你遇到過哪些精彩的奇人軼事?

大家都說說吧


人生就如一株風中飄搖的蒲草,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會飄向何處,也無法預料自己會死在何方。

說出來你們都不信,這是一個討飯的瞎子說給我聽的。

從我懂事起,村子裡就有一個奇怪的瞎子,他長得又黑又瘦,戴著一個破舊的草帽(不是路飛那麼個性的草帽,是真的用草編的帽子),說話帶著很奇怪的外地口音。不管遇到誰,都點頭彎腰叫爺爺奶奶。哪怕遇到我們小孩子,他也會自矮一輩叫我們叔叔,比如說我,他每次聽到我的聲音都會說:三叔好,三叔今天作業多不多呀?

四五十歲的男人叫小孩子叔叔,場面滑稽又怪異。

小孩子愛拿他打趣,經常搶他手上的竹竿。大人們無聊的時候也喜歡調侃他,夏天晚上乘涼的時候,有男人問他:張瞎子,你娶過老婆沒?

他笑著說:沒有沒有,爹娘死得早,家裡也沒錢。

那男人又說:聽說某某村來了個女瞎子,到時候你把她娶了唄。

周圍的人一片鬨笑,瞎子滑稽的彎彎腰:那謝謝趙爺爺了,到時候請你吃紅雞蛋。

大家笑的更歡樂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自尊這種東西想必是不配擁有的,他盡情的糟踐自己,為的就是討一口飯吃。

討飯也是一門手藝活,我見過他討飯的樣子,畏畏縮縮的蹲到人家的門口,嘴裡像唱歌一樣說著人家的好話,門裡面的人露出嫌棄的神色,自顧自的吃著自己的飯。他卻沒有半途而廢的意思,討好的話像機關槍一樣從嘴裡吐出,什麼男主人威武雄壯,女主人千嬌百媚,子子孫孫多福多壽,恨不得把人家家裡的畜生都誇一遍。

女主人被煩的不行,拿起一個碗盛些飯菜走到門口倒到他碗里:真是怕了你了,別待在這裡了快走快走。

瞎子誠惶誠恐的站起來點頭哈腰:謝謝奶奶謝謝奶奶,今日為善日後有福,明天打牌大殺四方。

女主人哭笑不得的趕他走:滾滾滾,死瞎子還懂得挺多。

其實他也有自己的手藝,那時候農村還沒有天然氣,大家都燒的是土鍋灶台,做飯的時候需要柴火,大家都把稻草捆成一團燒著做飯。那瞎子雖然眼睛看不見,卻非常會編稻草,於是秋收後大家都請他編稻草,酬勞就是一頓飽飯。瞎子也無怨無悔,從中午編到傍晚,整個人都快要累虛脫,晚上吃飯的時候依然蹲在門口,吃完飯後還千恩萬謝。

有一次編完稻草他去池塘邊洗澡,拿著塊破抹布擦身體,結果一個女人大叫起來,大家都圍了過去,那女人驚惶未定的說:那討米佬偷看我洗澡。

那女人的老公一下子就怒了,一巴掌打在瞎子頭上,瞎子抱著頭蹲在地上,但是臉上還是諂媚的笑著:我眼睛瞎了幾十年了,想偷看也看不了啊。

那女人的老公惡狠狠的把他揪起來:你他媽是真瞎還是假瞎?

瞎子像小雞吃米一樣點頭:真的瞎了真的瞎了。

說完把眼皮翻出來給大家看,確實是瞎了。農村人還是挺善良的,好幾個人勸了勸那女人,她瞪了那瞎子一眼走了。

大家一鬨而散,等到周圍都安靜的時候,他抱著頭在池塘邊哭起來,那一刻我才知道,其實他也是有自尊的。受了冤枉後,他也有委屈和憤怒,但他沒有能力反抗 ,連痛哭一場都得找個沒人的地方。

其實他是個好人,有一次村裡失了火,一戶人家被燒的濃煙滾滾,大家都在賣力的搶火,各家各戶都拿著水桶去池塘取水。那瞎子也想幫忙,就在池塘邊不停的舀水,然後把桶遞給男人們,火被救下來後他的手抖個不停,從沒幹過重活的他癱坐在地,卻不停的詢問大家火救得怎麼樣了。那一刻,大家也許會覺得他並不是那麼卑微的一個人。

村裡辦酒席的時候,瞎子也會跟過去,那一天主人是大方的,會給他弄一碗大魚大肉的飯菜,叮囑他不要騷擾客人。有一次我跟著奶奶去吃酒席,吃完後看到他正對著一碗飯磕頭,這奇怪的舉動吸引了我,我問:張瞎子,你怎麼不吃飯呢?

他聽出了我的聲音,扭過頭笑著說:三叔好,三叔今天作業多不多?

我說:早做完了,你不吃飯磕什麼頭啊?

他解釋道那天是他爸的祭日,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不吃飯,把討來的飯都用來祭拜父親。小孩子怎麼會懂這些,大家都覺得他是神經病,有個小孩子過去想把那個碗踢翻,瞎子撲過去把碗護在懷裡,對小孩子笑著說:別踢別踢,別摔倒了。

人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明明無時無刻都在受辱,卻還是要拚命的活下去。

明明連自尊都沒有,卻還堅守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他總是隔一段時間消失,又隔一段時間出現。聽大人說他晃蕩在各個村莊,聽他的口音好像是雲貴那邊的,也就是說在他的整個人生里,一直都是在流浪,為了一口飯,輾轉數千里。

有一年冬天特別冷,他又回到了我們的村子。他穿的很單薄,凍的瑟瑟發抖,討飯的時候聲音沙啞,估計是凍感冒了。那幾天村裡面又來了一個傻子,流著涎水目光獃滯,看到小孩子就湊上去傻笑,我們都嚇得不輕。大人們揍了那傻子幾次,把那傻子丟在土地廟裡,很不巧,那也是瞎子落腳的地方。傻子已經好久沒吃飯,看到瞎子討到了飯就撲過去搶,大家都等著看笑話,誰知瞎子把碗遞給他然後找了塊破棉被披在身上。

好事者慫恿他:張瞎子,揍他呀,他是個傻子不會還手的。

瞎子只是微笑,縮在牆角一動不動。

傻子吃完後覺得冷,又跑到瞎子身邊,和他睡在一起相擁取暖。天色漸黑,瞎子把棉被讓了一半給傻子,他靠在牆邊不停的咳嗽,嘴裡說著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還唱著一些怪異的歌謠。

人生如蒲草,隨風去飄搖。命運似彎刀,剪裁君自笑。

那一晚下起了大雪,大人們都很高興,因為瑞雪兆豐年,明年應該有個好收成。沒有人擔憂過,那些無處為家的人該怎麼辦?

那一晚之後,瞎子再也沒有出現過。大家都確定,他一定是死了,死在了某個沒人看見的地方。

但沒人傷悲,因為我們都多了一口飯。

而他的存在,本就可有可無。


十二年前的夏日,

我喜歡在家鄉的池塘邊上釣長魚。

長魚就是黃鱔,

這東西傻的緊,好釣,

閑來無事釣個半兜兜,

看它們擠在一起攪動,很有意思。

那天我正釣的戰果頗豐,

背後響起了咂舌聲,

轉臉原來是位穿黃風衣的少年

他笑盈盈開口,

沒想到你一個姑娘,

卻做得這麼殘忍的事情。

我正想著,

哪兒來的這麼位爺?

他貼過身不容我言語,

奪了我手裡的長魚,

折出鉤子抹掉嘴角的血沫扔進了池塘。

釣長魚有什麼好玩?

我帶你去鑽山洞!

他邊說著,起腳把我的魚兜踢進了池塘。

抓起我的手就跑。

被他抓進手裡的手,

不一會兒就被汗浸濕,

鼻子里灌進了他身上好聞的泥土味道。

也許,

這就是愛情吧?

有個夏天穿風衣的傻X,

要帶我去鑽山洞,

還踢翻了我的魚兜,

也任由他抓了我的手。

那天我們在山裡的洞里鑽了很久,

鑽到我沒了力氣,

鑽到我昏睡了過去,

鑽到我被他送回了家,一睡就是三天。

後來,

我隨父母來到了城市,一晃的十來年過去

初中,高中,大學,工作

時間太久,

久的我都要忘記,

那天被汗津津的手握住的感覺。

只有夢裡,鼻子里還是熟悉而陌生的泥土味道。

工作後我租了處離公司近的房子,

每天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

某個周日的上午,

我像往常一樣去菜市場買下周的菜,

手裡菜多沒顧上腳下,

踩到了一片爛菜葉,

正當我要滑倒的時候,一雙手拉住了我。

陣陣眩暈,

汗津津的手,熟悉的泥土味道。

原來我搬走之後,

他來找過我,

鄰居告訴他我所住的城市,他也追隨到此。

我:你找了我十二年?

他:不,你住在我心裡十二年,從未離開過。

我:你的家人呢?

他:還在家鄉,我一個人在此生活。

相顧無言,卻又好像無需多言。

我帶他來到我居住的出租屋,

他說,看不出來哦,你的屋子挺女生的。

這是什麼?兩個手雷似的?他問。

哦,下班之後我會開開直播,掙點外快。

別擺弄了,我去弄飯。

他的胃口不錯,

也不挑食,

我的爛手藝也賞光的把幾盤菜吃了精光。

他摸著肚子笑盈盈地看著我,

飽了,你腦袋上怎麼有片菜葉?

我慌忙去摘,

他起身抓住我的手

好像我的手裡有一條長魚,

用力攬我進了他懷裡。

四目相對,無言…

他抱著我,走進卧室,

我也低著頭,滿臉通紅的勾著他的脖子。

把我輕輕的放到床上,

他壓住了我的雙手,嘴巴貼上我的耳朵,

身上還是熟悉的泥土味道。

他輕輕在我耳邊呵氣,說著,

如果告訴你我是條黃鱔精,你害怕不?

我笑了,嗔笑他,

早知道了,

哪有正常人夏天穿黃色風衣,

手裡全是黏糊糊的汗,

滿身泥土味,還要帶女孩子鑽山洞的?

還要不要做羞羞的事?!

要!!!

