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挺不錯的成人童話?
哈哈看到成人童話,就想起我初中時看過的一本外國雜誌,叫《New Yorker 》,務必讓我介紹一下一位著名的作家,James Thurber(詹姆斯瑟伯),一位來自美國的作家和漫畫家,他主張的童話描寫的都是赤裸裸的人性,作品以獨特的黑色幽默著稱,偶爾還會有意想不到的結局。
所謂成人童話,並不只是描述一些色情,暴力,反社會等諸如此類的情節,而在故事的許多場景中隱晦的告誡人們許多道理,這些道理的存在形式可能是很誇張的,很黑暗的,以至於不能直接向孩童們表達。我覺得成人童話難就難在於怎麼去把握那個度,使文章具有強烈的啟發性,也不會跌落至三流淫穢之書,而詹姆斯瑟伯就是這麼一個牛比的作家。當然初中的時候我沒那麼多感悟,只是覺得他寫得書很好玩,考試可以借鑒(語文作文,那時候我喜歡劍走偏鋒哈哈,往事不堪提~)。我在網上找到了當時初中看到的那個故事,大家感興趣就去買原書,這裡稍微給大家感受下,故事叫《公主與鐵盒》:從前,在一個遙遠的國度住著一位國王,他的女兒是世上最美貌的公主。她的雙眸就像矢車菊,一頭秀髮比風信子還香,她那優美的脖子讓天鵝都相形見絀。
公主從一歲起就收到大量禮物。她的保育室看起來像卡地亞的櫥窗。她的玩具不是黃金或白金做的,就是鑽石或綠寶石做的。人們不給她積木、瓷娃娃、橡皮狗或布紋紙做的書,因為覺得這種廉價的材質配不上國王的女兒。
她七歲那年參加了哥哥的婚禮,經過允許後,她向新娘子拋灑了珍珠,而不是米粒。只有彈奏金琴的夜鶯才獲准為小公主歌唱,吹黃楊木長笛的尋常黑鸝是禁止踏入宮廷重地的。她腳蹬花緞面銀拖鞋,進出藍寶石鋪砌的浴室,還睡在鑲嵌著紅寶石的象牙床上。
公主十八歲生日那天,國王派一名皇家使節到五個鄰國的王宮宣布,哪位王子能送上令他女兒最滿意的禮物,就能娶她。
第一位王子騎著一匹白色牡馬飛奔宮殿,將龍爪下得來的一隻純金大蘋果獻在公主裙下,那條龍已守衛它千年。金蘋果被放在一張烏木長桌上,這張桌子是專門擺出來讓追求者放禮物的。第二位王子騎著灰色戰馬,為她帶來一隻用一千顆鑽石製作的夜鶯,鑽石夜鶯就放在金蘋果邊上。第三位王子駕一匹黑馬,扛來一口白金質地、飾以藍寶石的大珠寶箱,珠寶箱又放在鑽石夜鶯邊上。第四位王子身跨一匹火焰皇馬,給公主送來一顆紅寶石拼綴的巨大的心,只見一根祖母綠製成的劍穿心而過。這顆心被放在白金飾以藍寶石的珠寶箱邊上。
這第五位王子是五個追求者中最強壯也最英俊的一個,但他的父王很窮,王國里鼠害猖獗、蝗蟲成災,巫師橫行,還有採礦工程師大批出沒,有點價值的東西已經所剩無幾。他騎著一匹耕馬吃力地走到公主的宮殿,為她帶來一隻小鐵盒,裡面裝滿了他一路上撿來的雲母、長石和角閃石。
見第五位王子給公主送上些廉價的漂亮小玩意兒,那幾位王子鄙視得哈哈大笑。公主卻高興地大聲尖叫,饒有興趣地端詳一番。打小她身邊就充斥著寶石和貴金屬,從來沒見過鐵皮、雲母、長石或角閃石。這個鐵盒就擱在插著祖母綠劍的紅寶石心邊上。
國王對女兒說:「現在,你必須選出最喜歡的禮物,然後嫁給送出這份禮物的王子。」
公主微笑著走到桌邊,拿起她最喜歡的禮物——那口白金質地、飾以藍寶石的珠寶箱,就是第三位王子獻上的大禮。她說:「我是這麼想的,這個盒子大而奢華,我婚後會遇上許多愛慕者,他們送我的寶石可以把這個箱子填滿。所以,這是我的追求者們帶來的禮物中最貴重、也是我最喜歡的一份。」
在一片狂歡作樂的氣氛中,公主當日就嫁給了第三位王子,幾千幾萬顆珍珠拋灑在她身上,讓她歡喜非常。
P.S.:誰要是認為公主會挑選裝滿廉價石頭的鐵盒、而不是別的禮物,請課後留下,在黑板上寫一百遍「我寧要一大塊硅酸鋁,也不要一條鑽石項鏈。」
( ′▽` )?強烈推薦日本作家乙一!!!他的作品以短篇小說為主,十分好讀。風格可以分為黑乙一和白乙一,分別代表暗黑風小說和治癒風小說,兩種風格完全不同跟人格分裂似的……
黑乙一風格,推薦《暗黑童話》和《zoo》,情節的設定和發展充滿想像力,倒也不是徹底的黑暗殘酷,但是透著一種奇異的詭異和哀傷。白乙一的好作品也很多,推薦《寂寞的頻率》《只有你能聽到》和《平面狗》。和黑乙一完全不同,這幾本書特別溫暖治癒,而且讓人在感動之餘還會有些悲傷……我記得我第一次讀完《平面狗》,趴在李先生餐廳的桌子上哭了一中午,流著淚給我媽打電話……當時真是感慨良多……其實無論是黑乙一還是白乙一,那些作品的內核從來都沒有變過,大概就是一種日本作品特有的纖細和敏感吧……那種人身在社會中的不安感,渺小感和小小的對溫暖的渴望,都被乙一先生很好的描摹出來了,並且寫的有趣又動人,我覺得很了不起。歐洲的話,我比較喜歡王爾德,安徒生的作品,感覺他倆的童話不是寫給小孩看的,對小孩來說太深奧也太殘酷了些。還有《小王子》,我是長大之後才喜歡上的,小時候看完全沒看出哪好(ーー;)「如果你馴服了我,我們就互相不可缺少了。
對我來說,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對你來說,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但是,你有著金黃色的頭髮。那麼,一旦你馴服了我,這就會十分美妙。麥子,是金黃色的,它就會使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會喜歡那風吹麥浪的聲音……」
「啊,我一定會哭的!」
「由於麥子顏色的緣故,我還是得到了好處……」最喜歡的《小王子》片段。
(如果有人想看……我等下把乙一的小短篇也粘上來一個)沒人提到《土撥鼠日記》?非常喜歡的一本書,以一隻離家出走土撥鼠的口吻緩緩敘述了他的友情與愛情。文筆很棒,也很有哲理,喜歡童話的盆友們可以找來看一下~~
貼兩段自己喜歡的章節段落吧:
1. 土撥鼠描述冬眠和夢境:
夢的美好在於:一切預先無法設計,過程無需控制,結果不用負責。
我的童年在我六個月大的時候嘎然而止了,媽媽說,我們將開始睡一個很長很長的覺。我問媽媽到底有多長。媽媽也不知道。
媽媽說:洞口的野菊花開到最漂亮的時候,陽光會和月光一樣稀薄,風開始整夜奔走,仔細聽,風裡會有悉悉簌簌的聲音,那是霜乘著風悄悄落下。這時候,我該用泥巴把洞口封起來,讓夜和外面的太陽月亮無關,我們開始一直睡,一直睡,直到我們醒來。 我問:會有人來叫醒我們嗎?媽媽搖搖頭。我興奮的笑:好完美阿。媽媽奇怪的看著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媽媽阿,你找不到我的後脖根啦。也就是說,我的少年是在夢中度過的。相反,很多土撥鼠還不懂做夢,他們在沉睡了幾個月以後醒來,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是一個青年了。他們會習慣性的繼續纏著媽媽找奶吃,他們還會擠在一起,繼續玩著在地上打滾的無聊遊戲。他們遺漏了那麼多重要的時間卻絲毫沒有察覺。
夢很多,一個接著一個,可是等我醒來,能記住的卻很少,這讓我剛醒來的幾天很苦惱,鬱鬱寡歡。
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斷了,趕緊得記下來。 ――在夢裡,我終於走出了洞口,多麼大的世界,迫不及待的撲進我的小眼睛裡來。 ――所有的樹都倒過來長,根在空中,果實飽滿的趴在地上。 ――草原象水面一樣伸展起伏,我只要抱著後腦勺,仰面蹺起後腿,草原就會把我送出去很遠。 ――我曾經指揮過幾隻抬著一塊蜂蜜的螞蟻,他們低著頭,不知道怎麼繞過一個小水潭。 ――還有一次,一群鳥正在盤旋,忽然發現,我就在他們中間,四腳離地,尾巴放鬆的垂在空中。 ――記得最清楚的,是夢一開始,我走出洞口,真的看到了媽媽說的那叢野菊花。我抬頭看著她,微笑著和她打招呼,嗨,你好嗎?我是土撥鼠,我現在正在夢裡哦。就這些了,我想我遺漏了些什麼,而且可能很重要。如果你也喜歡做夢,一定很失望。對不起,不過我向你保證,這是我第一次冬眠,沒經驗,以後一定會好的。
2.土撥鼠描述自己新建的洞穴:
洞口透進來,本來就微弱的光一點點被四周的土吸走了。洞里總是提前進入黑夜。
這時候,眼睛可以暫時不用了,我試著睜開、閉上幾次以後,發現沒有任何區別,夜色均勻平整,沒有一絲稜角可以抓住。 地面上的聲音開始變得越來越遠,象一隻鳥,筆直而又緩慢的飛向天邊,逐漸變小、變小,直到消失不見。偶爾有一兩聲猛獸的呼號,也只象微風過後的柳條,輕輕顫著。好了,我也可以關上耳朵了。 空氣里涼涼的濃重的泥土氣息彷彿直接貼在我的鼻尖。你或者不喜歡,但我想告訴你,那種味道多麼特別,象彩虹一樣色彩豐富層次分明,有水氣的清新,有花和果實發酵的香甜,有鳥獸骨肉腐敗的微臭,有草木根部的淡淡酸味。你可以試試。 這一切的感受前所未有,讓我陶醉,也讓我驚異。事實上,不久前我還和我的兄弟姐妹們在一起,住在同樣深的地下。可那時候,所有的光線、聲音和味道都和現在不同,或者說我根本感覺不到它們其實是這樣的。 他們愛我,卻擋住了我和這個世界。3.雨季過後,草原第一個晴天,和那個在樹梢跳躍的小松鼠:
樹上傳來一聲興奮的大叫:哇~~~我嚇了一跳,抬頭看,灰色天空的背景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一團桔紅色抱著一棵松樹的頂梢,用力的搖晃著。
那團桔紅色接著喊:過來呀,過來呀~~~我立刻認定她就是那個精靈古怪的傢伙,她在叫誰? 回頭看,草原上忽然豎起了一道光幕,如同一把巨大的刀將天地劈成明暗的兩半,草原上清晰的印出一道刀痕,這刀痕緩慢卻堅定的向這兒推過來,推過來,推過山坡,推過樹和她,推過狗尾草和我。一瞬間,我就浸沐在溫暖乾淨的陽光里了。我不自覺的象萌芽一樣站直身體,幾乎聽到全身的骨頭劈劈啪啪的響起來。 哈哈哈哈~~~樹上又開始大笑。這一次光線充沛,可我還是看不清她。因為那團桔紅色正在樹枝之間來回跳躍,一刻也不停歇。 我目瞪口呆。4.土撥鼠為了小松鼠和大豹去尋找一朵七色花,他遇到一隻悲觀的鳥:
那隻鳥看我不說話,接著說:我是一隻鳥,我會飛,看起來很自由,也許很多人會羨慕,因為我似乎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原來我也這樣想,為身為一隻鳥而驕傲。可是後來我發現,一年之中,我有大半的時間在路上,從南到北再從北到南…
我說:你能看見那麼大的世界,不是很幸福嗎? 那隻鳥說:可是我看見美麗的山林卻不能停留哪怕片刻,我必須漠然的不停扇動翅膀,與所有的東西瞬間相遇,瞬間分離。而且我從來不知道四季到底有什麼不同。原來上天讓我會飛,只是為了讓我不停的飛。 我說:不是這樣的,飛是為了躲開嚴寒和酷暑。 那隻鳥笑了,說:就是為了不死對嗎?可是我們終究都會死掉阿… 我想了想,說:那麼,如果那遙遠的南方有你思念的人,你飛去是為了和她相聚,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那隻鳥茫然的看看我,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沒試過。我微笑著說:一定會的,今年起程的時候,你就要想,你不是為了逃避,而是去尋找一個人,那人在南方等著你。每一次扇動翅膀,你就離她更近一步。你就會開心很多。
這是一隻悲觀的鳥,我安慰他,也好像在安慰我自己。 我說:我很喜歡你,真想和你做朋友,可是我現在要走了,還有一個人在那邊的山坡等著我。-------------------------------------------------------------------------------------------------------------------------------------------其他的就不劇透了。是一本很可愛的書,當初在書店購買的時候只知道作者叫「桑丘」,但至今沒有搜索到他的其他作品,如果有知友知道的話勞煩告知,謝謝啦~尼爾·蓋曼 (Neil Gaiman) 的書 豆瓣圖書標籤: 尼爾·蓋曼 都挺有意思, 治癒系居多, 讀起來比較輕鬆.
