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李零《喪家狗》?


淺讀過兩遍《喪家狗》,對論語更是不得其門而入,遠未升堂,更別提入室,以下只是個人愚見,僅博君一笑。

我們往往習慣對人和事定性,去貼上潛意識裡的標籤。提及孔子我們往往加諸聖人,弟子三千,仁義或者更深入一層知其不可而為之。李零在喪家狗中想告訴我們的是孔子不僅僅是這些,更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在論語里會哭會笑,會嗔怒會貧嘴會罵人,會因為別人批評黯然,會因為韶樂三月不知肉味的「眾人」。

李零說:「孔子不是聖,只是人,一個出身卑賤,卻以古代貴族(真君子)為立身標準的人;一個好古敏求,學而不厭、誨人不倦,傳遞古代文化,教人閱讀經典的人;一個有道德學問,卻無權無勢,敢於批評當世權貴的人;一個四處遊說,替統治者操心,拚命勸他們改邪歸正的人;一個古道熱腸,夢想恢復周公之治,安定天下百姓的人。他很惶,也很無奈,唇焦口燥,顛沛流離,像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正是這樣,我們所需要的,也是所欠缺的就是抱著一顆平常心去讀論語。當論語編撰的時候,那不是什麼四書,不是什麼聖人經典,只是個記錄當初那群人的小冊子,述說著些或瑣屑或崇高的小故事。儒學也並非宗教,去偽存真之後,每個人都能讀到自己的論語,那些能夠理解能夠共鳴也許就是故事本身想傳承的力量,那些覺得不可思議,不能苟同的也實屬正常。姑且不說隔著兩千多年歲月長河,物逝人非,就算今日微博熱點,知乎題目尚能眾說紛紜,甜咸亦能各執一詞,何不在求同存異的時候,去看看熱門評論,有時候就會發現有個叫何晏的大牛評的拍板叫好,有個叫朱熹的網友評的哪裡哪裡不對。

李零的這本書就是告訴了我們他所理解的論語,「我的書是用我的眼光寫成,不是人云亦云,我才不管什麼二聖人、三聖人怎麼講,大師、小師怎麼講,只要不符合原書,對不起,我概不接受。我讀《論語》,是讀原典。孔子的想法是什麼,要看原書。我的一切結論,是用孔子本人的話來講話——不跟知識分子起鬨,也不給人民群眾拍馬屁。」

當然,他的批註有時候也只是個參考,僅是一個啟和發的過程。正如他對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想法,目前的我是接受不了。「孔子認為,老百姓是『中人以下』的糊塗蛋,只能聽喝,聽上等聰明蛋即貴族統治者擺布,而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即「小人學道則易使」(《陽貨》17.4)。孟子也說『終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眾也』(《孟子?盡心下》)。這話很難聽,但很坦白,而且在古代世界是公認的常識。大家讀法家的書,也能讀到類似的話。如《商君書?更法》的名言『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就是體現這類看法;《孫子·九地》有『愚兵投險』之術,把帶領士兵到敵國作戰比作趕羊,『如登高而去梯,驅而往,驅而來,莫知所之』,也是出於同樣的看法。講愚民政策,何止秦始皇,還包括很多我們稱為知識分子的聰明人。」

而當初這本書吸引我的地方還是因為出於對一個老人的同情,不要想他是誰,他只是一個絕望於自己祖國,徒興浮海居夷之嘆,但遍干諸侯,一無所獲的知其不可而為之者,是一個晚年年年傷心,只能在韋編三絕的同時面對著如斯逝者帶給他哀痛:喪子,哀麟,回死,由亡,一個哭乾眼淚的男人。

「他是死在自己的家中——然而,他卻沒有家。不管他的想法對與錯,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知識分子的宿命。

任何懷抱理想,在現實世界找不到精神家園的人,都是喪家狗。」

這並不是頹然,並不是悲觀,相反只有明白知其不可而為之才明曉是有多大的精神力量支撐著他和他們前行。二三子,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孔子欣然笑曰:「而謂似喪家之狗,然哉!然哉!」


我通讀了一遍,評價是:功力深厚。

我甚至一度懷疑李零教授受福柯的影響,想從歷史的邊角料中尋道。

一般,研究中國的道都是通過孔、孟、朱熹、王陽明之類,這比較容易,文獻多。

可他卻專門通過方術研究道,做這樣研究的人很少,因為很難。

但通過方技、器物來研究、鑽研「道」最大的好處就是--紮實、不空,技術性強,經得起推敲。


好處是實誠,極好;

瑕疵是有些個人感觀只是那麼一說,

值得一看。

比于丹和南懷瑾不知道高到哪裡去。


我記得李零先生這本書里寫過一句話——

「現在讀古書,有個壞毛病,就是束書不讀,光問有什麼用。」

至於如何評價這本書呢?我想,只要看過他這本書的人,肯真正回過頭去再好好讀讀論語,那麼我覺得這本書的意義就達到了。

因為這本書到底是一個引導和梳理的作用。


讀過此書的和瞭解李零教授的人都應該清楚,他的扎實與深厚應該說是第一流的。

最大的爭議是在於是否「恭敬」嗎——「去聖乃得真孔子」,這大概也是作者想要傳達的意思吧。


李零的書,出一本買一本。

少有的,所有文章都會找來讀的人。

就孔子和論語而言,除了楊伯峻的譯註,喪家犬是很好的入門書。


關於論語的書,我看過幾本,論語譯註、喪家狗、論語新編、論語別裁、論語今讀。感覺都挺好。

這幾個作者,來頭都不小,讀來讀去,就讀到作者本人了。

李零我喜歡,因為比較「野」。成書的時代比那幾位要近,語言就野一點,姿態其實是低的。

李零所受批評,很多都是來自根本沒有入門的看客,有時看著挺難受的。

最後講一句:見賢思齊,見不賢呢,也不用著急。


李零先生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學者,最初也覺得《喪家狗》這本書嘩眾取寵,所以一直沒看。我採購了他解讀簡帛的書,以及有關周易的註解,從這些書中可以看出他深厚的學術功底。李零在思想上繼承新文化運動的衣缽,認為中華學術的正統在大陸——這是一個立體而豐富的人,值得細讀。


有些人還要與我辯論,拿出孔子家語做例子。

小同志,先搞清楚《孔子家語》和《史記》誰先誰後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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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連「其顙似堯」的「顙」字都不認識還要強解為「頰」的人批判李零,我真是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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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都不認識,還談什麼經典?

呸!


寫的挺好的,孔子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女孩。


如果不叫這個名字,算是一本不錯的論語漫談。當然,最大的名不副實是,幾乎沒有任何原創的見解,大多又沒交代,不過忽悠大眾是足夠了。

我在想,李先生大概不會用這樣的調調寫一本默罕默德,或是基督耶穌的小冊子的,畢竟是個聰明人。


和別人的解讀相比,各有各的道理,只不過他所說的道理,更像道理。


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喪家狗》硬傷一籮筐

一、

李零:《喪家狗——我讀論語·自序》:有人說,人對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往往最不了解;最不了解,也就最沒發言權。這話有點道理,但也不盡然。我沒嘗過梨子,也知道梨是甜的;沒吃過狗屎,也知道屎是臭的。

據說這位李零是北大中文系教授,果然水平極差。看他讀論語的自序,開頭部分還算文雅,雖然談一處錯一處。1:把「喪家狗」解釋為「無家可歸的狗」,但還有一種解釋是「辦喪事人家的狗」。2 把孔子說的「若聖與仁,則吾豈敢」,解釋為孔子不承認自己是「聖人」,但是「豈敢」明明也有表示謙虛的意思,為什麼就一定要選擇有利於自己觀點的解釋呢?3 李零說「子貢說孔子是『天縱之將聖』,當即被孔子否認。」《論語·子罕第九》的原文是:太宰問於子貢曰:「夫子聖者與?何其多能也。」子貢曰:「固天縱之將聖,又多能也。」子聞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牢曰:「子云:吾不試,故藝。」錢穆《論語新解》說得很清楚,「聖」字在孔子的時代有多種含義,此處的太宰則以「多能」為「聖」,而子貢所說的「天縱之將聖」的「聖」,才是孔子「若聖與仁,則吾豈敢」的那個「聖」,也就是我們今天所理解的聖人。那麼孔子有沒有否定子貢的這句「天縱之將聖」呢?從上述論語原文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孔子迴避了子貢的恭唯,而僅僅是否定了太宰的說法。李零為什麼要曲解孔子,然後再向全國人民賣弄?

現在回到話題,李零開頭還算文雅,沒說幾句就原形畢露了,大談起狗屎來,所謂「我沒嘗過梨子,也知道梨是甜的;沒吃過狗屎,也知道屎是臭的。」毛澤東的《實踐論》說:「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你就得變革梨子,親口吃一吃。」雖然我看不懂「變革梨子」在說什麼,大概意思還是能看懂的。但是李零憑什麼能肯定梨子就是甜的呢?梨子也有可能是酸的,可能是澀的,可能是苦的。李零在梨子上栽了一跤,在狗屎問題上則栽了兩跤。第一跤:「臭」是嗅覺,「吃」則是味覺。比如榴槤這種水果,據網友形容,聞起來臭,吃在嘴裡卻是甜的。第二跤:李零沒吃過「狗屎」,如何就知道「屎」是臭的?狗屎只是屎的一種,並不代表所有動物的屎就都是臭的,比如「唯獨大熊貓的糞便不臭,還有一絲淡淡的竹子清香」。由上述可知,李零雖然有北大文學系教授的身份,卻既讀不懂經典,又毫無邏輯常識,不過是個嘩眾取寵之輩耳。

二、

據查《史記·孔子世家》,確實是「其顙似堯」,而不是「其頰似堯」,那麼這是一個其來有自的筆誤,原因是百度百科喪家狗提供了錯誤的文本。那麼本人一個筆誤,就被北大某人「呸」了一口,李零被本人挑出了上百個硬傷,請問應該被這位北大某人「呸」上多少口?北大某人如果有勇氣,可以繼續給本人來個評之評,如果他能把本人全部駁倒,那麼我承認他是一名合格的丐幫成員,可以由著他「呸」個痛快,否則如果本人挑出的李零喪家狗硬傷,有一條他不能駁倒,那麼就請他以同樣的標準,對著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也「呸」上一口,乃至於N口,上百口。請了請了。

王肅注《孔子家語·困誓第二十二》:孔子適鄭,與弟子相失,獨立東郭門外。或人謂子貢曰:「東門外有一人焉,其長九尺有六寸,河目隆顙,(河目,上下匡平而長。顙,頰也。)其頭似堯,其頸似皋陶,其肩似子產,然自腰已下不及禹者三寸,累然如喪家之狗。」

《史記·孔子世家》:鄭人或謂子貢曰:「東門有人,其顙似堯,其項類皋陶,其肩類子產,然自腰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喪家之狗。」這段內容,司馬遷是從哪裡抄來的?當然只能是從《孔子家語》里抄來的。那麼《孔子家語》里的相關內容是:孔子適鄭,與弟子相失,獨立東郭門外。或人謂子貢曰:「東門外有一人焉,其長九尺有六寸,河目隆顙,其頭似堯,其頸似皋陶,其肩似子產,然自腰已下不及禹者三寸,累然如喪家之狗。」看到沒有?抄書還不好好抄。「其頭似堯」,司馬遷亂抄成「其顙似堯」,再加上王肅注「顙」為「頰」,於是造成了一片混亂,這正是百度百科甚至各種著作,把「其顙似堯」寫成「其頰似堯」的來龍去脈。《孔子家語》作為原始資料,白紙黑字寫的是孔子「其頭似堯」,司馬遷亂抄的「其顙似堯」,也就是李零亂講的孔子「腦門像堯」,完全都是亂彈琴,三歲小孩都會知道,「頭」不能等同於「腦門」!北大某人不敢繼續辯論,竟然把本人拉黑了,可見得連三歲小孩都不如。北大,就是個笑話。

李零:《喪家狗——我讀論語·自序》:有個鄭人跟子貢說,東門外站著個人,腦門像堯,脖子像皋陶,肩膀像子產,腰以下比禹短了三寸,上半身倒有點聖人氣象,但下半身卻像喪家狗,垂頭喪氣。

《史記·孔子世家》:鄭人或謂子貢曰:「東門有人,其頰似堯,其項類皋陶,其肩類子產,然自腰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喪家之狗。」

漢典「頰」:臉的兩側。《說文解字》:面旁也。李零把「頰」翻成了「腦門」,字都不認識,還談什麼經典?

三、

李零:《喪家狗——我讀論語·自序》:孔子不是聖,只是人,一個出身卑賤,卻以古代貴族(真君子)為立身標準的人;

孔子「出身卑賤」嗎?漢典出身:個人的前段經歷或因家庭背景而具備的身分。孔子的家庭背景是什麼呢?《史記·孔子世家》:「孔子年十七,魯大夫孟釐子病且死,誡其嗣懿子曰:『孔丘,聖人之後,滅於宋。其祖弗父何始有宋而嗣讓厲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公,三命茲益恭……』」可見得從血統來說,孔子是貴族的後商。那麼孔子的父親叔梁紇是否「卑賤」?《孔子世家》說:「孔子為兒嬉戲,常陳俎豆,設禮容。」漢典俎豆:「俎和豆。古代祭祀、宴饗時,用來盛祭品的兩種禮器。亦泛指各種禮器。」證明了孔子的父親叔梁紇並非卑賤之人,否則家裡不可能有禮器,也不可能懂得如何演習禮儀。

李零採信了出自《史記·孔子世家》喪家狗的說法,因此《孔子世家》就成為了李零必須承認的標準。《孔子世家》接著說:「孔子貧且賤。及長,嘗為季氏史……」「貧且賤」,是對《論語》中孔子所說「吾少也賤」的註解,是貧賤,而不是卑賤。而李零因為不識字,無法理解卑賤和貧賤的區別,所以在他的表達中就出現了明顯的自相矛盾。李零說「出身卑賤,卻以古代貴族為立身標準」,事實證明孔子是血統高貴而家學淵源,因此才有了「以古代貴族為立身標準」的條件。李零能看懂他自己在說什麼嗎?不識字,把頰理解為腦門;格調低俗,沒說幾句就大談狗屎而且還談錯了。這種人怎麼可能看得懂經典,這種人怎麼可能不到處大出洋相。

四、

李零喪家狗第一章學習的快樂、孔子的「血統論」,解釋學而時習之:「時習」,一說是「學者以時誦習之」(《集解》引王肅),即按時複習;一說是「既學而又時時習之」(《集注》),即時時複習。楊伯峻說,前說才是周秦古書的用法,後說是用後代的詞義解釋古書,不可取。《國語·魯語下》:「士朝而受業,晝而講貫,夕而習復。」複習是在晚上。

朱熹《論語集注》:又曰:「學者,將以行之也。」李零對「學而時習之」只有兩種解釋:1 按時複習;2 時時複習。李零竟然不知道還有第三種解釋:學,是理論;習,是實踐。北大中文系教授,果然水平極差。出一本書,標題聳人聽聞,把孔子說成是喪家狗。而其書的內容,卻不過是《論語》的白話註解。這種書還用你李零來拾人牙慧嗎?歷朝歷代大學者,早就把《論語》各種可能的解釋都研究透了。

五、

李零說:「有朋自遠方來」的「朋」,古人把同學、同事、同僚等同輩人叫「朋」、「友」或「朋友」,這裡指同學。

一句話出了三個錯。1 朱熹《論語集注》:「朋,同類也。」可知李零的解釋少了「同類」這個選項。2 漢典同僚:「共事的官吏。」共事,不就是同事嗎?可見得同事包括了同僚,說了同事就不必再說同僚。3 李零把「同學、同事、同僚」定義為同輩人。同學可能是同輩人,同事和同僚卻未必是同輩人。同輩人,當然說的是輩份相同的人。北大中文系教授,北大怎麼啦?

六、

李零說:「曾子」,是孔門的再傳弟子尊稱曾參。曾參,字子輿,是有名的道德先生。孔子死後,卜商等人推有若代孔子,受弟子拜,他不服氣。孔門十哲無曾子,但宋儒立道統,把他捧得極高,明代封曾子為「復聖」,曾子的名氣,反而比有若大,甚至超過顏回。這是宋儒的創造。

《史記·卷六十七·仲尼弟子列傳第七》:孔子既沒,弟子思慕,有若狀似孔子,弟子相與共立為師,師之如夫子時也。他日,弟子進問曰:「昔夫子當行,使弟子持雨具,已而果雨。弟子問曰:『夫子何以知之?』夫子曰:『詩不云乎?「月離於畢,俾滂沱矣。」昨暮月不宿畢乎?』他日,月宿畢,竟不雨。商瞿年長無子,其母為取室。孔子使之齊,瞿母請之。孔子曰:『無憂,瞿年四十後當有五丈夫子。』已而果然。敢問夫子何以知此?」有若默然無以應。弟子起曰:「有子避之,此非子之座也!」

《孟子·滕文公上》:昔者,孔子沒,三年之外,門人治任將歸,入揖於子貢,相向而哭,皆失聲,然後歸。子貢反,築室於場,獨居三年,然後歸。他日子夏、子張、子游以有若似聖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強曾子。曾子曰:『不可,江漢以濯之,秋陽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今也南蠻鴃舌之人,非先王之道,子倍子之師而學之,亦異於曾子矣。吾聞出於幽谷、遷於喬木者,未聞下喬木而入於幽谷者。魯頌曰:『戎狄是膺,荊舒是懲。』周公方且膺之,子是之學,亦為不善變矣!」

以上是李零所說曾子對孔門弟子推有若為師,「他不服氣」的資料來源。李零說「明代封曾子為『復聖』」,說錯了。百度百科曾子:元代,至順二年(公元1331年),元文宗進封顏子為復聖公、曾子為宗聖公、子思子為述聖公、孟子為亞聖公。明代,其四配稱,「復聖顏子」、「宗聖曾子」、「述聖子思子」、「亞聖孟子」。據此可知,李零說「明代封曾子為『復聖』」,犯了兩個錯誤:1 復聖是顏回,曾子的封號是宗聖。2 封曾子為聖是元朝,而不是明朝。北大中文教授,學問鴉鴉烏。

七、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李零解釋說:還有一條,「傳不習」,這條更簡單,就是老師講了,回去不複習,當學生的,糊弄老師。

錢穆《論語新解》:「我所傳授於人的,有不是我自己所日常講習的嗎?」可知「傳」有兩種說法,一種是受之於師,一種是傳之於徒。既然有兩種說法,明明是並不簡單,李零卻稱之為「更簡單」,只能說明頭腦簡單。

《論語·公冶長第五》:子謂子貢曰:「汝與回也孰愈?」對曰:「賜也何敢望回。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與汝弗如也。」顏回聞一知十,子貢聞一知二。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呢?聞二知一,號稱簡單。

八、

李零說:「忠」,和「中」、「衷」等字有關。什麼叫「忠」?古人拆字為解,有「中心為忠」之訓。

《康熙字典》:《周禮·大司徒》一曰六德,智,仁,聖,義,忠,和。《疏》中心曰忠。中下從心,謂言出於心,皆有忠實也。

李零所說的拆字為訓的「古人」是誰呢?就是為《周禮》作疏的唐朝賈公彥,但是賈公彥的原文是「中心曰忠」,而且訓了等於沒訓。因為《說文解字》說得很清楚:「忠:敬也。從心,中聲」。這明顯是個形聲字了,《說文解字注》:「忠:敬也。敬者,肅也。未有盡心而不敬者。」可見得「忠」字強調的是「心」,李零引用卻又引錯的所謂「中心為忠」是什麼東西?把「中」字排在「心」字之前,難道「中」才是重點?豈有此理。連六書都搞不清,是怎麼當的教授?

