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 Bucquoy:在當代美術館炸薯條

簡單而片面的深夜展覽後記。

今天去上海當代藝術館POI看幾個青年藝術家的紀錄片,正趕上前一陣炒得火熱的POI「零食」群展。說來慚愧,在這座城市生活了17年,自以為熱愛下館子,卻一次也沒來過POI。事實上,出了地鐵站,在荒涼似小縣城的地方頂著30度的天氣走了半個小時,讓我一次又一次地向自己質疑前往POI的意義。的確,自從自己開始做藝術史研究後,美術館不再是尋求內心平靜的地方,反倒成了壓抑得要死的自習室。不過,當我走進POI,乘著扶梯上了2樓,又重新感受到了那種讓人放下一切mean reds的sensation,那種美術館特有的sensation。

我聞到了炸薯條的味道。

POI的2樓擺著一個薯條餐車,大爺大媽在笑眯眯地炸薯條。

這是比利時藝術家Jan Bucquoy的行為藝術《薯條宇宙》。上個月「零食」群展開幕的時候,老先生本人親臨POI炸了一次薯條。

作為藝術品的炸薯條餐車,與作為藝術品的商店/貨架(雖然這種玩法顯然已經被玩爛了……最近出了徐震超市,而之前早就有了安迪沃霍爾和赫斯特的葯櫃,還在慕尼黑Lenbachhaus看到過刻意媚俗的souvenir shop)類似,對商業店鋪與藝術品的界限劃定提出了質疑與探索——這種藝術是主觀的,它炫耀著自己個人眼中的藝術,而非客觀的藝術本身 ;Jan Bucquoy作為「炸薯條」這一行為藝術的實施者,更是向商業行為與藝術行為的區分標準、營業者與藝術家的角色劃定做出了挑釁。而這一挑釁又是以一種喜劇化的、輕鬆的方式傳遞給觀眾——畢竟,誰不願意品嘗些比利時炸薯條呢?另外,不同於徐震超市所售的不可食用並且不可使用的小零食,Jan Bucquoy的炸薯條是真正的、可以品嘗的薯條,徹底溶解了藝術品傳統意義上的純觀賞性、去實用性等特徵,為觀眾播種了混亂。

背景上的油畫,同樣是他的參展作品《油畫》:「我想通過《油畫》來申明,我眼中的繪畫是怎樣的。這是我將繪畫化為烏有的一種方式。你可以通過命名來綁架。 」這件作品同樣對藝術品的界限劃定進行了反思——一件物體要滿足怎樣的條件才能被劃定為藝術品?一塊塗色布料,在僅僅被藝術家「命名」為「油畫」的條件下,是否有資格被界定為藝術品?同樣地,一輛賣炸薯條的餐車,在僅僅被藝術家「命名」為一件藝術品的條件下,或者,在被置於當代藝術館這一場景的條件下,是否真正具備了藝術品的屬性?在反覆思考這些問題的同時,觀眾在這兩件作品中找到了純粹的荒誕與虛無,與虛無,與虛無。

除了對商業社會與藝術之本質的反思,《薯條宇宙》同時還是對地域文化的探索:炸薯條是比利時極富地域特徵的食物。Jan Bucquoy經常從他的家鄉比利時尋找藝術品的物料,比如他的先鋒藝術電影The Sexual Life of the Belgians.

在家鄉尋找藝術品的物料似乎是現當代藝術愛用的手段,比如「零食」群展中的一組裝置:奶粉先生的《玩水》,以老上海紅澡盆與浴室玩具為物料。與「零食」群展的大部分作品一樣,《玩水》的基調很歡快,真是應了「零食」展的manifesto:art is snacks, life is dinner.

其實我的興趣點真的在當代上……並不是因為最最喜歡waterhouse才寫waterhouse的,只不過碰巧對他懂得多了一點才寫他的:( 之後有機會的話,還是想研究當代……

暑假快結束了 嘻嘻 =w=

推薦閱讀:

最近拍的照片和一堆碎碎念
有個姑娘,寫了本書,然後自殺了

TAG:当代艺术 | 行为艺术 | 艺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