墳場之書 (豆瓣)一個小男孩自幼失去父母, 墳場的幽靈們撫養他, 保護他長大成人. 很溫馨.烏有鄉 (豆瓣)倫敦地下世界大冒險.好兆頭 (豆瓣)尼爾·蓋曼與特里·普拉切特合著. 兩個好基友聯手阻止 Armageddon (世界末日) 的故事.美國眾神 (豆瓣)來自舊世界北歐, 埃及, 斯拉夫, 非洲...神話的眾神和新世界的媒體, 科技, 股票之神爭奪信眾的故事, 關於各種神話的隱喻很有趣.星塵 (豆瓣)異地戀 - 話題精華.........還有很多, 可以參考 豆瓣圖書標籤: 尼爾·蓋曼竊以為尼爾·蓋曼的書和周星馳的電影風格有點相似.尼爾蓋曼的不少作品都很好,單行本的《墳場之書》《鬼媽媽》,還有一些短篇集,包括一些改寫的經典童話,比如從《白雪公主》改編的一篇毀三觀故事(然而絲毫不牽強,完全說得通)
白雪、鏡子、蘋果
我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怪物。誰都不知道。她在出生時害死了她母親,可是光憑這一點就來指責她,理由肯定不夠充分。
大家都稱我為智者,而我根本談不上聰明智慧,因為,我只是透過池塘平靜的水面,或者從我那面冷冰冰的鏡子里,才看到一些未來之事的零碎影像。要是我果真聰明,就不會去試著改變未來。要是我果真聰明,在遇到她以前,或者在得到他以前,我真該殺了我自己。
一個聰明人,一名女巫,隨他們怎麼去說吧,我還夢見過他的臉,而且,我活到現在,總能看見他浮現在水面上的倒影:在那天他騎馬過橋打聽我的名字以前,十六年來,我一直在夢裡看到他。他把我扶上一匹高頭大馬,我倆騎著馬往我那間小茅屋而去。他那頭金髮遮在我的臉上。他要走了我身上最寶貴的東西,那是一個國王理應享有的。
晨光中他的鬍鬚呈銅紅色。並不因為他是國王我才了解他的,事實上國王們什麼樣,那時我還毫無頭緒呢,我只是把他當作我的情人去了解的。從我身上他拿走了所有他想要的——國王們擁有這種特權,可是第二天他又回到了我身邊,自那晚以後,他的鬍子更紅了,頭髮金光燦燦的,眼睛彷彿碧藍的夏空,皮膚染上一層成熟小麥才有的淺棕。
他女兒還是個小孩兒:我進宮時,她還不到五歲大。一幅小公主亡母的肖像掛在她居住的塔樓里:一位高挑女子,頭髮像黑森林那麼黑,棕栗色的眼珠。血管里流著和她臉色蒼白的女兒不一樣的血。
小姑娘不和我們一起用餐。
我不知道她在宮中哪個地方吃飯。
我有我的寢宮。國王——我的丈夫,也有自己的寢宮。要是需要他會派人來叫我,我就去見他,取悅他,與他共享歡娛。
我在宮裡住了幾個月以後,有天晚上,她來到我的寢宮裡。她六歲。我正在油燈下繡花,冒出的燈煙和顫動的光線,使我不時眯縫起兩眼。我一抬頭,見她站在那兒。
「小公主嗎?」
她一言不發,那對眼珠像煤炭那麼黑,像她的頭髮那麼黑,她的嘴唇比鮮血更紅。她抬起頭,望著我笑了。她的牙齒似乎很尖,就是在燈下看也是這樣。
「你到屋外來做什麼?」
「我餓了。」她說道,神情和其他小孩沒什麼分別。
正值隆冬季節,新鮮食物像充滿融融暖陽的夢境一樣難得:我卻有成串成串的蘋果,去了核、風乾了的蘋果,掛在寢宮的橫樑上。我取下一隻遞給她。
「拿著。」
秋天是風乾與腌漬的季節,是采蘋果、把鵝喂壯的季節。冬天是饑饉、白雪、死亡的季節:也是開冬至宴的季節,每逢這個時候,我們會把鵝油塗抹在豬皮上,用秋天的蘋果塞滿豬的肚子,然後,我們把它拿到火上烤一下,用炙叉叉住,趁它仍吱吱帶響,我們就迫不及待地大口吃起來。
她從我手中接過風乾的蘋果,用尖利的黃牙咬住。
「好吃嗎?」
她點點頭。我一向很怕這位公主,然而那一刻,我心頭湧起一絲憐惜,便用手輕輕撫摸她的面頰。她看著我笑了——她難得笑——然後,她的牙齒刺進我的拇指根,在金星丘那個位置上拚命吸起血來。
我大吃一驚,疼得喊出聲來;她死死盯著我,我不由得噤了聲。
小公主把嘴緊貼住我的手掌,舔著,吮著,咽著。做完這一切,她揚長而去。等我定下神來細看,發現她留下的那個傷口在慢慢癒合、結痂,最後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到第二天,傷口就變成了一道陳舊的傷疤。
我驚呆了,受她控制、讓她擺布了。我對此感到害怕的程度,遠遠超過了害怕她嗜血這件事本身。那晚以後,一到天黑我就緊閉寢宮,用一根橡木棒拴住宮門,又命鐵匠打造鐵杠裝在窗上。
我的丈夫,我的情人,我的國王,派人召我去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即便我去,他也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他再不能像個男人那樣行事了;也不允許我用嘴取悅他:一次我想著么做,他大吃一驚,然後就哭了起來。我移開嘴巴,緊緊摟住他。後來,啜泣聲終於停止,他睡著了,像個孩似的。
等他睡著以後,我用手摸索他的身體。在他皮膚的表面,一道道的舊傷新疤多得數也數不清。可我不記得自我倆相愛那天起那上面有過什麼疤,只有一條位於體側的疤,那是他兒時被一頭野豬抓傷後留下的。沒隔多久,那個我邂逅於橋邊並一見傾心之人,如今只剩下一具軀殼。他形銷骨立,膚色發青泛白。我始終陪著他,直至他咽下最後一口氣:他一雙手冷得像石頭,藍眼珠顏色渾濁,頭髮鬍子都褪了顏色,失去了光澤,變得越來越稀疏。來不及做臨終懺悔,他就去世了,一身皮膚,從頭至腳布滿讓人掐過的青紫斑。
他簡直都不到幾兩重。地上的冰結得很厚,我們無辦法替他掘土造墳,便用岩石和石塊在他的屍身上壘起一個石冢,以此作為祭奠,因為,他再沒有足夠的東西,再沒有留下什麼,來保護自己不受飢餓的野獸和兇猛的飛禽侵害。
這樣一來,我成了王后。
可我真的很傻,又那麼年幼無知——自從第一次看見陽光,我迎來又送走了十八個夏天——如今,我還是不能狠下心去做那件本該做的事。
要是換了今天,我真會去掏了她心窩子,我要割了她的腦袋、胳膊和腿,我要命令手下把她的心掏出來。然後,我要去集市的廣場,親眼看著劊子手們把柴堆燒旺,親眼看著他把她的四肢一塊快都投進火里。我要命令弓箭手把廣場團團圍住,一有飛禽野獸靠近,就把它們統統射死,烏鴉、狗、鷹、耗子,概莫能免。在小公主燒成灰以前,我不會眨一下眼皮的,一陣輕風就能把她颳走,就像吹散雪花一樣。
我沒有這麼做,因此,我付出了巨大代價。
有人說我是受人愚弄了;那顆心不是她的。那是某個動物的心臟——也許是一匹牡鹿的,要不就是一頭野豬的。他們那麼說,事實卻不是這樣。
也有人說(撒謊的是她而不是我)我拿到了那顆心,隨後就把它吃掉了。徹頭徹尾的謊言,半真半假的傳說,猶如漫天飛舞的大雪,掩蓋了我記憶中的真相,也篡改了我親眼目睹的事實。正如紛紛揚揚的雪花,弄得人們無從辨認原有的景色;她就是那樣歪曲了我的一生。
我的情人——她父親的大腿上留下了一道道疤,在他去世的時候,他的陰莖上也有疤。
我沒和他們一起去。他們在白天把她送走,那時她睡得正香,那是她最脆弱的時刻。他們把她帶到森林深處,在那兒他們剝開她的衣服,挖出她的心,把屍體丟在溪谷里,讓森林把她吞沒。
那片森林暗無天日,和許多國家的邊境接壤。沒有人會這麼傻,會去要求替那裡發生的罪惡伸張正義。森林裡住著罪犯,盜賊,還有野狼。就是走上好幾天,也絕對看不到任何活物;只會感到時時有眼睛在盯著你。
他們把她的心獻給我。我知道這是她的心——母豬或牡鹿的心,都不會像她那顆心一樣,從胸口挖出來以後,還能不住跳動。
我把它拿到寢宮裡。
我沒把它吃掉:我把它掛在頭頂上的橫樑上,把它系在串有花楸漿果的麻繩的一頭,它像一顆知更鳥的心臟那麼紅;麻繩上還掛著幾個大蒜頭。
宮外飄起了大雪,遮住了獵手們的腳印,遮住了躺在森林裡的她的嬌軀。
我吩咐鐵匠卸下窗上的鐵杠。在冬季短暫的白日,每天下午,我都會花點時間留在寢宮裡,窺視窗外那片樹林,直到天黑下來。
正如我以前說的,有人居住在森林裡。他們總要出來的,有人出來是為了趕春季那趟集市:他們這些人生性貪婪,脾氣暴躁,非常危險;有些人從小就發育不全——矮人、侏儒、駝背;還有的人長著一口大牙齒、一副白痴似的空洞目光;有些人的指甲活像蹼爪或蟹鉗。每年春天,一到冰雪消融,他們就從森林鑽出來趕集。
我小時候在集市上干過活,那時他們這些森林裡的人就讓我挺害怕了。我透過靜止的水面,給趕集的人算命,等長大了一些,再用一面磨光的鏡子算命,鏡子的背面鍍過銀。這件禮物是一個生意人送給我的,我從墨水的反光里找到了他迷路的馬。