九、

李零說:「信」,從言,和說話有關,古人拆字為解,有「人言不欺」之訓。

李零引用的所謂「古人」,百度搜索提供的出處是「十三經註疏」,一時也很難查到具體是誰說的,而且講得很沒有道理。「人言」為「信」,「不欺」和「信」是同一個意思,同義重複,訓了等於沒訓。

《說文解字》:「信:誠也。從人從言。會意。訫,古文信。」原來古文的「信」是「訫」,強調的還是「心」。而且許慎說得很清楚,「信」是個會意字,「從人從言」,李零所說的「從言」,又把會意字錯搞成了形聲字。六書都沒搞懂,小學都沒畢業,居然就成了名校教授。荒唐。

十、

李零說:道德的供求規律是,生活中越缺什麼,它才越吆喝什麼。春秋戰國,大講忠信,正是因為沒有忠信(戰國「忠信」印最多)。故《老子》第三十八章說,「夫禮者,忠信之薄也,而亂之首也」(本書引用《老子》都是根據馬王堆帛書本,下不再說明。)宋以來,大講關(關公)、岳(岳飛),也是因為漢奸太多。

第一個問題,非「馬王堆帛書本」的老子《道德經》說的是「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李零所引用的馬王堆帛書本《老子》,不過是多了兩個「也」字,有什麼本質區別?無非賣弄二字而已。第二個問題,《道德經》說:「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可見得缺少了忠信,強調的是禮,李零的說法卻是「缺什麼就吆喝什麼」,和老子說的不是一回事。第三個問題,「宋以來」的元朝封關公為「顯靈義勇武安英濟王」,清朝則進一步追封關公為各種「大帝」,難道元朝和清朝這兩個非漢族人建立的王朝,大講關公也是因為「漢奸」太多?第四個問題,缺少忠信,不代表就有很多漢奸,大部分普通人非忠非奸。而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的思維方法,竟然還停留在好人壞人二分法的小學生境界。第五個問題,《關羽崇拜研究》一書,揭示了關公崇拜的複雜原因,但是一時很難整理出個簡單的頭緒。話不是那麼好說的,書不是那麼好寫的。每一個斷代史都有專家,每一個重要的話題都有專著。李零身為北大教授,把關公崇拜說成是因為漢奸太多,豈止缺少專業精神,簡直就是輕浮。

十一、

李零接著說:我們要注意,學《論語》從哪兒學起,「三省吾身」,省是反省,身是自己。我們與其指東道西,給人家當老師,還不如先反省一下自己。

看了本帖上述的十項無數條硬傷,可知李零煞有介事的「與其指東道西,給人家當老師,還不如先反省一下自己」,對李零自己最合適。

十二、

李零說:師父的師父,是「祖師爺」。

漢典師祖:「稱謂。稱老師的父親或師父的老師。」漢典祖師爺:「一派學術、技藝、宗教或行業的創始人。」字也不認識,詞也搞不懂,這也能出書,也能當教授,啊哈哈哈哈。

十三、

李零說:「弟子」,指鄉里的子弟或學生。

漢典弟子:「學生、門徒。」漢典鄉里:「同一城鎮或鄉村的人」。怎麼可以把「弟子」解釋為「鄉里的」呢?子貢是衛國人,難道孔子這句「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和子貢等「外國」學生無關?

十四、

李零說:「謹」,是寡言。

漢典謹,錢穆《論語新解》,朱熹《論語集注》,都沒說謹還有寡言的意思。而且《論語》一萬餘字,難道孔子這位不「寡言」之人,連要求弟子的「謹而信」的標準都達不到?當了教授就可以亂說一氣嗎?

十五、

李零說:「泛愛眾而親仁」,「眾」指民,「仁」讀人。

「泛愛眾,而親仁」,中間應該有個逗號,意思是愛眾人,而親近其中有仁德者。錢穆《論語新解》:「對人當泛愛」,把「眾」解釋為「人」。朱熹《論語集注》:「眾,謂眾人」。《論語·子張第十九》:「子夏曰:君子信而後勞其民」。漢典君子:「對統治者和貴族男子的通稱」。可知如果按李零的說法,把「眾」解釋為「民」,則孔子無異於要求弟子們,只愛普通老百姓,而不愛「統治者和貴族男子」,可能嗎?至於李零最後告訴讀者說,「仁」讀人。簡直開玩笑,把讀者當成嬰兒了,狂妄至極。

說明一下,本文所引用的,是搜狐讀書提供的《喪家狗:我讀&<論語&>》,應該不會冤枉了李零。

十六、

李零說:孔門讀書,是學禮樂。禮樂是文化,不是公文檔案,不是程文墨卷,更不是風花雪月、娛情寫物的詩文。

《史記·孔子世家》:「孔子以詩書禮樂教,弟子蓋三千焉,身通六藝者七十有二人。」《詩經·周南·關雎》:「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可知孔門讀書並非只有禮樂,也包括了詩書,而《詩經》的上述內容,證明了李零衛道士式的想像不能成立。

十七、

李零說:古人不像後人,靠文章名世,靠文章傳世,看重寫下來的東西。

孔子「述而不作」,不代表所有古人都是如此。否則李零引用的《道德經》是哪來的?又如何解釋《孫子兵法》、《莊子》、《荀子》、《韓非子》?有些人頭腦很差,年青時又被起根上耽誤了,後來卻硬要當什麼教授,真是教授教授,越教越瘦。

十八、

子夏曰:「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

李零的解釋:1 「賢賢易色」就是孔子兩次提到的「好德如好色」。它的意思是,要像「好色」一樣「好德」。可見色是可以好的。2 喜歡漂亮女人,沒什麼不對。不對的是心裡好之,嘴上又賤之,說什麼「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裳」,不拿妻子當衣裳,就是重色輕友。3 用「好德」代替「好色」,不是戒色,而是像男人好女人那麼來勁兒,有內在衝動,情不能已。4 女人又不是什麼壞東西,非戒不可。子夏移好色之心以好賢,完全符合老師的教導。

1 色,無所謂好與壞。孔子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孟子》里的告子說:「食色,性也」。可知「色」指的是本能,孔子感嘆未見好德如色,正是「克己復禮」四字,克己就是克制本能,復禮就是好德。李零講了半天,完全抓不住重點。2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裳」,表現的是重男輕女的思想,和好色無關。何況「妻子」還可以解釋為「老婆孩子」,劉邦逃命的時候,三次把兒女推下車就是證據。3 孔子說:「少年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可知子夏「賢賢易色」的對象必是成年人,而成年人應該娶妻生子,因此才有楊伯峻「對妻子看中品德,不看中姿色」的解釋。李零既解釋「色」為一般意義上的「女色」,又大談「妻子如衣裳」,說明李零各種論語註解讀得太多,已經把他自己饒暈了。何況身為名校教授著書立書,竟然寫出「像男人好女人那麼來勁兒」這種俗不可耐的句子,可謂斯文掃地矣。4 孔子說:「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證明了女人正是孔子心目中的壞東西。

十九、破解《論語》「無友不如己者」

「無友不如己者」的疑案,原文在《論語》中兩次出現。

《論語·學而第一》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

《論語·子罕第九》子曰:「主忠信,毋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

第一步可以確定的是,把「無友」解釋為「沒有朋友不如自己」,因為「毋友」二字而不能成立了,孔子的原話明明白白就是「不要和不如你的人交朋友」。

第二步可以確定的是,「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和後文沒有邏輯關係,而後文又曾單獨出現,證明了在《論語》由孔子弟子及再傳弟子追述,到秦始皇焚書改由儒生口傳心授的魯齊二家論語,再到由某人合三家論語為一的過程中,原版《論語》的某些文字出現了排版錯誤。

第三步已經找到了答案。《論語·學而第一》,第四條是「曾子曰:吾日三省乎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第八條是「子曰: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曾子三省吾身的內容是「忠、信、習」,孔子的「主忠信」三字,明明白白是針對曾子的三省吾身而發出的議論。

「論語學而」,就是孔子和學生們關於學習的心得體會。曾子發表了「三省吾身」的經驗之談,孔子聽到後很高興,並且批註說,「忠、信、習」三省,最重要的是忠和信(主忠信)。孔子又進一步對「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加以說明:我們交朋友重視信用,但是對於那些不守信用的人,不要和他們交朋友(毋友不如己者)。如果發現朋友不守信用,就應該斷然不再和他們來往(過則勿憚改)。

點評李零《喪家狗》的硬傷,被「無有不如己」難住了,花了整整一天思考,終於有了靈感。而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有什麼高見呢?列舉了各家看法,最後感嘆一聲(後代各名家的解讀各不相同),「解釋起來,卻一套一套,真讓我們其樂無窮。」百家爭鳴,各執一端,李零身為名校教授,卻連執一端的勇氣都沒有,你李零就沒有自己的見解嗎?我想請問要你李零何用?這種書寫出來又有什麼價值?

二十、北大中文系教授終於有了自己的見解:冒號

有子曰: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

這段話不難理解,難在標點,據說歷代名家標點各不相同,我認為沒有必要。這段話說的是什麼意思呢?禮是形式,和是內容。先王之道,美就美在「形式決定內容」。放之四海而皆準,但是過猶不及。內容和形式相輔相成,不可偏廢。

舉例說明:《禮記·檀弓上》: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夫子聞之曰:「誰與哭者?」門人曰:「鯉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魚聞之,遂除之。

三年之喪是形式,孝是內容。孔鯉的母親死了,超過了三年還在哭,孔子因此要制止他,這就是內容超過了形式,「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沿襲了前人的解釋,甚至沒有做到本人這種普通網友的上述總結,但是為了顯示他的書還有點價值,不是完全抄襲,所以「在這句話的下面點了冒號,冒號的下面是說明」,就是把「有所不行」後面變成了冒號,僅此而已。讓人不禁想起牛群的相聲成名作《巧立名目》:「領導!冒號!」可發一笑。

二十一,發前人所未發

子貢曰:「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子貢曰:「《詩》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謂與歟?」子曰:「賜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告諸往而知來者。」

李零綜合了前人的說法,在強調子貢善於經商的同時,把「貧而無諂,富而無驕」到「貧而樂,富而好禮」的轉變,比喻為《詩經·衛風·淇奧》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意思正如朱熹《論語集注》所說的「義理無窮,精益求精」。這些不過是陳詞濫調,前人已經說過的,你出書再重複一遍,有什麼價值可言?

《史記·貨殖列傳》列舉了十七位古代著名商人,其中子貢名列第二。朱熹《論語集注》說「子貢貨殖,蓋先貧後富」。那麼子貢和孔子的這番對話,到底在說什麼呢?

奧妙在於前人未指出的「衛風」二字。子貢是衛國人,偏偏提到的正是「衛風」,子貢什麼意思?子貢對孔子說:「學生我以前很窮,沒條件帶老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出國旅遊,因為我們窮師生出國旅遊,難免要諂媚各國諸侯,看人家的臉色,出去也玩不痛快。現在學生我經商致富了,我們仍然在魯國呆著,不要出國炫富,老師您以為如何?」

孔子和所有老頭老太太一樣,當然是很想有個混得好的兒子,帶他們出國玩玩的,但是又不好意思直說,於是孔子就拐彎抹角地暗示道:「不炫富也沒什麼錯,但是子貢你貧而無諂,已經不如顏回的安貧樂道了,可知不炫富的話,賺錢又是為什麼呢?不如把子貢你經商致富的大把鈔票,用來向老師我送點禮吧」。

孔子要什麼「禮」?《論語·述而第七》:子曰:「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嘗無誨焉。」孔子收學生的條件是十條肉脯,孔子一共收了三千名學生,一共收了三萬條肉脯。孔子活了73歲,從17歲開始教學生,一共教了56年,共計20000天。孔子平均每天吃1.5條肉脯。但是中產階級僅僅有肉吃是不夠的,還應該追求精神享受,出國旅遊就是其中一種,那麼到哪個國家去玩玩呢?

子貢說,當然是到我的老家衛國去了,各旅遊景點都很熟悉,還有自己的產業,落腳遊玩都方便。但是子貢不方便當面講出來,因為孔子的學生太多,而出國名額有限,所以子貢就像老師一樣說起黑話來。子貢說「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全文是《詩經·衛風·淇奧》: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子貢說我們衛國的風景好啊,淇水彎彎,綠竹猗猗,您孔老夫子要是去了衛國,在這麼美的旅遊景點一站,留個影什麼的,以您的氣質風度,保准讓人一見難忘,簡直就是人生最高級的享受。孔子聽了大喜,我說子貢這小子,平時就聰明伶俐,關鍵時刻果然是個會來事的。於是孔子師徒一行,就在子貢這位春秋著名大富商的贊助下,開始了周遊列國之旅。

結語:也許有人不服氣,認為我是在胡說八道,但是子貢身為衛國人,提到的偏偏又是「衛風」,古往今來註解《論語》的各家各派,能說出個所以然嗎?說不出來,你就只好乾瞪眼。

二十二、北大應該撤掉中文系而改設小學語文系

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拱之。」

李零說:「北辰」,《爾雅·釋天》把北辰列入星名,說「北極謂之北辰」。《春秋繁露·奉本》也說,「星莫大於北辰」。或說北辰只是北極,有位無星,不對。下文「居其所而眾星共拱之」,「居其所」的「所」才是北極,「居」的主語是北辰,肯定是北極附近的星。如果說北辰不是星,而是北極,那等於說,北極位於北極,完全是廢話。

孔子的話原本沒有疑問,北辰就是「北極星」,居其所的「所」指的是「北天極」。這麼簡單明了的事,到了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的筆下,立刻變得萬分複雜。李零把「北極星」和「北天極」,用「北極」二字混為一談,彎彎饒了一大堆,讀者不可能看懂李零在說什麼,李零自己也應該主動辭去名不副實的中文系教授,而就近在北大新設的小學語文系就讀。

二十三、李零難得幽默一回,卻幽默錯了

子曰:「道(導)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導)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德治是空想,法(法家)治是死路,秦始皇的法家,漢武帝的外儒內法,都搞到民不聊生,一個亡國,一個下罪己詔。這些道理人所共知,那麼李零出書的價值何在?所以李零就要加點作料,這次的作料是硬幽默。李零說:「對人的行為和相互關係有種種規定,比如摩西十誡的十誡、豬八戒的八戒」,幽默玩砸了,姿態很不美。為了將就「豬八戒的八戒」,硬把「摩西的十誡」說成是「摩西十誡的十誡」。「豬八戒」既是人名又是「戒」,「摩西」也是如此嗎?出產這種教授的北京大學,難怪要被毛澤東取笑為「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統統都應該下放到農村去。

二十四、說不出新鮮話就沒有資格出書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孔子的這段名言,已經融化在中國人的血液中,無論你是反孔還是尊孔。而歷代名家所作的解釋,大同小異而已。所謂學術就是枚舉法的試驗,每一種可能性,都被前代學者解釋發揮過了,後人還有機會藉此出書撈幾個錢花花嗎?有的。經過一晚上的思考,終於讓我找到了一種新鮮的解釋。孔子說:

我是個苦命人。三歲喪父,上面有個姐姐,還有個殘疾的哥哥。我十七歲喪母,十九歲又早早地結了婚,第二年就生下一個兒子,我的生活壓力很大。

十五而志於學——所以我從十五歲就立志辦一所大學,目的只是為了賺錢養家糊口。

三十而立——到了三十歲時我終於辦成了孔子大學,收了一大批好學生。錢穆《孔子年表》:魯昭公二十年孔子年三十歲。孔子至是始授徒設教。顏無繇、仲由、曾點、冉伯牛、閔損、冉求、仲弓、顏回、高柴、公西赤諸人先後從學。

四十而不惑——漢典惑:傳道受業解惑。到了四十歲時,我就不再親自擔任教學工作了,上述那幫好學生已經成長為孔子大學各科系的教授。

五十而知天命——五十一歲時我學而優則仕,被魯定公任命為中都宰,不久又先後升任司空、大司寇等職。

六十而耳順——可是我終於仕途不順,辦學又遇到少正卯等眾多競爭者,出國又到處被人嘲笑,那時的我失去了人生的方向,也只好裝聾作啞而已。

七十而從心所欲——六十八歲時我回到了祖國,年近七十的我終於找准了人生的目標,那也是我從少年時就真正所願意從事的,刪詩書,定禮樂,著《春秋》,而亂臣賊子懼。一個人,生前的事業有限,只有著書立說,為後人留下經典,才能無限延長自己有限的生命。

不逾矩——在人生最後的幾年時間裡,我忙著寫書,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自己那間矩形的屋子。斗室殘燭,斷簡筆刀。我很孤獨,也很滿足。我知道自己所做的是萬世的事業,而那些所謂帝王將相雖然風光一世,卻必將與草木同朽,甚至留下千古罵名。

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對此沒有新鮮見解,反而在東扯西拉的過程中,再次留下諸多笑料。為了硬扯上文革紅衛兵,把俗話所說的「七歲八歲狗都嫌」,亂改為「十五六,狗都嫌」。最後為了繼續批判文革,卻又實在扯不到老舍沉湖上去,就硬把孔子這段話和王國維的學問三境界聯繫到一起,說什麼「孔子是齎志而歿,並非如願以償。王國維更慘,跳了湖。」

文革批孔的代表作《孔老二罪惡的一生》,如此評價孔子:「孔老二不得不承認自己象一條沒人過問的喪家狗。」文革應該受到批判,而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一邊批判文革,一邊干著和文革相同的勾當,這種行為除了《聊齋志異·韋公子》結尾異史氏曰的那四個字,不可能找到更合適的評價。註:那四個字因為過於兇狠和不雅,在此恕不公開引用。

補充說明一下,關於「七歲八歲狗都嫌」,我記得聽南懷瑾講過,很可能出自《南禪七日》。但是百度搜索已經人道毀滅,很難搜索到需要的資料,而本人通讀《論語別裁》和看了兩遍《南禪七日》,時間又遠在十年前,所以不能確定出處了。但是南懷瑾所講的大意還是記得的。七八歲的小孩,骨頭在身體里發育生長,全身發脹發癢,所以見樹踢三腳,見狗也不例外,因此才會「狗都嫌」。而李零為了把話題扯到文革十五六歲的中學生紅衛兵,先射箭再畫靶子,為了牽就論點而編造論據,說起來這也是古今文人的通病了,事例很多,眾所周知,不必詳列。

二十五、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不僅僅是不識字,問題可能非常嚴重

子曰:「由!誨女(汝)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李零說:「由」是子路的名,字亦作繇,他和顏回的爸爸顏無繇名字相同。古人往往重名,和今天一樣。

漢典繇:古同「由」。我們假設仲由就是仲繇。仲由(繇),字子路。顏無繇,字路。仲由的姓是仲,仲由的名字是由(繇)。顏無繇(顏回的父親)的姓是顏,顏無繇的名字是無繇。一個名字是「繇」,一個名字是「無繇」,如何成了「名字相同」?

