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島由紀夫的作品有怎樣的特色?
葉渭渠說三島有點故弄玄虛,如何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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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篇藝論說,慢慢展開說我對三島的認識吧。
1964年5月,三島由紀夫寫了篇文章,叫《文學的硬派》(小標題叫日本文學的男性原理)。在這篇文章裡面,三島由紀夫慣常嘲諷了自己不喜歡的太宰治,簡單說了下對當時日本文學的展望:硬派的;男性的;民族的;政治的。觀點很常見,熟悉三島由紀夫的人都知道他的古典主義和民族主義傾向。文章有意思的地方在於,展露了三島由紀夫個人的文學野心:成為日本文學男性的典範。(與川端康成的女性氣質相對)
這個問題對於三島由紀夫來說可能算心結。
從個人的角度來說,三島由紀夫本人從小身體孱弱,內心自卑,再加上他本人的性別認同問題,導致了他對健美的男性有種近乎病態的痴迷;從民族的角度講,日本民族的衰敗對三島個人的寫作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他自己希圖讓日本回復這種古典的男性氣質。
從這個問題入手讀三島由紀夫會很有趣。
怎麼說呢?
就是總覺得他筆下的年輕人長不大,要不然肉體健康外貌俊美內心純白,要不然身體殘疾長相醜陋內心陰暗。像《金閣寺》啊,像《禁色》啊,像《春雪》啊,像《潮騷》啊,好多好多,都是男孩子的心靈成長史,方向可能不太一樣,但主題差不多:一個男孩如何成為一個男人。這種反覆出現的人物類型是他本人的心靈投影。讀他的作品就像在讀他的內心獨白,極端直接。喜歡的人覺得像在寫自己,不喜歡的人覺得在囈語。他本人確實不擅長講道理和捏人物,講道理太嘮叨,人物太極端。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寫作模式也成了他的優勢,套用他本人的講法:「誠實」。這種誠實,他當時打了個比方,說像剖腹時漏出的腸子。直白簡潔,避無可避。(可參考電影《憂國》,剖腹流出腸子是其中重要的意象,而剖腹的背景有幅書法,寫著:「至誠」。)他本人寫人物的剖白(不是心理描寫)非常厲害,戳破偽善的外表,展露內心的真實,所以讀者帶入的時候總有自我拷問的感覺。
這種寫法我覺得做的最好的部分是《禁色》的開頭。
這部分的閱讀我建議要比照托馬斯 曼的《威尼斯之死》。兩篇小說的很多部分很相似:人物的設置上存在著一個年老衰弱的作家和一個俊美的青年;兩者的相遇都發生在海灘,老人震驚於青年的俊美對後者陷入了痴迷。《威尼斯之死》作為描寫同性愛的典範,把同性愛的禁忌感寫絕了:遠觀而不敢褻玩。三島由紀夫對這一題材的處理另闢蹊徑,他作了一個假設:如果老作家一開始就對青年不懷好意,會怎麼樣?由於嫉妒,老作家決定教唆青年墮落。先寫老作家臣服於青年的俊美,意識青年的完美無缺;再到老作家發現青年是同性戀,試圖讓年輕人過上不幸的生活。細讀這個部分,能想到那條引誘別人吃禁果的毒蛇張開了自己的獠牙。讀完之後我大概只有一個想法:為什麼一個人可以把醜陋寫得這麼可愛呢?三島由紀夫寫這些壞人壞得比較直白,但有親切感。
如果還不明白這麼寫為什麼好,阿乙老師有篇《作家的敵人》,對比下就知道了。
