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有多邪惡?
梁文道:一個普通人離殺人有多遠——讀《路西法效應》
一
1994年的盧安達大屠殺在三個月之內,胡圖族人殺死了大概80萬到100萬的圖西族人,是三個月的時間死了將近100萬人,兇器是一些大砍刀跟狼牙棒,這很可能是現代歷史上最被忽略,但是又最殘暴的一樁大屠殺。
這個屠殺的發生現在看起來是非常匪夷所思的,為什麼呢?因為原來這兩族人是混居在一起的,他們很多就是鄰居,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是老師跟學生,是醫生跟病人,是這樣一個關係,是公司裡面的夥伴、同事,學校裡面的同學。一夜之間,政府告訴胡圖族人說圖西人是壞蛋,你們拿起武器,然後軍人來了發武器給他們,去把他們統統殺光。
這忽然間在你隔壁的,就坐在你身旁的這個人,莫名其妙的就拿起了刀砍向了你的頭,然後他們會怎麼砍法呢?他們會把一個家庭的父母都砍死,而砍死的這些兇手裡面包括一些女人。這個其中有一位胡圖族當年的兇手,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她後來回憶她怎麼樣殺死一個鄰居的小女孩。她說既然她父母都死光了,我就只好把這個小女孩也解決了,要不然留下她,她不是更痛苦嗎,我也是為了她好。但是她還記得那個小女孩被她的刀子砍下去劈她的頭之前,那個驚訝的哀求的眼神。
在這場屠殺裡面還有大量的輪暴事件,這些輪暴事件有時候是這樣的,是一群兇手逼著一個家庭,要這個12歲的小孩當著全家人的面去強姦他自己的媽媽。然後跟著把刀交給這個小孩,叫他把他全家人都殺光,只剩下他這個媽媽,然後他媽媽再在這個小孩面前被這些兇手一個一個去輪暴。
為什麼我們人類可以犯下這樣的錯誤,當我們大部分人在面對這樣的圖景的時候,我們都覺得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至少我們不會幹這樣的事情對不對。但是你想想看這場屠殺的教訓就是原來非常平靜,種族關係不算特別緊張,就你的好朋友,你的好兄弟,你的好鄰居,居然可以一夜間就變成這樣一個殘酷殘暴的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今天要給大家介紹一部這幾年來相當受重視,非常重要的著作《路西法效應》,副標題叫做好人是如何變成惡魔的,這本書的作者叫做菲利浦·津巴多。這位作者現在是全世界心理學界赫赫有名的一位大心理學家,那麼他為什麼這麼有名,是因為他曾經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做過一個實驗,那個實驗後來幾乎沒有人敢原樣的重複再做的實驗,就是非常有名的斯坦福監獄實驗。
這個實驗是怎麼回事呢?是這樣的,他去找了一幫志願者都是一些學生,過來願意做一個研究對象。這個實驗基本上就是在學校的校園裡面把一個教學樓改裝成一個監獄,布置成一個監獄環境,然後這些來接受實驗的學生經歷一個非常逼真的逮捕過程,還真的是有地方警察幫忙的一個逮捕過程,把這些志願的這些學生抓進來。抓進來之後呢就會發現,這些被抓進來的學生就成了囚犯,而另一些學生是隨機的被選擇當這個獄警,然後就關兩個禮拜。
這個實驗的目的就是看在這兩個禮拜之內,這些原來都是普通年輕有為的大學生、研究生的這些好孩子們這些年輕人們,當他們有些人扮演囚犯,有些人扮演獄警之後,雙方的互動會怎麼樣,這個環境跟這個制度又會對他們造成什麼樣的影響。結果這個實驗的結果非常駭人,乃至於這個實驗根本還做不到一個禮拜,就要被迫終止。
後來成為全世界一個著名的新聞話題,無數的新聞媒體、電視劇、電影都曾經重複的演繹這個故事,而當年那個實驗對他的所有的參與者,包括這位津巴多教授,對他們都造成了很重要的影響,固然使他們出名,可是也使他們一輩子背負一個良心上的罪責。
這個實驗到底是怎麼回事?裡面到底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它給我們的啟示是什麼呢?答案就在這本書。這本書是這個實驗結束了三十多年之後,這個教授才重新整理,根據當時的筆記寫出來,而在這三十多年之間,他已經針對這個問題做了大量的研究,包括可以回答我們剛才一開始所說的「為什麼盧安達大屠殺會發生」這樣的問題。
這樣的一個研究,他其實要指出的一個主題非常簡單,這個主題就是人為什麼會變壞人。有時候我們看到一些人,我們說他殺人,比如說前一陣子我們知道有很多人去校園裡面屠殺一些無辜的小孩。這個時候我們就會說這些壞蛋、這些壞分子他殘暴不仁,他太沒有人性了,彷彿我們把罪惡當成某種人的特質,我們把殘忍當成某種人的性格。
這時候呢,對我們來講好像舒服一點,我們平常維護社會穩定和諧治安的方法就是把少數壞分子隔離開去,知道有誰會犯罪,我們就先抓他。這以前講犯罪學很講究這點,就看什麼人像是犯罪分子。可是呢也有一些學者從完全不同的路徑來探討這個課題,這就是社會心理學。
按照社會心理學的講法,一個人之所以會犯罪,會變得很變態並不是這個人的性格特質的問題。相反的一個非常善良的平常非常溫厚的人也可以是個兇手。在納粹大屠殺猶太人的時候,這些故事我們早就聽的太多太多了,是不是?所以我們要研究的是什麼,是一些情景,是某種的情景,某種的環境,某種的背景使得一個人為惡,使得一個人忽然墮落,墮落成為撒旦,所以這本書叫做《路西法效應》。路西法Lucifer,撒旦的另一個名字嘛。