警察同志,現在你相信了吧,他真是我男朋友,那個時候他現了真身而已。

我真的不知道他亂動開了攝像頭,真不是有意要直播淫穢視頻的!你相信我!

男人,都是鱔變的


就是一個拉皮條被打,韓國老女人和中國翻譯和中國爺們的三角事件。

一個閨蜜,這妹子典型的北方人,天生熱心腸。日常里的小事就不說了,但凡是舉手之勞的你問到她,她都會幫。

講個之前她在北方家裡的事。

她大學同學在她畢業兩年的時候找她求助。這同學跟她本來也不熟,但是被扣了,走頭無路了想起了這妹子。

妹子知道這事了,趕過去一看,同學一米八三的個子,正被手銬扣在暖氣片上呢!

妹子問了情況,當場火冒三丈,那火飆的壓都壓不住。

這事是這樣的,這男生年紀輕,長的帥氣,個子又高,名校畢業,出去工作才兩年么。

接待客戶的時候對方是個韓國老女人,要求跟他發生關係。

男生不幹啊,然後對方的中國翻譯就陰陽怪氣的說這個男生,你是不是中看不中用啊?沒事,我們有偉哥提供。

不是原話,但是大概吧,反正損了男生一頓。

這涉及尊嚴問題啊,男生怒了,跟翻譯幹起來了,打死你個翻譯狗!

韓國女人去拉架,她一戰五渣剛上去直接就被掀翻在地了,於是對方報警就成涉外案件了。

妹子聽完這事當場暴怒!指著派出所的人問,我們堂堂中國好兒郎拒絕委身韓國老娼婦有什麼錯?你們扣他?你們覺得我們中國男人就該下賤是吧?你們怎麼不扣那邊賣娼的和拉皮條的呢?

派出所的人當時把手銬打開了,說不是要扣押他,是因為對方控他傷人在喊驗傷。

人家指了指旁邊的翻譯,妹子一看,可不是,鼻青臉腫的。

該!

她過去一把拽住那個中國翻譯說,你這孫子就特么一漢奸!你訴打架鬥毆,老娘還訴你組織跨國賣淫呢!你特么想出名我成全你,明天就讓你頭版頭條!

插一句,妹子干這行的,真不算嚇唬他……

大概是妹子氣勢太囂張,反正結果是對方翻譯被嚇到了,在派出所折騰了四個小時,對方韓國老女人一直沒露面,翻譯在電話里跟她嘀嘀咕咕半天,不知道講了什麼鬼,最後這事私下和解了。

事了,妹子帶著男生出來,男生抱著她肩頭嚇得大哭一場。涉外案子,以為要留案底完蛋了呢。

我當時聽她眉舞飛揚講這段的時候笑死了,不過我覺得她很棒。


「來來來,聽故事了,今天給你們講一個關於小山的故事……」

「趕快給我滾犢子!」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山打斷了。

我們一群人在外面喝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他們就開始讓我給他們講幾個段子。

我清了清嗓子,說:「來來來,聽故事了,今天給你們講一個關於小山的故事……」

「趕快給我滾犢子!」

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開始起鬨,非要我編一個小山的段子。

小山有點坐不住了,要來拉我,被其他幾個人給按住了,我嘿嘿一笑,說:「小山上次給我說,小輩小輩,我給你表演一個孫悟空吧。我說,好啊,然後小山就從病床旁邊拿個輸液架當金箍棒,轉了幾圈,大喝一聲,噼里啪啦變!然後就變成這樣了……」我一邊說一遍學著小山當初的樣子鼓著腮幫子。

「這啥玩意兒啊?」眾人問我。

「金魚!小山說孫悟空七十二變,先給我變個金魚。」我接著說,「然後我說,小山你再給我變個其他的吧。小山說,變不了了。我忘了變回孫悟空的咒語了。」

眾人的鬨笑中,小山接了個電話。

然後拿著衣服就往外面走,邊走邊說:「我修理廠還有點事,你們哥兒幾個先喝著。」

小山從師大畢業之後,不顧高官父母的反對以及體制內的教師職位,自己貸款開了個汽車修理廠,用他的話說就是祖國的花朵讓別人去澆灌吧,祖國的汽車需要我來修理。

他之前根本沒有學過這些技術,於是在開修理廠之前,去另外一個修理廠學了大半年,帶他的那個師傅姓孫,大家都叫他老孫頭,老伴當年難產去世了,他也沒再找,就孤零零的一個人。

小山在老孫頭手底下當了半年「孫子」,認打認罰,從不怨言。

慢慢的,老孫頭也喜歡上了這個勤奮的傻小子,只要說下車底,小山二話不說就鑽進車底去了,他那條幾千塊錢的進口牛仔褲生生被他穿成了乞丐褲,那段時間他髒的回家躺床上都會印出個黑色人形。

老孫頭也慢慢的教給小山一些絕活,壞掉的車子在別人家都修不好,需要換大零件的,到了老孫頭,幾番調試就好了。

而且老孫頭為人特正直,能五十修好的絕不收一百。

半年之後小山自己開了個修理廠,和他一起的還有老孫頭。

小山出錢,老孫頭出技術,倒著四六分成。

慢慢的小山的修理廠也小有名氣了,有很多人為了來他這兒修理車,不惜多跑幾公里路。

小山給我打了個電話:「快給我帶點錢來中心醫院。老孫頭出事了!」

我們幾個一聽,馬上就去了醫院,才知道,老孫頭肝癌晚期,在修車的時候暈倒了。

醫生看著化驗單,搖了搖頭,讓準備後事。

小山哭的稀里嘩啦。在用最好的條件維持了一周之後,老孫頭很平和的走了。

我們哥兒幾個給他披麻戴孝,大辦了一場。

在老孫頭的墓前,小山說:「當年我對師父說,師父,我什麼都不會,但是我會學。我能力不行,我態度管夠!後來無論老闆怎麼樣想趕我走,師父都非要把我留下。「

說完,小山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七八年前某天,我在南京公交上遇到了那朵奇葩男子,他可能是前夜喝多了,早上酒還沒醒,帶著老婆孩子搖頭晃腦上了空調車,坐在我的前排座位。

車子一發動,他一捂嘴便要吐,但是能看出來他是個素質很高並且靦腆的人,因為他另外一隻手扒拉窗戶想伸出頭到外面吐。

但是空調車固定死的窗戶豈能讓他得逞,他惶恐之下倒也有急智,趕緊收了雙手攏成碗狀,悄無聲息地朝手裡吐了滿滿一碗。

我看得渾身酥軟,不敢再看,但是我又很想知道接下來他會怎麼辦。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做賊般偷偷瞄向他,只見他不動聲色地把一碗東西一仰頭全喝了。

我差那麼一點點就吐了。

我敢說,這世界上,他是最有公德心的人,沒有之一。


有一次我給我母親打電話,無意中說起了我遇到古怪黑貓的事,(詳見https://www.zhihu.com/question/46516602/answer/113821135),遠在千里之外的她很是擔憂,一邊說著要給我去寺廟求個符保平安,一邊說要是你七姥爺在就好了,他對付這些邪性的動物最有辦法。

這讓我一下子想起了七姥爺,想起一個小時候的故事,這個故事是關於我七姥爺的,作為他的跟屁蟲兒,我是整件事情的見證者,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件事一直存在我的腦海深處,它改變了我對世界的看法,以至於任何一個人在我面前談論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都心懷敬畏的去認真聽,因為從那件事情開始,我知道,這世界有很多東西是我們沒見過的,我們看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

姥爺這個稱呼在我們老家是指母親的父親,七姥爺並不是我的親姥爺,他也不是我姥爺的第七個兄弟,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叫他,我也不知道,從我懂事時候開始家裡人就讓我這麼叫他,至於原因,從來沒說過。

我只知道七姥爺是個有意思的人,所以我小時候整天沒事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跟著七姥爺屁股後面轉。我的老家在東北深山裡的一個小鎮,因為盛產木材而成立了林業局,七姥爺是闖關東來到我們林業局討生活,然後就定居在這裡一輩子,並且終身未娶,當然也沒有兒女,因此特別喜歡我,也樂得我跟著他。他總是時不時變戲法兒似的從背包里掏出一些零食,然後對我說:叫姥爺!我執拗的說:你不是我姥爺,你是七姥爺!他就板起臉來說:不叫姥爺不給吃。我貪戀零食的誘惑,就委屈的叫:姥爺!然後他就哈哈大笑,把零食遞給我,說:滾吧!

說七姥爺有意思,是因為他沒上過學,唯一認識的三個字就是自己的名字。但是他卻有一套給牲口看病的本事,問他哪裡學的他也不說,但的確很厲害,不是那種正規醫生看病抓藥的方法,是些土方法,比如有次有家人的牛咳嗽,他看了看,就讓去山邊挖些沙子,然後煮水給牛喝,後來牛果然好了。他還會用旱煙油給牲口傷口消毒,據說也治拉肚子。這些我猜想都是沒有科學根據的,但是碰到些疑難雜症,別人束手無策,還就是七姥爺的這些稀奇古怪的招數好使,況且他也不是江湖騙子一類的號稱包看百病,碰到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只要看一看就說這事我管不了,任人家求著他看看,也只是背著手,搖搖頭說著:那不胡扯嗎,看了也是糊弄你!就走了。也正是這樣,附近的人都很信服他。

2

媽媽說,七姥爺就是沒文化,如果有文化的話以他早些年給生產隊牲口看病的資歷,現在也大小也是個幹部了。但我覺得這些都不是七姥爺最厲害的地方,我成天跟著他,自然要比別人觀察的多一些,我崇拜他的原因除了他無師自通的本領,還有就是覺得他身上帶著一股仙氣,但是又不做作。

我親眼看見他給一個崴到腳的馬正骨,就是用手摸,他肯定沒學過解刨學或是骨骼學,但是我知道他清楚牲口身上每一塊骨頭的樣子和結構。

我也經常看見他看病的時候似乎並不是在像其他獸醫那樣的查看病情和詢問主人,我看到的大多數情況是他摸摸牲口的頭,然後又像是自言自語的在牲口面前叨咕幾句,有時候還貼著牲口臉聽一會,我那時候真的覺得他是在跟動物交流。

最讓大家都佩服的是,無論多不聽話、性子多麼烈的動物,見了七姥爺都乖乖的,誰家的馬驚了,七姥爺一去就降的服服帖帖,聽說誰家的狗比較凶,只要七姥爺往跟前一站,立馬就乖乖趴下,夾起尾巴。

所以有段時間,我們鎮子附近「鬧瘋狗」,聯防隊就請七姥爺去一起幫忙滅狗的。那段時間挺可怕的,據說一群得了狂犬病的狗到處亂竄,被咬了的人也會像狗一樣到處咬人,一時間人心惶惶的,那時候大人們都囑咐我們出門遇見瘋狗要轉圈跑,說瘋狗不會拐彎,並且怕水。後來這瘋狗風波是在七姥爺幫助下平息的。

這件事過去有段時間,有一天我依然屁顛屁顛的跟在七姥爺身後,看他給「山東劉」家劁豬,說白了就是給豬割小雞雞。聯防隊的小丁火急火燎的跑過來,說找七姥爺有急事,到底是什麼事他也沒說,就是看著很著急的樣子,七姥爺就收拾了一下帶著我去了局派出所。

開始我們還以為又是打狗的事,或者誰家的牲口驚了又傷人了,但是當我們一走進局裡的小樓,我就感覺出氣氛的不對,聯防隊都站在外面,一群一群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臉上表情有些古怪,但是都沒進屋,都井然有序的站在外面,這跟他們平時散漫放肆的風格很不一樣。

七姥爺顯然也意識到了氣氛的不一樣,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低頭問我說:小牛,一會爺有事你還跟著嗎?