先這麼多。
-先說我對三島由紀夫的印象好了:三島由紀夫是我看過的最聰明的作家,沒有之一。
在以前其實我不太喜歡閱讀東方作品的。在我的閱讀經歷中,似乎東西方現實主義作品可以分幾類。一類是對時代的宏大敘事,或者展現一些人的經歷,各種母題都會參與其中。像《飄》《荊棘鳥》《長恨歌》《四世同堂》或者《檀香刑》《妻妾成群》等等。值得注意的是,中國絕大部分現當代小說都屬此類。當然有像《萬壽寺》這樣的異類,不過很少。
第二類是在作品中集中表達作者的思想,在這一點上,思考進行了更深入的發展,不僅僅是如第一類中對現實的紛繁複雜性進行展示了。像波伏娃的《女賓》,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馬佐夫兄弟》。這一類中,東方作品很少。
而三島由紀夫的很多作品,既屬於第二類,卻又不完全屬於第二類。從這種意義上來說,他可以稱之為獨一無二的。為什麼呢?因為他的小說不僅僅是他用來探索的工具,不僅僅是承載他的思想的載體。他和第二類中許多西方作家的區別在於,他把他細微得不能再細微的感覺帶到了小說里。
有很多人一談到三島由紀夫就是暴力美學。或者要麼覺得他的小說情節組織不夠好。其實這都不是三島作品裡的關鍵。相比上面提到的第二類作品的作家,實際上三島給讀者設立的門檻更高。閱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讀者得對其思想有足夠的理解和興趣。而對於三島的很多作品,是需要讀者像對理性的思想具有足夠的理解力一樣,對於感覺也有足夠的理解力。
這就是三島的特點,獨一無二的特點。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覺得三島的作品情節組織不好,在我看來,很多作品的情節組織真是絕妙。像《沉潛的瀑布》,講的是一個很簡單的故事。一個不愛任何人的男人碰見了一個也不愛任何人的女人,於是他們決定製造人工的愛。作為整篇小說的支撐物的「感覺」,是其關鍵。有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的心境,突然而來的無所謂的感覺,微妙的愧疚與自責,因為對方開始給予愛而愈加產生的厭惡感,還有自足的感覺,等等。
還有《鏡子之家》,絕頂聰明的鏡子哀嘆之後決定重新做回家庭主婦,泯滅自己人生的絕望感,收與女社長之間莫名產生的決絕之感,還有書中主角們對於世間的嘲笑而又不信任的無力感。
從某種意義上說,三島所表現的感覺就是他要傳達的思想。不管是鏡子之家裡對於世間的嘲笑而又不信任感,或者是沉潛的瀑布里對於愛的厭煩感,或者是豐饒之海里的疲累,後面都藏著深深的思索。這思索不是關於社會現實的,而是關於他自身內部的。而正是因為他對於自身內部的思索達到了如此之深的地步,他的思索變成了對於人的心理與現實之間交互的思考。
而另一方面,我寧願形容三島的寫作是一種「割肉式」的寫作。因為很多作品裡都帶有他的痕迹。鏡子之家裡的五個人全是他,沉潛的瀑布里城所也是他,在天人五衰里藉助本篤之口來控訴社會對於飛人的迫害的也是他。但是他的痕迹是如此之棒,小說不僅沒有因為他的過多參與而褪色,反而因之不朽。
正是因為特點是這樣,所以三島的小說並不能像其他小說一樣歸類。它從一開始就不是來針對現實的,而是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探尋他自己的。
但是他自己的內部是如此廣闊,所以給人看到的東西是如此不同。但正因為給人看的是他內部的東西,是他的感覺和直覺,所以並不是人人都那麼容易看到。
