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環境下研究科學會被燒死,儒家環境下只是被鄙視,為什麼現代科技反而出現在歐洲?

自從西方科技革命後,基督教徒就喜歡硬往自己身上套上科技加成的BUFF,但文藝復興之前,基督教明明就是極端反科技的。相比之下的東方,雖然鄙視奇淫技巧,但由於並不需要依靠封鎖思想來強迫人們迷信偶像,文明也更發達一些,為什麼科技革命卻發生在了西方?


更新一下,本人不是專業干這個的,答案肯定有不準確之處,請大家移步下面看 @oldgoat的答案。


「親愛的先生,西方科學的發展基於兩項偉大的成就:希臘哲學家在歐幾里得幾何學中發明了形式邏輯體系,以及在文藝復興時期發現了可以通過系統實驗找出因果關係。在我看來,中國的賢哲沒有走出這兩步,那是用不著驚奇的。令人驚奇的倒是,這些發現竟然被做出來了。——您真誠的,阿爾伯特·愛因斯坦」


科技史、宗教史、近代思想史都是巨坑,但借這個問題澄清和介紹一些西歐近代史中的事實,希望有專業人士回答這個問題。另外,我自己也不是專業學這個的,又懶得翻書,所以答案如果有誤,懇請指出。註:為了避免混淆,下文中「基督教」一詞指廣義上的基督教。

1. 「為什麼西方發展出近現代科學,而中國沒有發展出近現代科學」是一個有誤導性的問題。因為不僅中國沒有發展出近現代科學,其他文明也沒能發展出近現代科學。巴比倫人是最早認真觀察星空的文明,整個西方的占星和星座理論都可以追溯至巴比倫人,但巴比倫人並沒有發展出近現代意義上的天文學。古埃及人有非常高的外科手術技巧,但古埃及人並沒有發展出醫學。阿拉伯人在中世紀非常擅長數學,同樣遠遠不是近現代數學。古希臘人對世界的研究更加全面和深入,但歐幾里得和亞里士多德的研究在古希臘歷史上也只能算是曇花一現。事實上,還有更多的文明連科學技術的邊都沒有摸到,美洲、非洲和大洋洲的一些文明甚至永遠停留在石器時代的生活方式中。從結果上看,無法發展出近現代科學才是廣泛和普遍現象,西歐可以發展出近現代科學是需要被研究和解釋的孤例,而不是什麼順理成章的事情。

2. 基督教從中世紀到近代並不是鐵板一塊,而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先舉兩個理論層面的例子:

在中世紀的鼎盛時期,佔主導地位的理論是實在論。極粗略的說,實在論認為世界的客觀規律先於日常生活中的個別事物,而這套客觀規律本身是全面和嚴謹的,上帝則位於這套規律的頂點。因此,實在論雖然不排斥理性思考,並且認為理性思考有助於理解和認識這套規則體系,但這個思維模式仍然不那麼「科學」。但中世紀晚期開始流行的唯名論則持相當不同的觀點,唯名論認為個別事物才是真實的存在的,而所謂的」共相「只是個名稱而已。這種主張個別事物具有優先性的理論,與近代之後主張通過對個別事物的觀察總結其中規律的經驗主義思想有著一定的內在聯繫。

基督教理論的另一個重大變化是目的因向動力因的轉變。極粗略的說,在中世紀的理論中,上帝是整個世界運轉的最終歸宿,也就是四因理論中的「目的因」。人類在這種世界觀中也具有極大的特殊性,整個世界的存在同時也是服務於人類的。而這種理論到了近代被逐漸改頭換面,成了現在大眾更熟悉的「動力因」理論,即上帝是推動世界運轉的動力。起初,人們還認為科學規律經常會失靈,所以上帝還需要無時無刻的維持世界的正常運轉(牛頓就傾向於這種觀點)。漸漸的上帝的存在感變得更低了,只要提供所謂的「第一推動力」就可以了,此後世界的運轉完全可以依賴準確可靠的科學規律。而人類則從「整個世界存在的目的」這一重要身份,滑落成無法影響世界運轉的渺小個體。這種神學理論的變化是隨著科學的發展在一兩百年時間中慢慢發生的,伽利略、笛卡爾、牛頓、萊布尼茨等人都在這個過程中發揮了影響。從結果上看,我們可以觀察到神學理論的顯著轉折和斷裂,但對於當時的人來說,似乎並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

3. 基督教的實踐同樣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在文藝復興時期,教皇都是人文主義者,天主教會不僅不反對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藝術、科學,而且充滿自信的相信人文、藝術和科學的發展與基督教的精神是完全相容的。我在之前一個答案中就提到過,《雅典學院》是拉斐爾畫給教皇的作品,沒有人覺得理性思考對天主教會存在威脅。以後世的眼光看,文藝復興時期的天主教會不是管的太嚴,而是放得太開。所以宗教改革的一項重要訴求就是恢復教會純潔和虔誠的精神,這也是為什麼宗教改革後出現的教派(比如加爾文宗)反而顯得更加嚴苛,更敵視人文主義。作為對宗教改革的回應,天主教會本身在16世紀下半葉也開始收緊了審查標準,禁止使用復調音樂、給裸體的繪畫畫上遮羞物都是文藝復興之後的事情了。所以並不存在什麼基督教一以貫之的態度和實踐。

但更重要的是,宗教改革之後,天主教會就不再壟斷性的管理全歐洲基督教。相反,每一個國家內部的宗教鬥爭全都攪成一團亂麻,每一具體的制度和規則都是在特定的政治環境中做出的,要以某一項政策為例代表整個基督教會就不那麼容易了。比如在英國,只有宣誓效忠英國國教才能取得牛津和劍橋和學位。這一宗教政策對近代英國科學史有著重要的影響,但別的國家根本不存在這個問題。

4. 此外,中世紀的大學同樣在進行科學研究。比如Oldgoat在他的答案里提到「十二、十三世紀歐洲人已經在研究「衝力」(即現代物理學的動量)、而且初步提出了動量守恆原理了」。這一點我後來也看到了資料,指的是巴黎大學的經院哲學家從12、13世紀開始,研究亞里士多德理論中的物理學部分,這其中動量守恆理論是由布里丹提出的(也就是我們所熟知的「布里丹的驢子」的那位布里丹)。當然以現在的標準看,13世紀的物理學研究仍然是在亞里士多德物理學的框架下開展的,所以中世紀的物理學研究成果對16世紀的科學家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就成了一個充滿爭議而高度技術性的學術問題。有些人主張巴黎大學經院哲學家的成果對伽利略的研究產生了直接的影響,往大里說中世紀的科學研究到16、17世紀的科學研究是一個逐漸發展的漸進過程;但更多的人則認為13世紀的物理學研究仍然是在傳統的方法論,這些研究的實際傳播範圍和影響力都是可疑的,因此13世紀和16世紀之間仍然存在革命性的變化。但無論對後世的影響力如何,所謂中世紀不關心、不研究科學的說法並不靠譜。

5. 「宗教」和「科學」二元對立的關係是啟蒙運動時期的法國人創建出來的。這種非此即彼的對立關係也許可以概括啟蒙運動時期法國的特定政治歷史(法國史我並不熟悉,所以並不確定),但並不是對18世紀之前歷史的恰當總結。在18世紀之前,科學和宗教、哲學是不分家的,幾乎所有的科學家同時也是這一派或者那一派的基督徒。就我所知,可以比較肯定的說,哥白尼、伽利略、笛卡爾、波義耳、牛頓、帕斯卡、萊布尼茨都是基督徒,霍布斯是個疑似的無神論者,布魯諾的情況我們下文詳細說。而且基督教的信仰並沒有對上面提到的這些科學家的科學研究造成什麼困擾,相反這裡有好幾位(波義耳、牛頓、帕斯卡)研究神學的熱情比研究科學更高。

波義耳的遺囑里特別規定,設立一個專門用於駁斥無神論觀點的講座。講座的某一任主講人還認認真真寫信給牛頓。信的大意是,現在有好多人看了您的理論對上帝產生了誤解甚至宣傳無神論,我下次講座要進行駁斥,所以我認真研讀您的大作,但不確定理解的對不對,有些問題能不能麻煩講解一下。然後牛頓還也仔仔細細回了幾封信,對這些問題做出了回復。基督教信仰和科學研究顯然是合作的關係,而非相互衝突的關係。

為什麼這些歷史上最著名的科學家會虔誠的相信和捍衛基督教呢?普遍的社會風氣和歷史傳統是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不過我在下文中給出一個純粹個人揣測的解釋:18世紀之前的科學理論體系,是一個解釋力非常薄弱的體系,存在大量「科學」無法回答的問題。

在回答這個複雜的問題前,我們先來看另一個科學史上有趣的概念「以太」。我記憶中,中學教科書關於「以太」的介紹大概是這樣的:牛頓認為真空是不存在的,所以提出「以太」這種物質填充在真空的環境中。但實際上「以太」要解決的問題遠遠多於「真空」。在牛頓的世界中,仍然存在大量難以解釋的科學問題,比如:在不直接接觸的情況下,力(比如重力和磁力)是如何被傳遞的?光是如何傳播的?人的意識是如何影響人的具體行動的?對於這些問題,牛頓統統用「以太」做為解釋。牛頓本人對「以太」的認識發生過變化,不過總的來說,「以太」在當時的科學界是一個比較普遍的答案,作為某種機械降神的存在,用來回答各種無法被解釋的科學疑難。

無法回答「在不直接接觸的情況下,力(比如重力和磁力)是如何被傳遞的?」並不會對一個中國的普通高中生造成太大的困擾,因為高中物理的內容本來就是有限的。更困難的問題大學物理課程會回答,就算大學物理課程也回答不了也不要緊,反正世界上總有某個厲害的科學家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但對於牛頓來說,情況就大大不同了,牛頓自己就是那個「厲害的科學家」,他必須負責給自己理論中的每一個問題找到令人滿意的答案,完善自己理論的所有細節,而不能讓人另請高明。

另一個例子是,牛頓在某種比較粗糙的層面認可了能量守恆定律(牛頓具體怎麼論證的我不知道),但牛頓同時認為各種能量在傳遞和相互轉化過程中會產生能量的耗散(當然以後見之明看,這種能量會徹底耗散消失的觀點是錯誤的)。對此,牛頓本人給出的解釋時,上帝無時無刻都在向宇宙補充能量,以彌補能量的耗散。以現代人的眼光看,這種解釋當然是很愚昧的,但對於牛頓來說,這確實是他的理論研究成果。這個例子也順便補充說明,牛頓並不主張「第一推動」理論,相反牛頓的上帝需要不斷調整和彌補宇宙運轉過程中出現的各種問題。

事實上對於18世紀的人來說,關於宇宙和世界無法回答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科學取得的成就遠遠不足以讓西歐人設想一個不存在上帝的宇宙。事實上,即使到現在,絕大多數人掌握的知識水平都無法使他給出一個足以經得起質問的,關於世界的全面圖景,只不過絕大多數人相信別的聰明人可以給出妥善的回答罷了。在帕斯卡的《沉思錄》中,可以看到聰明人帕斯卡認為人處於某種脆弱和渺小的狀態中,而個人有限的理性又不足以回答有關宇宙和世界問題,所以帕斯卡才會使用充滿不確定性,甚至帶有絕望和自暴自棄色彩的字眼「賭博」來回答是否信仰上帝問題。當然相比之下,波義耳和牛頓對於存在一位上帝來維護宇宙和世界更加深信不疑。

6.17世紀的科學家為了尋求科學研究的合法性,向社會公眾提出了各種科學的用途,包括經濟、技術和軍事方面的用途。這些用途並不難以想像,但鮮為人知的是,當時的科學家還提出一項科學的重要「用途」:可以彰顯上帝的智慧和偉大。英國的科學實驗者和教士在1660年代建立了某種同盟的關係。科學實驗者認為實驗的研究成果可以為宗教提供佐證,而一些教士也利用實驗技術鼓吹幽靈和女巫的故事。儘管現在已經很難說清楚,這種結盟是科學實驗者真心誠意的舉動,還是掩護科學發展的權宜之計。

7. 相應的,在18世紀之前,也不存在「科學」、「哲學」、「數學」、「神學」、「物理」這樣的明確區分。這些研究領域在當時是同一個研究領域,所以也是由同一撥人在進行研究,甚至「政治學」和「倫理學」里這個領域也不那麼遙遠。這也是為什麼笛卡爾、斯賓諾莎、牛頓、萊布尼茨等人在現在同時掛著哲學家、科學家、數學家的頭銜。之前在別的答案下面,有一個高票答案說霍布斯搞數學是個民科,並且擾亂了正常的科學研究,這個說法就是不恰當的。霍布斯不僅研究數學,還認真的研究過物理學,親自設計過真空泵,並且和波義耳、惠更斯等人曠日持久的爭辯真空的問題。儘管當時的皇家學會成員們就不怎麼贊同霍布斯的理論(而且霍布斯的理論大多數也確實是錯誤的),但並沒有人覺得霍布斯沒資格研究科學(儘管大家都覺得霍布斯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另一個有趣的故事是,洛克曾經在某個場合見到過牛頓,當時牛頓已經很有名氣,洛克則不那麼出名。結果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物理學家和最偉大的政治哲學家熱烈而深入的討論了基督教神學問題,以至於洛克之後在給朋友的信中,還說牛頓的神學觀念非常有價值,值得深思。