我當時也是好奇心盛,就毫不猶豫的說:跟著。生怕他不帶著我。

他就點了點頭,說:長長見識也好。然後就把隨身攜帶的挎包摘下來,套在了我的脖子上。

走進房間里,我看到只有派出所長王毛子在,然後還有四個人都是我不認識的,當時我不懂,後來年紀大一些了再回憶起來,才明白他們才是屋子裡的主角,因為當時他們是坐著的,而所長王毛子卻站著,但是顯然當時七姥爺是意識到了這些的,所以他一進去粗略的看了一眼,就把目光鎖定在了辦公桌後面那個坐著的中年男人身上。

3

王毛子見七姥爺進來,匆匆沖他點了一下頭,就轉向那個中年男人說:這就是竇老七。

中年人聽了之後,坐在那裡沖七姥爺點了點頭,然後說:來,坐下說。

七姥爺並沒動,仍然站在原地沖著那中年男人說:直接說事吧!

王毛子見狀趕緊一邊把一張空椅子往七姥爺屁股後面湊了湊,一邊對七姥爺說:這個是胡隊,有個案子需要你幫忙協助下。

沒等七姥爺開口,那個胡隊就站起來隔著桌子招呼著:叫我老胡吧,來,老爺子,咱直接說事。

說完他掏出一疊照片扔在了桌子上,然後指著說:你看看這些。

七姥爺往前湊了湊,屋子裡其他人見他們都站著,也不好再坐著,就都站起來圍了過去。

一時間他們都只注意在桌子上的照片,卻忽略了我的存在,我個子小,就躲在後面從他們的縫隙間也向桌上的那些照片看去。

那些照片上拍攝的都是一些動物的屍體,有狗的,有牛羊的,也有雞的,但是無一例外的死相都很慘,那些動物像是被什麼東西撕咬過,肢體殘缺不全,有些甚至內臟都被掏空了,從照片上看鮮紅的血跡到處都是,慘不忍睹。

王毛子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些照片,我猜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案子,就小聲嘀咕了句:咱這鬧狼了?

七姥爺淡淡的說:要是狼還會給你剩下這些?他們會直接帶走再吃,讓你找都找不到,更別說拍照片了。

聽到這,王毛子又嘀咕著「那是什麼野獸乾的?看這架勢挺兇殘……」

沒等七姥爺回答,胡隊就打斷王毛子,然後沖著七姥爺點點頭說:的確不是狼,現場採集到的腳印和毛髮顯示,應該是人乾的。

王毛子長大了嘴巴,抬頭看著胡隊,有些結巴的問:人,人乾的?你是說這些都是人乾的?看著像咬的啊?

胡隊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他,說:是人咬的!牙齒痕迹比對過了。

胡隊說到這,我看見七姥爺的嘴角有些抽搐,不知道在想什麼。而與此同時王毛子整個人都好像傻掉了一樣,他窩在我們鎮子上,估計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他的嘴有點不利索了,喃喃著:吃,吃生肉,人吃?

沒等他繼續發問,七姥爺卻開口了,他對著胡隊說:牲口的事我管的了,這人的事我也整不明白,這案子估計我幫不上忙。

胡隊抬頭看了一眼七姥爺,然後又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話:說是人,但是還不能確定,因為他是個長尾巴的人!

這話一出口,房間里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長大了嘴巴,就連一向久經沙場的七姥爺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一時間大家都陷入了沉默,顯然這話從一位成熟穩重的老警察口中說出來,相信任誰也不會當成是玩笑話,但是若不是玩笑話,那就真的是讓人目瞪口呆了。

接下來,七姥爺也坐了下來,一屋子人又圍在一起,胡隊就給大家詳細的講述了事情的始末。

4

原來,近期在我們這一片兒,圍繞我們鎮子周邊的幾個林業局和林場,都相繼有報案稱家裡的牲口或者家禽在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被咬死了,現場無一例外的發現動物屍體被吃的亂七八糟,但是都沒有全部吃乾淨,也沒有帶走屍體。

起先是當地派出所出的警,畢竟這種事情還沒必要驚動刑警,因為就是以為是什麼山上下來的野獸乾的壞事,熊瞎子、野豬甚至東北虎或灰狼都有可能,局裡本來還打算組織打獵隊進行守夜和圍捕的。但是事情出現轉機是偏偏有戶也被吃了雞的人家,報警稱夜裡聽見有動靜就出去查看,發現有人影,但是沒看清,等待追過去就發現自家的雞死掉了,脖子上還冒著鮮血。

所以這戶人家堅持說是人乾的,本來是人乾的也不算什麼大案子,但是因為這事波及面比較廣,而且那時候各種謠言也挺多的,上面怕影響不好,就派了專門的人去調查,這現場一認真取證,才發現,所有事發地點都無一例外的勘察出有人的痕迹,而且是同一個人。

那麼好了,確定是人乾的,也是當成一般的治安案件處理,唯一特別的是不知道作案動機和作案手段罷了,但是事情似乎遠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新的轉折點源於我們鎮上的一個目擊者,是他的口供讓整個事件變得撲朔迷離,也使事件升級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個人叫大奎子,是我們鎮上的一個無業游民,那晚打麻將到很晚,就獨自一個人往家趕,走到半路突然肚子不舒服,正好路過一家發現沒有鎖大門,便進去院子里在那家的簡易廁所里方便,這也沒什麼,因為鎮子上人彼此都是認識,他跟那家人也相熟,他就蹲那悶頭拉屎。

我們那裡沒有路燈,到了半夜人家屋子裡的燈關了,基本上就是靠著月亮的一點點光亮了,所以可以說是夜深人靜,烏漆墨黑的,大奎子就這樣摸黑兒拉的正歡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狗叫,並不是那種狂吠的叫聲,而是有些沉悶的哼了一聲,接著就沒了聲音,他又側耳聽了聽,似乎還有什麼牙齒咬動的聲音,大奎子以為是偷狗的,趕緊擦擦屁股,提好了褲子就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聲音是從院里西北角傳出來的,大奎子知道那家人的狗拴在那裡,借著月光他往那邊看去,遠遠地看見一個人影蹲在地上,似乎在吃著什麼,那人背對著他,也根本看不清臉,等到大奎子想湊近觀察,那人似乎是覺察到了他的動靜,就突然站了起來,回過身來看著大奎子,大奎子就叫了聲,誰啊?

那人沒回答,而是作勢向前一撲的樣子,張開嘴巴,發出了「嗤嗤」的吼聲,大奎子嚇得「媽呀」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事後他說當時那人叫的太突然,聲音又很可怕,最主要的是他隱隱約約看見那人的牙齒很尖,所以當時嚇蒙了。

5

那人趁著大奎子摔在地上,也沒有撲過來,而是馬上轉身像個夜貓一樣敏捷的逃走了,事情最離奇的地方就是,大奎子從那人逃走的背影中看到了些古怪,用大奎子的原話就是:那人長了個尾巴!

「長了個尾巴?會不會是腰裡別了個棍子或者長刀之類的?大晚上的大奎子看錯了?」王毛子聽到這插嘴說。

胡隊搖了搖頭,說:之前問過很多次了,他堅持說不會看錯,況且那尾巴是會動會搖擺的,絕對不是眼花,他說就是尾巴。

這時候七姥爺也開口了,他說:大奎子雖然平時嘻嘻哈哈的,但是說正事還是靠譜的,他這麼堅持說是,應該有把握,我看他也沒必要撒謊。

胡隊也點了點頭,說:我們也這麼看,畢竟我們審過的人多了,撒不撒謊還是看得出來的。

七姥爺又問:那會不會就是什麼動物,比如猴子?

說到這全屋子的人的目光又再次看向了胡隊,胡隊猶豫了一下,說:人長尾巴,的確有些說不通,但是大奎子說那個人除了有尾巴,身子臉和動作都是人的樣子,還穿著衣服,尾巴倒是像貓或者猴子一類的那種尾巴。我想,他既然看清了是人臉,倒不至於把動物錯當成是人。

話說到這裡,一屋子人都沉默了,有人開始哧溜哧溜的喝著滾燙的茶水,有人開始抽起了煙,七姥爺也從我挎著的背包里掏出煙袋鍋子點了起來,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儘管不合情理,但是卻讓人無從反駁,貌似只能順從。

七姥爺抽了幾口旱煙,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說:胡隊,我就是個給牲口看病的糟老頭子,這事我管不了。

胡隊先是一愣,然後走到七姥爺跟前,說:老爺子,你的本事我早聽他們提過,今天雖然沒聊幾句,但我還是見識了一二。這麼說吧,你們這片兒,這事你管不了就沒誰能管了!

