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哲學系的課程設置里為什麼有那麼多哲學史?

我實在不理解國內哲學系的課程設置里為什麼有那麼多哲學史(包括各種原著解讀和對某個哲學家的闡釋),我認為哲學史僅僅是作為一門通識選修課來教授,而不應該占那麼大的比例。你要做心靈哲學當然應該先學認知科學,腦科學,神經科學啊;要做科學哲學當然應該先了解一下相對論、量子力學,複雜科學啊;要做語言哲學當然應該先學數理邏輯、語義學和語用學啊;至於政治哲學,呵呵呵,我實在不覺得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比現代人高明。每次讀到這些古人寫得書我都想穿越過去給他們科普一點現代科學的基礎知識。就算是羅爾斯在寫作《正義論》的時候也是大量吸收了他那個時代的分析哲學、經濟學、政治學、心理學的最新成果,而不是只關注政治哲學內部的歷史傳承,反觀現在國內一些學者,拒絕吸收現代科學的最新成果,固步自封,將哲學封閉起來是不是愧對前人呢?

哲學面向的是問題(插入一句:哲學問題討論到最後,要麼被證明根本不是一個問題,要麼就被歸入科學問題。)古人面對的問題跟現代人面對的問題是不同的,雖然有一些問題是自古希臘以來一直未能解決的,但2000多年的發展已經取得了很多進展,並極大的改變了問題的論域和提問方式,我們要著手解決這些問題當然應該從離我們最近的人開始,並且要建立在現代科學的最新成果的基礎上,而不是建立在古希臘的科學水平上。比如心靈哲學中的身心問題,就需要大量的生物學、腦科學、生命科學、認知科學的知識。你有見過任何一位一流學者在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是把從古希臘到20世紀的研究歷史敘述一遍的嗎?不要說從古希臘開始敘述,就是從笛卡爾開始也是絕沒有的(反觀一些國內的教科書甚至學者的專著和論文,大部分都是在羅列哲學史而已)。

最重要的是我們面臨的絕大部份問題都是古代人從未面臨過的,如果去瀏覽一下國外的論文,再看看像《心靈》、《綜合》這樣的國際一流哲學雜誌,很難看到什麼分析、注讀哲學史經典的文章。在這些刊物上佔據核心的議題往往不是諸如「海德格爾哲學的某個概念如何譯為漢語?」,「荷爾德林與青年黑格爾之間的思想關係到底如何?」,「笛卡兒對於上帝存在的論證在多大程度上還與經院哲學發生著聯繫?」這樣的歷史問題,而是一些帶有鮮明時代色彩的問題,如:神經生物學家對於「自由意志」的最新研究成果是否足以駁倒哲學家們關於「自由」問題的傳統說教?人工智慧的實現是否一定要以人類智能為參照系?如何從哲學角度看待量子力學的話語方式與相對論的話語方式在基礎物理學層面上的衝突?男同性戀與女同性戀的尊嚴與權利如何在哲學層面上被確證?這時柏拉圖,康德,黑格爾,維特根斯坦無法給你任何幫助。

遍觀現代哲學,直至當代哲學裡面所有的一流工作,沒有自然科學、數學(包括數理邏輯)和社會科學的知識基礎,那麼在哲學上永遠也只能重複前人的文字,就像國內諸多哲學系的教書匠還有某些個社科院的研究人員,僅僅做一些翻譯和教學的工作(將哲學教學變為背書的事情在各個大學依然繼續)。一旦擺出某個稍微前沿一點需要的專業知識多一點的哲學問題,知識結構的空缺將會無法掩蓋的顯示出來。比如對於時空的解釋,如果在當代僅僅還做出康德式的回答,說什麼絕對的純直觀就顯得幼稚可笑了。而那些具備相應的物理學背景的研究者在這點上的論述上則大多靠譜。更不用說像物理哲學、生物哲學、化學哲學、數學哲學、神經哲學、人工智慧哲學、信息哲學、基因倫理學這些隨著現代科學的發展而誕生的分支對現代科學知識的要求了。即使不是科班出身,那麼也應該自己自學查閱文獻和請教科研人員。因為如果真的做這個問題的話,胡說八道是沒有益處的,畢竟科學家們對於某些垃圾哲學家的諷刺正好擊中了這些人最弱的地方:科學素養更加惡劣和令人鄙視的是,他們竟然還在自己一竅不通的而又和科學相關的領域說著 莫名其妙的廢話,被稱為「文傻」則也不是偶然的事情,自作自受的成分略大。

如果哲學思考與人類知識脫節,那將是很可悲的。笛卡爾、萊布尼茲、休謨、康德等這些數百年以前的哲學家(他們很多也同時是科學家,如笛卡爾、萊布尼茨、康德的星雲假說),都是在他們當時所有知識的基礎上進行他們的哲學思考的。這兩、三百年來人類知識的更新和積累給我們帶來了對世界、對我們自己的全新的認識。這尤其包括現代生物學、進化論、心理學和認知科學對我們自己的認識,它使得生命、知覺、情緒、認知、思想、意識等等越來越失去了神秘性,不論是明確的二元論,還是「人是萬物之靈」這種模模糊糊的觀念,都不得不在科學知識的基礎上被仔細檢驗。如果笛卡爾、萊布尼茲等人從墳墓中爬起來,學習了今天所有的科學知識,又看到今天一些哲學家還是僅僅在闡釋他們過去的思想,或者在做一些類似的哲學思辨,對這些令他們萬分驚異的現代科學知識視而不見,不知他們會作何感想。