即使到了啟蒙運動的時候,當時的科學家對待宗教的態度也和現代人相當不同。比如啟蒙運動時期最著名的科學家富蘭克林曾經記載,自己參加過某一個著名牧師的佈道,但注意力並不在佈道辭上,而是在仔細計算和思考一個人的聲音在平原上到底可以傳播多遠,讓多少人聽到。這是非常典型的啟蒙運動時期的科學思維。但另一方面,在費城召開制憲會議最為焦灼的時候,富蘭克林曾經在某一天會議快結束時,發表了一通長篇大論,最後給制憲會議提出的建議是找一位牧師,在每天會議開會前帶領全體代表禱告,以克服當前的困難。

8. 在近代歐洲人的思想中,並不只有宗教和科學兩樣東西。在宗教和科學身邊,還有一樣充滿魅力和吸引力的東西。我們現在比較文縐縐的說法稱其為「神秘主義」,不那麼講究的說,其實就是迷信。打個粗糙比方,如果我們說科學是白色,宗教是黑色,那麼科學和宗教的關係並不如很多人想像的那樣黑白分明,甚至不是或淺或深的灰色,還有不少以現在的眼光不那麼說得清道得明的墨綠、棕黃、靛藍混雜在其中。在一般的科學史中,我們很難看到對科學家相信神秘主義的記載,因為這一部分歷史乍看起來並不怎麼光明,對現代讀者也沒有裨益。但如果詳細考察,還是可以看到一些比較奇怪的「黑歷史」。比如托勒密的地心說和哥白尼的日心說在計算太陽系中各行星的運動軌跡時,其實從結果上看是等價的,但是與假設地球靜止相比,假設太陽靜止不動形成的數學模型顯然更加簡練(用當時的術語說,地心說需要引入更多的本輪)。而當時的研究數學的人包括哥白尼在內,普遍有這樣一種世界觀:如果某一種模型在數學上更加簡練、更美,那麼這種模型就是真實的。這種信念顯然沒什麼科學依據,但在當時的數學界頗受認可,所以數學研究者比起天文學研究者反而很快地接受了日心說。又比如笛卡爾記載了他曾經做過的三個夢,這些夢境同樣可以從神秘主義的角度來理解。當然,這裡最著名的例子就是現在被視為科學殉道者的布魯諾。布魯諾之所以相信日心說,和科學的關係相當不密切,而是因為布魯諾相信赫爾墨斯密儀中有關太陽是宇宙生命力中心的理論,簡單的說就是某種太陽崇拜。布魯諾對日心說的捍衛和宣揚大體上是建立在神秘主義的基礎之上,只是恰好借用了一些科學研究成果罷了。相比之下,伽利略同樣了解甚至部分認同太陽崇拜,但伽利略並沒有沉湎於神秘主義,而是以更科學的態度和數學的方法仔細驗證了日心說的內容,這和布魯諾的神棍風格就相當不同了。

另一個更有意思的故事是這樣,波義耳去世後,牛頓曾經寫信給波義耳的遺稿保管人洛克,索要一張據說可以將賤金屬變成黃金的神秘紅土秘方。牛頓稱波義耳在若干年前曾經跟他說起過這個秘方,但是當牛頓按照那張秘方去做時,並沒有成功。牛頓懷疑波義耳為了鍊金術的秘密而省略了某些關鍵步驟。既然洛克現在可以看到波義耳的全部手稿,牛頓希望洛克可以把完整的秘方寄給他。

舉這些例子並不是要給科學家抹黑,或者搞什麼歷史揭秘,而是要說明近代人的思想世界和現代人是相當不同的,以現代人的觀念去揣度古人是很困難的事情。

9. 以上這麼寫了這麼多,是想說明在歷史上,基督教並不反科技,而且和近代科技的發展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但同時也想說明,近代科技的起源和發展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問題,儘管我們可以觀察到,理解和研究世界思想範式大略在培根、笛卡爾、伽利略這一代人發生了顛覆性的轉變,但更廣泛的說近代科學的起步和歐洲從中世紀晚期開始的爆炸性的、全方位的發展是緊密捆綁在一起的。我們所能做的可能只是追溯促發科技革命的某些零散片段。

中國的問題我一個字都還沒說(當然,我也完全不懂),光解釋基督教和科學的關係就已經寫的這麼長了。由此可見,這個問題有多複雜,試圖張嘴就來三五句話的總結這麼複雜的問題是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10. 關於中國的事情,我只補充一點,希望沒有說錯。有些人認為儒家從漢朝獨尊儒術起,就在中國人的思想觀念中始終佔據統治性的地位,而儒家的思想則是僵化固定的,這種觀點是不準確的。事實上,佛教作為一種外來思想,非常成功的衝擊和影響了中國人的思想觀念,以至於宋明理學中的世界觀並不完全是土生土長的,相當部分是在吸收和回應佛教思想(包括佛教對於世界的解釋)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所以要說中國傳統思想拒不接受外來思想的影響,就不恰當了。

10. 最後推薦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出版的「科學源流譯叢」,我看過其中三本《現代性的神學起源》、《科學革命的編年史研究》和《近代物理科學的形而上學基礎》,都是非常好的書。本文上述內容有部分來源這三本書,但因為本人水平有限,而且這個答案寫的時候也沒有找書做核對,所以不保證對這三本書的理解和總結是恰當的,如果有錯誤,全是我的問題。再次推薦這個系列。


@姜源想讓我回答一下這個問題,我本來是懶得打字的(剛參加完一個學術會議又上了好幾天課),但今天看了另外一個跟宗教有關的熱門問題(就不點名是哪個了),有所感慨,所以簡單來答一下。

我自己基本上是無神論者,自我要求是掌握真理且順應真理、身體力行,但不會「信奉」真理,更不會信仰神(當然,如果有關於神的真理,我會試圖掌握它、利用它,但也還是不信仰)。僅就這個問題而言,我基本的看法跟@姜源一樣,就是這個事兒很複雜、不好說。當然他說的有一些觀點在我看來也不太準確,我只是發表一點自己的看法,也不補充什麼史料了。

事實上要討論所謂「黑暗愚昧的中世紀」(假使歐洲的這一段歷史時期確實應該如此描述的話)的「第一責任人」——也就是網上常說的「分鍋」的話,我覺得第一「鍋」應該扣在羅馬帝國崩潰、北方民族入侵和整個歐洲社會制度顛覆性變化所導致的社會混亂和戰亂頻仍上,與基督教其實沒有直接的關係。與「鍋」恰恰相反,基督教在當時起到了一個樹立信仰、維護秩序的作用,從而保證了旗下民眾在一定程度上的生活安定,並使得大多當時的「文化」人(包括科學家)得以託庇於他們的旗號之下而不是死於刀兵,最終在此基礎上徹底實現基督教與歐洲文明傳統的深度融合。因此,基督教之於科學(至少在其早期)即使沒有直接推動的作用,那也有打造平台、形成良好社會環境和氛圍的功勞。

(這方面還真的可以和我國的儒家傳統做個比較,早期儒家背後的那套禮樂制度也正是在春秋戰國社會大動蕩背景下起到了一個樹立信仰、維護秩序的作用。這一點跟我之後說的對儒家的評價有些關係)

但是,僅此而言,我們還是不能一口咬定說「沒有基督教就沒有新科學」(劃掉)。因為畢竟基督教始終主要起了維護外圍環境穩定的作用,就我個人來看,其真正的思想淵源、思想內核即使對科學有益,那也遠遠比不上古希臘哲學、數學等傳統。這是為基督教辯護的人士需要小心的一點,即教會旗下的信仰者研究科學,即使其目的可能是宗教式的,但其真正的根據、方法卻大多不是宗教式的,而是哲學、數學等傳統中已經有了的東西。甚至當宗教傳統和哲學、數學傳統之間有衝突時,它們之間的微妙緊張關係也是可見的。(當然,真正被以這種公開的理由處死的大概只有布魯諾一人,但處死背後的詭秘也很複雜,很可能與科學和宗教的衝突無關。這個已經有其他答案澄清過了)

但是但是,哪怕我們又看到了宗教和科學之間的上述緊張關係,也還是不能一口咬定說「基督教沒什麼了不起的,換個頭頭上去會幹得更好、更促進科學發展」(再劃掉)。這裡不光是基督教有維護環境的歷史功勞,更重要的是基督教在當時的社會中已經和整個社會——包括科學——發生了極深度的融合(我要強調這是一個歷史事實)。我們很難想像如果在當時的歐洲社會中僅拿掉基督教這個變數而換上另外一個的話,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最麻煩的是真正推動基督教成為普世宗教和西方文明精神內核的思想動力里,古希臘哲學傳統也至少可以分上很大的一杯羹(前有柏拉圖主義、後有亞里士多德主義——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很可能不準確,請向 @Johann Faust 等宗教學者核實)。那麼我們憑什麼說,同樣的思想淵源,造就科學的就一定是「科學」的、造就宗教的就一定是不「科學」的?

(這方面也真的遠可以與我國儒家傳統、近可以與我party相比較,因為……這個我就不能多說,再說就要收快遞了)

總之,結論就是一開始提到的那個意思:基督教和科學之間恩怨糾結、功過難了。科學事實上確實就是在那個社會和歷史環境下結的果子,結果的過程也高度複雜。大家糾結於多澆點什麼水、少施點什麼肥就能長出更好的果子來,這個就是把社會和歷史想得太簡單了。

最後我來做一些評論:

1,無論誰先誰後、誰主動誰被動,基督教內蘊理性因素是一個事實,基督教與包括科學在內的西方其他文明成果(特別是這些成果背後的理性傳統)之間也有極難理清的勾連。因此從哪個角度來看,糾結於這個都是相當不明智的事情——特別是對於極端反宗教人士而言。如果確有這樣一位值得尊敬的人士這麼熱情澎湃地向大家宣傳反宗教,那麼他自己能從中獲得了多少關於科學的新知、培育了多少理性的能力?這個恐怕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別的不說,強行忽略掉基督教與科學之間如此深度糾纏的事實,這個就很理性、很能幫助他了解科學了?因此,這麼極端的反宗教既可能把其他理性傳統也一併搞倒了,也耽誤了自己去學習真正的科學和發展自身的理性能力。

(比如所謂「神學」和「宗教學」的關係,「那個」問題的某些答案想拿百度百科和國內抄得個皮毛的學科分類為依據來將兩者分得一清二楚,這個真是笑話。別的不說,各位問問 @Johann Faust 等業內人士看是不是國內有很多受過宗教學訓練的人到國外讀神學學位就知道這事兒沒那麼簡單了。)

2,正如我們難以想像沒了基督教,科學就會怎麼樣;我們也難以想像沒了儒家或者儒家有什麼變化,我國傳統上的科學就會怎麼樣。理由同前,儒家和我國傳統科學之間的關係與基督教類似,思想上是外在和輔助性的,歷史和社會上則是深度融合的;它有時能起正面作用、有時相反。對照基督教來看,這樣的因素不能構成使我國無法形成像西方那樣的嚴格科學傳統的原因(事實上我個人認為西方科學之所以獨此一份,最大的原因是它古代突然冒出了理論性極強且足夠嚴謹、明晰的哲學和數學體系(兩者不僅相互糾纏而且相互促進)——當然這是我自己作為哲學學者的一點自滿,作不得數)。因此,憑空想像「我們老祖宗要是不搞儒家就會如何如何」也是很不明智的事情——我們既不能穿越回去改變歷史;即使可以穿越,這改變歷史也沒有YY人士想得那麼簡單;即使真的改成了,也很可能沒什麼卵用……所以,同第1點,總是在想這類事情的人士為什麼不把這個精力用在學習科學前沿知識、發展自己的理性能力、推動國家在科學前沿中的進步上,而是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3,最後,我想起了以前讀過的一篇文獻(可惜現在與之相關的任何信息都已經找不到了),那內容里提到十二、十三世紀歐洲人已經在研究「衝力」(即現代物理學的動量)、而且初步提出了動量守恆原理了,比現在百度百科說的時間段(我昨天剛查的)提早了三四百年。這個我想國內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我自己如果不是上課時聽老師講到這篇文獻,我也不會知道。我這裡所要強調的點在於:學無止境。自滿地說,我認為自己的水平在國內本專業(科學哲學)的同齡學者中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可是我在本專業內也依然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總覺得要學到、想到更多的東西才安心;面對科學則更加如此了——我自己的科學背景對於當代科學大廈來說只能算是一粒浮塵,但即使如此我也敢打賭我能勝過網上99%的人,因為我至少算是受過全國最好之一的物理本科教育。那麼,網上揮斥方遒的袞袞諸君,各位真的確認自己能扛得起「科學」、「理性」這樣的大旗?有見解當然是好事,網路言論也有很大的自由,宗教更不干我鳥事。但如果連我都覺得各位的縱橫「批判」錯漏百出,這些事情又如何真的能說服別人、補益自身、有助於人類文明的進步?


