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土耳其導演錫蘭的電影《冬眠》?
「我們疲於奔命,做出好似大有可為的假象,每天早上都有很大絕妙的想法,整天卻都無所事事」。
這是這部電影里我比較喜歡的台詞之一。還有一段,是女主角的台詞,頗有些犀利,但卻無比真實。如圖:
導演錫蘭為《冬眠》拍攝了200小時左右的素材,最初剪輯的版本4個多小時,經過一定的「精簡」,最終形成了現在的3小時版本。從導演在時長上所下的功夫不難看出,他很珍視這部作品,甚至發自內心地疼愛,以致於在做一些剪輯選擇時,有些難以取捨。這其實反映出了導演的一種誠意,一種對完美的追求,令人尊敬。和大多數觀者看到的那樣,《冬眠》的場景相對較少,甚至顯得集中而單調:要麼近乎蒼涼的山石堆砌的外景,要麼近乎閉塞卻精緻的內景。似乎總是在那個光線略為陰暗的房間內進行著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的對話,總是在一陣嘮叨之後就切到外景,主人公頭髮凌亂地或站或坐或走在山石之間。影片後半段才逐漸展開,鏡頭總算找到了一些較為宏大的場景,白雪皚皚的大地,給了一個大口喘氣的機會。比場景更顯單調甚至乏味的是,人物角色的各種對白,一旦聊起來,如同潺潺溪水一般不緊不慢地流淌。敘事節奏彷彿掉落在溪流中的一片樹葉,隨著溪水不急不慢地緩緩向前。
耐心不夠的朋友大概對這樣的電影容忍度不高,甚至不乏看一會兒就關掉,並在和人聊起時將這部電影歸類到「爛片」的人。那麼,《冬眠》是一部時間過長、情節單調、敘事乏味的令人昏昏入睡的「冬眠」電影嗎?
顯然不是。
《冬眠》看似冗長乏味,實則意味深長。它並非一條無所事事兀自流淌的溪流,而是一口清泉暗涌甘甜怡人的老井。導演錫蘭擁有一顆追求電影藝術的初心,並且,在一定程度上,他所追逐的是電影最本真的那一面。倘若你有耐心去看,便會發現,我們起初所認為的那些單調的場景、乏味的對白、緩慢的節奏,其實都是那麼美、那麼深、那麼值得回味。比如我們所看到的那些相對集中而單調的場景,那些錯亂無秩的山石間,主人公坐在其間,迎著熹微的晨光任風吹亂頭髮,我們看到的不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做作鏡頭,而是一種接近滄桑與荒涼的孤寂。即便是近乎閉塞的房間,展現在畫面里的,不僅有值得細品的精緻布局,還傳遞出了一種溫馨。而後半段幾個雪地場景所展現出來的畫面,則直接顯露了導演錫蘭的審美以及對美的把控。我們如同飲到一口井水一般猛然發現,整部電影的畫面都是精緻的,優美的。而這,正是藝術的體現所在。
而那些近乎話嘮的對白以及舒緩的節奏,則正是本片表達的重點所在:幾乎所有的對白都傳遞著某種哲思,每一刻節奏推進,都蘊藏著思考。倘若我們還對哲學抱有一種信任與敬畏,那在看《冬眠》的時候,會對整部電影所蘊含的內涵生出一種敬意。與其說主人公Aydin是在無休無止近乎野蠻強硬地輸出自己的一套哲學,不如說他是在通過表達來緩解內心的孤寂,通過交流來尋找自我。他將道德和良心常掛嘴邊,尊崇的哲學傳統而近似古板。他像一隻不甘於冬眠的刺蝟,四處探探,又異常敏感,是他強硬背後略顯柔軟的一面。而他的妻子Nihal則代表了人性中真善美的一面,她獨立、善良、追求自由,對自己的丈夫持有一種反抗力,不甘於被丈夫的那一套價值理念所禁錮。他們的對話,就像兩個有思想的人的討論,不僅僅是話語上的交流,還有思想上的碰撞。
這些思想的交流碰撞,以及影片人物的行為,所折射出來的哲思理念,用一個字來概括的話,以我所觀看後的理解,大概就是這個字:我。人類追問自我的歷史悠久綿長,誕生的哲學體系也有很多,幾乎所有哲學家都有涉及「我是誰」的命題。由於在哲學領域的儲備過少,不好多談,僅從電影本身而言,可以看到導演所要表達的哲思以及影片所展現出來的哲思,都集中在「我」之上。主人公Aydin通過對旅館的經營、對自然的觀察、對事務的反思、與村民的交道、與妻子的討論、與朋友的交談、寫作、思考等等一系列基於生活的體驗,都是在追尋自「我」,並在一次並不成功的「離開」之後,終於回歸內心,找到了一個「新我」。而其妻子Nihal在對抗與妥協間,其實也是對「我」的一種認知,在堅持善意、追求自由中,她在一些展現在眼前的現實中逐漸認清「自我」,明白了人與人心之間存在的善意與尊嚴其實並非單向輸出,實現自己內心某種程度上的和解。影片最後,主人公Aydin的獨白道出了其對「我」的嶄新認知,彷彿冬日過後迎來的春天,一切都開始展現一種新的模樣。需要說明的是,這部電影需要一定的耐心,一旦你沉浸其中,便會在某個程度上,看見自己,並明白一些所謂的自我。我感覺我一時半會兒無法清楚的、準確的道出這部電影的價值,甚至連寫下這些文字都有些「隔靴搔癢」的慚愧感。