仲由,字子路。顏無繇,字路。一個人的字是「子路」,一個人的字是「路」,也不可能是字相同。名字不相同,字也不相同,姓也不相同,沒有一點相同,只是名和字各有一個字相同。李零卻說成是「名字相同」、「重名」。我已經忍無可忍,出離憤怒。

二十六、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對邏輯一竅不通

子曰:「由!誨女(汝)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知之為知之」,容易理解,知道的就是知道。「不知為不知」,不容易理解,古今學者全部理解錯誤,說什麼「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這等於是廢話一句。李敖自作聰明地解釋說:「對不應該知道的,應該保持繼續不知道」,一團漿糊。李零因為「不知為不知」,又引用了《莊子·齊物論》里的「子知子之所不知耶?」還是「你知道你所不知道的嗎」那一套,滿腦漿糊。

《論語·述而第七》:「子不語怪,力,亂,神。」《莊子·齊物論》:「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老子《道德經》:「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首先要搞懂老子《道德經》的成書年代。司馬遷的《史記》告訴我們,老子比孔子年長。但是後代學者根據《道德經》中的「絕聖棄智,絕仁棄義」,認為老子質疑儒家,所以時代晚於孔子,甚至時代在莊子之後。郭店楚墓竹簡,證明了老子的《道德經》成書於春秋晚期,也就是說司馬遷《史記》的記載很可能是正確的。「強弱,剛柔」的二分法,證明了老子《道德經》是一種傳統的二值邏輯,也就是我們所知道的排中律,要麼是A,要麼是非A。「子不語」和「存而不論」則證明了,晚出的孔子和莊子,採取的是多值邏輯。

二值邏輯造成了很多偽悖論,和「知道不知道」有關的,最著名的就是蘇格拉底發明的偽悖論:「我只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蘇格拉底是個哲學家,關於哲學問題,蘇格拉底可以說是「知道」。關於女人如何生孩子的問題,蘇格拉底肯定是「不知道」。關於人類尚未觀測到的宇宙,蘇格拉底只能是既非知道,也非不知道。這個「我只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的偽悖論,因為受到二值邏輯A或非A的思維局限,無法理解真正的不知道是一無所知,是連做夢都想不到,而錯以為所謂「不知道」,是知道概念而不知道具體,因此將永遠陷在偽悖論中無法自拔。

孔子所說的「子不語怪,力,亂,神」,按照傳統二值邏輯的理解,怪力亂神要麼是「有」,要麼是「沒有」,二者必居其一。但是孔子的多值邏輯則認為,在有和無之外,還有第三個選項,既無法證明有,也無法證明無。莊子所說的「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意思相同。搞懂了這個脈絡,才能理解孔子所說的「不知為不知」是怎麼回事,那就是對於那些沒影子的事,既不能證明有也不能證明無的事,超出人類想像和理解範疇的事,根本就不必要去做無用功。那麼《莊子·齊物論》里的「子知子之所不知邪」又是怎麼回事?請看原文:

嚙缺問乎王倪曰:「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曰:「吾惡乎知之!」「子知子之所不知邪?」曰:「吾惡乎知之!」「然則物無知邪?」曰:「吾惡乎知之!」雖然,嘗試言之。庸詎知吾所謂知之非不知邪?庸詎知吾所謂不知之非知邪?且吾嘗試問乎女:民濕寢則腰疾偏死,鰍然乎哉?木處則惴慄恂懼,猿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處?民食芻豢,麋鹿食薦,蝍且甘帶,鴟鴉耆鼠,四者孰知正味?猿猵狙以為雌,麋與鹿交,鰍與魚游。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觀之,仁義之端,是非之塗,樊然殽亂,吾惡能知其辯!」嚙缺曰:「子不知利害,則至人固不知利害乎?」王倪曰:「至人神矣!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冱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飄風振海而不能驚。若然者,乘雲氣,騎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無變於己,而況利害之端乎!」

三問三不知,查了幾種莊子註解的版本,發現全都講錯了。要理解這三問三不知,我們首先要理解,「物」就是現象,「同」就是規律。1 「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曰:「吾惡乎知之!」你認為所有現象都有共同的規律嗎?回答說我不知道。2 「子知子之所不知邪?」曰:「吾惡乎知之!」你知道你為什麼不知道現象的共同規律嗎?回答還是我不知道。3 「然則物無知邪?」曰:「吾惡乎知之!」那麼你認為人類就無法根據共同的規律來對現象作出認知嗎?第三次回答不知道。

三問是有邏輯關係的,步步追問,而絕不是東扯西拉。三不知的這位,最後舉了一大堆例子,想說明什麼呢?想說的就是標準不同,結論也不同。那麼莊子的《齊物論》到底是要「齊」什麼呢?傳統認知,把尋找現象的共同規律作為「齊」,莊子把現象沒有共同的規律作為「齊」,並最終歸結到不可知論,既無法認知,也無法確定不能認知。如此而已。現在回過頭來看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對這三句話的翻譯,先甭談理解:

李零說:第一個問題,萬物是不是有一樣的標準?王倪說,我怎麼知道?第二個問題,你知道你不知道什麼嗎?王倪說,我怎麼知道?第三個問題,萬物不能互相理解嗎?

所有人都看到了,第二問和第一問,沒有邏輯關係,因為李零無法理解,所以他也就無法翻譯。李零的第三問而且還翻譯錯了,原文是「然則物無知邪?」明明白白就是「我們對萬事無物就無法認知了嗎?」李零卻翻譯為「萬物不能互相理解嗎?」就不談任何理解或邏輯,李零的翻譯單從字面上也是講不通的。萬物有有情之物,有無情之物,磚頭和瓦塊也都是萬物之一,磚頭和瓦塊之間有何「互相理解」可言?或者腦癱和白痴之間,又有何「互相理解」可言?李零胡扯一氣,最後還好為人師一番,因為內容過於拙劣,我就懶得再引用並評論了。

最後再補充一點,《易經》的「否極泰來」「物極必反」,很可能也是出自道家或更早期的二值邏輯,以錯誤的思考方法,對世人造成了幾千年的誤導,直到今天還有無數人深受其害。人生到了谷底,就迷信「否極泰來」,似乎該轉運了。實際上人得了晚期癌症,只有死路一條,哪裡還有什麼「物極必反」。在否和泰,極和反之外,在忠和姦,好和壞之外,還有第三個選項:煎熬、平庸、無奈、虛度。

二十七、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的學問等於零

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諂也。見義不為,無勇也。」

李零說:古代祭祀,本來都是祭自己信奉的神祇和祖先,不是,絕對不能祭。他們相信,鬼神對獻祭的食物,不是用嘴吃,而是用鼻子聞。如果不是自己的祖先,祖先不接受,連聞都不會聞,這叫「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左傳》僖公十年,「鬼神非其族類,不歆其祀」《左傳》僖公三十一年。但《左傳》之所以強調這類原則,正是因為,春秋戰國以來,例外的事越來越多。前人舉過很多例子,如鄭、魯易田,魯國替鄭國祭泰山,鄭國替魯國祭周公《左傳》隱公八年,等等。還有反映民族同化趨勢的禘祫之禮,也是把不同族姓的祖先擱在一塊兒祭。這種祭非其鬼的現象,孔子看不慣,認為是拍馬屁。「非鬼而祭」,後來是拍馬屁的代名詞。

「非其鬼而祭之,諂也。」孔子的這句話,古往今來沒有第二種解釋。錢穆《論語新解》的翻譯是:「不是你當祭的鬼而祭他,這是你存心諂媚。」朱熹《論語集注》的翻譯是:「非其所當祭之鬼。求媚也。」說得通俗一點:「祭拜別人家的祖宗牌位,這是一種諂媚的行為。」但是很可能都理解錯了。為什麼呢?正如李零所引用的《左傳》兩條資料:「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鬼神非其族類,不歆其祀」。鬼神不享用非其族類者祭拜的供品,既然如此,「非其鬼而祭之」,「諂」了半天,鬼神卻根本就不享用你的供品,豈不是白「諂」了嗎?講不通了。而且孔子這兩句話,既放在「為政」篇的結尾,可見其分量之重。但是從其內容來看,卻又明顯和「為政」無關。祭祀是屬於禮儀範疇的,見義勇為又和行政工作有什麼關係?

漢典《說文解字》「諂」:讇或從臽。《說文解字》讇:諛也。《說文解字》諛,卻是一片空白。換言之,「諂」的古字是「讇」;「讇」字的解釋是「諛」;「諛」字卻沒有解釋,只好再回到「諂」,而「諂」或從「臽」。《說文解字》臽:小阱也。從人在臼上。到此已經真相大白了,揭開了一個千古疑案,原來古往今來的學者註解「非其鬼而祭之,諂也」,全部理解錯了。那麼孔子這句話的正確含義是什麼呢?

要了解正確答案,首先要弄清李零所說的「鄭、魯易田,魯國替鄭國祭泰山,鄭國替魯國祭周公」,當然李零習慣性再次說錯了。請看資料來源和專家注釋:

《春秋左氏傳》隱公八年:
[經]
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庚寅,我入祊。
[傳]
鄭伯請釋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許田。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不祀泰山也。
上海古籍出版社李夢生《左傳譯註》:
釋:捨棄。天子祭泰山,諸侯陪祭,因此各國在泰山附近都有湯沐邑,鄭邑為祊。當初周成王營王城,有遷都之意,所以剛周公許田(在今山東臨沂縣西北,一說近許國之田)以為魯國朝宿之邑。鄭國因天子不能復巡狩,所以提出與魯國交換,各近其國。又因許田有周公別廟,所以鄭國說自己不再祭祀泰山而改祀周公。

《中國上古祭祀文化》第二編 商周時代的祀典與祭祀禮儀 第九章 商周時代的郊祀
二是天子外出巡狩,來到名山大川所在之處而實地祭之。按照封建禮制,天子要定時外出,到國內名山大川進行實地祭祀。
周代的望祭山川,天子是祭天下名山大川,不受地域的限制。諸侯所祭稱方祀,是祭封國之內的名山大川,即「祭名山大川在其地者」。《公羊傳·僖公三十一年》:「天子有方望之事,無所不通。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內者,則不祭也。」

以上可知,周天子不再祭泰山。鄭國也就失去了陪祭泰山的機會,所以留著用於陪祭的祊地就沒用了。當然歷史常識是,春秋小霸鄭莊公,既要利用周王朝的餘威來震懾各諸侯小國,同時又要挑戰周王朝的權威,來向各諸侯小國立威。所以私自和魯國換地是挑戰周王室的權威,表面上卻又仍然祭周公,好象仍然是在尊奉周王朝的天子地位。由此可見李零所謂「魯代鄭祭泰山,鄭代魯祭周公」。完全是胡說八道。因為天子有權祭祀全國範圍內所有的名山大川,諸侯則只能祭拜封國之內的名山大川。鄭國失去了陪祭泰山的機會,以後不必再祭泰山。而魯國祭周公也就是祭自己的開國之君,自然無須鄭國代勞。

由此我們知道了魯國國君才有資格祭拜泰山,而魯國權臣季孫氏只是大夫級別的,沒有資格卻偷偷跑去祭泰山。於是《論語·八佾第三》:季氏旅於泰山。子謂冉有曰:「女弗能救與?」對曰:「不能。」子曰:「嗚呼!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乎?」孔子對身為季氏家臣的學生冉有說,季孫氏自取其禍,你能有辦法救他嗎?「非其鬼而祭之,臽也」,季氏沒有資格卻去祭泰山,這是個陷阱。在聽到冉有回答說不能救之後,孔子不禁感嘆道:「冉有啊,見義不為,無勇也。」這才是《論語》的本來面目,歷代名家都是笨伯,李零則是亂扯一氣的等而下之者。

二十八、李零引用「宋人筆記」卻語焉不詳到底是想隱瞞什麼?

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

李零說:如宋人筆記里說,金人南下,打到曲阜,他們在孔廟裡,指著孔子像罵,原來你就是那個罵我們是「夷狄之有君」的傢伙呀。

魯迅《二心集》:拔都元帥的祖父成吉思皇帝侵入中國時,所至淫掠婦女,焚燒廬舍,到山東曲阜看見孔老二先生像,元兵也要指著罵道:「說『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無也』的,不就是你嗎?」夾臉就給他一箭。這是宋人的筆記里垂涕而道的,正如現在常見於報章上的流淚文章一樣。原文註:宋人的筆記:指宋代庄季裕《雞肋編》。該書中卷說:「靖康之後,金虜侵凌中國,露居異俗,幾所經過,盡皆焚燹。如曲阜先聖舊宅,……至金寇,遂為煙塵。指其像而詬曰『爾是言夷狄之有君者!』中原之禍,自書契以來,未之有也」按魯迅文中所說的元兵,當是金兵的誤記。「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無也」,語見《論語·八佾》,無,原作亡。

[宋]庄綽《雞肋編》卷中:自古兵亂,郡邑被焚毀者有之。雖盜賊殘暴,必賴室廬以處,故須有存者。靖康之後,金虜侵陵中國,露居異俗,凡所經過,盡皆焚燹。如曲阜先聖舊宅,自魯共王之後,但有增葺。莽、卓、巢、溫之徒,猶假崇儒,未嘗敢犯。至金寇遂為煙塵,指其像而詬曰:「爾是言夷狄之有君者!」中原之禍,自書契以來,未之有也!

[宋]洪皓《松漠紀聞》:初,漢兒至曲阜,方發宣聖陵,粘罕聞之,問高慶緒渤海人曰:「孔子何人?」對曰:「古之大聖人。」曰:「大聖人墓豈可發?」皆殺之,故闕里得全。

《大金國志》:熙宗自為童時聰悟,適諸父南征中原,得燕人韓昉及中國儒士教之。後能賦詩染翰,雅歌儒服,分茶焚香,弈棋象戲,盡失女真故態矣。視開國舊臣則曰「無知夷狄」,及舊臣視之,則曰「宛然一漢戶少年子也」。

北大張帆《中國古代簡史》:第三代皇帝熙宗即位後,宗室共治的局面開始向皇權獨尊轉變。在這一變革過程中,漢族社會尊君卑臣的傳統政治觀念發揮了關鍵作用。熙宗自幼與儒士游處,漢化較深,已「失女真之本態」。左右的漢族儒士「日進諂諛,教以宮室之狀、服御之美、妃嬪之盛、燕樂之侈、乘輿之貴、禁衛之嚴、禮義之尊、府庫之限,以盡中國為君之道「。於是熙宗」出則清道警蹕,入則端居九重「,與貴族功臣漸漸疏遠。

引用他人文章卻不註明詳細出處,對於被引用的作者和書名含糊其辭,這是一種非常惡劣的文風。李零所說的「宋人筆記」,經過一晚上的考證,現在知道了是「宋朝庄綽的《雞肋編》」。李零在其《喪家狗——我讀論語·自序》中說:「我有我的閱讀背景。馬、恩、列、斯、毛、魯,我曾通讀。」可知其「金人指著孔子像罵」的知識來源,必是出自《魯迅全集》。偏偏魯迅在此犯了一個小小的引用錯誤,把金人說成是蒙古人。這原本也無傷大雅,魯迅的時代沒有互聯網,查找資料很不方便。但是李零是魯迅的鐵杆粉絲,這下問題就大了。

魯迅稱孔子為「孔老二先生」,又曾寫「喪家的資本家的乏走狗」,可知魯迅必然不是孔子的粉絲。李零出一本書辱罵孔子是喪家狗,可謂與其偶像魯迅一脈相承。李零在寫書時可能查閱核實過《雞肋編》,也可能沒有,因為李零的知識背景,原本對《論語》尚且不熟,何況是生僻的宋人筆記。李零在《喪家狗》的前言中宣稱通讀過魯迅,在《喪家狗》的正文中需要引用魯迅書中出現的資料。李零將如何自處?既要為偶像魯迅的引用錯誤保全臉面,又要為《雞肋編》的錯誤資料打掩護。《雞肋編》說孔廟「至金寇遂為煙塵」,歷史事實是金朝尊孔並大修孔廟。

魯迅引用錯誤,庄綽資料錯誤,李零面對前後夾攻,已經身處絕境。幸虧還有孔老夫子「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諱」的偉大教誨。於是明明應該在書中註明的「宋朝庄綽《雞肋編》」,就煙雲模糊地變成了「宋人筆記」。有誰會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追究這不痛不癢的四個字呢?無論有還是沒有,從上述一晚上查找到的資料,我們只能得出唯一的結論,所謂「諸夏」無論有君無君,不過是腐化二字而已。這種腐化表現在學術上,就是李零「為尊者諱」的筆下花槍,耍起來虎虎生風,把讀者涮得是一愣一愣的。

章士釗的《漢奸辨》,因為文末有「慎毋為害己之漢奸,當為愛己之漢奸」等不雅字樣,因此被後世民族主義者永遠只引用開頭幾句,並且諱章士釗之名為「清人」。唯一目的就是叫你無處查找,以使他們的騙術得逞。從孔子到魯迅再到李零,所有中國人無論說好說壞,本質上永遠無法逃脫諸子百家思想的籠罩,正如人們無法脫去血液中的遺傳基因。谷歌圍棋戰勝李世石,代表了西方科技擊碎了傳統東方文化的最後一個堡壘,從此我們已經變成了赤條條來去無牽掛。有些人仍在麻木不仁,有些人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卻在竭力掩飾,假裝好象什麼也沒發生。可是該來的已經來了,反與被反者必將集體被大浪淘沙。

二十九、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的求田問舍之志與封建士大夫一脈相承

子曰:「里仁為美。擇不處仁,焉得知(智)?」

李零把「里」解釋為「鄰里」,把「擇」解釋為「宅」。並且按所謂「前人注釋」說:「孔子強調的是,跟什麼人做鄰居,一定要慎重,不選仁人,不行。」「不跟仁人住一塊兒,太傻。」

《論語·里仁》第一段是「里仁為美」,第六段就是「我未見好仁者惡不仁者」,同一章的內容不可能自相矛盾。因此以朱熹為代表的一門心思求田問舍的封建士大夫,就必須咬著牙硬扛到底,把「我未見好仁者惡不仁者」解釋為「我未見好仁者,惡不仁者」,也就是「我未見好仁者,亦未見惡不仁者」。

孔子說「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可知「我未見好仁者」,完全是被腐儒曲解的結果,孔子的意思就是「我未見好仁者惡不仁者」。既然「好仁者」不可能「惡不仁者」,還會在乎「里仁」或「里不仁」嗎?結論是「里仁為美」就是「心靈美」的意思,後世歷代新舊腐儒的曲解如此不堪,難怪要被毛澤東全部下放到農村去。

三十、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除了抄書還能幹嘛?