當初科學的其中一個目的也是服務於聖經的,為了證明耶和華的榮光。雖然最後玩脫了。


先問是不是,再問為什麼,哥白尼的學說,剛出來的時候那可是教皇欽點的。後來因為政治原因,才被禁止。具體見科學革命-牛津通識讀本 (豆瓣)

中世紀的科學研究很發達,中世紀大學的必修課自由七藝:文法(包括拉丁文和文學)、修辭(包括散文與詩的寫作,以及歷史)、邏輯(即形式邏輯)、算術、幾何(包括地理)、天文、音樂。

大學主要培養神職人員,都學這個,怎麼可能反科學?中世紀研究科學,那是讚頌上帝偉大,政治正確。有這樣的知識基礎,西方的科學革命是必然的。具體見文後的引用。也可以參考艾柯的小說玫瑰之名,不要覺得這是小說就看不上,其實裡面的神學爭論和思想流派都是出自中世紀的真實歷史。

至於布魯諾,請參考無限與視角 (豆瓣)一書中第十三章「布魯諾的審判罪行」

其一,他根本不是因為科學才支持日心說,而是神學原因。他根本不懂數學,甚至反對數學,覺得數學就是浪費時間的玩意兒。所以支持日心說是純粹的利用,因為日心說符合他的神學觀點。類似於崔永元利用對轉基因不利的研究,至於其中的科學道理,他是完全不懂的。

無限與視角一書中提到:

他認為數學毫不重要,一個成熟的思想家不應專註於數學,因此他責備歐幾里得和阿基米德把時間都浪費在智力遊戲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們的關注。布魯諾曾把一本書獻給皇帝魯道夫二世,其頗具挑釁性的標題「反對數學家」便說明了這一點。

其二,最後被燒死,是因為神學上的政治不正確,搞異端。

最後有人對中世紀的自由七藝有疑問,還是重複老一套,說是文藝復興後阿拉伯人帶來的,那麼請參看中世紀的自由七藝 (豆瓣),或者也可以看下文:自由七藝:古代西方的人文教育。文中說:

「西羅馬帝國覆滅之後,蠻族入侵使整個西歐文明出現了大倒退。早在6世紀的時候,曾在東哥特王國擔任行政要員卡西多羅斯(Cassiodorus,後出家隱修),就編撰了一部題為《論神聖與世俗學問》(Institutiones Divinarum et Saecularium Litterarum)的書。此後數百年間,這本書被視為僧侶學習的經典課本。其中第二部分專論七藝,並將之視為研究神學的必修課程。有賴於天主教會在維繫和傳承文明上的卓越努力,西歐地區的文化水平在8世紀前後開始了廣泛的恢復,自由七藝的教育也在許多隱修院、貴族宮廷和市鎮學校當中重新出現。在一些比較大的城市中,附屬於主教座堂的學校往往是整個地區的文化中心。這些由教會所維繫的教育機構,成為自由七藝的傳承者。尤其是從11世紀以來,教會知識分子越發被自由七藝所吸引,並結合著大翻譯運動傳回歐洲的古希臘知識,對這些學科加以發展。甚至當時有許多學者對上半部分論述神學的內容棄置不顧,而一門心思研究下半部分。」


原因再簡單不過,宗教在底層看起來再愚昧,在高層還是必須深入思辯根本問題、嘗試建立一個解釋一切的終極模型,當它把所有錯誤的假設都思考完後,剩下的不可迴避的部分必然就會顯現。

儒家恰恰極端反對思辨,注重經典詮釋、稽古考據和實用主義,曾經一度被善於思辨的佛教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不以思辨為根本,而以述而不作、崇拜典範為宗旨的儒家,落到帝王手裡,當然會被削得只剩「君臣大義」。

——也許有人會覺得這不是根本原因,但是科學的誕生本質上是人類認知演化的成果,一切不從認知演化解讀的所謂「原因」,都只是關聯項或者間接因素

要產生科學,認知方向至少要始終滿足&<必要條件&>:1) 從現實世界出發; 2)指向終極世界模型。

要最快產生科學,認知演化的過程最好滿足&<充分條件&>:1) 有足夠數量的聰明人;2)全職參與模型建設。

符合必要條件的有宗教、哲學、科學等,它們的不同只是路徑和方法的不同,大方向是一致的,符合充分條件的,各有輝煌時期。在早期人類認知領域大片空白、社會資源極其緊張、哲學不被待見的情況下,宗教以幫助權貴維穩和壓榨,做了今天很多科研機構+PE/VC才能做的事情:1)騙足夠多的一代代聰明人來玩這個燒腦遊戲;2)騙足夠多的錢來資助聰明人全職探索;3) 建立炮灰魯瑟角斗場,暴力窮舉一個又一個經不起推敲質疑的方法和模型,一將功成萬骨枯

本質上,中世紀宗教組織和現在很多科研機構+PE/VC乾的事沒啥大差別,就是方法土鱉、產出率實在太凄慘,偶爾有人成功,也會有新名字,比如偉大的哲學家,到了近代,更是連哲學也成炮灰魯瑟集中營了,現在人家成功,都叫數學家、科學家,將來么,萬一有顛覆性的新成功者,估計也不會跟產出日益低下的科學炮灰魯瑟們為伍,又要叫新名字了。

儒家從孔子誅殺少正卯開始,就已經註定認知方向和科學八竿子打不著,而從忽悠漢武帝罷黜貴族支持的道家開始,就已經註定不會把資金投放到追尋天道這種縹緲無稽的事情中去。現在想想,道家淪落成道教後,雖然初衷還在,籌資方式比起一神教,實在太上不了檯面,不然的話,就憑几千年前敢開腦洞「凡物流形」、"太一生水",只要遇到合適數學工具,沒準早早就搞出場論了(逃。。。)

若勉強比喻,希臘思辨傳統,特別是修辭學、邏輯證明和原子/點集世界觀,是數學、科學的種子,而中世紀的一神教(特指天主教)社會就是充滿雜草、與種子爭肥、卻不至於將其滅活的土壤,天主教對人類思辨的最大貢獻,就是為了批判希臘羅馬宗教,而大規模地採用希臘式證明方法,來研究本體論問題,並一代代榨取大量社會資源培養了大批熟悉希臘式邏輯思辨的人才,這種對「無用之用」大規模長期化的人力財力投入,是古代世俗理智社會不可能去做的奢侈浪費,雖然它基於「上帝造物」的「公理」,推導了一大坨毫無用處的東西,並沒真正駁倒過希臘人的世界觀,但奧古斯丁、阿奎那等派別,對思辨與證明方法的普及卻是作用巨大的,他們培養的一代代經過希臘式邏輯思辨訓練的人才,為後來的一次次大反叛、大覺醒奠定了基礎。

比如托勒密這種,為了證明上帝造人,用繁複但嚴謹的希臘式推導,建立了一套地球中心學說,又比如到中國傳教的教士,個個精通數學,再比如一個大主教能參與到數學家關於極限和積分中無窮小悖論的爭辯,而數學家和哲學家,比如萊布尼茨、哥德爾也都回應過經院哲學家的本體論證明缺陷。

一神論(主要是天主教)經院哲學對科學的貢獻,就如同歐氏幾何第5公設對非歐幾何的貢獻,用一個非常主觀的公理,和一套繁複嚴密的體系,為自身的掘墓人準備了發展土壤。也許有人會反駁,說這明明對科學毫無貢獻,還不如希臘人自己繼續發展,會更快搞出科學。

然而希臘人繼續發展的哲學思辨,只會是小部分人的玩物,然後像名家一樣,隨著政權更迭徹底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因為這玩意兒在早期就是個無用無聊的東西

天主教最大的PE/VC功勞,就是耗費民脂民膏養這麼個無用之用養了幾百上千年,讓它把該犯的錯誤窮舉了個遍,並培養大批相關人才,終於被其中少數幾個天才發掘出真正用途。在稍微理智世俗點的社會,根本不可能這麼干,這實在太他媽奢侈了

也就現代社會,物質極大豐富,又有受益科學發展的經驗,才能容忍把錢給科學家燒著玩,發表些不知道幾十年後有沒有用的東西,儘管如此,也很難說現代政府比古代天主教慷慨。

希臘文明怎麼滅亡的?被實用主義的羅馬人滅掉的。羅馬文明跟古華夏文明很像,狂搞技術和工程,對務虛的哲學思辨根本不上心,要是沒有早期基督教跟羅馬殘餘的希臘人撕逼,要是不幸出了個也一樣極端功利主義的羅馬版法家、儒家,搞什麼「天道遠,人道邇」,科學的種子早就死寂了。

相比之下,中國道家、名家的遭遇就極為悲摧,一個學派最怕的不是被攻擊質疑,而是被人遺忘忽視,或庸俗曲解名家,被徹底遺忘,道家,連『道德』二字都被佔有、庸俗化,儒家及其分支荀氏法家的罪惡之鍋,根本甩不掉。

古華夏文明,很早就知道勾股定理,卻很晚才出現完整證明它的人,就是因為缺乏大批像名家這種明知其然卻故問其所以然的人。雖然在實驗幾何與實驗代數中取得璀璨成就,卻沒有人蛋疼地像托勒密那樣,為了證明上帝造人愛人,用一個輪子套另一個輪子去搞一套繁複卻嚴謹的地球中心宇宙說,從而無法給後人提供高水平的質疑批判對象。沒有大批經過嚴格思辨訓練的人才,就是一個缺乏思辨的荒漠社會,如果科學的種子落到這樣的荒漠,是會被很快滅活的,根本等不到集體大反叛的文藝復興時代,像被經院哲學腐熟雜草肥沃過的豐腴土壤。

我個人最可惜的,有道墨名三家,以名家為最。道家有道/太一世界觀,墨家有實驗踐行傳統,名家有玩文字思辯、邏輯悖論的興趣,如果有天才將這三家集大成,整合成一套抽象符號、證明系統和實驗方法,或許可以演化出一套與科學並列的道學體系。畢竟數學中,點集之外,還有態射,計算領域中,對象語言之外,還有類型語言。現實世界用形式化後的道來建模描述,不是不可能的,而且應當與質點模型等價,各有所長。

哪怕此路不通,只要是有個宗教,繼承名家的思辨傳統,來批判道家的世界觀,將自己的邏輯證明體系發展好,思辨人才培養多多,也不至於搞到後來,被佛教的因明學打得體無完膚,卻借用並不完善的因明學發展所謂理學。

PS: 出兩個問題娛樂一下:

1) 「白馬非馬」,這一名家命題,從集合角度,和從類型角度去看,各有什麼不同?形式化後等價表達式各是什麼?是集合還是類型形式,更容易證明或證否此命題?

2)道家常論述『有無』問題,那麼『無』和『空』,是一個概念嗎?不同在哪裡?這兩者的區別有什麼實際意義?


問題雖好,但提主在提問中已經有了否定,所以改變原有觀念,估計不是幾個回答能夠扭轉的。

「基督教環境下研究科學會被燒死」,題主提出的這一事件,立論為:基督教環境逼迫和限制科學發展。歷史是否如此呢?還要回到科學史、宗教史中去看,並且從整個西方文明和西方文化的發展中尋找答案。

在西方文明中,科學和民主兩個詞是最多被提及的,中國人認為科學和民主代表了西方文明的核心。而真的學習和研究時,才會發現「科學」和「民主」屬於工具形態,作為價值形態的存在的,恰恰是基督教。發端於西方的科學革命和以民主為代表的世俗化運動,大多都跟基督教文化有著密切的關係。基督教環境並不是制約科學和民主的發展,非但不矛盾,基督教信仰還恰恰構成了現代化進程的深層背景與推動力。

首先,當我們提到科學的時候,便會想到理性與觀察實驗。理性思考與觀察試驗,早在古希臘和羅馬時期就已經有了嘗試和聯合,但當時並沒有產生出近代意義上的理論科學,原因是兩者結合的層次比較低,同時兩者在相互作用及辯證的關係中並不和諧。有人認為「若不是基督教文明,科學可能早就發展有百年了。」這種觀點在歷史上看也是不攻自破的,因為古希臘和羅馬時代,都沒能有效的將理性與觀察實驗有效的結合起來。而基督教在歐洲佔據了統治地位時,並不是一味的拋棄古希臘文化,反而將理性思考與觀察試驗,並在十三世紀時期大大的加強起來。

其次,基督教發展過程中,產生了一些有了利於近代科學興起的條件,比如基督教建設大量的學習校、醫院、修道院。這些場所未近代科學的興起提供了必要的知識儲備和智力支持。在當時的歷史中有著一個文化傳統,那就是中世紀的學者把所有的方案和行為都歸於上帝,他們從觀念上認為,上帝是設計者和創造者,而且所有的自然界行為都遵循他制訂的規則,宇宙是他的傑作,是他的意志的產物。而當時人們對聖經的學習和理解遠比現在要深入,自然和聖經被譽為上帝的兩個重要啟示,而神所創造的宇宙是有法則、有秩序的,而人的職責則是運用"理性"去發現宇宙的秩序與法則。所以,在基督教興建的學校中,算數、音樂、幾何、天文、邏輯等都是重要的學科,是認識自然啟示的重要途徑。醫院也是一個比較特別的地方。中世紀的hospital其實算是收容所,大部分都是教會出資,或者教會聯合當地的紳士出資建立的,醫生在其中工作,也打破了傳統的醫生到家裡治病的習慣,其實這也為現代醫院奠定了基礎。另外一個十分重要的地方是修道院。進入修道院做修士的,絕對都不是泛泛之輩。大多數都是有著嚴格的要求,而當時人們也都認為越是精英的人物都要進入修道院去,這種思潮影響深遠。而修道院也漸漸有了自己的特定模式,提出了「三聖」的修道生活。就是聖職、聖讀、聖工。聖職就是在修道院履行職責,每天崇拜;聖讀,就是每天研究聖經,聖工,就是強調工作。也正是這種對手工技藝的肯定態度,和對自然的探索態度,一定程度上促使了近代科學的興起。同時,宗教改革運動也打破了天主教時期的權威思想,同時,馬丁路德提出了真人理論,要求原來在修道院的修士要從修道院中走出來,走入到社會當中去,在社會的各個領域作光作鹽。因此,大批的修士開始湧入到社會各個領域,文學、藝術、醫學、政治等各個領域都被新興的基督徒們佔據了位置,隨著宗教改革運動興起,也直接影響了啟蒙運動開始,為近代科學運動和民主運動發展鋪設了道路。

