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張大磊導演的電影作品《八月》?


看完了影片《八月》,我想起《比海更深》海報上的一句話,「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自己理想中的大人。」

這是一個孩子,站在成人世界門前,學會的第一句話。

長大,是要伴隨著面對和接受現實的。

就像是片中小雷的夢境,無論是女神姐姐的輕輕一吻,還是偶像三哥從羊肚子里掏出碎石,一切都是要醒的。

只是,時間的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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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是一部「以孩子的眼睛看成人世界」的電影。最終,成人的世界崩塌,孩子長大成人。

而孩子的眼睛,又是一雙不被成人世界發現的眼睛,沒有人在意,更沒有人以為孩子看得懂。

其實,他都看得懂。

也正是在那些無人知曉的角落,孩子獲得了一生難忘的經驗。沒有人故意教他,但每天發生的事,又是最生動的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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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994年的8月,小雷12歲。這是他小學的最後一個暑假。

在內蒙古電影製片廠大院溫熱的空氣里,小雷的童年記憶是灰色的。於是夏天也被削去了明亮,被捂進了被窩裡,越發令人消沉。

那是一個正在褪色的時代,隱隱地,小雷感覺到生活在一點點變化。沒有天翻地覆,卻於無聲處見驚雷。

最明顯的,父母變得愛爭吵了,而爭吵的話題,也不再是柴米油鹽,而是一些更宏大的課題。

在一次爭吵過後,母親躲進屋裡,父親對一旁的小雷說,「孩子,記住,人不能低下高貴的頭顱。」

屋裡的母親隔牆補槍,「那你就抬著吧。」

小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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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年,中國迎來了一場國企改制的浪潮。

一家家國企被私人買斷,鐵飯碗被打破,工人階級的優越感蕩然無存,而「向錢看」成了潮水的方向。

小雷父親所在的內蒙古電影製片廠,也面臨著解體。

就在解體的前一天,在工廠外燥熱的操場上,一場拔河比賽正在進行。

只見工人們分成兩撥,從相反的方向拽緊繩子,為那一分一毫的挪動,用盡渾身的力氣。

可弔詭的是,時間流逝,繩子卻始終僵在半空,絲毫未動。

這不就是那個亢奮的時代,最真實的寫照嗎。所有人都卯足幹勁,一心一意,過著被浪費的時間。

而這時,突然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大喊一聲:放下吧,都過去了,你們要迎接新的考驗。

就像歌中唱的那樣,「昨天所有的榮譽,已變成遙遠的回憶。勤勤苦苦已度過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風雨。」

國家曾經的承諾破產了,烏托邦式的大院生活終於難堪重負,土崩瓦解,所有曾經被體制豢養的人通通被甩了出去,不得已重新面對一個陌生的商業社會。

這是一種殘忍的放逐,不是一句「從頭再來」就可以掩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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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對這段歷史感興趣,不妨看看黃建新導演的《站直嘍,別趴下》。

影片通過發生在一個工廠宿舍樓里的鄰里糾紛,刻畫了一個工廠領導、一個作家文人和一個下海經商的混混之間的故事,為我們展現了那個時代特別典型的一幕。最終,領導為錢折腰,文人斯文掃地,只有那個會掙錢的混混,成了時代的弄潮兒。

面對這樣的大勢所趨,一句「站直嘍,別趴下」,成了體面人無法兌現的掙扎。

《八月》中小雷的父親,同樣生活在這種掙扎里。

他是一個對電影有追求的人。在所有工人都在拔河的時候,他一個人躲在暗室里,為影片《悲情布魯克》做著剪輯。

這是一種沉默的「拒絕」。

兩岸城市都已背信棄義,我不會上岸,加入他們的萬家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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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拒絕」,源自骨子裡的文青氣質。而當文青最大的賭注,是相信這世界到最後拼的是「才華」。

兒子小升初考試不利,他拒絕走後門,給兒子漲分。

下崗失業,面對妻子的冷眼,他拒絕向韓胖子低三下四地討出路。

他最愛說的話是,「不怕,有能力的人總能吃上飯,這是好事。」而每次說完,又會心虛冒汗。

他最愛看的電影是《計程車司機》,而片中羅伯特·德尼羅飾演的特拉維斯,他的孤獨和憤世嫉俗,又是父親內心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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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兒子小雷都看在眼裡。

而影片最讓我感到驚喜的,是對這對父子關係的呈現。

那之中沒有代際的裂痕,父親也沒有因個人遭遇而喪失對兒子的關注,反倒在他們之間,更多的是理解、縱容以及靜靜流淌的溫暖注視。

在片中,小雷有一副雙截棍,那是父親鋸掉家裡的墩布桿兒,為小雷做的。

小雷整日帶著它,想像自己是李小龍,把雙截棍揮向所有猖狂的惡勢力。

在學校里,他用雙截棍打了因家中有權有錢而格外囂張的同學。

在辦公室,他用雙截棍打了態度惡劣並拒絕給學生漲分的老師。

在電影院門口,當韓胖子試圖向父親施捨飯碗時,小雷二話不說,揮舞著雙截棍,追打韓胖子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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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讓人驚訝的是,那一刻,父親並未出手阻攔,而只是遠遠地看著兒子,嘴角還藏著一絲笑意。

在每一次父親不便出手的時刻,兒子都心領神會地站了出來,完成了父親無力完成的反抗。

這一份來自兒子的「拒絕」,讓父親感到欣慰。

就像是在田野里,別人摘了西瓜拿到大院里賣,而這對父子卻坐在田間,自己吃個痛快。

這是父子倆,在時代的浪潮底下達成的默契。

正如影片開頭,父親站在泳池邊教導兒子,「你要夾住雙臂,記著,一定要使勁夾住」,這樣才不至於被潮水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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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和所有「透過小人物反應大時代變遷」的電影一樣,人終究是拗不過時代的。

在深夜,小雷推開門,看見父親正對著空氣,揮舞著雙拳。

那種心懷憤滿,卻無處發泄的無力感,正在一點點蠶食這個中年男人。

於是我們看到,父親原本的「拒絕」,到最後,通通成了妥協。

在飯桌上,為了兒子能順利考入三中,父親賠笑陪酒,而當對方說出「您放心,孩子的事包在我身上」的時候,父親看向小雷,露出了特別讓人心疼的笑容。

那笑容裡面,有得償所願,有如釋重負,而我看到的,卻是一個放棄堅持的人在嘗到甜頭後的一種無奈的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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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父親加入了韓胖子的劇組,成了一名場工。

他要隨劇組離開家鄉,去遠方,為自己的家庭打拚。

和這個短暫的八月一樣,離別也顯得格外匆忙。彷彿昨天還是炎炎夏日,而今天已是惶惶深秋。

看著父親遠去的汽車,小雷愣在原地,母親也拽不走。

他意識到,自己的生活已無法回到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童年,也隨著父親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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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的原名是《曇花》,英文名是「The summer is gone」——夏天已逝。

這兩個名字,顯然比「八月」要更為直接。正如一股濃濃的緬懷情緒,始終飄蕩在這部電影的呼吸里。

父輩們,緬懷的是一個逝去的時代。

在父親離開的前一天晚上,他和幾個製片廠的老朋友聚在一起,大家喝著酒,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彼此說著「我們的未來都會很好的」,然後一起陷入沉默。

後來不知是誰唱起了歌,引得大家也跟著唱了起來,蒙語,只聽得出那是段哀傷的旋律。

彷彿是他們,為一個時代唱起的輓歌。

小雷緬懷的,是一段無法追回的童年記憶。

這段童年的結尾,永遠留在了兩張照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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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張,是在自家的門前,母親養的曇花終於開放。小雷站在曇花旁,合影留念。

他笑得很開心,彷彿自己終於找到了一種方式,留住了一段轉瞬即逝的時間。

這讓我想起周雲蓬在《空水杯》中唱的:「長出來又衰敗,花開過,成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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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張,是一張殘缺的全家福。

那裡面,有年邁的姥姥、姥爺,有買斷工齡只換回了一屋毛線的舅舅,有早早幹上個體戶發家的舅媽,還有小雷的母親。

不見的,是剛剛過世的太姥姥,她的空床,還在屋裡安靜地睡著。

另一位不見的,是已經遠走的父親。

3,2,1……就在按下快門的最後一刻,小雷猛地抬起右手,攬著空氣,彷彿是摟著父親的腰。

他用這個動作,給這位無奈缺席的父親,保留了一個溫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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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八月》最動人的地方。

面對一個時代傷痕的故事,它卻絲毫沒有流露出戾氣,而是始終以溫暖的調子,去抒發悲涼的情感。

它就像是一首散文詩,淡淡的,一點一點鋪陳,直到最後,也只是小小的爆發。

可這一切,又恰到好處。

如溫柔一刀,令人猝不及防,卻只輕輕地刺在心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疤。

不疼,但是印象深刻。比起痛徹心扉,更讓人願意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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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也有一個不善表達的父親,如果你也有一段不被看好的童年,請一定看看《八月》。

我是在內蒙古電影製片廠長大的孩子,這部電影對我的意義,可能大過很多人。

電影中的撞球桌,標放,露天泳池,就在我家南邊,走路不超過五分鐘。路邊叫賣的西瓜,年年都有,不過我們都拿勺子吃。還有那一大家子人,哦,包括搶錢的大孩子,都離我太近太近,彷彿就是昨天,他們還都在我身邊。

我看完電影一路哭回了學校,然後哭唧唧的給我爸打了個電話,給他買了電影票讓他晚上去看,他有點被我嚇到了,畢竟我長大後就沒跟他這麼哭過。

我人生中看的第一部電影,是我那不靠譜的爸爸帶我去看的《拯救大兵瑞恩》,當時的我只有五歲,開場不到十分鐘我就被槍炮聲嚇得大哭,我爸只能帶著我出了電影院。

我爸是一名攝影師,他經歷了片中父親所經歷的改革,他像片中的父親一樣一看電視就睡著,一樣不願「低下他高昂的頭顱」。廠子改制後,他開過照相館,賣過掛曆,最後還是奔波在劇組。我都不記得有多少次,小時候的我囑咐第二天要上組離開的爸爸「走之前一定要叫醒我」,但當我早上醒來時,他都已經帶著行李出發了。離家短則兩三個月,長則半年,還記得有一次他回來留了絡腮鬍,我被嚇的嚎啕大哭,他被爺爺趕去颳了鬍子才來見我。

我爸媽在我很小就離婚了,所以家裡不像片中有媽媽做飯,我爸在我小時候又不會做飯,我一從奶奶家回去我們倆人就每天下館子,他騎著自行車帶著我,吃遍了家周圍所有的小飯館。我爸也帶我在標放門口用那些岌岌可危的球桌打撞球,在路邊攤吃羊肉串和田螺。

我們電影廠的孩子大多數都有個「壞孩子」的標籤,因為我們像電影里的「三兒」,愛和人打架,像「小雷」,每天瘋玩不愛學習,聽到最多的話就是「不許你和他們玩」「你可別像他一樣」。我們院兒的孩子,一半在三中,一半在三十五。我和我的發小們也經常在標放看不買票的電影,在廠院里打鬧,爬到院里的大榆樹上摘榆錢,在院里打水仗,捉迷藏,數數我們都認識了二十多年了,我們還和彼此在一起,那是我最珍貴的回憶,他們是我最珍貴的朋友。我們之中的很多人現在都在從事電影相關的工作,我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讓我們來拍我們自己的故事。

看完《八月》,我覺得我的童年,第一次被認可了,就好像有人告訴十歲時被嫌棄的我:「你這樣,也是可以的,最然會走些彎路。」。

我也突然理解了為什麼我爸這麼多年不向廠子妥協,不願拿那幾萬塊的買斷工資,為什麼不願「低下他那高昂的頭顱」。我從前覺得他執拗,不聽勸,甚至不可理喻。卻從來沒試著去理解過他,他絕對不是個完美的爸爸,他倔,脾氣差說話直,得罪了不少人。但是他永遠支持我任性的決定,給我選擇自己路的權利,這是多少孩子不曾擁有的。

那老師,如果你不想低下你高昂的頭顱,就永遠別低下,無論這決定是對是錯,我都陪你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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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 02:40

非常感謝喜歡我回答的觀眾。

我一直不喜歡對電影或者文章的過度解讀,這感覺就像是上學時做語文的閱讀理解題。

問題問的是:作者為什麼要寫「窗帘是藍色的?」

標準答案也許會是:為了表現作者惆悵的內心,或者體現作者的迷茫。

但要我說,窗帘是藍的是tm因為做窗帘的布是藍的,就這麼簡單。

「一萬個人心中有一萬個哈姆雷特」,這句話我想大家都知道。我覺得《八月》是這樣一部電影,你的經歷,給了你最直觀的感受。每個人的童年都不一樣,更有人沒經歷過片中的生活,但那又怎樣?你所看到的、你所理解的,也許就是電影本身想表達的,無需錙銖必較的讓每一幀都充滿內涵。

八月是份回憶,屬於過去的回憶,這份回憶看起來是什麼樣的,該由你做主。


誠意是滿滿的,但也有不少遺憾的地方。

1、小男孩在整部電影中,都比較遊離,這使得他每次說話,都顯得特別突兀。當然,導演的本意,是想用孩子的視角,重現那個時代。但電影中的這個視角,並沒有確立一個可以解讀的內涵。比如孩子對世界的看法、對父母的叛逆等等。這就導致:即使把孩子這個角色去掉,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可偏偏導演又安排了大量的關於孩子的主觀鏡頭(這很容易讓人以為,這是以孩子為主題的電影),有時憂心忡忡、有時滿腹疑慮、有時落寞傷感,讓觀眾隱隱覺得,孩子似乎有某種情感要流露。遺憾地是:我看完最大的感受是:這個孩子很喜歡李小龍,至於其他的心理動機,電影中並沒有很清晰地表達。這留白也太多了點。看到結尾,大吃一驚,原來是獻給父輩的。

2、再說父親。父親這個角色,太熟悉了!相信在很多觀眾心裡,這個形象都是有共鳴的。但,越是這樣越難演。確切地說,父親這個角色,不應該是「演「出來的,更應該是不動聲色中流露出來。功夫在」演「外!這一點,對演技無疑是極大的考驗,需要演員好好拿捏其中的分寸。遺憾的是:電影中的這個角色,不知是演員發力過狠,還是什麼原因,總感覺還差了一口氣。沒有看過癮。

比如:父母通過請客花錢,讓孩子上了三中。父親問:你為什麼喜歡上三中?孩子答:因為校服漂亮,還能系三哥(小混混)那樣的腰帶。父親很生氣,讓孩子下來,氣沖沖地騎車走了。這一段,從劇本角度看,構建了父子之間的衝突,是很出彩的一個橋段。但父親的反應,讓人感覺特別愣。(評論里很多人說,很喜歡這個鏡頭。表演這個問題,見仁見智,在此不再探討。)

3、最失望的是,一大群業餘的群演。 基本上都是一副「開始拍了,到咱們了......繃住繃住......過了!過了!」的表演狀態。道具、畫面、置景都很用心的前提下,群演的業餘,好比一鍋湯里的一顆老鼠屎,讓人極其不爽。

但考慮到,當前小鮮肉當道,替身成風的影視圈背景,這些問題,都過於吹毛求疵了。

謝飛導演的話特別好:

新導演要穩得住,堅持該堅持的,提高該提高處,迅速地投入下一個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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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點題外話,我看的是22號晚上的北京愛奇藝首映場,見到了導演張大磊以及影片中飾演父親的張晨,張導非常謙和,不僅耐心回答每一位觀眾的問題,還與我合影,同時言談之中始終抱著一種學習者的姿態,一點沒有以處女作就拿到金馬獎這種高榮譽而沾沾自喜的感覺,對比現在很多導演和演員,實屬難得,發兩張照片,原諒我那天剛上完一天班鬍子拉碴的形象。

好了,說回正題。我一直覺得,到看完《八月》為止,去年的First的影響力才算徹底結束, 去年影展上的三巨頭《八月》《中邪》《喜喪》我期待了一整年,後面兩部看的都是資源,而且都很喜歡,但這幾部當中,《八月》的影響力無疑是最大的,在First稱得上是無冕之王,後來又斬獲了金馬獎,現在又成功拿到龍標上映,還有藝術院線聯盟為其保駕護航,無論最後票房如何,至少人氣和口碑是賺足了的。

但其實作為一部處女作,《八月》並不夠好,它有著諸多的問題,比如對於明顯的模仿賈樟柯的痕迹,片中大量地引用了時代歌曲以及展現時代特徵,這是賈科長從《小武》就開創的風潮,還有剪輯生硬,轉景不流暢,情節跳躍交代不明等問題,當然交代不明也可能是導演故意為之,為了讓觀眾逐步去摸清這個家庭的本質,自己只是做一個旁觀者而已,但是對於大多數觀眾來說,肯定會有一頭霧水的時候。

但即便如此,我仍舊很喜歡這部片子,而且感覺這三巨頭各有各的好法,並不一定需要相提並論,尤其是和《喜喪》相比,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可比性,我反倒覺得該和這部片子比的應該是《黑處有什麼》,因為風格類型和題材都非常相近,如果這兩個要分出一個高低,那我想說《八月》無論是從各個方面都要比《黑處》勝出一籌。

《八月》的看似拍的像流水賬一般,但其實它裡面有三個非常深刻的主題:成長、離別與和解。成長不用說了,從小孩子的視角來看這個世界,這種拍法已經不新鮮。隨著孩子的成長,世界的變化,可以感受到一種滄海桑田的疏離與寂寞感,如果只是從這一點來說,《八月》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但是在映後討論的時候,導演提到了一個觀點令我眼前一亮。有觀眾問到「《八月》中的張小雷是否就是導演自己本人的生活原型」的時候,導演卻回答,其實真正和生活中的自己最像的,是電影中的父親。

這很有意思,看來電影當中真正想要代入情感與表達的部分是父親這個角色,確實,大家都可以感受到父親在片中有很多展現性格的戲份,比如看到討厭的胖子科長走過來刻意轉身避開,還有臨行前自己一個人不停揮拳的無力感,借著孩子的視角,來展現大人的所思所想,很有趣,而且事實上他也成功了,因為看完這部電影的觀眾肯定都會記住這個「不願意低下自己高貴頭顱」的中年男人,這就是一個很不錯的角度。

片中的第二個主題是離別,這是每個人成長中都註定要經歷的事情,在片中每天過的無聊至極的小雷還沒有那種體驗,但是當父親真的要離開的時候,平時弔兒郎當可能從心裡還有些瞧不上父親的他卻在車站駐足了許久,這是一幕很真實的生活寫照,也正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離別之後,我們才會慢慢地長大。片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照全家福的時候,小雷摟了身邊的空氣一下,這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鏡頭,雖然無聲,卻充滿情感。那一刻腦子裡就想起了同樣是一位「小雷」的歌詞,分別總是在九月,回憶是思念的愁。只不過這一次是在八月而已。

片中的第三個主題是和解,其實矛盾感在那個八月是充斥了這一家人的生活的,太姥的重病,小雷的考學,婆媳的對立,夫妻的關係等等,看似整個片子波瀾不驚,但其實是暗潮洶湧,觀眾們都在等一點衝突點的爆發,但並沒有,如果真的有爆發,我反倒覺得這片子就淪為刻意的二流之作了,因為我們大多數人的生活就是這樣,充滿危機,但面上大家永遠一團和氣,這才是生活的本質。張大磊只是一個記錄者,他沒有改變生活的權力,所以使得這個故事格外珍貴。

在導演訪談中,張大磊還提到一件事,就是這片子的原名本來叫《曇花》,但是最後還是換成了《八月》。《曇花》這個名字很妙,不僅因為片中出現了曇花,還以曇花收尾,同時也表現了這個八月在這個家庭的生活中就如曇花一現般匆匆而逝,可能很多年後他們都記不得這個月發生的事情了,但它確確實實存在過,就像曇花的生命一般,雖然短暫,但同樣璀璨。

最後還是想說一句我之前給《喜喪》寫的影評中的一句話,這句話送給那些給這片子打了很低分數然後故作了不起的影評人們,別總拿粗糙和質感差來綁架有誠意的年輕導演。

以上。


1994年

以為會有隔閡,畢竟1994年7月底我剛出生,沒想到《八月》並沒有令人感覺曲高和寡的疏離感。

相反,由具有歷史感的小物件,音樂,影像等諸多元素所引起的「共鳴」,很容易讓人沉浸其中。

前提是,你需要有足夠的耐心來跟著一個孩子,流淌過他那支離破碎,沉悶甚至有些無聊的八月。

散文

《八月》沒有太強的事件性和社會批判性,更像是侯孝賢的散文回憶體電影,強調的是氛圍和感覺。

所以影片前三分之一過多的符號堆砌有些操之過急了,符號一多功利性變強,會破壞整體氛圍。

最起碼我看的時候,很容易因為空間里某個「設計」好的物件,跳出那個氛圍,在這點上是枝裕和要更老道。

所幸三分之一後漸入佳境,也便不覺得突兀,之後看的便是時間,是生活,是每個人身上的狀態。

音樂

印象最深的音樂有兩處,一處是小雷進入夢境時響起的克勞德·德彪西《亞麻色頭髮的少女》,另一處是失意的男人們在房間里合唱的那首蒙古歌。

德彪西「印象主義」音樂略帶冷漠飄忽的旋律,朦朧的感覺,剛好符合電影那種忽遠忽近,越想想清楚,越模糊的狀態。

而那首蒙語歌,雖然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但情感到了,將中年男人在國退民進下崗潮前束手無策的無奈表現的淋漓盡致。

黑白

黑白影像沒有什麼值得誇獎的地方,從導演的訪談可知,影片是後期調成黑白的,並不是純正地拿膠片拍出來的。

你可以拿姜文的《鬼子來了》來做比較,影像呈現出來的色調是完全不一樣的,導演考慮更多的其實是成本和時代的把控。

當然黑白影像確實有「安靜」「空」「時間」「靜止」的作用,不過這只是次要的原因。

《計程車司機》

馬丁斯科塞斯的《計程車司機》在電影中出現過多次,羅伯特德尼羅對著鏡子自言自語恰似父親對著黑暗揮拳。

拳頭打在空氣上,是一種無力的掙扎,就像他總是在妻子面前逞強,說什麼有能力的人什麼都不怕。

其實最怕的就是他,最沒有底氣的也是他,兒子沒考上三中對媽媽說的話,與他老子說的一模一樣,不愧是親生父子。

《爺倆開歌廳》《亡命天涯》

陳佩斯與陳強主演的《爺倆開歌廳》,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時的仇富心理。正好對應上張小雷父親等國企老員工對韓胖子的鄙夷。

而當哈里森福特的《亡命天涯》要買票時,對父親而言更是三觀上的顛覆,是一種侮辱,大院所謂的福利制度一去不復返。

母親

對於我而言,影片中母親的形象感觸可能更深些。

她並不是導演主要敘述的對象,從結尾致敬式的錄像帶就能看出來,包括那句「獻給我的父輩」。

但在這個家庭關係里,母親其實是處於一個主導位置的,兒子上學的事她在操辦,姥姥的病她在照料,而她自己又有工作,卻能將這個家上上下下都打理的很好。

這個形象跟我老媽幾乎完美的吻合,我至今仍在想,有一天我也要像土家野夫一樣為自己的家族述史。

在寫這篇影評前特意讓老媽找到我小時候的照片,照片發過來的時候是晚上九點,我正好在自習室,看著照片眼淚就下來了。

突然發現時間過得好快,1994年到2017年,二十多年原來這麼重,把我拉扯這麼大辛苦了。

如果導演的這部電影獻給的是父輩,那我這篇影評獻給我的母親。


小孩兒叫「小lei」,導演叫「大lei」,小孩兒雙節棍不離身,導演留著李小龍一樣的髮型......片尾字幕說了是獻給父輩的電影,但說到底還是很多導演張大磊自己的記憶和想像。

片子本身很好懂,細碎而平實。全景和中景為主的攝影,觀眾和小男孩一樣不遠不近地注視著這些90年代發生的事情。導演說自己看了比較多台灣新電影以及蘇聯的片子,包括小津,這種片子就是這麼拍的。

今年出現在大銀幕的黑白電影頗多,除了這部《八月》,還有《我不是王毛》、《塔洛》、《不成問題的問題》。《塔洛》選擇黑白可能更多是出於美學方面的考慮——強烈的黑白色塊衝撞對比,硬朗的線條......我想《八月》選擇黑白可能主要是為了以儘可能低的成本還原出年代感:有些疏離而不是完全寫實(我觀影時注意到,本片和《塔洛》的攝影都是呂松野)。《不成問題的問題》目前還沒機會看到,很期待。

今年10月公映的《黑處有什麼》很適合拿出來和本片做比較。同樣都是first走出來的小成本影片,同樣都是描繪90年代的北方小城,同樣都展示了大量年代元素:通過小物件、通過特定的聲音、特定的事情......但這兩部影片在風格上還是存在蠻大差異的,《八月》顯得更沉穩,《黑處》則更俏皮。

如果說《八月》在敘事上表現得不急不緩,頗為沉穩,那它在銜接畫面時聲音方面的處理則給我相左的感覺。片中男孩兒「小雷」的夢境與現實的串聯,幾乎全部藉助古典風格的配樂實現,我覺得他在片中的第一個夢(小姐姐)用這樣的方式串聯是很恰當自然的,但是接下來幾個夢還用這種方式串聯就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了。除了古典配樂,還有高唱歌曲大聲吟詩的聲音,還有廣播的聲音,還有影視作品中陳佩斯、羅伯特德尼羅等人的聲音......這些加起來,就讓我稍感吵鬧,感覺與影片的鏡頭語言有些不統一了——儘管這種吵鬧的感覺是與炎熱的夏日光景相統一的。

總的來說,《八月》恐怕不能使你驚喜,也未必能使你感動,是部中規中矩但蠻真誠的處女作。

放張渣圖,我坐第五排有點遠拍不清楚。連著兩天看到張大磊導演了(昨天上海電博做《塔洛》的點映,他就坐在第一排看。)圖中拿麥的是男主,觀影過程坐在第四排中間。


今天和朋友一起去看了《八月》。

總結起來,四個字,瑕不掩瑜。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呼市人,電影中有太多太多符號都太熟悉了,標準放映廳(簡稱標放),海拉爾雪糕,坐在父親的大直梁自行車上,老舊的露天游泳池,5角錢一桿的街邊撞球案,夏日夜晚,鄰居們在樓下乘涼打撲克,孩子們瘋跑,鄰居家不學好的大哥哥,簡直就是我小時候生活的最真實的寫照。