接著他又指著桌上的那疊照片說:大奎子目擊的現場勘察過,狗被咬死了,從作案手法和現場遺留證據顯示,都跟之前的幾起案子是同一人所為,基本可以併案偵查。你想一下,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出於什麼目的,但是就憑這麼個古怪的東西,誰能保證他接下來還會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今天是牲口,明天會不會是人呢?

說到這,胡隊停頓了一下,看向七姥爺,然後接著說:所以,不管有多難,我們是一定要把這事解決的,就看您老願不願意幫我們這個忙了?

胡隊說完把頭偏向七姥爺,就那麼看著他,七姥爺吧嗒吧嗒的又抽了幾口煙,然後把煙袋鍋子沖鞋底磕了磕煙灰重新放好,就說:罷了,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吧!

七姥爺說完,我看見胡隊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接下來大家就提議先去幾個保存完好的現場看看,一行人剛要出發,才發現角落裡的我,胡隊指著我說:這小孩誰家的,要不先送回去。

沒等我開口,七姥爺就說:這是我徒弟,他得跟著,他那包里可都是我吃飯的傢伙,沒他打下手我幹不了。

胡隊聽七姥爺這麼說,也就沒再趕我,只是囑咐了句:小夥子出去了可別亂說,這可都是國家機密。

接著我們一行人去的是最後現場,也就是大奎子目擊的那個地方。原因是之前的幾起案子因為沒有受到重視,現場基本上都沒有保留,只剩下一些照片和瑣碎證物。胡隊指了指一堵高出人半截的牆說:現場勘查基本確定是從這個地方翻進去的,攀爬痕迹很少,說明這個人身手很敏捷,善於攀越。

七姥爺仔細看了一眼那牆,又想了想說:能翻上去,不驚動狗,這本身就不單是敏捷那麼簡單了,應該還有其他的本事,偵查是你們的本行,相信這邊能找到的可疑之處你們都分析過了,我總跟牲口打交道,那晚這家其他的牲口不是沒事嗎,我去看看能問出啥嘛。

七姥爺這話一出口,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臉上都露出驚訝的表情,有人還小聲嘀咕:這審犯人聽說過,難不成還有審牲口?

6

我看見胡隊雖然也感到有些意外,但僅僅愣了一下,就饒有興趣的看著七姥爺說:有幾隻雞在栓狗的旁邊,走,咱們去看看。

想想也是,七姥爺也不是警察,如果警察都找不出的線索,他能找出來,那他也就真成神人了,但他畢竟只是個普通人,擅長的僅僅是跟動物打交道,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在警方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出奇招也許能夠致勝,我想這也是胡隊請他幫忙的原因。

一行人就走到了院子里,那戶死了狗的人家已經被囑咐過待在家裡,不要隨意走動,也不要出去亂說,此刻見王毛子帶著人過來,就也湊過來,女主人叫春英,我叫她春英姨。

七姥爺問她:出事那晚,這些雞都是關在旁邊的窩裡的嗎?

春英姨大概也是被嚇壞了,神神叨叨的跟七姥爺嘀咕著:對對,都關在這窩裡,你說也怪了,就狗被咬死了,雞一個都沒事!七叔,那到底是個啥東西啊?

七姥爺並沒回答她是那是個啥東西,估計他也不知道,但說了句:先吃雞,那狗不是叫了,這東西聰明著呢。要不是大奎子撞到,你那幾隻雞也剩不下。

春英姨聽了之後點點頭,隨即好像又想起了什麼,接著說:你說也怪哈,咱家這雞自從那晚上開始,公雞早上起來不打鳴了,母雞也不下蛋了,真邪性!

七姥爺聽完,好像不出所料一樣的點點頭,然後囑咐眾人等在外面,他自己哈下腰蹲在雞窩門口,把頭探了進去。

七姥爺在雞窩裡待了有一會兒,我們都不知道他在裡面幹了些什麼,大家都這麼好奇的等著,等到他鑽出頭來站起身,大家都把目光齊刷刷的望向他。

七姥爺搖了搖頭,說:這窩雞都嚇蒙了,一般的人和野獸都不至於把動物嚇成這樣,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它們一定是見到了非常可怕的東西,以至於現在都沒有緩過來。

一旁的胡隊就介面問:那現在該怎麼辦。

七姥爺說:這周圍大片山林,各個林場之間都通著,找是找不到它,相信這些天你們也沒閑著,但是估計沒收穫。

說到這,七姥爺頓了頓,然後看了看胡隊,見後者點了點頭,就接著說:既然叫我來幫忙,那不管是什麼東西,就先把它當成野獸,對付野獸最好的辦法就是誘捕!

胡隊就問:去哪裡捕?我知道你們就算是打獵下夾子也要選個地點,一般都是觀察到的野獸常出沒的地方。

七姥爺說:我記得鎮子邊上老徐家的狗剛下了崽子,就去他家碰碰運氣吧!

7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七姥爺憑什麼根據能夠準確的說出這個誘捕的地點,其中一個警察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那東西會去那裡?是剛才雞跟你說的嗎?

他這話問的有些不禮貌,但是胡隊沒有打斷他,也把目光投向七姥爺,似乎也在等答案。

七姥爺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把手一背,一邊踱著步子往院子外面走,一邊慢悠悠的說:還真是雞告訴我的!

這話當然沒人信,就算是經常看他用交流方式給牲口看病的我,也不相信他真的能夠聽到雞告訴他這個信息,不過胡隊還是跟了過去,一邊跟在七姥爺身邊走,一邊詢問著晚上該如何設局誘捕那東西,看來他選擇了相信七姥爺,我想這一方面是因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在沒有別的辦法的情況下,試試七姥爺的方法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我當時私下問過七姥爺真的是雞告訴他那東西會去老徐家的嗎,七姥爺只是笑笑摸了摸我的頭,並沒有回答我。後來事情過去很久,等我稍大一些再問他,他才告訴我說:這世上有沒有人能真的聽懂動物的語言,他不知道,但是他並不會,或者說他所謂的跟動物交流是靠猜的。他給牲口看病,看著像跟動物交流,其實多半是靠觀察和經驗的積累,再結合實際情況去分析。所以,雞當然不可能告訴他那東西會去老徐家,他之所以那麼說,其實也沒有多大把握,完全是對自己直覺的信任。但是,也並不是沒有依據,首先是他觀察到那東西幾次作案的地方,都是鎮子邊緣或是偏僻人家,再結合那東西單獨面對大奎子一個人卻沒有進攻而是選擇逃走,說明他很謹慎而且對人懼怕,老徐家在鎮子邊,適合那東西作案;再說,從那些被吃剩下的動物屍體看,那東西喜歡新鮮肉,而且嘴很刁,吃雞就吃雞胸肉、吃豬和狗就挑脖子那塊最鮮韌的肉,說明他很會吃,而老徐家狗是鎮上最近唯一下崽的,他覺得那東西絕對抵抗不住狗崽的誘惑,那東西更是美味;第三個根據就是,從上幾次作案時間七姥爺看出了那東西的進食時間間隔,又知道上次它被大奎子沖了沒有吃飽,估計近期馬上還會作案,況且餓著肚子也不會遠走的。

七姥爺講的時候當然沒有像我寫的那樣規規矩矩的分析,他說他當時就是腦子裡面記得這些信息,然後再觀察那窩雞的時候,腦子裡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這個結果,我問他那怎麼會那麼肯定呢?他說:娃,你記得,凡事要麼不說,要說就一定要當個真事兒說,自己都不信別人怎麼信。

8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當時的情況是我們到了老徐家,王毛子就派人把他家人都接走另外安排住處,等於整個房子都換成警察的人,按照王毛子的意思,公安局的人在裡邊蹲守,聯防隊在外圍布防,但七姥爺說不能這樣,人太多,緊張的氣氛能讓那東西覺察出來,就不敢來了,人不在多,貴在精。

於是最後聯防隊全部撤走,就剩下公安局胡隊他們四個,還有七姥爺和我,王毛子因為胡隊覺得他熟悉周邊環境,或許有幫助,就讓他也留下了。

七姥爺沒讓動那窩狗,說原來什麼樣現在就什麼樣,只是小心的在狗窩旁邊精心的挑選幾個位置暗藏了幾個獸夾子,然後讓人抓了幾隻雞過來,每隔1個小時殺一隻,用新鮮的血腥味增加吸引力。

胡隊那邊幾個人不但準備了手槍,還特意帶了兩把麻醉槍過來,也許是為了抓活口。他們還安排王毛子借了一張捕野獸的網,一應工具都準備的挺周全。

東北的冬天太冷,夜裡屋子外邊根本待不住人,我們就兩個人一組的分別待在幾個屋子裡,透過窗戶向外觀看。

夜漸漸的深了,那晚有些陰天,月亮不是很明亮,人家的燈相繼熄滅,偶爾幾聲犬吠也聲聲漸弱,鎮子上黑的深沉,靜的可怕。

我跟七姥爺一個屋,我倆就那麼蹲在炕上,扒著窗戶往外看,我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七姥爺看著我說:你困了就去睡!

我當然不會睡,就說:我不困。然後我問他:能說話?

七姥爺笑了:能,小點聲就行。

我就壓低聲音問他:那東西是人嗎?

七姥爺說:應該不是。

我說:那是鬼嗎?

七姥爺又說:也不是,你就把它當成一個厲害的野獸吧。

我嘀咕著:厲害的野獸?那不是很危險,你帶著我不怕我出事了我姥爺找你算賬?

七姥爺說:你還挺鬼!你記著,這世界上什麼野獸都不可怕,真在可怕的其實是人。大奎子見過它還能好好的活著,爺我就敢帶著你來。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七姥爺讓我從他包里給他把煙袋和茶壺拿出來,我知道他煙癮又犯了!七姥爺有三寶,煙袋、茶壺和小鳥,他每天煙袋不離手,沒事就抽上幾口。茶壺是一個鋁製的軍用水壺,他喝茶不講究,就是茉莉花茶葉放進去,倒進去開水喝完再倒,一天下來從濃喝到淡,天長日久,那茶壺的內壁都是茶垢,他也不洗,說是這樣即使不放茶葉光倒水也有茶香。至於說小鳥,是他的愛好,他喜歡養小鳥,關在籠子里掛在房檐下,沒事就喂餵食喂喂水。

那晚我就這樣看著他一袋接一袋的抽著煙,中間喝幾口水,偶爾我們聊幾句,一晚上都沒睡,然而並沒有等來那東西,隔壁兩個房間估計也都沒睡,等了一晚上,天剛亮就迫不及待的趕過來找七姥爺詢問。

9

王毛子進來就問:竇老七,這等了一宿啥玩意兒沒有啊?!