所以在這個研究裡面,我們現在來看一看。我覺得這本書很震撼的地方,就是這個研究是很有名的,很多人聽過。但是我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知道這整個研究的過程。原來在1971年他們做這個研究的時候,你就會一步一步的看到這些學生,這些原來很純真的學生,怎麼樣忽然之間有人適應了囚犯,有人變成了魔鬼般的獄警。
請記住這個年代,正好是美國六十年代火紅年代之後沒多久。這些學生全部都經過嬉皮士運動的洗禮,喜歡愛,喜歡做愛,反對戰爭,喜歡大麻,喜歡旅行,愛好和平,對所有的權威對所有的建制都抱著一種天然的反動跟不滿。那麼為什麼他們在幾天之內就會變成那麼順從某種體制,比方說這個監獄的體制,那麼順從的扮演這個體制安排給他們的角色呢,答案我們明天繼續跟大家接著說。
二
我們今天繼續接著說1970年代非常有名的斯坦福的監獄實驗,在那場實驗裡面最有意思的就是在實驗開始的第一天,幾乎所有人就已經開始進入角色了。那麼這個角色的安排是怎麼樣,我今天給大家繼續介紹這本《路西法效應》,作者菲利浦·津巴多。
他非常詳細的描述了當時的情況,首先所有的囚犯進到監獄之後,都要赤裸身體接受檢查,然後換上一個囚犯的制服。跟著他們要開始報數,就每人安排一個號碼,比如說1609啊,這樣給他一個號碼。這個號碼是很重要的一個儀式,這就表示從現在這一刻開始你不再是你原來那個人了,你只是一個囚犯,你被賦予了一個新名字,而這個名字就表示,你被剝奪了你原來的背景跟人性,進入了這個體制之內。
然後,這個幾天的實驗裡面,他們反覆的要求這些假裝是囚犯的學生,不斷的要報數說自己是幾號幾號,就是要加強他的印象,讓他知道你已經不是學生了,你甚至不是在做實驗,你是一個真正的囚犯,你所擁有的不是一個有姓有名的東西,而是一個號碼。
另一方面,當獄警的那一幫,當獄卒的那幫學生又怎麼樣,其實他們很多一開始都特別厭惡做獄警,為什麼?我昨天不是說了嘛,他們是很反叛的年輕人,他們覺得當囚犯要過癮過了,而且他們覺得好端端的我跑來斯坦福大學念書,將來當獄警那多沒出息呀。
可是當他們穿上獄警的制服,當他們戴上讓別人看不到他眼神的太陽眼鏡之後,他慢慢開始感覺到某種權威感來了,這個制服就開始使他改變。然後在一天之內,這個互動就已經出現微妙的變化,就是這些剛剛進來嬉戲鬧鬧的囚犯學生,飾演囚犯的學生們有時候會搞點小反叛,而這些獄警很迅速的就開始忘記了這只是個實驗。
他覺得你這麼不聽我的話,其實是對我的這個身份對這個體制的不尊重,你在挑戰我的權威,要好好鎮壓他們。到了第二天,這些飾演囚犯的學生就已經開始想策劃叛亂,然後又被更殘酷的鎮壓跟羞辱。這就讓我馬上想起來我們日常生活裡面常常見到一些有微小權力的人,哪怕只是一個城管,他為什麼有時候會變得那麼凶暴,這並不表示他平時不是一個好爸爸,不是一個好親戚好鄰居,他可能也是。
但是只是在穿上制服在某個情景之中,他覺得任何一點對他的稍微的言語的冒犯,對他的說法不同意的東西,他都會火冒三丈,他就會覺得你這是在挑戰我跟我背後體制的權威。他把他自己這個「我」投射的太大,他也把這個體制延伸的太長到自己的身子上了。
然後我們再接下來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最怪異的是連外面來的人都居然能夠慢慢適應這個監獄的情景,比方說這裡面他們來安排一個,裝模做樣的安排了一個上訴委員會。就是說這些囚犯如果對我們這個監獄有什麼安排不當的地方感到不滿的話,你可以提出申訴。然後在這個上訴委員會裡面有一個囚犯,被其他的囚犯推舉為代表,他居然在當時的日記裡面記錄什麼,他說他很高興,很驕傲,居然被我的同伴推舉我為犯人代表。他似乎開始很認真的覺得自己真是個犯人,而且還是一個挺不錯的,能夠得到獄友們支持的犯人。
後來還有一天安排了家長、親友會見日,那兒這就已經到了禮拜二的事,就是第三天,就有些父母可以被安排進來探望自己的子女。在這個探望過程裡面太有意思了,你們知道美國人親子一見面就有自然的擁抱,但在這個環境底下有一些父母居然看看守在旁邊的那些獄卒說,我可以跟我的孩子握手嗎?居然去跟孩子握手。
然後雙方非常不自然的說話,而且在說話的過程裡面,每次說到監獄對他們待遇並不太好的時候,這些獄警就在旁邊「嗯」,走來走去,中斷他們說話。而有趣的是連外頭進來這些家長父母也都居然不敢吭聲,不敢反對,似乎很多人都很快的進入了這一個場景裡面。
只有少數幾個犯人,比如說5486,他是拒絕投入的,他拒絕假裝這是真正的監獄,他每次在說話的時候,他都強調這是個實驗室,但是後來很快的,因為獄警的加強壓迫,他也很快投入反叛行動。當他投入反叛行動的時候,他就跟他其他的一些想要造反的獄友們就一起被殘酷的鎮壓,他就開始逐漸的相信自己果然是個囚犯。
例如說這裡面有一個叫416的犯人,他用絕食來抗議對他越來越殘暴的那些傢伙,那些傢伙呢就用百般的性羞辱的方法來對待他。所以在這裡面呢,我們這位教授他就說到後來美國在伊拉克那些恐怖的監獄裡面虐待囚犯是怎麼回事,完全在這個實驗裡面就能夠找到端倪。你很自然的會想性羞辱那些人,要他們脫褲子,要他們假裝互相雞姦。
然後這些在這個實驗過程裡面,我覺得最有趣的地方就是連我們這位獄長,裝作典獄長的這個教授,這個教授是有名的左翼教授,反戰,搞越戰大遊行,學生們都很愛他,和藹可親,直到今天還老在抗議美軍的種種暴行。但是當時他假裝典獄長的時候,他完全無視這整個局面的變化,他不曉得這三四天裡面已經發生一些超出控制的事情。