第三,清教主義的興起,使得人們探索自然成為了一項宗教事業,清教徒狂熱的宗教熱情和虔誠的宗教信仰基督教文化中有利於近代科學興起的因素統一了起來,比如,清教徒提倡的「功德善行」是對馬丁路德「真人」運動的發展,提倡理性和學識性工作,新教徒開始從事的領域更廣,航海、藝術、政治、軍事、商業、文化、教育等等各個領域,都提倡自我的救贖、自己認識上帝、接近上帝。而如何接近?自然。《尼德蘭信仰聲名》中強調神所創造的自然,為人們展開了一副充滿知識的書卷,一切受造物,無論大小都顯示了上帝不可見的文字。新教徒的這種思潮帶來了人們對自然科學的極大熱情,有識之士投入到自然的研究之中,為要證明的是上帝的偉大和自然的奇妙。另外,這一時期興起了實驗科學。清教徒們對希臘哲學那種傳統的逍遙派哲學觀念深深的藐視,他們投入了很多的經歷在不斷的實驗和論證上。《十七世紀英國的科學、技術與社會》一書中也曾提到:「實驗是清教徒的那些注重實際、積極活躍、有條有理的傾向在科學上的表現。」在這一時期,清教徒們不但將各種思想進行了前所未有的統一,並強調觀察與實驗的實踐活動,也漸漸湧現出來生產工具和人才可以獨立出為科學認知來服務。

在西方文化和科學發展的過程中,特別是西歐國家在基督教對科學革命及近代科學發展的之一問題上,基本都是保持一種積極肯定的態度,他們不否認中世紀天主教時期的黑暗統治,也不會抹殺掉宗教改革運動和清教徒們對科學興起所做出的貢獻,並且認為基督教不是科學的反對性力量,而是近、現代科學的誘發性和促進性力量。西方國家對這方面的書籍介紹還是比較多的,有興趣可以查考一下。

關於基督教與近代科學的關係,做這方面研究的也很多,如果說基督教在近代科學的起源過程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那是不正確的。如果說基督教在近代科學的興起時,只是阻礙、制約,沒有任何的推動力,那也是不正確。客觀的看待兩者之間的關係,應該說從根本上,基督教不是科學的反對性力量,而是近、現代科學的誘發性和促進性力量。所以,不要誇大基督教的作用,也不要抹殺基督教的貢獻。

再回到題目時,我們也可以問問自己,中國僅僅是一個不重視,現代科技就受到了如此大的制約和發展,那麼如果基督教環境極端對反對科學技術,並加之迫害和壓制的話,那麼近代科學怎麼會在此處發芽、生長呢?


殺人,誅心,

哪個更可怕?

從上上上代起就被根治學而優則仕,社會階層排序是士農工商。

如何給自己一個去探索理性世界的理由?


mark。因為你的理解是錯的。


「此地安葬的是艾薩克·牛頓勛爵士,他用近乎神聖的心智和獨具特色的數學原則,探索出行星的運動和形狀、彗星的軌跡、海洋的潮汐、光線的不同譜調和由此而產生的其他學者以前所未能想像到的顏色的特性。以他在研究自然、古物和聖經中的勤奮、聰明和虔誠,他依據自己的哲學證明了至尊上帝的萬能,並以其個人的方式表述了福音書的簡明至理。人們為此欣喜:人類歷史上曾出現如此輝煌的榮耀。他生於1642年12月25日,卒於1726/7年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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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是抖個機靈,順便說明基督教和科學之間並沒有本質上的矛盾。簡單補充一下我的觀點吧:

宗教本質上主要是一種世界觀,而科學是一套方法論。信仰宗教和使用科學方法處理問題並不矛盾,這也是為什麼很多科學家同時也是教徒。歷史上遭受嚴重抨擊的科學理論似乎也只有與基督教教義直接衝突的進化論了。最近甚至教皇都承認了進化論的合理性,可見宗教(基督教)的自我調整能力很強。而力學、熱學、電學這樣的基礎領域,反而因為跟基督教沒有什麼直接關係而沒有受到影響。

至於中國為什麼沒有發展出現代科學,我認為是因為中國沒有建立現代數學的邏輯體系,沒有出現亞里士多德、歐幾里得式的思想。對比下《九章算術》和《幾何原本》就會發現明顯的差別:《幾何原本》是公理化的數學系統;《九章算術》是基於實際問題的解決方案。秦漢以後中國奉行儒法,更加偏向實用主義,現代邏輯體系無從建立。因此古代中國只有技術,沒有科學;所有輝煌的「科技」都只是技術。在中國的上層階級忙於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時候,歐洲一群閑著沒事幹的貴族在研究「沒什麼意義」的古希臘數學。從這個意義上說,儒學思想似乎比基督教更加阻礙科學的產生與發展。


我們的科學研究進行得越出色,就越接近於上帝。

英國科學促進協會一八六○年年會的開幕式上大會主席沃羅特斯利勛爵(Load Wrottesley)說。


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

基督教之所以把希臘哲學(主要是蘇格拉底、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納入自己的體系,並不是為了發現什麼,更不是為了發展科學,而是為了證明耶穌上帝的存在,結果很顯然就是無法證明,以至於基督神學家只能把對上帝的信仰歸於信仰跳躍。

有人說,亞里士多德哲學是希臘人留給基督教的"特洛伊木馬",希臘哲學看起來有助於基督教神學的發展,實際上還培育出一個『惡魔』即康德的二律背反,布魯諾被燒死與其說是因為支持日心說被燒死,倒不如說是基督神學自身的失敗,基督神學的研究本質上是與基督教會宣傳的有區別,甚至僅僅通過基督神學也能得出反對基督三位一體這種結論,所以布魯諾被基督教會燒死在當時太正常不過了,誰讓他既反對基督三位一體,有反對基督教會權威呢,雖然我不怎麼認同。

回到科學的發展,

無論是希臘哲學,還是基督神學本質上都是信仰的理性化,或者說他們認為人的理性可以通向絕對真理的遠方,因此無論是柏拉圖他們,還是後來的基督教徒,研究理性的他們並不在乎這些研究對現實有什麼用,也許真是上帝開了個玩笑,他們這些純粹理性的研究恰恰是科學思想的基石(當然也有很多研究對科學沒什麼用),尤其是數學的發展和太陽系的運轉糾葛了起來,率先衝破了基督教的地心說,牛頓力學的發展更是衝破了哲學的枷鎖,科學以新的姿態出現在了人類的歷史長河中


為什麼人類近現代重大的科學發明創造都來自於基督文化?

許錫良

有一次閑聊,有朋友問及我一個問題:為什麼近現代重大的科學發現與發明創造幾乎都來自於西方,特別是基督文化?

這個題目很複雜,很大,如果要論述起來會很繁雜。不過,如果能夠抓住問題的關鍵,也可以有一些簡單的判斷,幫助我們了解問題的大致來龍去脈。

在人類的早期文化中,各種文明對科學的探索差異不是很大。這裡首先說說西方文化的起源。西方文化有兩種起源,一是古希臘的理性文化,二是古希伯萊的信仰文化。二者的結合,後來有人概括為「二希文化」。作為西方文明的一個重大分支的古希臘文明,其實是發展了邏輯理性這一部分。古希臘文明確實非常燦爛而偉大。那時整個希臘瀰漫著一種探索宇宙世界,物質起源與世界本質的濃厚的學術風氣。主要表現為對宇宙探索的本體論,主要探討宇宙的起源與結構的研究和宇宙本性。希臘早期哲學家就致力於探索組成萬物的最基本元素——「本原」(希臘文arche,舊譯為「始基」)。對此「本原」的研究即成為本體論的先聲,而且逐步逼近於對being 的探討。之後的巴門尼德深刻地提出,「是以外便無非是,存在之為存在者必一,這就不會有不存在者存在」。並且認為存在永存不變,僅有思維與之同一,亦僅有思維可以獲致此真理;而從感覺得來者僅為意見,從意見的觀點看,則有存在和非存在,存在既非一從而有變滅。巴門尼德對being(是,存在)的探討, 建立了本體論研究的基本方向:對於被「是者」所分有的「是」,僅只能由思維向超驗之域探尋,而不能由感覺從經驗之中獲取;此在超驗之域中尋得之「是」,因其絕對的普遍性和本原性,必然只能是一。不過,這一點只有蘇格拉底和柏拉圖才能真有領會,與他同時的希臘哲人或多或少地有所忽略。因而,如原子論者雖然也區分了真理認識和暗昧認識,認識到思維與感覺的不同;但其探尋的「本原」可否由經驗獲致卻極模糊,因而實際上並未能區分超驗和經驗。柏拉圖則親自構造了整個宇宙的結構模型。非常精巧細緻,那是強大想像力的極好表現。

如果說古希臘文明與中國文化最主要的區分是什麼?我以為最大的區分就在於古希臘對於探索大自然,探究宇宙的奧秘有著極大的興趣與巨大的成就,而中國古代文明,除墨子一家對於自然現象還有一點興趣與研究成就之外,其他百家對於大自然的探索興趣幾乎都是空白的。有人說到中國古代的科學研究成就,都喜歡舉一些例子,比如數學的勾股定理,其實,這個定理在古希臘叫畢達哥拉斯定理。這個定理其實是指直角三角形兩直角邊的平方和等於斜邊的平方。而勾股定理只是餘弦定理的一個特例。在畢達哥拉斯那裡是獲得了類似定理公式的表述,而在中國這裡只是一個特例,更重要的是沒有獲得推理證明。其實世界各種古老文明中幾乎都有對這個定理的記載,而且甚至用來解決實際的問題。比如,古埃及人在4500年前建造金字塔和測量尼羅河泛濫後的土地時,就廣泛地使用勾股定理。古巴比倫(公元前1800到1600年)的數學家也提出許多勾股數組。但是,在數學史上普遍認為最先證明這個定理的是畢達哥拉斯,所以很多數學書上把此定理稱為畢達哥拉斯定理。中國古代稱直角三角形的直角邊為勾和股,斜邊為弦,故此定理稱為勾股定理。而在中國,最早是在三國時代的趙爽《周髀算經》里記載了勾股定理證明,這個相比人家古希臘的畢達哥拉斯定理的證明,要晚了近800年,即使是相傳勾股定理在西周由商高發現,也沒有明確的記載,只是一種傳說,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中國人從來沒有作為定理來證明,即使是有發現,也只是發現了餘弦定理的一個特例而已,與數學作為公式與定理的普遍性要求相比,還相差十萬八千里。中國諸子百家中唯一對大自然,對物理、數學、化學、機械製造等感興趣的墨子長期在儒家文化打壓之下,這一派逐漸式微,甚至滅絕,從而後繼無人。在文化源頭上,中國文化在科學領域大大落後於西方,其實並不是從近現代開始的,而是在上古時期就有了差別。而這種差別不是因為智商的差異,而是因為價值導向差異,而導致選擇的差異產生的結果。因為,儒家學說一心求官,一心謀求世俗的功名利祿,因此,無心關注大自然,無力探究大自然宇宙的奧秘。孔子為什麼要說「未知生,焉知死?」從而拒絕追問人生的終極意義與彼岸世界?就是儒家價值不想把時間精力,把自己的生命智慧浪費在探究大自然的奧秘上。說到底,儒學是無神的,認為人生一世,就是現時現在的這個看得見的世界,不會有天堂,也不會有地獄。人死如燈滅。所以,要抓緊時間及時在純粹的物質世界裡享受。這也是孔子要「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的真正原因。可見,孔子其實是一個很難侍候的人。這種擺架子裝B現象,在中國的官場尤其盛行,四處可見,有時差一點都不行。可以說儒家學者自古以來就沒有出現過一個對自然奧秘感興趣的人,更不可能涉入自然科學研究成果。

在中國古代有一個叫徐光啟的官員算是一個例外。但是,細緻考察一下就會發現,徐光啟其實是基督教徒。徐光啟(1562年4月24日-1633年11月8日),字子先,號玄扈,天主教聖名保祿,漢族,松江府上海縣人,中國明末數學和科學家、農學家、政治家、軍事家等。官至崇禎朝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宰相級)、內閣次輔(相當於第一副首相)。贈太子太保、少保,謚文定。徐光啟也是中西文化交流的先驅之一,是上海地區最早的天主教徒,被稱為「聖教三柱石」之首。他一生的數學、自然科學研究成就非凡,譯《幾何原本》,著《農政全書》、《崇禎曆書》、《考工記解》等。他作為一個儒家學者,為什麼會對這些感興趣?這還要歸功於當時有一個義大利的基督教傳教士利瑪竇,利瑪竇是徐光啟的自然科學的啟蒙老師,是利瑪竇把《幾何原本》這本書介紹給徐光啟,徐光啟與利瑪竇倆人長期通力合作,才把這本書翻譯成中文。不過徐光啟的研究成果也主要是在翻譯著作方面,原創的成果還是少了一點。原因很簡單,徐光啟中途信天主教,從萬曆三十二年(1604)徐光啟考中進士,開始步入仕途算起,徐光啟20歲時中秀才,36歲中舉人,考中進士時已是43歲,為科舉功名共用去了23年時間。這23年一生中最寶貴的時光都被迫用來追求儒家規定的功名利祿,走儒家的仕途,即使再聰明智慧,也已經是嚴重落伍了,不可能會有更大的研究成就了。更何況徐光啟一邊信上帝,一邊研究,一邊還當著明朝的大官,不時陷入到官場的惡劣權斗的漩渦中去,分心分力,不可能集中更多的時間精力去做研究。就像今天中國的學生,從3歲幼兒園開始,一直到19歲高中畢業,都在應試教育中度過,怎麼會有創意與想像力?