小雷在這個難得的沒有作業的暑假,見證了許多。

國企改制,工人下崗,鐵飯碗沒有了。

威風凜凜的三哥,被警察帶走了。

夢到鄰居家剛剛發育的小姐姐。

看著「人不能低下好貴的頭顱」的父親對著空氣一下又一下地揮舞雙拳。

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不太明白。

這不就是我小時候的樣子嗎?每天瘋玩,不明白父母口中的「下崗,」「工齡」,「買斷」,都是什麼意思,但是又似乎明白了以後不能跟著父親以職務便利去看電影了。

不明白嘴上說著「好事」,「憑本事吃飯」的父親,看著電影流下了眼淚,扯掉了錄像帶的膠片。

不明白為什麼說三中的校服特別帥的時候,父親賭氣而去的背影。

不明白明明說著「不能低下高貴的頭顱」的父親,為什麼還是坐著中巴車去拍電影了。

八月中發生的種種,終究會像郭老師的曇花,雖然在開花的時候引來眾人圍觀,拍照,但終究還會歸於平靜。不管怎樣,生活還得繼續。哪怕曾經的剪輯師面無表情地打著鼓。哪怕曾經的海報畫師心有不甘地刻著字,成了勸業小剪刀。

黑白的色調中,更增添了一些那個年代獨有的味道。

為什麼說瑕不掩瑜,片中有好幾個讓人齣戲的地方。

姥姥家的塑鋼窗,那個年代,應該還沒有這麼高級的玩意,即使有,也是鋁合金的雙層窗。

警察抓三哥時候的警車,明顯是現役的巡邏車,警燈上還有大大的攝像頭。

小雷說因為三中的校服帥的那條路上,路燈的造型也不是那個年代的產物。

還是那句話,瑕不掩瑜,畢竟在今天,想要在一個飛速發展的城市中,復原二十多年前的所有場景,必然是不可能的,而且導演也已經復原得非常非常好了。從警笛聲,到小販的叫賣聲,到晨兒哥的呼市此地話,以及一些呼市口語,我想呼市人都能在聽到的時候會心一笑。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放在最後說。

片中飾演張晨的演員,張晨,是我的老師,一個非常棒,非常有趣的人。可能有知乎上的朋友記得,我說過我的老師是一個修汽車出身的吉他手。沒錯,就是晨兒哥,開著一輛好多年前的奧拓車,確有好幾輛價格不菲的摩托車。

吉他,鍵盤,貝斯,鼓,口琴,笛子,唱歌,樣樣拿的出手的牛逼人物。

片中的光頭鼓手,就是晨兒哥樂隊的鼓手,吉他手也是樂隊的吉他手。應該是客串了一把(笑)。

最後,還是很推薦大家去走進影院,用不到兩小時的時間,回到那個八月的夏天,留住好時光。

附上一張晨兒哥演出的照片,火石樂隊。


《八月》和《鋼的琴》、《黑除有什麼》、《少年巴比倫》的「氣質」很像,都像是寫給西寧FIRST青年電影展的一封情書。

西寧FIRST青年電影展,一個以「板磚」為獎盃的電影展。寓意拋磚引玉,添磚加瓦!感覺比其他電影節的獎盃有意思多啦hhh~~

雖然青年電影展格調的片子有很大的相通之處,但是《八月》帶給我們的驚喜卻略高一籌。

與《少年巴比倫》、《黑處有什麼》不完善的質疑和抨擊相比,《八月》顯然要冷靜許多。

影片並沒有用小孩子的視角審視大人世界的管怪陸離。因為沒有所謂的「審視」,也沒有「管怪陸離」。它更像是一種客觀地事實呈現

越客觀越誅心。這也就是它高於《少年巴比倫》和《黑處有什麼》的地方。

《八月》就像是一封老舊的情書,拂去上面的灰塵,把它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面是對一個年代最淳樸記錄、最真實的愛恨和最飽含淚水的柔情。

演的好 拍的好 節奏好

演員們出色的表現就不用說多說了!表演整體上走的是台灣新浪潮,演員們的情緒表達都很克制。

這種去表演化的方式結合鏡頭全景和中景的運用,在刻意地消解觀眾的代入,完成了布萊希特式的間離感

《八月》優秀的影像表達方式,讓我深切地感受到了父母的痛。

國企改革,小城鎮的消亡是80後父輩們經歷的事情。

看到父母昔日的遭遇,能夠讓每一位「孩子」產生最大的共鳴;看到父母的無奈、徘徊、迷茫,會讓心裡最柔軟的地方狠狠地抽搐,順便想起自己家裡上了年紀的父母。

還有父母年輕時經歷的體制背叛,發展大旗下的理所當然和無處安放的無力感。個人渺小的如同時代的青萍,無由沉浮,不由自主。

《八月》到底有多好?這些獎項和提名或許比電影票房更讓人欣慰。

導演也是「小鮮肉」

不得不說說《八月》的導演,也就是張大磊,出生於1982年。這樣的年紀在導演圈裡,也是「小鮮肉」的好不好!

張大磊很有小津安二郎楊德昌的風格,作品著點生活,平穩的手法中包含著張力,用看似瑣碎的生活點滴不斷升級情感發酵。

讓人在看完之後,不禁高深地感慨一下:「哎呀我去,拍的真好」!

《八月》是張大磊的處女作,這讓我對他以後的作品充滿了期待!張導,請收下我的膝蓋!

有缺點,但我就是挺它!

《八月》的缺點,還是挺明顯的。

比如:符號堆砌

當影片強調撞球、老式電視、露天泳池等年代感強的事物時,「符號堆砌」的嫌疑是跑不掉了!

比如:小孩視角的把控不是很到位

單純從影片的角度講,沒有必要非得是以「小孩」的視角來看待整個故事。

比如:無意義的黑白色

這是一部黑白電影,沒錯!上文中你看到的所有彩色海報可能都是假的!

我並不認為這部電影有「黑白」的必要性,它不像《塔洛》的黑白色彩能夠營造出深層次的含義,所以稍微顯得有一丟丟刻意。

挑了《八月》這麼多毛病,為什麼還是要挺它呢?!

天啊!那麼多人追小鮮肉,我說什麼了?23333~~

《八月》的不足,是美中不足;《八月》的瑕疵,是瑕不掩瑜。總之,即便有缺點,它也是一塊美玉

問誰?

感覺已經很久沒有碰到一部節奏、質感、影調都這麼出色的國產電影啦。

但是《八月》的命運卻註定和金馬獎上的孔維一一樣,被同期娛樂性更強的電影剝奪觀眾的注意。

每當遇到好電影沒有被市場「溫柔以待」時。我總想大聲的問一句: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但是卻不知道這句話該問誰……

誰的良心?

誰會痛?

我不知道。你們能告訴我嗎?


看了以後感觸良多。我是呼和浩特人,在那個小城市住了整整18年,看完以後整晚整晚的回憶。

在呼和浩特的時候,生活確乎是和國企聯繫在一起的。

90年代,幾乎沒有現代化的小區,有的只是國企單位樓後面一片一片的住宅小區。長得和片子里幾乎一模一樣:兩邊兩排五層或者六層的小樓,雙層玻璃緊緊封閉著的陽台。一樓有個拇指大的小花園,種著丁香花,柏樹,搭著葡萄架或者葫蘆架子。院落中間是一排小平房,用來存儲雜物和冬天吃的蔬菜,平房底下有地窖。如果院子臨街,還會搭起撞球桌,晚上會點起好多100w的電燈,看不出顏色的球台前每天晚上都會有喝著啤酒泡著妞的「二流子」瞎混。一群半大孩子滿街瞎跑,男孩子手裡不是拎著棍子就是拎著氣槍。看電影我們不會去電影里的標準放映廳,我們會去新華廣場西邊的老烏蘭恰特電影院,那裡有一排一排的木頭摺疊凳,電影院外面有賣海拉爾涼糕或者奶油冰棍。

(圖片來自微信,侵刪)

我到廣東以後很好奇的一點是,很多廣東人都不會游泳 ,但我們那裡,游泳幾乎是半大孩子的必修課,我常常會去大馬路體育場旁邊的游泳館游泳

(圖片來自微信,侵刪)

電影里應該是縣府街游泳館,跟那裡條件差不多,都是露天的大池子,池水上面飄著死去的蟲子。

三中現在叫呼和浩特實驗中學,不過我上學的時候只有藍色的運動服,上面寫著紅色的實驗兩個字,並沒有炫酷到爆的腰帶,校服到是旁邊的勸業場有賣……

可是,平凡瑣碎的生活表面下面有的是看不見的波瀾。

看電影的時候我真的,真的感謝導演。他還是以孩子的視角在拍攝,三兒被抓,只是交代了結果,沒有敘述原因。大人們十分平靜,沒有在孩子面前直接表現出來,只能在夜深人靜之時默默打拳……鏡頭所見只可見孩子眼中的世界,沒有直接去撕開那帶血的一面。

我的印象里,那些個燥熱的夏天還歷歷在目,我能觸碰到那些聲音,只是少了蟬的鳴叫。

彷彿一夜之間,街上多出了大量的小攤,擺攤的都是夫妻兩人,所賣的似乎都是焙子、燒麥、羊雜碎之類的早點。好一點的攤位就像電影裡面一家人騎車回家時背景里的洋鐵皮小房子,裡面賣著餄烙面或者釀皮。

晚上走在內大旁邊,高大的楊樹投下黧黑的影子,在影子里擺著連片的小攤,攤主一色的三、四十歲大叔,低著頭,不說話,販賣著從南方批發回來的襪子。那時媽媽買襪子的時候似乎從來沒有跟他們講過價錢。

我坐在爸爸的自行車后座上去上學,路過一些地方門口被貼滿白色的橫幅,橫幅上面用毛筆寫著散亂的黑字。我記得我見過一個禿頭大叔躺在廠子大門口,不乾不淨的罵著某個人,我問爸爸他們在幹什麼?爸爸嘆了口氣,並沒告訴我。有一次我看到我的一個小女同學的家長在哀求老師「……能不能便宜點……」然後就在沒見過那個女同學。

電視里天天都放著劉歡的《心若在,夢就在》。很不理解MV里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站在黑暗的雨夜裡。

華聯那個路口有一面牆上有鐵血宰相的題字,沒過幾天,人家姓氏的一捺被人掰彎了。在昭君路上騎車的時候往往會碰上工整但是內容不和諧的粉筆字……

鄰居家的阿姨在一個叫做「二毛」的地方上班,一天,她拿回了好多毛線,在樓道里挨家挨戶的分,之後就再沒見過她上班。她的妹妹,聽老人講在一個叫「四毛」的地方上班,一次,她給她姐姐拿來了一條華麗的地毯。然後就再也沒見過面。

舅媽去姥姥家做客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哭泣,後來舅舅去了蒙古國……我還記得姥姥家窗台上有個我不認識的人的照片,那人腳踩蓮花,背後一圈彩虹……

等到我徹底塵封了手裡的三百多塑料士兵和百戰百勝的氣槍時,一切似乎已經悄悄過去,留下一條條經常被挖開的路和「秋實」還是「三中」的艱難選擇。

回憶那段日子,經歷過的不願意提起,如我家一樣險些經歷的總是語焉不詳。唯獨記住的是在少年宮那架當做陳列品的殲-5戰機里,我找到過一張小紙條,上面蒼勁的寫著兩個字「人生!」。

我一直覺得,這片子我應該保存一部。當做是那個年代的一份記錄。傷痕文藝什麼的談不上,只當是吃飯咬破舌頭時品嘗到的一絲腥甜味~


上海首映日去看,排的是小廳,票買得晚了,空位只剩下最後兩排。基本是滿座,有些驚喜。

片子主題有點像賈樟柯的《二十四城記》,講的是內蒙古電影製片廠改制的那個夏天,廠里眾人的生活狀態。

片中,有像張小雷二舅這樣的,沒什麼本事,三十年工齡被買斷,留下一房間的毛線做補償。

有像張小雷爸這樣,不願求人,靠技術吃飯,最後電影廠改制後,還是低頭投靠韓主任,重新做剪輯師。

有像三哥這樣,廠里大社會的小混混,盜亦有道不搶小學生錢,犯事抓進局子,出來後父親已經去世。

張小雷看著這一切。

他雙截棍不離手,學李小龍,遇強時犯慫;面對不公,氣急了也會出手。

他想考三中,因為校服帥,還有一根皮腰帶。

他喜歡壁虎一樣貼在窗外,看來來往往的親戚如何面對太姥的年邁和死亡。

他看媽媽給植物噴水時,猛喝一口水鼓起的大腮幫子,笑得樂開了花。

他幻想隔一條街對窗的小姐姐,聽著她拉小提琴,有時瞄到小姐姐,有時瞄到她奶奶,像是窺見同一個女人年輕和衰老的兩面。

電影廠散了,爸爸找到新工作,張小雷和媽媽拿著爸爸寄過來的錄像帶,裡面有他在片場的工作狀態。

小雷也將去三中。

吃完最後一輪西瓜,八月過去了。

片子一些有意思的點:

1. 本片是導演張大磊的處女作。現實中,導演張大磊父親是內蒙古電影製片廠剪輯師,片中張小雷的成長經歷可看成導演的私己體驗。

2. 全片基本黑白,光影帶來的效果有層次感。片子最後放映爸爸跟隨錢主任拍片的過程,用了彩色。

3. 喜歡這本片子的,可以看看東京家族,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一一。

4. 如果沒有金馬獎,這片子可能都沒機會上映。另一本這屆金馬獎的提名影片《不成問題的問題》,到如今都沒定檔。小眾片生存,何其艱難。


本周五上映,還沒看,先來安利一下。雖然自己沒經歷過下崗,但是當年周圍不少長輩有此經歷,太小了所知有限。不過我知道下崗潮影響了一代中國人,很多個家庭,影響了他們的命運,根據劇透有此相關經歷的人們應該會非常有共鳴,希望有更多人看到。影片黑白,文藝片,雖然有金馬最佳影片的榮耀,但是可以預見此片在市場上難受歡迎,票房預期並不好,哎,還是到處安利希望更多人看到。


排片真心少……

暴露年齡系列……

感覺坐在電影院里,花了2個小時,回憶了童年……

據說只有年齡大了才喜歡懷舊……

-------------吐槽結束的分隔線------------

黑白光影營造出的年代感,像極了童年的時光,熟悉而又陌生。情節碎化,如同男孩眼中的成人世界,浮光掠影、霧裡看花。

或許每個男孩子的心中,都有一個白衣翩翩長發飄飄的姐姐,都有一位英明神武無所不能的崇拜對象。張小雷模仿著李小龍,雙節棍不離身,現實中崇拜著三哥。三哥的不羈、浪蕩,給他打開一扇通往成人世界的窗口,貌似自由。小孩子的想法都十分純粹,小雷希望去三中,僅僅因為三中的校服很漂亮,還要有一條與三哥類似的腰帶。

回到家裡來,操心著全家老小的母親,比其他人都更早認清了生活的百態,所以,她可以為了小雷的成績去托關係,可以勸丈夫向韓胖子靠攏,可以怒嗔「抬著吧」……頗具文青氣質的父親,一直堅信著「有能力的人總能吃上飯」,一直強調著「不上重點也沒關係」,一直堅持著「人不能低下高貴的頭」。可惜,作為父親,為了小雷一分等於一個月工資的三中路,終究向這個操蛋的社會舉起白旗。影片的留白很值得回味,我們不知道他做出了怎樣的退讓,但深夜揮拳的煩躁,卻映在小雷心底。這是通往成人世界的第二扇窗,儘是無奈。

三哥犯事被抓了,父親隨韓胖遠赴片場,對這個早熟而敏感的孩子而言,應該有種偶像坍塌的迷茫。臂纏黑紗、壓抑俯身的三哥,提醒著他,沒有誰,金剛不壞。

開學了,從不離身的雙節棍被小雷拋下了,不管多麼彷徨,人終究要學著長大,曾經的童稚美好,與盛放的曇花一樣,定格在昨夜。

結尾拍照時,小雷突然伸出了手臂,彷彿遠在異鄉的父親站在身旁,恬淡的溫馨在影片內外纏綿流淌。

尚有來處,無畏前路。

二八大杠、沙包、露天撞球、蟬鳴的暑假……

The summer is g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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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總是會在夏天開始,然後在冬天結束。新的一年又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來來去去。在故事裡沒有人會停下來想一想這一切是為了什麼。但是多年以後當我們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某一件事情的時候才會不自覺的多了一些凄苦。而那些經歷過整個事件來龍去脈的親歷者們無不意外,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麼過來的。本片在一定程度上給了我們答案,或者說將一些當事人的思考拋給了我們。

孩子們的世界裡總是沒有大人們想像的那樣複雜的,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自己看來生活中的故事往往是沒有頭緒的。至少在大方向上你不會去預知下一刻將會發生什麼。在他們看來日子是由一天一天的小事情串聯起來的。小到大人們可以隨意忽略。因為在大人們看來,每一天去發現那些在小孩看來奇奇怪怪在大人看來卻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的。 小孩子不了解父母,就像是父母不了解小孩一樣。即使是同一個播放著的電影不同的人看來也會有不同的意義。如同小主人公對於李小龍的認識一樣。

每一天就是在無憂無慮的玩著,並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有著怎樣的可能,也不會去關注自己的明天是否會和今天一樣。永遠不知疲倦的發掘著新的有意義的事情。而對於任何的之前沒有見過的事情或者是人都保有好奇心。 夏天很熱,因為熱,所以會催生出自己的內心的不平靜,總是會覺得有某種力量在召喚著自己。然後做出奇奇怪怪的夢。但是永遠不會知道這樣的夢境究竟是意味著什麼。不會有人給予你答案,同樣的在時代的變遷之下,沒有哪位家長會有耐心去認真的審視自己的孩子的內心的,因此那個時代是屬於孩子的,刨去那些陰暗的地方,很多時候我們在沒有失去自己想像力的前提之下,是會發現很多新鮮事情的。

那些個賦予那個年代的標誌性的東西,比如說好萊塢大片,冰棍,照相機,甚至是德彪西的《牧神午後》都會讓人一下子回到了那個只有黑白電視機的時代。從前的生活是很慢的,而我們對於從前的懷念就像是片中的大人們對於自己之前的集體生活的懷念是一樣的。這一刻我們還在繩子的兩頭爭先恐後,但是一個呼喊,我們立馬就會不分彼此的投入到同一件事情中去。這就是大人們懷念的地方。 即使我們現在依舊是為了生活疲於奔命,碌碌無為,但是依舊是可以坐在一起喝著酒吹著牛,沒有人會忘記曾經一起十幾年的兄弟。時代在不斷的高潮迭起,但是大背景下的人們沒有誰是會在某一刻做一個停留的。我們都會被自覺或者不自覺的推到了前面去,直到多年之後想起來才會慢慢的發現,原來自己是這樣度過的。

本片的稍微不足的地方在於,很容易讓人感覺到拖沓,本來在小主人公的父親在車上心情複雜的時候就可以結束了;或者是小主人一個人騎自行車的時候鏡頭拉伸到屋頂以及藍天的時候也可以結束。但是並沒有這樣就結束,而是依舊在人們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再接著演,因此難免讓人感覺到疲倦。這可以說是一個不足之處。如果和去年的《黑處有什麼》來比較的話,前者是孩子在大環境下的成長,而本片則突出了大人在大背景下的求生。可謂是遙相呼應。


一、

《詩經》「豳風」中有一首叫做「七月」的詩,其中寫道:「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戶,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很平淡的農村生活,一年下來十二個月,就這麼一個一個過去。不一樣的只是每個月要做的事情而已。

電影《八月》也是如此,平白如水,與其說是張大磊選擇了電影中出現的那個時候的八月、那個人的八月;不如說是那個時代的八月、那些人的八月。

只不過當一個國家的大命運落在千千萬萬個小雷父親身上時,這些個平凡的八月又顯得有一些不一樣。

動蕩不安,偷偷落淚,與時勢抗爭,默默承受,再到接受。這一切發生在小雷的家庭,也發生在那個改革山雨欲來的九十年代初。

二、

那個九十年代,用小雷父親的話說:「有能力的人不會怕」;而大多數人,都只是嘴上說著,心裡焦急。

下海的下海,承包的承包,個體的個體,每個人都膽戰心驚,努力維繫著各種關係,生怕被時代的巨浪拍上沙灘。

即使是作為孩子的小雷,也被父輩甚至是祖父輩的「強權」主導和潛移默化地影響,隨之而來的是張小雷越來越想憑著雙截棍變成李小龍。

不難想像接下來的形勢會變成什麼樣子,大舞台逐漸鋪展開來,隨之要出現的就是那個滿大街青年留著長頭髮開始搖滾的巨幅銀幕時代。

這在電影中已經留下伏筆了,文藝工作者的小雷的身邊人,「混混」三哥,想要皮帶的小雷……

張大磊的「三部曲」計劃,呼之欲出。

三、

這部電影,好幾次會心一笑,我能看到楊德昌,我能看到侯孝賢,甚至是小津。

框里的人,門裡的人,固定機位,極度用心的構圖,謹慎的移動……簡潔,含蓄,這部電影,甚至是「影迷」式的。

這是對於藝術電影追求的共鳴。即使張大磊不願稱為「藝術電影」,而更願意叫做「作者電影」。

我仍然很喜歡。

作為作者電影的《八月》,有一點很可惜的是,它仍舊沒有像塔可夫斯基的《鏡子》一樣「提升至超越抒情回憶錄的層次」。

另外一點我難以理解的是,鏡頭形式上的充斥著的無意義的變焦和虛焦。

何不用景深鏡頭,既然用長鏡頭?

也許是他的風格。


無感,這不是我的童年啊。


去年拿了金馬獎的《八月》,終於上映了。整部電影的氣質很特別,明明沒有劇情,構成了最佳劇情,生活影影綽綽的背影,比任何一部精心撰寫的劇本都要動人。當影院熄滅了所有的燈光,亮起的黑白畫映就像嗖嗖啟動的時光機器,早已遺忘的童年氣息撲面而來,恍惚間不知身在何處。

主人公張小雷是個12歲的少年,生活在90年代的呼和浩特。那時恰逢國企改制,工人下崗,每一個人都被迫捲入那個轟轟烈烈的大時代,身不由己地往前擠。

但這一切都與孩子無關。孩子只關心玩耍。

就像北島所說的「在成人的世界中有一種被忽略的安全感。只要不仰視,看到的都是胸以下的部分,不必為長得太丑的人難過,也不必為人間喜怒哀樂分心。」

小學最後一個暑假,小雷脖子上掛著雙截棍,四處遊盪,用一雙懵懂的眼睛,體察著這個世界。

老房子

張小雷跟爸爸媽媽住在電影製片廠的家屬院。那時候的小區,沒有鱗次櫛比的高樓,更多時候是一排排的紅磚樓,樓下會有院子,種著花草果樹,或者搭著葡萄架或者葫蘆架子。左鄰右舍都是熟識的小姐姐大哥哥。

早上可以聽見樓上文藝的叔叔放聲高歌,《江河萬古流》。「長江流, 黃河流, 滔滔歲月無盡頭, 天下興亡多少事, 莽莽我神州。」

寂靜的午後,會有小販騎著自行車從樓下穿街而過,叫賣著,「換黃豆、綠豆、小米子,雪花粉,棒子麵」,偶爾也有「磨剪子,戧菜刀」一聲比一聲悠長的呼喚。

夏天的夜晚,吃罷飯,大人們會搬著椅子出來坐在院子里嘮嗑乘涼,孩子們則會在街巷裡嬉戲打鬧。張小雷吃飯總是吃得很快,因為盼著早點下去跟小夥伴們玩耍。

電影廳

仗著爸爸是剪輯師,小雷經常跟小夥伴混進電影院看電影,還佔著第一排。那時候的電影院都是一排一排的木頭摺疊凳,電影院外面總是燈火通明,小販聲聲叫賣著冰磚雪糕跟海拉爾涼糕

第一次去電影院,小雷看了陳佩斯的《爺倆開歌廳》,散場的時候,他跟小夥伴一路哼著電影里毫無邏輯的歌詞,「想唱就唱,卡拉ok,當心唱歪嘴,想跳就跳,卡拉ok,當心跳斷腿」。

第二次跟著父親去看電影,爸爸對著熒幕淚流滿面。小雷不懂生活種種的內憂外患,只是對著電影傻笑。

第三次,爸爸帶著他去看進口大片,哈里森福特演的《亡命天涯》中國第一部進口分賬片。像往常一樣,父親想讓賣票大媽刷個臉卡進去。可是哪想,分賬電影必須買票才能進去看了。以前一場電影2塊錢,但那一場電影漲到了15塊錢一場。

姥姥家

每個孩子的記憶里,總會有個體態龍鐘的老人。他彷彿生來就是老的,眼耳閉鎖,漸漸與世界隔絕。小雷的太姥姥很老了,老得只能日日躺在床上,輸液維持生命。

小雷每周都會跟著媽媽去看太姥姥,他不知道太姥姥何時會好起來,也不知道為何房間里老是放著大悲咒。小雷只是遊走在房子里,時而看看大人為了家事爭論,時而看看葡萄架外藍藍的天。

有一天,太姥姥的房間突然空了,全家人在一起拍了一張全家福,小雷笑得很開心,伸出手摟住了不在場的爸爸。

三哥

小雷的門上貼著崔健一無所有的海報,房間里貼著李小龍的肖像。爸爸把墩布把子拆了,給他做了一個雙截棍,從此他每天都掛在脖子上。

樹蔭下遊玩的他,遇到了三哥。看著三哥從別人身上搜來一根皮帶,從此覺得喝著啤酒摟著姑娘的三哥特別酷炫。電影院見了三哥會乖乖地讓位,撞球廳里津津有味地看三哥打撞球,爸媽怎麼都喚不回去。

三哥被抓的那天晚上,下起了暴雨。小雷不懂發生了什麼,只是甩開爸爸,跟著三哥的背影跑,獃獃地望向那被警車照亮的幢幢人影。

三哥回來的時候,夏天已經快過完了。他的頭髮剃得短短的,臂上纏著黑紗。小雷試圖安慰剛剛失去父親的三哥。

「三哥,你想哭就哭出來吧,這樣會好受點。」

「滾。」

「你哭哇,憋著更難受。」太姥姥去世的時候,小雷聽到舅媽如是說。

自行車

電影里,小雷的父親總是騎著一輛二八自行車,然後把小雷放在自行車的大橫杠上。這是爺倆兒靠得最近也最親密的時候。

一家人為了滿足小雷上三中的願望,請人吃飯。吃完,騎著自行車歸家,爸媽討論著孩子的將來,一展愁眉。母親問小雷,「你為什麼想上三中哇,是老師好哇?」沒想到小雷答,因為三中的校服很帥,再配一根三哥那樣的皮帶。