其實,這些被我們奉若神明、大講特講的哲學家都因為在缺乏正規理論和實驗數據的條件下雕琢出其理論而顯得更加出眾。因為那時候資訊理論、演算法理論和博弈論尚未建立,他們對「神經元」、「荷爾蒙」、「基因」之類的概念也一無所知。思維、大腦、基因,和進化的科學正在啟迪著自古以來的知性問題。為了探索這些問題,人們開發出了強有力的工具,從基因工程改造的能被細微光線控制的神經元,到用「大數據」挖掘來理解概念的傳播手段。以前那些看似讓科學無能為力的領域,如心靈、道德、倫理、藝術等等正在向科學敞開大門。比如對於獲得關於物體的知覺知識的直覺能力可以有神經心理學的解釋;認識一些複雜現象的規律性的直覺能力,如我們從他人的行為推斷他人的心理狀態的直覺能力,也可以有進化的、神經心理學的解釋。還有,大腦可能有一些由進化與基因決定的內在結構,使得大腦可以不經過經驗學習,或不必經過太多的經驗學習,就可以認識到人類生存環境的一些普遍特徵。對於這些問題如果你的回答還是康德式的感性直觀會不會讓人笑掉大牙。

我們在哲學史教育培養下的學者,現在又用這種教育來培養下一代,過分注重哲學史的結果就是當今哲學界瀰漫的尊古復古潮流,總是瞎扯什麼康德黑格爾如何如何博大精深,維特根斯坦和海德格爾兩座千年高峰對峙……事實上這些在中國受到熱捧的哲學家有個特點就是他們都更像「中國哲學家」,很多中國學者是在用古代經學的方式來做哲學!當然這又是另一個話題了。將大量的課程安排給哲學史,而缺乏對時代問題的關注和必要的科學知識,僅僅是在闡釋一百多至數百年前的某個哲學體系或繼續那些哲學思辨,那將難免使得哲學這門學科變得越來越孤立,也越來越幼稚、膚淺,使得它只能靠哲學學者的自我欣賞甚至自欺欺人來維持。

少點哲學史,多了解科學。


謝邀。我看了各位朋友的觀點,很有收穫,談談我的看法。

這個問題實際上包括幾個不同但相關聯的問題,例如:

  • 哲學與哲學史的關係;

  • 大陸高校的哲學專業本科課程的設置;

  • 大陸高校的本科哲學專業教育與歐美大學哲學專業的比較。

一、關於第一個問題,即哲學與哲學史的關係,可謂見仁見智。我曾經寫過一篇文章「哲學史研究中的分析史觀與語境史觀」,討論過這個問題。在今年哲學教學指導委員會的會議上,我也就經典閱讀和問題解析這兩個哲學訓練的主要內容,分析了國外高校的現狀和特點。在這裡,我並不想就哲學和哲學史孰輕孰重再做討論,因為國內高校總體上這兩個方面做得都不好,而不是哪一方面應當更強的問題。

二、關於第二個問題,看起來大陸高校哲學專業的哲學史類課程是比較多的,有馬哲史、中哲史、西哲史、中西倫理思想史、中西美學史、科學技術史、各類宗教史、中西邏輯學史、中西政治哲學史,等等。除了以上通史之外,斷代史、國別史也有。所以看起來,思想史、學術史類課程是比較多的。除了思想史類,其他課程主要是學科分支的通論和導論,某某哲學家思想研究,某某原著選讀等。

思想史類課程為什麼會這麼多呢?原因主要有四個:

  1. 由於意識形態原因,長期以來,馬克思主義哲學是哲學原理,中國哲學和西方哲學都是思想史。在二級學科中,中國哲學和西方哲學以前都叫中國哲學史和西方哲學史,這種格局至今至少在形式上還保留著。馬、中、西三種不同路向,滲透在其他分支當中,造成思想史類內容大量增加。

  2. 由於中學哲學教育的狀況,大學哲學專業新生缺乏基本的哲學史知識,對於哲學中的主要概念、主要理論、主要人物、論證方式都缺乏必要的了解。大學哲學專業教育基本上是從頭做起,補課糾偏。這就造成基礎知識類課程主導了大學哲學教育的課堂。

  3. 這種哲學教育培養出來的師資,也在重複著這種教育模式:重思想通史的知識講解和知識記憶,輕文本細讀能力、問題分析能力、口頭討論能力和學術寫作能力。

  4. 哲學與其他人類知識和技藝漸行漸遠,又復掩耳盜鈴,孤芳自賞,也不乏自怨自艾,揮刀自宮。

所以,問題實質上不是哲學史課程多不多的問題,而是這類課程怎麼教和學的問題。這就涉及第三個問題。

三、國內哲學學科與歐美高校哲學學科相比,有非常不同的特點。歐美高校哲學系的課程主要是我們哲學學科課程中的一部分,即西方哲學、倫理學、邏輯學、科學技術哲學,也有一部分美學和一部分宗教哲學。所以,我們的哲學課程包括中西馬三種思想資源,內容多、差異大、不均衡。

