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基雅維利的《君主論》中第三章 為什麼說「被占國人民不習慣自由生活時,掌控國家更容易」?


謝謝邀請。全文手寫,「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民之難治,以其智多。」語出《老子》。

是啊,民之難治,以其智多。那麼易治之民,豈非愚昧?

對於題主的問題:被占國人民不習慣自由生活時,掌控國家更容易。

我想做個類比,享受現代科技便利的你不會想回到茹毛飲血的原始社會的,譬如現代人類不會回到叢林重新如猿猴般的生活,但猿猴如有機會或許嚮往人類的現代生活。因為經歷過高級的狀態,人民也就反而不願意回歸到低級的狀態了。

馬基雅維利在《君主論》的第三章討論到人民和君主在混合君主制國度下的一種狀況:「人們因為希望改善自己的境遇,願意更換他們的統治者,並且這種希望促使他們拿起武器來反對他們的統治者。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他們上當受騙了,因為後來的經驗告訴他們,他們的境遇比以前更惡劣了。」

當然人民不是熱愛自由,人民只是不喜歡自己的主子。」托克維爾如是說。

從被佔領國的角度去分析,如果新獲得的城邦或地區已習慣在君主的統治下生活(不自由狀態),舊君主及其家族已被消滅,這些習慣於服從的臣民沒有了舊主,又不願意從他們中推出一位新君主,他們不知道怎樣自由地生活,不可能輕易起來反抗。所以,新君主能夠較容易地獲得他們的支持,統治也較為容易。但是,在共和國中情況就會變得不同(自由狀態),民眾有一種很深的仇恨和一顆復仇的心。他們緬懷過去的自由生活,很難屈從。所以就題主的問題去分析,當被佔領國家人民原本就是處於非自由的生活狀態下,已經習慣了奴役和特權時,那麼推翻政權也就無從談起。

無論是誰,一旦成為一個已習慣自由生活城邦的新主人,而他又不願意把這個城邦毀滅掉,那等著被毀滅的就只有他自己了。因為當地民眾隨時會以自由的名義和恢復舊秩序為借口發動叛亂。即使你對他們恩澤有加,他們仍然不會忘記去尋找這樣的借口。除非將那裡的居民驅散到其他地方,無論再怎麼恩舍,他們也不會忘掉以前的那個名義和那些制度的,遇有任何風吹草動便會死灰復燃。因為經歷過自由的人民不會想要回到那非自由的糟糕狀態的。

馬基雅維利本身於1498年進入統治佛羅倫薩共和國的十人執政團(the Council of Ten)服務,隨後奉派出國擔任外交任務,這個工作使他獲取許多足供萃取的經驗,觀察不同國家的政體和國情,因而對於政體的討論是非常具有說服力的。正如任何社會思想都是在一定社會條件下產生的,同樣的,馬基雅弗利的政治思想也是其在許多年政治經驗中所總結出的精闢言論,其中的很多思想值得後人借鑒。

在其所寫作的《君主論》第三章之論混合君主國之中,馬基雅維利討論了混合君主國面臨的危機:如果成立的君主國並不全部是新的,而成為一種「混和君主國」的話,統治者就會遇到得罪人民的困難。因為在混合君主國中,人民拿起武器反對他們原先統治者的原因是他們希望通過更換統治者來改善自己的境遇,但新君主和他的軍隊到來後,卻往往由於戰爭的原因而不可避免地導致當地居民生活水平的下降,這會導致人民的憎恨;

而基於混和君主國的兩種情況又可以做如下分析:

① 一方面,征服國和被征服國使用同一種語言,有著相似的習慣和制度,這種情況下,只要將被征服國舊君主的遺族全部滅絕,並保持原先的法律和賦稅,很快就能使被征服國融入新國家;

② 另一方面,征服國和被征服國沒有相似的文化背景,要長久在被征服國維持政權相當困難,這是有相應的對策:第一,征服者親赴被征服國的領地,與那裡的人民生活在一起;第二,向被征服國的一兩處命脈之地派遣殖民;

以強權所征服的被佔領國,如果民眾習慣非自由的狀態,則任何一點進步都會令他們信服,就如同羅馬去征服四周的蠻族。而具備自由思想的國度,於民眾看來,即使其政體被消滅,自由的心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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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基雅維利的另一本書中,我覺得也存在著這個問題的答案,馬基雅維利在1513年至1517年寫作完成了《論提圖斯·李維&<羅馬史&>》的前十卷,簡稱《李維史論》或者《論李維》。而馬基雅維利在討論共和的《李維史論》中說,人性的軟弱使民眾難以抵抗腐敗的誘惑,他們不易為共和做犧牲,反而更容易被專制權力所網羅,「為了一點小恩小惠就成為專制的幫凶」。而且,就像羅馬共和晚期愷撒稱帝的時候「民眾懵懂無知,居然看不到正在套到自己脖頸上的繯軛」。