父親一聽,氣急。從二八大杠上把小雷放下來,自個兒揚長而去。

父親

比起總是埋頭做飯洗碗的媽媽,小雷更常與爸爸呆在一起。夏天,爸爸會帶他去露天游泳池游泳,田野里捉蟋蟀。累了,爺倆兒就坐在田坎上吃著西瓜。不常說話,只聽見樹葉被風吹得颯颯的響。

這個八月,電影製片廠要成股份制,工作都不再是鐵飯碗。爸爸對著家人總說,「我不怕,有能力的人總能吃上飯,這是好事。」說完卻去喝酒,醉了會跟著下了崗的大舅一起高唱「咱們工人有力量」,越唱越有勁。

深夜裡,小雷看見父親在客廳里反覆放著《計程車司機》的那句台詞,「你是在對著我說話嗎?」然後對著四周的黑暗拚命地拳打腳踢。

媽媽總說爸爸「你就是不肯低下那高貴的頭顱」。但他還是跟著心裡瞧不起的韓胖子去打工了。走的時候,大巴車上放著《你在他鄉還好嗎》,爸爸的眼前卻浮現出了曾經開過的廠職工運動會,人聲鼎沸。

電影片尾,出現了一行字,「獻給我們的父輩。」

曇花

盛夏的時候,小雷媽媽養了一株曇花,放在院子里,每天細心照料。看著他媽含一口水往曇花葉子上噴,覺得這一幕甚是親切。

秋天的時候,爸爸去了遠方當場工,小雷也成了一名初中生。曇花靜悄悄地開了,大伙兒都驚喜地拉著小雷來拍照。

整部影片就如那支在幽夜裡綻放的曇花,濃墨般的黑色里是單純的白。

房間里修好的電風扇、鎦花的熱水瓶、上了發條的西洋鍾,還有人手一隻的獅子狗,都是親切的記憶。還有那些混響的真切聲音,鄰居做飯的聲音,收音機里的評書聲,電視里的動畫片聲,反反覆復播放的90金曲,這些漸漸都成了黑白,成了靜默,如同曇花開過。

只有小雷穿著一身白襯衫,在黑白的世界裡,明亮又燦爛。

尾聲

很多年後,張小雷長大了,成了張大磊。某一天,當他躺著姥姥家的葡萄樹下乘涼的時候,突然想起那段時光,於是有了《八月》。八月,夏天最後一個月份。一切都在炙熱中達到高潮,蟬鳴喧囂,大院熱鬧,

從未曾想有一日這些人聲蟬鳴都會被秋風吹熄。

小時候總以為自己是旁觀者,從盛夏暴雨里穿身打馬而過,那段童年末日,擁有最充足的安全感,從不被牽動一絲一毫喜怒哀樂。

從未察覺有一日自己也會跟父輩一樣開始漂泊。

到現在,我也還是說不清楚看完《八月》看了些什麼。也許我看到了時間,看到我成為了我記憶中的客人。

我曾經以為日子是過不完的,未來是完全不一樣的。現在我就呆在我自己的未來,我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真正的變化,我的夢想還是像小時候,唯一不同的是,我已經不打算實現它了。——王朔


比去年的《告別》好很多,而且可以當作是時代記憶的前身來看,都與內蒙古電影製片廠的沒落及父輩的失落有關。

劇情平淡,攝影不錯,最重要的是,不奢望他人喜歡。

身懷鄉愁,真誠。


記得小時候很痴迷家裡掛鐘發出的聲音,秒針有每秒一條的和持續移動的兩種,聲音也是不同的。影片中幾次時鐘秒針跳動的聲音都很明顯,如果在加上以前冰箱啟動的「嗡——」聲的話,這夜晚的感覺我就給滿分了。中間有一段似乎還有兩個鍾走動的聲音,還是正好錯開的,和那一段里略有些煩躁的情緒極為貼合。除此之外,其他的雨聲,漏水聲什麼都很有意思,甚至窗外的練琴聲、歌聲都顯得有趣(當然這個還是別在我家小區出現比較好。。。)

其實內容還挺空洞的,碎片化生活化的黑白影像像是個隨意的夢,夢還可能不是主角那個小男孩做的。。。最後字幕也說是先給這一代的父輩。這樣的設置太依賴情懷了。我畢竟是95後,情感共鳴的加成真沒法感受到。(坐等未來能有賣90後情懷的電影!不過依照社會發展速度和分化程度大概拍起來很難。。。)電影里的小朋友,看著大銀幕上的年輕呂麗萍睡著,電影外也是一樣。

最近這一年來喊著排片少的影片似乎越來越多了,有金馬獎加持的《八月》也算是其中一員,但如果真的強行加排片,上座率感覺還挺懸的。。。據說《月光男孩》要引進了,或許就會碰到這樣的窘境。還是慢慢等藝術院線發展起來吧。這次《八月》成了全國藝術電影放映聯盟的第一槍,不止結果如何。


金馬獎黑馬《八月》:沉悶黑白片 註定是少數人的盛宴

《八月》和《金剛:骷髏島》一天上映,不用說被後者全方位碾壓。《金剛:骷髏島》大製作,頂級特效,好萊塢大明星參演,佔據半壁江山的排片量,連大猩猩金剛都是史上最大的猩猩。

《八月》就像是一個在角落裡被遺忘的孩子,雖然這個孩子獲得了金馬獎。可是在上映當天,你想買到一場黃金場時段的電影票都無比艱難,因為它的排片少的可憐。多數影院把它排在了早上或是午夜場,並且也只有零星的幾場。

而黑白片幾乎讓這個角落裡的孩子站在星光都熄滅的夜晚,人們更難靠近它。去年的黑白片《塔洛》最終票房剛過百萬,這還是在口碑很好、不少大V傾力推薦的情況下。在如今這個快速的社會裡,很少有人願意停下腳步安靜地去看一部黑白片了。

導演的初衷是好的,在一篇採訪里,導演張大磊這樣解釋他為什麼採用黑白片。

我描寫的那種感覺,在我印象里就是黑白,非常簡單。因為彩色的話,它有些很多會很具像,可能觀眾在看的時候會想,會和自己的印象對號入座,這個樓是磚色,車是那個顏色,他可能會去考慮那一些。但是黑白之後,就純粹的是一個狀況,純粹的是有一個時間感的東西拿出來。

文藝片的導演,通常就是這麼純粹。

電影內容上,作為劇情片,導演卻淡化了情節和故事,這樣的結果是讓整部電影因為缺少戲劇衝突而趨於沉悶,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進入到導演帶給你的這個世界裡去。

這是一部安靜到能聽到呼吸聲的電影。主人公是一個12歲的孩子,瘦小,脖子上總是掛著爸爸給他做的雙節棍,不愛說話,是倔強且沉默的小小少年。

在狹小的飯桌上,在昏暗的撞球桌旁,在屬於他自己的單人床上,在幽深的過道里,在三哥被抓的雨夜,在所有熱鬧的背後,這個叫小雷的少年像是被時間和環境同時排除在外,永遠都是睜著無辜的眼睛,一言不發。

這樣的場景里,總是讓人想起孤獨,這個少年身上有著天生的孤獨感,時間在他面前是空的,他說話或是不說話的時候你都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時間就在他的注視里,緩緩流逝。

老舊的小區里,有人騎著三輪車喊著:換黃豆、綠豆、小米子;小雷和小夥伴坐在街邊,看著過往的行人和自行車;媽媽認真地給老人喂飯;爸爸撥弄著壞掉的電風扇……

在這滿滿的煙火氣里,也許就根本不需要有故事,只需要心的沉靜,融入到這些生命體驗里。可惜,大多數人更希望用更刺激的東西填充麻木的心臟,比如隔壁放映的大猩猩手撕飛機。

這部電影雖然以孩子為視點,但講的是國企改革的年代,普通工人們面臨的生活抉擇,講的是父輩們的事情。

國企轉型,鐵飯碗被打破,小雷生活的家屬院里每一個家庭的生活都被改革影響著。小雷的爸爸成了失業工人,整天在家閑著;小雷的舅舅被迫下崗,三十年的工齡換成了一屋的毛線;三哥的爸爸跟著韓胖子外出工作慘遭不幸。安靜的小鎮背後是暗涌般殘酷的現實。

這樣的立足點,導演有一個大的格局。同類優秀電影,比如《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比如《童年往事》,比如《我11》,導演有明顯致敬和借鑒的地方。《八月》里的小雷有些地方有《童年往事》里阿孝的影子,比如打架,暗戀鄰居女生。

敢用鏡頭去還原、銘記歷史的人,這樣的導演值得敬重。

有人愛吃山珍海味,就有人愛清粥小菜。也許《八月》是在角落裡不被注視的,它是黯淡星,不絢爛,卻有自己獨特的味道。

《八月》的好,懂得它的人才知道。


可能現在也沒什麼人關注了吧,畢竟已經上映很長時間了。

最直觀的感受就是:真實

毫無疑問,這是個屬於八零後的電影。

影片中的很多片段,都充斥了屬於那個時代的印記。

九格的雙層窗,破舊的撞球桌。

似乎我們的童年也有一個滿是電線的電線杆,炎熱的夏天裡隔壁鄰居的老奶奶正在曬著太陽,暑假裡總是玩到很晚等到父母叫了才會回家。

電影開篇就是黑白的。讓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辛德勒的名單》,我在想會不會結尾是彩色的?(結果卻是如此)。

關於電影是黑白的:

我覺得,因為現在距離那個年代已經過了好遠好遠,所以我想童年的回憶大多沒有顏色,或者說用什麼顏色來回憶都是不太恰當的。

小雷,

孩子還是孩子。雖然現在已經長大。

在心智尚未成熟的時候,總是會去模仿大人們語言或動作,舅媽安慰姥姥說:「哭出來吧,憋著難受」。這句話同樣的也說給了,拿到父親遺物的三哥。

而打三中的老師,和我也想要三哥的皮帶也表明了心裡對三哥那種自由自在的神往。

在那荷爾蒙茂盛的時期,或許每一個男孩子都對力量所嚮往。

父親,

父親懦弱,卻有著藝術追求。

父親有他自己的骨氣,人不能低下高貴的頭顱。但是父親不勇敢,聽到主任的故意謾罵,則選擇了在樓道里忍耐。

所以他希望自己所沒有的勇敢讓兒子去替他背負著。他給兒子做了雙截棍,默認兒子去打主任兒子。

他喜歡聽音樂,喜歡武術。獨自生悶氣的半夜打拳,兒子叫正在聽音樂的父親吃飯。家裡的李小龍,崔健海報也說明了這一點。

我最喜歡的一個情節是大雨中,三兒被抓。

在撞球桌旁邊三兒跟別人打架。

讓我想到了,楊德昌導演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而《八》也對當時的社會進行了間接了描繪,國企改革,工人下崗。 雖然沒有三個多小時的 殺人事件 描繪的深刻。但有一種緩和的,平凡的味道。

父親要走了,昔日的朋友家人,做在一起為父親送行。沒說幾句話,就突然默不作聲了。

這也許就是「話不多說,都在酒里吧」

這是一種男人的方式。最後不約而同呢唱著歌,無疑是對曾經的無憂生活的緬懷。

父親在車上,與其他同事的熱鬧討論不同。父親一個人目視前方,偷偷的擦了擦眼角的淚。

而送站的兒子,則穿上了父親留下的衣服,推著父親的自行車。

在父親離開以後,小雷成了這個家的頂樑柱。

兒子和媽媽坐在一起看父親寄回來的錄像帶。有意思的是,本該是彩色的現實生活是黑白的,而本該是黑白的錄像帶卻是彩色的。

最後影片達到高潮之際,結束了。

影片最後,致我們的父輩。

緬懷著那一代人的人。

那一代不太懂的表達的人,

那一代被洪水潮流所犧牲的人

那一代平凡且沒有慾望的人。

影片中我覺得表達最好的音樂是

&<海港之夜&>

再見吧,親愛的海港

明天將啟程遠航

...

情人的藍頭巾在揮揚

獻給屬於那一代人的 我們的父輩們

也獻給繼承了我們父輩精神的我們


封存在蘊熱八月中的時間膠囊

這不是一部賣弄情懷的電影,也不是一部自我沉迷的作者電影。它成為金馬獎的那匹黑馬,是有理由的。

電影中的故事發生在九十年代初的一個內蒙古小城,一個國有製片廠的大院里。故事背景里,一面是時代的動蕩不居:經濟體制改革,國企改制,國有單位職工大面積下崗,香港功夫電影流行,中國搖滾樂成為文青新的精神標杆,西方文化進入;另一面是中國人情社會的慣性:托關係上重點初中,找熟人免費看電影,拼爹等等。故事主線很簡單,剛結束小升初考試的小雷,在漫長的暑假中無所事事,但他周圍的環境已經悄悄發生了變化。小雷的爸爸在單位改制中丟了鐵飯碗,掙扎在謀生與對職業清高的追求中,小雷父母的關係也因此變得緊張;小雷小雷的姥姥病重,開始從佛教中尋求慰藉;小雷崇拜的混混小頭目三哥在小城中頻頻受阻,因為父親的去世不得不離開小城頂替父親劇組中的職位。但影片都是從一個孩子的視角出發,所以一切都顯得模糊不清,每個人物的故事都掐頭去尾,刻意省略了一些情節。其間穿插著很多小雷對生活感知的片段,比如對鄰居大姐姐朦朧的性幻想,隨身帶著雙截棍彷佛這樣會讓自己變得強大,在姥姥病房外不合時宜的做鬼臉,感受陽光透過葡萄葉照在臉上的溫暖,因為崇拜三哥而想上三中,只因為三中校服配了一條和三哥一樣的皮帶,模仿大人的話語安慰喪父的三哥,等等。都是很真實的孩子的思維和視角。影片就這樣用一條起伏平緩的故事線,串起了生活的片段,如一條小河,分出無數支流。

影片充滿大量真實瑣碎的生活細節,但一切又觸不可及,彷佛是透過一層溫暖的薄膜在觀看。這跟電影的影像風格和配樂有關。粗顆粒黑白膠片的質感,大量逆光拍攝的故事場景和象徵性的空鏡頭,讓人物和物品都從內而外散發出光暈(本雅明的aura概念,模糊的,抽象的,間離的,可以獨立於時間之外的,所以可以感知為是永恆的);加上細微的,點到為止的配樂,有意同那個時代的真實質感製造出距離。還有對歐洲大師,比如塔可夫斯基電影的借用,也與投觀眾所好主打情懷的訴求相悖。

影片中有幾個關鍵性的隱喻。首先是小雷的兩次夢境,都出現了肚子里裝滿石子的羔羊,一次是夢到鄰居大姐姐,一次是夢到三哥。蒙古烤全羊的方法,是把屠宰後的羊剝皮洗凈,去除內臟,然後填以燒的灼熱的石塊和調料進行烤制。小雷是家境比較貧寒的小孩,烤全羊對他來說是很少吃到的食物,是稀有的東西,也是他慾望的象徵。兩次夢境一個是對美好女性對慾望,一個是對強大的男性的慾望,這兩樣可能都是小雷在家庭中缺失的。

然後在影片結尾處,小雷一家拍全家福這場戲中,爸爸因為外出打工,沒有出現在合照中。這或許預示著,中國社會已經邁向了以經濟關係為基礎而不是以人倫關係為基礎的時代。人們開始漸漸脫離家族羈絆,成為一個社會的,流動的人。時代進步帶來的高效率與公平公正,也必然伴隨著「人情味」的減少。

最後影片末尾的彩色部分,畫面粗糙、節奏急促。如果黑白的部分是一個平緩的夢境,那彩色就是現實。現實的質感是慌張的,同時也是充滿活力的,正如傳統中國與現代中國的分野。正像導演自述的:「那時候每個人都不用為了一個目的或者為了一個什麼一定要完成的事情去奔忙或者是鍛煉自己,而是一切都是生活的一部分,自然而然的發生,自然而然的結束,那種感覺特別好。」

這種原初的狀態,當然是一去不復返的。你可以說那是人性還沒開始成長的混沌狀態,但原初的美好,誰不會懷念呢,就像人們懷念自己的童年。那是一段封存在膠囊里的,詩意的時間。這個時間膠囊,不是記錄一個存在過的真實的東西,而是記錄這些真實的源頭,記錄存在本身。我們從裡面去自己提取,自己創造。

所以這部電影,與其說是對美好童年的懷念或是對時代變幻的興嘆,不如把它看作一個私人的時間膠囊,沒有太多的悲傷或遺憾,它存在在那裡,本身就是有意義的,本身就是永恆的。在這個意義上,作者電影也是普世的。


你能擁有一個隨心所欲的童年,是因為父母扛下了變革歲月里的所有風浪波濤。


特別好看,很克制的詩意,迷人的失落感,配樂也好,畫面也好,乾乾淨淨的八九十年代的樣子,像小時候。


剛從影院出來,影片中默默地流了幾次淚。這是一部能熨帖到心間每一道褶皺的電影。

國內帶有"童年","親情","時代變遷"等標籤的溫情電影很多,比如《歲月神偷》和《鋼的琴》,但這部《八月》與我自己的生活軌跡和童年回憶有最多的重合,所以看完尤為唏噓。

作為生於九十年代中期的年輕人,我其實也並不太明白"改制"對當時眾多家庭的衝擊。但我父親壯士斷腕般的做出從國企"買斷"的決定前,我的家庭生活和張小雷是一模一樣的,那年我也十二歲。長輩們在體制內懷才不遇的哀嘆,自己面臨小升初而求人不得的壓抑,院兒里同齡小夥伴的分化......我都經歷過。

十二歲以後,爸爸離開家鄉,然後我也離開家鄉(我沒張小雷那麼好的運氣,沒有上成我自己家鄉的"三中"是我離鄉求學的根本原因)。沒有在年少時離開過故鄉的人,沒有經歷過與時代洪流一起浮沉的人,是不能體會其對一個少年、一個家庭的影響的。那些酸澀的成長和隱痛的變故使人漸漸成熟,理解了父母的背負,也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自古以來窮則思變,時代裹挾下的「變」,讓自己有機會去到了更高的平台,見到了更大的世界。而童年時光一點點流逝的那種心情,就像林海音在《城南舊事》里寫的:

這些人都隨著我的長大沒有了影子了。是跟著我失去的童年一起失去了嗎?爸爸也不拿我當孩子了,他說:「英子,去把這些錢寄給在日本讀書的陳叔叔。」 「爸爸!——」 「不要怕,英子,你要學做許多事,將來好幫著你媽媽。你最大。」......我把小學畢業文憑,放到書桌的抽屜里,再出來,老高已經替我雇好了到醫院的車子。走過院子,看到那垂落的夾竹桃,我默念著:爸爸的花兒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八月》:獲最佳故事片獎的「流水賬」

去年年底,看到了一條的一篇推送——《一個拍婚慶的居然打敗了馮小剛》,比較羞愧的是,標題黨雖然可恥,但當時還是沒忍住點開了 。文章的大意是,一個曾經拍婚慶微電影的80後導演,憑藉處女作《八月》,捧得金馬最佳劇情片獎。黑白影調的預告片,與《陽光燦爛的日子》類似的少年感與時代回望題材,以及文章中所渲染的,條件艱苦屌絲逆襲般的拍攝過程,都讓我對這部電影充滿了期待。

終於,《八月》在上周末公映了。買票的時候發現各大影院的排片少的可憐,心中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結果也不出所料,標題黨到底是標題黨,新銳導演也到底是新銳導演,年齡和閱歷所帶來的局限確實不是是幾段煽情的導演訪談所能彌補的。

有人評價這本電影像是一篇散文,但是我覺得,一部關於導演私人記憶的流水賬,可能是對他更加客觀中肯的評價。畢竟,缺乏共同記憶的人,還是很有可能會在過於舒緩的情節推進中,一不小心昏睡過去的。當然,作為一個九一年出生的小鎮中年,還是能從中多少依稀的看到自己童年的影子的,但與小雷不同的是,影片發生的那個小升初無憂無慮的暑假,於我確是另一種樣子。因為害怕我跑去網吧打遊戲,父親給了我一本不大讀的懂的魯迅全集,把我和書一起鎖在了家裡,就這樣,度過了那個睡睡醒醒的夏天。

扯遠了,對於這樣一本缺乏戲劇衝突的電影,拿到最佳劇情片獎,多少有一些嘲諷的意味,但除了通篇那些夾雜著私人記憶,渲染著集體主義浪漫的唯美鏡頭外,確實有一個場景讓我印象深刻。九十年代國企改制的消息已經盡人皆知的時候,影片中的電影廠在開動員運動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開個運動會動員大家下崗,可能也是導演的一種諷刺吧),一群人熱火朝天,全情的投入到一場拔河之中。突然,廣播響起,號召大家去推廠門口一輛拋錨的大車,前一秒還熱火朝天在拔河的眾人下一秒又齊刷刷的跑去推廠門口的車。作為一個銀幕前的旁觀者,看到這一幕,對比一下現在的炒房文化,以及總理提出的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口號,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時代不同了,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將近七十年的時間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可能轉瞬即逝,但對於一個個個體的生命來說,卻足夠幾代人來回翻滾沉浮。回望過去,是為了更好地觀照當下。那個時代,人們對公有制經濟,對大鍋飯,對國有企業的迷信,投射到當今這個時代,可能就是大家對於房子,對於BAT等大廠,對於B輪後穩定的創業公司,對於公務員等等所謂外在的穩定因素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和執念吧。

這些天大家都在討論房地產泡沫會不會破滅,哪座城市的房產調控政策又有收緊,百度裁員了,魅族也是,連禮物說90後的CEO也發布了自家裁員的公開信……

好像這些外在的穩定因素又都開始變得不大靠得住了,甚至連所謂的學區房的意義和價值,也遭到了眾人的質疑。真正的安全感在哪裡呢?究竟要怎樣才能成為一個自由的人?

每一個時代轉折的背後,都會有一群失路之人,是不是我,有沒有各位?這些問題都無從知曉,只是希望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大家都能相對體面的從容面對吧。

沒看過電影的人可能很難理解我這一段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最後提一點觀影建議吧。這部片子不適合在院線觀看,最好能一個人在一個安安靜靜的夜晚把他打開,透過這部不哭不笑不喜不悲的電影,去感受一個陌生疏離又十分熟悉的時代。


今天去看了《八月》。萬達的排片只有一場,看完就凌晨了。

本來以為會是不那麼忙的一天,而事實是為了趕時間我終於註冊了ofo。前幾天都沒怎麼睡覺,十點半幾乎是倒頭就能睡著的時間。卻坐在了有些空蕩蕩的電影院里。甚至,有些冷。

鏡頭太長的時候就不由地走神了,虛焦的畫面很美,可也有些費力。昏沉而又期待,幻想著這個故事的結局。

八月。The summer is gone

故事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

只看到一些人長大,一些人老去,一些人離開。

原來不只是年輕的我們,大人們也是用未來大家都會很好的這樣的話在互相鼓勵的。他們也吃著火鍋喝著酒,後來流了眼淚唱著歌。

竟也悄悄生出了共鳴。是父輩的故事,也是每一代人的故事。

大概在講時光吧。

我們如何與時間為敵,又如何與自己為敵。

片尾字幕是 獻給我們的父輩。故事距離我們的童年並不很遠。在屬於我的那些已經模糊幾近灰白的回憶里,也有舊舊的電影院,舞廳里跳著步伐緩慢的交際舞的大人們,還有沙包遊戲以及我學不會的游泳。小雷的雙節棍是爸爸用墩布棍兒做的,這讓我想起我的好多玩具,想起奶奶給我的洋娃娃做的那雙紅色的小布鞋。和親手縫製的布沙包。

我很喜歡那盞屋外的白熾燈。

和奶奶院子里的那盞一模一樣。

它悠悠地晃著,彷彿在掂量些什麼。夜裡它是唯一的光芒,燈下幾隻飛蟲胡亂飛著,寂靜的畫面就這樣生動了。這就是夏天的樣子啊。

甚至能看見空氣里的塵埃。小的時候,我以為他們就是大人們說的分子了,後來學了物理才明白的,而其實對這個世界的組成又始終不明白。

甚至一無所知。

可也正是無知 才使得我們痴迷其中。

這燈,出現了好幾次。我就一遍一遍想著奶奶的院子。竟已經快五年再沒能走進去看一眼了。

碧綠的絲瓜架嫩黃的花,雪白的梨樹粉色的桃,永遠綻放的月季,和角落裡的水缸。我沒忘,它們也還在,只是籬笆倒了,它們再沒人照料了。

也許早就凋零了。沒人知道。

水缸也肯定早就枯了。

就好像曇花開了,錯過了,就落了。

聽說電影之前一直叫《曇花》的。不過我更喜歡現在的名字,聽起來像一首詩的名字。

我最喜歡小雷的爸爸和媽媽。

於是也很喜歡他們在廚房閑聊或者吵架的長鏡頭。爸爸其實到最後也沒低下高貴的頭顱啊,他堅持著自己的熱愛。他總說的那句話大抵是有才華的人總能好的,大概這意思,儘管事實未必這樣。而媽媽,她嘴裡說著生氣可從來沒真的撂下誰,因為愛,她活成了最平凡的中年婦女。她可能不苗條也不漂亮了,甚至偶爾有點凶,但是我們都不能沒有她。我們深愛她。如同她深深愛我們。

結束之後和姑娘們說,以為小雷拿著的雙節棍,會有什麼更多故事的。她們也點頭說是啊。

沒有。再沒有其他。只是單純的追逐和喜歡。

是啊就一個八月,那麼短,能有什麼更多故事呢?