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可以長處樂。仁者安仁,知(智)者利仁。」

李零解釋起除了「智者利仁」的前面幾句,那是一套一套的,因為可以到處查書。李零對前人無法理解的「智者利仁」,表示「什麼意思?不太清楚「」大概是……」

「智者利仁」到底是什麼意思?參照孔子的另一句「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立刻就找到了答案:「智者樂」。因此孔子這段話漏掉了三個字,應該是「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智者不可以長處樂」,換言之就是「仁者可以久處約,智者可以長處樂」。

為什麼必須是「智者樂」呢?因為「仁者樂」並且「仁者可以長處樂」,太不象話了。「仁者」應該「窮則獨善其身」,也就是「安貧樂道」;「仁者」應該「達則兼濟天下」,「仁者」是不可能有時間「樂」,而且還「長處樂」的。

如此「仁者安仁,智者利仁」就迎刃而解了。「仁者」得到了「仁」的道德主義的一面,「智者」得到了「仁」的功利主義的一面。所以《論語》全篇一萬餘字,僅有八次提到「知(智)者」。所以孟子說「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

說明一下。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在回也!」顏回的「不改其樂」,是安貧樂道之「樂」。「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智者)不可以長處樂」的「樂」,是和「約」,也就是和「貧困」相對的「富貴之樂」。兩個「樂」不是一回事,請明察。

三十一、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望文生義拙態可掬

子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惡乎成名?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

前面幾句比較容易理解,就是孔子說過的「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後面幾句也很容易理解,君子哪怕在吃飯的時候,在匆忙倉促和顛沛流離的時候,也從來不違背仁。

稍微有點難度的是中間這句「君子去仁,惡乎成名」。「惡乎」,百度百科告訴我們,前人的解釋是「何所」,也就是「靠什麼」的意思。

李零翻譯這八個字說:「離開仁,君子就沒法出名了。」這就叫作望文生義,把「成名」理解為「出名」。正確的翻譯應該是「君子違背了仁,靠什麼稱之為君子呢」?「名」就是「君子」的代詞,古文講究對仗之美,如果寫成「君子去仁,惡乎成君子」,那樣讀起來就沒味了。

二十多年前的獅城舌戰,聽到復旦學子在台上引用這句「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當時我還不到二十歲,雖然聽不懂在說什麼,卻被其文字韻律之美所深深感動。這就是儒道佛以及諸子百家的真正魁力和價值所在,不是他們所講的道理有多正確,而是他們超越了是非善惡,而直接向人們展示了美。美是最高的價值,但是為了達到理想境界的美,還需要西方的科技來做好基礎工作。在人類可以預見的未來,當西方科技帶領全人類走出疾病和貧困,東方儒道佛的美的價值,必將得到人們的重新認識和欣賞讚美。

三十二、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隻好拿出冢中枯骨來嚇唬人

子曰:「事父母幾諫,見志不從,又敬不違,勞而不怨。」

李零的翻譯是「這裡講孝子勸父母,真是難拿。不但言辭要懇切而委婉,絕對不能直戳戳,不留情面,說父母哪兒對哪兒錯,還要看他們的臉色,只要父母不接受,就要恭敬如初,絕對服從,事事為父母操心,絲毫沒有怨言」嗎?

李零又說:「不違」,是絕對服從。現代社會,只有軍隊,對首長的命令,才絕對服從,但孔子不一樣,他講「不違」,一是對父母,二是對老師,國君都未必有這種資格。郭店楚簡《語叢三》告訴我們,人對父母和君主都要服從,就像軍人要服從三軍之旗和三軍之帥,但君不如親,君可去,親不可去,君臣關係不好,可以不以君臣相待;臣不悅君,可離而去之;君以不義加諸臣,臣可拒而不受。當時是孝大於忠,不像宋以來,可以舍孝取忠。」

「郭店楚簡語叢三」的相關內容:「父無惡。君猶父也,其弗惡也,猶三軍之旌也,正也,所以異於父者,君臣不相戴也,則可已;不悅,可去也;不義而加諸己,弗受也。」

《孝經》諫諍章第十五:曾子曰:「若夫慈愛、恭敬、安親、揚名,則聞命矣!敢問:子從父之令,可謂孝乎?」子曰:「是何言與!是何言與!昔者天子有爭臣七人,雖無道,不失其天下;諸侯有爭臣五人,雖無道,不失其國;大夫有爭臣三人,雖無道,不失其家;士有爭友,則身不離於令名;父有爭子,則身不陷於不義。故當不義,則子不可以不爭於父,臣不可以不爭於君。故當不義則爭之,從父之令,又焉得為孝乎?」

朱熹《論語集注》:所謂「父母有過,下氣怡色,柔聲以諫」也。見志不從,又敬不違,所謂「諫若不入,起敬起孝,悅則復諫」也。勞而不怨,所謂「與其得罪於鄉、黨、州、閭,寧熟諫。父母怒不悅,而撻之流血,不敢疾怨,起敬起孝」也。

清朝《弟子規》:親有過,諫使更,怡吾色,柔吾聲。諫不入,悅復諫,號泣隨,撻無怨。

據此可知李零的解釋有三個問題。1 李零忽略了郭店楚簡語叢三的「父無惡、君弗惡」,是「猶三軍之旌」的前提,證明了拿出冢中枯骨來嚇唬人者,未必就真有通鬼通神的大學問。2 孔子在《孝經》中說「故當不義則爭之,從父之令,又焉得為孝乎?」和李零所說的「絕對服從」完全相反。3 宋朝的朱熹,和清朝的《弟子規》,同樣也不是「絕對服從」。

那麼孔子這段話的正確翻譯是什麼呢?應該是:對父母的過失不是微諫,而是要三諫,不停地諫諫諫。第一諫,表明不服從的態度(見志不從);第二諫,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絕不違背勸諫的初衷(又敬不違);第三諫,胡蘿蔔加大棒,諫到大家都精疲力盡,但是不使彼此產生恨怨(勞而不怨)。

三十三、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也不過是李斯所見的倉鼠

子游曰:「事君數,斯辱矣;朋友數,斯疏矣。」

李零說:子游講的道理很對,跟領導套近乎,走動太多,領導煩,自討沒趣;就是朋友,天天往一塊兒湊,也招人討厭,日久天長,反而疏遠。

實際上子游這兩句感悟,孔子在《論語》中分別都講過了。子曰:「……所謂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則止……」子貢問友。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則止,無自辱焉。」

李零當了名校教授就可以亂扯一氣,請問這和李斯所見到的廁鼠倉鼠的區別有何不同?「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另外孔子在《論語》中又曾說過「益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可見得儒家心目中理想朋友的標準之一是正直,而儒家自己在追求中庸的過程中卻難免變成和事佬、滑頭。又要正直,又怕得罪人,魚與熊掌可以兼得嗎?世界上有這樣的好事嗎?

對於交友之道。子遊說:「朋友數,斯疏矣。」孔子說:「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則止,無自辱焉。」所謂學術就是枚舉法的試驗,試驗方法就是選取每一種可能性,分別來一番沙盤推演。那麼現在就來推演一下,「斯疏矣」如何,「自辱矣」又如何。對朋友直言相諫,朋友卻一意孤行,按子游和孔子的說法,這時候就應該適可而止了,否則就會疏遠或自辱。但是對於不聽良言相告,堅持一意孤行之人,難道這種友情還能維持下去嗎?可見得直言相諫的結果是被疏遠,對方不聽良言相勸,自己也只好主動疏遠。既然結果都是疏遠,何不寧直而疏,何必枉中求近?可見得所謂諸子百家,不過是把幾個基本概念顛過來倒過去,並不具備任何實用價值。中國幾千年以來,諸子百家都玩過了。中國近代以來,各種制度也都嘗試過了。結果都不理想,為什麼呢?因為諸子百家或各種制度,研究的是怎麼分蛋糕,而只有科學技術才能做大蛋糕甚至創造蛋糕。假如科學沒有發明抗生素,即使採取最先進的制度,在歐洲黑死病等瘟疫面前也只能是束手無策。結論是明白無誤的,能夠促進科技發展為人類帶來福音,又能夠限制科技無法作惡的制度,那就是世界各國應該採取的制度。假如真有一天發明出了粒子轉換機,泥土變美食。假如真有一天發明出了造夢機,做夢當皇帝。到那時還有必要為制度而爭得面紅耳赤嗎?

三十四、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把學術搞成了猜謎語

子謂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縲紲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孔子的這段話,就是公冶長坐了牢,但是孔子認為公冶長無罪,所以把女兒嫁給了他。這原本沒有什麼可說的,但是李零既然要出書,就必須沒話找話說,無話說三句。

李零說:「公冶長」,孔門弟子,生卒不詳。「公冶」是複姓,即兩個字的家族名,嚴格講,其實是氏,而不是姓。他可能是以官為氏。戰國工官,常以「公」字表示官營,並稱負責鑄造銅器或鐵器的官員為「冶師」或「冶」。

公冶長是春秋時代人,李零卻以戰國時代的所謂「冶師」,作為公冶這個姓的來源,這種猜謎式的偽學術,豈不是錯把孫子當成了爺爺嗎?

百度百科公冶姓:公冶姓源流單純。公冶複姓出自姬姓,為季氏的後代。魯國季姓是魯桓公的兒子季友的後代。季友的兄長就是魯庄公,魯庄公死時立季友的兒子為國君,可是這位國君不幸遇害,季友也逃亡了,等季友回國時,又立他的小兒子為國君,就是魯僖公。季姓公族中的季冶,字公冶,當了魯國的大夫,他的後代子孫便以祖上的字命姓,稱公冶氏。

南宋鄭樵的《通志·氏族略》,以「公」開頭的複姓還真不少:
以字為氏:公父、公子、公石、公索、公伯、公慎、公輸、公西、公罔、公冶、公祖、公羊、公良、公齊、公山、公儀、公沙、公玉、公南、公叔、公孟、公明、公文、公析、公賓
以官為氏:公正
以爵為氏:公、公乘、公氏
以爵係為氏:公子、公孫

面對這麼多的「公」什麼姓,李零還能把「公」字解釋為「官營」嗎?公石是官營的採石場?公索是官營的繩子廠?公羊是官營的養羊廠?公沙是官營的采沙廠?簡直就是開玩笑。

據《左傳·襄公二十九年》記載,魯襄公出國訪問,季武子趁機在國內作亂,並派公冶去向魯襄公報告。公冶事後才知道季武子作亂的事,憤而脫離季孫氏家族,公冶就是公冶氏的始祖。據此推論如下表:

公元前608年,公冶氏始祖,季孫氏的公冶出生。
公元前575年,魯襄公出生。
公元前551年,孔子出生。
公元前544年,魯襄公二十九年,公冶脫離季孫氏家族。
公元前543年,公冶去世。假設去世時65歲。
公元前535年,公冶長出生。假設公冶長比孔子的女兒大5歲。
公元前532年,孔鯉出生。
公元前530年,假設孔子的女兒出生。假設孔子的女兒嫁給公冶長時是20歲。
公元前510年。孔子把女兒嫁給公冶長。

公冶比公冶長,年紀大了73歲。據此推斷,脫離季孫氏自立,並以公冶為姓的公冶,很可能是公冶長的曾祖父。脫離了貴族身份,又經過四代傳下來,早已經家道中落了,所以後人推測公冶長自幼家貧。公冶長坐牢的原因無從知曉,但是公冶這個姓,出自季孫氏的公冶,卻是後世史學家的定論。因此雖然公冶長坐了牢,孔子卻把女兒嫁給公冶長,這是因為公冶長和孔子一樣,都是具有貴族血統的破落戶。

北大歷史系的張帳教授,我在新浪看了他的元明清史公開課,真是既有學問,又很幽默。張帆的《中國古代簡史》寫得也非常好,在網上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譽。北大並不差,北大差就差在出了李零這種人。

公元前544年,公冶脫離季孫氏家族,自立並以公冶為姓。公元前535年,公冶長出生。時間僅僅相隔了十來年,說成是「傳了四代」似乎不太合理。但是以《紅樓夢》寧榮二府為例,寧榮二公是賈氏的始祖,相當於季孫氏兄弟幾個,都是魯國國君的後代。賈代化和賈代善襲了爵,同輩的兄弟賈代儒卻成了破落戶。假設賈代儒自立門戶,改姓儒。則賈代儒的孫子賈瑞,就相當於公冶長。當然賈瑞無行,而公冶長是賢人。但是說明了公冶率領族人脫離季孫氏之後,原本族內早就有貧富之分。雖然公冶長出生距離公冶自立,僅有短短十來年時間,但是公冶長自幼家貧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孔子這一手真是絕妙,可謂一箭雙鵰,一石三鳥。既在嫁女上保持了門當戶對的血統高貴,又表達了支持豪門正義之士的立場,同時也是變相地和季孫氏攀上了親。孔子不愧是中國古代,繼孫武子之後的又一代兵法大家。

三十五、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格調低俗

李零說:「五四」以來,新女性逃婚,往哪兒逃?只有兩個去處,一是窯子,二是學校。

新女性逃婚,很顯然還有一個去處,那就是和情人私奔,怎麼可以說只有兩個去處呢?李零不過是為了扯出這句「守舊的老先生要痛罵學校是妓院」,也不過是想變著法子痛罵北大是妓院。請問這叫什麼名校教授?滿紙的狗屎,滿腦子的妓院。李零後面又評論孔子說:「他老人家不收女學生,一個女兒,一個侄女,嫁完就完了,一點富餘都沒有。」孔子把女兒嫁給了公冶長,把侄女嫁給了南宮适,就「一點富餘沒有」了嗎?孔子有九個姐姐,每個姐姐平均生五個小孩,起碼還有十幾個外甥女,愛嫁誰就嫁誰,你李零管得著嗎?

三十六、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小學語文不及格

李零在《喪家狗》的封面上說:「任何懷抱理想,但是在現實世界找不到精神家園的人,都是喪家狗。」

李零所說的這個病句,把「理想」和「精神家園」互換一下位置,變成了:「任何嚮往精神家園,但是在現實世界無法實現理想的人,都是喪家狗」。現在可以看得很清楚了,「理想」就是「精神家園」。

在現實世界能找到的,還能叫「理想」嗎?正因為找不到,所以才要努力去找,稱之為「理想」,也就是「精神家園」。可見得李零的病句無異於在說,任何有理想的人都是喪家狗。李零的《喪家狗》在豆瓣有兩千五百多個評價,獲得了8.1的高分,為什麼?因為在這個崇拜物質的時代,國人已經集體失去了理想。所以李零把有理想的人辱罵為喪家狗,得到了豆瓣小資們的集體瘋狂追捧。

三十七、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斷章取義何時休?

子謂南容,「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李零說:「南容這個人,好像比較滑。國家有道,他保官;國家無道,他保命。但孔子喜歡,不然不會把侄女嫁給他。孔子的這個侄女,是他哥哥孟皮的女兒。孔子為什麼喜歡南容,這跟他的生活哲學有關,他是不主張玩命的。」

李零這個人沒有邏輯,這是又一個例子。孔子的哥哥孟皮生下來就有足疾,可謂是個苦命人。孟皮早死,而託孤於孔子,孔子應該把侄女嫁給烈士嗎?孔子說:「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可見得孔子並非不主張「玩命」,而只是不主張玩孤兒婦孺的命。孔子有錯嗎?