其他人也都看著七姥爺,七姥爺說:這東西還挺耐得住性子,估計上次碰到大奎子讓它變得更加小心了。

接著他轉向胡隊說:胡隊麻煩你查一下昨天附近有沒有牲口被吃的類似案件再發生?

胡隊點了點頭,派了人去打電話,沒多會那人回來說:基本確定沒有。

七姥爺點了點頭:那就好,沒吃就總要吃的,只是時間問題,附近的道路口和主要山道都被你們的人封閉盤查了,估計那氣氛也會讓它不敢輕舉妄動,它應該還在咱們鎮上,咱們再今晚再等等。

胡隊點了點頭,其他人也沒有說什麼,就這樣繼續守著,到了夜裡,大家商量了一下,還不知道要蹲守幾天,就不能像昨晚那樣大家都不睡覺了,時間長了身體扛不住,於是安排兩個人守夜,中途更換,其餘人全部睡覺。

然而第二夜也並沒有任何動靜,這時候大伙兒都沉不住氣了,有人開始懷疑甚至抱怨七姥爺,我覺得其實七姥爺自己心裡也不確定到底能不能等來吧,所以胡隊再次問他的時候,他只是說:你要我想辦法,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繼續等,沒別的辦法。

後來大伙兒提議撤了吧,不行再另想辦法。但是胡隊似乎掙扎了很久,還是選擇了繼續蹲守。第三夜因為之前睡得足了,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見身旁的七姥爺閉著眼睛躺在那,就問:今晚那東西會來嗎?

起先七姥爺沒說話,過了好久才說:你沒看我睡覺呢嗎?還吵我!

我說:你瞎說,你根本沒睡覺,你沒聽收音機。

這樣說是因為我知道七姥爺有個毛病,睡覺的時候必須開著收音機,即使不聽,也必須開著才能睡覺,如果睡著了有人把收音機給他關了,他立馬會醒。所以,我猜測他根本沒睡,只是閉著眼睛躺著。

七姥爺說:爺我睡不著啊,這次好像是猜錯了。

我說:爺你真的聽見雞跟你說那東西要來老徐家嗎?

還沒等他回答,我們就聽見院子里先是傳來「啊」的一聲,然後緊接著是幾聲「站住,別他媽跑」的喝罵聲,我們趕緊起來沖了出去,這時候發現胡隊他們也已經到了外面,我們打開燈看見狗窩附近的一個獸夾子已經合上了,殷紅的血跡撒了一地,那母狗正在窩裡夾著尾巴,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蜷縮著,瑟瑟發抖的哼哼著。看來是那東西被夾住又逃脫了,守夜的王毛子和另一個警察已經追了出去,胡隊吩咐剩下的一個警察跟七姥爺與我留在這邊等候,然後就帶著另一個警察一起也追了出去。

我們三個人就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待著,也顧不得天冷了。大概過去了十幾分鐘,就看見他們幾個人垂頭喪氣的回來了,其他人就趕緊問怎麼回事。

王毛子氣喘吁吁的說:太他媽快了,那都不是人的速度,剛追不大一會兒就給我們甩沒影了。

剛才光顧著追了,來不及細問的胡隊讓他把守夜時候發生的事情詳細的給大夥說說,他一邊喘著氣,一邊扶著牆坐了下來,說:我倆一直盯著的,後半夜那東西鳥悄的就進來了,他奔狗窩過去,很奇怪不知道為啥狗沒叫,多虧了七叔的夾子,給他夾住了一隻腿,我倆尋思趕緊往外跑,一個抓他,一個堵門,誰想到那東西力氣特別大,硬生生的把獸夾子掰開了,然後就打算跑。

說到這,王毛子喘了幾口氣,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然後磕磕巴巴的說:門,門不是被堵住了嗎,沒想到那東西從牆飛出去跑了!

「飛出去?!」胡隊驚訝的問,同時把臉望向跟王毛子一起守夜的那個警察。

那警察也有些顫抖的點了點頭,說:沒看見有爬牆的動作,就嗖的一下從牆上就跳出去了。

也許是「飛」這個字眼太過於驚世駭俗,所以他用了一個「跳」字,但不管怎麼說,那兩人多高的牆一下子就出去了,真的讓人匪夷所思。眾人還在琢磨,七姥爺趕忙提醒說:先不去管飛不飛的事了,趁氣味還沒散,現在可以趕緊調警犬過來追。

七姥爺的話提醒了胡隊,他趕緊派人打電話調人和警犬過來,王毛子也把聯防隊的全部召集起來,等各方人馬一到齊,先是讓警犬嗅了嗅那血跡,然後一群人就跟著警犬開始追蹤,因為時間沒過多久,又有血跡可循,開始一切都是很順利的,從路線上看得出那東西逃到了鎮子東邊一片山林,但是漸漸地走著走著,警犬們停滯不前了,甚至在警察拉著向前走的情況下,也只是硬著頭皮象徵性的往前邁幾步便想往回縮,給人的感覺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讓他們懼怕。

10

胡隊問牽著警犬的同事:怎麼回事?

那警察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搖了搖頭,大概他也沒見過一向絕對服從命令的警犬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能夠讓警犬也懼怕到這種程度,到底這山林里存在著什麼危險,大家都不知道,夜風吹過松樹林,發出「嗚嗚」的聲音,一時間大家的臉上都露出緊張的神色,各個神經緊繃。

七姥爺走過了摸了摸警犬的頭,然後盯著它們的眼睛看了一會,嘴裡似乎安慰著說:乖,別怕,別怕!

那警犬果然安靜了許多,但是仍然夾著尾巴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七姥爺對胡隊說:看樣子它們是不肯再追了,我猜測那東西就在附近,你們可以在這片林子搜搜看。

聽七姥爺這麼說,大家也都更加戒備起來,那些沒見過什麼世面的聯防隊員甚至動作都開始有些僵硬,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胡隊召集了幾個負責人,簡單介紹一下情況,就布置大家按隊形進行拉網搜查。

搜索很快就開始了,胡隊調集的人馬中應該有類似軍人的角色,所以紀律性很強,隊形也很專業,但是一伙人將整片林子搜索了個遍,也並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那夜是陰天,林子里烏漆墨黑的,天氣又特別的冷,再加上緊張,搜索了有一陣子後許多聯防隊員體力跟不上,就氣喘吁吁了,樹林間滿是喘氣的聲音和呼出的白氣。

有的聯防隊員已經堅持不住開始放棄了,就靠在樹下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有人點起了煙,胡隊正好看見,立馬過去把煙打掉,然後小聲罵著:誰他媽讓你抽煙的,怕別人看不見是不是!

那聯防隊員被胡隊劈頭蓋臉的罵了一句,卻不敢說話,立馬站起來,準備繼續搜索,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臉上一熱似乎有什麼東西滴落上來,隨手一擦,然後把手湊近一看,是血!

嚇得他趕緊仰頭去看,卻發現幾十米高的松樹上一團黑影抱在上面,他就「媽呀」一聲叫了出來。

身邊的胡隊也覺察出不對,也同時抬頭觀看,幾乎在所有人都仰頭看去的時候,那團黑影突然動了,就在高高的松樹與松樹之間來回穿梭,那是我們第一次真的見到那東西,雖然看不清具體的樣子,但是長長的擺盪的尾巴還是看的清楚,它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只能看見一團黑影在幾棵樹上閃了幾下,等所有人都反應過來,就消失不見了。

胡隊他們玩了命似的追了出去,但是哪裡還有那東西的蹤影,沒多久就一個個氣喘吁吁的回來了。他們追的時候,七姥爺沒動地方,而是一邊將我攬入懷裡,一邊仰頭觀察那樹。等胡隊他們回來,抱怨著,太可惜了,沒抓到的時候。七姥爺沖胡隊指了指那樹,然後說:剛才搜查是我大意了,誰也沒想到那東西是待在上面的。你們看那樹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胡隊他們順著七姥爺指的方向往樹上看,黑暗中果然隱隱約約看見有一團東西附在樹上,看樣子像是個樹屋。

大夥猜測可能是那東西的巢穴,後來有兩個幹警爬上去勘查,七姥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也執意要上去,說是或許可以發現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就也上去了。

等到他們下來,下面的人都好奇的詢問上面的情況,兩個警察只是嘖嘖稱奇,說上面的樹屋搭的很精緻,還使用了油氈紙這樣的人類物品做了屋頂的防水處理,然後就是的確發現了一些可疑的血跡和毛髮之類的東西,另外還找到半截沾滿血跡的褲腿,已經取證和拍照,進一步的發現需要檢驗之後才能得出。胡隊再轉向七姥爺,七姥爺搖了搖頭,表示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只是差不多可以肯定那東西在裡面住過。

胡隊又問七姥爺接下來該怎麼辦,是不是可以在這個地方蹲守,七姥爺說:可以試試,但是估計那東西不會回來了。

折騰了一晚上,雖然沒有抓到那東西,但是胡隊的收穫還是很大的,他一邊安排人送去那些證物化驗,一邊留下幾個人隱蔽的蹲守在這裡,然後就讓其他人各自回去休息了,臨了,他走過來握著七姥爺的手說:老爺子,真是太感謝你了,這幾天辛苦你了,先帶孩子回去休息休息,剩下的事咱們回頭說。

我看見七姥爺跟胡隊握手的時候,表情有點尷尬,是那種羞愧臉紅的感覺,我知道七姥爺除了喝酒喝多了,就只有在覺得不好意思的情況下,才會出現這種表情,但是當時因為太黑了,估計胡隊沒看見。

與胡隊他們分開之後,跟著七姥爺往家走,我小聲問他:七姥爺,那上面啥樣啊?

他漫不經心的說:動物是絕對搭不出來,沒那腦子,可是要說是人,估計也沒那本事。

我又問:你在上面都看到啥了,你是不是有啥事瞞著大家?