至於所說的故弄玄虛,我覺得是與三島的感覺對不上號。所說的情節組織不行,也是對不上號。因為一切都是這些感覺給浸灌的。不能體會和理解這些幽微難言的感覺,就相當於摸不著三島小說建立起來的根基。三島最明顯的特點就是他對角色的操控,百分之百。福樓拜的包法利夫人,老托的安娜,寫到後面都脫離了作家的控制,走向死亡的必然命運,這死是凡人對命運的抗爭,猶如被命運的激流吸進深淵的石子,讀了讓人憐憫,心痛,胸中翻湧難以平靜,而作家本人也如痴如狂,覺的自己變成了女主,她的死是必然,是大不幸,是人間慘劇。讀三島的作品卻永遠也不會有相似的體驗。三島像一個專制、冷靜的暴君,筆下人物全是肖似他自個的傀儡、複製品,人偶娃娃,精準的按照他的調校起舞,一部也不逾矩。他永遠君臨角色的痛苦,玩弄他們,殘忍的、高高在上的,離開一些距離,並且沒有一絲同情。他的角色從來不會脫離他的控制,他的美是人造的假花,精美的塗料,不會洇散,有模糊之美。所以三島的一大批早期作品,限於他的經驗水平,實在難看,人物冷漠,人與人之間距離疏遠而古怪,心理描寫離奇而不合邏輯,就算是不倫題材也處理得索然無味(書名忘了)??????比如噴泉、煙草還是什麼的,好多次品。假面的告白題材有話題性,文本方面不夠成熟,寫的雜亂無章,臃腫可怕。後來他品味提升了些,這時的<禁色>,比以前的好看很多,然而此時人物還是比較扁平,情節處理也幼稚,為了男主一味弱化其他人物,觸及的矛盾也不夠糾結。此時,他性格中極端一面已初現端倪,為了自己的喜好完全無視俗世的規則,禁色里配角的反應就和死亡筆記裡面的警察還有彌海砂一般弱智可笑。然而,通過禁色,他GET了長篇有趣小說的技能.zzzz而且禁色也顯現他不同凡俗的眼光和執行力,他品味也較大眾為佳,承自古希臘的審美也讓小說有不同於日本的異端之美,總之,這時已蛻變為二流了晚期,成熟期,他的專制、殘暴壓倒一切,各種殘酷極端凄厲的美、人物無視一切俗世規則,完全成為他的狂亂內心的投影^_^總之他的成長登峰造極,發展了他自個的一套美學,並一頭扎進去不帶普通人完了。各種反社會、反正常,纖細、自戀,禁忌的愛在他這都行得通,還有對無機制美的迷戀,對美少年的迷戀,對死的迷戀,暴力的迷戀????????丑的迷戀,永生的渴望.晚期三島已進化成怪物。削弱他的唯一的弱點的也是他早年的遺留物,就是除了他自己他完全不了解也不屑去了解其他人,導致他的人物,心理模式都差不多,三島又喜歡大段大段一個人囈語,短篇還好,長篇一個處理不當,就露怯或者過於啰嗦.。。。。,
不過,三島小說最驚艷的地方也在於此,既是無視一切規則書寫他的美學?
他晚期的短篇出神入化,而且短篇有時用不著長篇心理描寫,有時會看到不一樣的三島。不能太贊三島嘛,喜歡的會很喜歡,不喜歡他那濃濃偏執味的估計吃不消,而已他的小說不是立足於現實,喜歡陀思妥耶夫斯基思和托爾斯泰的人估計覺得他不夠深刻,看不慣他他還是軍國主義,憂國就完全YY過度的東西,儀式美,爆烈美,作為女人卻深深感覺女性被物化了,不喜。但將美學推到極致,又有幾人做到^_^牡丹也是名作,感興趣的話可以看看,個人最喜歡的除了豐饒之海、就是晚期短篇,真不知怎麼寫的旦角,至賀豐上人之戀,殉教.走盡的橋也可一看像旦角,幾個譯本都美,還將能劇之美化入其中,比鼓起潤一郎化得好,立元正秋或能與他比肩,旦角可比能劇世家短多了.前前一陣看了天人五衰和鮮花盛開的森林對三島驚為天人,最近看了一本早期的,發現有些拔草。。。三島處理現世的男女關係什麼的太差勁了,和那什麼渡邊淳一估計是一個台階上的,但是他寫異色的和超現實的東西就能發揮出最高的水平啦。。看戀愛小說,去找谷崎潤一郎和立原正秋就好………………
