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貴族服飾變遷（11-12世紀）

歡迎收看本期拜皇版byz48欄目（不是！噗，既然上一期有觀眾反映圖不夠多，那這次真的是多圖預警，請在Wi-Fi環境下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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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期我們講到，君士坦丁七世在《禮儀書》里規定了imperial costume制式，chlamys和loros都是最正式的袞服（相對來說，loros更具儀式感），傳統的loros有非常嚴格的穿法（fig.1），一側搭在右肩，自胸前垂下，長度至少到dalmatica下擺的7/8，另一側從右臂腋下穿過胸膛，搭在左肩上繞一圈，再從身體右側牽出，遮住腰部，搭垂在左手臂上。當然，沒有tablion的sagion也不失為常服的一個好選擇。

fig.1 - Hagia Sophia Southwestern entrance mosaics

fig.2 - Empress Zoe & Constantine IX panel

fig.3 - Ivory of Romanos IV & Empress Eudokia

到了11世紀，隨著種種社會和政治劇變的原因，皇帝們的imperial costume也隨之發生了許多變化。

從佐伊女皇和君士坦丁九世的鑲嵌畫（fig.2）來看，loros被簡化，不再是繞過肩膀，一側由colobium托住，一側搭垂在手臂上，而是直接穿在頸部的裝飾superhumeral之上。簡化版的loros也分為兩類，一類較寬，取代superhumeral完全遮蓋住軀幹；一類較窄，搭配superhumeral，常見於科穆寧王朝及帕列奧略王朝。此時，tunica下擺原本裝飾的兩道clavi（通常是織錦）也被更繁複的寶石滾邊取代。

同時，chlamys costume的使用慢慢減少。羅曼努斯四世迎娶君士坦丁十世的遺孀Eudokia時非常偶然的出現了兩種袞服混用的情況（fig.3）：羅曼努斯四世穿著簡化的loros，而皇后則穿著chlamys。當然，這種特例儘管很少，卻也不是唯一一次，後面談到約翰二世的時候會講。仔細看羅曼努斯的穿著，傳統的tunica搭配帶有segmentae的長款dalmatica，罩著寬大，裝飾精美的loros，和君士坦丁九世的鑲嵌畫如出一轍。

fig.4 - Nikephoros III & Empress Maria

fig.5 - Nikephoros III and officers

fig.6 - Nikephoros III receives a book of sermons

fig.7 - St. Michael flanking Nikephoros III

fig.8 - Coronation of Constantine VII as co-emperor

尼基弗魯斯三世的手抄本現存於法國國家圖書館（bnf，coislin.79），插圖中可以看見他主要有3種袞服。fig.4中他穿著傳統的loros，這也是傳統型loros最後一次出現在皇室肖像上。fig5和6是標準的chlamys costume，也許是為了莊嚴，他沒有選擇馬其頓時流行的常服sagion，而是兩次皆使用袞服。他的paludamentum比較特殊，一般認為不再是紫色絲綢，而是天鵝絨材質。fig.7的v形領被稱作phyalin，用於主顯節，和loros分開使用。

fig.5中帶白帽子的不是突厥人，而是宦官。仔細看12世紀的另一本非常有名的手抄本（Madrid Skylitzes，現存於西班牙國家博物館），正教神父也會這麼穿（fig.8）。拜占庭社會認為宦官具有神性，有時會將他們類比為天使長米迦勒（fig.7）。天使和聖徒在鑲嵌畫或手抄本中出現時，往往會身著imperial costume出現。用於固定chlamys的fibula（fig.5）此時逐漸變小，而不像古典時期時那麼誇張。

fig.9 - coronation of Alexios I (left)

fig.10 - coronation of Alexios I (right)

fig.11 - Alexios I

從科穆寧王朝開始，皇帝們加冕時偏愛簡化的窄式loros，而在之前，loros由於其宗教性，僅僅會在復活節時使用，加冕儀式多採用chlamys或者sagion。最後一位身穿chlamys costume加冕的是阿萊克修斯一世（fig.9，fig.10，vat.gr.666）。tunica被深藍色刺繡的dalmatica完全遮掩，畫面中神職人員遞給皇帝一份Panoplia dogmatikē，指引他對付異端，維護正教信仰，紫色的chlamys costume被認為非常符合「皇帝作為正義的仲裁者，立法者，和平的守護者」之身份。

同一本手抄本里，窄式loros首次出現在皇帝身上（fig.11）。此後3個世紀，loros costume的式樣基本由窄式loros，皇冠，紅色靴子和權杖共同構成，科朝的dalmatica仍是紫色，到了帕列奧略王朝，dalmatica則多是用黑色。袞服制度上，西西里和威尼斯的君主此時也向拜占庭靠攏。羅傑二世的鑲嵌畫（fig.12）仍然保留了傳統的loros，仔細觀察聖馬可大教堂的pala d"oro，威尼斯市長Ordelafo Faliero的形象也很接近皇帝，除了他的loros長度和黑色靴子不符合皇室規格。帕列奧略王朝沒有出現過特例，不過特拉布宗的阿萊克修斯三世（fig.13）的手抄本里也曾出現過傳統loros。

fig.12 - Roger II of Sicily

fig.13 - Alexios III of Trebizond

和前朝相比，科朝皇帝們的腳凳（fig.10）比較低，通常以花卉和動物為主題，飾以一圈珠寶。此時，絲綢不僅是貴族的寵愛，也被軍隊大量使用，希臘人相信「絲綢能有效減少弓箭的損傷，因為絲綢不易被扯裂」。

fig.14 - John II Komnenos

fig.15 - Alexios Komnenos (co-emperor)

根據安娜·科穆寧的《阿萊克修斯傳》，此時皇帝的冠冕也發生了改變，由一圈開放式的箍形皇冠變成了封閉的半球形，頂端有一個十字架，兩頰旁各垂著一串珍珠：「The imperial diadem, or tiara, was like a semi-spherical close-fitting cap, and profusely adorned with pearls and jewels, some inserted and some pendent; on either side at the temples two lappets of pearls and jewels hung down on the cheeks.」

不過他本人的畫像中沒有體現出這一點變化。自從約翰二世（fig.14）和他的長子，共治皇帝阿萊克修斯（fig.15）開始，此種皇冠在皇室鑲嵌畫中完全取代了舊款。Dumbarton Museum這枚收藏里約翰二世的regalia很特別，皇帝同時身穿chlamys和loros的情景僅此一例，何況還是傳統的loros。

fig.16 - Manuel I & Alexios II

1179年，為慶祝繼承人，即未來的阿萊克修斯二世和法國公主訂婚，曼努埃爾一世下令繪製該手抄本。曼努埃爾本人是非常標準的晚期拜占庭loros costume，以後幾個世紀和這時差異不大。值得注意的是此時阿萊克修斯二世仍是despot，所以圖中（fig.16，vat.gr.1851）身穿紅色的dalmatica，而不是像他父親一樣的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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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erence：

1，H. C. Evans., & W. D. Wixom., (2000), Art and Culture of the Middle Byzantine Era A.D. 843-1261.

2，I. Spatharákīs., (1976), The portrait in Byzantine illuminated manuscripts.

3，M. G. Houston., (2003), Ancient Greek, Roman & Byzantine Costume.

4，M. G. Parani., (2003), Reconstructing the Reality of Images: Byzantine Material Culture and Religious Iconography 11th-15th Centuries.

5，R. Macrides., J.A. Munitiz., & D. Angelov., (2013), Pseudo-Kodinos and the Constantinopolitan Court: Offices and Ceremon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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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穿紅衣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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