希望有更多的人去看一看這部2014年第67屆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最佳影片的電影,然後,將你們的理解分享出來吧。中產大叔的審慎魅力
契訶夫不僅教會土耳其導演錫蘭「面對生活的態度」,還給後者帶來了創作上的靈感。《小公務員之死》描述一個噴嚏引發的命案:不慎將唾沫濺到將軍身上的小公務員誠惶誠恐,再三道歉;不勝其煩的將軍大發雷霆,小公務員肝膽俱裂,一命嗚呼。
《冬眠》以《小公務員之死》似的故事展開,噴嚏變成了飛向車窗的石頭,在瑰麗、神奇的卡帕多奇亞地貌的襯映下,貧富階層和家庭內部的隔膜、矛盾更趨激烈、複雜。錫蘭以樸實無華的鏡頭探悉人性和人生困境,對白犀利、深邃,對弱者的同情保留了必要的分寸和剋制。
作為洞穴旅店老闆、專欄作家、土豪、名流,艾登不乏仰慕者,也不缺憎恨他的窮人。因侄子砸壞艾登的車窗,本就拖欠房租、官司纏身的叔叔生怕報復,幾次三番找上門來道歉,並逼著小孩向他行吻手禮。當著家人,親切、隨和的艾登笑著伸出手去。可憐的孩子怒火攻心,昏厥於地。
想起作家王梓夫講的一個「最小的因生活所迫自殺的男人」:湖北魚木寨一個11歲的男孩(父亡母嫁),無錢按鄉規請幫忙插秧的鄉親吃酒,遂上吊自殺。
艾登的煩惱不止於此,老夫少妻的感情世界,如同白雪覆蓋的高原進入了冬眠。尼哈兒善良、坦蕩,覺得自己所有美好的品質都在與丈夫的冷戰中消亡,慈善事業成為她的精神支柱。艾登的姐姐對兄弟媳婦充滿偏見:「她整天趾高氣揚,覺得自己很聖潔,想用救贖別人的方式來養活自己。聖潔不是向餓狗扔骨頭。」
尼哈兒認為艾登成熟、公平、誠懇,但有時又利用這些品質輕視、羞辱、擊潰別人,「對你而言,信仰是陳舊無知的標誌。你也憎恨毫無信仰的人,因為他們既無理想又未皈依宗教;保守的太保守,激進的過於激進,大家都是壞蛋。你總是自吹自擂,什麼時候為你不喜歡的人做過辯護?一次都沒有。」
這番掏心窩子的話似乎擊中了艾登的軟肋。但他也有委屈之處。是否該反抗邪惡?艾登堅決剷除邪惡的觀點本來無可指摘:「猶太人應該自覺走進集中營,這樣就能抓到希特勒?他會說:『人都到齊了嗎?再多放點毒氣吧』。」尼哈兒則一廂情願地認為「讓小偷把桌子偷走」未嘗不可,冀望於小偷良心發現進行懺悔,大有為了抬杠而抬杠的味道。
拚命掙扎的馬,最終被扼住喉嚨,精疲力盡地跪倒在岸邊喘息:
馬猶如此,人何以堪?艾登夜裡獨自跑到洞穴,默默地撫摸馬鬃,如同撫慰尼哈兒痛苦的靈魂。前往首都寫作《土耳其戲劇史》之際,他解開韁繩放馬歸山,飽含讓妻子自由馳騁的意味。
昏厥的男孩僥倖逃過一劫,尼哈兒將艾登匿名捐獻的巨款轉贈給男孩家,不附加任何條件,滿以為盡善盡美。這種簡單粗暴的慈善方式,有人歡迎,有人則不。男孩的父親終日酗酒,沒有工作,窮得只剩下一身傲骨,再多的錢也無法奪走他僅有的東西:
眼看足以改變無數人命運的巨款被付之一炬,尼哈兒哭倒在地。
艾登發現自己無法遠離愛人,情願低下高傲的頭,希望迎來生活的轉機:「讓我們一起生活,隨你的心意。原諒我。」
優勢可能轉化為傲慢與偏見,包括年齡,以及居高臨下的道德激情。美好的心意需要恰當的方式去實現。尼哈兒突然發現,艾登「好心不一定有好報」的老生常談絕非自私、迂腐,反倒散發著中產大叔的審慎魅力。養尊處優、缺乏底層經驗的她,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
當初在豆瓣上看到了這幾部電影《冬眠》、《夜行者》和《另一個故鄉》,其中《冬眠》首先吸引了我的注意。
本人很喜歡歐洲傳統電影的慢節奏風格,尤其是這種反映普羅大眾生活的現實主義作品。故事的背景貌似是發生在土耳其的某處山區,似乎也是一處著名的景點,吸引了很多外來遊客。ps:日本人蹩腳的英語口語簡直一絕~yeah,yeah,yeah,no,no,no,thank you,thank you,uh,uh,uh,very well......男主角是一個典型的中產階級人物,其典型特徵是:
家境寬裕,以至於少妻願意放棄一部分的自由嫁給他。