集市上的小販很怕森林裡的人:他們把貨物釘在小攤的木板上——用鐵釘把薑餅、皮帶固定在木板上。據說,如果不把貨物釘住,森林裡的人會把它們偷了,嚼著偷來的薑餅用皮帶抽人,隨後逃之夭夭。
森林裡的人雖然也有錢,不過是這兒一枚銅子兒,那兒一枚銅子兒,有時候,歲月和塵土令硬幣裹上了一層霉綠,硬幣上的頭像,就連我們中年紀最大的長者也認不出是誰。森林裡的人也來換東西,這樣集市才得意維持,流氓和侏儒也接待;強盜也接待(只要他們行為檢點),他們搶劫從森林很遠的那一頭的鄰國而來的很少幾名遊客,要麼偷吉普賽人的東西,要麼會去偷鹿。(根據法律,這等於犯了盜竊罪。鹿是王后的財產。)
就這樣,慢慢過去了好幾年,我以智慧治理這個國家,得到了臣民們的稱頌。那顆心依然掛在床頭橫樑上,夜間,它會輕輕跳動。我發覺沒有人想念那個孩子:她是個可怕的東西,已經成為過去,大家都覺得最好還是把她除掉。
一個春天接著一個春天,一個集市接著一個集市,就這樣過去了五年,集市越來越凄涼,越來越窮困,越來越破敗。從森林出來買東西的人越來越少。那些出來的人顯得低三下四,神色倦怠。攤主們不再把陶器釘在貨攤的木板上。到了第五年,只有少數幾個山民從森林裡出來——除了一群可怕的、毛髮留得很長的男人,再沒有別的人了。
集市結束以後,集市頭領帶著他的隨從來見我。在當上王后以前,我就認識他。
「我來找你,不是因為你是我的王后,」他這樣說。
我靜靜聽著,沒有說話。
「我之所以來,是因為你很聰明,」他接著說。「在你還是個小孩的時候,光靠盯著一灘墨水,就找到了一頭迷途的騾子;後來你出落成一位大姑娘,又從鏡子里找到那個失蹤的嬰兒,那時,他已離他的母親很遠很遠。你了解許多秘密,能看見看不見的東西。王后……」他問,「那些山民們為何惶惶不安?明年不會再有春季集市了。鄰國來的遊客越來越少,幾乎快沒了,森林裡的山民差不多都走光了。後年如果還是這樣,我們都會餓死的。」
我命令女僕把鏡子拿來。那是一面背面鍍銀、很樸素的圓玻璃鏡。我用一塊麂皮把它包起來,放到一隻匣子里,再把匣子藏在我的寢宮。
她們把鏡子舉到我面前,我就盯著鏡子看:
她已經十二歲了,不再是小孩,皮膚略嫌蒼白,眼睛、頭髮黑得像煤炭,嘴唇紅得像血,還是離開城堡時的那身裝束:一件寬鬆上衣,一條裙子,但衣服上已經有了許多破洞和補丁,外面罩了件皮袍,那雙纖細的腳沒有靴子,就套著兩隻皮袋,再用皮帶紮緊。
她站在森林裡,身旁是一顆樹。
我注意地看著,用我的心靈之眼,我看見她在一棵棵樹叢間緩緩側身移動,輕快地走,一躍而過,輕輕慢行,像一隻野獸,像一隻耗子或一條狼。她在跟蹤什麼人。
他是一個修士,穿著粗麻布衣,光著腳丫,腳上長著粗糙堅硬的癬。他的鬍子和剃光一圈的頂發已留到了一定長度,頭髮一直沒剪過,鬍子一直沒刮過。
她藏在樹後偷看他。終於,他停下來準備過夜,動手生一堆篝火,在地上鋪嫩樹枝,敲碎一個知更鳥的鳥巢,以它來引火。他的長袍里藏了一隻火絨盒。他在打火鐮上敲打燧石,火星終於燒著了火絨,樹枝燃起了篝火。他找到的鳥巢里有兩隻鳥蛋,他大口吃起來,不等烤熟,就那樣生吃。他那麼魁梧,這點東西根本填不飽他的肚子。
他就站在那兒,站在火光里,她從她藏身的地方走出來,蜷縮在篝火的另一邊,眼睛盯住他。他咧開嘴笑,彷彿他已有許久沒有遇見另一個人類。他招手請她過去。
她站起身來,繞過火堆來到他那邊,在一臂距離外靜候。他手伸進摸麻布長袍里,終於找到了一枚硬幣,一枚很小的銅錢,朝她扔了過去。她接住銅錢,點點頭,朝他靠近。他解開腰間的帶子,掀開長袍。他體毛濃密,像一隻狗熊。她把他推到長著苔蘚的地上。她一隻手猶如爬行的蜘蛛,在他濃密的體毛里緩緩爬行,終於靠近他的陰莖;她另一隻手在他左面的乳頭上劃圈。他閉上眼睛,伸出一隻大手在她裙子里摸索。她把嘴移到她剛才戲弄的那隻乳頭上,她光滑雪白的皮膚壓在他黝黑多毛的軀體上。
她用牙狠狠咬住他的胸部。起初,他睜開眼睛,隨即又閉上,她就喝起血來。
她跨到他身上,喂他喝血。她這麼做的時候,從她的大腿間流下一道細細的黑血……
「你知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把遊客趕出我們的小鎮?森林裡的人到底怎麼了?」集市頭領問道。
我用麂皮蓋住鏡子,告訴他我會親自出馬解決這件事,讓森林再度恢復安寧。
我必須這麼做,儘管她令我害怕。誰讓我是王后啊。
換作一個傻女人,她會徑直走進森林,想法抓住那個畜生;可我已經犯過一回糊塗,不想再錯第二次。
我稍微認得幾個字,就花了些工夫瀏覽古書。我還花了些時間諮詢一名吉普賽婦女。她寧肯途經我們的國家翻山越嶺到南方去,也不願穿過那片森林去北方或西方。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湊齊必備物品,終於,第一場初雪開始下了起來,萬事齊備。
我渾身赤裸,孤身一人來到宮殿最高處的一座塔樓上,那是一個露天的所在。寒風刺骨;我的胳膊、大腿、胸脯上漸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帶去一個銀盆和一隻籃子。我在籃里放了一柄銀刀、一枚銀針、幾把鉗子、一條灰白色的長袍和三隻青翠欲滴的蘋果。
我把東西放到地上,一絲不掛地站在塔樓里,在夜空下和勁風中俯身跪倒。但凡有人發現見我這樣站著,我一定會挖掉他的眼珠;實際上,並沒有人監視我。一朵朵白雲倏地穿過天際,先是遮住娥眉月,隨即,雲開月出。
我抓起那把銀刀,在自己的左臂猛揮——一下、兩下、三下。鮮血流到銀盆里,在月光的映照下,鮮血紅得發黑。
我又朝盆里添了些粉末,粉末原本藏在我脖子上掛的那隻小瓶里。那是一種褐色灰塵,由晒乾的草藥、一種特殊的蟾蜍皮和一些其他東西製成。粉末令血液變稠,也防止血液凝結。
我一個接一個拿起三隻蘋果,用我的銀針輕輕刺破蘋果的表皮。然後,我把蘋果放到銀碗里,讓它們靜靜留在那兒,與此同時,今年頭一陣鵝毛小雪慢悠悠地貼到了我的皮膚上,貼到了蘋果上,落進那盆血水裡。
拂曉時分,天空放亮,我套上那件灰長袍,從銀碗里用銀鉗子夾起三隻蘋果,一個接一個放到籃子里,小心翼翼地不去碰蘋果。除了一些形似銅銹的黑色殘渣,銀碗的表面上沒留一絲我的血液或褐色粉末的痕迹。
我把銀碗埋到泥土裡。然後,我朝蘋果念了一道咒語(就像從前我站在橋邊對著自己念過一道咒語),快瞧啊,這些蘋果一下子變成了世上最美麗的蘋果,不用懷疑;蘋果皮上那層深色的紅暈是新鮮血液那種溫暖的殷紅。
我拉下長袍的帽兜遮住我的臉,又隨手拿了些絲帶和漂亮的頭飾,把它們擱在柳條籃里的蘋果上方,獨自一人走進森林,來到她的棲身地:一座高聳的砂岩峭壁,峭壁四周有許多深邃的岩洞,要走好久才能走到洞穴盡頭的岩壁。
峭壁地表布滿樹木和大圓石,我悄沒聲兒地在樹叢間行走,盡量不去觸碰樹枝、踩踏落葉。我終於找到一個藏身之所,一邊耐心等候,一邊留神觀察。
過了幾個鐘頭,幾個侏儒從岩洞前面的洞穴里爬了出來。他們是醜陋、畸形、多毛的小矮人,是這個國家的古老居民。如今,你難得有機會見到他們。
他們消失在樹林里,誰也沒有發現我,雖說其中有個矮人曾停下來,對著我藏身的那塊岩石撒尿。
我耐心等候。再沒有矮人從洞里出來。我來到洞口附近,啞著嗓子,朝洞里大聲吆喝。
她從黑暗中現身,赤身裸體,獨自一人。她朝我走近,我掌上的金星丘位置的那道疤痕隱隱作痛,有節奏地悸動。
她,我的繼女,這會兒已經有十三歲的樣子,除了左胸上有條青紫色的疤,她雪白的肌膚完美無缺,毫無瑕疵。那條疤是很久以前她被剜去心臟時留下的痕迹。
她的兩腿間被黑色的污漬弄髒了。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我隱身在長袍里。她露出飢餓的樣子,貪婪地望著我。「姑娘,賣絲帶嘍!」我用嘶啞的嗓音說,「漂亮的絲帶,可以給你扎頭髮用……」
她笑著朝我招手。一股強大的吸力;我手掌上那道疤把我往她那裡推。我做了我事先計劃好的事,可我做得比事先計劃的更自然:我丟下籃子,像個賣雜貨的老太婆一樣發出一聲尖叫。我故意裝成那樣,然後,撒腿就跑。
我身上的灰長袍同森林一樣顏色,我走得很快;她沒來追趕我。
我一路返回宮殿。
後來發生了什麼,我沒有親眼看見。就讓我們來猜想一下吧,白雪公主一臉沮喪、飢腸轆轆地回到洞口,瞥見我掉在地上的籃子。
她做了什麼呢?