他非常投入他開始恨這裡面某些的囚犯,覺得他們太不合作,太不聽話,他開始注意有些獄警表現的相當好,非常兇悍,雖然好像有點太凶了,太過分了,但是他就想法設法的不讓那些想離開這個實驗的學生離開這座假裝的監獄。然後這裡面我們還要注意,就是最後當整個實驗中斷之後,這裡面其中一個飾演獄卒的學生叫博登,他的日記說,當菲利浦向我透露實驗將要結束時我高興極了,但也震驚的發現,其他獄卒非常失望,不只因為我們原來要得到的實驗研究的薪水減少,而且我覺得某個程度上,他們似乎很享受那個過程。
然後呢,另外一個作風強硬的獄卒阿內特,他說兩件事情讓我印象很深刻,第一個是對犯人沉浸在角色中的觀察,留下來的犯人說,如果他們可以被釋放的話,他們就願意放棄他們的酬勞,另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感想是,犯人在後來的會議裡面,就是大家已經結束了這個實驗,互相交流的時候,這些犯人仍然很痛恨不可相信這些獄卒。
因為他覺得他們真是壞蛋,但是問題是他們就說我們其實不是壞蛋,我們只是很普通的學生,甚至這些學生裡面有一些平常非常可愛,人緣非常好的學生,這時候也變得很兇悍。
三
我們一般人在看到一些慘案發生的時候,在看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殘酷的屠殺事件的時候,我們通常會覺得我絕對不可能變成那樣的壞蛋和兇手,我們通常很自信自己的道德判斷能力,很自信自己的堅強意志。可是千萬不要太過自信,有沒有想過像納粹屠殺,像南京大屠殺,像盧安達大屠殺。如果把你丟在那些謀殺者的屠殺者的角色裡面,你會怎麼做?你會不會可能順從,你會不會可能也投入其中呢?這是非常有可能的,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可能。
今天給大家介紹的《路西法效應》,它的作者菲利浦·津巴多,正是想告訴我們這一點。因為使得我們變壞的是一些情景的效果,這些情景有時候是來自於像我們昨天講的制服、監獄的環境、某種規則、某種秩序。
還有它是種群眾壓力,什麼是群眾壓力?比如說像盧安達大屠殺的例子裡面,當你發現其他人都在這麼乾的時候,而你不動,你不幹,你會擔心自己會被人認為,我其實是同情這些圖西族人的,我是不是和個胡圖族人的胡奸呢?所以你覺得我也被迫要去殺人。
而當你開始殺人之後,你就會覺得既然我已經殺了,那我只好繼續殺下去,我甚至殺人有時候是為了幫助那些受害者解脫,反正他們遲早要死,不如我爽快的讓他們死。我是對他們好,你會想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為自己解釋。
我們在這裡面就看到一些很特別的例子,我們今天繼續給大家念一些這裡面一些片斷。這本書裡面《路西法效應》特彆強調納粹當年的環境,納粹當年有一種人叫做納粹醫生,我們知道,納粹醫生事實上很多人覺得很奇怪的一種人,這些人平常就是很好的醫生,他的主要的工作,職業倫理要求就是救急扶傷要救人命,但是當他被派到集中營裡面的時候,他要執行的任務卻是釋放毒氣或毒針,讓那些囚犯一個一個痛苦的死去。
他們進去的時候,一開始根據現在的調查研究,就說他們通常會覺得很困惑,這裡的人怎麼能夠做的出這種事情呢?他們怎麼可以受這樣的痛苦呢?後來慢慢他會得出一個對自己來講很合理的答案。這些囚犯現在住在這個集中營裡面,在糞堆裡面苟延殘喘,我還不如給他一團毒氣讓他到天堂去,讓他變得更好。慢慢的,這整個屠殺就變成不是屠殺了,而是一個有道義去完成的任務跟工作。
你怎麼樣把這個其實很邪惡的東西執行好,就變成你最關心的問題,這就像思想家海納·阿倫特講的平庸的邪惡,就在這裡,你開始失去自主的判斷能力,你開始在做一起其實平常自己不相信的事情。因為你覺得我只是在執行任務,就等如有人讓我去告密,我的夥伴裡面有誰有什麼反動思想。
等於有人叫我去殺害敵方的某些某些人,我會把它說成我只是在一個組織裡面,我這時候被迫犧牲掉我平常某些信念,但是其實我是為了大局,是組織要求的,這責任並不在我身上。然後這裡面就提到,公開扮演跟自己私下信念相反的角色會出現一個有趣的結果,就是產生認知失調,行為跟信念之間不一致,以及行動不是隨著恰當態度而產生,都是認知失調出現的條件。
由於這些和個人信念不符的行動是這些人承諾要做的,於是獄卒們或者當年的納粹醫生便覺得需要賦予它意義,必須找理由來解釋自己為什麼作出違背他們真正信念和道德主張的事,簡單的講也許就是自己欺騙自己了。在這個欺騙過程裡面,特別值得注意的就是,當年那些納粹的醫生時時刻刻擺盪在謀殺的殘酷以及短暫的人事之間,然而這道鴻溝,無法彌平。
事實上,持續分裂就是使他們繼續從事奪命任務的因素,分裂是維持總體心理平衡的一部分。因為這個分裂他難以彌合,所以他更需要去努力的讓自己達到平衡,慢慢的你這個人,一個原來有自由意志的人,就逐漸被整合進了巨大、野蠻,而且高度功能性的系統之中,奧斯維辛集中營就是一個集體產物。
那麼後來受到這個研究的啟發,又有別的心理學家做過其他的實驗,效果也很驚人,也非常著名。比如說非常有名的米爾格倫實驗,這是另一個社會學理學家做的實驗。這個實驗是怎麼回事呢?就是找一幫學生,叫他們扮演老師,然後就騙他們說你們另外一幫受實驗的學生呢,就扮演學生關在對面的房間裡面。那兒你看不到他們的樣子,只聽得到他們的聲音。
裡面那些扮演學生的那些受試者,跟你這個扮演老師的受試者之間有條電線,你這有個按紐,你一按那兒,他那邊就會被電擊,就會觸電。那然後接下來做什麼呢?就是你很簡單問他一些問題,隔著這個擴音器問裡面的學生問題,他答錯了,你放電,他再錯,這個電就更大一點。隨著他錯誤的增加,這個電就不斷的增強,達到450伏特的時候,他就會致命。