那麼,印度教與佛教為什麼也遠離了科學研究?確實印度教或者叫婆羅門教,其實是身份等級森嚴的多神論的一種宗教,人的自由不能夠獲得保障,一切都是按照家庭出身與身份等級來安排,沒有自由探索大自然奧秘的時間與空間,也沒有這個動機。而佛教徒嚴格意義上是一種無神論者。佛教不信神。相信各人的命運與現狀都是前世所修,佛教不關心過去與現在的生活,只關心轉世之後的生活與極樂世界。而且由於佛教不信神,佛教的創立者釋迦牟尼也不是神,佛的意思是大徹大悟,大智大慧的意思。「阿彌陀佛」的意思,也就是「無限無量智慧之人」的意思。即使如此強調人類智慧的佛教,也沒有偉大的探索自然的科學研究成果,為什麼?因為這種智慧只是個人自身的智慧,遠離了神的導引,而且佛教對宇宙世界的認識因為沒有神的存在,常常只是用自己個人的修鍊去取代對世界奧秘的認識,凡事靠自己修鍊解決。對於宇宙的認識也是無邊無際,無始無終,從來如此,現在如此,永遠如此,循環往複,永無止境。既然如此,也就不值得運用智慧去探究世界的奧秘,說白了世界有不同級別的世界,但是不存在不同的奧秘。你修鍊到哪一個層級,你就在哪個層級的世界裡生存。佛教對個人的修鍊與心靈的安頓極有幫助,但是,不會引導人去追求對神的信仰。事實上,佛教徒中,自古至今出現的偉大的科學家極其罕見,這在現實世界也驗證了佛教徒不容易走進科學的說法成立。

基督教,特別是基督新教的出現,讓古希臘的理性文化有了特定的信仰支撐。為什麼理性文化還要有信仰作為支撐才能夠走得遠?說白了理性是要有邏輯推理,要學會懷疑,要用證明說話,要追問為什麼。如果理性徹底,就會遇到一個巨大的困惑,即終極的原因究竟是什麼?比如萬物皆變,那麼變的終極動力是什麼?什麼是宇宙的第一推動力?為什麼宇宙的各種星體能夠那麼和諧地運行?這裡究竟蘊藏了什麼神秘的力量?這個時候,你不得不嘆服宇宙神奇的力量,這種力量只能夠是神的力量。有了信仰,你就會有足夠的動力去探究那些問題。因為,探究那些奧秘只是為了更好地理解神,接近神。否則你會認為探究那些都是很無聊的事情。中國人為什麼在探究自然奧秘的時候常常難以走得那樣深入,那樣持久,那樣富有耐性?就是因為我們絕大多數人,即使偶爾有對大自然的探索,也只是為了滿足一時的好奇心,是為了「黃金屋、顏如玉、千鍾粟」之類世俗的享受。特別是用這些奧秘裝神弄鬼,唬住一些人,以換得一些做官的資格。這就是「學而優則仕,仕而優則學」,無論做什麼,最終的出路一定是做官。如果不能夠換成仕途資本,則毫無意義。現在中國流行的應試教育也是基於同樣的理由而存在的。一些家長之所以認同、放任甚至大力支持應試教育嚴重地摧殘自己孩子的身心健康,就是因為孩子身心健康甚至幸福快樂不是目的,目的就是做官,取得耀眼的成就,以在自己的鄉親父老面前顯貴耀富,過足派頭的癮,活著的時候前呼後擁,死了之後還要與眾不同,非得弄一個特別大、特別豪華的墳墓不可。自然科學研究出於西方文化,特別是二希結合之後的西方文化的時候,所有的科學研究都是與神有關的。在西方几乎所有主要的頂尖級大學的頂尖級學院都是神學院。比如牛津大學的萬靈學院(All Soul Colleg 這是轉載鳳凰網許錫良一篇文章講基督教與科學的聯繫 侵刪


基督文明極端反科技不知道您是從哪裡聽來的……

中世紀大學都是教會辦的(等等,你知道中世紀大致時間吧),蠻族入侵西羅馬帝國後許多文化散佚流失,保存它們的是修道院……

教會的思想獨裁主要在High Middle Age,在這之前之後都沒有,而且基本在神學領域……

還有你不知道哥白尼是神職人員?

而且人家研究科學(想必我不需要普及科學和技術的區別)的時候懷抱的是認識世界,獲得精神自由的目的……

中世紀哲學也來自於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反對的是羅馬異教,也不存在故意壓制的說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資料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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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人黑基督教能不能換個水平高點的,歷史上經驗主義什麼時候阻礙了科學的發展?敢情培根,休謨,霍布斯,洛克都成了阻礙科學發展的罪人……


如果研究科學要燒死,那麼1700年來看應被課處火刑的人中十分之一擁有天主教會的司鐸或以上聖秩。


說實話,這問題提得很不嚴謹甚至是有問題的,教會燒死的是異教徒,不是研究科學的人(牛頓、開普勒、第谷、伽利略表示我們都沒有被燒死)。算起來就布魯諾了,我強烈反對把布魯諾當做為科學被燒死的,把布魯諾作為反天主教暴行作為人文自由的殉道者而死會更準確。

事實上在西方科學史上的最初階段(科學對神學架構提出挑戰前),神學在一定程度上扮演了科學的助產士的作用,哥白尼提出日心說本來為了改進基督教曆法(最後發現顛覆了哥白尼也怕怕的),最早期的一批西方科學家很多都是有神學背景的(哥白尼、伽利略、牛頓、孟德爾這些都是老梗了),因為基督教的教育基本上代表了那個時代的最高教育水平,這是現代科學出現的溫床。

即使是看中國,基本上在古代科學或者近代西學上有貢獻的人也大都是接受過儒家教育的人,古代如沈括、徐光啟,近代如嚴復、魏源等人,因為科學的發展必須要有教育的支撐,基督教和儒家基本上代表中古時期最高教育水平(除去開掛的希臘化時代,當然這個算古典時期)。

如果問為什麼中國沒有產生現代科學(李約瑟難題),這是個很複雜的問題,請自行百度關鍵詞李約瑟難題吧,這個問題已經有很多比我想說的更優秀的答案了。


先問是不是,再問為什麼。

布魯諾被燒死的時候還沒有科學這個概念,大家都是拿希臘體系搞經院哲學,但你不能搞經院哲學搞到反上帝。科舉中國確實看不起希臘哲學體系,因為對考狀元沒啥幫助。

科學與基督教的關係經歷了兩個階段,基本是這樣的:查士丁尼為了促進基督教傳播禁了柏拉圖學園,意味著西方世界拋棄希臘哲學體系。這是一個對科學發展的抑制過程。後來經歷幾百年的一元傳播,基督教的地位已經無法撼動。此時十字軍在東征過程中發現的自己祖輩留下的希臘哲學文獻,覺得還挺有意思,而且此時基督教的地位已經無法撼動,所以並沒有阻止這些經典的傳播。後來托馬斯阿奎那開始用希臘哲學體系構建基督教神學,讓二者在一時間合二為一,這之後對科學是促進作用。因為研究那一套是為了讚頌上帝,搞明白他留下來的這個美妙的世界。

順便說一句,牛頓就是一位經院哲學家。晚年尋找第一推動力證明上帝存在和他年輕時的工作並不矛盾,是他年輕時工作的一種延續。

嗯,這就是牛頓那棵蘋果樹。每天都路過。


你想像一下:

兩伙人。

一伙人為魚香肉絲是甜的還是鹹的大打出手

另一伙人深深的鄙視魚香肉絲

請問哪伙人做的魚香肉絲好吃?


科學產生大抵需要兩個條件,一個是邏輯的思維方式,另一個是實證的精神。老實說,這兩者在中國古代其實不是很缺。至少在樸學家身上,我看還是挺足的。關鍵在於中國自古以來的價值取向。

因為中國人從古至今都是以實用為導向的。上古時期,關於純哲理的思辨其實不多。直到佛教傳入中國後才有所發展。但精研性理的道學家批判佛老中有一條「高過大學而無用」。大家現在贊同與否另說,但宋儒們都是真心相信儒學是可以「開萬世太平的實用之學」,而佛學那套講得雖然很妙,但沒個鳥用。而近代將儒學快速拋棄,所秉承的理念也是一致的。(既不能安邦定國,又不能宣威於外,只會談訓詁心性,留之何用!?)

到了今天,很多人從小到大不也都一直在抱怨「學這些有什麼用?」。所以說咱的思維在根本上沒怎麼變。文科生在高中那會被鄙視的一大原因也是學出來沒什麼用。老師們還言之鑿鑿地說,為啥領導人都是理工科出身,因為理科生邏輯思維能力比較強。當然,現在回頭一看,全特么都是扯淡。別看之前總說什麼「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其實咱國家其實對科學壓根不重視。我們現在之所以看重理工,不是別的,就是因為我們都知道學好了這些東西,才有可能造出飛機大炮原子彈!!

問題是,古人不知道啊!古人怎麼知道這些在紙上算來算去的亂碼,實驗室里煮來煮去的瓶瓶罐罐,地上滾來滾去的小球,最後竟然會演變成這麼厲害的大殺器呢。如果他們知道,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拚命去學,也正如我們近代所發生的一樣。題主不妨想像一下,如果你轉世在明代一書香門第,家庭優渥。然後你潛心科學研究,不事科舉。恐怕家人也會大罵你不務正業,成天折騰這些虛頭巴腦的有什麼用!能幫你陞官么!?能幫你家裡免稅么!?覺不覺得有點熟悉(⊙v⊙)?

科學一開始就是沒用的,西方學者們沒管過這些有沒有用,柏拉圖似乎還為這沖他弟子發過火。但這世界弔詭的地方就在於,往往看上去沒用的東西,最後卻會有巨大的功效。愛因斯坦也不是為了原子彈才去想相對論的。他們只是對探究這個世界有著常人所沒有的好奇心。而後來的西方社會,卻又恰恰給了他們一個良好的環境。

反觀中國,自從科舉以後,天下英雄入其彀。讀書慢慢就變成了敲門磚。大家可能會驚訝,朱熹的書雖然被列為科舉教材,但他本人其實相當反感科舉,而且他本人也對各種自然現象有所研究。也曾在宋代引起過研究自然科學的風氣。其實不管研究什麼東西,外界的高壓一般效果其實有限。縱能壓住一時,也壓不住一世。就怕學者自己不想學,那就真的沒什麼辦法了。


地理大發現、大航海時代發生在歐洲而不是東亞。(他們一開始,對貿易、探索和財富有野心)

此後殖民,政府有錢,所以政府拿錢懸賞科學研究(天文、航海、數學、地理、自然、機械),為的是拿科學研究成果促進進一步殖民……良性循環。

另一方面,海岸線長地理防守差,土地易主次數多,思想就比我們這種有傳統文化的國家(國土?)更為開放。包容性強。

歐洲社會還有流亡、遷徙等人群,有吉卜賽等四海為家的存在。

反面教材是:我們政權穩固至於如此,一連好幾百年,想的都是些……

第三點,基督教神學研究神跡(自然現象在當時被當成神跡),宗教機構的公職人員通過研究它來感悟上帝。

這在當時被稱為神學,但實際上對大自然的觀察以及總結出的規律促進了科學發展;其實還促進了醫學的發展。什麼博物學啦,孟德爾和他的豌豆啦,都是宗教發展的產物。

而東方泛神淪、中庸、天人合一的思想不會考慮做這些。

第四,歐洲文化喜歡找規律,思想比較理性。從古希臘就開始了。推崇民主、自由、真理、理性。喜歡那種很宏偉很有幾何規律的巨型建築也是出於類似的原因。

因而,西方貴族不務正業時,有一些人繼承一大筆遺產,從事的就是拿錢來進行科學研究。

這和東亞的煉丹、陽明心學、詩詞曲賦+遊山玩水完全不同。和安身立命、父母在不遠遊的思想,也完全不同。


說中世紀黑暗的是你的錯覺。

打個比方:後人看到了快播老闆被判刑入獄,假如那是個低科技文明,會很震驚:好不容易有個懂互聯網技術的,那個時代怎麼敢把這種人判刑?

一個人因為某事被判刑,暗含很多前提:

這種事非常多了,以至於判別罪行的區別都出來了;假如世界上沒人抽煙,第一個抽煙的人站在地鐵里抽,眾人也是驚詫,罰個毛線;

所以從因為科學就被燒死這事來看就必然知道:當時必有無數多的人在鑽研科學知識。

基督教一直就很看重科學:天主教為了表達對上帝的敬仰,有強大的雕塑和畫像需求,誕生了透視、人體、解剖學等幾何科技;而同樣為了研究聖經里的意思,也孕育了思辨,《一個針尖上能站多少天使》這個問題真的可笑嗎?一點也不,起碼會以空間為基礎來辯論;最後,因為教義——神創造的都是美的,很多人研究自然科技就是為了證明上帝的美,比如遺傳學之父孟德爾自己就是神甫、牛頓用了95%的時間研究聖經,這種宗教驅動力是極其大的。

人家別說燒一個科學家,燒一噸都無所謂,因為人家盛產這個物種。

僅僅就是儒家這個做官神學的教不產這個物種,因為世界上唯官最美唯官獨一,所以看到別人家居然有人燒科學家?!天啊!