三十八、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在學術領域大搞發明創造

宰予晝寢。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於予與何誅?」子曰:「始吾於人也,聽其言而信其行;今吾於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於予與改是。」

宰予晝寢,幾千年都研究爛了。主要有三派觀點,一是儒家信徒不可以睡午覺。二是畫寢,基本上是胡扯。三是南懷瑾提出的,宰予身體不好。李零對此不可能說出半句新鮮話,只好再次發明創造一番。李零說:古人把一日分為朝、晝、昏、夕四段,晝,大約是上午9點到下午4點。

《左傳·昭公元年》:「君子有四時,朝以聽政,晝以訪問,夕以修令,夜以安身。」《淮南子·天文訓》:「禹以為朝晝昏夜」。《說文解字》夕:「莫(暮)也。從月半見。」漢典夕:「本義:黃昏,傍晚。」可知「夕」字的本義就是昏和暮。雖然「夕」也有「夜」的引申義,但是《左傳》的「朝晝夕夜」和《淮南子》的「朝晝昏夜」,告訴了我們一個道理,本義和引申義是不並立的。「夕」不和「昏、暮」作為不同的概念同時出現,否則就會出現理解混亂。通過搜索成語在線網站,沒有「夕+昏」和「夕+暮」的成語。在詩詞名句網查詢,「夕+昏」只有19個結果,「夕+暮」只有11個結果,說明古人很清楚什麼叫小學語文,而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則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小學語文不及格。

三十九、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子貢曰:「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也,吾亦欲無加諸人。」子曰:「賜也,非爾所及也。」

李零把「吾亦欲無加諸人」解釋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是對的。李零進一步將之解釋為「恕道」,錯了。「恕」是「己所不欲,忽施於人」,也就是「推己及人」、「以己之心度人」。「恕道」是「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我認為這個「設身處地」只能對弱勢受害者有效,而絕不能對作惡者也去「設身處地」一番,為其作惡的行為找出種種合理的解釋,比如這個壞蛋天生就有犯罪基因,所以就原諒他吧,這不是「恕道」,而是犯賤。

李零進一步把曾子的「犯而不校」說成是「不抵抗主義」,這可就亂套了。曾子的「犯而不校」,已經違背了孔子「以直報怨」的原則。而蔣介石的不抵抗主義則是「小不忍則亂大謀」。都是一個「忍」字,曾子以「忍」來表現修養,蔣介石以「忍」來換取全面抵抗的時間和空間,二者顯然不是一回事。

李零更進一步把甘地說成是「不抵抗主義」,完全說錯了。甘地是「非暴力不合作」,是一種特殊的抵抗手段,而絕非不抵抗。追根溯源,還在於魯迅把「犯而不校」錯誤地定義為「恕道」,魯粉李零的頭腦也就跟著亂七八糟。通過以上分析我們知道了,「犯而不校」是忍道,「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如果這個「別人」是個弱勢受害者,則這個「恕道」是仁道,也就是人道主義。如果這個「別人」是個作惡的壞蛋,則這個「恕道」是主張「以直報怨」的孔子所反對的賤道。

恕,是推己及人。恕道,是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前者是以自身為出發點,後者是以別人為出發點。前者有我,後者無我。有我的是儒家,無我的是墨家。恕,有兩個層面。主動的恕,是推己及人。被動的恕,是請求別人體諒,可知寬恕和饒恕是恕的引申義。中國人受到漢字多義的困擾,頭腦是非常混亂的。恕原本是以自身為出發點,但是請求被寬恕饒恕者,要求對方以別人為出發點,可知「恕道」違背了「恕」的初衷。「恕」原本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恕道」卻變成了「人所欲,己施之」。這個問題過於深奧,恐怕得一篇博士論文才能說個大概。暫且。

四十、錢穆挖坑,李零跌跤

子華使於齊,冉子為其母請粟。子曰:「與之釜。」請益。曰:「與之庾。」冉子與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適齊也,乘肥馬,衣輕裘。吾聞之也:君子周急不繼富。」

朱熹《論語集注》:「釜,六斗四升。庾,十六斗。秉,十六斛。」錢穆《論語新解》:「庚: 二斗四升為一庾。謂於一釜外再增一庾,非以庾易釜。或說:一庾十六斗,然孔子本不欲多與,不應驟加十六斗,今不從。」

《康熙字典》庾:「《左傳·昭二十六年》粟五千庾。《註》庾十六斗。」漢典庾:粟五千庾。——《左傳》。杜預注:「庾,十六斗,凡八千斛。」這麼權威的注釋,錢穆為什麼「不從」呢?因為「請益」是「請求增加」的意思,所以錢穆就把孔子第二次所說的「與之庾」,理解為「給他增加一庾」。但是孔子兩次說的都是「與之」,明明白白就是「給他」,並沒有說「給他增加」。換言之,即使孔子第二次說的「與之」里,包含了「增加」的意思,也可能是「增加到」,如此錢穆的理解就講不通了。

後文是「原思為之宰,與之粟九百」,孔子給了原憲九百栗,朱熹《論語集注》說「九百不言其量,不可考」,錢穆卻硬要根據所謂「上士」的俸祿標準,說是孔子給了原憲「九百斛栗」,一斛是十斗,九百斛就是九千斗。錢穆又說「古量約合今量之半」。網上數據說一斗米是12.5斤,那麼九千斗乘以12.5再除以2,等於56250斤米。一個人一般每天吃一斤米,一個人活七十年是25550天,孔子一次性給了原憲兩輩子都吃不完的米,難道孔子和原憲是大貪污犯?《論語》是一部貪腐經?可見得錢穆雖然是國學大師,卻未必就是金口玉言。這就叫做「錢穆挖坑,李零跌跤」,關鍵的不在於有沒有抄襲的機會,而在於自己要動動腦子。

四十一、李零在錢穆挖的坑裡越陷越深

子曰:「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

錢穆把「何有於我哉」,翻譯為「這三事對我有何難呀?」楊伯峻翻譯為「這些事情對我有什麼難呢?」南懷瑾的翻譯是「除了這三點以外,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沒有」。百度百科提供的翻譯是:「對我而言,卻又做到了哪一樣呢?」李零抄襲了錢穆和楊伯峻的解釋,事實證明再次抄錯了書,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述而》緊接著的下面一段是:子曰:「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孔子前一句自誇「誨人不倦」太容易了,孔子後一句憂心「學之不講」,這不是太明顯的自相矛盾了嗎?「默而識之」和「學而不厭」,這都是個人努力就能做到的,但是「誨人不倦」還得看人家願不願意學,所以孔子要憂心「學之不講」。所以錢穆說錯了,李零也就跟著說錯了。

四十二、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的學術水平僅止於民間地方小戲

子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唯我與爾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軍,則誰與?」子曰:「暴虎馮河,死而無悔者,吾不與也。必也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也。」

孔子吹捧顏回同時又自誇的內容是「用之則行,舍之則藏」。顏回「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子路知道在「舍之則藏」方面肯定是不如顏回的,所以在「用之則行」方面提出挑戰。但是對於行軍打仗而言,「行」包括了「勇」和「謀」兩個層面,子路把「行」理解為「勇」,卻沒有想到「謀」也是「行」。而且正如孔子所指出的,「謀」比「勇」更重要。如此簡單的內容,李零身為名校教授卻連跌四跤。

第一跤:李零在「則誰與」後面加了個括弧,寫成了「則誰與(歟)」,以難釋易,而且解釋錯了。「則誰與」,朱熹翻譯為「與己同」,錢穆翻譯為「將和誰同事」,楊伯峻直接把「與」翻譯為「偕同」。可知「則誰與」的「與」字,就是「生死與共」的「與」,李零卻弄出個感嘆詞「歟」,觀其字型,確實是「欠」了個「與」。

第二跤,李零說「顏淵,簞食壺飲,窮街陋巷」。顏回是「簞食瓢飲」,《孟子·梁惠王下》和《三國志·諸葛亮傳·隆中對》是「簞食壺漿」。李零這個人腦子夠亂的,把「簞食瓢飲」和「簞食壺漿」混為一談,生造出一個「簞食壺飲」,還好意思印成白紙黑字。

第三跤,李零說「孔子喜歡的是『謀』,而不是『勇』,特別是莽張飛式的匹夫之勇。」。《論語·陽貨第十七》:子路曰:「君子尚勇乎?」子曰:「君子義以為上,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小人有勇而無義為盜。」孔子在《論語》中還分別說過:見義不為,無勇也;勇而無禮則亂;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可知孔子把「勇」作為實現「仁」、「義」、「禮」的手段,對於《論語》的這段話來說,孔子認為「謀」比「勇」更重要,而絕非不喜歡勇。

第四跤,李零把張飛定義為「莽」和「匹夫之勇」。《水滸傳》四次稱魯智深為「莽和尚」,還有兩次把李逵定義為「莽撞」、「莽性」。《三國志》對張飛的評價是「雄壯威猛」、「萬人之敵」、「虎臣」。對張飛義釋嚴顏,則評價為「國士之風」。《三國演義》「第二十二回 袁曹各起馬步三軍 關張共擒王劉二將」則借劉備之口說:「翼德自來粗莽,今亦用智,吾無憂矣!」可知張飛在三國早期就已經智勇雙全,之後的拒水斷橋,義釋嚴顏,大敗張郃,每一次也都是有勇有謀。史學家更進一步指出,張飛還擅長書法和繪畫,簡直就是一位儒將。而歷史上對張飛的評價,正如趙翼《廿二史札記·卷七·三國志 晉書》的「關張之勇」所統計的,評價張飛最貼切的就是一個「勇」字。網上文章指出,莽張飛的形象來自《三國志評話》和民間三國戲曲,所謂桂劇有「涿州來了翼德張,披頭散髮一員將。三老子來了,我叫你拿命來!」更有地方小戲中的黑臉張飛一出場就說:「大字黑麻麻,小字我認不得它!」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認知,達不到《廿二史札記》的水平,達不到《三國志》的水平,達不到《三國演義》的水平,而只能達到民間地方小戲的水平。可悲啊。

四十三、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隻是個歷代腐儒的小跟班

子曰:「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

「富而可求」,不可解。錢穆翻譯為「富若可以求」;楊伯峻翻譯為「財富如果可以求得的話」;朱熹翻譯為「富若可求」;根據的都是《史記·伯夷列傳》的「富貴如可求」。但是《史記》的寫作年代在《論語》之後,可見得司馬遷也認為這句「富而可求」講不通,所以要改為「富貴如可求」。子貢經商致富,證明孔子不應該對「富可求」發出疑問。而周朝宗法制是一個天生決定貴賤的社會,說明司馬遷把富和貴並列為是否可求也不合理。

而且「求富」和充當「執鞭之士」又有什麼邏輯關係呢?好比一個人想發財,所以心甘情願去掃大街,但是掃一輩子大街也不可能發財。到此只能得出唯一合理的解釋:「富人如果是可以求他的話(富而可求也),那麼就算是執鞭之士這種從事低賤職業的人(雖執鞭之士),我也願意幫助他(吾亦為之)」。請注意這裡的「為」字,不是「作為」,而是「為了」。孔子講「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也就是喜歡換位思考,以富人的角度來思考問題,了解到為富必不仁,不仁才能發財。換言之,自私才能發財,自私者發財以後,也絕不會變得樂善好施。所以孔子最後得出結論說:「富人如果不可以求他的話(如不可求),那麼我也不要成為這種為富不仁的傢伙,還是做點自己喜歡的事吧(從吾所好)。」

中國傳統儒家社會,就是一個重農輕商的社會,因為儒家認為商人為了逐利而不擇手段,是社會人心敗壞的根源。分析到這一步,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很清楚了。「求富」和充當「執鞭之士」,原本是絕對講不通的,但是歷代腐儒講不通也要硬講,而李零身為新時代的名校教授,也跟著亂講一氣,豈不是太沒出息了嗎?崇拜迷信權威,是一種奴性的表現,這種人天生就不適合研究學術,而只適合穿得花花綠綠,扮演一隻鸚鵡或八哥。

子曰:「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子曰:「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前者是後者不成功的變體。「如不可求,從吾所好」,就是「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但是「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在變體的過程中摔了跟斗。因為「不義」是「富且貴」的必要條件,對於一個「吾少也賤」者來說,根本就不存在「義而富且貴」的可能性。「富而可求也」的疑問,是「為富不仁」的委婉表達。「執鞭之士」,實際上說的是《亂世佳人》里的那句名言:「即使讓我去撒謊,去偷,去騙,去殺人,上帝作證,我也不要再挨餓了。」《論語》是隔代追述,後來又改為口傳心授,再合三家論語為一,所以其中必有很多錯漏。而且孔子雖然身為聖人,也難免智者千慮之失。結論是把《論語》當成紅寶書,錯以為每句話都是真理,那可就太奴幾了。

四十四、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不行」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李零抄襲前人,把「三人行」翻譯為「我和兩三個人同行」。「三人行」,錢穆翻譯為「三人同行」。楊伯峻翻譯為「幾個人一起走路」。朱熹更是亂扯了一大套:「三人同行,其一我也。彼二人者,一善一惡,則我從其善而改其惡焉,是二人者皆我師也。」一善一惡,惡的是吸毒犯,你自己又不吸毒,怎麼改,改什麼?

三個人一起走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論語·憲問第十四》:闕黨童子將命,或問之曰:「益者與?」子曰:「吾見其居於位也,見其與先生並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錢穆《論語新解》:「與先生並行:先生者,先我而生,指長輩言。童子當隨行,此童子乃與年長者並行,不差在後,亦是不知讓。」可見得孔子很難「和兩三個人一起走路」,除非都是同輩,否則要麼孔子走在長輩的身後,要麼晚輩在孔子的身後隨行。前者難道是會用背影演戲的高倉健?後者難道孔子背後長眼?而且就算是兩三個同輩和孔子並肩而行,孔子左顧右盼也太不禮貌了。

《釋名·釋姿容》:「兩腳進曰行;徐行曰步;疾行曰趨;疾趨曰走」。問題來了,「三人步」可以觀察得更從容,「三人走」可以了解身體健康,「三人坐」可以知道得更深入,「三人食」可以考察得更隨意。孔子憑什麼一定要強調「三人行」?沒有任何道理可言。《論語》無數次用到「行」,絕大多數都是「行為」,只有幾次是「走路」。既然走路解釋不通,那麼「三人行」就一定是「觀察三個人的行為」,「其中必有值得我鏡鑒的」,好的成為我效仿的「鏡」,學習之;壞的成為我警惕的「鑒」,提防之。孔子之後無聖人,因為孔子之後的歷代腐儒,連一個「三人行」都理解不了,李零也是其中一個。附《論語》中的「行」,只有4次是表示「行走」:立不中門,行不履閾。君命召,不俟駕行矣。吾不徒行以為之槨。以吾從大夫之後,不可徒行也。其他65次都不是「行走」的意思:

行有餘力,則以學文。父沒,觀其行。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先行其言而後從之。多見闕殆,慎行其餘,則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放於利而行,多怨。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道不行,乘桴浮於海。始吾於人也,聽其言而信其行,今吾於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子路有聞,未之能行,唯恐有聞。其行己也恭。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居敬而行簡,以臨其民,不亦可乎?居簡而行簡,無乃太簡乎?有澹臺明滅者,行不由徑,非公事,未嘗至於偃之室也。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嘗無誨焉。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子行三軍,則誰與?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子以四教:文、行、忠、信。躬行君子。久矣哉,由之行詐也。德行: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子路,行行如也。聞斯行諸。浸潤之譖,膚受之訴,不行焉,可謂明也已矣。居之無倦,行之以忠。色取仁而行違。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其身正,不令而行。行己有恥。言必信,行必果。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為仁矣?邦有道,危言危行,邦無道,危行言孫。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道之將行也與,命也。子張問行。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好行小慧。禮以行之。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行義以達其道。能行五者於天下,為仁矣。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言中倫,行中慮,其斯而已矣。道之斯行。四方之政行焉。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倪,小車無杌,其何以行之哉(這一條是用車的行駛,來比喻人的行為)!子路行(離開)以告。使子路反見之,至則行(出門)矣。孔子行(離開)。明日遂行(離開)。

四十五、善人不是好人

子曰:「聖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子曰:「善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有恆者,斯可矣。亡而為有,虛而為盈,約而為泰,難乎有恆矣。」

善人,在《論語》中另外出現了四次。1 「周有大賚,善人是富。」參照《論語》中的另一段話:「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武王曰:『予有亂臣(能臣)十人。』」可知「善人」就是「能臣」。2 子曰:「善人為邦百年,亦可以勝殘去殺矣。誠哉,是言也。」善人還是能臣。3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善人還是能臣。4 子張問善人之道。子曰:「不踐跡,亦不入於室。」這段話有多種解釋,但是參照「子張學干祿」一節,可知「善人」的標準是「踐跡」,也就是從政要遵循先王之道,說的還是能臣。

善人的含義已經確定了,再來看「亡而為有,虛而為盈,約而為泰」,一言以蔽之,「浮誇風」,與之相對的「有恆」,必是「實事求是」四字無疑。至此孔子這段話已經可以理解了。「聖人」即是聖王明君,「君子」即是有道德修養的貴族,聖人和君子是董事長範疇的。「善人」即是能臣(以蕭何為例),「有恆者」即是蕭規曹隨(踐跡)的曹參,善人和有恆者是總經理範疇的。

李零把「善人」理解為「好人」,進而聯想到「雷鋒叔叔」,進而把「有恆者」解釋為「一輩子做好事」。這是因為歷代腐儒沒有一個能理解孔子這段話,李零隻好亂抄襲一氣。這樣的北大中文系,不要擠破頭進去學也罷。

四十六、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陳詞濫調幾時休

陳司敗問:「昭公知禮乎?」孔子曰:「知禮。」孔子退,揖巫馬期而進之,曰:「吾聞君子不黨,君子亦黨乎?君取於吳為同姓,謂之吳孟子。君而知禮,孰不知禮?」巫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苟有過,人必知之。」

李零沿襲了前代腐儒的見解:陳國人問孔子,魯國先君昭公是否知禮,孔子不可能說不知禮。然後陳國這位就找到了拍磚的機會,說魯國和吳國都是姬姓,而魯昭公卻娶了吳國公室的女兒,違背了周朝同姓不婚的禮制,因此魯昭公不知禮,孔子「為尊者諱」。

周朝姓姬,據說是黃帝的後代。周文王的爺爺想傳位給三兒子季歷,據《史記·吳太伯世家》記載:「於是太伯(長子)、仲雍(次子)二人乃奔荊蠻,文身斷髮,示不可用,以避季歷。」這就是所謂「泰伯奔吳」,長途奔襲兩千公里,在當時的江南蠻荒之地建立了勾吳國,於是吳國也姓了姬。怎麼可能呢?