找來幾十個學生,做這個實驗,其實所有的學生都在扮演外頭按紐的那個老師,裡頭的那些學生都不會真的被觸電,裡頭的學生是米格爾倫教授安排的一些演員,是假裝觸電在裡面尖叫的。但是這些學生受試者,這些扮演老師的人他們是不知道的,他們以為裡面真有一個自己的同學在裡面做實驗,假裝是個學生,然後我按紐他會觸電。
然後實驗開始,一開始裡面叫一下「哎呀,好痛」、「哎呀,好癢」,沒什麼繼續問答。問答下來隨著答錯的情況增加之後,這個電流不斷加強,終於到了裡面那些人受不了了,開始喊叫「我受不了了,趕快結束放我出去」,到了這些時候,這些裝老師的這些受試者怎麼辦呢?他會望一望實驗室主管怎麼辦,這實驗室主管非常冷酷的說,不用管那麼多,沒事的,繼續。
然後他繼續,他通過擴音器對裡面的被電到的學生說,你們不要擔心不要害怕,忍一忍很快就好,但是不行,那個慘叫聲越來越犀利,直到最後他們甚至開始覺得我只要把電壓調到450伏特讓他一死了之,就結束這痛苦就完了。
最後這個實驗裡面有2/3的受試者在短短一小時之內,都把電壓調整到了足以讓人致命的450伏特。當實驗結束之後,他才知道裡面沒有這麼一個同學,還好沒有死人,但是在那一小時之內,這些原來善良的大學生,都準備好了要做殺人的準備。
四
也許大家看過一部電影,最近幾年也很受歡迎叫做Die Welle浪潮(剛搜了下,暴風影音上有在線的),講的是個真實的故事,是一個美國中學的歷史老師,他做了一個實驗,跟學生們做,他怕學生不懂,為什麼當年德國人會那麼變態,支持納粹黨去屠殺猶太人。
於是他就要求這個同學裡面,這個班級裡面開始組織一些的儀式、口號、手勢,特別招呼方法,把人群分成內跟外,他跟我,我者跟他者,這時候慢慢慢慢,這個仇恨就在校園裡面瀰漫出來,慢慢一個非常獨裁傾向的政治意識形態出來。這些原來很天真可愛的中學生就出現了一群非常殘暴的,有狂熱信念的一群人,然後這時候,這個老師宣布我們教學結束了,大家現在知道了吧,納粹是怎麼來的,納粹就是這麼來的。
從這個實驗我們又可以說到一點,就是我們這幾天一直在講的這個斯坦福監獄實驗,這個監獄也許不一定需要是個真實的監獄,我們也許就已經活在一個監獄裡面,我們今天繼續給大家講這本《路西法效應》,作者是斯坦福大學的心理學教授菲利普·津巴多。
在這本書裡面,他提到一個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日常生活之中,也許我們心裏面就有一個預警,它在提醒我們,警戒我們,告訴我們,我們不該做什麼,我們應該做什麼,我們不應該放縱我們的言論自由,我們要尊重某種的權威與秩序,我們整個社會多多少少其實有可能就是一個這樣的實驗室。
那這時候我們日常生活之中,就會出現一些我們自己都猜測不到的怪事,比如說這裡面講到,當年另外一個很有名的試驗,就是另外一對的美國社會心理學家比布·拉塔內,還有約翰·達利他們在紐約的哥倫比亞大學跟紐約大學當教授,他們做一個研究。
這個研究是研究什麼?就他們發現那時候紐約特別多的這種事情,就一個女孩當街被強姦犯追著來強暴,在40多個人的圍觀底下,這個強姦犯就把她拉上樓梯給幹了,也有一些人是在上百號人的目睹的情況下,在街上被人砍的滿身是血,邊跑邊叫,叫救命,就沒有人去管他,這到底是為什麼。
然後這個研究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就是越是多人目睹罪案的發生,這些人就越不會介入跟幫助。換句話說,如果當時只有三個人在場,這三個人說不定就會上去摁住兇徒,但是人一多的時候,大家反而不敢動,為什麼?因為每個人都覺得我不需要做什麼,其他人會做,如果其他人都不做,那表示我更不需要做什麼,我們人是一種服從的動物,我們人是一種群體的動物,我們總是對其他人有期盼,我們也總是希望滿足其他人的期盼,於是這時候我們喪失自己的一個良知判斷的能力。
於是津巴多教授在這裡面提出,我們人要怎麼樣改善跟強化自己的良知跟自主能力呢?必須注意我們一般處境裡面有一個基本的二元性,就是抽離跟沉靜的對立,犬儒式的懷疑跟投入式的參與之間的對立,那麼這個對立我們該怎麼來理解他的一個典型人物呢。這個人物在這個實驗裡面,我們這裡邊講斯坦福實驗裡面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他就是後來我們這位作者津巴多教授的太太克里斯蒂娜·瑪絲拉奇。
那這個克里斯蒂娜她當年也是一個剛剛拿到博士學位的年輕的社會心理學家,她在這個實驗進行到禮拜四的那天晚上來看她的這個男朋友,也就是主持實驗的津巴多教授,說你們這個實驗搞的怎麼樣,然後她就說了,她說她進去這個實驗室,假裝的監獄,她首先驚訝就這個地方搞的還真像監獄,然後她在其中的一個休息室裡面跟其中一個等待要值班的這個學生,也就是等待要去值班假裝是獄卒的學生談話,說這個學生又親切又有禮貌,怎麼看都是大家公認的超級好人。
後來她忽然發現,透過這個監視機的鏡頭髮現,剛才跟她聊天這個好孩子,居然就是這個錄像機的鏡頭,監獄實驗裡面最惡名昭彰的一個獄卒,然後她就發現這個人才不過幾分鐘,就從頭到腳換了個人,不但走路的姿態不同,講話也完全不同,帶著南方腔調,他正在大喊、叫罵犯人,命令他們報數,所有不在他規矩里行事的,都被視為對他的無禮和挑撥,後來這個克里斯蒂娜看著就哭了,她受不了,她大聲譴責她這個男朋友,主持這個實驗的教授津巴多,說你怎麼干出這種事,這已經完全失控,難道你沒有注意到嗎?