就好比現在,我們有大量的互聯網公司,什麼快播,100個犯法也給你判了。


燒死 反而說明了人家較真呀

其實人家不是反科學,他們反的是你研究出來的日心說。

某種意義上講,這代表人家對這個重視,代表著他們認可這是重要的東西,值得捍衛,值得隆重的對待。公開燒死代表著威懾,代表著他們其實明白,這個東西是能夠動搖到他們本質的,他們本質上認可科學的力量。

換成中國封建時代,也許一個小縣令一聲令下就抓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妖言惑眾,斬了

縣菜市場門口就結了,還能去羅馬鮮花廣場走一圈?

科學從來不怕你反對,因為真理是越辯越明的

科學怕的是漠視

我不支持你,也不反對你,我就是不把你當回事

這才是最可怕的


https://m.douban.com/book/subject/6194399/


古蘭經聖訓里還明確要求學習知識呢,還不是照樣被黑愚昧無知。

不是基督教好,而是信基督的國家強。當你用著寫上god bless America的美元時,你沒法抵制基督文化的傳播。


不是基督教,一般意義上的基督教代表的是新教,而你說的應該是天主教。

這裡面的情況比較複雜,新天主教戰勝老天主教也走過了一個過程。

西方文明的本質是競爭和雜交,而中國文明雖然也有西紅柿和占城稻,但大部分時間我們是極端排外的。

歐洲為什麼會產生科學?答:因為倖存者偏差。

理論上最先產生科學的文化應該是穆斯林世界,但是他們對他們的哲人進行了迫害。

這就是阿威羅伊。

阿威羅伊

在前人(伊斯蘭教徒)失敗的基礎上,天主教徒阿奎那接過了棒子,開始理性崇拜上帝的運動,並成功的改造了天主教意識形態。

阿奎那

你可能很難理解,科學不是中國的科學,是天主教的科學。

今天有人問我,什麼是保守主義。我說就是把保守的經驗主義升華成理論,就是保守主義。(黑臉羊的理論只有保守沒有保守主義,只有經驗,沒有哲學和理論。要知行合一,我們既批判商科,也批判這種所謂的唯經驗論,我們要修建的萬丈高樓,不能選用不合格的材料。)。然後他又問我,什麼是哲學? 我說哲學就是鑽牛角尖的方法論。還是那個倖存者偏差(英美為什麼可以獨霸世界?而我們差點亡國滅種?這就是倖存者偏差。),自然法則是什麼?自然法則就是適者生存。那今天誰活的最好?答:英美國。他又問我讀保守主義應該看什麼書?於是我告訴他,埃德蒙柏克。 我以為劇本是:哎呀,醍醐灌頂,頂禮膜拜啊…… 結果是,他說:不行,我看武俠小說還能堅持一會,看這種書立刻就睡著了。你妹啊,這個很U型鎖。


儒家思想什麼時候鄙視過科學了?張衡、沈括、徐光啟難道被開除儒家行列了?張衡1009年被北宋追封為西鄂伯,原因就是算學方面的成就。徐光啟官至禮部尚書、內閣次輔大臣。沈括官至三司使,掌管國家財政。他們哪個遭鄙視了?


因為等到15世紀之時,西歐的手工業已經高度發達了,複雜的水網加速了商品經濟的發展。

加上西歐本身的封建勢力並不強大,教皇和國王的矛盾重重。

因此新興資本主義的阻力並不大,順利的發展了新的生產關係。

哪怕是在農業封建經濟最發達的法國,也爆發了大革命,舊貴族不得不讓出位置給新興資產階級。

而中國,應該是整個亞歐大陸上封建小農經濟最發達的地區,封建地主階級完全能壓制資本主義萌芽。

因此,知道19世紀中後期,西歐的成熟的工業紡織品才最終在成本上完全壓制了小農經濟的手工業紡織品,中國的小農經濟被瓦解。


偉大導師恩格斯曾經說過:社會一旦有技術上的需要,比十所大學更能推動社會的進步。

這就是為什麼西方能夠率先發展出現代科技,進入工業革命的原因。

地理大發現的時候,歐洲氣溫降低,糧食減產,人民都快餓死了,所以才誕生了大航海,就像中國窮人走西口一樣,王室資助的航海活動大大的刺激了航海技術的需求,這是現代科技發展的最根本原因,隨後的工業革命同樣給予需求。

而同期的中國,雖然日子也不好過,但是還能過下去,而到了過不下去的那一天,人民揭竿而起,搞一輪洗牌,日子就可以重新過,自然沒有這樣的需求。

而等西方堅船利炮打過來之後,我們又有發展科技的需求了,你看現在不就追趕的很快嘛?


極端反科技是誰告訴你的?伽利略是比薩大學的教授,他的研究的贊助人最重要的就是教會,哥白尼更是直接是教會神職人員。而且所有白左歷史教科書都不會告訴你,伽利略同時代的有的教會大學是同時教授日心說和地心說讓學生自己選擇的。

順帶說一句,伽利略在審判期間沒挨過一次打而且生命的最後十年其實就是被釋放狀態,最後在家人的陪伴下壽終正寢,比你國夾邊溝把耶魯哈佛的學者一籮筐一籮筐的餓死打死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

另外伽利略晚年吃官司的真實原因是在有一本他的著作裡面暗諷他重要的贊助人教皇烏爾班是個蠢蛋然後被教皇整了一下,日心說地心說完全是找了個由頭而已,說白了就是嘴欠惹著大人物了,但是日心說的研究並沒有因此被禁錮。


親,布魯諾被燒死,和他研究科學這事沒有關係,完全是因為他傳播異端邪教,比如反對三位一體、反對瑪麗亞的貞潔、反對耶穌基督的神性,等等。

參考:

Giordano Bruno

=======更新=======

題主少扯蛋蛋會更好~~知道哥白尼么?這哥們反對當時天主教提出的地心說,而提出了日心說。按照題主的邏輯,這哥們不也該被整死么?結果呢?

哦,對了,題主知道誰最早提出「宇宙大爆炸」學說的么?知道當時都是那些大科學家在倡導宇宙穩態說么?知道那些大科學家聽到說「宇宙有開始」時候的反應么?知道愛因斯坦為何提出「宇宙常數」么?

按照題主的邏輯:

正確的邏輯本應該是先證明有上帝,再信仰上帝

親,你相信「進化論」么?這個被證明了么?來說說為何生物體氨基酸都是左式的好不好?


恰好相反,儒家環境下研究科學更危險。

基督教(羅馬宗)是對科學最寬容的了。

私習天文歷朝歷代都禁,輕則流放重者殺頭。

《宋史·太宗紀一》:「詔禁天文、卜相等書,私習者斬。」


這個問題問滴…明顯沒讀過科學史啊。明明科學是教會支持下發展起來的,沒有基督教會就沒有科學


被燒死的那位明明是一在某些問題上和教會的官方解釋不一樣的神學家好么……

你這樣說科學和宗教都不高興啊


文藝復興說中世紀黑暗,是和自己比

中世紀,教會建立了學術思想獨立的大學,完成了現代科學的方法論的前期的哲學探索

現代科學是從基督教神學思想裡面發展出來的,是基督教神學的一個分支。

基督教個各個派別之間經常有殘酷鬥爭,所以燒死很多

燒死最多的是自己讀聖經的,因為有一段時間,為了統一思想,禁止大家讀聖經,初代的時候400多種語言個各種版本聖經都被損毀。

直到新教改革,聖經才普及。

所以,雖然基督教燒死了很多基督徒,但是新教仍然內生於基督教。

同樣,雖然基督教燒死了一些科學家,現代科學仍然是內生於基督教。

所謂的內生,就是基督教的聖經給了現代科學所需要的一切基礎,即提供了土壤也提供了種子。因此,中國的科學史專家會說沒有基督教就沒有現代科學。

因為現代科學是產生於基督教社會,所以第一次工業革命就普遍發生在基督教國家。

後來法國大革命,共濟會為了打到教士階層,用科學作為武器來批判天主教思想,從此天主教與科學對立,因此第二次工業革命普遍發生在新教地區,直到現在,新教地區的科技仍然發達。

美國繼承了很多法國革命傳統,實際上歷史資料表明共濟會很深入的參與了法國大革命和美國獨立運動。所以美國現在對基督教打壓也很厲害,比如高舉同性戀合法化,就是敵基督。

認真讀聖經對人提高學術很有幫助,因為裡面的思辨方法是中國人的文化裡面所缺乏的,他的範圍更廣大。認識耶和華是智慧的開始


正因為基督教與科學勢不兩立,對待被視為異端的科學人士強硬有餘,而彈性不足。正因為他們不留餘地的固守愚昧, 所以把所有有一點兒理性思考的人都逼到了科學的陣營,導致科學陣營越來越壯大,直到改變了這個世界,而此時的基督教也不得不為此而自我改變了。

這就是堅硬和堅韌的區別,一個雖然看似氣勢洶洶但是沒有彈性,只能眼睜睜看著新生事物順應時代而迅速發展壯大。另一個雖然並不是與異端勢同水火,卻因為留有餘地而形成一個巨大的系統,具有強大的同化能力,能夠不停地把那些可能會成氣候的科學人士給掰到自己的體系中來,讓他們去「格物致知」讓他們去學「萬物之理」。

這才是最可怕的,不必消滅你的肉體,只是誅心就夠了。

以儒家文化為代表的中國文化具有強大的包容性,這種包容性對外表現為對異族入侵者具有強大的同化能力,對內則表現對其他宗教或科學體系的包容與同化。

很可惜,正因為我們當時的儒家系統是很有彈性的,所以沒有逼得祖沖之、沈括、郭守敬們脫離儒家體系而自成一家,也正因此而被桎梏!

偶爾出來一個李贄,也掀不起什麼波瀾,況且他雖然罵孔子,自己也仍然是儒家的人,因為他的知識體系、語言系統都是儒家的。

也很幸運,晚清時衛道士們堅持

「夷夏之辨」,雖然對待異端沒有像基督教那樣燒死,不過也已經失去這個理想的彈性了。因此,現代的大師們才能夠從中脫離出來,使中國從此踏上新的征程!

就像一個暴君,要殺掉所有的聰明人,那麼聰明人很快就能形成陣營去反殺暴君。

但是如果有一個不那麼暴的君,他讓一部分聰明人搞一個說法,把所有聰明人的想法都塞進去,卻很難驗證真偽。那麼,這個有機而沒有變革希望的社會就形成了。

國家如此,人亦如此。

矛盾雙方的互相博弈、優勢與劣勢的相互轉化,事物發展的量變與質變等,不是簡單的非黑即白就可以粗暴歸納出來的。


因為儒家「祭如在祭神如神在」

不肯與原始思維做徹底鬥爭

你只需讀幾本人類學教材,就會發現儒家思想多麼落後


這隻能說中國人對西方史的教育有問題,或說題主本身對西方史了的理解本身是錯誤的。

西方人研究科學,本來是為了榮耀上帝,結果一個不小心產生新領域大發展,這個叫無心插柳,甚至更早的希臘哲學,也常常是宗教帶動科技發展,像畢達哥拉斯就是這樣。

但是中國人只想要科學的果實,不想要整個西方文化樹,就刻意切割科學和宗教,其實還是老一套「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然後再來說為什麼我們中國文化這樣優秀,卻沒有結出好的科學果實,其實,中國的文化樹不是不結果實,而是結的果實都在官場智慧,中國的政治智慧遠勝西方,但是不能指望他結出科學之果。

所以現代中國,不論兩岸,結果都只學到科學技術,沒有學到科學方法,客觀的評價事物和問題,只能以政治鬥爭的方式去處理事情。這樣的環境,誰會花大力氣去研究萬物之道?現在是政府看到西方的優勢,才趕快急起直追,模仿別人,如果沒有西方文化的衝擊,我們應該還在向皇帝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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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中國人也不要妄自菲薄,政治智慧跟哲學一樣,都是大後期的技能點法,哲學你只讀到本科跟沒讀一樣,但是如果研究到蘇格拉底、亞里士多德、馬克思……那種地步,基本上江湖地位已經強過牛頓和愛因斯坦。

如果比對蘇聯、歐盟、大英帝國、美國這些世界大國,你就知道真正影響國運的還是政治智慧,畢竟科學技術還有機會買得到,有智慧的領導人百年一遇,如果不是因為中國文化的深奧智慧,中國的現況比印度還糟糕呢,真是成也風雲,敗也風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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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要那些相信外國基督教就是專制落後,對科學家血腥鎮壓,

人民生活水深火熱,連茶葉蛋也吃不起的人,

讓他們理解為什麼我大天朝帝國政治安穩,人民富足,知書達禮,用功好學,

偏偏就是連個牛頓都生不出來,我覺得是不可能的任務。


大家都說了先問是不是再問為什麼,我就跑個題,即使題主說的對。

面對一項需要以百年為單位持續奉獻的事業,鄙視比死可怕的多的多的多好么。


這問題問的,你國古代因修史被閹的人不服,被殺頭的不服,文字獄中那些被抓起來的人不服


從科學史科技發展史哲學史以及宗教史來看,題主問的是個偽命題

首先現代科技肯定不是出現在歐洲,現代科技是全球努力的結果,頂多能說第一次第二次科技革命發生在歐洲

基督教有非常多分支,在歐洲歷史造成非常複雜的關係,並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派系鬥爭經常會鬧得血肉橫飛國國大戰,而研究科學會被燒死卻是個不存在的,沒必要就此展開說明

雖然西方宗教一直比較反科,但是它的力量在歷史上組建被世俗力量和錢的力量削弱,在它沒力量支配整個局面的時期,科學思想和科學技術開始萌芽成長並且配合市場以及時局的需求變強的~

至於東方,沒有對科技和科學思想的大量需求,所以只有零星的閃光(雖然一樣耀眼但是沒有形成燎原之火)


土地貧瘠產值低 依靠商業 為獲取更多利益提高工業和農業產出 研究並運用新技術

土地產值較高 內部環境穩定 商人階級地位低下 對提高工農業產出要求不大 科技發展慢

我是不知道宗教怎麼就和科技強相關了

對了還有耶穌會這麼個BUG組織以及一堆不要命也要解剖屍體的死靈法師們 憑什麼西方科研點數加得不比中國快

已拉黑復讀機題主


重要更新:原答案只是駁斥此題下的一個回答而已。下面正式回答此題。

原答案在此:

此題下一個回答說,

即使在基督教最受後世詬病的教宗制獨步天下的時代,科學和藝術也是被教會庇護和贊助的。而在儒法秦政之國,固然沒有人迫害科學家,那只是因為這裡沒有科學。

這是個典型的觀點,反映出一部分中國人的民族自卑。

這個觀點的內在邏輯就是:龜兔賽跑,兔子輸了,因此兔子一直跑得比龜慢。

中國在近現代被西方的堅船利炮碾壓,因此他們認為中國的各方面都不如人,而且從祖先時代就不如。

春秋戰國時期中國沒有科學嗎?