可這麼一個八月,又太長了。長到我們還來不及說聲再見,親人就走了,我們也不得不踉蹌地往前,去追趕或緬懷。

最後那首歌啊,也真的讓人嘆息。癱坐在椅子上,一時回不過神來,直到看完片尾字幕加全部的贊助合作廣告。

走在邯鄲路上的時候,想起電影開頭,爸爸教小雷游泳,說要夾住水。

我就在想,怎麼能夾得住呢?就好像大人們總是嘮叨要抓緊時間。

怎麼抓得住呢。

我們只能順著它,一同流逝罷了。

差點忘了,我也已經是個大人了。

也早已是個異鄉人。

小雷一定很開心能去三中上學,但你值得更快樂。

我自己呢。你們呢。

嗯,也是一樣的。值得更好更快樂。


97年大學生一枚

在下午四大和晚上六大之間的夾縫飛奔去電影院看了《八月》

聽到草蜢的歌 看到崔健的海報有穿過時光的親切感(很喜歡這些對抗了滄桑,仍然存在到今天的力量!)

印象深刻是那一張全家福

讓我想到了這個冬天過世的奶奶

我問自己

是否有資格成為

家族史的講述者

答案是--於心有愧

我們再沒有機會拍一張完整的全家福

寒假回家的時候41歲的爸爸竟有了一塊老年斑

我第一次如此恐懼時間的力度

可能該慶幸現在我們還有機會

聽一聽父親的散文詩

騎著自行車在北京的街道里飛奔回學校上課

我的腦海里

是少年巴比倫

是像少年啦飛馳

是那一張黑白的全家福

裡面笑著的是我的家人

八月像一場夢

拋開了簡單的黑白和複雜的灰色

醒來這個世界仍是五顏六色讓人繚亂

我還是背著書包飛馳在昌平灰濛濛的路上

還是坐在教室里快速敲著鍵盤記筆記

只是心裡埋下了一顆灰色的種子

上面騰空著

過去與死亡

確實灰暗,但那是我的一部分

看這部電影的時候覺得自己在看一本小說

總覺得黑白影像與白紙黑字的文字最配不過

最後的彩色

將自己從書本中拉回了現實

假裝自己在認真聽課做筆記

2333

最後附上葉三的一段話

很喜歡的

你們就像是我的牙齒

我不想做一個空空的我呀

PS.知乎小白,閱歷有限,能力有限,自己的小絮叨 如有不當,歡迎指正!


「拍完了那一天,我突然想起一句話來,是哪一個導演說的我忘了。他說當你完成了一部自己特別想要完成的電影的時候,就像從身體里切除了一個腫瘤,或者是從身體里趕走了一種病毒。當時我真的是這種感覺,我覺得特別輕鬆,心裡的這個蓋子終於打開了,我可以擦亮眼睛面對後面的事了。但是沒想到做後期的時候是那麼艱難。」 ——張大磊

2016年11月26日,第53屆台灣電影金馬獎如期在台北盛重舉行。一位年輕的導演嚼著口香糖,悠閑又興奮地看著不斷上台的各路名導、演員——當聽說自己的電影入圍了金馬獎最終影片的時候,他直接從凳子上蹦了下來。而此時,他像一個置身事外的遊客,興緻勃勃地享受著這場頒獎典禮帶來的歡樂。以至於當《八月》最終拿下最佳影片的桂冠時,這位謙遜而自省的導演「腦袋一片空白,說話語無倫次」,甚至很久以後都不敢回看自己的獲獎感言。

是的,這就是去年台灣金馬獎中一舉「爆冷」奪得最佳影片獎的導演張大磊,以及他的黑馬《八月》。這位生長於呼和浩特市的國企家屬院樓的新人導演,選擇將他記憶中的童年生活視覺化、藝術化,以此來致敬他的父輩,同時也企圖留住那個他所鍾愛的年代。

壹 散文化的黑白影像

八月其名是對影片所處時間的描述,小學畢業的小雷終於迎來了一個沒有作業、沒有壓力的暑假。你可以從擁擠的游泳池、午後的婆娑光影和麥田裡的蟋蟀中略微感知到「八月」這個時間節點裡的溫度。而與此同時,小雷的父親卻面臨著國企改制的下崗壓力,「三十年工齡全換毛線了」,這個前途不明的大事件,讓小雷悠閑的假期籠罩上了一層說不清的灰暗氣息。基於這個令人憂心的影片氛圍,《八月》的意義是超乎於電影本身的,它指涉了那一整個時代的生活背景,也觸及到了不同年齡、不同身份人群的困境。

影片選擇用黑白影像來完成這個懷舊故事的敘述,這個選擇無疑是對導演功力的一次考驗——他主動放棄了色彩這一現代電影中的重要敘述工具,以換取觀眾對於被拍攝對象本質的關注。如導演本人所言,「黑白是最簡單最直接的一種影像風格,而彩色裡邊太多的色彩信息,可能會解釋和表達的太多,因而誤導觀眾。」當你不用再被多餘的晃動鏡頭、艷麗繁雜的色彩和花里胡哨的特製音效分散心神,那麼你自然而然可以把所有注意力集中於鏡頭的主體上(對於本片而言即小雷及其父母)。

但是,黑白影像並沒有削弱電影的表現力,也沒有降低其豐富性。導演與攝影師小心翼翼地對待每一個場景。《八月》中出現了許多大景深的中遠鏡頭,把任一幀畫面單獨抽離出來,幾乎都可以作為90年代的風情畫,其中蘊含了豐富的懷舊意象:國企大院里的舊式住房樓、磚瓦砌成的矮平房、二八大杠自行車、下餃子似的長方形游泳池,其中大量的意象並非作為拍攝主體出現,然而這些充滿老舊氣息的前景或後襯卻與導演一起完成了這次密謀——共同將觀眾裹挾進一場回溯90年代的夢境。

然而,黑白電影並不意味著觀眾無法體驗到色彩,它僅僅意味著導演放棄了某種工具,轉而引導觀眾自己去捕捉和補充更豐富的信息。而有時,這種方式頗具另類意趣,比如在海報的植入暗示下,你下意識地就為小雷的世界還原出了一片純澈的藍天。又比如,當家裡的房門上戲劇性地出現了崔健《一無所有》的海報,我相信大多數樂迷都會剎那間在腦海里腦補出「一塊紅布」。於是我們跟隨著導演缺失色彩的影像探尋著90年代的點點滴滴。這種解謎式的探尋過程賦予了觀眾更廣闊的想像空間和觀影趣味。

毫無疑問,這部電影是散文化的,無論是散落而流轉的鏡頭語言,還是碎片化的故事形式,它都是一篇散文的電影化作品。俄國形式主義大師什克洛夫斯基在《電影中的詩和散文》中嘗試定義了詩電影與散文電影,他認為前者只關注電影特有的技術特徵和形式特徵,而後者突出的是故事情節的語義特徵。因此,去年一時盛名的《路邊野餐》其實並非如大多數人認知的那樣,是一部「詩電影」,即使其中出現了大量的詩,即使比《八月》更如夢似幻,但它們同樣有完整的故事迴環。而在《八月》中,散文化敘事的美學特徵則體現得更為明顯。

有意思的是,雖然這是一部在拍攝手法上較為中規中矩的黑白電影,我仍然能從不同的影迷中收穫了他們對於《八月》致敬對象的不同理解:有人認為電影對於聲音與意象的組合方式與賈樟柯如出一轍,有人認為其中緩慢而穩定的生活質感幾乎是對楊德昌的還原,有人認為本片在家庭中對於攝影機位的使用方式與拍出《東京物語》的電影大師小津安二郎一脈相承,更有人認為片中兩段超現實夢境的涉入,一定是對塔克夫斯基《鏡子》的效仿和致敬。

這或許恰恰就是電影的趣味所在,不同觀眾可以從中看出不同的內容,甚至是不同的流派風格,而他所看見的東西恰恰是內心的反射。構造一部電影的因素是如此複雜,又是如此精準而細膩,站在大師們的肩膀上,新人導演們正在不斷地探索和突破電影的類型邊界。或者,這也的確證實了,這位具有迷影情懷的新人導演,的確拍出了一部實至名歸的優秀處女作。

貳 藝術化的家庭生活

包括我在內的許多人,特別鍾愛八月的第一版海報:一家三口坐在公園的遊船里,平靜地望著鏡頭,配色如同是多年前泛黃的老照片。這個溫情脈脈的意象直擊了我們這一代人孩童時最柔軟的需求點——在父母的陪伴下前往公園度過一個風和日麗的周末。它讓我們回憶其那些純粹的日子,在那些日子裡慾望和痛苦都是如此的簡單。

《八月》的魅力同樣也來自於此,它為我們描摹了90年代一個三口之家簡單的生活場景,這種家庭生活的樣式實在是太簡單太日常了,簡單到似乎和我們記憶里的那些畫面如出一轍。也正是因此,《八月》最有效的懷舊武器並非是那些具有濃重世紀末風格的物品意象,而是那個典著肚腩、溫和而驕傲的父親,精明幹練還有些話嘮的母親,以及那個略顯擁擠倉促的兩室一廳。

整個故事便圍繞著這個三口之家展開,小雷畢業→小雷的困境:升三中→父親的困境:國企改制→母親調解→小雷開學、父親離開呼市加入市場化的浪潮。這個故事的基本框架非常簡單直白,但是導演加入了大量的細節和意象,讓這個平凡的暑假導演顯得如此與眾不同。張大磊曾坦言,父親張晨才是這部電影真正的主角。12歲的小雷大概要在很久以後才能理解,他的父親當時正站在時代和人生的雙重拐點上,而父親的每一個選擇都在改變著這個平凡的家庭。但是他會長久保留著那些美好而簡單的家庭記憶:游泳池、西瓜和蟋蟀、2元一張的電影門票,還有那些令他困惑的對話。 小雷一家自小津以降,家庭電影題材逐漸進入人們的視野,人們越過那些戲劇化的衝突幻想,復而回歸樸素而平凡的日常家庭生活。

本質上,這亦是回歸對「人」本身的關注。家庭作為現代生活中最小的社會單位,觸及了人們最親密的關係和最柔軟的內心,人們脫下面具,露出自己最真實的面容,其中的歡樂、溫暖、憤怒、傷痛都是如此真實而深切。那些平凡的日子在度過時是如此冗長而無聊,在追憶時又是如此的動人而難忘。

從日系的小津安二郎、是枝裕和、山田洋次,到華語大師中李安的《飲食男女》、侯孝賢的《悲情城市》、楊德昌的《一一》,亞洲電影對於家庭的關注力度要遠勝於歐美電影,這毫無疑問與亞洲國家的文化傳統息息相關。外部世界的變化僅僅只是故事的補充,家庭內部的人與事才是話語的核心。

而《八月》與上述電影不同之處在於,它描繪的是中國大陸90年代的三口之家,當計劃生育政策遇上了國企改制,便具有了格外濃重的時代特色和地域特色,放眼世界他處你再也找不到一處這樣的境況了。這個年代距離當下的我們既不親近,也不遙遠;既能被懷念,又尚不至於忘卻。劇中父母關於小雷升學、父親工作的爭吵,親戚間探望、塞錢的場景,對於我們而言是如此熟悉親近。而在幾位非職業演員自然而真實的表演下,這種呈現顯得更加動人。

另一方面看,《八月》也並沒有囿於三口之家的瑣碎日常,你可以從它散文化的敘事線索中隱約看見導演想要捕捉一整個時代的野心。電影院的看門大姐、無所事事的混混三兒、打扮時髦的飯館老闆娘舅媽、熱衷於引吭高歌歌頌祖國的隔壁鄰居等等,對於這些形象,導演筆墨寥寥,但角度細銳,因而格外清晰地建構起了一幅生動的時代群像。

電影出現了大量以小雷的視角觀察他人的場景,看見三兒勒索學生,看見姥爺指責舅舅,看見父親憤怒地對著空氣揮拳。這些場景作為小雷的「觀看對象」存在著,從而成為小雷成長過程中的一部分。它們被剝離了起因與結果,但是你又能隱約從其中覺察出故事的背景脈絡——正如不諳世事的小雷大概也能模模糊糊地覺察到這個複雜世界的輪廓。

從這一層面上來說,《八月》其實略過了那些冰冷、難看的尷尬場面,甚至連衝突的情境都一筆帶過,即使時常以反面形象出現的「韓胖子」,最後仍然給失去父親的三兒捎去了一筆錢,並給予的工作的邀約。這種對生活的美化顯得溫情有餘,真實不足。然而好在《八月》本身即是站在小雷的視角來完成敘事,而孩童的世界本身是簡單的、線性的。隱去海面之下厚重的冰山,亦給予了觀眾更純澈的體驗,和更多的聯想空間。

叄 年輕一代的回憶與重建

在近兩年上映的電影中,「回憶90年代」的主題愈加頻繁地出現在觀眾的視野之中。從披著懸疑片外衣的青春電影《黑處有什麼》,到韓寒段子集V2.0《乘風破浪》,再到今天的《八月》。這毫無疑問與80後乃至90後漸漸成為了各行各業的中流砥柱是密不可分的。無論是藝術情懷還是商業需要,正是這一部分人群的文化活動令那個年代重新進入了21世紀的視覺生活中。

而不斷興起的懷舊活動反映的是這一代人的現實焦慮——未來太不確定,當前又不夠有趣,那不如回望一個安全的、被剝離掉雜質的童年記憶。 因此,年輕一代的觀眾在觀影過程中,極其容易將自己代入「小雷」的個人視角,他的頑皮和好奇,他的正直和勇敢,甚至是他對於對面樓棟拉小提琴「小姐姐」羞澀、隱秘而懵懂的性啟蒙,都彷彿在喚醒自己二十年前的孩童記憶。這種共鳴既來源於導演選材的精妙,也來自於敘事方式的獨具一格。

八月的宣傳海報上有一個頗具趣味性的矛盾,一邊是中文宣傳詞「留住好時光」,一邊是《八月》的英文名《The summer is gone》。美好時光的消失/停留構成了一對充滿奇妙意味的二元組合,在整部電影中糾纏繞結在一起,並留下一個從未點眀但始終縈繞人心的問題:好時光到底留不留得住?

實際上,本片能夠在觀眾中激起強烈的情感共鳴,就是因為那個夏天的的確確已經消失了,那個讓張大磊導演心心念念的簡單純粹的時代已經徹底消失於時間洪流之中。真正感動我們的,恰恰是這種「重現記憶的嘗試」,它帶領我們走進了內心為數不多幾個柔軟的角落,回想起了自己曾經不帶任何偽裝的真誠面容。 也正是因此,我認為一切懷舊行為的本質,都是為了重建,是為了緩解和現實的緊張關係,平復對未來的重重焦慮。我們面對著一個空前搖晃的時代,這種動蕩不再是基於衝突,而是基於太多令人訝異的劇變。而年輕一代被突兀地拋擲進來,使得大多數人要麼屈服並心甘情願地沿襲父輩的道路,要麼在掙扎和迷茫中自行摸索,而無論哪一條道路,都不是那麼順暢輕鬆。於是,通過回憶找尋自我,並在現實中重建自我,便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年輕一代精神生活的重要一部分。

「人,不能低下高貴的頭顱。」小雷的父親在半醉半醒中向小雷傳授了他的人生信條。然而最終他還是撕毀了心愛的《計程車司機》的錄像帶,跟隨著「韓胖子」踏上了場工的道路。那一句反覆切回的譯制廠配音腔「小子,你是在跟我說話嗎?」,最終徹底消失在了那台閃爍著的黑白電視機里,顯得滑稽而耐人尋味。個體面對時代變遷下的無力和悲涼,以及不知往何處去的困惑,被清晰而精準地刻畫出來。而這些悲哀不煽情,不抗訴,只是隨著小雷父親踏上他鄉客車時那一首歌曲的完結,漸漸消散。

《八月》讓已經身為成人的我們,重新附著於孩童的雙眼,從他們的視角去看那個獨特的90年代。記憶中灰暗、老舊而有些模糊的畫面被詩意化,成為夏日午後一場稍縱即逝的迷夢。對於如導演張大磊這樣的人來說,那個夏天永遠不會離去,所有消失的美好事物都會以另一種形式被重現。而平凡如我們,能夠等待到這一場夢境的降臨,已然值得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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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百無聊賴的夏天,陽光之下黑色在蠕動

回到出生的九十年代

隔著屏幕都聞到了衚衕口旱廁親切的臭味

黑白是夢境與回憶的專屬顏色

真希望無色的夢再長一些,或者醉死在夢裡

最後的色彩太扎眼

如夢初醒,是失望

接著,空虛感涌了上來

張大磊說「最後的彩色就是現實」

所以現實是挺好的,然後就是幹活

夜幕覆蓋製片廠,八月也沒有炎熱

曇花在這夜幕下盛開

人們喜歡拍照留念

也只能拍照留念

照片里

小雷摟住的不僅是爸爸

還是曾經認為會榮耀一生但卻虛無縹緲的東西

黑夜來的太快,又來得那麼正義

習慣了陽光的人

是不能低下高貴頭顱的

但生活已經壓彎你的腰

而你依然昂著頭

這姿勢不奇怪嗎?

低下你的頭,看到自己的腳

老張還是去了遠方

因為

在這兒只能赤手打空拳

這魔幻的空拳打得是自己也是那個搞不懂的時代

你在他鄉還好嗎?是老張唱給自己的

他自己也給出了答案

八月一過便是秋天

小雷掛著三哥同款的皮帶如願去了三中

周圍人的情緒變了

八月里發生了什麼

他並不清楚

只能去猜測,他們不會告訴他

正如當時的我們

父親是主角

孩子是視角

雙截棍暴露了父子一樣的童真

當童真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時

父親只能獨自騎著飛車離開

因為父愛經常是缺席

但關鍵的時候一定會到

現在

小雷變成了大磊

老張已經退了

那段從頭再來的歲月慢慢變得模糊

有人會問

現在他們怎麼樣?

他們會說

現在,挺好的。


剛從電影院出來

在公交上一直循環著這首歌

你在他鄉還好嗎

我今天十九歲

這部影片對我來說就是一些兒時記憶

電影是黑白的特別沉悶

但是相反這部黑白影片特別有活力特別夏天

小雷的那句話 小雷的雙截棍 小雷的單眼皮

想起這個孩子還是會笑起來

彷彿看到十五年前那個夏天在悶熱的草地追蝴蝶的小女孩

看到我路過的夏雨 雷聲悶悶 電視機要擰一圈還是有雪花出現

我家的擺鐘已經壞了轉不了了

時間停了

我已經 長大了呀。


小雷爸戴耳機聽的音樂是,像一把刀子。


《八月》讓我想起了一幅畫面。那是兩年前的晚上自己在公園遛彎的一個場景。幾位老人在一棵樹下練習吹著薩克斯風,曲目是《友誼地久天長》,也就是那首著名的《Auld Lang Syne》。我靠著湖邊的欄杆遠遠看著他們練習這首曲子,這時候一位中年男人在我面前不遠處,滿懷心事,身形憂鬱,略顯駝背地背靠著欄杆,抽著煙。煙氣從他沉思的身影中冒出來,在夜幕下湖邊的燈光中飄著,正如薩克斯風的聲音。當時不知為何,自己莫名地被眼前的場景所感動到。心想,這真像是某個電影的畫面。

就像這個場景,《八月》中有許多在生活原態中捕捉到的能讓人沉靜其中的光影視聽。雖然銀幕中的景色平常至極,但你總會被它吸引。電影靜謐又專註的鏡頭能夠喚醒逐漸對生活已經麻木了的自己。通過小雷的眼看那個八月,時間彷彿還膨脹著。黑白的色調抹去了時光中的戾氣。背景音里出現的旋律有著記憶自身的邏輯。《八月》的一切都讓人感覺舒服。

大學的時候看《橫道世之介》,看電影的風格還以為是多少年前的老電影,查了上映日期才發現是當年的電影。不同風格的《八月》竟然給了我同樣的感覺,它讓我意識到大陸終於也有了這種不怎麼凌厲的「老電影」。當然國內追憶舊時光的電影從來不會缺少,但它們大多數都不甘「平凡」,不免會附帶上具有某種時效性的視聽元素。或是花式敘事,或是強行搞笑,亦或是以天價片酬請用偶像明星。雖然不能苛責把電影的核心原貌與時下流行的類型片做融合的做法,但是大多數融合的結果往往是反覆咀嚼的套路和尷尬的狗血。所以,不管電影市場再怎麼極速變化,不如拍一部「老電影」。

《八月》的「老」還有它另一個獨特之處。它與大陸的電影環境氛圍有著遙遠的剝離感。我們記憶中的老電影總是帶著某種政治意識形態,即便是文藝類的電影也追求宏大高調深刻的主題。《八月》的血緣則帶著台灣電影新浪潮時期的烙印。小島文化中形成的更加私人化但又沒有太大野心的浪漫影像表達終於在大陸的《八月》中體現了出來。放到當今電影市場中去看,《八月》的出現更像是一種大陸電影類型的豐富和完善。稍微有些遺憾的是,它的出現可能晚了一些。太多地方已經物非人非。一萬個小城變成了一種模樣。一萬個故事變成了一種俗套的故事。但是《八月》也帶給了我們一種讓人欣喜的可能。也許在未來,在大陸會出現屬於我們自己的「小津安二郎」,「楊德昌」,「侯孝賢」,「是枝裕和」。我們的故鄉和舊時光再也不只是被誰所拿來當做某種意識形態訴求的工具。導演說自己很難用一個故事梗概去總結這部電影,一方面,張大磊知道什麼才是一部真正的電影,另一方面,他明白任何一種功利化的敘事訴求都會打破《八月》在記憶中的樣子。

真實笨拙的呢喃細語比講究流利的台詞更悅耳。盛開的曇花讓人發覺一切才有意義。《八月》就像是創作者與過去和解的第一步。

雖然電影中的角色有苦悶有無奈有不甘,但創作者本身的受害者意識消失了,一種功利化的情緒訴求也就消失了。沒有了或歌頌或反叛或其他壓力下所表現出的刻意,我們終於看到了生活本來的樣貌。生活不總是悲劇,也不總是喜劇,更多的是一種複雜的餘味。隨著生活因時間而拉長,我們甚至沒有活在當下,而是一直活在回憶的陰影里。當然,不管童年時的自己多麼相信奇蹟能夠發生,再非凡的舊時光在我們的腦海中都會變得平凡無奇。年復一年,我們長大,變化,接受現實,在忙碌中追求每件事的意義。一個個未完成的目標被塞在自己的腦袋中。物質的精彩幾乎佔據了所有的存在感。沒心沒肺卻能夠放肆開心的舊時光終究會被我們忘記。

但是,我們總會感覺疲憊,慾望的麻醉劑失效過後是無盡的悵然所失。在這段空虛的間隙中我們學會懷念,懷念世界本來的樣子,懷念童年時期某個黑白的八月。



在3月份的尾巴,北京的「倒春寒」像往年一樣地來了,伴著小風陰雨。被和煦春天欺騙,早早換上夏涼被子的南方學生半夜被凍醒來好幾回。
這一天,斬獲金馬獎最佳劇情片的《八月》悄無聲息地,帶著夏天的蒲扇和西瓜掛上了院線。
即便是首映日,大多數放映廳也只零散坐著幾個人。坐在我身邊的大叔,影片放映到一半估計實在忍受不了,拿起外套大步走了。
也是。文藝電影嘛,誰又愛看它呢?

八月
The Summer Is Gone

在海報顯眼的位置,標明《八月》拿了台灣金馬獎最佳新演員與最佳劇情片兩個獎項。
《八月》是導演張大磊的長片處女作,大概是因為在國內First電影節一無所獲,所以金馬獎當晚,雖然獲得了多項提名,但公布最佳劇情片獲獎影片是《八月》的時候,張大磊還是帶著一臉實在的驚訝站了起來。
大部分人要挑眉:喔我們都知道,金馬獎嘛,前一年的《刺客聶隱娘》不也不怎麼樣,豆瓣只拿了個7.2分,《八月》拿7.3分正好湊一雙,金馬獎影片就是沒有什麼可觀賞性。

「可觀賞性」實在是一個很私人的詞,所以自己對自己說文藝片沒有什麼可觀賞性,這無可厚非。但要在社交媒體,把「文藝片沒什麼可觀賞性」好像當成普遍認識,當成一個定論的話,不得不說,是不夠寬容。
因為電影不是、不該是,也不能是只有好萊塢一種樣子。
《八月》這樣的文藝電影,只是和好萊塢的大情節敘事不同,故事沒多少起伏,沒多少生死離別大喜大悲,這樣就沒有「可觀賞性」的話,不是直接將好萊塢敘事等同於「可觀賞性」了嗎?
在你喜歡的電影風格之外,多嘗試別的電影風格,不一定就是壞事呀。
要對新鮮東西有點耐心嘛。
我講了這麼一大堆廢話,其實就是想說——那我們就來嘗試一下《八月》好了。

和大多數導演一樣,張大磊第一部長片也是講的他自己的故事。
小男孩兒趙小雷迎來了他第一個最快樂的、沒有作業的假期——小學六年級結束後的暑假。
這是九十年代初的八月份。
年輕人或許要思考一段時間才能回憶起來九十年代發生了什麼——哦市場經濟改革時期,國家開始實施國有單位轉型。
好像不是什麼大事嘛。
不不不,當然是大事。每一次改革給當時的那一代人,帶來的都是從沒有經歷過的改變。
11歲的趙小雷就生活在原屬國有企業的廠院里,他的爸爸就是曾經拿著鐵飯碗的國企員工。
鐵飯碗的意思就是,不會丟掉的、穩定的工作。
但是國企改革帶來的是,工廠實行股份制,大批員工下崗。其中包括趙小雷的爸爸。

生活一下完全變了個樣兒,讓我印象最深的變化是:小雷和朋友們經常去的電影院,在國企改革之前播放的多是國產電影,電影票2元一張。不過票價多是個擺設,人們只要和影院門口的守門阿姨打個招呼,阿姨就擺擺手讓你進影院了。
影院改制之後,影院不愛放國產電影了,開始放國外大片兒,票價跳漲到15元一張。那阿姨也從守門的變成了賣票的。
小雷的爸爸拉著小雷去看電影,和往常一樣想打個招呼就進。阿姨連連擺手:「我要是放你進去了我就沒工錢啦,現在是經理給我發工錢,不一樣啦。」
小雷爸爸十分驚訝,以前不都打個招呼就能進嗎?阿姨搖頭:「不一樣啦。」

總失業也不算個事兒,小雷的媽媽勸小雷爸,去找點兒關係,跟人說說先找份收入呀。「你看那韓胖子不挺好嗎?」
小雷爸堅信只要有能力,就不愁出路。嚴正拒絕了這個提議:「人不能低下他高貴的頭顱。」
小雷媽嗤笑:「抬著吧。」
小雷也學他爸抬著腦袋。在這對失意父子被攔在電影院外的那天晚上,韓胖子帶著他的兒子經過兩人,趾高氣揚對小雷爸說了一句:「最近沒什麼事兒吧?那你到我那兒當個場工吧。」
原本做剪輯師的小雷爸一下愣在那裡。
小雷看著藍胖子走遠,沒能像他爸一樣忍住,拿下了他脖子上掛著的、小雷爸鋸了家裡墩布把子給他做的雙截棍,追著韓胖子的兒子就打。

最後小雷爸還是在生活面前,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他去給韓胖子當了場工。他做出這個決定的那天晚上,小雷被一陣哼哼哈哈的聲音吵醒,他悄悄走過去一看。
是小雷爸,在家裡的小廚房,憤怒地對著空氣不斷揮舞他的拳頭。
我不會說什麼:人生,總是會遇到能讓你低下頭的變化。
這句話好像輕飄飄把小雷爸們所遭遇、所承擔的事一筆帶過。
應該是:今天所有理所當然的美好,都是昨天那一輩人用犧牲換來。《八月》即是為了致敬這種犧牲。
當然,今天所幻想的所有明天的美好,也是需要今天的犧牲才能換來。
(一不小心就煲起了雞湯

描寫上世紀九十年代國企改革的還有一部電影,《鋼的琴》。不同於《鋼的琴》有趣幽默,《八月》只是將一件普通事件娓娓道來。
大多文藝電影播放過程中大多讓人覺得十分眼困,許多觀眾好奇,喜歡文藝電影的人(比如我)難道就不會覺得困嗎?看文藝電影會心潮澎湃十分激動嗎?
我來告訴你不是的,我也困。(微笑
在其中一些段落我也不斷打哈欠,出了電影院之後我也百思某些情節後仍不得解。
但在某些段落,我也會十分激動。
我覺得這已經足夠了,令人感動、令人思考的部分已經足夠我為一部作品付出我的耐心。
那麼你呢?還不想去嘗試一下這部電影嗎?