懵懂而非自由的民眾,更易於被統治,一如老子所宣揚的「小國寡民,使民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人復結繩而用之」,「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為何老子反對啟迪民智,要人們做到「絕聖棄智」,「絕學無憂」?「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民之難治,以其智多」。因此,主張「常使民無知無欲」

至於討論到自由民眾很難被征服,被統治,我想要借用托克維爾的一段話:

在思想上我傾向民主制度……自由、法制、尊重權利,對這些我極端熱愛一一但我並不熱愛民主……我無比崇尚的是自由,這便是真相。

——[法]托克維爾《論美國的民主》

最後以我曾經寫過的一句話來收尾吧,自由的心不會被消滅,而愚昧的人渴望被套上奴役的繩索。

不知這樣的回答是否令你滿意。乙未年冬月十八日詩睿於東三環中路。


簡單說就是:

當國民渴望有人來管他們的時候,你控制他們就比較容易;當屁民一個個毬大哥不理毬二哥的時候,你要讓他聽你的,就沒那麼容易。


是我在我正在投稿的信息哲學下的經濟、正義與制度問題論綱中提出。認知標準具有相對性,不是絕對標準。什麼叫認知標準?就是一個東西是好是壞,是支持還是否定,這些主觀標準由於受到識辨閥的影響,情緒的烈度其實不是事務本身決定的,而是直接受人們認知狀態影響的。在題主的問題裡面,群眾不習慣自由,當然更容易控制,這是同義反覆,我想題主不會問這麼幼稚的問題。題主問題的要點是,政府通過反對自由來加強控制這個問題要如何評價。我和你說啊,假設自由是一種心理狀態,那麼你這問題也攻擊不了政府啊。自由是內在心理標準,找不到絕對標準。那麼自由和非自由的心理狀態就是沒有區別的。只要心態都是平和和諧的,那麼就可以認為這兩種心態沒有區別。原始人根本談不上自由,但是你能說原始人沒有幸福嗎?


一個已經習慣於生活在專制主義國家的人,腦袋裡是沒有自由的概念的。當有人告訴他們他們的皇帝或者是國王已經被推翻了,你可以選出你自己心目中的國王的時候,他八成會嚇個半死,然後會毫不猶豫地把你綁了送到官府。


謝謝,這事我不知道。


這話在現實生活里有非常生動的案例:美國

先說美國人自己,如果沒有恐怖分子製造發生在美國人身邊的血淋淋的恐襲事件,而美國政府對人民進行大規模監聽的話,美國人民是絕對不答應的,這種行為必然會引發各種罷工示威的,而恐襲這個借口確實非常好使,事實上美國人民對監聽計劃,反對聲浪並不大,主要就是因為,美國人已經不習慣自由的生活了。美國人在安全問題上非常依賴政府,那麼就會放棄掉自己的自由,哪怕是憲法賦予的隱私權和言論自由權,在放棄掉一部分權力之後,美國人民就會變得更好掌控。你看,跟美國人民說:免費西藏,美國人民即使不知道西藏在哪,也要跟著喊免費西藏。

多麼好掌控的人民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好比你跟一個太監講性生活的壞處,他比較能接受,跟正常人講,不好忽悠。


個人覺得這是人的惰性使然。絕大多數人是不願意自己動腦思考,自己選擇道路,並對自己的選擇負責的。他們需要有人幫他們做決定,有人幫他們安排好一切,出了事情有別人來扛。所以人們需要領袖,需要被統治。當被占國人民習慣了過不自由的生活時,他們首先是已經習慣了國家這種形式。其次以政體來說,專制制度下,君主和貴族制定規則,人民的意志無法體現,此乃不自由。新統治者上台,兩種方式統治,一乃施仁政,人民肯定歡迎;一種施政不得民心,但是這種情況下所造成的壓力也比對習慣了自由的人民造成的壓力小。

結論就是,好統治。


因為人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和生活氛圍,經過時間的錘鍊,這種習慣早就已經深入骨髓,由於DNA對生物的影響,是比較穩定而又主導一切的存在(正如現代中國,你會發現很多人依然在某些方面保存著過去封建帝王時代的習慣或者看法與思考方式)。而能打破它的唯有時間了。


就是說有人管著才在得成


這還不簡單?造反也是要研究理論的,造反也是要聯合暴民的。


《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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