繼承了父親的遺產(山區的那些石頭房屋)受到過良好教育,認識土耳其首府的一些上層人物。欣賞藝術(辦公室的幾副畫作)。對弱者有一點同情(寬容小孩砸車玻璃)。冷靜現實(懷疑他人募捐的動機,要求按程序走),心中又隱隱帶有一絲高傲,似乎有自我保護的心理(結尾和鄉村老師爭執)。但我覺得此片中,作為同樣是中產階級出身的導演錫蘭,他對男主角的刻畫也十分鮮明地體現了當代中產階級知識分子的一個矛盾心理——
在自我利益和公共利益間猶豫和徘徊。另外,男主角是一個典型的冷靜派,情商似乎不夠,直接衝擊少妻的夢想,嘲笑她太幼稚和情緒化,對來訪的村民的真實意圖沒有領悟(別人是看他面善,想求他緩期,他卻直接要讓村民找硬骨頭助手)。
另外,影片中有一處關鍵點,貫穿了整部作品。
那就是男主角,妻子,和妹妹三人間的幾個哲學式對話。
第一次是在深夜,男主角打開電腦,寫日誌。妹妹跑過來蹭沙發睡覺,開始了話嘮模式。結果,聊著聊著,妹妹說:
該不該反抗邪惡?男主人公堅持該反抗,認為這種問題無理取鬧。妹妹則覺得不該反抗——順從也許會邪惡懺悔反思。爭議第二天搬到了餐桌上。妻子站在一個中立地位,並反感男主角對妹妹觀點的完全駁斥,認為有點道理。第二次,妻子和妹妹談話。
妹妹說起了前夫酗酒,覺得應該親自去請求他原諒(言下之意應該不反抗邪惡),妻子覺得很荒謬(和丈夫一樣站在了對立面),惹得妹妹不高興。第三次,男主角和妹妹深夜談話。妹妹這次直接指責他不務正業,天天無所事事,寫一些自己不擅長的話題——宗教,信仰和其他的公共事務。
男主角很惱火,記得當時他說了一句"旁觀者清"。後來妻子貌似也說過類似的話。
再後來,男主角以旁觀者清的態度,干涉妻子的慈善事業,傷害了妻子幼小天真的心靈。再後來,妻子自己瞞著男主角,偷偷來到欠費租戶家裡,以善良的名義給他們送錢。結果,租戶男人說:"你算計過。"所以你看,這三個人,其實都是在一個圈子裡打轉,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邏輯和道理,但每個人都不斷傷害著別人。
印象挺深的幾點:
馬,失去自由的馬,最後在雪天被男主角放走。農場主家裡夜聊的那段,是個高潮。 「我們疲於奔命,做出好似大有可為的假象,每天早上都有很大絕妙的想法,整天卻都無所事事」。這是年老的男主角對於熱血的青年教師的回擊。
這段很有意思。兩個人物。一個是中產階級,有錢有閑的老頭,骨子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高傲。一個是平民出身,跋涉於鄉野的教師,有著朝氣,謙虛和熱情。老頭說,我捐了錢的,還是匿名!你看,我不吝嗇,老子才不是你們眼中的勢利派,老子是有教養的,寫過文章的,有知識的,關心群眾的,忍著你們小孩砸老子車窗,遭到你們勞苦窮人的閉門羹、冷眼、訴訟、拖欠租費和不理解,勞資憋屈!
青年旅客,摩托行者,座右銘:"危險就是好的。"
男主角幾次偷看少妻閨房——暗示對妻子自由的佔有和掌控。
結尾處,男主角打獵歸來,碰見了那個請求他幫助的村莊。猶豫了一下後,決心離開。
他無心無力去幫助別人。預警:有劇透,有雞湯,微毒!電影的劇情大抵是這樣:退休演員艾登在安納托利亞擁有一家小旅館,他與尼哈兒是一對老夫少妻,但在感情上有些疏遠,而另一方面他的妹妹Necla仍然深陷在自己的婚姻不幸中。冬季的小鎮上白雪皚皚,艾登每周會寫給當地報紙寫專欄,同時一直在創作一本叫《土耳其劇場的歷史》的書,但他始終沒有完成,作為小鎮中的名人,他受到尊重也在暗地裡被窮人憎恨,閑來無事時,他會在旅店外四處走走,或與住客聊天。在這個過程中,他與妹妹、妻子在世界觀、價值觀和情感觀上的矛盾不斷爆發。那些被迫聽著他喋喋不休的住客也總有離開的一天,因此他感到落寞,決定離開一段時間,去伊斯坦布爾為自己的著作做些準備,但在行程中,他改變了主意,去了好朋友的農場,最後回到了妻子的身邊,並委婉的表達了對妻子的愛意。(大部分來自百度,略有改動)
電影是土耳其片子,我這個人是個只認影片不認導演的人。片子足有196min,雖然說來沒有《亂世佳人》和《窈窕淑女》那麼長,但是在這類劇情片裡面也算得上可以的了,最要命的是這個影片的對白。我認為影片當中可以分為四部分對白,但是最沉長和最經典的一段要為79分鐘左右開始的主人公和他妹妹之間的對白,或許這裡用對白來形容不太恰當,應該用爭吵,或者是辯論來形容。這段對白幾乎持續了20min,就是兩個人的對話,你一句我一句。正如《新浪娛樂評》對這部片子裡面對白的評價一樣「犀利而細膩的對白像把雙刃刀,喜歡的人視做珍寶,從中獲得哲學思辨和人生省悟,不喜歡的人感受到枯燥說教,坐立不安。」