94年十一月出生的呼市人

其實說實話電影中有些東西可能離我的記憶有些遙遠 並不是十分清晰

我上初中時已經是開始隨機派位不用考試

好多朋友去了三中 我在三十四中

一樣的校服 漂亮的顏色藍白相間

沒有帥氣的腰帶 但是寬鬆舒適

其實最懷念的就是夏天吧,那個無憂無慮的夏天

2007年的八月應該是我最懷念的時光

無憂無慮 和院里的小夥伴一起玩兒

八月的終止意味著和小學時光的分別

迎來嶄新的學習生活

或許是太愛這個城市吧

在外省人眼中的偏遠地區

一個我們騎馬上學的城市

在學校每當聽到別人對於呼市的誤解時,內心深深的鄙視著她們 但又耐心的解釋著呼市的好

四年下來也懶得解釋了 還自黑 高考騎馬射箭決定去哪所大學

每一次去上學都覺得有些遺憾

遺憾沒有認認真真的去看看這個地方

每一次假期回歸都覺得親切

湛藍的天 滿大街的雙語標示

親切的呼市普通話 有熟悉又可愛

八月講的就是時光吧

每個人成長的時光

突然覺得學生時代每一次夏天都需要學會成長 學會離別

九月迎接新的開始

當初知道這部影片是因為它獲得金馬獎

又講述的呼市生活 所以決定去電影院支持一下

但是影片結束有些倉促 戛然而止

影片細水長流 平平淡淡的基調讓我去對這個結尾感到有些不適應

但是我覺得媽媽講的一句話很搞笑

長相決定命運 2333333

喜歡溫柔可愛的媽媽

喜歡努力為生活不低下頭顱的爸爸

小雷推著爸爸的自行車上班時 意味著他長大了

進入了成人的世界 the summer is gone

這篇處女答望大家支持

2017是內蒙古自治區成立七十周年

有機會來呼市看看

藍藍的天空還是挺美的


短短兩個小時,我把我無所事事的,毫無意義的,永遠充滿無限精力的少年時光又過了一遍。


原文發表在微信公眾號:夜貓雜俎

八月,給父輩的一首散文詩

在萬物生髮的三月,看了一部屬於夏天的電影。

電影名字據說之前叫《曇花》,後來改的《八月》,它的英文名是《The Summer Is Gone》,導演自己在採訪中說英文名更接近他想表達的——夏日已逝或者失去的夏日,夜貓覺得真是非常之契合,失去的不止是夏天,還有往昔美好的歲月。

喜歡這部電影的日常,喜歡它的不擰巴,喜歡裡面和夏天有關的所有元素,我在看電影,也在跟著主角一起看天光雲影,發獃做夢,看夏日緩緩流逝。

  • 樹影

看導演的採訪有種找到知己的感覺。(強烈建議小夥伴們去看看這篇澎湃新聞採訪的完整版)

我在2008年左右第一次產生拍《八月》這部電影的念頭時,是在一個中午,也是八月。我在姥姥家院子里的一個葡萄架下,天特別藍,有雲在飄,然後從四面八方傳來各種很細微的聲音,感覺生活突然就慢下來了。它不像平常生活當中有很多需要你去完成的事情,你的整個心都放下來了。那一瞬間,我想到了很多,我覺得可以把這些思緒整理起來,並把它塑造成一個完整的作品,用電影的方式表達出來。我很享受這樣的感覺,有時走在街上或者在某種環境里我會覺得陌生,但是眼前的東西又都是我熟悉的。

——秦曉宇張大磊對談《八月》:孩子是每個時代的承受者或享受者

會不由自主想起小時候的夏天,昏昏沉沉的午後,躺在鋪地的席子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對著凹凸不平的水泥地發獃;跟著奶奶去地里干農活,坐在樹下聽風聲的靜謐;去外婆家摘荷花採蓮子看師傅做土磚,似乎炎日炙烤都已消失不見;黃昏時坐在樓頂上看遠方、看落日;下雨時幫著大人們收穀子,在狂風中幾乎站立不穩......

這不是張大磊或者小雷一個人的記憶,它實在讓人太有共鳴。時光悠長,記憶美好,我沉迷於這種平淡的敘述。

  • 風扇

這部電影似乎主角是小雷,但是片尾導演打了一行字」獻給我們的父輩「,我覺得父親張晨才是那個「隱形」的主角。中年文青的形象刻畫得很好。

老舊的風扇被父親修好,電視里放著父親看過無數遍的《計程車司機》,昏暗的燈光下他用筆在寫著什麼,也許是詩,也許是自己的一些學習心得;暗房裡,父親一個人沉默而安靜的剪片;聚會時,父親和朋友們一邊喝酒一邊唱起的蒙古長調;電影院,黑暗中,父親默默留下的淚水;還有他的桀驁,深夜一個人對著空氣打拳的憤怒無力。

我們常常忘記父輩們也曾年輕過,也有自己的夢想和人生,只有在仔細回憶過去的時候,才能夠發現那些被遺忘的細枝末節。父親的夢想在時代的衝擊下,像那一把破風扇一樣岌岌可危,但卻在少年的記憶里閃閃發光,因而被崇拜、甚至被繼承。導演說這個故事裡有自己的經歷,我以為近乎自傳。

  • 電影

電影里小雷父親所在的電影廠有自己的影院,會重複放同一部片子,比如陳佩斯父子的《爺倆開歌廳》,小雷坐在後排偷偷觀察他崇拜的三哥。小雷和父親一起看的電影叫《遭遇激情》,呂麗萍飾演生病的女主,感覺比韓劇生生死死的虐戀更古早。父親在黑暗中淚流滿面,而小雷在旁邊卻已睡著。還有一場因為影廠改制開始賣票,終究沒看成的《亡命天涯》,在電影院門口,與傲慢的韓主任父子相遇,小雷追打韓主任的兒子。

導演所選擇的電影似乎有深意,《開歌廳》代表那個年代人們的娛樂生活,小雷和小夥伴在深夜的街道喊著電影里的台詞,遠處有狗叫聲傳來,導演的情懷平淡真實;《遭遇激情》是屬於父親的浪漫情懷,在黑暗的影院里獨自分享再適合不過,也讓父親的形象更加飽滿豐富;《亡命天涯》的名字和這個逝去的90年代實在太契合,大變局讓很多人開始顛沛流離,就像父親為了生計遠走他鄉,離別和錯過在生活里都是常態,卻也最讓人記憶深刻。

  • 曇花

曇花是母親種的。

我一直不太明白非常現實的母親是如何與理想主義的父親走在一起的。但是,當看到母親在陽光下打理那株曇花,鼓著腮幫子噴水在葉片上,小雷在旁邊默默看,一邊笑了起來,我突然明白母親骨子裡的浪漫,浪漫的可愛。生活和現實的重壓,可能讓她從一個青蔥少女,變成了如今粗壯的中年婦女,廚藝越來越好,照顧起家裡生病的老人得心應手,雖然辛苦,但兩個家都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條。母親越來越能接受社會的變化和規則,她覺得「韓主任挺好」,所以和「一直不肯低下高貴頭顱」的父親難免有衝突,吵架時父親說她「已經失去理智」,但兩個人相擁跳舞時,你還是能看到他們之間脈脈的情意。

我開始不太喜歡母親這個角色,大概是演員選得不夠好,台詞總是講得讓人覺得生硬和疏離,但看到最後,小雷目送父親不肯離去,母親在後面默默陪伴,我終於也能理解這個女人溫柔而細緻的內心。

  • 暴雨

暴雨中被風掀起油布的撞球桌,暴雨中逃跑、最終被警察抓走的三哥。

夏天除了灼熱而漫長的日光,還有許多突如其來的暴雨。帶來清涼,也給人們平靜的生活帶來波瀾。三哥是小雷成長路上的偶像,小雷為了「漂亮的制服」和「像三哥那樣的皮帶」而想去重點中學——三中,他學著三哥打撞球,學著三哥喜歡女孩子,學著三哥「打架」(玩雙截棍還打了一次老師)。似乎每個少年的成長路上都有這樣一個偶像,讓他們長大的可能就是時代和生活的一場暴風雨。三哥被抓走的時候,警車的燈光在黑夜中非常閃亮刺眼,等到他終於被放了出來,他的父親已經在和小雷父親一起去外地工作的時候去世了,那個曾經讓他生出叛逆、大聲在人前訓斥他的人走了,等待他的是去接班可能從此平淡的一生。當他終於埋頭哭泣,當小雷在旁邊說出安慰,兩個人在這一刻奇蹟同步,終於瞬間長大。

  • 夢境

看到小雷夢到他對面鄰居家的姐姐差點親上他的臉頰,聯想到電影夏日的背景,我在電影院里一邊看,一邊想到的居然是「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韓寶儀歌曲《粉紅色的回憶),感覺莫名契合。

電影的整體色調是黑白的,但小雷的夢境卻比起其他「真實」的場景,更能讓你感覺到夏天,似乎有種熱氣撲面而來,夢境的灼熱似乎還影響到了現實的小雷,一邊做夢一邊發汗,寫實得很。

小雷的幾個夢境絕對是電影的點睛之筆,一邊照見現實,夢見三哥、偷偷喜歡的對面的姐姐、和父親一起看過的殺羊的場景,一邊也讓電影變得更加詩意。很多人看這部電影想起《一一》,我不知道怎麼想起的是《父後七日》,兩個都很打動我,《父後七日》更加「煽情」,但兩部電影在情感和故事的敘述上始終還是節制的。

豆瓣的評分似乎偏低,電影誠然有「販賣情懷」的嫌疑,但它真的強烈地戳中了我,我給8分,希望你看了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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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是95後,對於童年的記憶大多是千禧年以後了,但不知為什麼對於90年代的中國有種特殊的情懷。這部電影畢竟金馬加成,也是我期待已久,今天第一天上映就去了,影院里總共就寥寥幾個人,看完總體感覺要稍低於期望值,但還是不錯的。

這部電影所渲染的情懷想必缺少經歷的人會不禁覺得乏味,就像平淡的陳述,淡化了八月的炎熱,總有點淡淡的憂傷在裡面。整部片子偏向黑白,這點我不太喜歡,顯得太刻意,而且過很久才能適應這樣的基調。影片的配樂我就比較喜歡了,很多地方音樂總是恰到好處,打撞球時背景出現黑豹的《無地自容》,門上貼著崔健用一塊紅布蒙著雙眼海報,讓我一個喜歡過中國搖滾的人有種特別的感覺。

大背景是國企股份制改革,工人下崗,這點我沒有相關經歷,但從電影里可以看出在時代潮流下,普通市民看似平淡的生活總有些微妙的變化。資本的力量進入市場,權利的作用已經和現在一樣,韓胖子在電影製片廠隻手遮天,孩子上學也得靠找關係,這又像極了我小時候童年的經歷。

男主父親給我的感覺就像個頑主,雖然不是在北京,但那份軸勁,就是老炮的氣質。這個題材也早已被多次搬上熒幕,包括我特別喜歡的《頑主》。他看《計程車司機》,自己也是置身其中,在時代潮流下普通人的迷茫。關於小雷則是從青春角度再懷念了一把,不像《陽光燦爛的日子》里馬小軍,導演沒有展現他太多孩子的一面,倒像是走進了他的內心世界,的確,青春期的小男孩可能既是最簡單又是最複雜的。關於離別這個主題,並沒有一般離別的生硬,在這個背景下顯得格外真誠。

缺點很明顯,電影相對顯得無聊,豆瓣評論有人說像是年代元素的堆砌,一味的渲染情懷,有點太過了,挺有道理。

關於中國的這個年代,相關藝術作品很多了,但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那時中國文化空前繁榮,社會開放,百姓的生活也可以說變了很多很多,而且再也回不去。我也不知為什麼,每次想像到那個年代,就好像身臨其境。我也不懂我一個95後矯情什麼,會沉迷八九十年代的搖滾,看《甲方乙方》會覺得真心好笑,這次的《八月》是處女作,功力顯得遜於經典作品,但應該也是值得鼓勵的。

小演員演的很棒,非常用心的表演,幾個瞬間就被征服。

不看好電影票房,目前觀影人數寥寥無幾,年輕人裡面可能也沒那麼多人對那個年代有感觸,至少我一起去的同學表示很無聊。


真實而又深刻,是近期較好的一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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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26日,電影《八月》獲得了第53屆台灣電影金馬獎最佳劇情片獎。

劇中小男孩(張小雷)的扮演者孔維一也因此片獲得了金馬獎最佳新演員的殊榮。

影片講述了九十年代初的呼和浩特,國家開始實施國有單位轉型,鐵飯碗被打破,國有製片廠家屬院里,每一個簡單家庭的生活都被改革所影響。

影片通過小男孩(張小雷)的視角,觀察周圍的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表現出的慌張、無措、焦慮……而少年小雷也在這樣的經濟變革與家庭變化中懵懂成長。

這部電影真的引起了我很多的共鳴。

很多場景和台詞都勾連起我在小學時代的一些回憶。

炎熱的夏日,和父親坐在田頭吃瓜;

母親張羅好一大家子人吃飯的時候,自己卻顧不得吃飯,先去伺候卧床的老人進食;

父母為了孩子上學,去跟親戚借錢;

夜晚,坐在父親的自行車的大杠上,和爸媽說說笑笑往家趕;

父親帶著孩子去看電影……

一幕一幕,是小雷與父親母親的故事,也是我與父親母親的故事,更是你與父親母親的故事。

感觸最深的有三處:

一、為了你這一分,搭上了爸媽一個月的工資

這幾乎是我們這輩人都聽過的一句話。

爸媽說過,老師說過,親朋好友說過,就連自己恐怕也對自己說過。

影片中,小雷的分數離重點中學「三中」的錄取線差了幾分。

父母為了能讓他順利入學,找關係,找人借錢。

很多人都遇到過這樣的場景。

在一個陌生人的面前,父母為了自己,低聲下氣。

在親戚朋友面前,父母為了自己,還是放下了自尊,張開了「借錢」的嘴。

為了孩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二、離家前,父親一樣會恐懼害怕

影片中的父親於九十年代初,因為國企改革丟了「鐵飯碗」,踏上了「外出打工」的路。

面對這一變化,他總是說:「反正我覺得這是挺好的,靠本事吃飯。」

可在離家前一晚,小雷看到父親一個人在打空拳。

原來,父親也會害怕,也會恐慌,也會迷茫,也會無助。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匆匆地跑到了汽車站。

父親就此踏上了外出打工的道路。

這和我兒時的記憶有太多的相似。

現在沒辦法記起是從哪一個確切的年份開始,父親每年都要外出打工。

有的時候是在離家近一些的城市,隔半年,等到農忙時節,還會回來。

有些年頭是去離家很遠的地方,一去就是一整年。

離家的前一晚,父親總是會跟我們說很多很多。

到了第二天,他經常是四五點就做便宜的大巴走了。

年紀還小的時候,我都睡過了頭,錯過了離別的場景。

等到詢問父親的去處,只剩母親一句「他早走了」。

等到了年紀大一些的時候,我會早早起來,送他去鎮上的車站。

我們的離別不是在八月,而是在春節後不久的某天。

料峭的黎明,擁擠的人潮,混亂的行李,這是我關於分別最早的記憶。

父親和我也只是無言,等著車到。

車來了,他上車時也只是說:「我走了。」

目送著大巴駛向遠方,天也漸漸亮了起來。

彼時,我來不及細想坐在車上的父親在分別後是什麼樣的感受。

看了《八月》,我才不自覺去猜測他那時的心情。

他們都不是十八九歲,二十齣頭的毛頭小伙了,不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可是面對恐懼,他沒法退縮,因為他是父親,他是丈夫,除了前進,他別無選擇。

他走了以後,家裡總是少了些什麼,不再似往日那般熱鬧歡騰。

拍全家福的時候你不在,但我(張小雷)還是為你留一個空位置。

影片的最後,有人拿著錄像機對著父親,讓他和老婆、孩子說兩句。

他說沒什麼說的,一臉的尷尬和無奈。

他混得並不好,至少沒有他當初設想的好。

可是他有尊嚴,他要面子,他不願意低下「高貴的頭顱」。

否則他就不會選擇背井離鄉,否則他就跟著韓胖子做事了,否則他就不會見了韓胖子背過身去了。

這就是我的父親,我們的父輩,從不願低下「高貴的頭顱」。

三、我們小時候的偶像就是那些小鎮街頭的「混混」呀

母親問小雷,為什麼一定要上三中?是因為老師好,還是同學多?

小雷遲遲未作答,最後他說是因為三中的校服好看,那個皮帶三哥也有。

父親聽了大為關火,讓小雷下車,飛快地騎車遠去。

這一幕,我也特別有感觸。

我們小時崇拜的人根本不是什麼香港歌星,什麼台灣演員。

我們崇拜的就是小鎮街頭,天天混跡撞球廳、錄像廳的「帶頭大哥」。

他彷彿就是真實生活中的「陳浩南」。

他在幼時的我們心中,就是又酷又帥的偶像。

哪怕是後來上了那麼多年學,讀了那麼些書,見過那麼些人,還是覺得他最牛。

跟他相比,其他人就是個渣渣。

我崇拜的他後來被抓了,不知道什麼原因,有人說是因為偷了東西,有人說是因為睡了哪家的老婆。

等到他出來,他好像學乖了,變得循規蹈矩,變得一本正經了。

可還是覺得當年的他最酷。

《八月》是我近期看過之後為數不多的覺得值的電影。

我想原因在於其中很多台詞、場景就是我這一代人的共同記憶,很容易引發共鳴。

電影中講述的是我們父輩那一代人。

那是被命運嘲弄的一代人。

他們實在不容易,讓人心疼。

而他們走後,我們也終於理解了離別的苦楚,世事的艱難。

真實而又深刻,這大概就是《八月》獲得肯定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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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還有沒有經過小升初考試後全身心自由的「解放」感。

那是整個童年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

沒有老師,沒有作業,沒有父母的訓誡和升學的壓力。

只需要全身心計劃好自己的假期,以及一個多月可貴的時光要如何度過。

這可能是80,90後的共同記憶,但是00後的孩子已經沒有了這些特權。

在孩子們從小就開始接受填鴨式教育和灌輸式興趣輔導的今天,

成長,童年,青春,這些難以觸碰和感懷的名詞,彷彿離這個沒有童年的社會越來越遠。

我們應該慶幸生在那個年代,應該慶幸童年過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而今天看的這部電影,關於童年,關於成長,也關於那個風起雲湧的改革時代。

沒錯,昨天上映的——

八月

the summer is gone

一家人坐在腳踏船里,孩子中間,父母兩邊,三個人面無表情的看著鏡頭,滿滿的90年代家庭出遊感。

而這種感覺,貫穿了整個電影的始終。

如果你見過導演張大磊,你會發現他本身就是一個詩意滿滿的年輕人。

他沒有其他新銳導演身上的戾氣,取而代之的是撲面而來的文藝氣息。

《八月》導演張大磊
之所以選用黑白的照片,是因為《八月》本身用的就是黑白的影響。

運用黑白影調,是一種大膽而且冒險的做法。雖然黑白鏡頭可以準確傳達出導演想要表達的獨特韻味。

但也容易給整部電影帶來虛幻的不真實感,而這種感覺,如果把控不好,對電影的影響是致命的。

但《八月》中的黑白,卻很合適。不得不用「合適」這樣的中性詞語,過分的盛讚是對導演的不負責任,可平庸的詞語又是對導演的不公平。

安靜而沉穩的黑白畫面,似乎呈現出的不過是孩童眼中大人世界獨有的虛幻,而最終動蕩的彩色,才是成人世界不得不面對的凌厲現實。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西寧第十屆FIRST青年影展,《八月》是獲得提名的,導演以及爸爸的扮演者也獲得了提名。

時光去影展的時候,沒有機會欣賞到《八月》,那是一個商場的小影廳,免費放映,根本沒有座位。

可是對於中國電影的大環境,對於文藝片的發展來說,已經算前進了一大步。

在這個追求速度的年代,好多人都會嚮往《小時代》那樣的紙醉金迷。每個人都嚮往那樣的生活,如果今生不能達到,至少也在兩個小時的時間了享受一種成功的意淫。

到底是一位怎樣的導演,才能用心思沉澱,拍出這樣一部有趣舒緩的黑白片?

到底是一群怎樣的觀眾,才樂意花了票錢,安安靜靜坐在影院一隅,欣賞這部充滿了私人化懷舊的略顯沉悶的文藝電影?

說《八月》充滿私人化懷舊,一點也不誇張。導演張大磊,青少年時期是在內蒙古電影製片廠的大院里度過的。他只不過用那時自己的視角,給了時代一個生澀的自我告白。

我們習慣了大場面和大背景,習慣了電影中的拯救世界和宇宙危機。漸漸卻發現,突然有這樣一部小眾的文藝電影,竟然吃出了不同於山珍海味一般的樸素和安全感。

張大磊就是這樣一個務實切富有才華的人,他善於捕捉時代變遷的信號,善於將具象化的時代符號以自己的方式呈現給觀眾。

就像他說的——

我也試過想深挖一下那個時代,但是後來我覺得我挖不動

誰說一定程度上的自知之明,不是一種逆時代的才華?

《八月》的整個故事,不過是九十年代的某個夏天,十二歲的小男孩張小雷(姓名和張大磊有沒有異曲同工之妙?)恰逢結束了自己的升學考試,迎來了一個沒有作業的輕鬆暑假,整天無所事事。

透過這個小孩的眼睛,給了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一個深情的回望。

整部電影中,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故事。所有的情節都在巧妙地配合一種心緒。

就像是回憶,那些東西雖然沉澱了,但沒有人會忘卻,它漸漸地變成一代人集體的無意識,正巧《八月》用影像喚醒了它,所有觀眾便開始沉溺於自己的回憶。

小孩的視角,是電影最值得讓人回味的一部分。影片伊始,父母絮絮叨叨著孩子的升學。那個時代,不論是哪次升學,都是家裡的大事。類似《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同樣從升學開篇。

小孩的眼睛裡,是不會受多少大人世界的影響的。你談你的升學,我玩我的雙節棍。

鏡頭靜靜掠過的那些精巧舊物,彷彿一瞬間就拉我們回到那個時代。

不論是走著字的老式鬧鐘,還是復古的相框和獅子狗。

不論是床頭的錄音機,

還是那時候獨有的放映膠片。

配合影片獨有的色調質感,小雷眼中的世界,就是當時我們眼中的世界,不是嗎?

跟我們一樣,小雷的童稚里,純凈的沒有摻雜任何東西。

驕橫跋扈的三哥,在他眼裡是威風,是權力。

而鄰家女孩的窈窕和姣好,則是少年深藏在內心的懵懂愛欲。

可是,放假後的小雷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快樂,相反,有些寂寞和孤獨。

大人的世界裡,自然是沒有人願意管一個拿著雙截棍滿大街跑的小屁孩的。隨著八月的進程,人們口口相傳,心照不宣的是更大的孤獨。這種孤獨,是國企改制背景下的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是90年代初整個國家大環境的改變,沒有什麼地方可以逃離這種動到筋骨的變遷,這座內蒙古的工業小城也不例外。

國有單位轉型,鐵飯碗說沒就沒。人們看不清前路,吃不到國餉的愁眉,就像孩童的孤獨一般,穿越了整個時代。

比起孩子的迷茫,這是更大的迷茫,比起孩子的孤獨,這是更大的孤獨,不是嗎?