我樂於這麼想:她先把玩一會兒絲帶,用它們扎了一對蝴蝶結系住黑鴉鴉的頭髮,把絲帶圍住蒼白的脖子,要不,纏繞在纖細的手腕上。
接著,出於好奇,她掀開布料看籃里還有什麼;她一下看見了那三隻蘋果,紅艷艷的蘋果。
它們發出新鮮蘋果的香氣,當然嘍;它們也發出鮮血的氣息。而她飢腸轆轆。我猜想她揀起一隻蘋果,把它壓在面頰上,用肌膚體會那種涼爽光滑。
隨後,她張開嘴巴,狠狠咬一口蘋果……
等我回到寢宮,那顆和蘋果、火腿、香腸串在一起吊在房樑上的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那顆心靜靜地掛在那裡,一動不動,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我再度感到了安全。
那一年冬天,地上積起一層皚皚白雪,遲遲不見融化。大夥急切地盼望春天快點到來。
來年的春季集市規模略有擴大。來趕集的山民雖說人數不多,不過好歹有了一些,而且,來自森林另一邊國度的遊客也陸續出現了。
我發覺來自森林岩洞的那些野蠻的小矮人也來趕集了,想用便宜的價錢買下碎玻璃片、水晶塊和石英石。他們用銅幣付錢——不用懷疑,這是我的繼女白雪公主的戰利品。當他們來貨攤一帶買東西時,鎮上的人紛紛奔回家中,出來時帶著他們的幸運水晶石,還有少數人帶來整片的玻璃。
我一轉念,真想把他們處死,卻還是沒有下手。只要那顆心依舊寂靜無聲、一動不動、冷冰冰地掛在我寢宮的橫樑上,我就很安全,那些森林裡的居民也就很安全,推而廣之,那些鎮上的居民也就很安全。
在我生命的第二十五個年頭,也就是我繼女白雪公主吃下毒蘋果的第二年,王子來到我的宮殿。他身材高大,有雙冷淡的綠眼珠,皮膚是山那邊的人的淺黑色。
他和很少幾名隨從一道騎馬過來:這些人足以保護他,又不至於讓另一位君王,比如我吧,會將他視為一種潛在的威脅。
我是很實際的人:我想把我們兩個國家合併在一起,我想起從森林一直蔓延到南邊大海的那一大片國土,我想起我那位留鬍子的金髮愛人,他死了有八年了;到了晚上,我便去了王子的寢室。
我不再是天真幼稚的小孩了,儘管我以前的丈夫,那個一度是我的國王的那個人,才是我真正的初戀情人,隨他們怎麼去說吧。
起初,王子顯得很興奮。他命我除去衣衫,要我站到敞開的窗前,離火爐遠一些,我的皮膚漸漸變得像石頭一樣冰涼。接著,他讓我仰面躺下,雙手交疊在胸前,睜大雙眼——直勾勾地瞪著頭上的房梁。他命令我別動,盡量屏住呼吸。他懇求我什麼也別說。他分開我的雙腿。
隨後,他進入我的體內。
他開始在我體內抽動,我發覺自己抬高臀部,開始配合他的動作,不斷旋轉,不斷擠壓。我口中發出呻吟。我難以自禁。
他的陰莖從我體內滑出來。我伸手去碰,一個纖細光滑的小東西。
「求你了,」他低聲說,「千萬別動,也別說話。躺在那塊石頭上就行,那麼冰冷,那麼美麗。」
我照做了,但他已經失去了那種令他顯得男子氣的衝動;不久,我就離開了王子的寢室,臉上依舊沾著他的淚痕,耳邊依舊迴響著他的咒罵。
第二天一早,他就帶領全體隨從離開了。他們騎著馬朝森林前進。
這會兒,我想像著他的跨部,想像著在他縱馬賓士的時候,他的陰莖准有點泄氣。我想像著他灰白的嘴唇緊閉著。我想像著那一小隊人馬穿過森林,終於來到由玻璃和水晶堆成的我繼女的那口石頭棺材前面。那麼白皙,那麼冰涼。玻璃底下,是她一絲不掛的身體,還沒有一個小姑娘那麼大,毫無生氣。
在我的想像里,我幾乎能感覺到他褲子里那玩意兒一下子變硬了,幻覺中,他又慾火中燒,氣喘吁吁,嘴裡念念有辭,慶幸自己交上了好運。我想像著他跟那些渾身長毛的小矮人討價還價——答應用金子和香料跟他們交換躺在水晶棺材底下那具嬌小的屍體。
他們是否欣然收下那筆金子?要不,小矮人抬頭望一眼馬背上他那些隨從,他們手持著利劍長矛,就意識到自己別無選擇。
我不知道。我沒在那兒;我沒用水晶球占卜。我無法想像……
一雙雙手扒開壓在她冰冷的身軀上的一堆堆玻璃和石英。一雙雙手撫摸著她冰冷的臉蛋,一雙雙挪動她冰冷的胳膊,欣喜地發現那具屍體仍舊富有生氣,無比柔軟。
他可是當著他們的面佔有了她?或者,在佔有她之前,他先把她搬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
真不好說啊。
她喉嚨里的那塊毒蘋果是不是被他顛了出來?要不就是在他猛烈衝撞她冰冷的身軀時,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微啟兩片朱唇,那些發黃的尖牙湊到他黝黑的脖子上,象徵生命的鮮血淌進她的喉嚨,衝掉了那塊有毒的蘋果,我自己的蘋果,我親手配好的毒藥?
我只能去猜想,真相我無從知道。
我只知道這個:深夜,她的心臟再次勃勃跳動,把我驚醒。鹹鹹的鮮血從屋頂上滴到我臉上。我從床上爬起。我的手火燒火燎地疼,彷彿拇指根撞到了岩石上。
外頭響起砰砰的敲門聲。我有點害怕,可我畢竟是王后啊,我不會把恐懼流露在臉上。我打開房門。
先是他的隨從闖進我的寢宮,舉起利劍和長矛,把我團團圍住。
隨後,王子走進來,在我臉上狠狠扇了幾個耳光。
最後,她走進我的寢宮,此情此景,令我想起我剛當上王后她還是個六歲小孩那會兒。她一點也沒變。根本沒變。
她把串著她那顆心的麻繩拉下來,一顆接一顆摘掉晒乾的花楸漿果,剝掉大蒜頭——經過這麼多年,大蒜頭早就乾癟萎縮了;然後,她拿起她自己那顆撲通撲通亂跳的心——一個小東西,不見得比一頭乳羊或母熊的心更大——鮮血濺滿了她一手。
她的指甲準是和玻璃同樣鋒利:她敞開前胸的衣服,用手指甲劃破那道青紫色的疤。她的胸腔裂開一道口子,忽然張開了,裡頭沒有血。她舔一下自己那顆心,血流到她手上的時候,她把那顆心放回胸腔深處。
我看著她這麼做。我看著她再次合上胸部的肌肉。我發覺那道青紫色的疤消失不見了。
王子顯得很關切,用胳膊摟住她的脖子。他倆並肩站立,若有所待。
她冷冷地站在那裡,唇上依舊留著死亡時的死灰,儘管如此,他的慾望卻不減分毫。
他們告訴我他們決定結婚,兩個國家從此真的合而為一。他們告訴我,舉行婚禮那天,我將和他們在一起。
這個地方漸漸變得很熱。
他們對我的臣民說了我許多壞話;用一點點真相來給許多謊言添油加醋。
我被關在宮殿底樓的一間石牢里,整個秋天,我一直待在那裡。今天,他們把我帶出牢房;他們剝掉我身上的破衣爛衫,把我洗乾淨。接著,他們剃光我的頭髮,又用鵝油摩擦我的皮膚。
他們把我帶走時,天上開始下雪——兩個男的抓我的手,兩個男的抓我的腿——將我攤手攤腳地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冬至來趕集的眾人面前;隨後,把我帶到這間焚燒爐里。
她沒有笑話我,沒有嘲弄我,也沒有說一個字。她沒有譏諷我,也沒有轉過臉去不看我。她只是望著我;有那麼一會兒,我看見她的瞳人里映出了我的影子。
我沒有大聲尖叫。我不會遂了他們的心愿。他們可以奪走我的肉體,而我的靈魂和我的故事卻只屬於我自己,並將伴隨我一同死去。
鵝油逐漸在融化,我的肌膚上閃出點點光澤。我該一言不發,我不該再去想這些。
我該去想她臉蛋上那片雪花。
我這麼想:她的頭髮,像煤炭一樣黑;她的嘴唇,像血一樣紅;她的皮膚,像雪一樣白。為什麼我想到了《銀魂》,也許是我說錯了什麼……
鄭淵潔的作品,成人看都是挺不錯的
《兔子什麼都知道》讀完整個人都好了(≧▽≦)/
當然是基督教的結婚誓詞了:
"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
"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
講幾個吧,以前在微博上寫的小故事。
一、
詩人發現,自己寫不出詩了。我是說,任憑他把腦袋敲爛,都寫不出一個字來,他連一首壞詩都寫不出來了。 他嘗試了許多辦法,挨餓,受凍,給鋼筆灌滿墨水,爬上最高的煙囪看星星,去流浪,探險,請電腦維修工檢查自己的回車鍵,甚至還愛上一個姑娘。 可惜呦,可惜那姑娘純潔,美麗,也愛他。這還哪裡寫的出詩,他皺著眉頭說,狗日的呦!狗日的呦。
嘿,這首詩還真不錯,他想,雖然沒換行。
二、
有一種職業呢,就叫做麥客。
沒有土地和家人,麥客手裡只有鐮刀,在日光最毒辣的季節里,追著時間,趕在風來雨來糧食落地之前,替人收割一片片麥田。
他的麥客里的老把式,自小替人收田,夏日裡麥浪翻滾,他的鐮刀揮舞的像一條白色的帆船。他覺得麥田是神奇的,土地滋養萬物,麥子便是土地里長出的黃金,他只要站在田地里,就覺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氣,這力氣從土地里湧出來,在他的血管與麥子的莖竿里滾動。握著鐮刀,就像握著萬物,握著生命跟一切希翼。
但麥子不屬於他,他割下的麥子,堆成山的麥子,去了麩磨成面的麥子,全都不屬於他。收割的幸福煙消雲散,他接過地主手裡的銅板,恨的一顆心嗤嗤作響。
他想著自己地主的磨坊,雕花盤子,煙囪的青煙和夜裡長亮著的明燈。他想著要是自己偷偷潛進去,偷偷的,沒聲息的,做那麼一件事,沒聲息的把那血跡清一清,那這一切就都歸了自己。他想世界多麼不平,不要做好人,要為自己爭一爭……
他握著鐮刀出門,又握著鐮刀回房,刀刃在枕邊閃閃發光,他吹燈睡下,嘆口氣說:
「可鐮刀,不是拿來做壞事的。」《安吉拉卡特精怪故事集》還有另一本《染血之室及其他》
節選於起點中文網。《圭楚法師》_三陽之火著_奇幻_起點中文網。。。。。。。。。。。。。。。。。。。。。。。。。。。 「呃.....」
「怎麼了?」
梁瀚宇搖了搖頭,清了清思維。「總感覺好像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是什麼呢。.」
青元問道:「小哥哥忘記故事了嗎?不要急,慢慢來。」
「哈哈,那倒沒有,可是我總覺得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以前是誰跟我一起編故事,又是誰跟我一起像這樣坐在不一樣的池塘邊。」梁瀚宇皺了皺眉,望向了潭水.