這時候津巴多教授被她一罵,才恍然大悟,一下就嚇醒了,他發現對整個事情已經失控了,我已經太沉浸在這個典獄長的角色裡面,我本來應該做一個客觀的研究人員,沒想到我也開始享受這個過程了。現在回想起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個情況,就很值得研究了,這位克里斯蒂娜·瑪絲拉奇她就在想,為什麼當時她的反映跟所有參與研究人都不同?主要的原因就是,她是禮拜四才進入這個研究狀況,所以她是一個外來者,作為一個外來者,一個局外人,她看這個局內的狀況,當然會看的比較清楚,她的整個人也沒有那麼投入,所以人的某種相對抽離是重要的。
另外,就是我們這個津巴多教授後來研究,他不具有一種所謂英雄行為的人格,真正的英雄行為是指人應該對於邪惡情境具有抵抗力,這個抵抗力來自哪裡,除了剛才說了一個局外人的心態,跟你平常能不能夠常常的保持警覺的意識自己的環境,常常去抽離出這些局勢之外,還要注意一個特點,就是這種人往往都是一個平凡人,這裡面最後就提到大部分成為惡性加害者的人,和可以做出這種英雄之舉的人,直接相比較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只是平凡人。
就像《辛德拉的名單》裡面的那個有名的德國的良心商人,或者盧安達大屠殺,當時幫助獄卒的這些好心人,他們是什麼人,他們平常不見得特別了不起,不見得特別偉大,他只是一些平常人,相對於平庸的邪惡,也有一種善良的平庸。他們的特點在於他們做了正確的事,卻絲毫不以英雄自居,認為自己只是表現了何為正派,何以言行的共同感受,而這種人其實還是很多的,只是對於他的情境具有一種敏感,他不會那麼容易被他的情境屈服,所以我們怎麼樣才能夠避免有一天自己變成一個兇手,就要做的事是讓我們隨時對自己的情境身邊的環境,秩序所身處的社會或者機構保持一個警覺。
-------------------------------------------------------------分割線---------------------------------------------------------------------
這篇文章不是我寫的,看開頭我標明了是梁文道寫的
看了評論區的一點感想。
我贊同你說的邪惡與善良只是利益問題,比如有的人欺負一些懦弱的人,呈現出來的是不過是他笑了笑,懦弱的人沒有反擊他,他沒有損害利益,我們認為他是損人不利己的。但其實他得利了,他欺負他人中開心了,獲得了一種欺負他人的滿足感。這是一種精神利益。但我不認同你說的人性沒有善惡,我認為多麼善良的人的人性中都會有一些惡。恰恰就在利益衡量中他有可能表現出來。這也說明了一些為了公眾利益而不惜犧牲自己利益的人的偉大,他可能某個時刻在內心裡動搖了,但他最後為了公眾利益堅持下來了。
題主你好,我現在就在日本,今天路過一個小學校,正好碰到一群小學生在組織向非洲兒童捐款的活動,他們高舉宣傳牌,在寒風中熱情的向路人呼喚,說實話如果在國內就算一個斷手斷腳的人趴在我面前我都不會給錢的,可是看到他們稚嫩和積極向上的臉龐,我卻感到一股從未體會的正能量,毫不猶豫的給他們捐了錢題主對二戰日本犯下的罪行無法原諒,這可以理解,其實人都一樣,前面很多前輩都說了人之初性本惡這個觀念,當人失去束縛,就像解開封印的嗜血惡魔,這個束縛自然就是社會,道德,生存法則。日本被普遍讚譽為世界上國民素質最高的國家,這絕非浪得虛名。但事實上,這更歸功於日本的教育,高度成熟的社會發展和無形的社會規則,在這裡,人們自然而然的維護著良好的秩序,東京街頭沒有一個垃圾桶,卻沒有一片垃圾,垃圾庫里人們都會自覺的把牛奶盒剪開清洗,整齊分類,各種材質的垃圾都一絲不苟地放到不同的垃圾箱,人們不管在任何場合都井然有序可是,這是在社會和教育的雙重束縛下呈現的善的一面,如果把日本人放到二戰時的日本軍隊,我相信他們還是會呈現殘暴的一面,人可以有多邪惡,有多善良就會有多邪惡
============================血腥與殘忍預警==============================
你知道人類如何對待豬馬牛羊吧?
你也聽說過海豚灣吧?我們肆意虐殺動物卻不輕易傷害人類,絕不是因為「人類更高級,人類有情感」這種傻逼理由……
蝙蝠還可以說「人類又不能飛,連超聲波都不能很好感知,完全是劣等種族嘛…殺!」我們能肆意對待動物,最核心原因無非兩點,我們有力量這麼做,同時我們有需求這麼做
我們不輕易傷害人類,同時也因為法律的威懾和道德的約束所以問到人類有多邪惡……
當人類有力量,有需求的時候,當人類不受道德的約束和法律的威懾時我們今天怎麼凌虐動物,同樣就有人能以相同的方式對待同類落後就要挨打,這是中華民族血的教訓http://news.qq.com/a/20120614/000047.htm
2012年3月20日,曾家鎮計生站查出馮建梅已懷孕3月有餘。因其交不起生二胎的四萬元超生罰款,6月2日上午9時,馮建梅被鎮坪縣曾家鎮政府的二三十名工作人員押到醫院,當日15時40分,醫生強行給她注射了一針引產針,進行引產。6月4日凌晨三點,在被強制注射引產劑36小時後,馮建梅腹內的死胎被排出體外,並將胎兒屍體放置在馮建梅病床邊。在押去醫院的車上,由於馮建梅出現掙扎,曾遭到毆打。在醫院時,沒有其他家屬在場陪同。(圖片過於殘酷,已經刪除,想了解的朋友請自行google)圖1:馮建梅和強制引產的7個月嬰兒圖2: 馮建梅被強制引產後湖南孕婦龔起鳳月被強制引產致精神分裂http://zj.sina.com.cn/health/jkzx/2013-08-06/103610591.html2011年11月1日17時,懷胎已超7月的龔起鳳,在湖南省漣源市中醫院被強制引產,一個多月後,出現咬人等異常表現。今年6月,龔起鳳被診斷患精神分裂症。龔起鳳的丈夫吳勇元認為妻子的精神狀態為強制引產所致,一年多來,他一直在上訪。今年7月,他得到漣源市信訪辦的回復:無法證明精神疾病與被引產的因果關係。已經瘋掉的媽媽龔起鳳-----------------------其實最恐怖的還不是這些令人髮指的事件本身,而且眾多網友的冷血評論。是什麼樣的教育讓他們連最基本的良知都泯滅了?是最基本的善惡都無法分辨了?不信的人可以看看本回答的評論。