這種惆悵的情緒,攪動著小城不得安寧。已經下崗的人抱怨飯碗不鐵,瀕臨下崗的人提心弔膽,下海謀生的人幸災樂禍。

一瞬間的改變,伴隨著八月的漸隱,似乎觸碰到了時代的命脈。

張大磊也正是用小雷的視角,細細碎碎,模模糊糊地將這些變遷收入嚴重,鋪陳開來。不去關切什麼,評論什麼,抨擊什麼。

純質的眼神像詩,碎片化的鏡頭語言像散文。

所以說,張大磊用最平靜的方式,講述了一個最厚重迷惘的時代,一點不假。

整部電影,他似乎並不是在創作,而是在捕捉。用心捕捉,就像拍紀錄片那樣。

而他要做的,只不過是將捕捉到的這些影響,呈現在觀眾面前,不偏不倚,讓觀眾自己去回憶。

正如他本人所說——

我理解的詩意就是一瞬間的美,電影裡面其實有很多打動我的就是一瞬間的美,而且詩不是創作出來的,詩是收集出來的。
不僅僅是具象,還有聲音。

穿透大街小巷的叫賣,是那個時代的特徵符號。

而日光之下大樹之上的蟬鳴,又告訴你這真的是在炎熱的八月。

不知道有多少人聽到那首《你在他鄉還好嗎》有淚如泉湧的衝動。

大概我們那個年代長大的人,總會有這種心緒吧。突然聽到一些聲音,看到一些畫面,感覺一切彷彿會重新來過。

可當自己明白那些曾經的美好已然無跡可尋時,卻又是甜蜜回憶後爆棚的失落感。

《八月》中用孩童的眼光,去觸碰時代神經。這兩個極大和極小的,宏觀和微觀的架構下,填滿電影的,還有情感。

那種對父輩回望式的致敬,對逝去時光的淳樸解讀,是這篇散文詩特有的魅力。

身為電影製片廠剪輯師的父親在小雷的童年裡扮有極為重要的角色。不管是廚房裡父親和小雷的交流,還是父親因為國企改制面對現實的委曲求全,父親的形象在小雷心中都不曾有過改變。

影片中有兩個對父親的長鏡頭,讓時光印象深刻。

第一個,就是上圖中使用的長鏡。小雷和父親,隨著鏡頭的推移慢慢出現在鏡中,停留在黃金分割點的位置。父親推著車,小雷在身後開心地走著。

這種穿透屏幕的父子親情,已經好久沒有在電影中見到了。

第二個,父親在泳池旁邊教小雷游泳的動作要領。

不知道有多少觀眾,有過父親教游泳或者教授其他運動的經歷。時光從小學會的籃球足球乒乓球,都是父親所授,箇中滋味,怕只有每個人自己知道。

雖然面對時代的變遷,父親迷茫,不知所措但又覺得「自己有一技之長」,不思改變。

影片中有一個鏡頭,父親在空曠的家中揮舞拳頭,向著四周的空氣「進攻」。

可周遭並不存在任何東西,只有空氣。

這是那個時代背景下,成年人困頓和無能為力的直白展現。敵人是存在的,也是不存在的。那個壓著父親無力反抗的角色,不過是大背景下的體制改革。

可反抗時代的變遷,難道不是徒勞的掙扎和窩囊的發泄嗎?導演沒說,時光也不知道。

但是,在小雷的眼中,父愛不是時時都在,但在需要的時候從來不會缺席。

就像父親教導他的那句話——

人不能低下高貴的頭顱

對於小雷來說,遠行的父親成為了自己寄託思念的一種方式。而曾經美好的童年,就像我們每個人的童年一樣,回憶過去,彷彿曇花一現。

《八月》原名本是曇花,小雷在電影中有兩次和曇花的同框。

一次與曇花微笑同框,一次與曇花合影留念,這不僅僅是美好童年,鐵飯碗時代稍縱即逝的無力感,更是從美好轉成現實的註解。

時光用動圖留下這美好的一瞬吧。

影片中照全家福的段落,小雷環顧左右,沒有父親。於是伸出右手,做了一個挽著父親的動作。

這是對父輩的沉鬱告白,也是對父愛的深切懷念。就像那些我們不曾珍惜的與父親的過往,這曇花一現後,也許真的就找不到了。

而在小雷眼中,作威作福的三個,在警察的追捕下,像困獸一樣,左突右沖免不了被困的結局。

反應在大背景下,張大磊其實在告訴我們,時代變遷的必然趨勢不會因為個人的阻攔而改變。就像小雷父親最後面對現實的妥協,誰又能說這不是明智的呢?

影片結尾的部分將錄像帶中的影像處理成全片唯一出現的彩色,這是對夢轉成現實的映照,同時也在此表達了對父親的敬意。

說實話,長大挺沒勁的。

張大磊說,他還想給小雷的故事一個延續。

可是,想起那個八月,想起年輕的父母,想起鄰家的女孩,

時光還是覺得,懷舊這種東西,大概如此剛剛好,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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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呼和浩特人,我是山西人,但聽起來口音跟我們那兒幾乎一模一樣。從電影剛開始的時候,我便認定了這是一個跟我自己的成長很像的故事。

由於跟影片中的孩子年齡相仿,年代相近,連方言都幾乎一模一樣,所以有了不少可以比對的地方,我的姥姥家也有一個小院,我們家也是住在板樓里,我也有一間自己的小卧室,我們那兒最好的初中也叫三中。我小時候也喜歡跟小夥伴們一起在歌舞廳里迷離閃爍的燈光下跑來跑去,不知所以的在大人們扭動的身體旁穿梭。每年夏天,露天游泳池都像下餃子似的堆滿了人。路邊打撞球的年輕人,總是流里流氣的很刻意……

坐在電影院里,看著鏡頭中的一幕幕,雖說熟悉,卻也因時間的久遠而略顯模糊了。即便電影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視角來敘述故事,我也無法真正回到十二歲的心智狀態,去審視這一切。我更像是在用一個大人的上帝視角,借著電影的鏡頭,去重新梳理小時候不太能看懂的事情。

關鍵詞:關係。

父子之間

在孩子成長的階段里,爸爸一直主動或者被動地向孩子詮釋著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這件事情能否做好,取決於很多因素。爸爸的自控力,認知水平,思維深度,表達方式等等,都會直接影響到孩子對男子漢的理解。兒子崇拜李小龍,兒子羨慕三哥的皮帶,兒子喜歡打撞球,爸爸雖然經濟條件有限,但還是會想盡辦法去滿足孩子,即便有時表現的很生氣。在臨行的前一晚,爸爸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孩子的房間,把買的皮帶放在了他的桌子上,打開檯燈,在微弱的燈光下,凝視著孩子的臉,似乎有很多想說的話,但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這是很多家庭父子之間的真實寫照,也是我們這一代人必須要面對和解決的問題——只是內心中有愛是沒有意義的,父輩應該懂得如何表達對子女的愛,這是教育,是藝術。

夫妻之間

媽媽是個全能,在家裡操持了一手好家務,在外面又有一份穩定而體面的工作——老師。她盡心儘力的幫助著家族裡的每一個人,為家裡的每一個人操著心,老公的前程,孩子的學業,長輩的身體……媽媽因為想讓爸爸跟著韓胖子去掙錢,與「不願低下高貴的頭顱」的爸爸起了爭執。賭氣走回了房間。這一幕讓我覺得甚是有趣,因為從小經歷了太多的叔叔阿姨,本來是為了對方著想,但是由於不會表達,鬧得不可開交,甚至勢如水火。而電影中的爸爸和媽媽,雖然過著很平淡的生活,做著很平淡的事,吵著很平淡的架,但卻深諳夫妻相處之道。

發小之間

似乎電影里沒有交代小雷是怎麼跟同齡人玩兒的。因為他崇拜李小龍,崇拜英雄,崇拜可以喝著啤酒摟著妹子看電影的人。在他的眼中,沒有同齡人,有的是大他幾歲,個子也比他高出一截的三哥。我小時候似乎也是這樣的,但多年以後回頭來看,那些所謂成熟的大哥哥們,其實幼稚的要死。讓我真正成長到他們那個年紀時,也並不會崇拜他們當時做的事兒了。

表裡之間

當一個舊的時代結束,新的時代即將到來時,很多人都會出現表裡不一的狀態。

正如小雷的爸爸,一直不停的在說:有本事的人就一定沒問題。但他這樣篤定的語氣下,卻難掩內心中的彷徨。

有一天中午,小雷正在外面玩兒,聽到媽媽在跟舅舅說些什麼,於是他沖了進來,發現媽媽要給下崗待業在家的舅舅塞一些錢,但是舅舅不要。兩人推來推去,甚是狼狽。年輕的小雷不懂,你明明想要,幹嘛還要半推半就的樣子?於是從媽媽手中把錢拿了過來,直接塞進了舅舅的口袋裡。

小雷的爸爸出行前的晚上,一個哥們兒來家裡做客,大家一起吃飯喝酒,席間聊起了韓胖子,每個人都表現得有些犬儒,對韓胖子這樣的生意人嗤之以鼻。過了不一會兒,卻又開始盤算著,你現在掙多少錢,我現在掙多少錢。對韓胖子那是蔑視的話,更像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

……

在十二歲的小雷眼中,他們的表裡,應該是有很多不一吧!

感謝這樣一部電影,把我帶回到了,屬於我這個年代的過去。看懂了當初滿眼的不解,重溫了當年青春時的躁動,拾回了獨一無二的時代印記。


全家只有自己和電影沾一絲邊,從小長大在北方某三線小城市裡。

電影自然帶著賈樟柯,楊德昌等等國內青春電影,但他從小孩的視角出發,小雷是懵懂的,他不像小武、任逍遙或者牯嶺街的主角一樣,他的感受被導演直觀的傳達給了觀眾,更具有代入感。

因此,在觀影時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貼著小塊白瓷磚的廚房,總是要灌的暖水瓶,走字會響的時針,夏天蓋著的毛巾被,燥熱的夏季,突然的雷陣雨,以前紅火過的廠子。

穿著無袖背心做菜的母親,總要蹬一下騎上去的自行車,大人出門後留在蒸屜里的燜面,系著圍裙數落父親的母親,年邁病重的太姥,識字所以總是愛講大道理的姥爺,周末團聚的家裡,總是廚房忙碌的嫂子,夏天總少不了的西瓜,做生意很成功的姨姨,總有不成器的弟兄…甚至想區上去重點的橋段都一模一樣。

就是這樣一個平凡的地方,對每個人來說,充滿了回憶。

導演對於這些細碎的地方拿捏的可以說是十分到位,總在恰到好處勾起可以共鳴的回憶,白色過曝的地方充滿了夏天燥熱的氣息。

這也同樣是本片的缺點,這些細碎的情節,無法連成線的故事,象徵意義出現的一些事物,若沒有同樣經歷,總無法形成共鳴的。

在小雷遠遠的看對面拉琴的女生時,本以為這又是一個米蘭的故事,它卻結束的十分輕巧,只是午後一次夢醒時,恰如其分的失落而已。

八月過去,the summer is gone,他順理成章地穿上了二中的校服,在父親外出的日子裡,自己騎老式自行車去上學。一步一步,齒輪隨著腳步轉動,

我們終將走向不同的道路,一步一步的,聚散終有時,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悲歡離合,偶爾團聚,時常離散。

因此,我十分佩服導演的功底,作為處女作來說,充分發揮了電影的能指與所指的意義,用基本按照線性發展的零散的情節,勾勒出了我在北方零散的童年,在恰到好處的是時候煽情。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某一刻,鼻頭一酸。張小雷的童年,何嘗不是自己的童年。

把這部獻給父輩們的電影,也獻給過去童年時刻的自己。


我想它講的是人生。正因為講的是人生,而人生的瑣碎是太容易被遺忘,所以趁著剛看完快些來答。

現在已經忘了一些了……碎片式來說說吧,想到哪裡說到哪裡。

小雷的夢:小雷有兩場看人殺羊,哦,不,看人掏死羊肚的夢,這個死羊,是計劃經濟的意象,國企鐵飯碗就是只肥羊(宋丹丹:薅社會主義羊毛~),但這隻肥羊已死成定局,於是一群人就在圍著看這死羊還能掏出些什麼來。具體掏出的東西沒太看清(雖然有人說是蛆…),夢境就是現實狀況的投射,在第一場夢裡,小雷是個圍觀者,但他一點兒也不關心,他越過小溪,心裡思慕的小提琴姐姐向他靠近,這才是他真正關心的。第二場夢,是個預言夢,小雷目睹三哥被抓,晚上夢見那隻死羊已經腐爛,但三哥一個人還在那裡掏著東西,意思是,國企改制這件事已塵埃落定了,三哥會是最後一個受益者,由於父親的原因,曾經被拘留的三哥得到了工作。

小雷的父親:晨兒是個有理想的人,他有自己的熱愛與藝術追求,始終不肯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但就是這樣狷介的人,為了兒子上三中,也會落入塵世在飯局上與人酒酣耳熱,這個飯局是我最有共鳴的地方,它讓我想起我的父母,還有未來我可能的子女,就像放羊人的故事,我們的父輩是這樣養育我們的,我們努力活著,也要這樣養育我們的子女,這樣子的人生,想起來真是無奈無趣卻有人間煙火的溫暖,小孩子就是可以當得一句話:孩子,再小的事也是大事。

小雷的母親:這是個再好不過的女人。身為妻子,雖然她碎碎念丈夫不肯低下高貴的頭顱,可從未真正逼迫她的丈夫去做些什麼,她是理解晨兒的,但是母親與妻子,天生就是降落到塵世的角色,她們知道怎樣才能把日子過好。作為母親,她是一個老師,對重點學校對小孩子的重要性再清楚不過,她在竭盡所能為小雷鋪就順利的道路。身為女兒,她盡到了照顧生病姥姥的職責,對失業的親人也不吝幫助,同時她也上得廳堂,晨兒離開的晚上,與老朋友吃火鍋,幾句話而已,這個女人的心智盡顯。在塵世里,小雷的母親,是一個最為理想的女人。她不再苗條,不再美麗,但是她是妻子,是母親。

對於改制後的變化,一個場景盡顯,小雷父親又想去蹭電影看,卻不能夠,電影票價也從兩塊變成了十五塊。市場經濟帶來了什麼?生產活動更有效率,但是許許多多小小的人情味兒便被規則抹殺了,於是人們的生活也不再悠閑,要快快快地跟上這規則。這不是說市場經濟不好,只是沒有任何東西是絕對的好,總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是值得回味與留戀,想起來會心一笑的。

李小龍:李小龍的意象一直跟在小雷身邊,就是他不離手的雙截棍,小孩子嚮往那種快意恩仇,因此小雷對三哥是有好感的,李小龍在晨兒身上也出現了一次,對於成年人來說,再也不能像小孩子一樣隨心所欲地做事情,可有時人們會嚮往絕對的暴力,因為往往暴力是可以簡單解決一些矛盾的好辦法。

三哥,三哥也有些可說的,太晚了先睡,明天如果忘記了那就忘記了罷。

總體感想,我的老師曾經說過,生活,就是活著,這話由一位老人說出來,真是無盡滄桑,但我想大概就是這樣的,人生就像王蕙玲她從海上來的一句台詞:波折那麼多,意義那麼少。


看似是安靜平緩的生活碎片,其實是暗流洶湧的時代變革和少年成長。最後我們都要低下高昂的頭顱,向生活妥協。

看完電影終於理解小小年紀的孔維一為什麼能拿到金馬的最佳新人了。


拋開之前山河故人來說,是看到對的起觀眾的電影。

觀看中似乎一下回到了九幾年的時間,覺得小雷的父母不就是我們身旁的叔叔阿姨,爸爸媽媽們么。

或許每個男孩子都有想成為的三哥,每個家庭都有一位愛說出息的老爸。

最後再安利一波電影,值得坐下來安靜的一看。


剛剛包場看完 怒答

看的時候感覺 太多牯嶺街的影子了 哪兒哪兒都是

撞球廳 癟三 校服 偷看隔壁樓的姐姐 媽媽是個老師

後來想想 大概我這種生活在城鄉結合部或者說小城鎮的地方的人都是這麼長大的吧

電影色調太像牯嶺街了


最怕的其實是,靜靜的聽著,卻在不經意間濕了眼眶的故事。

整部電影,導演主要站在小雷的角度,借小男孩的視覺再現。

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所以不會出現對劇本的過分解讀。能做到這一點,我相信導演是真的尊重和懷念那個時代的。

質樸真誠,我非常喜歡。

小雷。

是雙手不離雙截棍,痴迷李小龍,心裡有一個英雄夢的少年。

是會夢見隔壁拉琴的女孩,醒來後會心一笑的少年。

是會單純因為校服好看就想去三中讀書,把父親給氣得騎上自行車就走的少年。

是那樣年幼懵懂美好的年紀。

但他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也能隱約讀懂父親的自尊與迷惘,也會輕聲地安慰三哥說,不要憋著,哭出來就好了。

最喜歡導演的一點是,他不會刻意渲染和強調什麼。在很多時候都點到為止。

送父親離開家的那天,沒有過多的告別。

只有一個簡單的鏡頭,就是父親已經上車,母親拉著小雷的手準備回家。小雷卻把母親稍稍推開,靜靜地向前停了一下。好像獨自完成了跟父親的告別式。

那停留的兩秒,特別的戳心。

還有拍全家福時最溫暖的一幕。

快門按下的一刻。

小雷用手在空氣里圈出了給父親留下的位置。

不必多說,一個動作就足夠承載對父親的思念。

雖然不是那個年代的人,卻總覺得那個年代的故事特別迷人。

透著動人的煙火氣。

感謝導演,讓我們只憑藉一張電影票,就可以透過時間的維度,回望那個年代的人和事。

散場時大屏幕上的那行字,獻給父輩的那代人。

我也想說,向我們的父輩致敬。

—————我是八月的分割線————

今天有幸參加了成都百麗宮的分享會。立馬變成了張大磊導演的迷妹!

事後無比慶幸我坐在第一排,可以全程近距離眼巴巴的犯花痴哈哈哈。

導演真人簡單隨性,比照片帥100倍好嗎,聲音還巨好聽。

中途看了8分鐘的名叫曇花的花絮,能感覺到影片那種不浮躁的態度,就是想安安靜靜講一個故事。和導演本身的氣質是相符的。

最後集體合影的時候率真地一屁股坐在了中間台階的地上,剛好挨在我旁邊,我的天我當時我的那個小鹿亂撞的少女心。

小插曲是超溫柔地答應和我自拍結果因為我手太短沒成,簡直暴風哭泣。

還好最終同框的心愿達成,還激動地握了爪爪。

導演握完手還不停跟我說謝謝,真的是個,好可愛的人啊!!!

電影還沒看到正片,所以暫時挖個坑。

現在,就坐等3月24號啦。不見不散。

導演說不要抱任何期待去看,把心靜下來感受就好了。

我也想說,我不會抱期待或者帶過多的想法,只想到時候靜靜地聽他講一個關於八月的故事就好。


電影《八月》,童年的視角總得投射到大人世界,因為那是童年的歸宿,歷時性的落腳點,也是我們能用規範的價值體系去評判、把控的世界。

換種說法,童年是無意義的,除非成長,然後回望。

就像鄰居小林,某一天我放假回家,聽家裡人說他在村頭水坑裡淹死,他的生命也就定格在了十二三歲,他沒有完成自己的意義建構,也就永遠失去了自我價值。他來過,也從未來過。

ps1.影片有很明顯的侯孝賢風格,《童年的往事》的感覺,所以一開始我有些質疑,這樣的亦步亦趨價值何在,但慢慢地進入了故事,也就打消了質疑。所以,形式與內容的貼合才是首要的。

ps2.電影的收音效果實在太差,耳朵嗡嗡的,音效調的也不好,演員也比較拙劣,看來200萬成本在硬體上實在是不好做出品質。


這兩天閑來無事,把一直想看又不忍心看的鋼的琴看了,故事很棒,同樣很殘忍,長鏡頭下父親一個人拉手風琴讓我感到心疼。結合我之前看同類型的八月,兩代導演以不同視角來看待國企改革,卻同樣豐滿了一個在國家政策下無能為力但仍舊堅強的父親形象。
從畫面來說,兩部電影各有特色,但是拋開畫面,我個人認為,鋼的琴從其它方面是絕對好於八月的,當然其中也有八月是以孩子的視角來講述故事的天然劣勢的原因。但我今天寫這篇文章的目的,起碼主要目的不是探究這兩個電影。
我一直在想,當我的同齡人們成長起來,不會有那麼多大到能讓所有人產生共鳴的國家性行為,他們會以什麼作為背景來講述一個故事。或者說,還會不會有人能以社會變革,人文歷史為背景來做電影,會不會產生類似賈樟柯這種有社會責任心,反映社會陰暗面的電影。
當然,我期望會有這樣的導演,他現在可能和我一樣還在一所學校學習,抑或他現在正在劇組裡面扮演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色,不論如何,朋友,我希望你儘快成長起來,我無比渴望看到能讓我產生共鳴的片子,而且願意為他貢獻票房。


剛剛看完電影 八月。是在網上搜的百度雲。看完後我流淚了,流淚的原因是看到那張缺失的全家福照片,小雷張開右手胳膊挽起遠去的父親。看的我特別心疼,非常感謝導演能拍出優秀的電影,我也是80後。給你點一個大大的贊


我一直覺得電影是高於生活的。漂亮的色彩,漂亮的構圖,漂亮的演員說著漂亮的話。

我打開了八月這個電影,在我的印象里,我兒時的八月是坐在窗檯看下透了的暴雨,是躲進了樹蔭看玩牌的老人。日子就那麼一天天過著,沒什麼波瀾,更沒什麼故事。

我剛看八月開頭的時候是驚訝的,這對白竟也說得不漂亮了,像是一個流水賬,毫無修飾的,記錄了一個家庭的重複的每一天。

這卻像極了,我的日子。我突然有了一種感覺,他們是在演我,我相信和我有著一樣生活經歷的人,也會覺得自己是這流水賬上的某個人。可是那個時代,明明寫滿了故事,國企改革,下崗潮,下海潮,我看不到這些人眼睛中的絕望也好,驚喜也好,怎麼就像八月里的我,暴雨下的很厲害,可是我卻那麼平靜。

裡面的小雷,拿著雙截棍,他不滿一切,也敢破壞一切,他迷戀對面姐姐的樣子,他崇拜流氓哥哥的樣子,他看到父親的軟弱,看到父親對著空氣揮舞著笨拙的拳腳,去發泄壓抑的情緒,他看到親戚的得意忘形,親戚的失魂落魄。看到母親塞給沒錢舅舅的錢,看到有錢舅媽塞給母親的錢。

我覺得八月讓我回到了我最想回到的時光。可以靠著那顆樹,看那些爺爺奶奶們的樣子。那是八月的一天,院子里都是我認識的人,那是屬於工廠的時代。那是坐在自行車後去看燈,去洗澡,去滑冰的90年代。沒有那下崗,大家下了班還是問候,還是無憂無慮,還是那個每一天都一樣的八月的假期。

那裡的父親是我們的父親,堅忍「不低下高貴的頭」,那裡的母親是我們的母親,投濕了毛巾,給我們擦涼。那裡的爺爺奶奶,是樓下家長里短的爺爺奶奶,那裡的親戚,是一家人一個廠的親戚。那裡的姐姐,是躁動的青春里,看得見摸不到的美好。

八月給了我一個半小時離開現在生活節奏的機會。

這是金馬獎最佳劇情片。

可是八月沒有劇情,那都是生活的瑣碎。

你的生活就是最好的劇情,沒走衝突,沒有起伏,沒有漂亮的話和你。

只有一天天過,一天天長大。


在b站把《八月》剪成了一個小故事。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10528249

每次聽《rain and tears》純樂版本,都會想起自己的童年,這次正好借了《八月》的東風。


小的時候,爸媽在外地做小生意。放暑假,媽就回來接我去他們住的地方。那裡是另一個城市,有山,村裡大都信奉佛教,也建了觀音廟。我跟媽下了車,爸早在站里等了好久。

爸騎著高梁自行車,帶著我跟媽。我坐前面橫樑上,媽坐後面座上。回去他們住的地方。


這部電影怎麼說呢……我個人感覺是一部沉靜、細膩、充滿情懷的電影。

為什麼說沉靜呢?因為大部分人物內心的表達方式,都是由情緒、肢體、背景完成的。台詞用的很少。比如說主人公小雷的父親臨走前把皮帶放在小雷的褲子上,打開燈,燈太亮又調暗一系列的行為勝過千言萬語。那麼小雷的父親為什麼送他皮帶,一切的感情都在劇情里。這樣的情景整部電影太多太多。數不勝數。看似節奏雖然很慢,但劇情卻頗為連貫。

再就感覺這是一個很細膩的人的作品。電影里對每一個角色的感受,是由一個12歲孩子的眼光記錄的。由一個看客一般講述著周圍的人。方式也都是從細節上體現的。能做到這一點,必須得自己能切身實際的感受到才行。所以說這得是一個內心非常細膩的人才能完成的。因為父親是從事電影工作的,所以對電影的情懷,表現的很滿。最後從黑白轉為彩色。也算是一種時代變遷,一種更新傳遞吧……


看到小男孩放下雙截棍背著書包老老實實去念書,再也忍不住。


關於少年時代經歷的那些暑假,《八月》幫我想起來了。

以下內容搬運自我的微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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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少年時代,並沒有像想像中的那般記憶深刻,它反而像一個萬花筒,是一種燦爛的模糊。它在我腦海中是一個五彩繽紛的存在,但並不具體。每當我努力去追溯往事,記憶的潮水退去,裸露出來的是一些彼此疏離的石頭,並且這些石頭,正被沖刷得越發光滑。

這種事情有時使我感到恐慌,並不是因為害怕或者懷疑自己的記憶力,而是這樣的情境會引起一種錯覺和懷疑: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是否是同一個人?這種獨特的體驗,往往在文學或電影作品中會得到印證,比如關於「平行宇宙」的概念,或者我們是否就是乾脆生活在《黑客帝國》中的母體Matrix里?

幸好,我還知道有另外一些人,他們會不厭其煩地告訴你曾經存在的痕迹。他們專門收集生活中的細節,瑣碎和平淡,並通過電影的聲色影像將其拼成一副完整的圖景,使那些看過這些圖景的人,也能夠將自己快要墜入深淵的記憶重新打撈起。這些細節,瑣碎和平淡,是一個個註腳,它們對諸如成長,悸動,陣痛,發育……等主題做出解釋。

獲得第53屆(2016年)台灣電影金馬獎最佳劇情片的《八月》,正是這樣一部打撈記憶的電影。導演張大磊攜此片以黑馬的姿態獲得提名,並一黑到底,最終獲得最佳劇情片大獎。雖然與我少年時代經歷的那些暑假略有區別,但那些夏天,它幫我回憶起來了。

▍八月,The Summer Is Gone,2017

回蕩在小巷中換黃豆的吆喝聲,坐在父親自行車的前樑上兜風,過道里的磨刀聲,聒噪的蟬鳴,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投射到少年的臉上,這些平淡的影像交織在時鐘的滴答聲中,安安靜靜地發生在1994年的那個夏天。

故事中的張小雷,正經歷著12歲這年漫長的暑假。即使父母在談論對他至關重要的小升初,但他卻看得很開,與其說是看得很開,倒不如說是他對這件事情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永遠掛在脖子上或別在腰裡的雙節棍,是對面陽台上拉小提琴的小姐姐。張小雷在這個夏天的「無所事事」,與大人們的心事重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國企改制,鐵飯碗的打破,像陰雲一般籠罩著這座北方小城。在電影製片廠做剪輯師的父親面臨著下崗的壓力,在深夜中對著空氣揮拳,小雷看到後兀自驚詫,卻不明所以。在那個夏天,父母的談話也都比往常低沉了許多。太姥在久病後去世,一直崇拜的三哥在「嚴打」中被抓。

對於這些大人們的壓力,大人眼中的大事,導演並沒有對其進行突出,只是流水一般進行記錄。導演對這些「大事」和張小雷眼中的雙節棍,小姐姐這樣的「小事」,均等著墨,這樣的安排,讓人恍惚有種錯覺,到底哪些事情才是生活的重點?