商朝末年的中國,毫無疑問是地廣人稀,到處都是未開發的原始狀態。泰伯兄弟兩個想從陝西歧山跑到江蘇無錫,面臨著無數不可能克服的障礙。1 吃什麼?三天找不到吃的,肯定餓得走不動路。而路途過於遙遠,無論隨身帶著多少乾糧也不夠,只好就地取材。吃野果野菜,有可能被毒死,而且很多叢林沼澤地帶未必有可食之物。狩獵,不是那麼容易的,不被狼蟲虎豹吃掉就算萬幸了。近身肉搏,即使拿著刀槍棍棒,明顯也不是猛獸的對手,所謂「暴虎馮河」說的就是這麼回事。如果用弓箭射獵,既非農耕民族的周人所長,而且箭也會很快用光。2 怎麼睡?沒有野營專用帳篷,晚上能被蚊子叮死。3 怎麼走?叢林中沒有任何道路可言,沼澤地帶更是隨時要命,最關鍵的是想到江南,如何渡過長江呢?既不能游泳,又沒技術和材料造船。4 穿什麼?即使帶著禦寒的衣物,磨爛了也就只好光著膀子前進。5 闖入原始部落的領地,必將被格殺勿論。6 江南瘴癘之地,如何防疫?7 就算到了吳地,面對那幫野蠻而又語言不通的野人,如何服之?等等等等。

泰伯奔吳是一個歷史疑案,被很多歷史學家所質疑。《左傳》魯成公七年,吳人伐郯,魯國大夫稱吳國為「蠻夷」。成公十五年,「始通吳也」。襄公十二年,「吳子壽夢卒,臨於周廟」,突然被承認為姬姓。據網上文章分析,這是晉國為了聯吳抗楚而玩的把戲。泰伯奔吳在技術上沒有可行性,在歷史記載中又疑點重重,孔子對此必是心知肚明的,何況孔子的重要弟子子游正是吳國人,何況堯是黃帝的四世孫,舜是黃帝的八世孫,堯卻以「二女妻舜」,難道不是早就違背了所謂同姓不婚嗎?所以面對陳國人的質疑,孔子也只好裝糊塗呵呵一笑。而李零面對「泰伯奔吳」這個歷史難題,沒有迎難而上進行考證的勇氣,一味抄襲,太沒出息了。

四十七、美國藝術與科學院院士李零對概念懵然無知

子曰:「若聖與仁,則吾豈敢?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云爾已矣。」公西華曰:「正唯弟子不能學也。」

李零試圖證明孔子不是聖人,結果不僅沒有達到目的,反而暴露出其人根本搞不懂字詞的基本概念。李零說:「聖人最高,仁人其次,君子又其次。」李零之前也說過:「仁人,不光潔身自好,還能助人為樂,比聖人低,比君子高,」

孔子說:「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孔子又說:「君子道者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可知君子是稱號,「智仁勇」是內容。如此,談何仁人比君子「高一個層次」?

李零說:「當時人的想法,只有堯、舜這樣的明君聖主,才配叫聖人」,而孔子「雖當過官,但時間很短,沒有任何權力,不可能安民濟眾。」李零在之前還說過:「『聖人』最高,是有德有能,也有權有位,可以兼濟天下的人。」這樣就能證明孔子不是「聖人」了嗎?

所謂批評,無不是自設標準,李零為「聖人」設立的標準是「有德有能有權有位」。但是孔子被當時或後世稱之為「聖人」,是按李零這種標準來衡量的嗎?

孔子和「聖」字有關的歷代追謚:1 北魏孝文帝:文聖尼父;2 唐太宗:先聖;3 宋真宗:玄聖(素王);4 宋真宗:至聖(避宋聖祖之諱)。從文聖到素王,後世尊孔子為聖人的標準,一是繼承弘揚了中國傳統文化,二是具有帝王之德而未居帝王之位。兩千年來定義如此清晰,標準如此確定,李零卻硬要自設一個「有德有位」的標準,李零曾經在喪家狗前言嘲笑孔子是唐吉訶德,請問誰才是真正和風車大戰三百回合的唐吉訶德?不是別人,正是這位嘩眾取寵竟然還混得不錯的美國藝術與科學院院士李零。

四十八、美國藝術與科學院院士李零寫議論文的水平等於零

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啟予足!啟予手!《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

這段話的傳統解釋,都說是描述曾子臨終時的情況。李零提出了新的見解,認為這是講曾子大病初癒。我們鼓勵新見解,但是李零證明的怎麼樣呢?李零作了三次努力,全部遭到了可悲的失敗。

一、李零說:「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是曾子「剛從死亡線上逃脫的感覺。」《詩經·小雅·小旻》的這句話,是形容周幽王把國家搞到了滅亡的邊緣。事實是在周幽王的手裡,西周確實滅亡了,李零所謂「剛從死亡線上逃脫」根本不能成立。

二、李零把「而今而後,吾知免夫」,,解釋為「從今以後,我才知道,什麼叫撿了一條命。」如果「免」是「撿了一條命」,那麼就應該是「從過去到現在」,怎麼可能是「從現在到以後」?曾子的「免」和手足俱全有關,曾子如何能保證以後再遇到災禍,就一定能身體髮膚毫無毀傷?

三、李零突然回到傳統解釋,引用了孔子所說的「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可謂孝矣」,然後又緊急剎車再180度大轉彎,作最後的掙扎,一共徒勞掙扎了三次。

1 李零把「孝經」定義為「傳為曾子作」,事實是《孝經》傳為孔子作,後又被認為是曾子追述孔子所講的孝道,曾子門人所作的記錄。

2 李零把「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說成是「傳為曾子作的《孝經》也說」,事實上這句話明明白白就是孔子說的。

3 李零把「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定義為「儒家重生,認為生命是父母的禮物,只有把身體保護好,才對得起父母」,其實這句話就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有了好身體,才能有體力精力照顧父母以行孝道,才能幹出一番事業以光宗耀祖。「把身體保護好」是手段,卻被李零當成了目的,美國藝術與科學院這是啥眼神?丟人丟到國外去了?

點評至此,共計三萬兩千餘字,突然聞到了某種味道。中國2004年開始在全球設立孔子學院,李零2007年出書辱罵孔子是喪家狗。2014年至今,美國多家大學關閉孔子學院,2016年5月,李零當選美國藝術與科學院院士。李零的喪家狗,一言以蔽之:投名狀。否則絕對無法解釋,錯漏百出者竟然能被美國人看上。

四十九、美國藝術與科學院外籍院士李零顛三倒四

曾子有疾,孟敬子問之。曾子言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斯遠暴慢矣;正顏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遠鄙倍背矣。籩豆之事,則有司存。」

李零把上一段的「曾子有疾」,和這一段的「曾子有疾」,合取了一個標題叫「曾子大病一場」。李零在上一段說,「曾子大病一場,死裡逃生」、「撿了一條命」;李零在這一段又說,「此章也是講曾子生病,可能就是上面那場大病」、「人之將死,應該說點掏心窩子的話,真心話,有意思的話。但曾子的話特沒勁,全是講君子的儀容。」請問曾子到底是「撿了一條命」,還是「人之將死」?所謂美國藝術與科學院外籍院士李零,豈不是說話非常沒譜嗎?顛三倒四,搞得豆瓣一眾小資神魂顛倒,以至於集體傾倒,也不怕摔個大仰巴餃子。

李零嫌曾子的臨終遺言沒有「掏心窩子」、不夠「有意思」、「特沒勁」,並且舉出了司馬遷的《報任安書》、李斯臨刑前所說的「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司馬遷的《史記》里採信了「喪家狗」的說法,被李零拿來當作辱罵孔子的依據,所以李零要吹捧司馬遷。李斯的廁鼠倉鼠之論深得李零之心,因此李零要吹捧李斯。可惜李斯被俱五刑夷了三族,這門親是無論如何也攀不上的。李零又說陸機臨死前感嘆「欲聞華亭鶴唳,可復得乎?」陸機臨刑前的遺言確實很有文采,但是李零卻忘了他的偶像魯迅臨終前是「一個都不寬恕」,毫無文采可言。更何況李零新獲所謂院士的「美國藝術與科學院」,其創始人美國第二任總統約翰·亞當斯,臨終遺言僅僅是「托馬斯·傑斐遜還活著嗎?」李零是不是應該在美國藝術與科學院新任外籍院士的就職演講上,指責其創始人約翰·亞當斯的臨終遺言是:「人之將死,應該說點掏心窩子的話,真心話,有意思的話。但約翰·亞當斯的話特沒勁,全是講朋友的遺容」?

五十、美國藝術與科學院已經不值錢了

子曰:「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

歷代腐儒對孔子這段話的解釋,異想天開甚至駭人聽聞。比如朱熹說,「詩本性情,有邪有正」,詩是為了「興起其好善惡惡之心」,禮可以「固人肌膚之會,筋骸之束」,樂「以養人之性情,而蕩滌其邪穢,消融其查滓」。「詩」也是性情,「樂」也是性情,搞成了一團亂麻,而且似乎有把孔子所教的「詩禮樂」當成太極拳來練的架勢。

李零失去了抄襲的對象,又一心想矮化孔子,也只好一團漿糊腦滿腸肥一番。李零說:「詩有歌詞,本來是用來唱的。只念不唱叫誦,配樂而唱叫歌」、「完美的詩,一定要加上音樂,歌詞以外,有器樂伴奏,配樂而唱,甚至手舞足蹈,唱起來,跳起來」。完全模糊了「詩」和「樂」的界限。李零又把「禮」解釋為「禮儀場合」,也就是社交活動。「詩」,無論配上什麼旋律,合上什麼樂器,唱出來的還是「詩」,李零使「樂」成了「詩」的附庸,又把「詩」和「樂」當成了「禮」這種臆想中的社交活動的附庸。可謂庸才矣。

孔子這段話不可能是教學大綱,否則就應該放在「學而第一」,而不是放在「泰伯第八」。《論語》泰伯篇開宗明義就說「泰伯三以天下讓,可謂至德」,可知泰伯篇是在講政治理想。而且孔子以「詩書禮樂」教,為什麼漏掉了「書」?孔子傳授的「六藝」是「禮樂射御書數」,又為什麼漏掉了一半?

古人解釋不通,我們未必做不到。人類十萬年前就產生了語言,幾千年前才產生了文字,因此「詩」的本質是語言,也就是文化。「禮」是社會規範,象徵著文明。「樂」是純精神的活動,法國丹納的《藝術哲學》指出,五大藝術門類中的「詩歌、雕塑、繪畫」是模仿的藝術,而「建築和音樂」不是模仿的藝術,據此可知「樂」代表了人類心靈的自由。

所以孔子的這段話,是在追溯和展望人類發展的軌跡。興起於以「詩」為代表的文化,建立於以「禮」為代表的文明,成就於以「樂」為代表的心靈自由。石破天驚,雲垂海立,不必再多說一個字了。

五十一、李零對豆瓣小資大搞愚民政策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李零說:郭店楚簡《尊德義》:「民可使道之,而不可使知之。」與此相近。李零然後得出了結論:孔子認為,老百姓是「中人以下」的糊塗蛋,只能聽喝,聽上等聰明蛋即貴族統治者擺布,而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批林批孔」時期,這話是批判對象,他們批別的冤枉,批這話沒錯。

那麼郭店楚簡《尊德義》相關完整原文是什麼呢?是「民可使道(導)之,不可使知之。民可道(導)也,而不可強也」。首先要證明「道」就是「導」,《尊德義》前文說:「聖人之治民也,民之道也。禹之行水,水之道也。」大禹治水採取了疏導的辦法,可知「民可使道之」的「道」,就是「疏導」「引導」的「導」。據此可知,「由之」等於「導之」,而「知之」等於「強之」。

復旦大學廖名春教授說:「荀子《勸學》篇的「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捨,金石可鏤」,在《大戴禮記·勸學》中寫作「鍥而舍之,朽木不知」,原來「知」是「折」的通假字,而「折」就是折服,也就是強迫的意思。李零明明知道郭店楚簡《尊德義》的相關全文,卻故意不告訴豆瓣小資,這不是愚民政策又是什麼呢?經過兩千餘年曆朝歷代的粉飾和扭曲,孔子的真面目我們如今已不得而知了。但是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的愚民真面目,我們卻已經看得一清二楚。

五十二、李零對孔子先曲解再批判

子曰:「好勇疾貧,亂也;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

李零沿襲了前人的解釋:貧富懸殊是社會動亂的根源。李零得出結論說:「那該怎麼辦?孔子沒說。我替他說,忍著吧。」

孔子沒說嗎?孔子說「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孔子說「先富後教「,孔子說「因民之所利而利之」。孔子明明說了,李零卻硬說孔子沒說,這種「先曲解再批判」式的投名狀,美國人不會真看不懂吧?

五十三、李零何苦作河童

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驕且吝,其餘不足觀也已。」

李零這位河童,是一心想把孔子拉下水。孔子的這段話批評驕傲和吝嗇,原本無可挑剔。李零卻根據孔子的「吾少也賤」,推論出孔子痛恨「貴族的傲慢與偏見」,是因為年青時的心理創傷。我想請問李零,既然你說「驕奢淫逸,為富不仁,是孔子所痛恨」,為什麼你又在喪家狗中,把「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解釋為「食物加工要非常講究,越精細越好」?這不是無標準無原則,變著法子一心只想拉人下水又是什麼?

五十四、李零喪家狗唯一要做的是抬高自己打擊別人,

子曰:「篤信好學,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

請看李零如何抬高自己。李零說:「『危邦不入,亂邦不居』,我有個朋友,以色列教授,漢學家,他寫信給我,說他想移民中國,托我在中國找工作,信上就引了這兩句話。」自吹自擂和那位號稱「我一個非常好的朋友美國前總統柯林頓」的芮成鋼有一拼。以色列漢學家姓甚名誰,後來有沒有到中國來工作?李零沒有說,我替他說吧,吹唄。

再看李零如何打擊別人。李零把「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解釋為「邦無道,應該躲家裡,保全性命,不然,很可恥。」孔子的原意是不要助紂為虐,李零卻硬要將之矮化為「保全性命」。孔子的選擇明明是「亂邦不居」,李零卻硬要將之曲解為「躲家裡」。我想請問李零,你那位「以色列漢學家」的朋友,為什麼不在亂邦以色列「躲家裡保全性命」?

李零喪家狗:「知識分子是知識分工體系下的精神殘廢,瘸子看不起瞎子,瞎子看不起瘸子,認兩狗字,就以為誰都不如他心明眼亮,手中有真理,錯當殺人刀,特拿自個兒當蔥,逮誰滅誰。

五十五、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已經語無倫次

子曰:「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李零語無倫次一:李零把《莊子·讓王》的「身在江海之上,心居乎魏闕之下」,錯誤引用為「身在江湖之上,心存魏闕之下」,並且把「魏闕」的原意「榮華富貴」,曲解為孔子的「謀政」。

李零語無倫次二:李零所說的「偷著不如偷不著」,原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李零的喪家狗滿紙都是這種低級趣味。

李零語無倫次三:李零把孔子定義為「政治迷」,「政治」原本是個中性詞,到了李零的筆下,立刻變成了貶義詞。那麼別人是不是可以說你李零是「教授迷」「出書迷」?

李零語無倫次四:李零再次強調孔子不是聖人,因為「聖人不是『素王』」,關於這一點,已經上文批駁過了,歷代對孔子的追謚,是「文聖」,是「素王」,是「有帝王之德而未居帝王之位」,而不是李零自設標準再否定的「有德有位」。

李零語無倫次五:李零所醜化的「中國讀書人有官癮、政治癖,從政、干政、議政,熱情特別高,一門心思全在政治,讀書一定要當官,當不了官,或當官退下來,也不能忘情於政治,身在江湖之上,心存魏闕之下,意淫政治,『偷著不如偷不著』」,和范仲淹《岳陽樓記》所說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大唱反調。《岳陽樓記》感動了千百年來的無數中國人,李零的低級趣味則必將與草木同朽。

五十六、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竟然沒讀過《詩經》

太宰問於子貢曰:「夫子聖者與歟?何其多能也?」子貢曰:「固天縱之將聖,又多能也。」子聞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李零說:「聖」,本來是後人稱美上古帝王的話,相當今語所謂「英明」,只有堯、舜、禹、湯、文、武,才當得起這類頭銜。古人往往用「天縱聰明」吹捧時君,如唐太宗和李衛公討論兵法,李靖說,「陛下天縱聖武,非學而能」,「聖慮天縱,聞一知十」《唐太宗李衛公問對》卷上,就是吹捧唐太宗。

「『聖』本來是後人稱美上古帝王的話嗎」?《詩經·邶風·凱風》:「母氏聖善,我無令人。」「聖」字可以用來歌頌母愛。《詩經·小雅·正月》:「召彼故老,訊之占夢。具曰予聖,誰知烏之雌雄!」「聖」字可以用來自誇高明。《詩經·小雅·小宛》:「人之齊聖,飲酒溫克。」「聖」字不僅人人可用,而且還可以「齊聖」,極其聰明。

李零或者沒讀過《詩經》,則應剝奪其北大中文系教授資格;李零或者知道卻故意騙人,也應剝奪其北大中文系教授資格。孔子或者不承認自己是聖人,則李零找到了孔子不是聖人的論據;孔子或者承認自己是聖人,則李零將找到孔子不夠謙虛的另一個攻擊點。孔子是否聖人的評判權只能交給後人,李零是否被剝奪教授資格得先看北大是否應該被剝奪名校資格。

五十七、李零對邏輯一竅不通

子曰:「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無聞焉,亦不足畏也已。」

孔子「後生可畏」的邏輯,是後生有可能超過先生,當然也就有可能超不過先生。李零卻硬把「後生可畏」當成一個全稱判斷,然後陰陽怪氣出一大堆難聽話。

李零說:學生靠老師出名,老師也靠學生出名,互相提攜,共創繁榮。「後生可畏」,是如今老卓越恭維小新銳常說的套話,特別是吹捧自己的學生。他怕什麼?就怕沒人給他續香火,退休後沒人照應,「了不起」變「老不起」。我們不能一概否定「來者」,也不能一概吹捧「來者」,說將來什麼都比現在強。