七姥爺停下了腳步,認真的看了看我,然後笑著說:說你鬼還真是沒說錯!

接著我們一邊走,七姥爺一邊跟我說了他在上面看見的一些事情,七姥爺說他一上去就被那搭建精巧的樹屋驚到了,但是這還不是問題的關鍵,問題關鍵是他看見了半截沾滿血跡的褲腿,那應該是那東西被獸夾子夾到腿,然後為了查看傷口,撕掉的半截褲子,那半截褲子在其他兩個警察眼裡,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個證物,但是在七姥爺眼裡,卻能看出一些特別的東西。

七姥爺說那半截褲腿沒什麼特別的,但是他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儘管那半截褲腿血跡斑斑而且沾滿了油污,但他仍然一眼就認出了那半截褲腿,確切的說是認出了那條褲子曾經的主人,是我們鎮子上一個耍猴人。原因就是那半截褲腿的褲口邊有一根皮條子,那是耍猴人整日在寒冷中奔波,為了防止風從褲腿灌進去增加寒冷,特意在褲腳加的繩子,這樣勒緊了可以保暖,而那個耍猴人用來綁褲腳的皮條子是有一次七姥爺給他的,那皮條子是七姥爺用野豬皮製作並染色的,所以很是熟悉。

11

我聽到這,就問七姥爺:那你剛才咋不和胡隊說呢?

七姥爺說:這事哪能隨便說,有可能認錯了,也有可能是耍猴的丟了褲子,隨便說會害了人家的。

我們就這麼聊著走回了家,那晚上我感覺七姥爺都沒怎麼睡,躺在那裡翻來覆去的,我因為年紀小經不起勞累,躺著躺著就睡著了。第二天一大早七姥爺就把我叫起來,說是帶我去耍猴家看看。

我就跟著七姥爺來到耍猴家,七姥爺先是帶我圍著耍猴家小心的轉了一圈,在牆角處我們發現了一些血跡,但七姥爺沒有聲張,他帶著我趴在離耍猴家不遠處一個隱蔽的地方偷偷觀察起來,沒想到這一看還真的看出一些收穫,我們看見耍猴的手裡拎著一隻活雞鬼鬼祟祟的走到院子角落,然後猛地掀起地窖的門,迅速的把雞扔了下去,就馬上關上了地窖的門。

我先是聽到雞慘叫了一聲,然後就沒了聲音。看到這裡,我也大概能猜出什麼了,就扭頭看向七姥爺,我從沒看見七姥爺表情那麼嚴肅過,他對我說:小牛,你去找胡隊長,告訴他這裡的事情,讓他馬上過來。

我問:那你呢?他說:不用管我,我留在這裡看著。

我馬上撒丫子一樣的往派出所那邊跑,留下七姥爺一個人在這邊守著,事實上,只是我當時年紀小,對他的話信以為真,其實他在我走之後,根本沒有在這邊守著,而是一個人下到了地窖里。

派出所離耍猴家不算太遠,但是來回一趟加上中途我再跟胡隊學話描述在耍猴家看到的情況,時間也廢去了不少,等到我們一行人再次返回的時候,我看見七姥爺正坐在地窖口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耍猴的耷拉著腦袋站在一旁。

胡隊見到這情景愣了一下,然後把頭轉向七姥爺,七姥爺把煙袋鍋子沖鞋底磕了磕,然後站起來說:我跟那東西說好了,你們把他帶走吧,剩下的事就是你們的了。

12

後來的事就是胡隊帶著人打開地窖的門口,然後果然沒有遭到反抗,就帶走了那東西,當然也同時帶走了耍猴的,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再也沒有見過耍猴人和那個東西,甚至再也沒有人提過這件事,後續的任何關於這件事情的進展胡隊他們也再也沒有對我們說過。

後來我問七姥爺,他下到地窖里見到了什麼,發生了什麼,真的跟那東西說話了嗎?

七姥爺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耐心的回答我,而是對於這一切都閉口不談,有關七姥爺在地窖里和那東西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似乎永遠都成了一個謎。

13

這件事雖然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是那段時間裡整個鎮子進出的公路都是封閉的,過往車輛嚴加盤查,人們多少還是會感覺到一些異樣的氣氛,於是就有了各種五花八門的傳言,我們學校里也都受到了影響,那時候鎮上有閑錢買報紙的很少,一個家裡比較有錢的同學不知道在哪裡拿來一張地方小報,信誓旦旦的說報紙上寫我們這邊發現了個「人猴」,具體什麼是「人猴」大家也不知道,但那時候的孩子對未知事物總是好奇的,後來有人就煞有介事的說從大人那裡聽來的:我們鎮子上有戶人家死了個女孩,埋在了後山,但是其實那女孩並沒有死,只是一時斷氣讓人誤會了,後來女孩在棺材裡醒來就用力敲棺材板,被附近的一隻公猴子發現了,就把她挖了出來,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女孩就被猴子弄懷孕了,就生下了「人猴」。這話當然報紙上沒寫,只是在孩子間流傳著,但報紙上的確有過一篇關於「人猴」的報道,後來我仔細看過,內容是說「不要毒害孩子,讓這種人云亦云的謠言流傳」,看來報紙出來闢謠了,真實的故事我見證了開頭,卻永遠也不知道結尾,但是每當他們有模有樣的說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我都不置可否,因為有句話叫做「捕風捉影」,沒有風吹,哪來的影動呢?

14

再說七姥爺,因為這件事,他不久就離開了我們鎮子,走的很匆忙。我媽說他好像是被調去給國家辦事了,或者受到獎勵享福去了。最後一次有七姥爺的消息還是許多年前,得到的卻是死訊:聽說七姥爺有一次在峨眉山旅遊的時候,在山道上被一隻突然跳下的猴子撲到了山崖下,就這麼意外去世了。從此,我就再也沒有聽到過關於七姥爺的任何消息了。

以上故事在民間傳說基礎上小說加工,所有圖片來源於網路;若有不妥,可刪!


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也許不是太奇,但很有意思。

我高中到現在的好朋友老五,一直以來就是我們的傳奇。

因為這小子讀起書來屬於小母牛坐火車——牛B轟轟。

5歲讀書,小學讀5年,一路下來就像喝了中華鱉精外加螞蟻大力丸,小考第一升初中,初中免試升高中。

13歲上高一,高中時代的每次大考基本都是年級第一,每次還總平均超過第二名30+分。

但更氣人在於這小子還天生偏科,每次語文最多只能考個及格上下,就依靠數理化、英語硬生生的超第二名60+分。

還記得那年高考題目出奇容易,於是高考結束後的預估分數也就一個賽一個的往上飆。

老五雖然照例數理化的強勢取分,但語文的天然短腿也導致斯人不敢想法太多,本想報個北大已可安心度日。

但在一干高中老師集體站在煙囪里對老五頻頻威逼利誘之下(我們學校清華錄取人數與老師獎金直接掛鉤),老五最終選擇了「賭一把」,但逢賭必輸的老五卻照舊沒有人品爆發,離清華最終的錄取線有且僅差一分,卻只能一瀉千里,被分配邊疆至一二本院校。

昔日的考試傳奇高考一旦失利,戲劇效果更會讓某些傢伙興奮不已。

黑道老師們也自然不會認為自己蠱惑失敗,相反為推卸責任,一個個便繪聲繪色、添油加醋的留下老五高考時因偷窺女孩而狀態不好,高考作文如何的字跡潦草,自己早就勸解過偏科就要量力而行之類各種「事後諸葛亮,事前豬一樣」的十誡。

一個個悲天憫人、先知先覺尤如先知摩西重現江湖,老五也如願在他們的描述下便像傻乎乎的井底小豬一樣不聽「良師」的勸告而捨生取義,壯烈成仁。

但這一切的一切最終在大四那年寒假,在一個至今讓我無法相信的無數巧合串聯中達到高潮。

還記得那是個陽光明媚的一天,我們陪著老五回到高中探望時讀高三的表弟,教室中正巧當年語文老師又在習慣性運用實例述說到自己的前瞻與偉大。

「你們前幾屆就有一個叫老五的,學習成績還算不錯,但高考卻失利了。你們知道為什麼呢?就因為他不聽我的話,居然在高考里作文里寫反動語言,然後你們都知道的,他悲劇了」

此刻正好站在窗外,但已再也按捺不住的老五猛地踢開教室大門「TMD,說了這麼多年你們煩不煩啊,你真以為老子像你這個SB,傻到在高考里寫反動作文,你們誣衊了我這麼多年到底還有完沒完」

……

滿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像觀賞天外來客一般注視著閃現在門口的傳奇人物。

半分鐘後,在小林和我默契的帶動之下,整個教室忽然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連綿不絕。

唯剩下講台的語文老師尤如被抓姦在床的姦夫淫婦般面如死灰,呆若木雞。

此刻,無數的想法在我內心紛至沓來,但最終卻匯成了一股激蕩的洪流——

老五王者歸來!!!

最後的話:老五本科畢業考研去了北大軟體學院,目前在鵝廠,和大多數知乎上的人一樣,他現在年薪超過百萬。只不過他是真的,不是吹的。


uu這可能算不上奇人異事,但那一刻我真的很吃驚、被折服了。

去年夏天的時候,我在公司周邊找一家手機通訊門店買手機鋼化膜,25塊,老闆說這款不錯balabala。

店主幫我貼完後,我發現這個鋼化膜粘指紋,就說這個鋼化膜質量太次了吧,不是你剛剛說的那樣子。 他解釋說膜剛貼上去的,上面的清潔劑還沒幹,過兩分鐘就好了,我半信半疑,正打算挪腳離開......

然後一個妹子走進店裡,問店主說:我從隔壁家店買了一塊鋼化膜,可以幫我貼一下嗎,多少錢?店主立即回答:不用錢,舉手之勞。(剛剛有朋友評論說是妹子的原因,這解釋一下,老闆此時在低著頭修手機呢)

我突然間從心裡覺得,這家店太舒服。從那出來後,我決心以後買東西,這手機服務未免也太令人驚嘆了,這好比你和你隔壁都是餐館,隔壁家沒空桌子了,他的顧客要到你家餐桌上吃,你還得給他上茶水、收拾桌子。(隔壁家跟這家店是競爭關係,隔壁家只買產品;這家既賣又幫忙貼好)

我回去後,這鋼化膜也真的再也沒有粘指紋、油漬、手印,耐臟!