我比較熟悉牛津大學本科哲學課程(部分課程,排名不分先後):

柏拉圖理想國、亞里士多德尼各馬可倫理學、中世紀哲學:司各特與奧卡姆、中世紀哲學:托馬斯·阿奎那、從笛卡爾到康德、大陸哲學從笛卡爾到萊布尼茨、康德哲學、後康德哲學、弗雷格羅素維特根斯坦、維特根斯坦後期哲學;

認知科學哲學、科學哲學、數學哲學、高級物理學哲學、形式邏輯、中級物理學哲學、美學與批評、邏輯與語言哲學、宗教哲學、科學與社會科學哲學、科學與心理學腦科學哲學、心靈哲學、倫理學、知識與實在

這樣的課程表,看上去挺好的。當然,更重要的是課程內容和要求上有差異。哲學史類的課程也不少,但沒有通史;因為其實無所謂通史,哲學史不就是幾個山頭嗎。

國內哲學專業教育面臨深刻危機和全面轉型。樂觀的估計,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十年二十年之後,有可能根本改觀。

——如果那時候哲學還存在的話。


愚以為,哲學系的主幹課程基本可分為三大類。史、論、著。

史,即哲學史。包括中國哲學史。西方哲學史,馬克思主義哲學史。等等。

論,即各種哲學部門、問題,如哲學原理。本體論。認識論。宗教哲學,科技哲學,藝術哲學,道德哲學,政治哲學。。。。。等等等等。

著,即各種原典精讀類課程。如論語。老子。理想國。小邏輯。存在與時間。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等等等等。

一般的哲學系都有這三類課程。差別在於側重點不同。

國內大學最早都是以馬哲為主,中西哲學史只是簡單意思意思。改開之後,尤其是90年代之後中西哲學史的分量大幅度提高。

現在國內各哲學系已經不能用史類課程獨大來形容,有抱負有師資的哲學系早已湧現出一大波原典類課程。論題類的課程也有很多。但是課程類型全面了,並不等於問題就解決了,在我看來更大的問題是:

師資和學生素質。

題主的想法很有代表性。論題類的課程要求教師是這方面論題的專家,最低限度也要像桑德爾一樣把所有相關論證都達到張口就來的地步。但是哲學教師可能很難達到這種高強度的要求。實際上,我上面列舉的每一個部門都是一個極其深廣的大坑。就拿道德哲學問題和政治哲學問題來說。要讓祖國的哲學教師們精通其中的任意一個門類,這樣的教師都是少數。這是師資問題。

然後還有學生素質。論題類課程的上法有兩種,一種是講座,類似桑德爾的正義課。一種是研討班,就是seminar,如果說師資問題使得只有很少的老師能上講座課的話,那麼研討課不僅僅要老師能夠帶領課堂,而且學生在上課之前需要看大量的相關讀物。僅靠教師一個人在上面說說說說不行的。

回到問題上,國內哲學系之所以史類課程多,原典精讀也不少。而論題類的課程少。是因為前兩類課程入手容易,對教師要求相對低些,尤其是,對學生的要求特別松。而且低。


你可以考慮武大現代哲學國際班,絕對沒有哲學史。


我想你問的問題其實不是「國內哲學係為什麼有這麼多哲學史課程?」,而是「哲學係為什麼需要這麼多哲學史課程」?

這兩個問題顯然是完全不同的問題,關於國內哲學係為何有這麼多哲學史課程,我認為多半應該解釋為國內哲學教育的落後,許多師生對於哲學教育的理解還停留在「經學」的階段,比如北大哲學系往往把「哲學系」的歷史追溯到很久以前的「經學系」,我完全無法理解是怎麼追溯的。

但是,即便中國哲學系之所以有這麼多哲學史課程的理由是站不住腳的,也不意味著哲學系不應當有許多哲學史課程。從題主的描述來看,我認為題主主要想探討的是第二個問題。

對於你所說對哲學史教育的批評,恰巧是我這半年來常常想的問題。不過我想先用吳天岳老師的《向哲學史說是》一文中的一些觀點對這一問題做出一些回應,然後再寫一些我自己的感受。加引號的引文全部引自《向哲學史說是》一文。

首先你認為,哲學學科沒有長青的問題,古代人和現代人處理的問題是不同的。

在這一點上,

「首先,正如Sorell所言,是否存在長青的哲學問題,必須由哲學史來回答。其次,「長青」一詞本身是含混的。從某種寬泛的意義來說,科學所研究的對象也是長青的。」

當然,即便哲學有一些古今相同的問題,可我們的哲學思考是收到歷史局限的,因此,我們沒有太多必要回到哲學史。

但即便我們持這樣一種歷史主義的主張,哲學史仍然是重要的:

「比如查爾斯·泰勒,他認為哲學本質上包含著對我們的行動、思想、信念、預設的重新描述,從而獲得屬於我們自己的哲學理由。在這樣的哲學圖景中,不僅哲學問題是常新的,哲學智慧本身也是如此。但泰勒強調,這種求新的哲學探索對歷史的突破本身要求對歷史的認識。」

退一萬步講,即便哲學學科沒有長青的問題,而且也沒有超越歷史的哲學智慧,這和哲學史教育重不重要也沒有關係。

關鍵處在於哲學並不是一門和科學相同的學科。簡單來說,哲學思考有兩個特點:

一是哲學思考的整體性:

「自然科學的內部存在分化,科學之外尚有宗教、藝術、文學等諸多人類實踐領域,而哲學反思的對象卻涵蓋了所有自然存在和人類活動,從無生命的自然到理性生活,從個體到社會,從信仰到知識,幾乎無所不包。」

二是哲學思考的徹底性,這一特點和哲學思考的整體性緊密關聯著

「科學研究通常並不反思其理論預設,而是在一個時代的學術共同體所接受的基本前提下進行探索,前人的成果往往可以成為後人研究的起點。只有在理論和實踐上遇到難以克服的矛盾時,或者在當時的學術共同體並未達成基本共識時,科學家才會重新審視基本的理論預設,而這往往會導致科學革命和新的理論預設的引入。哲學則不同,無論是構建自己的理論還是批評他人的論證,哲學家們總是會以概念分析、歸謬論證等不同的方式審視甚至挑戰已有的理論預設。……這裡,我們觸及的是哲學反思的徹底性。哲學反思對象的整體性使得除了哲學自身之外,再沒有其它學科可以為它奠基,它必須通過徹底的自我反思來確立其作為人類理智活動的意義。」

由於哲學思考的這兩個特性,哲學史研究對哲學是必要的:

首先,哲學研究的對象包含世界和所有人對它的經驗,自然也包括過往的經驗,包括過往的哲學研究活動。……其次,哲學在反思活動中通達自身,這意味著哲學在這種徹底的反思活動中唯一可以借鑒的思想資源就是自身,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哲學自身過往的經驗。

下面講一點我自己的感受,算不上是系統的思考。

首先,科學教育對於哲學教育來說有沒有你說的那麼重要?

我認為沒有。首先,即便我們承認你對哲學的理解,也承認許多哲學家確實大量引用自然科學的研究成果。但我認為這些自然科學的研究成果對於他們的哲學思考來說,不是構成性的,而僅僅是作為一種論據出現,就像我們高中寫議論文時引用各種歷史故事和名人名言來增強說服力一樣。

其次,如果我們採取對哲學的其它的非自然主義的理解,就更非如此了。比如,如果我們認為哲學這門學科僅僅涉及先天的(a priori)思考,那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我們需要了解那麼多的自然科學。而且,對於不同的哲學學科,顯然情況是不同的。比如,倫理學,如果我們像洛克那樣,把倫理學劃分為思辨的部分和審慎的部分,而思辨的部分又僅僅和規範性、和「應當」相關,那麼我們在研究倫理學時甚至沒有任何必要去考慮心理學的研究成果。

第二,哲學史教育對於哲學教育來說有沒有你說的那麼不重要?

我認為沒有,我認為哲學史的意義在於為哲學思考保存了可能性。

答主在英國交流學分析哲學的時候,和當地的學生交流過,發現他們的哲學專業素養相當高,重構論證的能力相當強,但是對哲學史幾乎一無所知,本科畢業班的學生甚至連笛卡爾、康德的一些基本觀點都聞所未聞。

當然,我們也許會說這不重要,能夠解決哲學問題就夠了。但我個人覺得分析哲學的研究本身是有極大局限性的。比如在心靈哲學領域,大部分哲學家都很少會思考物理主義以外的可能性,他們把二元論當成可笑的歷史偏見。但是他們之所以認定物理主義的正確性或許僅僅是基於物理學這幾年「很有用」。但這樣一來,我們的思維其實是被物理學束縛了,你會發現心靈哲學研究中很少有人能夠真正理解笛卡爾的思考了。

在這個意義上,哲學史為我們保留了很多思考的可能性,研究哲學史能夠讓我們知道,在思考身心關係的問題上,絕不僅僅只有物理學這一種模式,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笛卡爾……都為我們提供過非常動人的、非常有趣的圖景。我相信這一點對於以追求真理為目的的哲學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我自己在英國寫的幾篇論文其實都受益於我在國內的哲學史教育,哲學史讓我換一個角度來思考,通過笛卡爾和康德的啟迪來分析當代的一些問題。這些論文確實也獲得了那兒教授挺不錯的評價。我想這也能表明哲學史不是無用的,起碼它能讓在換一個角度來思考的時候有更多可以倚仗的東西。

最後,就你舉的那幾個例子來說,比如」黑白瑪麗論證「」可能世界語義學「等等,我覺得它們也不需要什麼科學知識,其次,就對問題的實質性推進來說,我覺得」黑白瑪麗「這樣的論證走的並不比笛卡爾的沉思要遠,當然,在分析哲學的心靈哲學的框架內部,它確實推進了對概念的澄清和加強了某些論證(當然這可能是我個人的偏見)