我承認這二十分鐘的對白把我看毛了,看到最後我真的感覺坐立不安,頭皮發癢,可是後來,看完了整個影片,我才感覺到,或許這是導演或者編劇刻意為之的。
影片幾乎沒有什麼配樂,在整個影片,長達196min的影片當中我印象當中的配樂只有兩部分,而且都非常簡短,可能這也是因為影片的大部分時間是對白吧,不容配樂吧,所以配樂才那麼簡短。
影片的畫面非常精美和乾淨,大雪紛飛的小鎮,特別別緻的「石頭旅館」黃色的小貨車,穆斯林家裡常用的地毯,招待客人用的茶,都讓我感覺非常享受,如果不是因為語言,我真的想像不到這是一部由土耳其導演拍的片子。
我想說什麼?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千個哈姆萊特,是s君介紹我看的這部電影的,當我看完了以後我就去找她討論這部電影。
我說:我感覺這個電影的主題很多,很繁瑣,有很多條主線,或者說沒有主線,就是探討我們身邊的瑣碎生活,使我們生活的真實寫照,拍的很有真實感。
……
中間s君說道:我覺得不是,他講的是人們其實往往都懷著好的出發點,想與對方溝通,但是理解總有誤解,包括他妻子給租戶送錢以及他們在好朋友家裡探討問題這些都是。他和他妹妹的那段沉長的交談,總有矛盾發生。特別是妻子送錢給租戶的時候,租戶的弟弟就比較溫和,哥哥則自尊心很強拒絕好意,把那麼多錢燒掉了,本來不要他可以退回但是卻燒掉了,是對別人的一種排斥和誤解,甚至是嫉恨。在燒的那筆錢裡面不論是對房主還是對生活,多少都有不滿意。
每個人都很孤獨的渴望被理解卻得不到理解我覺得裡面的很多角色都有那種孤獨感,錢被燒掉的時候,我很心痛,她妻子捂著嘴哭了,難以想像她當時的心情。最後男主角沒去伊斯坦布爾,而是去朋友家,因為伊斯坦布爾也沒有多少熟悉的東西,
他對妻子的對白讓我很感動,一個驕傲的人,他在接受別人一系列評判後能思考出自己的東西很難能可貴~我覺得他就像冬眠的蟲子,獲得了一種重生
我:你亮了,你把我內心裏面無組織但是有內容的東西勸說出來了,而且表達的恰如其分,我只能說你理解的比我深刻很多,所以你才能表達出來,而我只是隱約的感覺到了罷了。但是最後一點我還是不太同意,我覺得主人公最後還是沒有將他的抱歉和真實想法說出口,他說他是個驕傲的人,他無法將這一切說出口,最後的歉意我也認為只是他內心的歉意,最後他願意身體力行去改變自己的行為,但是口上終究沒有說出口。
其實我非常同意s君的說法,她這麼一說我猶如醍醐灌頂一般,如同一下讓一個口吃之人可以說話了,雖然說是原創觀點屬於s君同學,但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我覺得她那麼一說,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比如我們與父母間的爭吵,我們與好朋友之間的矛盾,再比如我們與喜歡的人人之間的衝突,這一切都源於相互的不理解,準確的說是不能理解。我一直認為任何人之間的溝通障礙都始終存在,並且始終無法消除, 因為我們的經歷不同,我們的童年不同,我們所受的家庭教育和學校教育不同,我們身邊的人和事都不同,我們的三觀也不同,所以真正的理解一個人真的很難!
生活中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君可知《麥琪的禮物》乎?當然我們每個人之所以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們每個人之所以與眾不同也根源於此!理解,寬容,善良,感同身受為何如此可貴?我想也正是源於此的絕對存在和無法消除吧。
最後用S君告訴我的一句周國平的話來總結就是「一切的理解都包含著誤解」如果生活當中遇到一個人反對你的觀點,用自己所謂的「社會實用價值觀」來說教你,來批評你的時候,用自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社會經驗說教你的時候,當父母不理解你和你爭吵的時候,當好友之間發生誤解的時候,當和愛人之間發生矛盾的時候,我想你也不必因此而和他爭的面紅耳赤,只要你想想這部電影,內心對得起自己,不違反法律,沒有什麼過不去和不理解的。最後我想說,唯有積極的包容才會融釋這一切的矛盾和誤解!願你我都有!
