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貓專欄」快船今年能跟勇士騎士干一炮嗎

9勝1負，場均凈勝15.1分，其中防守效率聯盟第1，開局半個多月以來快船繳出的答卷近乎完美。他們究竟是如何做到這點的？尤其是防守端哪些強項屬於可以維持下去，哪些又僅僅是源自樣本過小的偶然？這就是我們今天要聊的話題。

首先必須強調的是，快船原本就有不錯的防守底子。上賽季格里芬因傷缺陣47場，球隊每100回合「只」得到108.3分，第8的進攻效率是里弗斯掌印3年以來最差的。但他們仍然錄得53勝排進西區前4，防守效率創新高排在第6算是關鍵。只不過當時外界更加關注格里芬的可取代性，快船的交易流言似乎比場上表現更值得討論。

等到賽季結束，小喬丹和保羅雙雙入選防守一陣。本來如果一切順遂，我們完全可以看看快船的防守面對終極考驗是怎麼樣的——打進次輪就將碰上進攻火力史上罕見的勇士。然而保羅和格里芬又不幸在首輪前仆後繼地倒下，2015-16賽季註定成了被遺忘的一年。在過去的夏天他們也只是小修小補以續約為主，重要輪轉沒做大的變更。

快船的城牆如此穩固，小喬丹無疑是首功之臣。要知道當今聯盟愈發強調空間，最受考驗的就是中鋒位置。以前的大個子可以安心縮在禁區保護籃框，現在可沒法做到，各隊找己方中鋒打掩護已經是常態了，有的後衛給個擋拆張手就能命中球。舉個例子：爵士長人戈貝爾算是護框界的翹楚了吧？揭幕戰打開拓者照樣拿利拉德沒辦法。

利拉德的做法說起來很是簡單粗暴，無非是讓普拉姆利/戴維斯從中圈過一步就開始做牆，找錯位小打大的機會。戈貝爾放一步就抓住空隙遠射，貼上去就利用速度過人。這也是為何各隊最近都在研究不設中鋒的打法，但打小球換防機動性是有了，護框和籃板又會有相應的損失，畢竟全聯盟能勝任小球中鋒的防守人才屈指可數。

而快船就沒有這種困擾，小喬丹的運動能力太好了，是極少數能做到「防得出去又收得回來」的彈簧中鋒，一個人就能兼顧換防和護框。還是以對開拓者為例，利拉德在離籃框多遠的位置打擋拆，小喬丹就敢防得多遠，光是這種底氣，諸如霍華德、錢德勒等前任最佳防守球員都已經不再具備了。

第一次交鋒里，利拉德還是砍了29分，然而看場面你會明白他有多辛苦——他不是沒有靠速度差過掉小喬丹的場面，但贏就贏個半步的距離。往往利拉德打到籃下的時候，小喬丹也已經堪堪歸位了。這在體能上是不小的消耗，以至於隨著比賽進行利拉德越來越少生突小喬丹。同時快船不以包夾為代價的防守效果已經達到了，利拉德兩次碰面才助攻4次並非偶然。

當然了，NBA不是每支球隊都有利拉德，小喬丹也懂得看菜下飯，更加顯示出防守全能性。比如打雷霆，他會往回收一點兒優先護框，足以讓中遠距離不夠穩定的威少突破起來更加猶豫；打活塞，他能把身體條件類似的德拉蒙德頂到遠離籃框的區域，大大減少其低位背身的威脅；至於像森林狼這種根本不玩擋拆的球隊，安心做好協防就是了，單防交給隊友即可。

再接著說隊友。通常NBA球隊防守再強，也很難在紀律性和壓迫性的兼顧上做到極致——紀律性要求的是盡忠職守不漏人，壓迫性要求的是偶爾冒險造搶斷。但快船迄今10場做得不錯，他們對手25.2%的三分出手比重是聯盟第3低的，自己還能打出第3高的造失誤率。其中保羅每36分鐘搶斷3.2次是原因之一。