另外,正如Unger在他最近那本很火的empty ideas裡面所說的,許多看似新奇的論證和思想實驗,和哲學史上的思考相比,是相當貧乏和缺乏想像力的,比如Kim的identical minds的論證。

從事實上來說,即便我們承認你問題描述中的所有命題,對於不同的哲學學科也得區別對待,比如心靈哲學確實要和心理學展開非常多的互動,搞心靈哲學也不能不懂點認知科學,或許這時候哲學史不是那麼重要。但是其他的學科,比如倫理學,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的思考對我們來說仍是至關重要的,Bernard Williams和Mcdowell的成就我想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我承認中國哲學系中的科學教育十分貧乏,但是對哲學史教育的強調並不是壞事。至於中國哲學史教育的方式的好壞,那是另外一個需要討論的問題

PS:感覺題主貌似是我的人人好友?剛好這又是我這半年來老在想的問題,所以不自量力來答一下。


不否定哲學史的價值,但題主說得對!

為什麼呢?因為有學術權利的那些人沒那個學術能力啊! 你想他們能做出什麼來?他們唯一沒有副作用的行為就是早點把權力讓出來。

原因也很簡單:現代的西方人文社科在中國還很年輕。掌權的老一輩他們學的是經史子集,是馬克思,是馬克思及馬克思之前的哲學史,他們可能曾經也牛逼過,可能就站站隊混了過來,但學習能力已經無法支撐他們學習新的東西。但是他們是老一輩,他們是當權者,他們是規則制定者啊。

就像宮霧源系統一樣,等到85後掌權後一切都會正常起來。畢竟建國之初培養的那批人,和建國五十年後培養的這批人,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啊。


我從一個比較偏但也蠻重要的角度來談談吧。

首先:題主在討論這些論題的時候,首要地是把自己拉到與西方主流大學的學生同一個層面的角度去看待問題,並且認為中國的哲學學界應該跟隨你眼中的西方哲學界。但你有沒有想過,中國從文化上整體接觸西方哲學,距今才多少年的事情?

我還是認為,哲學這門學科,不是具有無條件普適性的學科。我認為,哲學是生長在特定的歷史語境下培養出來的追求真理的方式,是一種特殊而寬廣的視域,但絕不是唯一的視域。從這一點出發,一個在非西方語境下生長的、操著與英語迥異的漢語的哲學學習者,本身就是一種特異的存在。這種特異,就好比讀著英文版『道德經』修道的美國道士,總讓人覺得啼笑皆非。

站在這個立場上,作為一個以漢語為母語、從小接受著迥異與西方的教育,在思維方式與生活環境上都與西方人迥異的漢語哲學學習者,「研究哲學」這項事業已經不僅僅是一項個人與真理之間的自娛自樂的遊戲。在學習哲學的時候,自然而然映入眼帘的還有這個不完美的現實世界,還有這個啟蒙了自己的殘疾著的漢語哲學界。

另一方面,漢語哲學界現在不過處在個「格義」的時期。有關哲學的詞語和譯名,在多大的程度上被在日常生活中誤用、濫用著,這個相信大家也都明白。這些濫用、誤用所引發的哲學的治學錯誤,乃至於引發的所有有關西方理論的理解錯誤和運用錯誤,其程度相信大家也能領會。如果說辯證法的庸俗化和馬克思主義的妖魔化是最明顯的後果,那對於民主、理性、本體等等哲學概念的望文生義,其危害已經滲透進了當今漢語使用者的思維。這個時候,對哲學學科的歷史梳理,就相當於對西方文化脊樑的把握,而哲學術語的翻譯準確與否,就不是像你想像中那麼膚淺和無聊的事了。

所以,我想說的就導出來了:

作為一個中國的哲學研究者,你不僅僅是一個獨自與真理玩遊戲的孩子,還是一個對本國或本文化圈承擔著責任的成年人。你不僅是一個學問的接受者,還是一個學問的傳承者。不僅是一個自己學懂就好的人,還是一個要讓比你更天才、更能做出成就的人學懂的人。當今漢語哲學教育中,為什麼如此強調教授哲學史、原著研究、哲學家研究,可能不僅因為這是漢語學界一貫的治學風格,可能也不僅因為這是學習哲學的一種最正確的方式,我認為,最重要的一部分原因還在於我所說的這些部分。

一個哲學的學習者,不僅是一個以漢語哲學界的殘缺為恥的人,還是一個準備以自己的能力去修正它、建設它的人。選擇性地忽視整個學界的衰弱,只想著大躍進到與西方國家相同的水平,恕我直言,未免有些不負責任。

漢語學界在歷史上花了幾百年才消化了佛教,哲學呢?僅僅依靠著「哲學」、「理性」、「唯心論」這樣望文生義的日本式的二手翻譯,能拍著胸脯說自己已經和西方學術界一個水準了,可以忽略對這些最基礎層次東西的建設,從而把整體重心放在趕英超美上了?