你別逗了。

有明確史料記載當時公輸盤(即魯班)發明鋸子、曲尺、墨斗等物,極大提高了百姓的生產力,厲害吧。

不但如此,公輸盤(bān)九設攻城之機變,子墨子九距之。公輸盤之攻械盡,子墨子之守圉(yǔ ,防禦)有餘,公輸盤詘(qū,屈服)。

可見墨子比魯班還要歷害,他是中國早期傑出的科學家、軍事家。在《墨子》一書中,紀錄了他在幾何學、物理學、光學、數學的深厚造詣。

一代代仁人志士,前仆後繼,櫛風沐雨,不惜獻出自己的血肉身軀, 要重築中國的民族魂。

而今,還有一票人,始終跪著站不起來,妄自菲薄也就罷了,他們還辱罵自己的祖宗,還鄙視已經挺直腰板的人。

哎,鼠目奴顏綿軟骨,哀其不幸怒不爭。

哎,請評論區的部分 「科學衛道士」不要雙標。

不要拿 近現代才逐漸建立的現代科學體系,否定中國古代科學家。

為什麼古希臘的阿基米德是偉大的科學家,而同樣研究幾何學、物理學、數學的墨子連科學家都不算?

你們是不是腦子有shit?


感覺得益於 社會形態,中國是中央集權,這樣學習的目的就差別很大。

中國是學習當官,歐洲是 有錢人 沒事 自娛自樂。


燒死布魯諾能夠被人噴到現在,本身就已經說明問題了。


歷史告訴我們,發展就不能把希望放到一個籃子里。中國這麼做了,還是社會體制,組織結構的問題。大一統國家,只有一條路線,然後一條路走到黑。


真煩。

萌芽了現代科技的日耳曼人,怎麼沒發明輪子、國家制度、法律、宗教…………呢?怎麼「竊取」了古羅馬和古希臘和中國和阿拉伯、波斯的技術要素之後才萌芽了現代科技呢?他們咋沒發明輪子呢?

一個引申話題。

話說日耳曼人要是沒被匈人從北歐森林裡趕到西歐,也沒現在的豐功偉業,話說日耳曼人得多感激匈人啊。


因為歐洲沒有科舉制度。

因為歐洲沒有官本位。

然後,科學家死於宗教法庭就算宗教壓制科學了,那科學家死於政治鬥爭算不算政治壓制科學呀?

諷刺的是,在天主教風靡歐洲的時候,同時風靡歐洲的還有科學演講。

我想解釋一下,我個人認為,所謂科舉制度對於自然科學研究的主要影響之一在於,由於該制度把儒學視為唯一「正統」學派,把「仕途」定義為「正經」事業。所以導致社會對於科學研究的偏見和抵觸。

同時在該制度的一個主要理念也是鉗制人民的思想,更在某種程度上抑制了其他學科的發展。

相比之下的歐洲,君權神授的思想給予統治階級地位認可,但是卻也把君權的「唯一地位」給否認了。同時我想大家也了解了,基督教對於科學發展的抑制力並沒有那麼理想。


中文的科學就是以斗計量禾沒有了就殺死的意思


我想科學和基督教關係不大,如果說是基督教和科學矛盾,那麼現代的基督教應該也反對科學。也正是如此,題主發現了其中的矛盾。

我想儒家和基督教對科學的態度並不矛盾,因為他們背後都有一個共同的實體——權力。

權力不能只靠暴力維持,否則一定會不穩定,所以一定要有一套理由或者言說,來支持權力的運行。在前近代西方,這套言說就是基督教。在古代中國,這套言說就是儒家。在當代中國就是馬克思主義。

當科學,或者任何什麼理論,衝擊了統治集團的權力理論,那麼一定導致鎮壓。衝擊越強,鎮壓越殘酷。

因此,說到基督教,我們有必要再做一個細分——官方基督教,民間基督教。

從大環境看西方當時顯然比中國更推崇科學,這甚至影響基督教。其實從聖經來說並沒有地心說的記載,但是教會為了宣教,就借用科學結論來證明信仰的正確。這不奇怪,現在很多基督徒在傳福音時也喜歡用科學來做論據。

可以想像,如果當時西方沒有科學氛圍,教會是不可能用科學來為自己背書的。如果西方當時道德分為濃厚,恐怕教會就會宣傳基督教符合道德了。

事實上,當基督教在哲學氛圍濃厚的希臘傳播時,他的傳播就帶有濃厚的哲學色彩。比如新約里的書信,福音書里還直接借用希臘哲學詞語「邏各斯」來指稱聖子耶穌。

總之,教會強調哪方面,說明當時社會崇尚哪方面。(什麼?你說地心說不是科學?)

從地心說到日心說,是科學的一個進步,因為數學方法,實驗方法的引入,很多原有的結論也被推翻。但是原有的科學結論是由教會——官方基督教認證過的,所以就有了矛盾。

拿中國舉個例子,馬克思主義進入中國時,正是民族主義興起,整個歷史學都在全力塑造一個不屈不撓的「中華民族」的形象。馬克思主義借用了這一言說,提出「只有社會主義才可以救中國」,抓住了千萬國人的心。從此,黨和民族主義綁在了一起。

可最近歷史學有了新的變化,一些人開始反思民族主義。但民族主義,愛國主義已經是經過政權認證的,所以現在好像反對愛國就跟反黨是一樣的。可如果你看看共產黨宣言就知道,家庭,民族,國家是共產黨人要消滅的對象。所以不是馬克思主義主張愛國,而是權力為了維護自身主張愛國。

綜上,我們來整理一下基督教和科學的愛恨情仇。

1,科學本身很流行。

2,基督教為了為信仰論證,就積極的採用科學的結論。

3,科學的結論因為和信仰綁定,得到官方基督教(權力)的認可。

4,科學結論成為統治思想的保障之一。

5,科技進步,原有科學結論被推翻,原有的權力基礎動搖。

6,權力為了維護自身,反對新科學。

那麼儒家為什麼沒有殺戮呢?並不是儒家很重視科學,恰恰因為他們太不重視科學,所以科學和儒家並沒有想基督教那樣綁定在一起,兩者本就沒有依賴關係,自然不會有殺戮。

但我們不妨做個思想實驗,假如有個理論突然開始顛覆傳統儒家的論據——父母恩情,會發生什麼?

比如,突然有個理論說:父母不過是貪一時之歡才把我們生下來,生我時又沒徵求我的同意,我憑什麼孝敬他們?

如果這個理論開始大行其道,你說會發生什麼?反正曹操就是指責孔融說了這些話,然後就把他殺了。就算孔融說了那些話,在當時也不過是一個驚世駭俗的個人言論,沒有造成社會影響。假如這種理論形成社會運動,大家都主張廢除孝道,那殺戮在所難免。

最後,如果從民間來看,其實民間基督教並不反科學。很多日心說的支持者本身還是神職人員。沒有了權力的扭曲,理論,宗教,思想都是可以平等對話的。


謝邀,上面已經這麼多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被看

主觀和客觀是不同的。基督教本身伴隨著唯理主義。基督教主觀上的確是反科學的,但是客觀上他卻在用科學的方法研究神學。

也可以這樣說:在那個時候沒人預見到科學會和今天這樣,基督教也不知道這種方法去研究神學會最後革了自己的命。早期只是在研究神學罷了,因為上帝在基督教直下的歐洲和大地和天空一樣客觀,在人們心裡是真實存在,所以沒有人(包括教會)會覺得唯理性主義的方法會威脅到上帝的存在。

以一件事情一方的主觀態度去看他帶來的結果,是會很偏頗的。比如西方和中國,非洲,美洲啥的殖民,貿易,歐洲人主觀上肯定都不是為了給你帶來現代文明,但是帶來了現代文明卻是客觀結果。哪怕是非洲,現在人們的生活水平也比歐洲人來之前好多了。

無論是中國,非洲,如果平行世界裡這些地方那時候起和歐洲絕緣,那今日的發展水平肯定不如現在的真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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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是怎麼產生的?

先要積累經驗。

經驗積累形成技術,抽象出理論就是科學,大規模推廣就是工程。經驗積累形成技術算是個起點,古代中國也就到此為止,用哲學語言說就是,大量樸素的方法論沒有形成世界觀。

積累的經驗,怎麼樣才能抽象出科學?需要你去探索理論(唯理主義)。在古代,探索理論是不能獲得經濟利益的(此處著重號),因此需要一群不必擔心經濟的的人群。

上天讓歐洲文明從希臘產生,但是希臘的農業環境就呵呵了,物產單一,所以特別需要交換。

希臘是商業奴隸制城邦,特點是有奴隸主和很多奴隸,奴隸整日生產(很多是手工業),只消耗很少的產出,於是產生了很多的剩餘價值,奴隸主坐擁剩餘價值,使得財富迅速積累,讓希臘奴隸主可以不考慮生存生活壓力,也就不必考慮實用,而去研究純科學。於是希臘奴隸主里產生了一個叫唯理主義的東西。

夏商是不典型的農業奴隸制,奴隸不多,而且上天讓夏商黃河流域的環境適合農業,尤其小農在這樣環境里生存壓力小,成本不高,所以沒有迫切的交換需求。

所以,完全孕育了兩種不同的奴隸制。夏商這種奴隸制不具備唯理主義產生的條件

引用下顧准先生的闡述:

希臘時代的學術,有文法學、邏輯學、幾何學。在中國人看來,他們很笨,一件事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一些不容懷疑的自明之事,他們要製成什麼「律」、什麼「律」的。例如,「甲是甲」,中國人從不進一步考慮,他們卻說這叫作什麼「同一律」,並由此推出矛盾律、排中律之類。他們的哲學,考究宇宙論,如地水風火是宇宙的四大要素之類。中國也有,五行學說即是。不過他們從這裡出發,期望對自然作出精確的分類,還引申出什麼概念、判斷、推理之類的邏輯學。中國人的宇宙論,不經過什麼中介,立即應用到「正名定分」、「聖君治天下」之道上去,要不然來一個莊子式的一切虛無,於是,實際生活,客觀事物的考究,就被排除在士大夫的冥心思索之外去了等等。」

無經濟追求的探索世界之理,希臘時期的傳統,這是高度依附在希臘的商奴隸制經濟的,如果希臘完了,所依附的經濟基礎不存在,它就該消失了。所以希臘的唯理主義傳統是無根的。

事實是希臘完了,他沒有消失。

因為希伯來人帶來了一神宗教。提供了一個終極信仰。

希臘遇上希伯來,雙希合併,產生了基督教。

基督教在歐洲迅速發展,無所不在,影響了社會方方面面,在基督教下的歐洲人,上帝是「先驗的存在」,如同天空和大地一般自然和必然。

所以在上帝如此崇高和必然的前提下,基督教也就無所畏懼的歡迎人們去證明上帝,榮耀上帝。這讓希臘的唯理主義傳統找到了根,甚至基督教本身,都一直伴生了唯理主義。「理論科學研究」甚至成了教會主動參與的工作,教會供養了一批神職人員,在以神學的名義做著早期科學的事情(當然教會的目的是神學,但是方法的確就是走在正確的道理上了啊)。

有了基督教,才讓「無法給出經濟效益的純理論研究」成了可能。除了基督教明令禁止的領域,比如解剖,其它領域成果頗豐,基督教不把這些當成對上帝的威脅,大多數照單全收修改教義解釋,認為能讓上帝更完善。

即便是哥白尼的日心說,也是因為不夠完善能,能夠等價為地心說,無法說服教會才出大矛盾的。後來開普勒發現橢圓軌道,教會也就接受了日心說。

後來牛頓三定律是為牛頓自己對上帝的獻禮,而不是威脅。

沒有經濟產出的『科研』,在哪裡都是不實際的。所以,古代,在希臘之後除了基督教歐洲,哪裡都只是產出技術。唯獨基督教提供了這麼個條件,讓人以神學的名義,做科學的事情。

基督教主觀上沒有想為科學保價護航,他的目的都是上帝,但不經意間的確做到了這件事。

直到最近,理論研究能轉化為生產力後,科學才能脫離基督教獨立存在和發展。

回過頭來看看中國,中國因為沒有希臘的唯理主義傳統,也沒有後來基督教提供的條件,所以就停滯在經驗積累形成技術這裡了。

比如說鑄劍,瓷器。可能打了五百年鐵的技術積累,知道了怎麼樣打能得到寶劍。

中國古代瓷器美輪美奐,哥窯均窯越窯龍泉窯景德鎮,現在可能也做不出當時的的水平。但這不是科學先進,只是千萬次試驗的總結。這些能工巧匠能做出精妙奇器,但並不知其原理和原因,只知道怎麼做罷了。所以一旦一個技藝失傳,以後就很可能弄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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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上點私貨

