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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小說只看了第一句或者第一段話,你就有了一直看下去的衝動?


幾乎所有好看的暢銷小說都有這一特徵啊——不然那些傢伙專門寫個看上去和正文差十萬八千里的「楔子」做啥?

羅伯特·費里諾在他的小說《殺手的祈禱》的自序中寫道:「如果您打開第一頁卻沒有欲罷不能的感覺,那我就是搞砸了。」


多年以後,面對行刑隊,奧雷里亞諾·布恩迪亞上校將會想起父親帶他去見識冰塊的那個遙遠的下午。(《百年孤獨》)


閻連科的《四書》,是這樣開頭的——

大地和腳,回來了。

秋天之後,曠得很,地野鋪平,混盪著,人在地上渺小。一個黑點漸著大。育新區的房子開天闢地。人就住了。事就這樣成了。地托著腳,回來了。金落日。事就這樣成了。光亮粗重,每一桿,八兩七兩;一桿一桿,林擠林密。孩子的腳,舞蹈落日。暖氣硌腳,也硌前胸後背。人撞著暖氣。暖氣勒人。育新區的房子,老極的青磚青瓦,堆積著年月老極混沌的光,在曠野,開天闢地。人就住了。事就這樣成了。光是好的,神把光暗分開。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上。這樣分開。暗來稍前,稱為黃昏。黃昏是好的。雞登架,羊歸圈,牛卸了犁耙。人就收了他的工了。


《達洛維夫人》開篇第一句:」達洛維夫人說她要自己去買花。"

《Mrs. Dalloway》:

「Mrs. Dalloway said she would buy the flowers herself."

不知為什麼,這句話總是揮之不去……


洛麗塔,我生命之光,我慾念之火。我的罪惡,我的靈魂。洛一麗一塔:舌尖向上,分三步,從上顎往下輕輕落在牙齒上。洛。麗。塔。


我先來一個「白嘉軒後來引以豪壯的是一生里娶過七房女人」,大家都懂的——這大概也是很多男人一生所追求的吧。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羅貫中《三國演義》


 我已經老了,有一天,在一處公共場所的大廳里,有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主動介紹自己,他對我說:「我認識你,永遠記得你。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美,現在,我是特為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現在你比年輕的時候更美,那時你是年輕女人,與你那時的面貌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面容。」我常常憶起這個只有我自己還能回想起而從未向別人談及的形象。它一直在那裡,在那昔日的寂靜之中,令我讚歎不止。這是所有形象中最使我愜意、也是我最熟悉、最為之心蕩神馳的一個形象。居然沒杜拉斯的《情人》,好吧我承認很吸引我,但兩年前看時被大量的回憶搞亂了。


一九七五年二三月間,一個平平常常的日子,細濛濛的雨絲夾著一星半點的雪花,正紛紛淋淋地向大地飄灑著。時令已快到驚蟄,雪當然再不會存留,往往還沒等落地,就已經消失得無蹤無影了。黃土高原嚴寒而漫長的冬天看來就要過去,但那真正溫暖的春天還遠遠地沒有到來。

我忽然發現,我高中畢業以後之所以選擇千里迢迢跑來西安讀書,然後逗留至今,買房娶妻,而且準備把餘生都浪擲在此地,歸根結底,就是因為在初中時代的一個陰霾沉重的傍晚,受到了上面那段話的引誘。


「In a hole in the ground there lived a hobbit. Not a nasty, dirty, wet hole, filled with the ends of warms and an oozy smell, nor yet a dry, bare, sandy hole with nothing in it to sit down on or to eat: it was a hobbit-hole, and that means comfort.」

如果經常朗讀這段,就會明白英語語言是真的很美,但從來不是由考試卷中選ABCD體現噠~

「小林家一斤豆腐變餿了。一斤豆腐有五塊,二兩一塊,這是公家副食店賣的。個體戶的豆腐一斤一塊,水份大,發稀,鍋里吵不成團。小林每天清早六點起床,到公家副食店門口排隊買豆腐。」

真是喜歡得不得了啊,好像天天都會見到小林一樣,好像有千千萬萬個小林就生活在身邊一樣。

其實還有很多看了開頭就欲罷不能的書,然而只有這兩本是看了開頭根本停不下來,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看完才心滿意足去休息的。


閻連科《日光流年》:

嘭的一聲,司馬藍要死了。

司馬藍是村長,高壽到三十九歲,死亡哐當一下像瓦片樣落到他頭上,他就知道死是如期而至了。他將離開這鮮活生動的人世了。在耙耬山脈的深皺里,死亡自古至今偏愛著三姓村,有人出門三日,回來可能就發現另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謝世了。出門半月或者一個月,倘若偶然一次沒人死去,便會驚痴半晌,抬頭望望西天,看日頭是否從那兒出來了,是否成了藍色或者絳紫色。死就像雨淋樣終年朝三姓村嘩嘩啦啦下,墳墓如雨後的蘑菇蓬蓬勃勃生。墳地里新土的氣息,深紅艷艷,從春到夏,又自秋至冬,一年四季在山樑上叮咚流淌。這是冬末初春,溝底的靠水柳已經有一滴滴綠氣綴在枝頭上,村裡的楊樹、槐樹、榆樹等,去年的新枝,今年也都綠粉淡淡了。村裡有了潮潤的暖氣。山樑上的日色如薄金樣淺下一層。醒冬的小麥,一片片掛在山坡上,彷彿落地的綠雲樣在風中飄悠擺動。芽發苗綠時候,正值死亡旺季,每年的這個月日,村裡的藍姓、杜姓或者司馬姓,會如牲口般喉嚨一疼就死了。死了就埋了。埋了就壓根從人世消失了。村裡除了幾十年前的村長杜拐子,一向沒人能活過四十歲。司馬藍三十九歲了,說到天東地西,也該輪著他死了。眼下,他正同他的五弟司馬鹿,六弟司馬虎,用繩子在司馬家墳地丈量著,左拉右排,在地上用木棍計算,拿白石灰在地里划了幾條白線,硬生生地擠不出他們弟兄三個的三房墓室來。


劉震雲一地雞毛。小林家的豆腐餿了


冷風如刀,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萬里飛雪,將穹蒼作烘爐,熔萬物為白銀。

雪將住,風未定,一輛馬車自北而來,滾動的車輪輾碎了地上的冰雪,卻輾不碎天地間的寂寞。


「大學的課,晚12分鐘開始、早12分鐘結束,乃是一般常識。不能正確遵守這個規則的教授,學生都是不拿他當教授看待的。」——《文學部唯野教授》

最近搜筒井康隆的時候看到的,感覺幽默又諷刺,於是把這本書找來看了。


很多。第一個想起來的是曹文軒的 草房子


第一次親密接觸

看了標題就像繼續看下去

當時還沒什麼標題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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