有些人可能在北大受過什麼刺激,所以要尋找一切機會來泄憤,誰能攔著不許他說怪話呢?除非北大給他個系主任乾乾。1967年出生的張帆已經是北大歷史系主任了,因為張帆有德有才。1948年出生的李零至今仍然是北大中文系一個小小的教授,這又是因為什麼呢?北大中文系主任陳躍紅生於1954年,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陳躍紅還就是比大他六歲的李零混得好,難怪李零要一肚牢騷滿嘴怪話。既然已經知道了李零不高興的原因,那麼現在可以繼續討論學術問題了。至於李零是否有三省吾身的決心,或者照照鏡子的勇氣,那是李零自己的事,我們大可不必看三國掉眼淚。

李零說:「過去,魯迅相信,新的總比舊的好,年輕的總比年老的強,其實不見得。後來,他也後悔此言。」北大中文系副主任郭銳生於1962年,漆永祥生於1965年。北大中文系黨委書記兼系副主任金永兵生於1973年。魯迅後悔此言,也就是說魯迅後來認為舊的比新的好,那當然就應該是舊的比新的好。生於1948年的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就是比那些當了北大中文系主任和書記的後生晚輩要「好」得多。

李零又說:「王羲之說,『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蘭亭詩序》)。」有沒有搞錯?王羲之的《蘭亭集序》,又名《蘭亭宴集序》、《蘭亭序》、《臨河序》、《禊序》和《禊貼》,為什麼不能叫「蘭亭詩序」呢?因為「蘭亭集」是由37首詩組成的詩集,如果起名叫「蘭亭詩序」,請問是哪一首詩的序?詩合成了集,就只能叫作「詩集」,而不能稱之為「詩」。比如《故事新編》是魯迅先生以遠古神話和歷史傳說為題材而寫就的短篇小說集,《故事新編》共八篇小說,魯迅為其寫的序言就只能叫「故事新編序言」,而不能叫「故事序言」。再次證明了李零對邏輯一竅不通。

何況王羲之《蘭亭集序》中的「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又哪裡是孔子所說的「後生可畏」這種含義呢?王羲之與群賢少長會於蘭亭,樂極而生悲,先是感嘆「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然後想到「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再聯想到千百年以後的人們閱讀自己所寫的「蘭亭集序」,也會發出和自己觀看前人文章一樣的感慨,此之謂「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李零治學如此粗疏,難怪到了只混了個小小的中文系教授。

萬幸還有孔子的這句「四十五十而無聞焉,亦不足畏也已」為李零撐腰。李零生於1948年,2007年李零出版喪家狗,總算在59周歲炒出了點名氣,所謂「聞」了,也就是「足畏」了。可惜滿紙荒唐錯漏,無論怎麼「聞」也不香。

五十八、且看李零如何「為尊者諱」

子曰:「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

李零說:皖南事變後,葉挺將軍入大獄,他在監獄裡過生日,用這兩句話自勉。

百度百科葉挺:葉挺同志囚居恩施期間,國民黨反動派軟硬兼施。一面戒備森嚴,如臨大敵,派特務以「勤務兵」名義進行監視;一面不斷指示達官要人,前來遊說勸降。葉挺同志大義凜然,予以痛斥:「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

為什麼李零所說的和百度百科不一樣?為什麼李零要編造出一個葉挺的「生日」?據網路新聞「葉挺曾在獄中為郭沫若祝壽 稱其功追高爾基」:當葉挺即將率領新四軍開赴抗日前線時,葉軍長特請他的知心摯友郭沫若,將《論語》里的名句:「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書寫成條幅,懸掛於居室中堂,永為自勉。1942年11月26日郭沫若五十壽誕時,葉挺身在重慶渣滓洞囚室,利用香煙罐上的圓紙片,親手做成一枚「文虎章」,在背面上書寫「壽比蕭伯納,功追高爾基」十個大字。然後讓夫人李秀文女士親自送到郭沫若家中。郭沫若接過如此特殊意義的壽禮,禁不住湧出熱淚,久久不能停止。

原來又是「為尊者諱」這套舊把戲,魯迅是李零的偶像,李零是魯迅的鐵杆粉絲,而郭沫若曾經罵魯迅是「封建餘孽、二重的反革命,不得志的法西斯蒂」,魯迅也曾經罵郭沫若是「新才子加流氓,有一副創造臉」。所以李零生怕別人知道葉挺和郭沫若還有這段交情,所以李零要編造出一個無從查考的葉挺「生日」。可憐啊,這幫所謂的文人。

李零又把「三軍可奪帥」,解釋為「三軍雖可擒其帥」。可悲啊。漢典奪:本義:喪失。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同本義。李零竟然把「奪」理解為「擒」,難道三軍被「擒」了帥,匹夫也是被「擒」了志不成?可笑啊,竟然把「三軍可奪帥」和「擒賊先擒王」混為一談。快來看啊,這種水平就是所謂的北大中文系教授。

五十九、李零不懂避諱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長乎爾,毋吾以也。居則曰:『不吾知也!』如或知爾,則何以哉?」子路率爾而對曰:「千乘之國,攝乎大國之間,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由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求!爾何如?」對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禮樂,以俟君子。」「赤!爾何如?」對曰:「非曰能之,願學焉。宗廟之事如會同,端章甫,願為小相焉。」「點!爾何如?」鼓瑟希稀,鏗爾,舍瑟而作,對曰:「異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傷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夫子喟然嘆曰:「吾與點也。」三子者出,曾皙後。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為國以禮,其言不讓,是故哂之。」「唯求則非邦也與歟?」「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則非邦也與歟?」「宗廟會同,非諸侯而何?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大?」

李零對這段話的解釋,沿襲了前人的見解,但是特別提出:「為國以禮」,同上「千乘之國」,「國」字是避漢高祖諱改字,本來作「邦」,下文作「邦」才是本來面貌。

關於《論語》的避諱問題,李零另外還提出過兩次:1 「縲紲」,音léi xiè,捆犯人的繩子。「紲」,今本作絏,古本作紲,絏是唐代避唐太宗李世民諱造的新字。「縲紲之中」,指關在牢獄之中。2 「有國有家」,本來應作「有邦有家」,「國」是避漢高祖諱改字。

首先看「有國有家」,郭店楚墓竹簡《五行》:「樂而後有德,有德而國家興。國家興者,言天下之興仁義也,言其口口樂也。」可知漢朝之前的戰國時代,已經有國家二字並用的先例,李零憑什麼斷言一定是避劉邦之諱之改邦為國呢?

再來看「縲紲」,唐朝時為了避李世民的「世」,把「紲」改為「絏」,但是到了宋朝朱熹的《論語集注》,已經又改回了「紲」,所以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唐本」作絏,李零所謂的古本今本純粹是亂彈琴。

最後來看「千乘之國」。《說文解字》以邦國二字互訓,《說文解字注》的補充說明是:大曰邦,小曰國。這是在討論邦國二字的原始意義。「國」字在春秋及之前的夏商周,指的就是「國都」。當時人口稀少,一個「國」只有一個城,再加上一些郊區。明白了「國」就是「國都」,也就知道了「邦」就是聯邦。但是春秋五霸代表了當時的大「國」已經演變為集權制國家,所以孔子才要強調「為國以禮」,這個「禮」指的就是尊崇周王室,甚至恢復到孔子理想中的西周聯邦制。

李零說《論語》原本寫作「千乘之邦」,為了避漢高祖劉邦的諱而改為「千乘之國」,李零這種說法只是臆測,而沒有提供任何論據。我們現在所讀的《論語》版本,經統計「國」字有10次,「邦」字有48次,如果是避劉邦的諱,為什麼大部分「邦」字並沒有改為「國」?這是因為漢朝之後,就沒必要再避劉邦的諱了。所以漢朝把《論語》改邦為國,漢朝之後又恢復《論語》原貌而改國為邦。現存最早的《論語》版本,是三國時魏國何晏所注的《論語集解義疏》,其先進一章,白紙黑字寫的就是「千乘之國」。百度百科論語集解義疏:至魏,有何晏等人所撰的《論語集解》,是書首創古籍注釋中的集解一體,較為集中地保存了《論語》的漢魏古注。書成後,一直流傳不廢。

何晏何許人也?何晏是李零的偶像魯迅所作的《魏晉風度及文章與葯及酒之關係》中的男主角,李零的偶像魯迅說:「這樣下去一直到明帝的時候,文章上起了個重大的變化,因為出了一個何晏」,「何晏的名聲很大,位置也很高,他喜歡研究《老子》和《易經》」,「但何晏有兩件事我們是知道的。第一,他喜歡空談,是空談的祖師;第二,他喜歡吃藥,是吃藥的祖師」。可想而知,我們都能搞懂的「邦」「國」二字的定義和區別,何晏在恢復《論語》的原貌時自然比我們更清楚。結論是李零對避諱一知半解,聽說個漢朝避劉邦的諱而改邦為國,就到處賣弄個沒完沒了,結果出洋相出到了美國,怪誰?

六十、李零不懂「成語」

仲弓問仁。子曰:「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邦無怨,在家無怨。」仲弓曰:「雍雖不敏,請事斯語矣。」

孔子的這段話無可挑剔,但是李零總得做點什麼。李零這次又做了點什麼呢?煞費苦民想剝奪孔子對《論語》的著作權,把孔子所說的「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和「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說成是「成語」,意思就是說這兩句名言並不是孔子發明的,而是孔子引用了當時的「成語」。

1 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李零說:范寧注已經指出,這兩句話也見於《左傳》。《左傳》僖公三十三年提到晉臼季語,作「臣聞之:出門如賓,承事如祭,仁之則也」,他既說「聞之」,可見是引用,必為成語。

成語的第一個特徵是有出處,「臣聞之」表明這句「出門如賓,承事如祭」沒有出處,而臼季在同一段話中所引用的「《康誥》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詩》曰:『采葑采菲,無以下體。』」分別都註明了出處。成語的第二個特徵是固定短語,孔子所說的「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證明了「出門如賓,承事如祭」並非固定格式。《左傳》的作者和成書年代至今仍有爭議,因而孔子這句話可能有來源,也可能是《左傳》化用了孔子的話。無論如何,沒有出處且格式不固定,無法將之定義為「成語」。

2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李零說:前人指出,也是成語,如《禮記·中庸》「施諸己而不願,亦勿施於人」,《管子·小問》「語曰:非其所欲,勿施於人,仁也」,既說「語曰」,當然是成語。

《中庸》出現的這句「施諸己而不願,亦勿施於人」,一大段話全部註明是「子曰」,無論是不是成語,都是孔子所說的話。《管子》是一部偽書,《中國偽書綜考》(四)法家類《管子》:「此書實系後人採拾管仲言行,附以他書彙集而成。」劉恕《通鑒外紀》引晉傅玄語曰:「管子之書過半便是後之好事者所加,乃說管仲死後事,《輕重篇》尤為鄙俗。」梁啟超評價《管子》:「一種無系統之類書而已。」羅根澤著《管子探源》八章,分別指出《管子》各篇的來源,為何人所作,條理明辨,可備一家之說:「《小問》,輯戰國關於管子之傳說而成。」至此,孔子對「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著作權已經確定無疑。

李零最後說:「中國傳統,一向講究的是『禮聞來學,不聞往教』《禮記·曲禮上》,我們只取經,不傳教。武力傳教,武力推行價值觀,是西方傳統中最壞的東西。」李零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反對中國在全世界設立孔子學院傳播儒學,李零喪家狗就是為此而寫。李零有反對的自由,但是應該言之成理。李零依據《禮記·曲禮上》的「禮聞來學,不聞往教」來說理,別人只要拿出同樣出自《禮記·曲禮上》的「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李零隻好立刻啞口無言以對了。

六十一、李零剝奪孔子著作權的嘗試再次獲得了失敗

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是。」

「成人之惡」的本義是「助紂為虐」,李零卻把「成人之惡」曲解為「負面攻擊為主」,進而借題發揮出一大段不著邊際的所謂「網上的評論,則以批倒批臭為主,前者是偽君子,後者是真小人,都說不上厚道。」胡適曾經批評李敖說:「作文章切莫要借題發揮。」這句話對李零也同樣合適。

李零說:「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程樹德說,這話是古代成語。《穀梁傳》隱公元年:「《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

孔子作《春秋》,《穀梁傳》是為《春秋》作註解所著。因此《穀梁傳》隱公元年開宗明義就說「《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明明白白已經把這句「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的著作權歸於《春秋》,也就是歸於孔子。程樹德《論語集釋》在之後還有一條「考證」:說苑君道篇:哀公曰:「善哉!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微孔子,吾焉聞斯言也哉?」之後就得出了所謂結論:「按:此本古人成語」。

《論語集釋》是否可以作為權威,關鍵在於《說苑·君道篇》能否作為權威。但是《說苑·君道篇》的原文是:哀公曰:「善哉!吾聞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微孔子,吾焉聞斯言也哉?」比《論語集釋》多出了「吾聞」二字,如果「斯言」指的是「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那麼將可以確定孔子對這句話的著作權。但是「斯言」有可能指的是孔子之前的大段議論,則仍然不能確定魯哀公是從哪裡「聞」也就是聽說的。

幸好《孔子家語·五儀解第七》有完全相同的內容。《說苑》是西漢末年劉向所編的先秦至西漢的遺聞軼事,不排除其中有真實的成分。《孔子家語》「過去因為疑古派的非難歷代前人多認為是偽書,隨著近代簡帛文獻的出土證明,確信為先秦舊籍」,但是不排除其中仍有部分偽作,因此還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具體到這篇和「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有關的《孔子家語·五儀解第七》:

魯哀公問於孔子曰:「吾聞君子不博,有之乎?」孔子對曰:「有之。」哀公曰:「何為其不博也?」孔子對曰:「為其有二乘。」哀公曰:「有二乘則何為不博也?」孔子對曰:「為行惡道也。」哀公懼焉。《孔子家語通解》把「博」翻譯為「古代一種兩人對局的棋戲」,把「二乘」翻譯為「指二人相互侵凌爭勝」,和《論語·陽貨第十七》所說的完全相反:子曰:「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難矣哉!不有博弈者乎,為之猶賢乎已。」

或者說《論語》後五篇包括《陽貨第十七》有偽作羼入,但是在不能確定這句「不有博弈者乎」是偽作的前提下,我們既然談論《論語》,也就只能以《論語》為是,而以《孔子家語》相關文字為非。這也正是顧頡剛雖然在《古史辨自序》中提出《詩經》和《春秋》都是偽作,最終卻不得不仍然要承認《詩經》和《春秋》以及《左傳》的可靠性,否則我們對於先秦歷史就失去了討論的餘地。歸結到這句「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既然反方拿不出確實的依據,其著作權只能仍歸孔子所有。這也就意味著,李零剝奪孔子著作權的嘗試再次獲得了失敗。

註:顧頡剛在《古史辨自序》中提出《詩經》和《春秋》都是偽作:

1 《詩經》:《古史辨自序》戰國秦漢間人的造偽與辨偽 七、孟子的托古:例如他(孟子)說「王者之跡息而《詩》亡,《詩》亡然後《春秋》作」,這也不過隨口講講而已,他原不曾做過一番時代的考據。但後人咬定了這句話,以為《詩》確是《春秋》前的東西了!

2 《春秋》:《古史辨自序》戰國秦漢間人的造偽與辨偽 七、孟子的托古:《春秋》一書本和孔子沒有關係,所以《論語》中一字不提。大約到了戰國的中期,一班儒家受了時勢的鼓盪,要想替將來的天子定下制度,他們在魯國的史官處找到一堆斷爛的記事竹簡,就來「筆則筆,削則削」,寄託他們的政治理想,騙人道:「這是孔子作的,孔子行的是天子之事。」

六十二、百無一用是書生

季康子問政於孔子。孔子對曰:「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

李零沒有自己的見解,但是本應該有一番感慨。漢典政:通征。一是征伐,二是徵稅。「會意兼形聲。從攴從正,正亦聲。攴( pū)敲擊。統治者靠皮鞭來推行其政治。」政字的原義和實質如此,而孔子泛泛而談的一個「正」字,並不能產生任何實效。季康子問政,問的是具體的行政手段,儒家恰恰是思想的巨人,行動的侏儒。只會喊口號說漂亮話的儒家,在春秋戰國時代到處碰壁,在西漢被漢武帝改造為騙人的招牌,又從魏晉南北朝直到隋唐中衰千年,到了宋朝總算過上了好日子,又成為被程朱理學篡改後,專門用于禁錮思想人心的繩索。儒家真是太可悲了。社會生產力只有這麼多,蛋糕只有這麼大。如果要像秦皇漢武那樣開疆拓土干出一番事業,老百姓就只能勒緊褲腰帶。如果要創建小康福利社會,又會激發人的惰性。並且小康久了之後,因為人類貪婪的本性,又會開始追求大康而繼續對統治者表示不滿。我的觀點是明確無誤的,只有科技才能拯救人類,只有把蛋糕做大才能解決分配問題,只要是能夠促進科技發展,又能限制科技做惡的制度,那就是我們應該追求的最好的制度,空談民主自由那只是用來騙小孩子的把戲。

六十三、李零掰玉米

季康子患盜,問於孔子。孔子對曰:「苟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

李零解釋了盜和賊的區別,盜是財產侵犯罪,賊是人身傷害罪。然後說:孔子說,如果您自己不那麼多欲,您就是獎勵他們去盜,也沒人敢盜。這話也是話中有話。

李零把「不竊」,翻譯為「不敢盜」,正確的翻譯應該是「不願意盜」。賞而不竊,說明有道德,所以是不願意。罰而不竊,說明怕刑罰,這才叫不敢盜。由此可見李零當教授有點屈才,干點粗活累活才能發揮其特長。

李零說孔子「話裡有話」,抄襲了朱熹所引用的的「胡氏曰:其旨深矣」。孔子其旨深在哪裡?孔子話里的話是什麼意思?這幫掰玉米的搞不懂,我來告訴他們:《論語·先進第十一》:季氏富於周公,而求也為之聚斂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

原來季康子的「欲」是「聚斂」,稅收得太重,把老百姓搞得太窮了,饑寒起盜心,刑罰越重則天下越亂。秦始皇「極情縱慾」,漢武帝「內多欲而外施仁義」。一個真小人,一個偽君子。秦皇漢武都是敗在「多欲」二字,後來者當引以為戒。

六十四、李零此生無憂患

季康子問政於孔子曰:「如殺無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對曰:「子為政,焉用殺?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

