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胡是指胡漢混合還是特指某一民族?
在各種情況下作何理解?
存在秦胡這種民族嗎?和湟中盧水胡有何關係?
別老是看網上的腦洞了。
東漢時期的秦胡,就是生活在關隴(秦地)的胡人。這裡的秦是地名,而這個胡,來自什麼民族的都有。大體上還是匈奴較多。比較漢朝語境下的胡是約等於匈奴的,當然不排除羌人在其中,尤其是東漢時期離開了部落控制流浪在漢人聚居區的東羌人。
沒想到題主留意到這麼冷僻的一個「詞」:)
做了點功課,分享一下所得
用《維基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和《翰典漢籍電子文文獻》粗檢,「秦胡」連用,並不多見
最早見於《東觀漢記》鄧訓傳:「訓發湟中秦、胡、羌兵四千人,出塞掩擊迷唐於鴈(寫)谷」,《後漢書》沿用,唯地名由鴈變寫。
苦把現代句讀標點省去,就是「發湟中秦胡羌兵四千人」,其中「湟中」是地域名,「胡羌」為種族名,秦則兩可。從史書可知,湟中有胡人,也有羌人。如果所指的是「湟中的秦胡羌兵」,那麼秦與胡、羌,都是一個種族名稱,以區別胡、羌以外的民族,而不須在湟中這個地域範圍內再界定一個「秦地的胡人」,在這條記載內,秦、胡不當連讀。
下一個例子是《後漢書》段熲傳:徵還京師,將秦胡步騎五萬餘人
後段熲的傳記可知,自他擔住護羌校尉之後,都是指揮多民族聯軍,所以這個「秦胡」也不應連讀。個人理解上,這個「秦、胡」類似於現在的「中、外聯軍」,秦指邊地的漢人,胡則是各種雜胡。
董卓傳的「所將湟中義從及秦胡兵」似也可採段熲傳的理解。
袁紹傳內審配給袁譚的信中,有「又乃圖獲鄴城,許賞賜秦、胡,其財物婦女,豫有分數。」袁譚的地盤,是青、冀一帶,與關中秦地,相隔千地,手下縱有胡兵,也應當是烏桓,匈奴一類。故此,這個秦胡,也不該連讀,似乎與上兩例「秦、胡」同樣採「中、外」之意,但審配為甚麼會同「秦」字去借代「非胡人」,也沒有甚麼頭緒...
另外,在《抱撲子》正郭篇:「遂使聲譽翕熠,秦胡景附」,裡面講的是郭林宗,作為漢末名士,與胡人似乎也扯不上關係。如果把「秦胡景附」理解為「中外景附」的誇飾,似乎比較能夠說的通。
又,《藝文類聚》《漢蘇武別李陵詩》「雙鳧俱北飛,一鳧獨南翔,子當留斯館,我當歸故鄉,一別如秦胡,會見何詎央」這裡的秦胡,則取「別後難見」的相對義。
縱上,這個秦胡要如何理解,還是得看語景...但應當不是指單一民族,而且,在不少的引例當中,是與「胡」相對,借代當時的漢人,最少也是故秦地的漢人。但何以如此,則不明...還有待方家見教。
最後,關於湟中,本來就是「漢胡羌」雜居之地
《後漢書·西羌傳》曰:「湟中月氏胡,其先大月氏之別也,舊在張掖、酒泉地。月氏王為匈奴冒頓所殺,餘種分散,西踰岡領。其羸弱者南入山阻,依諸羌居止,遂與共婚姻。及驃騎將軍霍去病破匈奴,取西河地,開湟中,於是月氏來降,與漢人錯居。」
《後漢書》曰:湟中月氏胡者,其王為匈奴所殺,餘種分散,西踰蔥嶺,其弱者南入山,從羌居止,故受小月氏之名也。
《後漢書·西羌傳》曰:羌無弋爰者,秦厲公時,以奴隸亡入三河,羌怪為神,推以為豪。河、湟之間多禽獸,以射獵為事,遂見敬信,依者甚衆。其曾孫忍,因留湟中,為湟中羌也。
而盧水胡,本匈奴分支:
崔鴻《十六國春秋·北涼錄》曰:沮渠蒙遜,臨松盧水胡人。其先世為匈奴左沮渠,遂以官為氏。
至於說「秦地之胡」以何種為多,只要看看《後漢書》的西羌傳,與南匈奴傳,自然知道...恐怕不會是匈奴種...
關毛的回答挺好的,不要腦洞太狠!
應該是特指一個民族吧,我也不太懂 沒研究過!!!
瀉藥。樓上回答很好了,說一點,秦朝時候沒有民族的概念,晚清以前都沒有。最多有點民族主義的趨勢。聚在一起,風俗相近,語言相似,利益相同的,容易被外人叫做某某人,比如羌人,鮮卑人,其內部一般都沒有民族認同。反而,其家族部落的認同大過於某某人的認同。典型的,鮮卑人里有逃亡出塞的漢人,後來的党項人也是羌人漢人鮮卑遺種混合而成。民族的發展成型有歷史脈絡的,切忌將某民族和歷史上的某某人一一對應,用現代民族主義的眼光去看歷史上的文明文化衝突。這樣就變成純y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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