三島是無機質的老祖宗,徹頭徹尾的無機質。但是啊,看愛情小說還無機質真的是要人命啊,我看了三島的「愛的饑渴」,明明白白看出來了,作者愛饑渴,明明寫的是在愛中焦灼的年青女性,結果三島代入情結好重,一會兒在純日本文的文里來一句「上帝」,一會來一句她「古羅馬」式的情結之類的,完全的不搭,看得我想吐血喔……………………研究作者本人的心理實在比小說本身來得有趣一些……我這樣說太宰,是對他道歉啊,沒有調查清楚就妄下論斷,不應該因為簡單就輕視他,越簡單的東西越難寫,所以太宰比三島來得受歡迎是應當的,日本人看出來三島跟自己不一樣,是異類,所以更親近太宰吧………三島固然好,看多了會頭疼呀。隨想三島和契訶夫同樣是上天所特別鐘愛的那一類寵兒,他們在初試啼聲之時,即展露出非同凡響的與別不同的驚人才華。三島十六七歲出道,已具備成長完全的豐饒、富麗之美。契訶夫呢從一開始就顯示出他在逼壓人心方面奇異的、壓倒性的迫力。這兩人的相似處還有一點,就是初入文壇的時候,題材是多姿多彩的戀愛故事……且都顯示出與後期的冷酷無情相反的寬容與贊許之心。
太宰是跟塞林格一樣的幸運兒,由於撰寫了失敗者的故事(第一人稱喔),挑起了讀者的同情心與共鳴感因而在所處的時代大出風頭……讀他們的小說,好像在讀我們的難兄難弟,一種親切感令我們願意包容他們的一切——證據就是太宰從來沒有斷過的桃花,和塞林格即使離群索居依然超高的人氣。
大多數作家,作者,很不幸,必須從蹣跚學步開始,像太宰、福樓拜、馬拉默德、高爾基和納博科夫都是屬於這一類。讀納博科夫早期的小說就像看庫斯圖裡卡的處女作,乾巴巴的,又冷又硬,有一些司空見慣的技巧貫穿其中,絕對想像不到後期他們會變成充滿不可思議的熱情的傢伙!!!事實上很少有作家不是這一類,老話說得好,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即使是那個粗魯的滿口性與髒話的布考斯基,早期也是小心翼翼地寫了一些爛大街的愛情詩
作家成長到一定程度,很奇異地容易掌握一種把讀者逼得喘不過氣來的技巧,不是說內容緊張,而是在疊句的運用方面……
近年來發現有這個傾向的作家有:契訶夫(這廝是最為明顯的)、馬拉默德(不太容易發現,他寫得很小心內斂)、博爾赫斯(這位的技巧太華麗以至於容易使人忽略這一點)、納博科夫(這位也是十分之明顯),三島也具有同樣的才華,但三島所具有的日本式的纖細、精緻,使那種壓逼淡化了,幾乎察覺不出,而是沉迷於他的像波濤一樣不絕的比喻之中……
有這樣的作家,就有和風細雨娓娓道來的作家,幾乎不會讓你的神經高度緊張(紅與黑和呼嘯山莊裡面的復句並不多但是用其它的方式同樣挑起了這種緊張),有那樣一種作家,讀起來雲淡風清的,慢慢將你拖進了他的那一種氛圍,可能是快樂的、陰暗的、絕望的、腐爛的……
中國的大部分作家都是這一種(反面的),因為中國作家好像只會一種說話方式,就是XXX說,XXX說,XXX說,我最記得的就是餘華!莫言似乎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描寫的人物只是被他們玩弄的一些符號!他們用最死板過時的語言描寫當下的熱點題材,因而將那個題材搞得跟他們本人一樣陳腐。。
正面例子呢……就是夏目漱石啦,太宰啦阪口啦那一堆無賴派的日本作家啦,還有那個死變態谷崎潤一朗啦,那個誰我如今深惡痛決的奈保兒也是這一型的,奈保兒晚期會寫長句疊句了,可依然是英派的紳士的慢悠悠的,就算寫一些重口味的性X題材,也仍然是不痛不癢決不會挑起你的欲 念……