//////////////////////////////////////////////////////////////////所有無視慘無人道的計生悲劇,還在這裡為計生背書的人,他們全部關於計生的知識都是教科書灌輸給他的,他從來沒有自己仔細思考下這些違背邏輯和人倫的計生宣傳到底是不是正確的。從來沒有!他們雖然活著,但是跟死的沒有什麼區別,因為他活在別人為他設計好的精神牢籠裡面。 面對種種計生慘劇,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問問你的良心有沒有對此感到同情、悲傷和憤怒。如果此時你的「理性」跳出來說這是活該、這違反了什麼什麼規定,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所謂「理性」和那些道理是昧良心的知識!與真理背道而馳的!良知是最高的法律!愛因斯坦:直覺思維是神聖的天賦,理性思維是它的忠實的僕人,而我們現在卻創造了一個社會—— 它給僕人以榮耀,卻忘記了自己神聖的天賦。想起一本書。菲利普·津巴多的《路西法效應》,非常著名的斯坦福監獄實驗,後來還被改編成了電影「死亡實驗」。兩者都是非常發人深省的作品。這個實驗本身是真實的,講述了好人如何由情境影響,毫無顧慮地做壞事。參與實驗的對象是隨機的社會人,其中不乏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以及實驗設計者津巴多教授自己】,分組扮演獄卒和囚犯的角色。這個看似簡單的角色扮演遊戲卻慢慢走火入魔,不受控制,「獄卒」漸漸開始理直氣壯地施暴,「囚犯」漸漸覺得受虐是理所應當,甚至要不是津巴多的妻子【局外人】的介入,教授都不會意識到這個實驗已經走向了失控。同時還聯想到侵華戰爭中日軍的暴行,美軍的虐囚,盧安達的滅族,法西斯對猶太人吉普賽人的荼毒,伊斯蘭國的各種恐怖主義行徑……大規模作惡的場景簡直慘絕仁懷,令人髮指。難以想像,自然界是否還有哪種生物能像人類一樣,能想出如此層出不窮的辦法來折磨自己的同類,甚至以之為樂。不想討論人性善惡這樣的問題,太過於飄渺無力了。米蘭·昆德拉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里提到儘管羅伯斯·庇爾最終走向毀滅的結局,然而,Einmal ist keinmal【德國諺語:發生了一次的事情等於沒有發生】,歷史的塵埃終將掩埋空氣里的血腥,媒體的閃光燈與看客的目光總有更新鮮的對象來追逐。遺忘是最可怕的寬恕。「一切都預先被諒解了,一切也就被卑鄙地許可了。」
懂得畏懼與銘記,人才之所以為人。
除了自律以外,我們需要建立一個完善的律法體系,一個置身事外的監督機制,一套強有力的獎懲辦法,來瓦解推動邪惡的情境,避免人性的失控。客觀來講,惡人是被製造出來的,好人是被教育出來的。我們小區因為對流浪貓較為寬容,有成群結隊的流浪貓,也因此有了讓我毛骨悚然的幾件小孩虐待動物案。一群孩子捉住兩隻流浪貓,商量如何殺死時,一個說知道貓從高處墜落能恢復平衡著地,於是他們把貓的四條腿綁在一起,從高樓扔了下去,想到當時貓在空中的慘叫和這幾個罪犯興奮而扭曲的笑臉,頭皮不禁發麻。還有一次是一個五歲的男孩,捉住兩隻流浪貓產下的小貓崽,甚至都是尚未斷奶滿月的幼崽,當著別的孩子,亂腳踩死,用火燒死。大人們也許稍加訓斥便不以為然,但真難以想像瘋狂的母貓找到自己孩子時的場景。想到人之初性本惡,真是不得不去贊同。不能不承認邪惡的念頭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存在在我們每個人的腦中。成年的相對自制力提升壓抑了我們內心的惡魔,但依然不能避免如精神失常造就的殺人狂和如集體解除人性枷鎖而嗜血屠戮的侵華日軍。其實何為人性?我想人性不過是杜撰出來的一個概念,如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一般虛無縹緲。真正作用於人這一動物的真實準則,不過本能而已,與任何其它動物無異。而人作為大腦發達的高等動物,更可怕的不在於弱肉強食、甚至易子而食這樣為了生存而作出的殘忍。最可怕的邪惡,正如小孩虐貓所反映出的,不是為了生存而殺戮,也不是為了消滅競爭對手上位而殺戮。而是因為人的內心深處,有著殺戮的快感。它吐著血紅的信子,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而追求快感和更強的快感,則是人的本能。
如果殺人無罪的話,現在應該沒有人了。
小時候時用水灌螞蟻窩,輕鬆用手指碾死用腳踩死四處逃竄的螞蟻。
十來歲虐過貓,感覺貓跟自己不親近就產生了惡念,用掃把打,掐脖子讓貓窒息翻白眼,直到貓看見我就跑,後來貓逃跑了,好像生了孩子,還回來過,依然見到我就躲。有時候和人鬧了矛盾,心裏面會想像各種凌虐對方的場面(很暴力就是了),現在的我絲毫不懷疑如果給當初的我足夠的實力會否真的做出來。玩過一個種族對抗的網遊,接近滿級的時候去對方中等等級練級的地方大肆屠殺,原因是無聊。長大後意識到自己以前的變態,反思過人性是否就是「本善」,也了解了許多人性的惡。人可以做到有多「善」,就能做到有多「惡」。蜘蛛俠里有一句「With great power comes great responsibility」,但對有些人來說,能力越大,其可能產生的危害越大,正如俗語所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當有能力和有需求共存,當道德和法律露出間隙而無法約束到自己的時候,可以預見人們會怎麼做惡。記得有一個傳說,講的就是一個人學會了隱身術還是穿牆術,他卻用來偷看女人。所以贊同「客觀來講,惡人是被製造出來的,好人是被教育出來的。」同意「應該把權利關進籠子」,而非讓它肆意妄為。現在的我非常痛恨當初自己怎麼對喵星人下的了手,依然喜歡高冷的喵星人&>_&<。讀小學的時候班上有個小孩被所有人欺負(輕微弱智),大家給他取了個綽號叫做『『瘟豬』』。 最初只是他同桌發現他笨笨的,就打他,用鉛筆扎他,後來發展到所有人把他當做一個笑話來玩。 他可能覺得孤獨,想融入集體吧,為了有小夥伴一起玩,別人叫他幹嘛就幹嘛。我看過其他的女孩子叫他生吃蟲子,他吃了,女孩子們卻又驚訝又嫌惡地跑開了。 另外有一次,男生在他臉上貼一張烏龜的畫紙,讓他一邊在教室跑一邊喊『『我是王八蛋』』,後來被老師發現了,老師打了大家手心。 初中的時候,班上有個女孩子,長得不好看(沒到嚇人的地步),臉上許多雀斑,有點齙牙。班上有幾個混社會的男生就給她取名叫『『屁霸』』。 混混們經常冤枉她,比如東西丟了也找她的茬,說她偷東西,放學了攔住她不准她走。兩個男生守住門,其他男生在教室裡面用鞋子丟她砸她,她在裡面東躲西藏,哭得整張臉都是眼淚鼻涕。(那時是夏天,男生們喜歡穿人字拖)。 有一次她叫了家長來,老師家長惡狠狠地批評了作惡者。作惡者們對她策划了一場報復,她的書都被丟到了垃圾桶,課桌上全是口水鞋印,她的頭髮也被燒了一截。她蹲在地上狂哭,只有前桌的男同學默默幫她撿回了書本,擦乾淨了桌子。其他人都是看客。 我也是人性惡的代表,我明明在同學群中人緣挺好的,卻沒有能夠挺身而出,非常懊悔。