沒有重點,時間才是唯一的主線,在時鐘的滴答聲中,每件事情都是均等的,都是會過去的。就像這個八月一樣,都將只是過去了,過去了。

在這個八月中,很多事情少年理解了,有些事情少年暫時還不能理解,但那個夏天中大人們的哀嘆,聚餐時唱起的歌曲,少年在長大後,終究會理解。

《八月》的這種「流水賬」式的記敘,卻散發著一種散文的氣質。以孩子的視角觀察著那個劇變的年代,金馬獎評委們的評價「白日夢愛做夢,恬靜影像擴散出一股糜味,氛圍掌握妙至顛毫,拍無事之事,舉重若輕,若有似無」。

這種類型的年代電影,會讓人聯想起很多電影。比如王小帥的《我11》,姜文的《陽光燦爛的日子》,王一淳的《黑處有什麼》。

▍我11, 2012

▍黑處有什麼,What』s in the Darkness,2016

▍陽光燦爛的日子,In the Heat of the Sun,1995

這些電影,在大的時代背景下,比如《八月》——國企改制,《我11》——文革末尾,《陽光燦爛的日子》——文革,並沒有發力於宏觀的格局,只是聚焦於一個個普通的個體,甚至以孩子或少年的視角來對這個世界進行審視,看看這些時代的劇變到底對這些個體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以孩子的視角,這種劇變的影響會更加客觀。

這些溫潤如水的敘述,時光的痕迹就這樣安靜地在一格一格的膠片中閃回。

這些獨立電影,如民謠一般,清唱在獨自營造的角落裡,任花開花落,人來人去。

電影導演黑澤明曾經說過「一個電影是一個容器,它可以容納人生的各種情感體驗,將那些本來遊離於電影之外的生命最初的感動和歡笑、痛楚於悲喜清晰地展現,讓所有人一同分享」。也正是由於這些電影的存在,使我們在長大以後,除了那些燦爛模糊的記憶,更能去了解我們曾經怎樣參與了這個世界,並且是如何被這個世界影響的。


漫長的夏日好像永遠過不完,每天重複的生活里,原來已經有了那麼多改變。

一直都說著下崗改革,可電影還是照看,廠子還是照去,運動會還是照開,可突然有一天電影不免費了,廠子里人都走了。

一直都惹是生非的小混混,突然有一天就被抓了。

一直都躺在病床上的姥姥,突然就去了。

一直要去的三中,突然就成了。

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雙截棍,突然就成了打人的兇器。

一直都在院子里的曇花,突然就開了。

突然嗎?其實並沒有,所有發生事情都有跡可循,這就是生活,在日復一日中,在懵懵懂懂中變化著,繼續著。


金馬獎對於《八月》的評價是:

白日夢愛做夢,恬靜影像擴散出一股糜味,氛圍掌握妙至顛毫,拍無事之事,舉重若輕,若有似無,悠然如小津安二郎,時現侯孝賢《童年往事》神采。所有的八月,都將只是過去了,過去了。

這段話翻譯一下不難看出,對於普通觀眾來說,這個電影很有可能就是:悶、瑣碎、平淡、不知道講了什麼。看完可能要茫茫然問一句,好看嗎?

故事發生在1994年的夏末,地點是內蒙古呼和浩特,12歲的主角張小雷度過了一個看似十分平常的暑假。全片以黑白的影像,平緩地敘述著瑣碎的片段。你要問是不是平淡、瑣碎、悶,也確實是的。

但又有好看的地方。

片中瑣事大概可以整理歸納為三條線索:

1.成長

小姐姐和三哥,代表的是成長。

小雷對三哥有崇拜,三哥代表了一種他長大想成為的人。

小姐姐是一種對異性之美模糊的欣賞。在河灘邊兩次出現的小姐姐,我理解是在表現小雷的夢境,並不是現實生活。

現實中的小姐姐是一個遠遠地拉著小提琴的美好形象,可望但並不可及。

可惜小姐姐這條線最後竟然丟了。在大部分出場人物都有頭有尾的這部電影里,連一盆曇花都有始有終,最後盛放,小姐姐不見了,不能不說遺憾、不解。

2.家庭

媽媽對太姥及兄弟姐妹的照顧、一家三口的家長里短、小雷的升學,代表的是家庭。

3.時代

爸爸所在的電影廠進行國企改制,多年的鐵飯碗被打破,爸爸和身邊其他成年人的憂慮,隱藏在三三兩兩的對白中。

在太姥家,媽媽和舅舅一邊涮墩布一邊閑聊。舅舅下崗了,單位給下崗職工每人發了一屋子毛線,變不成錢。

爸爸對太姥爺說,我不怕,走到哪裡,都是憑本事吃飯。

爸爸喝醉了,被一群同事送回來。他對小雷說,人,不能低下高貴的頭顱。

這條線其實可以很沉重,但電影對「大事」的描述,和爸爸拆了墩布給小雷做雙截棍、父子倆在田裡吃瓜的描述,是一視同仁的。衝突、碰撞、高潮,時代的巨變、轉制大潮的山雨欲來,在寧靜而始終如一的節奏中,都被輕輕帶過。一首沒有強弱音區分的歌,一定是平淡的。

這也正是金馬獎評語里的「拍無事之事,舉重若輕,若有似無。」常見電影里明顯的起承轉合,帶節奏的提示,在這部電影里完全沒有出現。也許在12歲的小雷眼中,這個八月發生的許多事情,他大概都不能理解。比如為什麼三哥會被警察帶走,為什麼爸爸對著空氣拳打腳踢,為什麼大人們吃著吃著飯唱起歌來,歌聲聽起來又是那麼憂傷。

因為不理解,所以一概保存在了懵懂而敏感的記憶里。

聲音和音樂

電影里對聲音的表現是細膩而有層次的。與木板車一同緩慢行進的吆喝聲、擴音喇叭里熱火朝天的口號聲、對面陽台小姐姐的提琴聲、鄰居念詩聲、父母爭吵聲、媽媽炒菜聲、雷聲、雨聲、蟬聲,聲聲入耳。

黑澤明曾經在自傳中提到回憶中的鼓聲、喇叭聲、叫賣聲,他說,這些業已消失的聲音,都長存於我少年時代的記憶之中,不可磨滅。

音樂的運用,除了有大量的德彪西和拉威爾之外,幾首極富時代特徵的流行歌曲也扣人心弦。一首是前面提到飯桌上大人們唱起的那首蒙語的《母親》。蒙語歌曲悲傷中自帶一種雄渾,一桌親密的夥伴,自此一聚,再相會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前途未卜、無奈、孤獨、奮鬥都融在這一曲當中。

電影最後,爸爸坐在巴士里,和同樣命運的人出發去打工。前路漫漫,光頭李進的那首《你在他鄉還好嗎》響起的時候,爸爸落淚了,看電影的人也覺得一陣心酸。

人物

韓胖子

韓胖子的出場很有趣。

先出現在父母的對話中;然後是樓下罵街,只聞其聲;最後才讓我們看到韓胖子的樣子。

韓胖子是那種在時代的變革時期意外地活得特別好的人,張狂和得意都寫在臉上,社會人兒,吃得開。韓胖子可以看作爸爸的反面。身為剪輯師的爸爸在家拉片兒看的是《計程車司機》,在影院看《遭遇激情》會落淚,在當年算是有一定的審美情趣,但也是一個不會來事兒的人,是一個對變化適應得非常緩慢的人。爸爸曾經在韓胖子樓下等過他,但韓胖子真的出來的時候,爸爸退怯了,拄著自行車站著,連招呼都沒打。

但韓胖子又不是個形象單薄的壞人。三哥出獄後得知了父親跟劇組時去世,韓胖子給他捎了封信,給他提供了一個工作職位。

媽媽

當老師的媽媽胖胖的,性格溫和中有堅韌。照顧卧病在床的太姥,操持自己小家庭的瑣事,讓小雷上重點中學,養花……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媽媽在張羅。兩場飯桌上的戲,一次是為小雷上學托關係,和舅媽借錢,另一次是爸爸出遠門前和好兄弟聚餐,媽媽談吐大方,話都說到了,是個不怵場面的人。

和我們從小到大遇到的各種母親人物一樣,媽媽才是全家的主心骨。她們貢獻的KPI散落在家庭生活的點滴和角落裡,總是容易被人忽視。

小雷

小雷並不是那種長得漂亮的小孩,外形乾瘦,神態有些獃獃的,唯一的優點大概是睫毛還比較長。

小雷唯一一次萌到我,是父母再次討論起他初中上重點的問題。爸爸一直覺得上不上重點中學三中無所謂,而媽媽則堅持。

從來沒表過態的小雷,仰著臉對爸爸說,「爸爸,我想上三中~」重音在想字上。

我一下想起以前網友討論買學區房的段子。有一個網友說,學區房這事,說不買的,大家還真別把話說那麼絕對。你就想像一下,有一天,你們家貓會說話了,跟你說,媽媽,我要上中關村三小!邊說邊流眼淚,還咕嚕,你說你買不買!是不是馬上就給它砸鍋賣鐵去了!

那一刻小雷爸爸可能是眼窩一熱,心想兒子出息了!於是父母幫他去托關係,找人,最後還跟親戚借錢,彌補他分數不夠。

一切都辦妥了,爸爸媽媽騎車載著小雷回家,臉上也浮現出了難得的輕鬆。爸爸邊騎,邊低頭問坐在自行車大樑上的小雷,你為什麼想上三中?

小雷回答,三中的校服帥啊!我還想要一根三哥那樣的皮帶!

爸爸不說話了,笑容也凝固,停下車,單腳支地,對小雷說,你下來。

小雷茫茫然地下來,看著爸爸把他扔在路邊,騎車揚長而去了。

爸爸為了小雷上學,都低下高貴的頭了,內心的挫折可想而知,但在爸爸外出打工前,他還是在小雷摞衣服的椅子上放了一根皮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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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張大磊說過,那時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發生,自然而然地結束。」這也正是電影的風格,對時代充滿了溫情的包容。

而同樣是回憶國營工廠發生變革,《一席》有一期是作家賈行家的回憶,對於時代的失意者的描述,沒有那麼詩意,更為現實和辛酸。畢竟,人到中年,突然失去了道路和方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的時候,是人最沒有安全感的時候。

《我說我們東北,失落的人、絕望的人太多了》https://mp.weixin.qq.com/s/c9rms485_AyVww2qjhkJWQ

後來和菜頭專門寫了一篇反對賈行家的文章,也可以一讀。雖然裡面有些挑刺挑得蠻不講理,但有一句話,大怪非常同意。

「人是一樣的人,命運是一樣的命運,只是潮水改變了方向。」

《此刻 你自我感覺良好》https://mp.weixin.qq.com/s/7i8XQoNsktCVl3LMuDMACw

第三篇更為悲觀的,是孫頻發表在2017年《小說月報》01期的小說《光輝歲月》。大家可以自行搜索。

「一個人跟上一個時代的感覺,就是,你把整個頭埋在水下溺著水行走,然而你並不知道自己其實正在水中。」

那,跟不上時代的感覺呢?是不是知道自己在水中,而不停嗆水?

從前叫時代的弄潮兒,現在叫人生贏家。但浪尖上的,不過寥寥數人。不停地追逐努力焦慮著,其實大部分是嗆水的人。隨波逐流,和內心保持安寧的一隅,哪個更難?在波濤中起伏,不知道會漂泊到哪裡去;而超越現實功利的內心安寧,卻已經沒有根基了。

本文轉載於自己的公共號「大怪出品」


電影《八月》是一部講述童年故事的平靜而又熱鬧的電影。之所以用了兩個相互矛盾的詞語,完全是電影給人的最直觀的感受。不同類型的電影可以採用不同的觀影方式,得到的體驗也會不同。有些電影是給人以巨大的衝擊,有些則會溫情脈脈地講一個普通的故事。《八月》里的,是普通的故事,可是比溫情脈脈還要再淡一些。

故事發生在張小雷小升初的那個暑假,是一個和夏天有關的故事。夏天給人的感覺是熱情,是煩悶,也可以是靜謐。 小雷十二歲,媽媽是老師,爸爸是電影廠的職工,他們家在工廠大院里,那裡住著很多熟人。小雷話不多,脖頸上總圈著爸爸切斷了拖把兒給他做的雙節棍,靜靜地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影片中記錄的都是瑣碎的日常生活,一家人圍著電視機吃晚飯,吃完飯媽媽去洗碗,小雷幫著收拾桌子。或者是,媽媽來到太姥家布置一大家人的飯。除了吃飯,睡覺,還有日常的娛樂,也不再發生其他的事情。平靜的日常生活,緩緩流動,沒有大的戲劇衝突,但是並不缺少歡樂和悲歡。樸實而現實是《八月》的基調,在日常瑣碎生活的流動中除了生老病死這類衝擊力大的無可反抗的事情外,大多都是綿軟的也無從抗擊的無奈和時代變化。電影中涉及到的那個時代,正值國企改革,一部分工人面臨下崗再就業的困境。《八月》所重點講訴的也在於在平靜日常中的那點「變」。以及處在時代潮流中的人們如何面臨變化,從最初的錯愕不已到漸漸地習以為常。

電影本身淡化了背景和地域的有效指認,它是發生在一個小城裡的故事。從一些訪談的資料中我們可以知道,實際上這裡的空間是北方,但在電影中南方的氣息也很濃重。模糊了地域特色的目的是在於讓觀眾有更好的代入感,因為電影本身是為了讓觀眾產生更多的情緒共鳴,這是一部注重情緒和感性體驗的電影。

從小雷的視角來講述了身邊發生的一系列大小事件,大部分的時候鏡頭語言表現的都是困惑和迷茫。有些時候,當問題拋出之後,沒有得到回答之後鏡頭就戛然而止了,或者是展現著另一些的人事變化。成長體現顯然也是電影本身著重展現的。八十年代生人的童年以及少年生活早已經成為了一個時代才有的印記,從未體驗過那個時代的人只能依靠著講述和回憶片段才能有所體會,當然通過這樣的一個過程,很多相關的體驗都經由講述和回憶的重造變得相對溫馨和可貴。固然,當初的主人公在回憶當時的生活時,因為重回小孩子的身份,很多事情都是去了大人才有的主動權,但同時,那個年紀才有的自由依舊是很多人特別珍視和緬懷的。

廠區的生活是熱鬧而重複的,也是歷史語境下國營企業體制下私性生活的寫照。小雷這一家是無數個普通家庭的縮影,那個年底代的人們將會面臨的生活阻礙或者是享受到的生活樂趣都將在這裡得到共鳴。影片中所展現的父親形象和母親形象,是典型的工人階級家庭。母親心系孩子升學和教育前程,而父親則主張放任自由。大家所共同面對的的就是小雷小升初的難題,而小雷自身對於這個問題並沒有什麼認知。這個夏天的小雷,自由、好奇、困惑而又快樂。人們如何去適應改變了的生活,是《八月》在平靜的敘述之下展現出來的。無論是小雷還是那一代的國營工廠里的職工,他們都面臨著成長的問題。在陣痛之後,一切又都將回歸正軌。永恆的瑣碎的生活才是至始至終都不會更改的。

成長是一個私性的,飽含著個人體驗的過程,它突出的是每個人的感受以及一代人的共同回憶。發生在小雷十二歲暑假的大事,除了關乎他自身的小升初,餘下的就是見證了更多其他人的生活。三哥的被捕入獄、工廠的體育會、父親的出差、太姥姥的死亡.......更多時候,小雷只是看到了這一切的發生,他並不懂這一切的發生是為了什麼。而實際上,生活中發生的那麼多瑣碎的事情,又哪裡是都有緣由的。青年們無處釋放的躁動就變成了遊盪和反抗父權。三哥是青年中的領頭人,他們看電影、喝酒、打撞球和女孩談戀愛,處處要顯得瀟洒和酷。而他們在小雷的童年記憶中是被崇拜和嚮往的,這是小孩子對英雄人物憧憬的開始,但是依託於年齡優勢而顯示出的優越感在小雷逐漸成長的過程中將會消失殆盡。一切都被解構,小雷終有一天會長大,而那些記憶中的崇拜和敬仰都會被當做笑話一樣講述出來。以成年人的視角來考量童年時的內心世界,這一刻,所有的美好早已成為過去。三哥被捕的過程,有著掙扎和妥協,鏡頭裡的光線黯淡中透著刺眼的白光,當三哥被警察制服的時候,小雷處在背光的地方,目睹了一切。他並不會是傳統的善惡觀念去評價三哥的被捕。就如三哥歸來夠,小雷依舊像迎接英雄一樣,興沖沖地和三哥交談。沒有善惡的絕對區分,嚮往武力和拳頭是小雷作為男孩子的成長認知。所以,他時時刻刻都帶著父親做的雙節棍。敢打負責學生分校的老師。

父親對於小雷而言是庇護,更是精神導師。從影片中可以看出來,小雷所表現出自我意識的里有很多父親的影響。那句充滿了戲謔意味的「不以成敗論英雄」,更是來源於父親思想的影響。就如影片的最後字幕上所寫的「謹以此片,獻給我們的父輩」,無論是在小雷還是導演的心中,父愛讓童年變得幸福而豐富。作為電影製片廠的員工,父親最終也面臨著國有體制改革所帶來的衝擊。改革伴隨著陣痛和惶惑,已有的生活秩序被打亂,而未來更不知道在何方。影片並沒有直接深入地展現這些痛苦和無奈,有限的隻言片語和幾個展現情緒的鏡頭,就將社會變革帶來的影響不露聲色地表現出來。大部分的人的感受就如小雷父親夜晚對著空氣竭力揮拳時的憤懣和無奈一般。幾年過去之後,或者幾十年過去之後,當初那些驚濤駭浪般的大事件也都一點點地被遺忘,新的秩序成為人們習以為常的生活,陣痛終將過去,不變的是永恆的瑣碎的生活。而留給小雷們回憶的更是永恆的父愛和在父親庇護下那些無憂無慮自由任性的生活。

熱鬧、流動而瑣碎的生活,在小雷的眼中,寂靜而躁動。流淌的是氛圍和情緒,你不必去計較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好奇,你也會跟著好奇。而誰又沒有這樣自由而備受庇護的日子呢,以及那些永遠也得不到答案的,拋向大人的問題。童年也就結束了,而夏天還會再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對婁燁賈樟柯王小帥張大磊等等類型的導演作品有了一種特殊的情懷

作為一個極其外行的人來說

他們的作品並不能讓我有窩在家裡舒舒服服躺著欣賞的慾望

卻總能讓我在這些作品上映時 或從西到東 或從南到北穿越整座城市也要買一張票坐進電影院去看的衝動

然後就是在看完這些作品的夜晚靜靜地搜著各路大神的影評 默默地感嘆高手在民間 心裡羨慕著這些導演和影評大神們心裡都一定有一個特別的世界吧

也慶幸自己生在這個時代 能通過網路和大熒幕去回顧那些自己雖也曾經歷些許 但卻只有甚少記憶留存的舊時光??


拍得很有節制,回味起來還會感動,挺好的。


看到電影名稱的英文注釋的時候 立馬坐直了

The Summer Is Gone

張小雷的小學最後一個月過去了,他換上初中校服,把雙節棍留在了床上。

有過爭執隔閡的兒媳與婆婆之間的舊怨也在婆婆的哭聲中煙消雲散

親人已逝 久病留不住的太姥姥和三哥的父親相繼去世

不肯低下高貴的頭顱的蒙古漢子也開始適應 妥協於生活

八月 夏天過去了 很多事情都過去了


《八月》和《黑處有什麼》很像,都是通過孩子的視角去觀察這個世界,但《黑處有什麼》更多的是青春的啟蒙,有不羈,有欣喜,有不安,有憧憬。而《八月》更多的是從孩子到成人的蛻變,略顯沉重,《八月》是個生活氣息超重的片子,每個人物每句台詞都有大家的影子,奄奄一息的太姥,一本正經的姥爺,沉默隱忍的父親,閑話家常的母親,不務正業的三兒,趾高氣昂的孟胖子,和鬱郁不得志的兄弟們。當然還有那個平凡敏感的孩子,曾經是你,也是我。深有感觸的是小雷和父親的感情,低調而有默契,令人動容。《八月》和《鋼的琴》背景都是國企改革之後,那些下崗工人的生活狀態,有些頑強掙扎,有些忠於理想,最後屈服於現實。這些片子總讓我很有感觸,借這些片子,看到父輩年輕時的飛揚青春,感受到父輩的堅持與無奈,和我們一樣,都度過那迷惘又可愛的青春,他們也曾年輕過,也曾追逐夢想,也曾向現實低頭,聽到過夢碎的聲音,很遺憾沒辦法看到他們的光彩,認識他們的時候,就已經是個那為了家庭奔波的父親了……最後致敬我們的父輩。

謝謝你,父親? ????


本以為以我的淺薄,看《八月》的過程會是一個不斷被同伴喚醒的過程。但除了喚醒同伴幾次,以及不能自制的恍神,我居然也完整的看了下來。但十分尷尬的是,它沒有一點代入感,甚至沒有一點打動我的地方。

翻看了知乎、微博以及朋友圈裡所有的評價,一片好評。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審美是不是有問題了。但有問題是一回事兒,要表達就是另外一回事兒。都在那裡俯視庸眾,有時候也該聽聽庸眾的聲音吧。

所以,今天就從一個審美跑偏的角度來說說《八月》。

首先,《八月》是不是一部好電影?我覺得是。任何一個時代都需要有一些這樣的人,去做一些這樣看似無謂的事。《八月》就是這樣一部看起開很無謂的電影,用一個看起來很無謂的故事,讓站在那個時代遠處的我們回望。

但《八月》也是一部對普通觀眾並不友好的電影。太過瑣碎而沒有主線的情節,實在是太無聊了,無聊到你都不好意思推薦你的朋友來看。就像你沒法解釋為什麼隔壁鄰居都姓王一樣,你也沒辦法回答他們一個接一個的「這是在幹嘛?」,因為大部分時候,你也不知道他們在幹嘛。

無論是賈樟柯還是楊德昌,你都能感受到一條明顯的故事線在那些並不太精緻的光影后邊流動。但是《八月》的故事線是模糊的,連帶著主題的表達也是模糊的。片尾說,這部片子送給父輩,但父輩們看了應該也只是會睡過去吧。

除了故事表達的不友好,《八月》其他的瑕疵其實都是可以接受的。種種條件限制下,導演已經做得非常好了。

沒有用方言是非常可惜的一點,其實方言能帶來的趣味與質感的提升是非常顯著的。看的過程中一直在想導演為什麼不用,到現在我都沒有一個非常好的理由說服自己。

黑白的畫面也是我不能理解的一點。如果這只是導演最節約地實現年代感的方式,我認為這是偷懶,並且它失敗了。片子的第一個場景,除了那台黑白電視,我從第一眼就一直感覺畫面顏色正常的話,這就是近幾年的事情。反倒是海報里那種泛黃的質感,讓我覺得頗有真實帶感。至少在我這裡,黑白畫面反而拖累了年代感的呈現。

這就是我對《八月》的全部理解,下面夾帶一些私貨。

對普通觀眾的不友好,註定了這不會是一部能在票房上有驚喜的電影。其實,那些平時看不上庸碌眾人的文藝中青年們應該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但是他們表現的痛心疾首,說,這麼好的的電影,沒人去支持,這屆觀眾不行啊。可他們難道不知道,正是沒有多少人進電影院去看,他們才賺得這一點點優越感。逼都讓你裝了,轉頭就痛心疾首罵人家low,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其實,一個導演在拍一部片子之前肯定是有考量的:是要博得名聲還是要賺取票房或者就是要自我表達?他們自己心裡肯定都清楚。《八月》既然選擇了這麼個人化的表達,估計導演自己都沒有在票房上有期待。而這個過程中,文藝中青年們為了標榜自己發出的所有聲音,都無恥的令人髮指。

這幾年,作為一個文藝片白痴,我越來越覺得,中國文藝片的困境不是普通觀眾的品味造成的,而是那些文藝中青年的傲慢與無恥造成的。他們在標榜自己與眾不同的路上對別人指指點點,卻從來沒有想過為他們所謂熱愛的文藝片提供一個可以操作的出路。

明知道文藝片小眾,卻不在這個小眾的圈子裡為文藝片建造一個良性的生態。反而跳出去站在大眾的對立面,時刻想著把對方拉出來批判一番。人家過人家的日子,樂意了過來瞅瞅,不樂意了回去繼續看人家的《金剛》,礙著你什麼事兒了?真當自己更高貴?