一般的商店都會收取一定人工費,自己貼清洗劑不說,萬一不小心把別人的膜搞破了或者貼得不滿意,或者怎樣怎樣,這不是自己找麻煩、不是冒風險去背鍋嗎?

什麼是口口相傳,耳聽為虛,別人說了不算,只有你自己經歷過真正舒服的服務,真正被感動到了,才會信服。


以下絕對真人真事。

我一個初中同學,無意間化解了一場嚴重的校園暴力。

我上初中那會兒,校園暴力還很嚴重,學校門口動不動就有學生挨打。

還記得那是一個星光璀璨的下午,放學後我和我一個同學一起回家,以下簡稱這個同學為小王。

沒等走到學校大門口,我和小王就看見門外面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許多的人。我當時一下就知道又有戲看了,這準是學生之間又找人來打架了,但是這場架的主人翁我還不知道是誰。

我和小王走出校門,正想看看情況的時候,就見學校上面氣勢洶洶的跑下來4、5個人,手裡面居然拿著刀。

我當時就嚇蒙了,因為我眼看著這幾個人是奔著我來的,我就感覺腦袋一片空白,心想我也沒得罪誰啊。

正當我還愣著的時候,只聽見我身邊「嗖」的一聲,我回頭一看,發現小王像脫韁的野狗一樣,撒丫子就跑了出去。

上面拿著棍子的幾個人,一看小王跑了,也是反應神速,抬腳就追了下去。

十幾秒的時間,幾個人就消失在了夕陽里。

我這時候冷靜了一點,再回身一看,發現我身邊站著倆學生,一個一臉的苦大仇深,另一個一臉的懵逼轉向。

這時候就聽那個苦大仇深的學生說了一句:「不打我我回家了啊。」

說罷他蹬上自行車也消失在了夕陽里。

第二天一早,我就抓住了小王,問他為什麼跑。

小王就說他也不知道為啥跑,他看著幾個人拿著刀奔著他就來了,也沒多想,先跑了再說。

上午的時候,學校也知道了昨晚的事情,找了兩個罪魁禍首還有小王進了辦公室談話,這事也就沒有了下文。

這還不是最精彩的,最精彩的是,小王昨晚撒腿就跑這一幕正好被我們學校的體育老師看見了。他一眼就看出來這絕對是一個好苗子,於是小王進了學校的體育隊。

對了,小王的高中就是體育特長生進去的,畢業考進了吉林大學,現在在珠海一公立初中當體育老師。


爸爸這個詞,我已經十多年沒有叫過了

父親在我二年級的時候離開了我,車禍。

人家都說嚴父慈母,但記憶中父親總是溫柔的。

聽到父親去世的消息,年幼的我怎麼也不相信,父親出事前還在跟我開玩笑呢,說要去給我存錢,長大留給我買房結婚,怎麼會去世呢

只有八歲的我在殯儀館看著父親已經不成樣子的遺體,已經忘了當時流了多少眼淚,但父親還是沒有看我一眼

後來,家裡正在張羅父親的頭七,當時已經半夜了,大伯在堂屋裡坐著,突然暈了過去,後來一大幫人掐人中,然後大伯突然坐了起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叫我的名字。

好熟悉的聲音,沒錯,那是爸爸的聲音,真的一模一樣。那一刻,我堅信不疑,爸爸的魂魄回來了,父親來看他牽掛的孩子最後一眼。

「以後好好念書,我不在了,以後的日子你和你媽相依為命,我對不起你們,不能再為你們撐起這個家了,我在那邊過得還好,今天就要走了」

我當時哭的已經沒有眼淚了,只知道重複「爸爸爸爸你別離開我們,你走了我和媽媽怎麼活啊 」

後來啊 爸爸還是走了,大伯也昏了過去。醒來大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什麼都不記得

這算是奇人異事嗎,我不知道,時隔多年想起來,我也還是願意相信,十年前的晚上,父親來跟我做最後的道別。

我在人間彷徨,尋不到你的天堂。

父親,你在那邊還好嗎,你牽掛的孩子,長大了


作為一個鄉村出來的普通人,我就來說說我姨夫的事情吧。姨夫年輕時孔武有力,體格壯碩,大紅臉,高個子,被部隊招兵的看上了,就去當了兵,對於一個深山小村莊,可以說飛黃騰達了。然而天有不測風雲,訓練時一次骨折,宣告了軍旅生涯的結束,只能複員回來,當了個老師。當年姨夫工作的學校,可以說在離家十幾公里的地方,隔兩座大山,所以晚上回家都不可能,只能是周末回去看看,而長久的宿舍生活,讓他染上了酗酒的毛病,這也直接導致後來他酒精肝,肝硬化,無藥可救,痛苦去世。就說有一周周六,本打算早早回家的姨夫周五晚上喝酒喝醉了,結果一覺醒來已經是周六下午,估計已經六七點,天色發暗,快要天黑,姨夫也不知是喝酒膽子大還是怎麼樣,就決定晚上爬過山路回家。走了沒多久,太陽下山,還好那天月亮非常亮,仔細一想原來是十五。多虧了月亮,山裡的路也清晰可見,姨夫也走走停停,翻了一座山。就說到了第二座山山腰,就看到路邊一團白,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隻羊!當年家裡窮啊,姨夫對於肉食可是想的很,完全沒有思考到半夜山裡怎麼可能有羊!姨夫一聲大喊,就追羊去了。不知道彎彎繞繞,穿樹洞刺窩多久,就看到那羊鑽到了一山坡的洞里。這下姨夫開心了,瓮中捉鱉啊!一把伸進去,一模,這不是倆羊角么!抓住就往外一拉,卻是一個不到十歲的死掉的女孩子,穿著破破的紅棉襖,扎著羊角辮。姨夫生前一直說當晚的恐怖無法用言語形容,他不知道自己原來還能一刻不停跑那麼久!一直跑到天快亮才到家,卻是嚇得軟了,坐地上起不來了。休息一番,靜了靜心,立馬去廟裡求神,老道卻說是成精的殭屍,不火化不行。第二天老舅就找了一群人去抬出來,把那屍體燒了,後來才知道是幾十里外一個村裡掉水裡死掉的,家裡的不忍心火化就按照我們老家處理不滿一兩歲嬰兒的方法給放到了山裡。姨夫說從那之後他是真怕了。辭去學校的工作,進了武裝部。據他講,之後很多年,他聽見羊叫聲,後背都是冷汗。

姨夫生了三個女兒,終究沒有兒子,最後,在看著大女兒和上門女婿無數次吵架家暴,女兒喝農藥地步後,在肝癌的折磨下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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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生活在閉塞的山村,各種稀奇古怪的傳說,不斷聽見,看見,經歷,可以說,我作為一個醫學工作者,最應該相信無神論的人,卻依舊不敢說一切皆虛妄。有很多見聞,我會在之後繼續講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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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大路中間有一顆大柳樹,那是我至今見過最大的,最丑的柳樹:樹皮裂開一條條縫隙,稀拉拉的枝條,還有中間一個大樹洞,流出的樹脂氧化後血水一樣。樹旁不到50m是一堆殘骸,雖然附近已經蓋滿了房子,這塊廢墟依舊留在那裡,沒有人記起,直到我問我老媽,她才告訴了我一個故事。

