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日報Vol.26後續1]內蒙古通遼市開魯縣發現遼代琉璃磚皇族墓葬 初步確定為耶律阿保機弟的四世孫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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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7日，呼和浩特晚報記者從內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了解到，內蒙古自治區考古工作者在通遼市開魯縣發現一處遼代琉璃磚皇族墓葬，初步確定為契丹皇族耶律蒲古之墓。這一發現，可能改變史學界傳統上對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私城」龍化州具體位置的認定，對於遼史研究具有重要意義。

　　耶律阿保機「私城」 契丹國的政治中心

　　當日，呼和浩特晚報記者見到了內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員、本次考古發掘的領隊連吉林。據他介紹，耶律阿保機姓耶律，名億，字阿保機，遼開國君主，勇善射騎，明達世務。耶律阿保機任用漢人韓延徽等，制定法律，改革習俗，創造契丹文化，發展農業、商業。公元916年3月，耶律阿保機在龍化州登基稱帝，正式建立契丹國，年號神冊，同時創建契丹文字。在位二十年，即帝位十一年，廟號太祖。葬於祖陵（今巴林左旗境內）。

　　龍化州，也就是耶律阿保機的「私城」。遼代龍化州建於公元902年，也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受策」為大聖大明天皇帝的地方。故它在遼代州城中地位很高，是遼代比較重要的州城。也可以說是遼代的早期都城。

　　據連吉林介紹，公元902年耶律阿保機率兵四十萬征伐河東、代北，即今山西中部和北部一帶，攻下了州城九座，俘虜人口九萬五千人和數不清的駝馬牛羊等牲畜，成為他私有的財富。於同年九月在契丹本土興築起龍化州，用以安置在戰爭中掠奪的俘虜。龍化州成為耶律阿保機的根據地後，便於904年擴築了龍化州的東城。所以當耶律阿保機正式建國時，便是在龍化州城東築壇舉行盛典，於是龍化州正式成為契丹國的政治中心。契丹國在龍化州城內建築有宮室和廟宇，以其位於契丹本土的東南方，所以傳稱為東樓。遼王朝建成皇都後，政治中心遷移到了皇都，龍化州已不再是政治中心，成為一般州城。太宗時將龍化州升格為節度使州，劃歸上京臨潢府管領。

　　龍化州城的位置，曾經歷史考古工作者多年的調查研究，基本上認為在今敖漢旗東部和奈曼旗西北部一帶。前幾年有人曾推定為敖漢旗商城子古城，近年又有人認為是奈曼旗西孟家段古城。1975年文物普查時，在奈曼旗西北部西拉木倫河和老哈河交匯處，發現了一座規模較大的遼代古城，即西孟家段古城。根據一些相關的考古調查和文獻資料，文物考古工作者認定西孟家段古城就是遼代龍化州故址。

　　但是，2016年內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在開魯縣進行的考古發掘工作中，對龍化州的具體位置有了全新的認定。據金寶屯墓葬出土的墨書題記顯示，龍化州城真正位置應該在通遼市的科爾沁區或開魯縣境內。

　　墓葬墨書吐露「真相」 考古專家認定龍化州實地

　　據連吉林介紹，金寶屯墓地位於內蒙古自治區通遼市開魯縣東風鎮金寶屯東南5公里，西距縣政府所在地開魯鎮約30公里。2016年6月末至9月初，內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與開魯縣博物館聯合對金寶屯遭盜掘嚴重的兩座墓葬進行了搶救性發掘，墓葬編號為M1、M2。

　　M1為磚砌多室墓，由墓道、甬道、墓門、東西耳室和主室組成。墓道為長方形斜坡狀。甬道平面呈長方形，原為磚券拱形，現已坍塌。甬道兩壁均繪壁畫，現大部分脫落，東壁北側存一副牽馬圖。在甬道東壁發現記載有墓主人身份的墨書題記共計百餘字。主室平面呈方形，邊長約3.9米，牆體用綠釉琉璃磚砌制，在1.4米的高處疊澀起攢尖頂。墓頂現已經坍塌，殘高約2.8米。在主室北部設長方形屍床，屍床為琉璃磚壘砌。墓主人骨骼也保存很差，僅剩部分頭骨和肢骨。墓葬出土隨葬品較少，見有鎏金馬具構件、鐵箭頭、陶瓷殘片等。

　　M2為單室石室墓，由墓道、墓門、主墓室組成。墓室近方形，長3.9米、寬3.8米、殘高2.9米，從距墓室地面約1.3米處開始疊澀起攢尖頂。墓室四壁原均有壁畫，現僅剩蓮花紋、雲紋彩繪壁畫及人物題材壁畫殘片。

　　M1和M2兩座墓葬應同屬一個家族墓地，從墓葬形制、壁畫及出土陶瓷殘片等分析，應屬遼代中期墓葬。這兩座墓葬的發掘為遼代歷史、考古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取得了很大收穫。

　　M1和M2規模很大，尤其是M1墓葬用磚均為綠色琉璃磚，此類墓葬在以往所發現的眾多遼代墓葬中，是繼赤峰市阿魯科爾沁旗耶律羽之墓之後第二次發現。由此判斷M1的主人級別很高，應是遼代顯赫的皇族。從M1甬道內殘留的「蒲骨（古）」、「夷離□」、「惕隱」、 「削銘誌」 等墨書題記推斷， M1為遼代中期皇族墓葬，墓主人為耶律蒲古（骨）。據《遼史·列傳第十七》記載「耶律蒲古，字提隱，太祖弟蘇之四世孫。以武勇稱。統和初，為涿州刺史，從伐高麗有功。開泰末，為上京內客省副使。太平二年，城鴨淥江，蒲古守之，在鎮有治績。五年，改廣德軍節度使，尋遷東京統軍使。蒞政嚴肅，諸部懾服。九年，大延琳叛，以書結保州。夏行美執其人送蒲古，蒲古入據保州，延琳氣沮。以功拜惕隱。」

　　在M1甬道牆壁上發現有百餘字墨書題記，其中記載有「葬□龍化州西□二里」等文字。遼代龍化州建於公元902年，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的「私城」，然而對它的地理位置至今尚未有權威認定。此次發現為進一步研究確定遼代龍化州的具體位置提供了重要的資料，甚至可以據此認為，內蒙古自治區通遼市的科爾沁區或開魯縣境內，才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稱帝之處龍化州的實際位置。

（原文刊於：《呼和浩特晚報》2016年9月20日第WB0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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