爭吵往往是二元辯論。幾乎沒有誰倆在一個問題上爭吵。我花了三個半小時在完成自己的感同身受。導演一點不想讓你為難,他想說的一定是會讓你看明白,非常直白。電影本身來講,每一幀的構圖都會讓從事這個行業的人汗顏。我的年度最佳,不推薦觀看。
知乎首答 分幾方面來說: 鏡頭很美,錫蘭選擇了他最喜歡的安納托利亞,冷峻,空靈的氣息展現的很棒,輔佐以爐間談話般輕聲細語的對話,演技中規中矩。 主題方面,錫蘭自己說本片著力揭示知識分子身上的一些弊病,最有感覺的莫過於那句"用自身的美好品質去傷害他人",可以說掐住了七寸,我稍微曲解一下:如同部分理中客們鄙視感性思維一樣,艾登為代表的知識分子用這些品質自律也用來約束他人,以至於有反對的意見便怒不可遏,不能接受別人對其自身品行的指摘。他在做每件事之前都要確認是否站在了道德的至高點上(而實則也沒有)。對妻子的干預實則是他對所謂"幼稚"的反感,但一旦妻子之處他方案中的不合理之處,他就對妻子的道德層面加以懷疑,這是對整個精英階層的出色自省。另外是交流上的困境,階級矛盾的不可調和性在本就寥寥的對話中顯露無疑,或者這根本不能稱之為交流。窮人捍衛自己的尊嚴,富人討回自己的公道,雙方都覺得自己被侵犯了,而不在同一層面的交流更加劇了這一點。本片最終艾登的回歸也是錫蘭發出的相對積極的訊號,讓這種鬱結成冰的氛圍得到某種程度的解決。 觀影感覺不錯,不知為何越看越有精神,對話很耐嚼,三小時的絮叨沒有想像中催眠。 總體85分
熟悉努里·比格·錫蘭電影的人都知道,他其實並不願意用喋喋不休的對白去消耗觀眾的耐心,但在《冬眠》中,他一反常態地用了。
藉助《冬眠》,錫蘭也如願地獲得了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而這,也是歷史上第二部獲得戛納最高獎的土耳其影片,前一部是1982年的《自由之路》。這部電影總時長達到了196分鐘,在2014年的戛納電影節上幾乎無往而不利,但《冬眠》代表土耳其衝擊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過程中,卻在第一輪便遭淘汰。
儘管,我們不能簡單地拿一部影片的成敗去比較歐洲價值和美國價值的區別,但在一貫崇尚形式主義與內容並重的戛納電影節上獲獎,並不能說明全部問題。《冬眠》或許距離表現真正的意義上的土耳其——「摺疊土耳其」尚有不足之處。
《冬眠》有著非常精彩的開場,退休的戲劇演員艾登在卡帕多奇亞地區經營一家洞穴酒店,並承接父產,掌管著租賃給窮人的土地和房屋。艾登還會每周在當地報紙上寫專欄,向公眾表達他的社會意見。他是知識分子、社會精英,也是土耳其典型的中產階層與土地貴族。然而,正當他以紳士、溫和的形象示人之時,一顆砸碎他車窗的石頭,把觀眾帶入到土耳其冷酷而割裂的現實。摺疊土耳其——中產階層的另一面,是底層窮人從兒童便開始植根的仇恨,充滿恐懼卻仍然在偷窺中怒目而視的眼睛。
這樣戲劇性的開場,讓人們相信,《冬眠》不是關於中產階層溫情的社會構想,而是土耳其由來已久的階層摺疊,以及背後複雜的階層對立與關聯。也正是這種充滿張力和衝突開場,讓人對《冬眠》期望不止,這將有望是一部全景式反映土耳其社會世相的史詩級電影。
然而,如果以這樣的標準來衡量《冬眠》,那麼它無疑是讓人失望的,它甚至很快就走偏了,走到一個分裂的中產家庭逼仄的空間當中,去刻畫一個知識性中產精英的自私、偽善、貪婪和無限的自大。
從波瀾乍起到平淡庸常,從窒息緊張的人際關係到中產家庭枯索無味的談話、爭論,應該說《冬眠》錯過了成為一部更好電影的機會。導演錫蘭用影像帶我們走進了土耳其,他為觀眾製造了一個現場之後,便警惕地離開了,他讓所謂的中產階級精英接過了電影的主角,也似乎想要讓中產階級為這一深刻衝突的全部責任買單,在這裡,我們不得不揭示錫蘭拍攝更好的電影的最大障礙——他的社會同情、知識分子過分的自省意識,和契訶夫式的民主主義價值觀。其實,無論是作為怎樣的社會觀和價值觀持有者,對於電影創作本身並不重要。可是,當錫蘭高度地尊奉契訶夫為自己靈感繆斯,公開承認「是契訶夫教會我面對生活的態度」,並有意在他的電影中復現契訶夫的小說人物與故事的時候,導演的立場重度干預了電影,他沒辦法將自己設置成不在場!我們知道,錫蘭是一位極善反省和自我剖析的導演。早在2002年的電影《遠方》,錫蘭就坦言,主人公冷漠的知識分子形象有自己的影子。一直以來,他從未停止過自我審視。而從《三隻猴子》開始,錫蘭已經不再滿足講簡單的人物故事了,他試圖在階層對立與依附的巨大社會關係中,展現一個混亂且複雜的土耳其。2011年的《小亞細亞往事》和2014年的《冬眠》都可以理解為這種嘗試。可是,要實現某種社會層面的電影敘述,總是需要找到一個很好的故事作為切入點的,《冬眠》恰好是具備這種資質的故事。