以上。
有趣嗎
看到這個問題好久,很想回答又不太敢下筆。想寫是因為三島由紀夫是個人風格非常鮮明的作家,讀完他的作品心裡又激蕩又鬱結,總想要表達一點什麼。不敢是因為我看日本文學非常少,三島算是相對看得多的,但也就看了《豐饒之海》四部曲,還有其他零散幾本,實在算不上很了解。有點怕寫出來貽笑大方。
三島在我看來是個氣質又陰寒又鋒利的人。他筆力超強,表達非常到位。總是能洞察最幽微的細節,然後寫得很直接。我還記得讀的第一本三島的作品是《春雪》,看到對清顯和本多友情狀態的描述簡直被嚇住了。好像有人用一種隨隨便便漫不經心的態度拷問著自己,揭開自己陰暗的部分,無法逃避,有種很強的壓迫感。後來描述愛情的部分,覺得心理壓力更大。然而這些陰暗在他看來並沒什麼特別,彷彿理應如此。他在其他作品中也有這樣的風格,把一些很恐怖的事情視作理所當然,下筆並不太用力(覺得川端康成有點用力過猛了),不太當回事。那種輕描淡寫,甚至帶一點隱約的讚賞。比起那些鄭重其事地描述出生活的可怕的作品,三島這種反而更讓人不寒而慄。
我在看過的不太多的日本文學以及影視作品中,經常能體會到這種感覺。他們特別敢於下筆,特別敢於剖析人性中一切可怕的部分。觀察幽微,而且也同樣都帶著一種本該如此的淡然,真是細思恐極,看完每每脊背一涼。可以說很變態,可是又有一種奇異的魅力,讓人慾罷不能。
不過我也看過他的《潮騷》,這篇實在是太美了,好難相信是三島寫的呀。海灘的吻那麼溫柔,簡直甜化了~
我還是挺喜歡三島的,不過目前的感覺可能還是很淺薄~歡迎各種批評指正~最近在讀春雪,看到在說三島就進來了。
文學作品裡的玄虛,可不就是故意弄出來的嗎?難道文學作品裡主人公殺人越貨,作者就要跟著來一回嗎?
這樣說來,「故弄玄虛」就不是貶義詞了,反而代表作者想要努力營造自己想表達的氛圍,盡量使讀者身臨其境。情節設計上,三島的作品並不算精巧。但是在人物的心理描寫上,三島簡直是天才。其實每一次心裡描寫都是三島自我對社會與人情的思考,更精妙的是,三島可以通過完全不同的人通過文學場景的設定來表達出自我的觀點。然而,我所認為的藝術成就的最高體現其實是玩弄讀者的感情:可以輕鬆控制觀者的情緒,而自我的情緒完全不受影響。這一點,可能三島做不到。學設計的表示,拋開作品本身的立意和情節不談,三島的作品所表現的色彩能使人如痴如醉
慢的我心急
我自卑我想要美 我向世間告白我的倒錯 我自虐而我從中看到意義 我想要崇高的存在而戰後的荒涼簡直是忍無可忍的背叛
我是一個中二少年 我要一輩子都是 我能選擇的如此之少 那麼讓我一直如吧 毀滅如此之美
切腹的選擇是我的宿命之路 有什麼好批判後悔的 你們這些懷著有色眼光的俗人 不跟你們在一個世界我便笑出了聲
三島心聲 大抵如上這般
吧三島的優點和缺點都很明顯,最大的優點是自戀,最大的缺點也是自戀。前者造成了其文風的險怪、細膩、甚至可以說是妖異,尤其是心理描寫,細緻得可怕,在現實生活中的一小瞬場景,可以用一章來寫成。但是三島的弱勢也很明顯,有些時候顯得太過於說教(自我陶醉),造成文風上有些啰嗦。但是也算是個人特色了。 我和三島同一天出生,在許多作家裡他對我是不朽的真愛。
沒看過幾本他的書,但覺得他對人物心理的描寫把握得非常細緻準確,讓人在閱讀時很有代入感。春雪中清顯死前那幾章我反反覆復看了許多遍,我從來沒見過這樣能打動人的文字,當然也是唐月梅老師翻譯得好。
先說一句話:三島是不想活,太宰是想死。占坑