原來這棵樹相傳已經有一百多歲,當年清末饑荒,村裡餓死不少人,而火葬更是沒有條件。當時村子還不大,大柳樹還是在村口,村裡人一合計,就在不遠處挖了個大坑,把死人埋了進去。據說第二年,村裡糧食豐收,家畜繁衍昌盛,終於,似乎一切像好的方向發展。但是,突然有一天,一個小媳婦半夜弔死在了那棵大柳樹上,後來了解,是因為那天丈夫說她的飯不好吃她心裡不舒服。按理來說從饑荒里活下來的都會珍愛生命,但是那幾年,村裡人突然接二連三,很多人因為雞毛蒜皮的事兒就上吊,過一半都弔死在了那大柳樹上,以至於村裡人談樹色變,想著去砍了或者燒了,卻沒人有那膽子。時間過去十幾年,相繼自殺40人左右。有天村裡來了個老道,在村口望著樹,在樹下坐了一下午,最後在樹上貼了符,噴了些水,就不見了,再回我們村已經過去兩年。老道說大柳樹有邪,要在旁邊修一廟觀,自己討了兩年香油錢還差一點,讓村裡人能不能湊湊。村裡一聽喜出望外,感覺出錢出力,廟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建好,之後自殺事件果然不見了。一轉眼文革,打擊封建迷信。村裡人沒敢推,倒是鄉裡帶人把廟推了,老道也因為年級大,批鬥太厲害,死在了公社。就在老道去世,廟推倒幾周後,又一個小孩在樹下,玩彈弓瞎了眼。眾人想起以前的事,嚇得要死,紛紛在廟前跪拜,痛哭流涕,還湊錢好好修了老道的墓。然後第二天,突然烏雲密布,一聲巨響,那大柳樹被劈的著了火,裂了個大口子。之後,村裡再也沒有出現過自殺的事,而村子也越住越大,那柳樹也漸漸處在了村中間。直到02年,那柳樹突然又有嫩芽發出,村裡老人都嚇得要死,然而村裡年輕人不信,甚至去老人們刻意留下的廟基地上撒尿拉屎。就在去年,大柳樹三分之一的枝丫已經活了,而一年內,上吊了三人,一女兩男,最大的32,最小的25。村裡的年輕人們在聽了老人們的故事後想去砍了樹,發現他們小時候往樹裡面釘進去石頭鐵釘成了護身符,根本鋸不動。火燒計劃已經不了了之。現在,村裡下午六點後全部閉門回家,據說準備集資驅邪。今年那三個為啥自殺呢?一個30多的男的因為打麻將老婆叫他回來修水龍頭感覺沒面子,一個女的20多半夜去山溝松樹林上吊,大叔更莫名其妙弔死在自家門把手上。我不知道說什麼,你們權當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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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節,久違的回家過年,爸媽看著我運氣一直一般般,就打算讓我年三十早上三四點去山頂山神廟燒香祭神。交代一下背景,西北海拔3500,山估計400米左右高度。八年在外加運動不足,把我搞得爬山跟狗一樣累,喘個不停,三步一休息,爬到山頂裡面的內衣內褲,秋衣秋褲都已經濕透了。熱的hold不住,解開了扣子,在山頂大風裡,祭完了神,這傻逼得行為導致三十感冒,還去打吊針♂。就說回家路上,山裡黑乎乎,野雞野兔在草叢裡走來走去也沒覺得多害怕。一會兒就下山了,一看才六點多,天還完全黑的。就在路過一片林子的時候,腳底下不知道踢到了什麼,打開手機一看,是一對面老虎,是講迷信,做法事丟在哪裡的。我心說誰這麼傻逼,一腳就給踢河裡了。三十打完吊針,看完春晚,實在累的很,就去睡覺了。半夜不知道幾點,突然,就聽老爸老媽房間有人聊天,我還以為爹媽半夜搞事兒呢,結果就聽著有人從那邊走到了我房間外的小客廳。我心想不是老媽大早上生活燒爐子?然而一看,外面一片黑,根本不是生爐子的時候,瞬間嚇尿,冷汗打濕後背,一動不動,側卧到了天亮,立馬跑到大門口,遠離房間。白天一問,果然沒人來過。第二天晚上,自己已經被嚇尿,就沒關卧室燈,還把客廳燈也打開了,才睡了下來,半夜突然驚醒,就覺得床頭站著一個人,真的,那種感覺,你們不會懂,簡直恐怖,又是硬撐了一夜。第二天天亮,立馬跑出去,準備晚上直接去爸媽屋裡睡,這實在太恐怖了啊。還好,那天我姐和姐夫來家裡,老媽老姐一個屋,我們仨男的一個屋,我說這三個大男人,用不會再蛋疼吧?結果,一晚上就聽見窗戶外有聲音,我老爹第二天說我半夜大喊大叫,夢魘了。我第二天真的已經快奔潰了,一問我姐夫,我姐夫說他夏天睡我的床也是這樣,但是就一天,我一想,可能是我踢了面老虎的原因。立馬和爸媽坦白踢了面老虎還踢到河裡了,然後長久無語後就是罵,那玩意兒那麼臟你碰啥?閑的蛋疼?我也默默接受。然後爸媽說準備好,第二天請個神婆看看。當天晚上有藝術團慰問演出,在半夜六點多開始,九點多結束,我也只知道六點多開始,並不清楚結束的時間。幾晚上都夢魘,我實在是怕的不行,但是你知道農村旱廁在家外面,半夜十一點,實在憋不住,就去上廁所去了,一聽,卧槽這藝術團真敬業,還TMD在演出。當晚倒是沒夢魘,但是稀奇古怪的夢做了很多,第二天起來頭痛的炸裂。吃完飯出門吹風,碰見了隔壁表哥,我說昨晚藝術團真敬業,都11點多還演出。然後表哥一臉懵逼,九點半就結束啦!!!!!卧槽!!!那我聽的啥???一想到昨晚做夢我在村裡戲台那裡看大戲,瞬間尿了,差點哭了!催著老爸請了神婆,做了法事,連忙訂了能訂到最早的票,甚至硬座都沒關係!當晚不知道是不是法事的原因,太平一夜,第二天天亮,幾乎是連滾帶爬,離開了家。其實我爸媽說家裡由於一年到頭也就正月和臘月住,房子有些不好,正好那天感冒身子弱,結果就中招了。呵呵,以後回家,我還是和爸媽一起睡算了,實在hold不住啊。


千萬別河蟹我,我是主義接班人,嬌艷欲滴的花。

我們是否記得,八九十年代的香港電影,最愛冠給大陸的帽子是什麼?努力想想。

比如賭聖,比如賭俠II等。對,那就是特異功能。似乎從大陸來的都是牛逼到不可一世的特異之神。

為何有這樣的調侃,它確實是調侃?其實這緣於內地八九十年代的氣功特異功能大潮。

我援引了一段博客的內容,也讓讀者對那個年代瘋狂的內地有些大體了解。

援引內容如下:

20世紀文革破除後的80年代和90年代,中國大陸仍然是一個奇異的世界。

一個小道消息橫行、謠言滿天飛的時代;一個全民瘋狂、頭腦發熱的新的造神時代。

85年之前出生的孩子可能都還記得那個瘋狂的年代:那個時候中國民間最高的神不是關公和觀音姐姐,是海燈法師和超人張寶勝;那個時候最流行火爆的表演會報告會不是歌唱明星和學術大師,而是帶領全體聽眾一起全身發抖的各類氣功大師;那個時候最流行的運動是全民練氣功,數以十萬計的人練過自發五禽戲、鶴翔樁,後來是香功……鼎盛時期氣功迷練者達到6000餘萬人。

那個時候最流行的雜誌和文學作品是特異功能研究的;最流行的電視劇不是日劇、韓劇、泰劇,而是有關少林傳人、民族英雄、二指禪神僧海燈法師和特異功能超人張寶勝的;特異功能熱甚至影響到少兒領域,一部宣揚少兒特異功能的電影《霹靂貝貝》就是這在這樣一個大環境下產生的。

在我們今天看來,這些種種瘋狂的行為和信仰是如此的不可理喻和愚昧透頂。在已經破除封建迷信的文革後時代,為什麼會產生這樣一些令人費解的社會怪象,值得我們反思。氣功、海燈法師、張寶勝特異功能的產生都有其深刻的時代背景和社會根源。

以上是援引內容。關於瘋狂的氣功,現在還能找到相關視頻,是中央電視台拍攝的。

我看著鏡頭裡的氣功現場,那些追隨者東倒西歪,嘴裡還咕咕唧唧著怪異的聲音,天然的害怕。

似乎每個人都是奇人。我光就表象而言,他們是詭異的,能從動作語音就讓旁觀者覺察詭異,這本身就是極大的成功。

那些普通的人們,一旦接觸了氣功,修鍊了氣功,就變成了這般。她們在北京天壇修鍊熱門羅漢功,多奇呀。

每個人都全神貫注,似乎步入忘我之境,我都懷疑了:氣功真就存在吧。

她們正在天人感應。

眾志成城,鬼聲瀰漫,鬼神不分,這樣的場景,去了,不是鬼就成神。

氣功大師的現場表演。每個人都是受益者:感覺到了,眉心熱了,病也不痛了。

當時最有名的大興安嶺滅火、可以發功攔截原子彈的「氣功大師」嚴新。

這可比香港電影里那點伎倆牛氣的得繞地球好幾個圈。

那個年代就是多奇人多軼事的,個人崇拜盛行,浮誇風蔓延,人定勝天的餘毒還在。人們是想盼出頭,出哪個頭,也不過就是騙騙別人,再讓自己相信了而已。

誰都是受騙者,也誰都在欺騙。這麼多誰就是一個時代,國家在時代里。

歡迎關注公眾號【獸驚】,文學上經年的性冷淡、難高潮、選擇性意淫等疑難,我們都…無法解決。但,若你有興趣都可吻我,得之,你幸,不得,我艹。


我從老郭的相聲里認識了謙兒哥的父親。


那必須講講我男神了。初識是在單位聽說有個冬天只穿一件長袖過冬的人,坐標北京郊區。 那會兒不是佩服,只是覺得這個人奇葩。後來兩個部門合併,成為了每天朝夕相處的同事。我的整個人生都被刷新了。

每天堅持跑步上下班(住的並不近,具體我沒有算過,至少15公里以上,都是盤山路),平均一月不到跑壞一雙好鞋。

每天午飯後的休息時間,雷打不動的捧著書看,已經是易經,金剛經的深度研究者,藏文也精通一些。

每逢周末,不是騎行,就是在翻山越嶺,你問我他住哪?說實話我之前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想當然以為這種人可能就是住青旅,或者帳篷什麼的。一直到,一直到一直到我去青島旅遊,偶遇了我的男神,我才知道,他住樹上,樹杈上,手腕邦根繩,繩上有鈴鐺,另一端系著車子。我沒有喊他,他正睡的香,我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坐著吃了個早餐。默默的祝福他。

只有一次,他在工作時間睡著了,後來才知道,他去香港跑了個好像196km ,還是多少的馬拉松。幾天沒有睡覺,一直在趕飛機和跑步。(當然,之前他跑過很多全國馬拉松,我知道的,除去196km,最長的一次是鳳凰嶺的100km那次,男神被一個加拿大人帶著跑迷路了,整整多跑了三個小時。)那時我知道,他的人生,我這輩子都只能羨慕,仰望。

對了,我的男神和我都離職了原單位,他現在在沙漠里混, 還有,他還沒有女朋友,你們看後有中意他的嗎?


去越南旅遊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個大哥,大哥十分健談,說起了他過去是導遊。我很喜歡旅遊,所以對導遊這個職業也很有興趣,便多問了他幾句...

我:「您現在咋不繼續做導遊呢,到處跑還有薪水,多樂呵」

大哥摘下墨鏡:「世事變遷,以前我做導遊的時候帶一波人去西藏,吃個回扣,也不用逼他們購物,下半年就好酒好肉嘞」

(導遊大哥帶個旅遊團過去,當地的康巴大漢打劫完了會有提成給導遊大哥)


我講的故事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發生的真實事情。

我該如何形容這個故事

我不是愛說話的人

很多時候我都是一個傾聽者

我說的這個故事

發生在汶川地震時期

他是第一批走進災區醫療支援的隊伍

那年他剛研究生畢業

穿上白大褂,他說:我去了,你要好好的。

他是有信仰的人,他的信仰讓他跟著自己的心走。

於是,他拋下了未婚妻,走向了未知。

救援的隊伍慢慢撤回

她站在人群里張望

隊伍很長,遠遠超過了視野

可是

思君不見君

聽同行的人說

他是為救了一個小孩

最後找到他的時候

小孩在他懷裡安然無事

白色的脊樑

像一道拱橋

圈起了一方世界

這個世界裡

是生死的較量

最後

他們帶回來了他的眼鏡

很厚的啤酒蓋眼鏡

陪他走過了無數個挑燈夜讀的晚上

人們說:這人是為了什麼,讀了一輩子書,治了那麼多人,怎麼腦子還是那麼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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