因為,無論是《三隻猴子》還是《小亞細亞往事》,它所講述的都是非正常事件,它可以結構成很優秀的故事片,但不足以支撐紀錄式的史詩級敘事,而《冬眠》,似乎最有可能接近這個民族深層的悲劇,然而很遺憾,它卻還是失敗了。橫跨歐亞大陸結合部的土耳其,實則有著內在的雙重性格和憂鬱氣質。這個民族曾經在東羅馬帝國、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時期兩度有過征服歐亞大洲的野心與榮耀,而歷史記憶中留下更多的卻還是戰亂分離、仇恨流血的過往。因此,土耳其是分裂的,也是摺疊的。它是歐亞的摺疊,西方世俗化民主價值與本土宗教民粹價值的摺疊;是紳士溫和與農夫暴烈的摺疊,精英傲慢偽善與底層狡黠兇狠的摺疊;是貴族精神潔癖與教徒伊斯蘭神聖主義的摺疊;是和平演變方案與暴力變革的摺疊。它浪漫而血腥,激進而傳統。近年來,隨著土耳其電影的復興,土耳其導演開始有能力去講述自己的國家,其中就包括努里·比格·錫蘭和賽米·卡普拉諾格魯這兩位旗幟人物。然而,有時候,這種國家不幸和創作幸運的辯證論,也會對電影創作者提出更高的要求。錫蘭已經從把控電影節奏和講故事的能力兩個角度證明了自己,而且,我們對《冬眠》所進行的這種批評,也必須站在它已經成為戛納電影節最佳電影的地位上展開——因為錫蘭已經成為土耳其最好的導演,我們才會不滿足他所為我們呈現的土耳其。而至少在《冬眠》中,錫蘭暴露了自己同樣作為中產階級精英對底層的同情心,以及那種自我毀滅般地把中產階層釘在自省的十字架上的信念——這些恰恰沒有幫助到電影,甚至反向消減了它的表現力。《冬眠》以一個兒童投擲的石頭,穿透了這個民族不斷發酵階層矛盾、社會問題,或許讓觀眾甚至導演自己都大為震驚吧。但旋即,錫蘭在追蹤這條矛盾線索的過程中,他的底層同情心開始泛起,導演開始迴避自己所發現的全部問題。於是,影片中,我們可以明顯地看出導演與自我妥協的過程,他開始窮究製造這起罪惡的根源,卻始終不敢思考這裡面包含著的土耳其無法深度和解的真相。這時,導演代替男主人公艾登承擔起了所有的「罪惡」,他似乎要讓人相信,艾登身上所體現的知識分子虛偽、夸夸其談,貴族地主的自私、冷漠,土耳其式社會精英的無知、偏頗等劣根性就是導致悲劇的真正原由。但誰願意去揭開一個大逆不道的設問呢,難道底層窮人就沒有原罪嗎?或者我們可以這樣去提問,難道僅僅是兩個階層的罪惡嗎?於是,如我們所見,儘管《冬眠》後程的敘事節奏很慢,但依舊難以掩蓋導演在敘述邏輯上的失控。貴族地主家庭的觀念分歧、精神危機的表現固然頗為深刻,可是,底層窮人家庭的刻畫在電影中就顯得過分乾癟了。上層與下層的相互關係,在片中被描述成貴族階層單方面地需要從下層尋求心靈溫度和道德良善的行動,而下層對上層卻只有虛假的笑容、滿腔的仇恨。僅這一層面來說,《三隻猴子》似乎有著更富力量的表現。那個用身體與政客達成交易的司機之妻,卻愛上了政客,其實暗指下層對上層的一種天然情感聯繫,敬畏、依戀、迷戀,最終衍生出一種宿命般無理由的愛。所以,《冬眠》中的同情心變成了導演面對土耳其時的偏見和自虐自苦。最後,我們還想反問一句,雖然中產階級充滿了劣根性,但他們就不值得同情嗎?他們擁有對這個國家優越感的同時,也有著無盡的憂思;他們有著那些內心不得不發的關於國家頂層設計的衝動,儘管他們的方案如此不經推敲;在土耳其這個橫泛歐亞的大舟上,他們也像風雪夜原野之中一座孤單的草房,安靜,憂傷,卻只得沉淪在嗚咽的風中和肆意浩大的雪裡。關於自己的未來,關於土耳其,他們溫和過、妥協過,憤怒過、對抗過,也期待過、設想過,但很遺憾,他們的命運似乎仍然不掌握在自己手裡······錫蘭大學畢業拿的是電子工程師的文憑,走上電影的道路之前,他其實花了很長的時間在思考自己要去哪,想做什麼。直到一次遊歷到尼泊爾境內的喜馬拉雅山腳下,面對茫茫群峰,追索到山的盡頭,他內心突然想要回土耳其;直到在土耳其服兵役期間,他偶然地讀到了羅曼·波蘭斯基,這位同樣著力於表現他不幸國家的導演,讓錫蘭明確了自己要去做電影的渴望。一個災難國家的導演總是痛苦的,他在尋找到自己之後,還要去尋找他的祖國。很顯然,錫蘭仍然只完成了前半部分。土耳其仍然在冬眠,但總有一天,錫蘭會發現,同情心並非這個國家的良藥。攝影很棒,特別是長鏡頭 ;
階層對立;人物對話背後的心理原因、矛盾衝突背後的心理訴求 ;道德與邪惡,自由與忠誠等的反思 ;人性的複雜多面;傳統風情 ; 引人反思自我;天天看科幻的我,居然三小時認認真真的憋著尿看完了@_@電影《冬眠》我看了兩遍。喜歡導演錫蘭的人不會把三小時看作冗長,熟悉他的觀眾都知道其作品片時都不短。看錫蘭的電影始於《小亞細亞的往事》,彷彿忘了自己是在看電影,更像是影片里正在進行的事件中同行的一員。電影畫面里的光影轉換、人物表情精微呈現、看似瑣碎的細節捕捉,種種鏡頭語言使人不看台詞便能觀見人物的內心。