我認為從整體來看,把哲學史教育(包括對經典和哲學家的專題研究)作為主要課程,不僅是符合漢語學界治學風格的,也是符合當下學界建設步調的。當然,天才畢竟是天才。倘若題主是那種不受這些標準束縛的天才,那麼請像尼采說的一樣去創造自己的價值,然後做出自己的大成就。我衷心隨喜。


因為歷史好教,思辨不好教啊。

教歷史多簡單,柏拉圖和蘇格拉底是古希臘人,他們的《理想國》寫於公元前XX年,非黑即白,給分都不用動腦子。

教思辨多麻煩,《理想國》要是按照比較基礎的解讀,說這本書的宗旨就是說統治者應該是聰明且可思辨的「哲學家」,人應各善其職,學應因材施教,人們應該追求真理…還好,要是個學生偏要說蘇格拉底是個獨裁統治者,這城裡秩序嚴格完全沒有民主自由..那怎麼辦?首先這不是個非黑即白的問題,其次這個思辨如何給分也是比非黑即白的問題難多了。

當然,並非所有老師都「怕麻煩」。可是,如果要教思辨的話,免不了教康德,免不了教啟蒙運動,也還有可能講馬克思。當老師講這些的時候,講著講著就變成敏感詞了,這就沒法講了啊......

所以說,還是多教歷史吧。

那些說歷史對現今有啟示意義的同學們,說的是「對歷史的分析對現今有啟示意義」。換句話說,還是要有思辨的過程存在的。


學哲學史的理由就是:當你有一天覺得自己想出來了一個天才式的問題時,翻翻哲學史,你就會發現這個問題人家已經討論過1W+遍了。


也是醉的不輕,以偏概全,無知自負。你說你懂科學,那我給你提問吧,蓋然性(the generality) 如何證明?這可是keynes在20年代的《A treatise on probability》就開始研究的問題,mind曾經的知名審稿人們都很崇拜的人哦。ratio如何定性?induction和deduction是經由什麼原理來確立的?這個是你鄙視的Cartesio和Hume幾百年前就創立的框架哦。Witt很low?純理學邏輯可是拜這個男人所賜才能獲得新生。科學很厲害?可以拋棄哲學自己單幹?我們挑個人物吧,就算愛因斯坦復活,沒有非歐幾何,沒有理性和經驗分離,沒有恩斯特?馬赫,沒有希爾伯特,沒有黎曼,沒有DC米勒等人的前導或是理論支持,相對論可是比民科還民科的哦,後來的量子物理學就更不用說了,我也沒有義務給你科普這種事情。選擇公理你會證明嗎?說的直接點,這可是形而上學到極點的理論哦。邁克爾孫的電子實驗你能給我解釋下嗎?題主科學學的那麼好,不難吧?

我堅決反對題主的觀點,國內哲學史學的還太少,其他知友已經提到過了,學思想史的意義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東西已經有人研究過了,告訴你要少走點彎路,少走點退路。但遠遠不止如此。

還有,你提到的前沿研究其實也是trivial罷了,同性戀問題難道哲學家沒有給出答案嗎?人權和管制Old Hegelian談了幾百年了好不好。Mind很高大上嗎?一群censor連Lacan都很少學全。還是相對論,你個民科民哲懂什麼相對論嗎?給你幾本書,你學會如何數學推導,我就服你。神經生物學?自由意志論?請問題主你自由何物?眾人對眾人的戰爭如何避免(這是拉丁文化圈的一個經典問題哦)?

總結,哲學或者更深入的說:形而上學,才是一切科學的基礎。古話說的好,哲學是學科中的學科,形而上學則是哲學的女王。 引自海德格爾等人。

歡迎舉報,不友善也沒辦法。

這句話還給你,

將大量的課程安排給科學類課程,而缺乏對基本方法論和邏輯問題的關注和必要的思想歷史知識,僅僅是在闡釋的某個科學體系或繼續那些科學理論,那將難免使得科學這門學科變得越來越孤立,也越來越幼稚、膚淺,使得它只能靠科學學者的一知半解甚至缺乏內涵來維持。


這是人性最普遍的自私和自大,離開娘胎你就得自己呼吸、自己把食物塞進嘴裡、自己忍受痛苦,而其他人還在娘胎里靠著臍帶衣食無憂,還能不斷地以優勝者的地位評價外行人的無知,多好!

誰願意受那個罪,誰有那個能力在這個時代綜合那麼多的學科精髓於一,他會遇到來自各個學科多大的阻力和不屑?他又要做什麼?他要從那麼多的學科中挑哪個先開始?這太難了,甚至超過人類的能力了。

除非娘死了


哲學史課程最大的功能就是讓初學哲學者認識到,你自以為多石破驚天的大發現已經在那些大牛手裡做到如此讓你望塵莫及的地步。你再做下去,肯定不能重複,但是即使是這種不重複,也是無法繞開的。多讀史,少走彎路,少做無用功。這個是基礎。

從這個角度看,國內的哲學史課時不是太多,而是太少。半年講完古希臘,對話能讀得上幾篇?讀完智者派那些詭異精彩的胡攪蠻纏,再來看現在好多新鮮觀點,哪一個更具革命性真不好說。


可愛,這就是所謂的民哲典範了吧

題主假定的幾大前提:

1. 科學是正確的,有價值的

2. 被科學孤立是不好的,甚至是丟人的

3. 未來科學理應統治所有目前大學所傳授的大部分甚至一切科目

4. 哲學史上提出的成立的問題都可以被科學解決

你但凡好好讀過哲學史,你就會發現上述四個前提全部都是前人用不同觀點辯論過無數次的問題。幸好題主不是個正規的科班生,不然我都替題主這些愚蠢的漏洞百出的論述感到丟人。

你知不知道,你的問題在哲學史里全都提到過?你問為什麼這麼多哲學史?多讀點哲學史你就知道為什麼了。

書沒啃幾本,就總想著挑戰一個無數人驗證過的制度

學沒怎麼學好,就覺得自己學的東西沒用

用叔本華的話說啊,你這就是庸俗

用尼採的話說啊,你這就是愚蠢

用海德格爾的話說啊,你這就是焦慮

退一萬步講,就算你這些未經驗證的私貨全部都猜對了,哲學成為了小部分人與時代脫節的遊戲,那又如何?哲學又不是電影,靠票房去賣座,只要一個思想被寫下來,它的主人應該就滿足了。

都是20多歲的人,怎麼就是沉不住氣呢?

還有,誰告訴你國外不讀哲學史的?我保證打不死他。


謝妖。@譚香山

先說觀點:我完全同意題主的看法。尤其是在看完問題描述之後。

我是國內一名很普通的大二哲學系學生,可能確實沒有問題下的各位前輩那麼有發言權,所以就說一說接受這種教育的當事人的看法。

學習哲學一年半以來,我越來越鮮明地意識到一種不協調感/割裂感,這種感覺大概跟題主所提到的現狀有很大的關係。

到現在,我時常發現自己處在一種力不從心的困境之中,或者說進入了國內哲學教育的悖論。

在大一時期我就發現自己專業的課程可以被分成兩個畫風完全不同的部分……一派是邏輯學、現代科學技術概論、科學哲學、社會調查與研究方法、宗教學導論、心理學等課程。

它們有共同的特點就是充斥了一堆神經病般的公式、符號、圖表;各種對於文科生來說喪心病狂的術語和概念;和物理、生物、數學千絲萬縷的聯繫;那些出現在課件上的各種蛋疼無比的人物——一般都是某位大學的教授神奇地活了九十多歲並且有如超人一般學貫各個領域;還有他們那些神秘的學說讓我覺得自己就是個白痴不如從此轉投歷史得了。

另一派則是以西哲、中哲、伊斯蘭教、道教、馬哲史為代表的科目。

它們都有著無窮無盡要背誦的內容,以及各種腦洞大開的學說,和無數看起來非常高大上的問題比如神、本質、意志等等。但同時它們沒有那些複雜的公式圖表概念,只要語文過關,細心研究,和同學好好討論,總能知道奧古斯丁休謨那幫人在幹什麼的。

當然作為一名普通的少女,我發現後一種科目要比前一種好對付得多。起碼在寫期末論文的時候「不可通約性」這個主題比「柏拉圖的形而上學」更讓我蛋疼。當然你可以說西哲里也有特別困難的部分,但兩種畫風的科目,困難的畫風也是不一樣的……反正我寧可看見康德也不願意看到胡塞爾、馬林諾夫斯基和他們身後跟著的一群禿頂老教授們……

然後問題就來了,當我在論文地獄中掙扎的時候,不由產生了一種人生虛無感。我們有過這樣一段自嘲:

—你說說,我們寫了半天論文,浪費這麼多列印紙,浪費電,浪費網費,最後還不是造出了一坨新的文字垃圾。

—是的,你要是學個計算機,還能寫個木馬偷點錢,要是學個會計,還能偷稅漏稅……我們呢?

—我們只能批!判!那些寫木馬的和偷稅漏稅的。

—是的,我們唯一的武器:批判。

—不,我們還有別的武器:懸擱。

—哦,我們最大的武器:腦洞。

是的,這就是哲學史類科目給我最大的感覺:腦洞。沒有實驗,沒有數據,沒有公式,沒有計算。有的就是天才的腦洞……話也許說重了,但學習哲學史就好像在看一個又一個構造精巧、美輪美奐的腦洞,然後由下一個天才的神經病對這個腦洞進行一番改造和裝修。是的,它可能是個偉大的腦洞,裡面包含了不少真理的成分,但我們在2014年,還是花了那麼多的時間來研究這些腦洞,又是何必呢?