「哥哥自己編故事嗎?好厲害啊。」。
「沒有那麼厲害啦。大概是以前有個小夥伴吧,我們有時候會玩故事接龍,就是相互輪流一句一句,一段一段地編故事。雖然兩人水平一般,但也是挺有意思的呢。」
「唔,元元都沒有這樣的夥伴。不過爺爺會給青元講故事,現在小哥哥也會,元元很高興。」
「咳咳,不管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過去的就過去吧。只是這故事有點長,元元又才剛剛學這種語言。」梁瀚宇有些猶豫。
「沒關係,我學語言超厲害的,如果聽不懂的地方我記住再問爺爺就行了。」
梁瀚宇用緩慢的語調開始了回憶與敘述:
在很久很久以前。
在一個遙遠的西方國家。
有一口這樣的水井。
像是眼前的印度階梯井,咳,元元只要知道那是一種大的像池塘的深井就可以了。
不過那口井要大一些。
井由無數盤旋的迴廊階梯組成,中央是巨大的井口,像古老的斗獸場,每層迴廊上都可以看見上一層和下一層。
就如這片土地上發生的故事一樣沒有盡頭。
井水曾經孕育過一個個村落。
天數有變,人世更易。
什麼!村落亡了?
井邊最後的人看著周圍的殘破,嘆息著,井水帶來的不再是希望。
於是他根據自己最後的感受,給那口井起了個形象的名字,叫做:
餓死。
但是,歷史的進程永不停息,從未欽定任何生物做主角。
因之,藻類浮游等接踵而起,廟堂之上,朽木逢春。遍地之間,禽獸食木。以至狼形狗行之輩洶洶當街。值此變化之際,兩棲生物之類,秉天地之正,繼承人族大統。以至社稷復歸自然,蒼生盡享丘墟之樂。
在這一個井裡,有一隻小蝌蚪。
那蝌蚪之生平,我素有所知。世居東井之濱,年輕又幼稚。
但是呢,他有一個好,他有一個最好最好的好朋友。是一條漂亮的小魚。肌膚若冰雪,所以叫雪鯉。
那蝌蚪經過了長期的摸索和練習,掌握了化形變態發育的技巧。
在跟雪鯉一起長大的過程中,成為了蛙中的王子。蛙王子是當時全井裡最帥最文雅的蛙,他有著象徵高貴夜空的眼,無與倫比的外形。他風趣且多才,幽默又專情,是當時所有少女蛙心中的夢中情蛙。他每天在五萬平米的大床上醒來,牽著雪鯉在各個地方旅行,品嘗食物,坐著編故事。他的名字,就代表著高貴奢華有內涵。
一派胡言,篡改記憶。雪鯉只喜歡學習。
所以他們平時都去學習。
此乃自然之理。
他們的老師是一隻年長的蛙,教授各類年輕的動物。
此蛙形似大,身若短,黑斑旋於腰際且密且高,類帶狀;眼小且咪,戴著老花鏡。
一天,蛙老師課間講起了各種神話故事。
同學們很興奮,紛紛問道:
「老師老師。真的有像金蟾,月蟾這樣的神奇生物嗎?為什麼我們就這麼簡單。」
蛙老師回答道:「無可奉告。」
可是同學們還是很熱情,蛙老師覺得一句話不說也不好。於是說:「當然啦。」
同學們雖然很熱情,但畢竟不是小蝌蚪了,他們知道那只是個神話故事。於是質疑道:「老師這樣是不是有強行決定的意思啊。要是真有,為什麼我們從來沒見過呢。」
蛙老師對曰:「完全沒有這種意思,我是按照已知的規律……按照基本法、按照邏輯的法——去推理出來的。你們聽說過平行世界嗎?」
「願聞其詳。」
「因為世界的邊界無人知曉,所以無所有,無所不有。我是見的多了,西邊的妙木山,比我們井高到不知道哪裡去。那裡的蛙就跟我們不同。」
「怎麼個不同法呢?」
「那裡的蛙,屬於青蛙。大體分為三種,住在雪山頂上的,寒暑不侵,穿著白色短袖;住在山中段的,穿的衣服又叫中山裝,有著天空的顏色;住在山腳的,有著大地的顏色,因為妙木山西低東高,住在山腳的蛙只在西邊有,他們穿的就叫西服。所有的青蛙都屬於蛙類,但是不是所有蛙都叫青蛙。」
「為什麼會這樣呢。」
「青蛙是環境敏感型,就現在這個環境,呵呵,我是很多年沒見過了,小時候遍井全是,現在遍地全是的變成了癩蛤蟆。」
「老師,我們很生氣,你這是歧視,我們明明是環境的勝利者。」
「你們非常熟悉西方的那套理論,但是呢,你們也要自己判斷一個。適應環境是不是最好的?不要動不動把我批判一番。」
學生譏之:「妙木山的月亮真是圓,老師為什麼不去呢。」
蛙老師當時就念了一首詩:
「苟心無暇,何恤於無家。」
學生們唱起了古老的歌謠答:
「日日同樣的事一再反覆不息,
只需遵照與昨日相同的慣例。
若能避開猛烈的狂喜,
自然不會有悲矜來襲。
阻擋去路的巨石,
蟾蜍會繞路而行。」
師不復言,上課鈴響。
蛙王子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雪鯉看到了蛙王子眼中的嚮往。問道:「你希望去妙木山嗎?」
王子答:我當然希望去!
問:什麼時候呢?
答:什麼時候就要看情況了。井這麼高,你說這樣一情況我能去嗎?