獲得第67屆戛納金棕櫚獎的《冬眠》片長196分鐘,用到大量台詞和長時對話。劇本是錫蘭與妻子合寫,這一次他的鏡頭聚焦晚年生活,家庭中人與人之間,關聯又孤獨。由點散出的面,那些看似如煙花散落的群像帶給人的既有最直接的同理心,亦有接踵而來的思考。
《冬眠》中,退休演員艾登與年輕的妻子擁有一家小旅館,艾登離異的姐姐也與他們同住。艾登每周給當地報紙寫專欄,同時在創作一本叫《土耳其戲劇史》的書。 漫長的冬天,白雪皚皚的小鎮 ,如片名一樣,寂靜如冬眠。錫蘭這次把故事地點放在安納托利亞的卡帕多西亞,遠離大城市伊斯坦布爾,《遠方》里的遠方。
是創作就有布局。影片場景設置很簡潔,大量長時的鏡頭都在室內。簡單的人物關係帶出的情節延展,既有橫向亦有縱深。衍生在餐桌上、書房、客廳里的大量對白,把人與人之間的隔閡、無效的溝通,彼此的傷害,不動聲色地端至觀眾眼前。緣於人性,因人組建的家庭具有共通性,無關文化差異、膚色差別。想起以色列作家奧茲筆下以家庭為主題創作的作品——他說,家庭是宇宙中最神秘的細胞。家庭充滿悖論,既充滿戲劇色彩,又充滿悲劇特徵。夫妻、父子、兄弟總是生活在矛盾中。
艾登的自視良好和使命感,在妻子和親人眼中是自私、傲慢和冷漠、刻薄。自我畫像和他人畫像如此南轅北轍,人們把這稱之為不被理解,因之生出憤怒和痛苦。對白引出同處一屋檐下的人們之間的隔閡、矛盾,相處不相親,如長鏡頭下裸露的山石溝壑般清晰。因丈夫酗酒而離異的姐姐,她在討論人面對惡是否該反抗?映射出一個常見又視而不見的常態。
人多是活在自我意識里,把自我批評混同於自省。依她所言,如果忽視前夫對她造成的所有傷害,不反抗不離婚,就不用面對錯誤。她退出難堪的婚姻,再在自己臆想和假設中糾結。傾述痛苦或者聽取他人的建議,不過是自己虛晃一槍的道具。正在遭受生活折磨的人容易沉湎在自我剖析中,但這種自剖往往如同窗玻璃上的水霧,輕輕一抹,便即消失。然後依然在亂如麻的生活里享受糾結和痛苦,沒有任何實際改變。屏幕上兩個女人的對話如此熟悉,似曾相識的場面將屏幕外的人思緒漸漸拉遠,一如石頭房子外的遠山延綿無盡。真正深刻的思考不是以力量的方式出現,觸動思考帶來的共鳴,恰恰是最尋常的事物。
艾登這個形象讓我想起了另一部電影的男主人公,根據真實故事改編的《影子大地》。這兩人表面看來迥然不同,卻有著相似的內里。學識修養在男人身上有時候是個瓶頸,尤其在感情面前。艾登以他的人生累積起來的經驗,看不到妻子無所事事的虛空和痛苦,沒有意識到他嘲笑妻子幼稚的募捐行為,猶如用硬刺在絲綢上划下拉痕。與妻子的爭吵如同兩條不相交的河流。他不懂得她。同處一屋檐下並不能縮短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人的社會屬性既有關聯性也有獨立性,他被傲慢蒙蔽,忘了人是需要被認可和認知的。書房裡與指出他的自以為是的姐姐之間尖薄的對話,把他們的隔閡和矛盾曝至燈光下。爭吵、指責都是投射在彼此生活里的陰影,讓萬物生長的陽光也無力消逝家庭生活里的陰影。
從把募捐賬目還給妻子,問司機與他有過爭吵的姐姐有否下樓來,艾登的反省已然在萌芽。反省是向內而行的自我剖析和自我照見。他打算去伊斯坦布爾待到春天,以期緩和夫妻關係。你身在的此處是他人的遠方,遠方是解決問題的鑰匙嗎?
天氣原因晚點的火車,局促的候車室,以及影片前半段的伏筆都是為了轉折的出現。影片的情節架構,沒有讓艾登去到他想去的遠方--伊斯坦布爾。滯留在候車的艾登決定去拜訪住在附近的老友。錫蘭電影大多無背景音樂,《冬眠》的配樂沒有貫穿整部影片,總是在鏡頭裡只有艾登的時候,響起舒伯特的鋼琴曲。像小說里的風景閑筆,隱約中指引情節方向。
他人即鏡子。鏡頭下瑣碎的細節、情境里的語言都是從他處觀見自己。艾登坐在老友客廳喝酒聊天,大量對白亦是對生活的觀察和暗喻,中產家庭囿於生活的困擾,並不遜於窮人家庭。與老友的對話,觸醒了艾登對自己與妻子之間關係的思考。皚皚雪原上,靜靜流淌的河流,賓士的駿馬,艾登奮力追獵一隻野兔,似乎暗喻沉悶寂靜的蘇醒。
掌控鏡頭的那個自省的靈魂,不會把影片局限於家庭里幾個人的關係。艾登與小鎮的關係,就像被小男孩用石塊砸壞他的汽車玻璃的裂痕。破裂的是玻璃,更是一直存在的階級,或者說階層關係的立體呈現。如果說家庭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可以破,可以立,那麼階層之間的對峙怕是無以有破解的。
妻子拿了一疊錢敲開小男孩的家。在她的認知里,對這個經濟困頓的家庭來說,錢是最為實際的幫助方式。她在丈夫那裡沒有獲得作為妻子的自尊,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觸怒屬於另一個階層的人。那疊被憤怒的男主人投入火爐的錢驚得她尖叫。階層之間的隔閡,如同裸露在雪原上的岩石,堅硬冰冷,看得見,繞不開。