直接評價我覺得有些困難,我就說我的經歷吧。我是在高中的時候讀完了《金閣寺》,從那之後就開始關注三島的作品,前前後後看了《春雪》《奔馬》《曉寺》《天人五衰》和《潮騷》。
他的風格在我看來多變,融合了宗教的思想、偏執的政治理想以及個人極致而獨特的美學觀。
就我讀過的幾本書來說一下我的感受。 在《潮騷》中,能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三島,能感受到生命的氣息。這種「生」的氣息,在《忍川》(非三島作品)中我也能讀到。因為是他較為早期的作品,所以氣氛相對於豐饒之海,比較輕鬆。豐饒之海四部曲,就是屬於「本多繁邦」的個人史詩。但是遺憾的是,四部曲中只有第一部《春雪》比較有名,而大多數人都把它當作愛情故事來看。我們把豐饒之海四部曲比做一個圓,那《春雪》只不過是這個圓的四分之一,只有在讀完《天人五衰》之後,才會長嘆一口氣,才會思考究竟《春雪》這個故事存不存在。
我最喜歡也是知名度最高的就是《金閣寺》了。在看《金閣寺》之前,我並沒有見過這個寺廟的樣子,圖片視頻什麼都沒有,讀完之後,我自己彷彿就變成溝口了。直到今年秋天,我有幸去京都,去看了金閣寺,看到金閣的那一瞬間,我有種想哭的衝動。它就站立在池畔,所有人都感嘆它的金光閃閃,快門按不停,膚淺的攝影,沒有人了解它的經歷與不易。與大眾格格不入,這就是三島作品的魔力吧。我也就讀過《金閣寺》《潮騷》《春雪》《奔馬》幾本,我的感覺是如同欣賞一位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 他的作品中常常有一種感懷青春,追憶往昔的憂傷,而且這種憂傷,我在村上等其他幾位日本作家的書中也見過,倒是很符合我的口味。三島的書里確實有不少佛學、哲學之類繞人的東西,有時候細想,實在難以理解其中的邏輯。但後來我看不懂就不想啦,只靜靜地享受其中的美就行。美人之美,在你我眼裡,心裡,卻從未在任何人手裡。
讀小說就像看一場演出,人物如何登場,男女主角如何相遇,怎樣做到縝密的編排使得讀者可以自然而然的享受它。和演出一樣,文學也需要導演的技術。看過《潮騷》之後,發現三島由紀夫對於人物的焦點把控力,以及人物的塑造方面特彆強。這部小說靈感來自希臘神話題材,達夫尼斯和赫洛亞,他很清楚如何讓被附有神的感情色彩的主人公更具有現實意味,卻又超越純愛故事本身,讓讀者可以將神話作為一種真實去享受,我覺得這是三島這部作品的魅力所在。
我喜歡三島由紀夫,喜歡他幼稚的犀利,喜歡他笨拙的透徹,喜歡他膚淺的深刻,喜歡他陰柔女氣的一身肌肉,我喜歡一切本質彆扭的事物。
矛盾並存,毀滅與新生,美麗與醜陋。在《金閣寺》有一段,是主人公偷窺到一個婦人在送別自己的丈夫去戰場,往茶里滴了一滴乳汁,那個片段讓主人公震撼,也是我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其實我很推薦去看他的《潮騷》。
我摸不透你
所以忘不掉你真實與虛幻交織
讓人難以明白是夢是真《豐饒之海》滲出紙面的孤獨人物心理表達得淋漓盡致《純白之夜》大概就是景物非常美人物的描寫非常細膩日本傳統文學的筆法捫心自問的感覺探戈,三島的文章,猶如探戈。
我不知道有誰能比他的文字更好了。至於主題是什麼就不管了ˊ_&>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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