蛙老師看到上課了還有小動物說話,很生氣地敲了敲黑板:「爾等既為蟾魚之臣,安敢在此饒舌?」
後來又過了很多個日夜
「大新聞大新聞!」
「發生什麼了。」
「有外來的商隊,有人類來了!」
「好像不是商隊而是旅行團。」
「有什麼區別嗎?嗯,這裡不是商路,而且他們沒帶多少貨物。」
「不不不,我聽說商隊中充滿了勞累的奴隸和趾高氣昂的胖子,一看樣子就知道。還有他們只會看炸魚的多少而不懂釣魚的樂趣,你要小心他們。而旅行團之類不同,他們會撒好吃的呢,不過你也需要小心他們。」
雪鯉繞著蛙王子遊了兩圈,道:「你們釣魚好的蛙多的很吶。都釣過什麼魚啊?想吃什麼樣的魚啊?是不是要我給你介紹啊?」
蛙王子諂笑:「別誤會。雪鯉你是了解我的。我愛魚可不是因為魚好吃,更不會為了吃魚而釣魚。」
雪鯉道:「說到底還是會釣咯,我把你當朋友,你居然還想過吃魚。」
「。。。雖然有點不捨得,那放生好不好。」
「釣了再放是不是有玩弄魚的意思啊。」
「完全沒有!」
「那旅行團有什麼不同呢。」
「書上說旅行團的人更看重風景和心情一些,而且長得更可愛。誒!你看那個人的樣子,好像一隻蘿莉啊。」
「.......我原以為你身為蛙王子,來到雪鯉面前,必有高論。沒想到竟說出如此。。。誒!蘿莉在哪?」
夕陽里,兩人正看著遠處的人,忽然一個黑色的小影子從蘿莉的手中掉出,沿著長長的台階滾落,小蘿莉追了兩步,卻追不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沒入了黑暗。
這一黑影滾落卻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月上柳梢,才咕咚一聲沒入井水。
漣漪搖起了荷葉,正在荷葉上唱歌的蛙們安靜了片刻,然後爆發出一陣興奮的歌聲,趕往漣漪的中心。
只見淤泥里多了一個小銀球,上面有撞擊的損壞痕迹,形狀已經不是正圓了。外殼有鏤空的花紋,花鳥魚蟲,一層一層套著。
「這是唐代樣式的熏球。球中心有燃香的香盂,由兩個持平環支起,安裝時使通過盂身的軸與內外兩環的軸互相垂直並交於一點。在香盂本身重量的作用下,盂體始終保持水平狀態,無論薰球怎樣滾動,香火總不會傾灑。」見得多的蛙老師介紹道。
蛙王子問雪鯉道:「喜歡?」
「當然啦」
「那我給你做一個新的好不好啊。」
「好啊。」魚尾輕快地擺著。
「用什麼材料製作好呢。」蛙王子皺了皺眉,總感覺銀和銅不夠高貴奢華。
「使君知蛙之變化否?」雪鯉問道,看樣子明明是已經有了主意。
「未知其詳。」
「蛙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聽風喚雨,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悶聲于波濤之內。方今春深,蛙乘時變化,猶材料遇冷熱而變化也。蛙之為物,可比世之材料。君久歷四方,必知適用良材。請試指言之。」
王子曰:「吾肉眼安識材料?」
「休得過謙。」
「吾叨恩庇,得學於塘。天下材料,實有未知。」
鯉魚曰:「既不識其面,亦聞其名。」
王子曰:「古董之物,制瓷為上,可為熏球?」
魚笑曰:「脆而易壞,吾早晚必摔之!」
王子曰:「黃金白銀,四世三公,色美質純;今虎踞天下貨幣,能事者極多,可為良材?「
魚笑曰:「金銀色厲膽薄,不識和光;干大新聞而惜身,見小利而忘悶聲:非良材也。
王子曰:「有一材名稱最響,威鎮九州:鋼鐵可為?」
魚對曰:「鋼鐵虛名無實,不知何為最好,非良材也。」
王子曰:「有一材高延展,強導熱——銅乃良材也?」
魚搖頭:「銅僅價廉一個好,非良材也。」
王子曰:「高強鈦合金,可為良材乎?」
魚曰:「鈦系雖合金,乃守戶之犬耳,何足為良材!」
王子曰:「如橡膠、玻璃、塑料等輩皆何如?」
魚撫掌笑曰:「此等器用小材,何足掛齒!」
王子曰:「舍此之外,吾實不知。」
魚曰:「夫良材者,不流失,不蒸發,零浪費。」
王子曰:「誰能當之?」
魚游七步,望天而言:「歲寒,知松柏之後凋也。大熱金石流,知鉿金之後熔者也。(鉿合金(Ta4HfC5)是已知熔點最高的物質(約4215℃)。)」
王子聞言,吃了一驚,手中所執銀球,不覺落於地下。
王子乃從容俯首拾球曰:「鉿金之德,乃至於此。」
魚曰:「大丈夫亦畏鉿乎?」
王子曰:「聞雪鯉愛鉿,心喜而驚,非畏也,膜拜也。」將聞言失球緣故,輕輕掩飾過了。
雪鯉嘻嘻一笑「如果我不喜歡,制瓷的我也不要,如果我喜歡,鉿金做的也要。」
……
第二天他們互相送了禮物。就在又一天的日常散步途中,忽然一陣稚嫩的哭聲傳來。兩人循著聲源游去。
一位小公主正坐在井邊青石台階上哭。她細眉細眼的,小鼻子,小嘴巴,皮膚細滑得跟瓷器似的,雖然在哭,可哭聲都這麼清清脆脆。讓人一看就好喜歡。
她的身邊跟著幾名護衛,個個盔甲嚴整,神情嚴肅。
「公主殿下,等回到宮裡,再讓工匠做一個更好的就行了。」
一名護衛緊皺眉頭勸說,連濃密的鬍子也似乎一個個都有綳著弦。因為小公主太可愛了,他們又不敢正視這種喜愛。所以他們最擔心的是會被別人說三道四,以為他們對小公主心懷不軌(雖然他們也可能確實產生過不軌之心)。所以他們人多後便形成了很多規矩,所以他們當不了朋友,也不敢當。所以小公主的哭聲並沒有因此停下。
「你好哇,小公主。」
這是以往很少聽到的那種聲音,帶著自由的味道。小公主好奇地看了看四周,荷花才吐新苞。粉色的邊沿,凝於尖尖一點,軟軟的,滑溜溜的,像剛潤濕的湖筆。下方有剛剛暈染開的荷綠,還有青底的宣紙,在看看還有哪些圖樣。青浮萍,紫浮萍。玉青蛙,小銀魚。野菱角開著四瓣的小白花。……
「是誰在說話?」小公主小心地問道。
「既然你熱情地發問了。」
「我就明確地告訴你。」
「為了防止你們不高興。」
「為了守護世界的基本。」
「貫徹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
「可愛又迷人的真粉絲。」
「雪鯉,蛙王子。」
「我們是泛舟在井水之間的雪蛙隊。」
「不知道,也不可以預料的明天在等著我們。」
「就是這樣,呱。」
。。。。。。。。。。。。。
「........聽不懂。」小公主說。
「........我叫蛙王子,這是我最好的朋友雪鯉。」
「我叫寒玉公主。」小公主說道。
「公主小心!」護衛從愣神中恢復警惕。喝道:「何方魔物,膽敢在禁衛陣前,說如此粗鄙之語。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想要顛覆什麼?破壞什麼?」他們又有些害怕地揮舞著手中武器,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會說話的其他種族。
「唉?怎麼這麼大驚小怪的。你們就算沒見過會說話的其它生物,也想像過吧?我們看到你們都不奇怪。別害怕,我是個好人。」青蛙王子仰了仰頭。
「他們太幼稚了,連童話故事都沒看過。」小公主感覺自己的禁衛軍有點丟臉,解釋道。「還不快向蛙先生,魚姑娘道歉。」
禁衛軍們面面相覷,但是服從公主命令是職責所在。以嚴肅死板的面容道,「對不起,我們建國已經很久了,而且也已經很久沒有看童話了。」
「沒關係。嗯,小公主剛剛為什麼哭啊。」
「嗚嗚,我把我最喜歡的小銀球搞丟了。」
雪蛙兩人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你既然是公主,難道還缺一個銀熏球嗎?沒有它也不會怎麼樣啊。」
「呀,這麼說你們見到我的銀薰球了?」
「是的,可是它從台階上摔下來已經摔壞了。」
小公主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起來,淚珠一滴滴落下。
蛙王子最受不了這樣了,忙道:「我給你做一個更好的熏球吧。你明天再來吧。」
「我不要更好的。我發誓我只要那個。我天天跟它玩,睡覺也只想抱著它,誰都不比它好。哪怕是壞了的,你們能給我那個殘骸嗎。」
「好吧。」
就在給小公主損壞的銀熏球時,小公主看到了兩人閃閃發光的鉿熏球。
小公主愣了片刻,有些扭捏道:「我明天還能來嗎?」
雪蛙二人面面相覷,就在兩人疑惑與點頭間,寒玉公主解釋道:「啊,嗯。就在剛剛我傷心的時候,聽到銀熏球對我說,逝者已逝,無物我有。除祂之外,無一永恆。活著的要開心才好。發誓的都是已經知道自己做不到的了,只要不是什麼壞事,誓言什麼的不就是用來違背的咩,其它的熏球也挺不錯耶。。。」
真是好單純好不做作的渣公主啊。雪鯉想。「你們為什麼會經過這裡呢?」
「我們要去妙木山避暑。」小公主答道。
雪鯉看到了蛙王子眼中的震動。
蛙王子問道:「那你們回來時會路過這嗎?」
「應該吧。怎麼了?」小公主問道。
「那能不能帶我也去一趟。」
小公主繞了繞手指,有些糾結。道:「我不答應的話你還會送我熏球嗎?」
「當然會啦。這不是交易,沒有關係的。」蛙王子心中還是微微有些失落。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答應你了。」
「不可!」忽然一個帶著幾分陰沉的男聲打斷道。
一個面白無須,薄嘴唇的中年男子說話了。他的聲音彷彿是沒有起伏的冰塊。
「宮廷條例,不得帶可疑人員入內。」
「可是我們現在不在宮裡。」小公主解釋道。
「出行條例也有這條。」
「他們哪有可疑啊。」
「公主不要太單純,事有反常必為妖,誰知道他們是何居心。」男子用陰沉沉的目光審視著。這目光看得蛙王子很不舒服,他只能勉強理解。
「他們就是些會說話的可愛小動物,能有什麼可疑。」小公主嘟嘴道。
「會說話還不可疑嗎?有錯逐,無放過!」
「每次都條例條例的,難道條例里有寫不能相信會說話的蛙嗎?」小公主不滿。
「回去可以加上這條。不過也沒有必要,沒有明文的話,我想怎麼解釋就怎麼解釋,有的話還麻煩一點。」
「大膽,你把條例當什麼了,難道條例是你能定的嗎!」小公主呵斥道。
「對啊,當然啦。那是微臣職責所在。」中年男子恭敬地鞠躬。
「誒,內定也要講道理吧,對不對?要要……要按照我的心愿……當然您的決定權也是很重要的。」小公主搖了搖中年男子的手臂,懇求道。
中年男子嘆了口氣,「唉,我很抱歉,我今天是作為一個監護者——給你講的。我不是專業說書人,但是我聽得太多了,我……我有這個必要告訴你一點,人生的經驗。」
中年男子看了看蛙王子和雪鯉,道:「我今天算是得罪了你們一下!公主殿下,如果您答應了,這蛙肯定會說:『我想和你交朋友,吃飯的時候讓我和您同坐一張餐桌,用您的小金碟子吃東西,用您的小高腳杯飲酒,晚上還讓我睡在您的小床上。』」
小公主有點臉紅,偷偷看了看蛙王子。
「一派胡言!這是給我潑髒水!」蛙王子覺得受到了侮辱。他可是井中最高貴純潔的生靈,睡的是五萬平米大床,用大荷葉作碟子餐風,以高腳蓮蓬作杯飲露,公主的小床有什麼好。