中國從夏商進入奴隸社會(不典型),周朝開始封建,秦漢統一以後,進入了帝國制周期化時期,此後社會的核心並沒有進步,一直是中央集權帝國制。也就是社會的進化幾乎固化了,只有門閥、軍閥、士族輪番上場,進而科舉讓普通人進統治階層這樣的小的變化,唯一的亮點幾乎就是宋朝,有商業社會的影子。但宋朝依舊沒有科學的根基,只有工藝技術的登峰造極。

而社會本身就在重建-盛世-腐爛-混戰-重建這樣的周期裡面了

在西方,希臘的商業奴隸制城邦同樣提供了民主的雛形。原因和科學的差不多,富裕的奴隸主強烈的交換需求催生髮達的商業,發達的商業需要規則,於是有了契約精神和民主的需求。和古希臘的唯理主義一樣,古希臘的民主也是無根的,完全依附在商業奴隸制上,滅了也就沒了。

事實是希臘完了,他沒有消失。

在古代,社會的紐帶是血緣,是宗族,世界莫不如此。新幾內亞和非洲某些部落至今還都只支持自己的部落,沒什麼國家概念。巴布亞紐幾內亞議會,甚至沒辦法形成政黨,只有代表部落的政客單槍匹馬,無論你說什麼,我只支持我的部落。民主遇到了歐洲沒有的困境。 --參考弗朗西斯·福山《政治秩序的起源》

基督教恰恰破除了這樣的宗族,在西方,很早就有個人獨立的思想,子女不是父母的附庸,社會上血緣的主導性比其他世界要差的多,反而是宗教的主導性更高。基督教的神是統治者也要臣服於其權威。基督教影響之深入,直到很現代的在美國西進時期都是以「昭昭天命」的名義去擴張就能看出來

而且歐洲小國林立,也能讓各種制度都存在,共和、君主、封建、奴隸、聯邦、帝國,共同存在做比較,而不是中國這樣大一統後無論分裂不分裂全部都是帝國制

《政治秩序的起源》里,認為這是民主發展的基礎。中世紀再黑暗,也沒有熄滅這個種子。

而無論是無神、多神的宗教,都沒有這樣的力量破除宗族,因為無神和多神宗教不存在終極信仰,最終淪為統治者的工具,不可能凌駕統治者之上。

文藝復興,希臘的故事和基督教讓歐洲沒有走上推倒重建-腐敗-推倒重建的路,而是讓民主科學不斷進化,基督教也為了適應現代進程不斷的進化。然後和基督教和民主,科學一起完成現代化。

這就是一個社會的進化能力。
基督教實際上也是極少數完成了現代化的宗教。

中國文化不具有這樣的機遇和能力,在農業社會或許憑藉經驗的總結能領先西方很長時間,但如果沒有西方堅船利炮打破國門,恐怕我們還要在重建-盛世-腐爛-混戰-重建這樣的歷史周期里沉淪很久很久。或許我們的藝術能更加登峰造極,但還是無法自己孕育出民主和科學來逃脫這個漩渦。


我說這麼一個觀點啊……

先師所在的燕大,教會學校

校訓的中文翻譯是

因真理,得自由……


因為從大航海開始基督教的控制力越來越弱,同時新大陸的資源財富可以支持歐洲培養大量脫產的學者

而中國因滿清閉關鎖國,懼怕變革而陷入遲滯,包括科技在內的很多領域因為滿人統治者懼怕被漢人拿來對付自己而限制


首先,基督教環境下 研究科學不一定被燒死,這個很多人都說過了……

其次,儒家環境下 研究科學不一定被鄙視……

———————

再後,現代科技出現在歐洲,主要是因為,

歐洲相對鬆散和開放 與世界各地(包括中國)的(科技)交流比較多……

其次是因為,歐洲首先出現了生產力大發展。

最後, 科學和 儒家/基督教 的糾葛很深,關係不大 ……

說科學出現是因為基督教,是因為基督教的思辨思想,只能呵呵噠

————————

科學家是不是 基督徒,證明不了 科學與基督教 的關係……

基督徒研究科學也不一定就是為了證明上帝的存在,

科學家信基督教也不一定就是想要學習基督教的思辨……


對經濟問題的認識不足,主要來源於長期富足的環境。由此帶來的對制度化、專業化的需求頹勢,以及對提高生產力的科技的有限認知,都決定了會發生這樣的事,不以人們意志為轉移。

但是一旦我們也開始注重這幾個方面,現在表現得比別人差了么?並沒有。可見某些人對自家文明,尤其是對儒家的全面批判是盲目的,膚淺的,站不住腳的。我們的祖先雖然在現代化的認識上極其不足,但是他們在另一個領域的成就——依靠對社會組織形式的改進——即設禮治國的道路上,是先進的,偉大的,不容置疑的。只是他們的注意力過度集中在這裡,卻忽視了其它方面,這就造成了近代以來的慘劇。連帶著以往的偉大嘗試也宣告失敗,如今竟為宵小扭曲,搞什麼「國學」,「女德」,這不得不說是個慘痛的教訓。


在古代歐洲,有經濟條件研究科學的,只有宗教人士和貴族。


這個問題比較複雜。

複雜的地方在於,什麼時候開始算科學。

阿基米德算科學么?亞里士多德算科學么?哥白尼算科學么?布魯諾算科學么?牛頓算科學么?

科學本身就是不斷積累的,給一個人為的標準,一刀兩斷,此前不算科學,此後算科學,這種切斷是否有意義。

或許未來有一天我們遇到了外星人,有著更加牛逼的科學文化,毫無疑問,我們現在這些問題都是扯淡,因為科學起源於外星。在人工智慧與人腦結合可以自由處理200個變數函數的模型之前,所有的學說理論都不能叫科學。那時候我們要問,為什麼科學沒有起源於地球?

所以如果我們不搞這種切分法,那麼問題很簡單,解決任何一個問題,都需要知識的積累。西方之所以能發展出科學,就是因為他們恰好積累了足夠多的知識,比如數學,比如平面幾何,力學,浮力定律,有了這些,就可以走下去。而這些東西,在基督教之前就有了。

從這個角度,西方基督教國家,或者中東伊斯蘭國家沒有人發明了科學。他們只是繼承了科學。他們能進一步推進科學,是因為他們繼承了已經滅亡的古文明的知識,比如希臘的遺產。所以和基督教本質沒有啥關係。

那中國為啥沒有,我們離得遠唄。地理決定亞洲就我們這一塊,不像中東歐洲可以同時承載更多的文明,更多的交流。整個亞洲,就我們一個文明起來了,日本韓國什麼的,都是我們傳授他們他們才起來的。而我們和西方交流又太困難。

但一旦接觸了,實際上我們和西方國家一樣,吸收入自己的文化,毫無困難。現在缺的,只是時間的積澱。


一個原因是,西方國家對國土的實際掌控力遠遠不如中國。

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很多東西中國早就有,然而因為皇權並沒有成功普及


二十四朝當中,只有清朝私習天文不算犯罪的。。。。。

嚴重到什麼程度?

————在大多數中國朝代,布魯諾的下場和在西方不會有什麼本質區別。。。。。。


題主這個問題問的很好!

大家或大師不謀而合。

這就是李約瑟難題。

李約瑟難題,由英國學者李約瑟(Joseph Needham,1900-1995)提出,他在其編著的15卷《中國科學技術史》中正式提出此問題,其主題是:「儘管中國古代對人類科技發展做出了很多重要貢獻,但為什麼科學和工業革命沒有在近代的中國發生?」1976年,美國經濟學家肯尼思·博爾丁稱之為李約瑟難題。

李約瑟難題提出來後,無數仁人志士都想解答這個問題。

但這個問題太複雜,並不只是涉及宗教,其還涉及政治、歷史、科技、文化等等等等。

解答問題者中,有一位學者叫陳方正。

陳方正是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前所長。1939年生於重慶。後移居香港。少讀於香港嶺南中學和聖保羅男女中學,後赴美留學,1962年畢業於哈佛大學,獲物理學士學位。又深造於Brandeis大學研究院,1966年畢業,先後獲物理學碩士及博士學位。

他寫了這樣一本書,想解答李約瑟難題,題主有興趣可以看一看。

這本書這麼厚

在下才疏學淺,只能給題主推薦這本書了。希望題主以後能夠很好的為大家解答這個難題。


和看黃書一樣,越不讓看,越想看;我朝從來沒有歧視過科學家,沒聽說過哪個人業餘愛好是搞科學,而丟了烏紗。

歐洲科技發展與他們不停的戰爭有關,技能點自然往科技方面點的多些。但我朝只是點的偏,並不表示沒有點的可能,儒家圈為什麼都在廢墟上起來了,因為這邊點的沒有干擾科技的元素。


複雜的解釋已經很多人寫了,我講一點特別簡單的大白話,題主問的是個好問題,事實上歐洲中世紀整體上並不是很關注自然界怎樣,是13世紀托馬斯阿奎納講亞里士多德的世界觀寫進了他的神學大全,而這又繼而成為歐洲教廷的官方哲學之後,對自然界的詮釋才成為涉及教義的原則性問題,而這反而導致了對自然界的關注--因為提出和官方哲學不一樣的自然解釋就是反教廷,而這幾百年間都是相當時髦的一件事。而中國也好,伊斯蘭也好,在古代怎樣解釋自然界都是無所謂的非原則性問題,思想者說得再離譜大家也不覺得有必要迫害,於是反而大家都覺得研究自然界是雕蟲小技不重要了。


儒家文化下有幾個科學家能拿來殺的?要殺也得有目標啊。所謂巧婦難煮無米之炊。


答主你這個問題簡直問的太好了!光提出這個問題本身我就要給你點贊,而且你這個問題其實已經可以自問自答了,真的!有的東西能掩蓋,有的東西蓋不住啊~

你聽過鴉片戰爭時清朝官員用大糞+經血放到大炮里轟擊洋人的事情嗎?

你知道咱們「大悅進」時搞出了多少「科技發明」嗎?

所以啊,兩邊的東西都讀讀可以中立一點,客觀一點


宗教與科學的對立,只是在最根本的層面上,離開了這個層面,他們便不一定對立了。

比如笛卡爾,這位仁兄為了清楚分明地證明上帝存在,搞出了懷疑論,然後去尋找哪些是可靠的知識,哪些是經不起推敲的看法,然後從我思故我在開始扯了一大堆,最後認為上帝給我們這種不完滿生命最可靠的知識,是我們對物質概念的把握(性質上的、抽象的把握,比如蠟塊融化了你還知道那是蠟),對空間時間概念的把握,和對數學工具清楚分明的認識(所以要發明笛卡爾坐標來解決問題啊)。

但為什麼基督教的歐洲出現了科學,伊斯蘭教世界,以及儒家主導的東亞則沒有(或者說僅僅停留在原始狀態)?要回答這個問題,便不能簡單地只從思想層面去入手。

基督教面臨的現實情況同儒家的境遇是很不一樣的,從基督教自身的組織和定位看,基督教(或者說西歐天主教)擁有一個獨立於世俗政權的完整教會體系,而儒家,首先不討論他算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宗教,既沒有教全體系,也不存在獨立性(政教合一,皇帝即教皇)。(另:雖然與基督教同出一源,伊斯蘭教會也沒有這種嚴密的體系,且完全依附於世俗政權。)基督教的這一點是非常特殊的,形成這一狀況的原因很重要一點就在於歐洲長期的分裂狀態。

由於歐洲大陸上自羅馬帝國(西)滅亡後,便再也不存在一個擁有絕對主導力量的世俗政權,而是諸侯林立的封建割據。對於誕生於羅馬帝國,有著獨立組織且已經初具規模,並有著龐大信眾和影響力的基督教會組織,不存在任何一個政權有能力一口吞併它,甚至於從現實功利角度看,這些說強不強說弱不弱的封建國王只能選擇皈依基督教,與之合作而非反抗它。但另一方面,基督教畢竟沒有世俗力量,它的權威依賴於它所掌握的話語權和精神影響力,在歐洲的糾紛中,它常常充當一個仲裁者而非具體實施者,因此它為了保持自己的這種優勢地位,必須不斷深入強化它的解釋體系的說服力,甚至於要與一大堆離經叛道的思想做輿論上的鬥爭。畢竟教會並不能真的從羅馬發兵去跨國追捕異端,而需要地方世俗力量的合作。所以基督教會非常重視自身的理論建設,有大量的經院學者。比方說羅馬法的復興,就離不開基督教會為了更好地在商業日趨發達,交流頻繁的歐洲扮演一個仲裁者的角色而對羅馬法進行的發掘研究。

但這只是科學出現的一方面,即基督教會並不能完全操縱思想輿論,而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不斷精進自身的理論體系以滿足人們對於解釋世界,引導世俗生活的需要。另一方面,則是西歐諸侯爭霸的日趨激烈,倒逼各國進行競爭性的生產力改良,並刺激了包括航海技術等在內的一大批工程技術和實用技術的出現,這些內容極大地豐富了人們的常識(比如航海時代的需要使得天文知識得以豐富,戰爭日趨殘酷倒逼工程技術和數學進步)。基督教會的理論建設不得不適宜這些人們的改變,而不是相反。

不妨想想,如果秦沒能統一六國,中國這片土地一直保持著數個大國對抗,無數小國游刃其間的爭霸格局,會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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