我一直重申,一陰一陽謂之道。一個男人對你有多好,那就有可能對你有多壞。這是一體兩面。
我猜想,如果我把這題主發的東西,告訴題主的男友之後,大家猜猜他男友會怎麼樣呢?我到想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我知道我有一朋友出軌了,然後自己結紮了,他老婆原諒他了。我問他,如果你老婆如果出軌了,你會「結紮」了他嗎?我這哥們說,操,我對自己都能下結紮如此狠手,對她,我會殘忍的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所以提醒題主,你真要這麼做了,然後這道梁子算是結下了。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報復你,只要你稍許不注意,就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古人說多個朋友多條道。反過來就是多個敵人睡不著覺。題主有把事情辦這麼絕的魅力,讓我佩服。推薦一部片子《地球上的眾生》,看完你就懂了
金敬邁是《歐陽海之歌》的作者。文革中被關進秦城監獄八年。出獄後寫了回憶錄《好大的月亮好大的天哪》。想詳細知道這段歷史的可以找這本書來看看。下面貼出金敬邁口述被關進秦城監獄的遭遇。
【秦城歲月】
田炳信:在當時的政治環境下,許多人都比您聰明。再說說第二條罪——「綁架」。 金敬邁:1967年8月11日,我感冒了,領導讓我好好休息三天。那年4月份我是從杭州被送到上海再去的北京,連換洗的衣服都沒帶,這時已是8月份,天熱得有衣服換換,不能老穿軍裝捂著,我就想回家帶幾件衣服。剛好這天,楊成武的秘書跟我說,我們用大豆、雞蛋跟蘇聯人換回來的一架圖-1024飛機要試飛廣州,不如就坐飛機回去。不巧,我到廣州時,廣州正在武鬥,不能降落,飛機只好降在佛山機場,才一會就馬上返航了,我連家都沒回成,就這麼件事。後來因為有林彪要對毛主席下手這件事,就說我飛到廣州組織是策應部隊800多人,組織敢死隊40人,建立了一個4411秘密電台,陰謀等主席到廣州時,自己作為前敵總指揮把主席綁起來,北京這邊就宣布政變成功了。 田炳信:您是什麼時候給抓起來的? 金敬邁:是「黑材料」事件之後,「綁架」事件是抓了以後才硬加到我頭上的,要我來認,我不認。我坐牢後,楊成武他們平反了,重新上了天安門,那我一個人怎麼綁毛主席?我在廣州連輛車都沒有,我還能把主席綁了背著跑? 田炳信:您是在廣州被抓的? 金敬邁:我被撤銷權力後就回到了廣州。 田炳信:抓人後就一直關著,也沒有判刑? 金敬邁:一直關著。田炳信:他們打不打人? 金敬邁:你了解中國人嘛,而且打得不輕,很慘很慘,絕對不比日本鬼子善良…… 田炳信:抓您的時候家人都在?金敬邁:老伴、兒子都在。田炳信:他們都知道您出事了? 金敬邁:知道,因為我得罪的是最高層,我知道必死無疑。 田炳信:能說說秦城1號監獄的樣子嗎? 金敬邁:當時抓的人太多了,只好把一間房子隔成兩間,離地面很高的牆上有個窗戶,有鐵欄杆。有被褥,沒床單,有個廁所,廁所有個觀測口。 田炳信:能看到書、報嗎?金敬邁:報紙後來有。 田炳信:在裡面最難熬的是什麼?寂寞還是…… 金敬邁:我在一本書里寫了很多裡面的情形,讀過的人都說真實。如果《歐陽海之歌》得15分,這本書可得120分。 田炳信:叫什麼名字?金敬邁:《好大的月亮好大的天》。田炳信:再問個忌諱的事,想沒想過死? 金敬邁:死過,沒死成。在廣州的時候就自殺過,用小剪子割脖子。 田炳信:給救回來了? 金敬邁:不是,是沒有常識,把肉割開了卻沒找到主動脈,沒死成。 田炳信:聽說您總做一個夢,夢見一隻鴿子老飛不出去,這個夢做了很長一段時間。 金敬邁:我被抓走前養了20多隻鴿子,在牢里一直做這個夢,到現在都會做。夢裡不僅可怕,而且噁心,讓人窒息:滿地的糞便、滿地的死屍,我一絲不掛,光著腳,在齊腳脖子深的糞水裡爬過去,總算到了窄窄的洞口,有幾個腐爛的人頭長在洞縫裡,人頭的七竅里蠕動著無數的蛆,我身上也是……我常常被自己嚇醒。 田炳信:在秦城一直沒放您出去是吧? 金敬邁:開始時不放,兩個月後就可以放放風,慢慢一個星期能放兩三次風。 田炳信:能不能看見月亮? 金敬邁:看不見,因為晚上不放風。我出監那天是7年來第一次看見月亮,大概是十五。 田炳信:什麼感覺? 金敬邁:就是好大的月亮,好大的天。以前的天都是透過方格柵欄看的,32塊方塊,現在看見了,感覺怎麼這麼大的天啊! 田炳信:之後又到河南勞改去了? 金敬邁:在許昌,是部隊的一個農場,那就好很多了,部隊對我還是很照顧。 田炳信:您的家人是怎麼知道您出來了? 金敬邁:我一出來就給他們寫信了。我放出來當天就要上火車去河南,跟李英儒一起,他是個老同志。他臨上火車前回家看了老伴,老伴塞了些錢給他。我已經多少年沒見過錢長什麼樣子了,就向他借1塊錢,想去買信紙、信封。剛要借給我,他又收回去了,說:「你不要找我借,你找我借,他們會說我倆有什麼特殊關係的。」 我就跟押送我的保衛處長說:「我多年沒給家裡聯繫了,我想寫封信,但身上沒錢沒紙沒筆,也沒有信封,你們哪位能借我1塊錢,哪天我跟家裡聯繫上了就還你們。」那位處長爽快地遞給我一本信紙、一疊信封、一長串郵票,都是在北京剛買的。我說我只要一個就行了。 我關在廣州的時候,細心的老伴在一本《紅旗》雜誌里給我夾了一張郵票——《毛主席去安源》,我明白她的意思,就是讓我想方設法給家裡去封信,說說情況。我進秦城後郵票給抄走了,放出來時又發還了,我就用這張郵票將信寄回去了。 我又寫了一封信給姐姐,一封信給在武漢的一個好朋友。我姐姐在電信局工作,先得到我還活著的消息,連忙趕去發電報給我老伴,結果下樓梯時心急絆了一跤,給摔暈過去了,醒過來後就說:「快給我弟妹發電報,電文是:邁弟已來信,詳情另告。」 我老伴收到電報時很難受:「我這麼想念你,你卻先給你姐寫信。」心裡很委屈,好在旁邊有個大姐說:「不急,11點鐘還有送信的來。」她就難過地在旁邊等著,直到郵遞員送來我的信,她才寬慰下來。