與此同時,我們面臨了又一個困境:沒有深入學習過語義學、現象學、現代哲學。缺乏相應的知識基礎,我們能著手研究的領域,僅僅局限在哲學史範圍內。

這個事實對於我來說簡直可以算是一種折磨,因為我偏巧是個興趣比較廣泛的人,對很多別的領域(計算機,數學,生命科學等等)有所關注,也知道很多地方是有現代哲學的一席之地的,回過頭來再看到自己學習的內容,有時會覺得很無力。

我有時候會羨慕那些由文學、心理學、計算機、物理起步,最後選擇了哲學的人,他們眼裡有不一樣的風景,也許沒有接受過系統的哲學史教育,但他們在哲學領域也做得很出色,因為哲學是包容的學科。

題主提出的問題是一個很無奈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在我看來除了出國是沒有辦法解決的。國內世界領先的學者不夠,師資力量沒有強大到能夠在本科的哲學系就擔負起理想的教育。(在研究生和博士階段會有所改觀)這種空缺只能用哲學史去填補,在這種教育下成長的學生,也無法填補這片空白。所以我覺得國內本科哲學系的學生錯過了很多,也被剝奪了很多。自己是其中的一員,只能想辦法做一些改變。

作為補充說明,我認可題主覺得哲學史課程過多的看法,但我也覺得哲學史的意義確實被題主低估了。

這個問題是站在學術研究的立場上提出來的,但我們中的大部分人,並沒有選擇這條道路。我們班30位同學,沿著哲學研究走下去的,大約不會超過10人,大部分同學應該會選擇離開北京,回到家鄉找個工作。從此以後,在他們的人生中,再也沒有機會把人類歷史上每個時期最艱難、最深奧的問題挨個拿出來研究、分析、提問、探討了。

哲學史給了很多人一生一次這樣的機會,從這樣的教育中,我們確實受益良多。


題主補充了這麼多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說這麼多題主表達的無非就是前人根據以前的經驗得出的結論都是錯誤的,只有根據現在的經驗進行的研究才是有意義的。那請題主用你屌炸天的現代科學知識來駁倒奧古斯丁的神正論或者康德的範疇論。如果做不到駁倒甚至連反駁都不行你還是乖乖讀哲學史吧。

不要把哲學想成自然科學。


對研究問題的學術史整理以少走彎路難道不是治學的基本功么?

真以為自己研究多牛逼思想多原創其實早就被人說過一萬遍了。

學術規範都做不好,能指望提出好的理論範式和原創觀念體系?


讀了問題下所有回答,發現題主的問題描述給我帶來的收穫要比問題下絕大多數回答更大,謝謝題主。

因為我是個哲學渣渣,對此問題不能提出任何有益的見解,就借地在這裡問一個類似的問題。

為什麼北京大學經濟學院經濟系要有那麼多經濟思想史的必修課程,遍觀經濟學五大刊物甚至都鮮有討論30年前的經濟學的內容,更不用說亞當斯密及斯密以前的東西。

煩請諸君來說服我我必須去學習經濟思想史。


題主如果好好學習思想史的話就會知道,

您的觀點早在19世紀就有了。

我好想吊打這種19世紀的過時思想啊!

題主知道為什麼牛逼頓的那本秘籍叫做《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嗎?

題主知道為什麼歐美有個學位叫PhD嗎?

題主知道哲學這個詞的含義在今天和19世紀是有區別的嗎?

題主覺得作為21世紀的人去「吊打」兩千多年前的人很光榮嗎?

題主覺得用現代知識看來他們不怎麼高明,然而現在隨便一個物理系本科生都可以吊打牛逼頓。

人家的知識是自己探索出來的,你的知識是聽來的。

誠然你的知識比古人多多了,而且覺得科學多麼牛逼,然而,如果沒有亞里士多德的《工具論》就不會有一種東西叫做「科學」。沒有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的政治論著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政治論著。

送一句蘇格拉底的話給您:

「我知道的許多,便知道自己知道的越少。」


看起來這裡就我多多少少對於題主有些許的支持了……

我勉強算是在美國學過一點哲學的,儘管美國的每一門哲學課程都要相對而言的涉及一點哲學史,但是在這裡歷史的內容真的並不重要。誠然,知道前人捍衛過什麼信念,又是如何捍衛的,對於我們捍衛我們所捍衛的信念並非沒有幫助,但是後者永遠比前者要重要得多。

但我也不支持「哲學史毫無意義」這種說法。設想一下,若是我們自以為聰明地以一個前人曾經用過的方式,捍衛著一個前人捍衛過的信念,更糟糕的是「以這個方式捍衛這種信念」已經被其他的前人以另一種方式打成了篩子。我想題主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很糟糕的事情。

不過在這裡還是支持一下題主比較好。

我們不可能去了解每一個前人所捍衛過的信念,並且了解他們中的所有人都是怎麼捍衛的,從這點上來說,哲學史必須挑有代表性的來學習,否則就會讓我們思考的不再是哲學而是歷史。

反對前面很多答主的說法,了解科學絕非對於哲學的學習毫無意義,若是那些哲學家對於他們時代的科學一無所知,他們絕不會以他們所使用的方式來捍衛他們所捍衛的那些信念,每一個時代的哲學所關注的問題,永遠都是以哲學之外的認識為基礎的。

還有另一點是我們的數據所顯示得很清楚的,那些剛好在特定領域上沒有掌握足夠的信息的人,他們所捍衛的信念以及他們捍衛他們信念的方式,簡直出奇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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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回來看這個答案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人來點贊……

那麼追加一點東西好了:

【轉】謝利·卡根:為什麼要學習哲學?


空中樓閣


題主實際上提了很多問題,就現代主流哲學不再研究「巨人們關於存在的爭論」了,這個問題,我覺得psypho-pass里說的很好。

中間那塊字幕有點問題,手頭只有這個版本的了,將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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