艾登從老友家折返回家,放下驕傲,在妻子窗下內心獨白,是源自自心自剖自省的蘇醒。若是沒有這個源點,此後再長再多的遠行都無濟於事。一如《影子大地》里精於辯論的導師,當他的雄辯沒了氣勢,甚而訥言,他承認他遭遇了愛情。
正視內心就是面對靈魂。
錫蘭借艾登對妻子的內心獨白說出「我知道我們回不到過去」,不是艾登認為自己「又老又瘋」不得以的妥協,是錫蘭對人性弱點的洞察和清醒認知,這正是生活真實的一部分。也符合艾登作為知識分子形象,對人性的了解和自省。
生活之於人,沒有一勞永逸的光明和溫暖。向內而行的自省,不會讓悲觀從生活中消失。然而,正是如此,靈魂不至於沉睡在冷漠中。
啊,這部電影我非常喜歡。緩慢的節奏。陰冷的天空。總之就是很喜歡那種節奏。哈哈
片子太長了,3個多小時,看異國風情和沒完沒了毫無結果的對話。
就是一個反覆用同樣的套路去講述溝通的無用性的電影。倍受好評的台詞部分只能說是很有創造力,漏洞百出才能創造衝突。沒有人是壞人,沒有人犯錯,大家三觀都正常,個個兒能說會道。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就是聊不到一塊兒,怎麼都聊不到一塊兒。
每個人都帶著不可名狀的距離感,每次試圖走近,都發現對方帶著刀,一走過來,就互相抵住了脖子。至於劇作者展示出的世界觀就不點評了,怪令人心疼的。。。。用太多時間講太少故事
兩天時間裡花了兩次把「冬眠」看完,有時儘管我們含真誠的心去交流,卻仍然無法明白彼此,想來人生終是大孤獨,要不我們就不會感慨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話說我臉盲,返回看了幾遍才知兩張是同一個人呢,哈哈
如果當年凱申打贏了中國最好不過如此吧
問:揪凈了還剩幾根頭髮?
賽馬場里的動物狂歡,刺耳尖叫,唯一的大滿貫是時間。很難想像美存活於這個雜物的世界裡,瑣碎如樹的葉子,不斷的凋零,又不斷的抽芽。小旅館孤零零的屹立著,象徵主義者會以為這是一個絕妙的比喻:人生如旅途。怪不得《憂鬱的熱帶》開卷便是驚人的一句:我討厭旅行,我恨旅行家。橫跨兩岸的橋是懸空的不存在,假如理解是必要的,那麼不理解也就是必然的。錫蘭也許會同意,至少可以斷定的是,這一過程十分的困難:人們似乎總是把善意誤判為惡意,也或是說所有的善意都包含某種企圖。整個故事可以簡潔的概括為:在安納托利亞開始的一個漫長的冬天。艾登先生走出房間,進入了冬天的世界。艾登夫人走進另一個房間,從嗶嗶剝剝的火花聲中,進入了更寒冷的冬天。當石頭從砸碎了玻璃窗,並沒有帶來對話的可能,從小孩到父親,他們把任何諒解都理解為屈辱。而他們認為石頭砸碎的不是一個無辜者的車窗,相反的,而是受欺凌者對一個欺凌者的回復。這也不難理解為什麼Nihal(艾登夫人)把一疊鈔票遞給這戶人家的時候,父親並不以為意,而是平靜的,站著看那無情的炭火把多餘的善意焚燒殆盡。而正是Nihal與丈夫爭吵,後者出於補救而把錢放到夫人的書桌上:表示對她慈善事業(他一直反感)的支持。恰巧由於艾登的無情,或是理性,我們也因而得知,夫人的善意即便不是虛偽的,也是多餘的,甚至是未彌補生活的空虛而萌發的。因此,Nihal也反擊,由指責到威脅,進而「絕望的一躍」,然而並沒有逃出自縛的繭。而站在丈夫的角度,這個一心寫就《土耳其戲劇史》的演員,退休之後回到父親留下來的旅館,孜孜不倦地為某個不出名的報刊雜誌撰文:如同一切知識分子,站在道德高地之上俯視大地。然而這種自大,並沒有毀滅作者,因為劇中人物各個相似,借用艾登的姐姐一句話:我們生活在這兒,如同冬眠。假如你喜歡形而上的對話,你會愛上這部虐心的電影:無處不在的對話,以爭吵(並不激烈)告終,卻與生活無關,又包含在生活之內。然而所有的人物都有自己的房子,隱遁其中,關上了理解的門。文學性是本片最大的特色,樸素而簡約,如同真實的生活場景:每個人都在為了一些瑣碎而活,又試圖搭建某種橋樑,而以妥協告終。人們終於在踏進對岸的前夕,躲進了自己的房子,把寒冷留在了外面。雖然我沒看過昆德拉的小說,但聽過他的一句名言: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難道不可理解為:人類一發笑,上帝就思考,因為快樂往往虛妄。也如魯迅說,希望如同虛妄。因此沒有人可逃離,各自照著劇本,說著彼此不理解的台詞。錫蘭的電影,是沉靜如花的,色彩絢爛的油畫。他並不冷酷,因而最終艾登先生得以擁抱著哭泣的夫人。船還是需要到岸停泊的,我們可以關上門,可以不過橋,然而不會停止眺望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