已刪除
借用<狂怒>里最後活下來的小孩剛去皮特坦克組時,那幾個老兵和他說的話:你將會看到人是他媽有多麼狠。 之前自己經常瞎研究人性,覺得戰爭時期是個特別好的研究點,人類為什麼會發生南京大屠殺和納粹集中營這類事?其實這兩個只不過因為離現代近而我們又是受害者和戰勝國而顯得醒目,事實上人類古今大部分戰爭都會發生屠殺行為,只不過是規模的大小不同。 戰時實力佔優方和戰勝方,面對戰敗者和當地民眾時,權力不受本方紀律外的任何監督和約束,幾乎擁有戰敗方和民眾的一切生殺處置權,在這種情況下,稍有觸發點,比如對方的頑抗,思鄉情緒,精神的緊張壓抑,抑或是上級的直接命令,人性邪惡的一面馬上就會展現出來,做出自己都無法想像的殘暴行為。我曾經對比過,如果自己深處此境,會怎樣?會還是不會?我絕對不敢肯定的說我不會。 當一個人的行為後果不受任何法律的監督和制裁的話,他能做出任何事情來,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人性。 戰爭由於其非常性只是特別好的一個思考點,連環變態殺手是和平時期的一個例子,不多展開了,當一個人童年受到陰影,被刺激,感到不公充滿仇恨時,邪惡的種子也就產生了,一個導火索就會激發出來。永遠不要低估和高估人性,所以宗教會出現,人類不斷完善制度和發展文明。七宗罪是個探討人性的很好的電影。Ps:某國動輒抓出貪污幾十億的官員同理。
人性本惡,而且人類還會為這些惡做辯護,聽上去還挺中肯的,如士兵會說我不殺他,他就會殺我。只是如果你要殺的是你的兄弟,是你的親人、子女,那你下得手嗎?這個問題一提出來,估計就算做辯護的人也會有部分不敢說了,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就轉變了。所以歸根到底,惡其實就是自私,人是最自私的。人有了自主意識,就會分你我,幼兒有了意識就知道玩具是他的,大家開始爭搶玩具,惡也就開始了。只要涉及自己的利益,那你根本上的考慮還是自己,如同小豬爭奶頭,自私是基因裡帶過來的,除非我們不是碳基生物。上面有人說人類像病毒,這話沒完全錯,只是人類可以自主控制,盡量延期宿主的崩潰。而病毒是無節制的貪婪往往和宿主一起毀滅。人類也在進行這樣的自毀活動。戰爭就是很明顯的例子。我們之還可以存在,是因為之前的做死還沒使到宿主毀滅。但現在的戰爭就很難說了。病毒是無意識的做死,而我們是明知道自己作死,還要去作死,就像重度吸毒者,明明知道快死了,還是得吸一個道理。人類能忍得一時,但能忍得多久。自我毀滅是不可能消除的。因為我們人是由病毒而來,最後也只會有他們的結局。只是注意力可以轉移的,如果我們這個星球的人能把注意了轉移到宇宙,那毀滅的速度會慢下來。否則註定是要毀滅的。
人不是邪惡,只是本性而已!我們不過是動物而已,別把自己想高級了!
小時候跟自己寵物烏龜玩,有一次腦子裡迸出個念頭,然後拿著燒紅的鐵針往它的嘴裡塞。烏龜本能的頭縮了進去。當時有一秒鐘。我特別的想把這根鐵針一口氣塞進它的肚子,想要看著它會掙扎痛苦多久。還好我立刻放下了。過了一會兒我自己被之前的自己嚇到。我能夠想像到當時我臉上的表情有多麼的可怕,就好像身體里住了一個瘋狂的靈魂。(那隻烏龜在我家養了快三年,後來一個夏天被熱死了)
「我不在乎,沒有物理學家真的在乎過什麼,比如上個世紀初那些人,把釋放原子能量的公式和方法給了工程師和軍人,然後又為廣島和長崎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傷心模樣,多麼虛偽。其實,我告訴你吧,他們早就想看那些了,早就想看那些被他們發現的力量是如何表演的。」
摘錄來自: 劉慈欣. 「球狀閃電.epub.」 iBooks.劉慈欣的《超新星紀元》,小孩子最純真的惡
手賤去搜索關鍵詞:deep web, http://normalpornfornormalpeople.com,你會對人性邪惡了解更多的。暗網這種東西,很多人挖太深都精神失常了
玩遊戲可以體現。玩俠盜飛車就是不去做任務也會先去殺人殺警察,玩帝國時代有農民肯定會殺掉農民。所以看來一個人只要有了權利,對待弱者不會心軟,小孩子也不會例外
比如這家報紙和這個醫生
No beast so fierce but knows some touch of pity. But I know none,and therefore am no beast.最兇猛的野獸都有一絲憐憫之心,我沒有,因而我不是野獸,我是人。
——莎士比亞《理查德三世》
http://weixin.qq.com/r/bUwnP1vEmAbnrR9c9xl- (二維碼自動識別)
小學老師:少和成績差的一起玩兒初中老師:不要和成績差的坐一排高中老師:不要和沒希望考大學的混成績差的:等下考試的時候坐你後面可好?
人性就像是茫茫的宇宙荒漠,99%是冷酷到絕對零度的黑暗,只有承認這一點,才能發現宇宙里微弱的星光,並窮其一生接近它,讓它變成你生命里的太陽。。。愛站在道德制高點看問題的人,常犯的錯誤就是認為人性的底色應該是光明溫暖的,其結果是看到的永遠是人性黑暗的一面,而對人性的閃光點視而不見。
~~~~~~~~~~~~~~~~~~~~~~~~~~~~~~~~~~~~~~~~~~~~~~~~~~~
2015.04.08更新
雖然這個答案寫得有點晦澀有點繞口,卻也陸陸續續得到了幾十個贊和幾個暖心的評論,雖然比起第一名描寫人性「惡」的一面里的贊非常微不足道。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又想感慨一下:人性真像這頭頂的星空,雖然大部分是黑暗的,但是,星空依然很美,不是嗎?
推薦閱讀:
※如何看待王寶強與馬蓉離婚事件中眾多網友言論污穢的行為?
※前夫帶著曾經的小三來接孩子出去玩,我警告他下次不許這樣,我做錯了嗎?
※如何評價董新堯惡中拿蘋果7考驗人性?
※怎樣理解「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