是寫給父輩的詩歌,也是寫給童年的詩歌啊。像夢一場吧,如果醒來之後,能再回到那個小小的年紀該多好。哎呀,怎麼就匆匆忙忙變老了。


雖然我不喜歡這種風格,但我願意承認它的影像魅力和歷史價值

但是你們也不能把她吹到和愛樂之城起名的高度吧


人不能低下高貴的頭顱

——《八月》

八月算是我數著日子等上映的片子

之前青年電影展在成都就有展出過這部片子

當時導演張大磊也到了現場

只是後來很後悔沒去看

之後知道《八月》獲得了金馬獎最佳劇情片

想的是那無論怎麼樣也不能錯過了

而年僅十歲的小演員孔維一

也憑藉《八月》囊獲了最佳新演員

在這紀念楊德昌《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誕生25周年的金馬之夜

這枚小小身影的存在

難免會讓人想到《一一》中的簡洋洋

都是童年都值得被記錄

看到很多人抱怨《八月》並沒有排片

當我走進電影院看著空空蕩蕩的座位

理解了小眾的電影在如今尷尬的處境

也確實覺得對於這種私人化的電影

能理解能欣賞的人也不在大多數

電影的私人化就如同導演張大磊說自己的電影

「《八月》是我在2008年的時候想到要拍的一部電影

2006年畢業回國之後直到08年這段時間

我一直在試圖要找到一個機會來拍攝屬於自己的電影」

也很容易看得出來

故事裡面的男主人公曉雷就是導演自己本身

總是用原生態的眼睛望著周遭的一切

他是那個時代的一員

對於九十年代的回憶不那麼清晰像散文

但又覺得這些就是能喚起我的記憶

《八月》勾畫了張小雷在小升初暑假八月時的生活

故事發生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下崗潮」中

作為電影廠剪輯師的父親工作難保

卻堅信在新規下依然能夠「憑本事吃飯」

而依然清閑故我

母親則為了曉雷能上一所好中學東西奔走

成為家裡的經濟支柱

好像《八月》就是講述了一個夏天

這個夏天可以讓我們看的任何一個人都有所觸動

八月在我們青春時期想的就是

過完了就是九月了就開學了

回味還覺得這些好像都是我的回憶

因為我們都將經歷那個時期又從那個時期成長

雖然我是九五後了但是看到《八月》

黑白影像之下就是對自己少年童年的回憶

當年會有自己的個性會去反抗會去想像

成長青春死亡學習懵懂的愛情

這些元素都是我們成長必備的

而父親對我們而言小時候就是我們的英雄

他告訴我們始終都不能低下頭顱

告訴我們要有夢想

你可以不做一個英雄你可以不成大器

但是你一定要有骨氣

很多人在電影里都看到父親這個角色

覺得這部電影彷彿就是給父輩的禮物

小雷怎麼也不明白

不明白爸爸為什麼會喝醉

不明白爸媽為什麼要吵架

不明白爸爸為什麼要在深夜對著空氣亂揮亂舞

不知道媽媽為什麼一定要讓爸爸去幫我找關係上重點

不知道為什麼爸爸會在那一天離開,去那麼遠的地方工作

他甚至連「下崗」意味著啥都不知道

就像爸爸把家裡的拖把鋸了給小雷做了一個雙截棍

這個雙截棍從一開頭就一直出現

小雷無論做什麼都帶著它

他的偶像也是李小龍覺得自己也能跟他一樣威風無比

小雷本來就是有個性的人

放蕩不羈但是又覺得他就如同我們每個人一樣

青春時期總是覺得自己是個小英雄小霸王

我們什麼都能解決

而這雙截棍也代表了父親深沉笨拙的愛意

而那曇花就如同我們所生活的狀態一樣

長出來又衰敗

花開過成塵埃

整部片子導演都選擇了黑白影像

拉開了故事與現實的距離

而影片過度曝光的鏡頭

也讓有關八月的記憶白得亮

散文化的電影讓我想起來

去年上映的《黑處有什麼》被稱為詩電影

值得我期待的是我發現這些小眾文藝電影

或多或少存在一定的影響力了

無論怎麼說

《八月》是負擔的起這個獎項的

我們在不同的時代有不同時代要去記錄的方式

要是有這麼一個人

何況這還是一個年輕的導演

用他自己的方式自己的故事

記錄下來我們生存過的時代

這何嘗不應該鼓勵

最後附上我自己很喜歡的一個詩人

林白

在《過程》裡面說

「八月就是八月

八月我守口如瓶

八月里我是瓶中的水

你是青天的雲」

要是感興趣可以關注我個人公眾賬號

五元沒有電影

http://weixin.qq.com/r/JTiwqObEpLvbraLL9203 (二維碼自動識別)


回憶都是黑白色的 不管回憶是存活在你的腦海里亦或是用膠片的形式呈現在銀幕上 在《八月》的最後 導演將作品獻給自己的父輩 對於很多跟我一樣剛剛被定義邁入中年的觀影者來說 卻往往把它看成一篇寫給自己童年的回憶錄 每個城市都有這樣一些單位大院 夏天的大院里樹蔭下總是不缺乏下棋大牌的大爺大媽 也少不了嘯聚成群的孩子 院子口總有一些撞球攤雜貨鋪錄像廳 傍晚家裡都沒空調 大人總喜歡端著飯碗拎著酒瓶三五成群吹著牛逼 我們迷迷糊糊地看著父母天天忙忙碌碌 為了塊兒八毛的小事拌嘴吵架 天天瘋玩又幻想自己長大成為頂天立地的大人物 但是當黑白逐漸化為眼前的五彩斑斕 發現自己也不過是成為兒時我眼中的父親


在這裡,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下兒時的生活,不知道你們會不會有我一樣的感受。

有時候,剛一回家,就發現爸媽的臉色不對。媽媽沒好氣的沖我喊:趕緊寫作業去!

吃晚飯的時候,爸媽都氣鼓鼓的樣子。爸爸幾口扒完碗里的飯,筷子一拍說:我要出去一下!然後就摔門而出。

年幼的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敢多問。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那天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在這部《八月》里,就採用了這樣一種講故事的方式。它站在孩子的位置,用很微觀的視角,去看大時代洪流中普通家庭的生活變遷。

作為觀眾,有時候你會覺得這故事有點「沒頭沒腦」。莫名其妙的,爸爸就鬱悶了,賭氣了。過一會,媽媽又焦慮了,發飆了。再過一會,又風平浪靜了。

那就是因為,在一個孩子看來,生活就是這樣的「沒頭沒腦」的。十多歲的小雷,他只看見大人們滿臉的愁容,他只聽見爸爸和叔叔們喝了酒合唱一首悲傷的歌,他只顧著瘋跑在呼和浩特的大街小巷。

因此,這不是一部容易觀看的電影,故事簡單到幾乎不存在,黑白影像,流水賬一樣的生活瑣事…

我親眼看見前排的一個大哥在影院里呼呼睡去,直到燈光亮起,大哥伸了個懶腰,大喊一聲:終於演完了,這拍的啥玩意兒啊!

我悲觀的預測:這部金馬獎最佳影片,票房好不了。

我真心希望,大家能帶著一顆安靜的心走進影院,支持這部國產電影。它不完美,但有誠意。

我剛剛查了一下票房,《八月》昨天首映的票房是82萬,今天的排片是2.29%,這數字讓人心寒。我批評《長城》《擺渡人》時,那些在烏鴉後台罵大街的「愛國電影人」「院線從業人員」「愛國觀眾」,你們在哪裡?優秀國產電影需要你們!

82萬,這是電影還是討飯啊?2.29%的排片,傻逼《歡樂喜劇人》都有18.3%好嗎。我只能說,中國文藝電影的生存環境太惡劣了,比北京的空氣還惡劣。

在豆瓣的短評里,我看到謝飛導演給本片的評論:優點是對生活的尊重及捕捉視聽影像的執著。缺點是編、導、演掌控的青澀。新導演要穩得住,堅持該堅持的,提高該提高處,迅速地投入下一個實踐。記住,頭三部作品是你一生創作歷程的關鍵。

75歲高齡的謝飛導演,透過小小的網頁,留給35歲的張大磊導演的隻言片語。這讓我很感動,希望張大磊導演能夠看到。

看到網上有人把《八月》和楊德昌導演的《一一》,和姜文導演的《陽光燦爛的日子》,和托納多雷導演的《天堂電影院》做類比。

我必須說,千萬不要帶著這樣的期待走進影院,和這三部偉大的電影相比,《八月》就像一個稚嫩的孩子。瞎雞吧類比,只會捧殺一個頗具潛力的導演。


我看完電影就在想,這部影片拍得越「無聊」,它就越成功。以小孩子的眼光去看時代洪流,他不懂,自然一切都是百無聊賴。


首映那天晚上一個人去看的,對,一個人!

這是我第一次自己一個人看電影,擔心太孤獨,還特地找了一個人比較多的場,儘管這電影排片不多,但那場我只買到了最後一排的一個角落。我發現很多人跟我一樣,都是一個人來看的。五十多個人的廳,開場時基本都坐滿了。

電影很安靜地開始,沒有很華麗的片頭,也沒有很吸睛的廣告。所有的觀眾也都很安靜,整個電影放映的過程中,沒有太多的爆點,也沒有太多的槽點,沒有前排兩個人的恩愛,也沒有後排不停抖腿戳你椅背的少年。我幾乎全程沒看手機,也沒有人跟我交流劇情,全神貫注地看著熒幕,像是再完成一個儀式。因為擔心錯過什麼重要的細節,我似乎一直期待著什麼意外或者轉折出現再電影中,然而,並沒有。導演張大磊給了我們想像的空間,然而卻並沒有按我們的想像那樣去拍去呈現。

和很多人一樣,我知道這部電影是從金馬獎開始的,但我關注它卻是因為它的導演跟題材。我知道這是一個我家鄉成長起來的青年導演拍的處女作,故事也發生在我熟悉的那個地方,那個年代。

這部電影的特點其實大家都有目共睹,黑白片,敘事線索也比較簡單,導演通過故事想反映出來的大的時代背景也都一目了然,裡面的演員演技雖然並不嫻熟,但卻無比真實,透過不多的台詞,把故事敘述人物刻畫甚至是微不足道的家庭矛盾交代的一清二楚,男主人公小雷雖然台詞不多,卻是影片中的主要線索,沒有旁白,依然構築起一條以他為視角的主要線索,或許也有其他,但我還沒來得及發掘。他的表演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別是搖著雙截棍在學校的樓梯上攔住老師的那一句,咋呀?聽得我會心的笑了。

很多影評人都在講這部電影以小見大的敘述方式,反映的家庭命運與時代變革等等,我就不過多的去解讀了。我想說說我眼中的這部電影,它到底有什麼不同。

雖然我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90年代成長起來的人,那批人更多的是80年代出生,90年代上中學,像小雷一樣。但作為一個90後,我對影片中的很多東西都有太直觀的記憶了。電影中那樣的筒子樓在那個年代到處都是,大家都住在單位大院里,有每天在樓下下棋的鄰居,下崗職工分回家的一大堆毛線,每晚看著電視在沙發上睡著被媽媽輕輕抱回自己的屋子,偶爾偷偷觀望的對面樓上端莊優雅的大姐姐,還有吆五喝六在院子里叱吒風雲的大哥哥,跟磚頭一樣大的錄像帶,拐著彎的普通話,以及小雷他爸那句標準的舊城口音,人不能低下高貴的頭顱,甚至,連小雷身上蓋著的那個毛巾被,我家都有一模一樣的,到現在依然還在用著。

當這些事情被突然呈現在電影中的時候,我有點恍惚,就好像這些東西明明昨天還發生在我的生活中,真真切切地在我的記憶里,但它們似乎又早就不那麼清晰了,若不是這樣一個機會導演幫你喚醒,你可能再也不會打開那個記憶的盒子,然後它就被永遠的塵封了。看完電影,仔細想想你會明白孩提時代發生在你身邊的那些費解的故事到底是因為什麼,你會明白姑父下崗後唉聲嘆氣寧願被姑姑指責也不願出去求人是因為什麼,你會明白毛紡廠的姑姑下崗後家裡多了那麼多毛線是因為什麼,你會明白爸爸那段時間幾乎天天去跟別人喝酒回來哇哇吐是因為什麼,你會明白媽媽偶爾生氣不給你們父子倆做飯是因為什麼。這部電影帶你看到了那些你曾經以為卻沒真實看到的東西,所以從這個角度說,也要特別感謝導演把它搬上熒幕。

聽說,電影里常出現的那個標放近年來也要被拆了,曾經2塊錢隨便看的電影院就這樣成為了歷史。如果沒有這樣一部電影,那些發生在不過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情,恐怕都要停留在紙上或一代人的記憶里了吧。所以這也是我為什麼,冒著雨也要去支持一下這部電影的原因!


長沙前些天一直下著雨,已經綿延將近一個月沒有太陽的日子,讓我無比想念內蒙的晴天。老鄉好友說起這部電影,就一起買了票說什麼也要去聽聽鄉音。是上映的第四天吧,影院觀眾寥寥,但遠在1000公里外的他鄉,能在大熒幕上看到生活過18年的城市,實在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影片在夏日陽光照耀下甚至過度曝光的陽台上緩緩展開,是那種北方最最常見的家屬樓,白漆漆過的鐵窗框,逼仄狹小的廚房和窗台上幾盆女主人精心侍奉的花,爸爸穿著白色兩股筋背心兒,媽系著圍裙熗鍋炒菜。這場景真的太過熟悉,我甚至能隔著黑白畫面問道飯菜香伴著油煙味兒,明明操著方言卻硬講普通話那種彆扭又有點可愛的市民樣子,特像高考時在考場外面被電視台採訪的突然一本正經起來的姥姥姥爺。

跟著導演的鏡頭轉向這個無比普通的家庭,好像誰家都有一個萬事操心風風火火的媽媽,一個洋洋物物大小事都不管的爸爸,一個八面來風很會做事兒的小姨和一個生病卧床的老人,加上幾個懵懂無知的熊孩子。婆媳間不想描述的矛盾,和因為貧富差距微妙的家庭關係。絲絲入扣,又扣人心弦。下崗了,改制了,孩子需要升學,生活彷彿總是在一個困境與另一個困境之間掙扎,而影片卻巧妙的沒有著重描寫這些只是記錄似的一筆帶過,就像生活本身並不帶有輕重緩急,柴米油鹽喜怒哀樂不也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對這電影說不上喜歡,也不是不喜歡,終究是太像了,撞球桌,電影院,舞廳,街巷還有蒙語歌和方言,還原到讓我坐在那裡竟有些恍惚。

喝醉酒後被拖著回家和媽媽爭吵的爸爸,那種不可一世看不起一切的窮酸樣兒,和我爸如出一轍,不同的是,我媽並沒有原諒爸爸的弔兒郎當而是選擇分開各自生活。電影里的爸爸不願參加員工運動會就像不聽通知離開廠子的那一天就永遠不會來一樣,逃避著現實躲在自己為自己營造的小世界裡面,好像一個明知道沒及格又拖著不願打開成績單的孩子。可是生活不等人,也不允許誰一直做孩子。就算一直帶著耳機聽歌也總有該吃飯的時候。影片中的爸爸最終還是在掙扎後妥協去跟著他最看不起的韓胖子拍電影,他無疑是幸運的,起碼有這樣的機會去承擔一份家庭的責任。

理想是什麼我不知道,對於片子里可能是電影是藝術是一群大老爺們吃著火鍋突唱起的蒙語歌,很美,很有情懷。可我知道生活是什麼,生活是爸爸下崗父母離婚,每天在外面喝的醉醺醺不肯面對現實的父親和幼小的我的深深無力感,三五個一起下崗的朋友喝酒打麻將吹牛逼覺得老子天下第一爺才不會去給別人打工。賣掉房子的錢很多用來買各種各樣的風箏,麵包車後備箱滿滿一車線軸和風箏幾乎成為我童年的噩夢,因為不知道就算風放得tm最高,又有什麼用,對我爸喜歡風箏,喜歡到每天一早出去晚上才回來,買風箏配線一大筆一大筆的花錢讓我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布片都能心疼的哭出聲。我太不喜歡這種沒有安全感的生活,可爸爸卻還像個孩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逃避現實。我可能永遠不會忘了自己抱著他哭著說「爸爸別玩了 你去找份工作好嗎」那種很小很小年紀就體會到的絕望和害怕。比起喝酒以後哄我買的氣球難倒不更需要一份穩定平安的生活嗎。

電影里的故事是美的,只願所有父親都能如此,不再嫌棄媽媽的世故,也別老想著逃避現實了。


上映後的第三天在北京百老匯看的,即使是周末,即便在自詡是內地的第一座文藝片影院,整個1號廳也沒能坐滿,空位很多,這大概就是當下文藝片的現狀了吧。曾經有段時間還很憤世嫉俗,覺得為什麼萬達院線等國內影院就不能多上映些諸如《八月》、《百鳥朝鳳》這樣的文藝片呢。但近來越來越覺得,喜歡真的是很純粹、很個人的事情,喜歡文藝電影的人喜歡這樣的片子,然而大多數人還是更喜歡《變形金剛》和《小時代》,而國內影院出於商業考量,把大部分排片都給了這些好萊塢大片和粉絲電影也真的很正常,商業場從來不是販賣情懷的地方。在浮躁的當下,一個好的電影能被喜歡它的人第一時間在影院看到,大概就是我們的小幸運了。

說回正題,作為導演張大磊的處女作品,《八月》這部影片優點和缺點同樣明顯。缺點有不少,很多也是大家公認的。

第一,情節的推進,儘管全片是從小雷的視角推進影片,但其實你發現如果沒有小雷這個角色全片還是成立,雖然表現力上會弱一些。而這與全文的情節拖沓瑣碎也有關係,影片更像是90年代符號的堆砌,而缺少將它串起來的一條線,顯得很松很散。就像我很喜歡的一個影評說的,如果說《路邊野餐》是一首詩的話,《八月》就是一篇散文,喜歡的人喜歡它的散,不喜歡的人不喜歡它的散。

第二,表現力上力度不夠。也許是與導演想表達的東西有關,它更多的是私人的,是向父輩致敬的,但單論影片的表現力的話,在敘述九十年代背景時,國企改革、工人下崗等一系列問題儘管有提及,比如舅舅三十年的工齡全部換成了毛線,爸爸被迫到外面去做場記,但你總覺得還差了點意思。對於主人公小雷也是,我們看到他的天真和某種世故,也許會想起過去的自己,但好像也就這樣了,導演想通過小雷表達的東西好像不多,更多地真的只是作為影片推進的視角吧。《八月》常被拿來和楊德昌、侯孝賢等台灣新浪潮導演拍的影片對比,張也承認受他們的影響,個人認為,如果說《八月》是一部稚嫩的還略顯青澀的影片的話,可能就是差這一點讓它遜色於《一一》或者《冬冬的假期》。當然,作為張大磊的處女作,我們還是應該更寬容一點。

然而瑕不掩瑜,《八月》仍然是一部真誠遠大過於缺點的作品,電影中的鏡頭是那麼的美,田間的玉米地、路面時倒映著小雷身影的積水、騎著三輪車的老人和他的叫賣聲,這些詩意的鏡頭還有很多。影片對上世紀90年代的還原,讓我們觀看影片時彷彿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隨著一個個鏡頭的切換,最後鏡頭停在小雷爸爸做場記時的畫面,一切都如水般細膩平淡,可又讓你感到那樣的親切和自然。影片結束的時候,我能感受到當時我們整個廳很多人的感覺就是,怎麼就結束了,然後每個人又在腦海中細細品味過去兩個小時的畫面,也許,嘴裡或者心裡念到,「卧槽,拍的真好。」可又說不上究竟哪裡拍的好。

說一些個人喜歡的細節。第一個就是小雷的雙截棍。記得當小雷拿著雙節棍在老師面前比劃的時候,全場都笑了,天真和童年真好。這樣的細節在楊德昌的《一一》說也有,那裡面是洋洋的照相機,洋洋通過它觀察這個世界,就像小雷用雙截棍表現他的情感一樣(對老師和對電影院門口的胖子)。第二個是用錢和老師搞好關係,能上三中後,一家人騎自行車回家的路上,爸爸問小雷,為啥想讀三中,小雷的回答讓人難忘,「因為三中的校服好看,而且還能配像三哥那樣的皮帶。」哈哈哈,想要一件漂亮的校服,恐怕是我們這一代中學生很多人的願望吧,這段對話是那麼的真實和可愛,我們可能都能在小雷身上看到自己。

總體上,就像謝飛老爺子說的,《八月》在FIRST不應顆粒無收,而金馬又評價過高。但我也挺能理解金馬的評價,畢竟在楊德昌、侯孝賢等一代新浪潮後,像《八月》的影片太稀少了,而16年又是牯嶺街上映25周年,把最佳影片給《八月》也許是對那個時代的電影人的一種致敬吧。


期待了很久的《八月》,看完後雖然感覺影片沒什麼主線,整體是一段一段碎片式的關於童年往事的回憶,情節沒有很集中,而是很鬆散的敘述故事,有些太散淡,沒有情節的波瀾起伏,也沒有太多讓人關於那個年代社會的轉型對人心的觸動。有的就是小雷對於小升初那個暑假的回憶,和少年小雷在此間的懵懂成長。

但莫名有《一一》和《牯嶺街》的感覺,從孩子的視角,用黑白的影像把人的思緒拉回到90年代,是一首80後獻給自己童年記憶的散文詩,對於自己父輩年輕時的回望。影片里有很多細節,影片一開始磨剪子嘞,鏘菜刀的吆喝,父親的28自行車,收豆子的叫賣聲,鐘錶的滴答聲,夏日睡醒後額上的汗珠,人影交錯乘涼的夜晚……只是遺憾沒有經歷過90年代初國企改革所帶來的巨變,每一個簡單家庭的生活都被改革所影響的生活。電影將情懷作為很大的賣點,沒有這種共鳴真是可惜。驚訝的是全片黑白,最後的小片突然有了色彩的時候,很讓人驚艷。

電影最後作為剪輯師的父親終於低下了高貴的頭顱當了場記,最後雖然不知道親人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最後拍全家福的時候終於把話說開,放下芥蒂,握手和解。夏天依舊那麼燥熱。曇花開了,大家都合影留念。

影片導演張大磊的微博ID叫「特磊弗」,致敬了法國新浪潮電影導演弗朗索瓦·特呂弗,特呂弗認為生活是散漫而沒有連續性的事件的組合,因此選擇以瑣碎的生活細節代替戲劇性情節,就像《四百擊》里那個漫無目的在街頭和海邊遊走的安托萬一樣,《八月》里的小雷有著一樣迷茫空洞的眼神。

八月結束了,正如電影的英文片名——The summer is gone. 夏天結束了,小雷會很懷念它的吧。

最後讓人可惜的還是這種文藝小眾片的排片和上座率,很少有影院排片,排片量很少,排片時間均是非黃金時段。其實《八月》的排片實在無可厚非,這只不過是文藝片享受的慣例待遇。雖然大家每次都說影院不關心文藝片,排片太少,但是很理解,影片關注度低、票房不理想,即使最有名的影片,影院也不會多給排片空間,畢竟,影院是要賺錢的。而這也正是當下文藝片所面臨的的最大的困境。趁著這兩天還有稀少的排片,大家多支持一下國產電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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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到了一一


彷彿看的不是電影,而是自己的回憶,真實到扎心


在知乎上看到某篇對這部影片中有說「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自己理想中的大人。」

這部從孩子視角出發的電影據說是拍的「亂七八糟」。

可就是這份「亂七八糟」卻讓我的心一點也不雜亂甚至有些平靜。

拍全家合照,男孩看了看身旁抬起手臂作出摟抱的姿勢對著鏡頭笑笑。

這一笑便是將整個八月的所有懵懂全部笑到另一個時空。

對於成人的世界,他迷茫,但這份迷茫卻不會打消八月即將帶給他的快樂。

黑白的西瓜與冰糕,轟隆隆的破舊風扇與夢境里羊肚子的碎石攘攘,還有甩著自製雙截棍的12歲少年與不願低下「高貴頭顱」卻最終無奈苦笑找人辦事的父親。

這些,都是那個八月,都是那個曇花一現、夏日消逝的八月。

片尾說謹以此片寄給我們的父輩,我想,也是噫此片寄給我們還是孩童時的迷惘以及哪怕是迷惘也不能消卻的對那個八月所期待與悸動的心。

那個八月,男孩與我們都會成長,因為時間也在不斷長大。

推薦電影《八月》

2017.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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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清新的小溪緩緩流淌,這是屬於90年代人的集體回憶。這個八月,似乎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但其實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命運。影片最大的特點就是黑白畫面,結尾處一分鐘左右的彩色畫面讓人倍感欣喜。黑白能夠凸顯質感,攝影非常好。那些夏天燥熱的記憶,讓所有人都有代入感。雖說去年拿了金馬獎的最佳劇情片,但是排片少得可憐,我去看的那一場一共也不到十個人,而且大部分人都是遲到的。國產優秀的文藝片被大眾所接受、所喜愛,這還是一條很漫長的道路。不過《八月》在敘事上的不緊不慢,有些時候會讓人略微無聊,這樣文藝的電影必須在電影院看,在電腦上看無法體會那些最細微的感情,還容易被別的東西分心而導致看不進去。

我喜歡主角是少年少女的電影,他們的表演充滿了朝氣蓬勃的活力。《陽光燦爛的日子》、《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是我心中的巔峰,《藍色大門》這類小清新也讓我感到欣喜。主角小男孩很可愛,如果回到六年前,我一定會迷戀上他的。

以上。


周末的十點,我猜這大概是整個影院最小的放映廳,坐著零零星星的不滿20個人。電影很妙,黑白單色可能作為電影的唯一衝突幀幀定格營造了90年代專屬的『無聊』,比起幾個星期以前在金剛狼巨大的打鬥聲里我迷迷糊糊睡著的幾分鐘,至少它生活平淡里的失意沉悶自來水般的流淌敘事反而讓我有一種奇怪的著迷。

90年末的南方姑娘大概是體會不到專屬父輩的北邊小城獨家記憶,但定格在腦海里模糊的老照片間中卻有和電影重疊的小碎片,這種安靜的舒服讓我突然想像個文化人一樣開始想像一個有黑黢黢的樓道、對不上口型的錄像帶、八月暑熱吱吱轉動的老式風扇,大雨來前隱隱的雷聲,大人悠哉悠哉的喝茶乘涼日子過得不著不落,穿著白背心的小孩子拿根狗尾巴草也能蹲在牆角跟西瓜蟲玩很久的年代。

『八月』的名字真有迴光返照餘熱未散又還邊緣遊離的縹緲感,又想起初中那個酸溜溜的自己認認真真抄完一本席慕蓉文集,她的年輕里有個』遙遠的,不再回來的夏日『,聽說越私人便越迷人,三兒有他的『八月』我猜父輩也有我們都有。

片尾拍全家福時小男主輕輕張開臂膀假裝摟上父親的瞬間,配上今日里久違烘暖睏倦的日光浴和馬路旁姍姍的樹影,詩意的溫暖真讓我喜歡,可喜歡之餘又有點點傷感,看到有人提起《城南舊事》第五章:爸爸的花兒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少女拒絕矯情地陷入刻板印象間父親下沉的眼角和母親鬢角的白髮里,我的父親還有不滅的雄心壯志我的母親仍然溫柔可人。最近一直想的問題好像突然有了答案,老去這件事應該不以皮相的朽邁為標誌,興趣點的降低好奇心的褪去內心渴欲的淡化,比35歲的皺紋可怕太多太多。

——慶幸自己還是會用荷爾蒙做決定的小女孩,至少會有個有故事的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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