「公主,您看,這是被我戳到內心的典型。所以才這麼激動大聲。」中年男子道。
中年男子又補充道:「而且這才是開始,後來他會慢慢得寸進尺。當周圍有人的時候,他像個人畜無害的小蛙,跟公主只是親密的好夥伴。可是當其他人不在的時候,他就會用花言巧語讓公主殿下您親他,這時候他砰的一下,已不再是什麼青蛙,卻一下子變成了一位王子:一位兩眼炯炯有神、滿面笑容的王子。您可不要被他外表騙了,到了最後,您就做不了主了,最後只能遵照國王的旨意,讓他成為小公主親密的朋友和伴侶。」
青蛙王子氣得鼓了起來,不過他畢竟是王子,有著王子的修養,是非以不辯為解脫。
中年男子道:「公主,您看,這是被我戳到內心的典型。所以才啞口無言。」
看到青蛙王子張口欲言的樣子,中年男子又附在公主耳邊小聲道:「還有,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他不僅想成為最可愛公主的伴侶,還想要得到小公主最美的心。他不僅會花言巧語,還會講故事。他會編一個青蛙王子的故事:比如原來他被一個女巫施了魔法,除了小公主的親吻以外,誰也不能把他從蛙形里解救出來。所以他們是天生的伴侶,有緣分什麼的,言下之意就是他是被公主親定的,從過去就世世為好。公主就會被騙得更加珍惜他,這簡直是渣中之渣啊。」
「哇,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小公主對中年男子讚歎道。
「是格林童話說的。」中年男子謙虛了一下。
蛙王子冷聲道:「雖然我已經二十歲了,但是呢我的鼓膜還是很尖銳,那麼剛才你在說話的時候,我就聽到你的聲音。那麼但是,我想我唯一的辦法,就是我的言論要比你正確。」
蛙王子頓了頓,道:「沒聽說過蛙能變人,格林童話說的就是真的嗎?無中生有的東西,你再把它說一遍,你等於……你也有責任吧?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說完跳上了岸。
小公主點頭道:「對,我親一下就知道了。」在中年男子反應過來之前,親了親蛙王子的臉頰。
梁瀚宇這時候側了側頭,看了看青元,問道:「元元知道當時青蛙是怎樣的嗎?」然後他換了換蹲姿,雙手前撐地面,呱呱地輕聲叫了起來。青元小蘿莉便也跟著咯咯地笑了起來。
梁瀚宇又問道:「那元元知道小公主當時是怎樣的嗎?」
「我知道,是這樣的。啾~」青元舉了舉手,親了親梁瀚宇的臉頰。
哈哈,計劃通。梁瀚宇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些小開心。
梁瀚宇作驚訝的模樣,慢慢站起來,看著自己的雙手。訝道:「你....你說我一個蛙王子,怎麼就變成人了呢。」
只見蛙王子變化的少年笑起來時,露出一口齊垛垛凈白的牙齒,眼睛細長上挑,隨一雙飛揚的眉毛,往兩鬢插去,一桿蔥的鼻樑,鼻尖細膩粉白,一頭墨濃的頭髮,自在地迎風不亂。他的身段頎長,矯健有力,宛若玉樹臨風前。
中年男子看到了蛙王子的樣貌,頓時面如死灰,伏地大哭,喃喃道:「歷史又一次重演,我管理過的家庭,不論天宮還是人間,無論皇宮還是小院,總是充滿了沒有理智的傻公主,我看著她們長大,而我卻毫無辦法。」
雪鯉則是靜靜地看著水面上,眼裡是天空的藍,人影的模糊。她似乎就知道:蛙王子年輕的時候,每個指紋里都充滿了魔力,他總有理由邁出井裡,迎向那遙不可知的命運。
小公主連忙安慰起中年男子。梁瀚宇也獃獃地看著水裡的雪鯉,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鱗片。周圍的兵士則是驚得趴在地上跪拜,喊著「仙人仙人。」
天空下起了小雨。
雨水在他們頭頂上交織,他們在雨下的世界上交織,蛙王子和雪鯉知道雨水並非特意為對方而來,但至少在這一刻,他們彼此看見了對方。
「徹....徹曉蕭蕭雨。」
雪鯉對蛙王子的這種詩意化的描述不置可否,她拍了拍尾巴,一個回身沒入水中,提醒後者道:「那只是夏季氣壓帶、風帶北移,受地轉偏向力影響成為西南風時形成的一種頻繁降水的自然現象,蛙君。.....去吧。」
蛙王子懷著複雜的心情,回頭對小公主勉強笑笑。梁瀚宇看著小蘿莉青元繼續講述道:「王子說:很抱歉,本該給你的禮物沒有準備好,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會慢慢製作很多美好的禮物,我會很樂意贈送我所有。不過,請容許我不再製作鉿熏球。」
說完也不等回應,靜靜盤坐在地上,手指拍著腿面。看著水面,自顧自般哼起了古老的夏威夷離別歌謠:
「Proudlyswepttheraincloudbythecliffs.(綿綿密密的烏雲堆滿山頂)
Asonitglidedthroughthetrees(籠罩著山頂上的樹林)
Stillfollowing,withglee,theliko(那山谷中吹來凄涼的野風)
Theahihilehuaofthevalley(激起我們的別思離情)
Aloha,oe,alo....(珍重再見珍重再見)」
忽然不知為什麼再也唱不下去,眼裡靜靜地下著小雨,心中並非痛苦,更非哀怨,像是空空的恍然。周圍一片空寂,然後各種微細的聲音漸漸越來越響亮。
元元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小哥哥為什麼突然哭了起來。忙問道:「哥哥怎麼了,嗯,唔,很好聽的歌,為什麼不繼續唱完呢。不要哭呀不要傷心,要不元元也給你講故事好了。元元會很多讓人高興的故事。」
梁瀚宇擠出了一絲微笑,道:「元元啊,歌是這樣,事情也總是這樣啊,總是很快就戛然而止。走吧,我們回去吃飯了。」說著牽過小蘿莉的手。
小蘿莉青元搖了搖手,屏息聽了聽。小聲道:「哥哥你聽,那是龍的聲音。」
阿米系列三部曲,成人童話類的故事
講述的是一位叫阿米的外星小孩帶著地球小男孩彼得羅坐飛船遨遊太空,經歷了很多故事。
主要宣揚了和平、愛、奉獻、環保以及很多知識和智慧。
以前寫的一個腦洞:
《可憐的麗麗》
麗麗是力力眼中最完美的女性,優雅、豐美,連聲音都那麼動聽。可是麗麗太迷人了,她的追求者,力力掰著手指頭幾天幾夜都數不過來,痴情的力力就像等春運火車票一樣,排著長長的隊難以靠近麗麗的身邊,他們的關係就像鴛鴦火鍋一樣涇渭分明。終於在這一特殊的日子裡,力力決定不能再這樣白白的空等下去,是時候該做點什麼了。彷彿如有神助般的力力想到了一個偉大的計劃,是的,一個偉大而完美的計劃。而且他已計劃好了一切,為此在前一晚上力力激動的夜不能寐,隱約間他還聞到了一股甜甜的熟悉的味道。
14日的清晨,力力在一棵大樹後面緊張的張望著,終於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向這邊走過來,力力壓抑住心中的緊張,大著膽的走出來,朗聲到:「早安啊,我的陛下。」
說真的,有一瞬間她被他驚到了,她看著他朱玉般明亮的眼睛,一時間楞在了那裡,巧麗的額頭間微微皺出三道橫線,可明亮的太陽正從東方升起,宣告著這一切又是那麼真實。於是她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氣,天空稍微暗了一下,好吧,真是美好而奇妙的一天,說實在的現在真有點餓了。
「哦,我親愛的陛下,不知有沒有榮幸可以邀請您共進早餐哪?」力力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又趕緊補充到,「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很多美味的食物,而且是自助的,營養而新鮮!」雖說有滿腹的疑惑,但最終她還是跟他走了。作為一個資深的吃貨,在這時候她有什麼理由拒絕那些健康而美味的食物呢,至於眼前這傢伙會耍什麼詭計騙她,哦,她想你真是說笑了。
這真是一個美好而寧靜的早晨,原來熙熙攘攘的道路上,只剩下他和她一前一後慢慢的行著,鳥兒呆立在樹梢上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忘記了鳴叫。力力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可細心的將這些全都看在眼裡,這時他心情好極了,計划進行的出奇的順利,再過一段時間自己多年的願望就要實現了,終於可以和心愛的麗麗在一起了!是的,愛情和戰爭本來就沒有公平!
終於到了,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漂亮的地方,看的出力力為此花了不少心思,這裡有東山七里的瓜,西山八里的菜,北山九里的鮮花,南山十里的甘泉,也只有像力力一類這樣強的行動力才能做到。她隨著力力進來轉了轉,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回頭盯住力力,「你竟然敢騙我!」「哪有……哪有……」力力趕緊解釋,「你在這坐一會,我出去看看,菜一會兒就來。」在狐疑的眼光下,力力快步走了出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耶,首戰告捷!
接下來,力力憑藉著自己運動健將的體格跑便了麗麗所有追求者的住所,告訴他們,他們親愛的麗麗要舉行一個大型的派對,特意邀請他來幫忙,並在之前一起共進早餐。這些接到力力通知的麗麗追求者們心裡瞬間都樂開了花,紛紛拿出自己最華貴的的禮服,裝扮起來,只見一個個的氣宇軒昂、白衣昭昭,高高興興的前往力力告知的約會地點。耶,二戰告捷!
力力站在在門口,鐵門是新換的,用上好的鋼條打造而成,拇指粗的鋼條在耀眼的陽光下閃閃發亮,像是在向大家宣告著它的堅固性,力力像一位最標準的服務人員那樣站在一邊,歡迎到來的麗麗追求者們,微笑著將他們迎進去。一上午就在這樣祥和的氛圍中度過了,當然中間力力也處理了幾件追求者們爭風吃醋的小事,門前漸漸沒有了客人,力力揉揉酸痛的腰身,轉身進去帶上了門,一把明晃晃的大鎖被加在大門上。耶,計劃告捷!
現在的屋內又是另一番天地了,真是一個美好的世界!大虎坐在屋子中央,左手一隻兔腿,右手是一塊兔胸肉,正在吃的不亦樂乎。好久沒有這麼大快朵頤了,甜蜜的汁水順著她的嘴巴留了下來,平時注意形象的她都顧不得擦一下,地上七零八落的散落著幾個掛著兔肉的骨架和一地被咬了脖子的小白兔,有幾隻大睜著眼睛,眼裡充滿了恐懼、絕望和……不解……哦,這是和外面完全不同的——一個新的世界,一個力力一手策划出來的世界,愛情和戰爭本來就沒有什麼公平!