保羅以前是拿過6次搶斷王，下手快是眾所周知的優點。但那都是保羅28歲以前的事了。結果他今年搶斷率不僅排在聯盟第4，按百回合算整個生涯也是新高，原因何在？一個參考點是上賽季的搶斷王庫里。他總有隊友接管單防任務，自己藏在較弱的防守點自然更有精力進行騷擾和包夾。

在戰勝雷霆的比賽後，有位美記不知是沒看比賽還是怎樣，跑去問保羅是如何讓威少25投9中的。保羅的回答令人莞爾：「我採取了和以往不同的方式……就是讓巴莫泰替我防，我其實沒幾次對上威少。」巴莫泰何許人也？剛出道時被ESPN贊詡為「能從科比防到加索爾」，後來重傷才稍微影響了防守彈性，但今年的身體狀況明顯很棒，威少維金斯等人都由他主防。

看到這裡你大概會奇怪：巴莫泰上賽季不也在快船嗎，為啥沒取得類似的效果？事實上即使是上賽季，快船有他在場時每100回合也要少丟4.9分，差距大概相當於聯盟頂級和聯盟中段。他這種分憂能力確實是雷迪克、克勞福德等攻擊型後衛，以及巴恩斯等歷屆小前鋒所做不到的。

更大的區別在於，一方面可能是格里芬在場給了快船更多進攻底氣，另一方面是巴莫泰在進攻端極小樣本的把握度上升（真實命中率從49.8%提升到57.8%），里弗斯也更願意把他留在場上。巴莫泰上賽季場均打17.0分鐘更像是假首發水平，今年23.3分鐘至少進了全隊前5，有一點兒當家小前鋒的樣子了。

而在其他位置上，雷迪克一貫是不錯的團隊防守者，格里芬護框不行換防機動性卻是強項。他最近也告訴媒體「現在全隊都在享受防守，有人犯錯其他人總能補上。」主力陣容的最大疑問仍是巴莫泰的進攻會不會回歸常態，快船得擔心他在更重要的場次變成「羅伯森」。然後就是潑冷水時間了，快船現在打出歷史級別的防守，至少有兩件事情是很難保持的。

第一件事是替補。今年夏天他們搞來斯貝茨收穫很大，此人的優點是提供克勞福德之外又一個板凳微波爐——哪怕沒配合輪著掄也夠對手喝一壺了。但他進攻這麼野還拿底薪，足見防守缺陷還是很明顯的。現在斯貝茨帶著約翰遜、克勞福德、里弗斯和貓三的純替補陣容百回合只丟91.1分無疑太過超常，上一場三後衛陣型就被森林狼的穆罕默德針對得夠嗆。

第二件事就是純粹數據上的回歸了。快船打到現在對手三分命中率30.3%，中間區域命中率33.4%，這和小樣本的手感糟糕有很大關係。以上賽季為例，各隊限制對手三分命中率也就徘徊於33.1%到37.7%之間，中間區域則是從37.1%到42.1%之間。分析界的說法是，再好的防守也很難把中遠命中率壓得太過誇張，這塊的產量比效率更能衡量防守質量。

所幸快船迄今在強迫對手投中距離方面也做得很棒，換言之就是即使對手的投籃手感回暖，他們的防守仍然會很出色，只不過不像現在這麼有統治力而已。今年頂級強隊里騎士和勇士明顯都在走以攻代守的路線，追求攻守平衡的任務就交給快船和馬刺了。如果能把兩端的效率都維持在聯盟前5，相信到了季後賽沒人會想碰他們。

在ESPN根據數據模型預測的戰績榜上，快船已經以64勝反超勇士排在聯盟第1了。但數據專家佩爾頓也不忘舊事重提：僅從凈勝分的角度而論，保羅時代的快船早就數次做到常規賽的短期爆發，至今還不是連西決地板都沒摸到？總之這隊新賽季的表現確實足以列入第一方陣，只不過保羅格里芬們也應該不會太稀罕此事，他們比誰都更清楚五六月的好狀態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