力力現在屋子的角落裡看著這一切,沒有欣喜、甚至也沒有表情,這些骨肉前一秒都是可愛的麗麗的追求者,現在已經成為森林之王大虎的一頓相當豐盛的早餐,多年的願望終於在這一刻實現了,自己終於成為麗麗眾多追求者中的唯一一個……倖存者,可——是該高興才對嘛。
可是不論力力做著什麼心理鬥爭,現在確實不是該高興的時候。因為大虎看見力力就停止了咀嚼,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同時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她的肚子鼓鼓的,嘴裡的殘渣還在翻動著,散發出甜絲絲的肉氣。她一把抓住了力力的耳朵,把躊躇著的他從地上提起來,翻動著,盯著力力瞬間慌亂的眼睛。「你說邀請我來吃自助早餐,是的,我吃到了,確實健康而美味,但是你幾乎把森林中所有的小白兔都帶來了,我現在快要撐爆了,可還剩下這麼多!難道你不知道我是「光碟行動」的提倡者嘛,最注重可持續發展的道理,任何的浪費都是可恥的,尤其是美味的食物。我今天確實可以大快朵頤,可以後卻再難吃到這樣的美味了,而你是導致這一切的禍首!」「哦,我親愛的陛下,請不要著急。」力力在空中蹬動著腿,盡量讓自己保持一個優雅的姿勢,「我倒有一個辦法,不但讓陛下不會有半點浪費,還能讓您長時間享有這一美味,而且這味道要勝過現在百倍。」事到如此,作為一個資深的吃貨加一個資深的環保者,她別無選擇了。
從這一天起,力力成為了一隻奔跑著的兔子,開始忙碌的搜集森林裡所有的調料。親自採摘,上門討要,連一塊碎掉的桂皮也不放過。森林裡的動物都知道大虎是力力的坐上賓,誰也不敢為難他,連獅子都勉為其難的給了他好幾包五香粉。力力把它們都帶回來,窩在卧室里磨製、研熬,好幾天都足不出戶,不眠不休。七七四十九天後,第一批精心腌制的臘兔肉終於製作成了,力力將它們恭恭敬敬的獻在大虎面前。
哦,這是一種怎樣的美味啊,是吃慣了鮮鹿活羊的她從來都未曾嘗試過的。入味剛剛好,有嚼勁,連殘渣都那麼餘味悠長。她太喜歡了,一連吃了好幾天,根本停不下來!從此,力力過上了白天搜集調料,晚上整夜腌制的生活,他的眼睛更紅了,他成了她最忠實的供應商。
慢慢的,力力發現自己的生活有了變化,而且越來越明顯。起初,力力仗著虎威,周圍的傢伙怕力力怕的很,想盡辦法迴避他,連他最心愛的麗麗也因為怨恨,讓他吃了不少閉門羹。但慢慢的力力發現有越來越多的他們願意挨近自己了,剛開始也只是遠遠的跟著,後來越靠越近。力力起初很欣喜,直到有一次二狗子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力力的屁股,這可是一隻剛直不阿的公狗,力力羞憤之餘,感覺到了不對勁兒。後來他發現自己心愛的麗麗也對自己不那麼抗拒了,有好幾次都讓他進了門,最近麗麗更是主動找上門開,面帶桃心的盯著他,有一次甚至還不自主的流下了口水。這一切都太奇怪了!而且這幾次送臘肉的時候,大虎的眼神也怪怪的,像是在努力壓抑著什麼。
是什麼呢,力力猜不出來,只是力力最近食慾好像好了很多,也長胖了,吃慣了的青草和蘿蔔都品出了別樣的味道。有一天他在廚房裡做五香蘿蔔的時候,無意間掃到了調料罐,力力突然明白了些什麼,然後他趴在地上哭了起來,哭的從來沒有這麼傷心。
現在力力全明白了,他讀懂了周圍那些傢伙的眼睛,那是一雙雙充滿「佔有」他慾望的眼睛。長時間的臘肉腌制生活,讓他的房間充滿了五香調料那誘人的味道,他在這裡工作,吃在這裡,睡在這裡,他不僅成功的將那些麗麗追求者們腌製成了美味的臘兔肉,同時也腌制了自己,他成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一隻「五香活兔」,而且是極新鮮極入味的那種。
這是一個多麼痛苦的領悟,力力拚命的洗澡,洗的毛兒都脫了,可是那股肉香味依然濃郁。力力再也看不到他親愛的麗麗了,甚至他都不敢踏出家門半步,越來越多的傢伙在聚集在他的家門口,清亮的口水透過大門流了進來,那扇上了大鎖的鐵門現在成了力力唯一的依靠。屋子裡食物越來越少,可力力在五香調料的刺激下卻越來越餓,一代廚神餓的靠在牆壁上只剩下一把骨頭。
隱約見力力聽到了一點聲響,接著他聞到了那熟悉的蘿蔔的香味。眼前是一團白光,有一位仙子婷婷立於其中,她靜靜的看著他,手裡拿著一支好大好大,要溢出甘甜汁水的蘿蔔,力力感覺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幹了。
「你可知錯?」她看著他,他盯著她的手。「嫉妒,是一項不可饒恕的重罪,在14這日尤該謹記,你犯了它,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不過你可以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下世你將成為一隻奇醜無比的灰兔,娶天底下最丑的兔子做老婆,終日受像麗麗這樣的女神的奚落。而另一個嘛……下一世你將成為人,生在富貴之家,擁有高貴的血統和美麗的容貌……」「這真是太難抉擇了,我要選第二個!」力力大喊。「好。」仙子漏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哦,對了,記住來世你的名字叫做伯邑考……」
力力合上《月桂筆記》,靠在樹上,懶洋洋的撥弄著一旁的搗葯杵。真是做什麼也不能太天真啊,神仙姐姐無聊的時候就是這麼愛捉弄別人。哎,也不知道現在這一世的小白兔是麗麗的第多少代了,不過今天確實是我可憐的力力第2200個孤獨的情人節。
——寫於22歲情人節(哎!……)《安吉拉?卡特的精怪故事集》 《焚舟記》 卡特寫過的結局:「他們生也快樂,死也快樂,杯子里總有酒喝。」,比「王子和公主從此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這類童話,性感了太多。 《宇宙奇趣全集》 卡爾維諾的大腦複雜且精緻!
兔子什麼都知道。裡面有一段是:——喜歡又不能當胡蘿蔔吃。——喜歡雖然不能當胡蘿蔔吃,但和喜歡的兔子在一起,胡蘿蔔也會變得很好吃。
老頭子做事不會錯結婚之後就會明白了…
推薦一本書《兔子什麼都知道》
士兵突擊,感覺就是成人童話
天藍色的彼岸 不知道算不算 還有 愛德華的奇妙之旅 雖然是星你炒火的 但是真的挺好如果你不打算愛與被愛 那麼整個人生之旅都是毫無意義的
推薦《夏洛的網》:講一隻小豬和一隻蜘蛛的故事。
有知友提到《小王子》,很好很好,我也很喜歡。
我要推薦的《夏洛的網》,和《小王子》一樣,都是適合成人(大人)讀的童話(當然,也適合小孩),是一本極好的書,就像你不能錯過《小王子》,你也不能錯過夏洛這本書。
《夏洛的網》故事很簡單,講的是一隻叫夏洛的蜘蛛救了一隻叫威伯的小豬,讓其擺脫被宰的命運的故事;
查克頓農場里的小豬威伯每天吃吃喝喝,感到非常滿足。他一天天變得腰圓體寬的時候,農場的牛馬鵝等動物告訴威伯說聖誕節的火腿,就是威伯的未來。受到驚嚇的威伯試圖逃跑,但卻失敗了。
重新回到豬圈的威伯回想過去的種種幸福生活,但一想到聖誕節的可被命運,便陷入悲傷,邊哭便喊道「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可是一隻豬的命運不就是這樣嗎?叫破嗓子又能怎樣呢?這時豬圈的黑暗角落飄來一句話:你不會死的!是一直蜘蛛,叫夏洛,她告訴威伯,她會想辦法拯救他的性命,並且說:我會做你的朋友,你醒過來,睜開眼睛,就會看見我,我一直在。夏洛最後想到的辦法是用自己的絲在威伯的豬欄上織出「王牌豬」、「了不起」、「光彩照人」的字樣。小豬威伯成為了一個奇蹟,鎮上的人爭相來參觀它,威伯漸漸成了家喻戶曉的名豬。農場主查克頓一家把它送到集市上參加大賽,在蜘蛛夏洛的全力幫助下,威伯不負眾望獲了獎,他的生命將會在安逸中結束,再也不用擔心聖誕節變成火腿。但是呢,蜘蛛夏洛卻因為織網耗盡了體力死去了,沒能和威伯回到農場。臨死之前,他們還有一段特別感人的對話。「夏洛,"威伯停了一會兒說,「你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啦?」「我喜歡靜靜地呆著,」她說,「我一向喜歡安靜。」「可是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你沒事吧?""可能有點兒累吧,不過我挺滿意的。你早上在會場上的成功也有我的小小一份功勞。你將來會沒事的。你能夠太太平平地活下去啦,威伯。沒有什麼東西再可以傷害你了。往後是秋天,會變涼,白天會變短,葉子會從樹上掉下來。然後是聖誕,是冬天,會下雪。你會活下去,看到冰封雪飄的好風景,因為你對查克曼家意義重大,他們不會傷害你了,再也不會了。冬天過去後,白天又會變長,池塘里的冰就會融化。百靈會回來唱歌,青蛙也會醒來,又會吹起暖暖的風。所有這些好看的東西,好聽的聲音,好聞的味道,都等著你去欣賞呢,威伯,這個美好的世界,這些珍貴的日子。」蜘蛛夏洛實現了對小豬威伯的承諾。威伯曾問夏洛為什麼要為他做這麼多,夏洛說:你一直是我的朋友,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了不起的事。我為你結網是因為我喜歡你。再說,生命到底是什麼啊?我們出生,我們活上一陣子,我們死去。一隻蜘蛛,一生只忙著捕捉和吃蒼蠅是沒有意義的,通過幫助你,也許可以提升一點點我生命的價值。誰都知道人活著該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
夏洛這種不圖功利、不計回報,純粹為友誼而犧牲生命的奉獻行為難道不值得讓小孩和大人相信嗎?
把夏洛的這種行為觀念僅僅理解為友誼其實會過於局限,朋友之間的友誼如此,戀人之間的情誼亦如此。當人們心靈之間的區隔鴻溝變的越來越大,那些試圖努力橫跨鴻溝的善意和情誼就顯得彌足珍貴,特別是大人與大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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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點跑題。我覺得麥兜系列的電影很不錯。尤其是最早的《麥兜故事》 《麥兜之菠蘿油王子》最好。既有天真浪漫孩童的故事,也有還是過不好這一生的大叔的道理。我從5年前開始已經把麥兜的全系列(除了近兩年的兩部外)看了不下7,8遍。真的很有意思,屬於看得越多所想的越多的類型。不論是國語配音還是粵語版都很優秀,配樂也非常好聽。它讓我願意在心裡一直做個幼稚小孩,再倒霉再傷心也不怕。真誠的推薦一看。此外我還買了麥兜麥嘜系列的8本繪本和麥兜《這是愛》的繪本。都是源源不斷的感動。說實在我真的很喜歡前兩部電影的畫風,就是那種自然手作感的彎彎曲曲的線條,對於近四部的電影出於感情會去看一看,但是要看多遍就不太可行。可以先從電影開始,再看繪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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