李零的翻譯:季康子問政,說殺壞人,親好人,怎麼樣?孔子說,你幹嗎非得靠殺人來維持統治呢?您追求善,老百姓就會跟著學好,有如風從草偃,關鍵還是榜樣的力量。

李零把「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翻譯為「風從草偃」,即使倒過來變成所謂「草偃風從」的成語,也是講不通的。《梁書·武帝本紀上》:高祖下令曰:「夫在上化下,草偃風從,世之澆淳,恆由此作。」又有梁朝任昉天監三年策秀才文:「上之化下,草偃風從。」

孔子的原話是「風吹而草從」,到了南北朝時變成了「風從」也就是順從,含義完全變了。我認為禮崩樂壞的南北朝時代,這次對經典的篡改很不成功,因為混淆了「風」字在《論語》中的原義。但是「在上化下」等於「君子之德如風」,「草偃風從」等於「小人之德如草」,還是可以講得通的。李零把這句「草偃風從」單列再倒裝,那就只好葫蘆僧亂判葫蘆案,棒槌了。好在「人生憂患識字始」,李零此生無憂患。

六十五、重農:重視農業還是重視農民

樊遲請學稼。子曰:「吾不如老農。」請學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遲出。子曰:「小人哉,樊須也!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則四方之民襁負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和「樊遲請學稼」,是右派打倒孔家店和左派批孔的兩大攻擊點。所以李零寫了1113個字評論「樊遲請學稼」,對孔子展開了全力猛攻。李零先是宣布了孔子「對種地沒興趣,他的興趣是做官」的罪狀,然後就點兵派將,以「重農派和民粹派」的樊遲為先鋒,以18世紀法國的「重農派」魁奈為左軍,以19世紀「到民間去」的俄國民粹派為右軍,以契訶夫《帶閣樓的房子》中的「民粹派」姐姐為中軍,以古代祭祀先農的「天子」為主帥,以「《漢志》九流十家的農家」為糧草,以農家的「經典」《神農》為兵餉,以管子、李悝、商鞅為大將,以「戰國時期流行的法家」為軍師,以戰國時農家的代表人物許行為中軍大旗,最後還請出一尊「強調和腳上有牛糞的農民打成一片」的大神殿後,可是竟然遭到了全面的慘敗。

先是左軍來報,18世紀法國魁奈自稱「歐洲孔夫子」,說什麼「儒家重農思想對魁奈的重農觀念產生過重要影響」,竟然臨陣倒戈加入孔子陣營去了。接著右軍又傳來不好的消息,19世紀俄國民粹派宣布自己是農民利益的代表,已經揮軍向重視農業卻代表君主利益的戰國法家殺來。然後中軍又出了問題,中軍大旗許行聲稱自己主張「賢者與民並耕而食」,和契訶夫《帶閣樓的房子》中主張「全體富人和窮人,一天只工作三小時,那麼其餘的時間我們都空閑了」的男主角是同道中人,也就是和「民粹派」姐姐的主張截然相反,兩家已經吵作一團。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所謂「《漢書·藝文志》九流十家的農家」,被李零稱之為「經典」的《神農》竟然早已失傳,書都早就不存在了還號稱什麼「經典」,李零數百萬大軍立時陷入了無糧無餉的窘境。眼看大事不妙,管子脫掉戲服,說了一聲「管子重商」,隨即揚長而去。李悝、商鞅和「戰國時期流行的法家」,被19世紀俄國民粹派揭穿了「代表君主利益」的真面目,哪裡還有臉面混下去,也都各自家去了。此時只見孔老夫子緩步而來,對著古代祭祀先農的「天子」、「強調和腳上有牛糞的農民打成一片」的大神,是深深一躬到地。樊遲忙端過椅子來,請師尊安坐了,於是幾位就海聊起來。

孔子對「大神」說,你是戰國法家的傳人,你們重視農業生產,卻無視農民利益,把老百姓當成「耕戰」的工具。「大神」老臉一紅,不言語了。孔子又對許行和契訶夫《帶閣樓的房子》中的男主角畫家說,你們主張君民同耕,在技術上沒有可行性,城市人每天到農村種地,光是打個來回就要半天時間。許行和畫家也不吭聲了。孔子又對李零說,「重農」這個詞,故意把重視農業生產和重視農民利益混為一談,兩千五百年來把中國老百姓騙得是五迷三道的,你堂堂名校教授,怎麼也上起當來?李零早已是羞愧難當。

孔子又對樊遲說,「按照恩格斯的觀點,從本原看,生產力是具有勞動能力的人和生產資料相結合而形成的改造自然的能力。」可見得農業生產一是種地的農民,一是種地的工具和技術。咱們春秋時期地廣人稀,作為生產對象的田地是沒有問題的。農家重視的是生產工具和技術,但是時代發展的局限性,決定了咱們春秋時期最高級的生產工具只能是牛拉鐵犁,而不可能有拖拉機。農業技術最多是精耕細作加上糞肥,而絕不可能發明出化肥和農藥。因此在生產資料方面,我們已經不可能有質的提高。孔夫子說到這裡,對著在坐的各位微笑著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生產資料無法提高,唯一能提高的只有「具有勞動能力的人」,所以本夫子主張君主施行仁政,減輕農民負擔,吸引四方之民都到本國來種地。

孔子又對著古代祭祀先農的「天子」說,法家的耕戰把老百姓當成工具,秦皇漢武前車可鑒。「天子」聽了連連點頭。孔子又對孟子說,許行主張君民同耕,卻不知道社會分工的原理,因此只是空談。孟子聽了連稱有理。孔子最後總結道,我們儒家主張中庸,也就是既重視農業生產,又要照顧農民利益,這就需要封建統治者不要過分貪婪,所以主張行仁政,請問有錯嗎?封建權貴和資本家不是一夜之間產生的,也就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消滅。儒家是在現實的基礎上討論問題,何至於就被什麼北大教授說成是「看不起莊稼漢和種莊稼」,真真是屈殺老夫也。聽到此處,樊遲已經是恍然大悟,眼含熱淚握住老師的手,弟子知錯了。眾人相談甚歡,旋即又握手話別,只留下李零一人,手握令箭,默默發獃。

六十六、投票選舉出一個「好人」

子貢問曰:「鄉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鄉人皆惡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鄉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

李零說:政治家會煽動群眾,商人會誘惑群眾。煽動誘惑下的群眾是洪水猛獸。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知識分子不應跟著起鬨。

李零在喪家狗中猛批知識分子,似乎他自己不是知識分子。李零在此處又將知識分子置於清高的地位,卻忽略了知識分子天生的依附屬性。所謂知識分子,要麼依附於權貴,要麼依附於資本,否則李零等知識分子之流不種地不經商,他們靠什麼養活自己?或者說李零的收入來源是講課和出書,但是請問李零講課講了些什麼,出書又談了些什麼呢?無非還是迎合某一方勢力的需要,而絕不可能憑良心講話,李零喪家狗的無數硬傷就是鐵證。想沒有硬傷還不容易?小學生都能做到,每一個字都查字典,每一句話都查百科,怎麼可能出錯?李零正是因為主題先行,為了反對孔子而反對孔子,所以才有這麼多的蠻不講理。

李零並不是天生的反對派,而只是為稻糧謀,所以李零常常不自覺地就當起了孔子的小學生,對孔子的話唯唯諾諾,不敢有半點獨立思考的精神。就以孔子的這段話為例,好人說好,壞人說壞,就能證明這個人是好人了嗎?請問參與投票的「好人」「壞人」,又是通過什麼程序選舉出來的?假設鄉里原本有一百個人,為了選舉出孔子心目中的好人,還得先內部投票選出一半好人一半壞人。但是好壞在選舉之前並沒有標準。以貓眼為例倒也不難解決,左派是右派眼中的壞人,右派是左派眼中的壞人。所以投票結果必然是左派右派同時既是好人又是壞人。結果是站在左派的立場,左派是好人,右派是壞人。左派好之,右派惡之,稱之為左派的好人。右派同理。事實上鄉里之人,大部分是不善不惡的庸人,市井小民家長里短,有何善惡可言?我沒看到這世界上有什麼好人,也沒看到這世界上有什麼壞人,我只看到這世界上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有些人兼濟天下,但是不為利卻為了圖名,文天祥當然是好人,也逃不過一心想青史留名,說到底還是自私自利的人。在很多方面我們會懷念顧城,顧城說:死了的人是美人。

六十七、李零是美國衰落的象徵

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孫(遜)弟,長而無述焉,老而不死,是為賊。」以杖叩其脛。

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槨。原壤登木曰:「久矣予之不託於音也。」歌曰:「貍首之斑然,執女手之卷然。」夫子為弗聞也者而過之,從者曰:「子未可以已乎?」夫子曰:「丘聞之:親者毋失其為親也,故者毋失其為故也。」

這一段,李零和《禮記·檀弓下》中的「原壤其母死」合講,可謂錯漏百出。

1 李零把「夫子助之沐槨」,翻譯為「孔子幫他料理後事」,大概是因為「沐槨」有兩種解釋,一是修整棺槨,二是光潔如沐的槨材。槨是「套在棺材外面的大棺材」,說明原壤家裡條件還不錯,孔鯉和顏回死的時候都是有棺無槨,那是孔子七十歲以後的事了。那麼原壤的母親去世的時候,孔子和原壤大概還都在中年,孔子是否有條件送一副大棺材給原壤呢?假如「助之沐槨」指的是孔子送了一副大棺材給原壤,後文說的卻是「原壤登木」,「登木」也有兩種解釋,一是爬到棺材上站著,一是敲打棺木。爬到大棺材上站著,孔子的反應不會如此平淡,而且應該說成是「登槨」而不是「登木」。因此結合孔子「多能鄙事」來分析,很可能是孔子幫著原壤打造一口大棺材,在打造的過程中,原壤敲擊著半成品的棺木而歌。李零的翻譯含糊其辭,這種舍難就易的作風,根本不適合當一名學者。

2 李零把「原壤登木」,翻譯為「他卻登上棺木」,原壤唱歌為什麼要爬到棺材上站著呢?結合上面的分析,還是敲擊棺木比較合理,一邊有節奏地敲擊,一邊合著拍子唱歌。李零這種馬虎之人,又缺乏獨立思考能力,在前人有多種解釋的情況下,確實是太難為他了。

3 李零把「夫子為弗聞也者而過之」,翻譯為「孔子不高興,但從旁經過,假裝沒聽見」。孔子假裝沒聽見,然後走了過去。而不是李零所說的從旁經過,再假裝沒聽見。這種明顯的因果關係也能搞錯,讓人不得不懷疑一些其他事情。

4 李零把「從者曰:子未可以已乎」,翻譯為「同行者勸孔子取消此事」,從者,是跟隨孔子一起來的人,很可能就是孔子的學生,從者怎麼可以說成是同行者?而且孔子如何能取消此事呢?取消原壤母親的葬禮?取消參加這次葬禮?「已乎」當然是很難理解的,但是結合孔子拒絕的理由「親者毋失其為親也,故者毋失其為故也」:親人不要喪失親緣關係,朋友不要喪失朋友關係,可以了解到「已乎」就是絕交的意思。

5 李零把「故者毋失其為故也」,翻譯為「我倆打小就熟,這點面子,不能不給」,按照李零這種邏輯的話,「親者毋失其為親也」,豈不是「我和母親打小就是母子關係,這點面子,不能不給」了嗎?明顯是解釋不通的。

6 李零把「夷俟」的「夷」,翻譯為「他不是跪坐,而是兩腿平伸」,《康熙字典》和楊伯峻是這種翻譯,但是朱熹和錢穆的翻譯卻是「蹲踞」,錢穆解釋得更詳細:古人是跪坐,兩隻腳跟不著地。坐在地上兩腿平伸叫「箕踞」,因為形狀象個「箕」。原壤則是兩隻腳跟著地,叫作「蹲踞」,也就是「夷」。這裡最大的論據是,錢穆說:「古時東方夷俗坐如此,故謂夷。」春秋時的東方各族被稱為「鳥夷」,《史記》的記載是「鳥夷皮服」,以鳥為圖騰,以鳥獸為食物,以獸皮為衣服。這樣的原始狩獵民族,會形成兩腳平伸坐在地上的習慣呢?還是形成蹲在地上隨時準備出擊或自衛的姿勢?當然是後者。

7 李零把「以杖叩其脛」,翻譯為「使勁拿棍子打」。開什麼玩笑,孔子就是拿拐杖輕輕敲了敲原壤的小腿,這是一種表示親昵的舉動。使勁拿棍子打,那還不打殘廢了?打得原壤疼得滿地亂爬,然後打110急救中心?後世多有以此攻擊孔子的,我建議他們找根棍子在自己的小腿上使勁打一下試試,他們也就知道滋味,也就從此不敢再亂說了。

綜上所述,北大中文系教授李零是一極粗疏之人,卻被美國藝術與科學院選為外籍院士,只能證明美國人不再以學術,而是以政治立場來作為評判標準。這不是美國人應該干出來的事情,這樣的美國只能註定走向衰落,因為他們沒有了公平。

六十八、小人耐不住窮,一窮就歇斯底里

衛靈公問陳於孔子。孔子對曰:「俎豆之事,則嘗聞之矣。軍旅之事,未之學也。」明日遂行。在陳絕糧,從者病,莫能興。子路慍見,曰:「君子亦有窮乎?」子曰:「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

李零把「從者病,莫能興」,翻譯為「大家都餓得爬不起來了」,這是對的。李零把「子路慍見」,翻譯為「子路氣得直跳腳」,這也是對的。李零把「小人窮斯濫矣」,翻譯為「小人耐不住窮,一窮就歇斯底里」,這也是對的。為什麼這麼說呢?「大家都餓得爬不起來了」,子路不在「大家」之列,還有力氣「氣得直跳腳」,此之謂「小人耐不住窮,一窮就歇斯底里」,專用於形容胡適批評李敖的「作文章切莫要借題發揮」。

六十九、李零喪家狗一以貫之

子曰:「賜也,女以予為多學而識之者與?」對曰:「然,非與?」曰:「非也,予一以貫之。」

李零說:孔子強調執簡馭繁。他不但不承認自己特別聰明,連知識多、記性好都不承認。

「多學而識之者」,「多學」肯定是「博學」的意思,如此把「識之」解釋為「記住」就講不通了。博學和記憶沒有邏輯關係,除非把「多學」解釋為「反覆學」,但是又不符合孔子博學多識的實際情況。因此這裡的「識之」只能讀成知識的識。「而」字是並列關係,而不是遞進關係。這句話的正確翻譯應該是「你以為我僅僅是博學多識嗎?」如此才能引出後文的「一以貫之」,不僅博學多識,而且形成了思想體系。李零卻將之曲解為「知識多,記性好都不承認」,可謂喪家狗一以貫之。主題先行確實也是一種繩子,可惜捆住的只能是李零自己。書印成白紙黑字可不是兒戲啊,要無數年都要反覆接受讀者檢驗的。

七十、李零不懂「學術」

子曰:「無為而治者,其舜也與歟?夫何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

李零說:「無為而治」,是道家推崇的治術。道家講無為而治,黃老之術,是以黃帝為榜樣。

儒家的「無為而治」是專家治國,道家的「無為而治」是小政府,因此漢初無為而治的結果,就是地方勢力坐大,鬧出了七國之亂。李零說無為而治是道家的「治術」,這種說法本身就自相矛盾,「無為而治」還要什麼「術」?無為而治作為指導思想就足夠了。因此李零所說的「黃老之術」也是講不通的。老子《道德經》中並無一個「術」字,因此用於政治指導思想的是黃老之學,用於養生及房事的是黃老之術。

李零最後把專家治國解釋為「一個大笨蛋管一堆聰明人,當然省心省力。」這種說法能講得通嗎?皇帝是大笨蛋,管著一堆聰明的大臣,以吏戶禮兵刑工的六部為例。吏部尚書也採取專家治部的方法,任用了一堆聰明的侍郎、郎中、員外郎,於是尚書也成了大笨蛋。以此類推下去,除了最底層的吏,按照李零的邏輯,上面的各層級官員全部都是大笨蛋。李零是一個俗人,而且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因此也就成為了豆瓣小資所追捧的人。

最近我看美國排名第一的電視劇《黑道家族》頗有領悟。此劇一是對比,在日常生活中表現黑道的兇殺,通過對比而產生了奇妙的觀感,如果單純看一些暴力打鬥片,是根本不可能產生這種感受的。此劇二是補償,美國是一個嚴刑峻法的社會,美國中產階級最循規蹈矩,因而也就最喜歡《黑道家族》,因為他們可以從中獲得長期被壓抑後的渲泄感。李零的喪家狗純粹就是一堆排泄物,但是連《紅樓夢》都讀不下去的豆瓣小資,以及更等而下之的「只要我願意,有什麼不可以」的新人類喜歡。因為他們不想認真,也認真不起來。李零的喪家狗為新人類提供了這樣的借口,論語不過如此,孔子不過是喪家狗,一切都無所謂,愛誰誰。從這個意義來說,李零不過是王朔的小跟班,而王朔在解構了一切神聖之後,終於淪落為一個吸毒犯。李零,好自為之。

七十一、李零:排中律的典型受害者

子曰:「直哉史魚!邦有道如矢,邦無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之。」

史魚尸諫,蘧伯玉歸隱,這兩件事都發生在衛靈公的任上。李零據此提出質疑說:孔子見過衛靈公,他曾跟季康子數落「衛靈公之無道」《憲問》14.19。靈公無道,肯定沒跑。但靈公以前呢,什麼時候「邦有道」?不知道。

李零的邏輯是,孔子既然說了衛靈公無道,而蘧伯玉出仕過的衛靈公的前任,從衛獻公到衛殤公再到衛襄公,沒有一個稱得上是「有道」,那麼孔子所評價的「蘧伯玉邦有道則仕」,什麼時候「仕」過「有道」呢?

李零就是典型的排中律受害者。所謂排中律,A或者非A,要麼是A,要麼不是A,要麼有道,要麼無道,但是問題往往沒有這麼簡單。以齊桓公為例,此人好玩好酒好色,但是任用了管仲這個能人,因此而成為春秋一代霸主。這就是君無道,但是邦有道。再以唐玄宗為例,此人早期勵精圖治,晚年昏庸怠政。這就是早期有道,晚期無道。衛靈公二者兼而有之。

《孔子家語·賢君第十三》,魯哀公問賢君,孔子回答說是衛靈公,所謂「臣語其朝廷行事,不論其私家之際也」,這就是衛靈公寵信南子,可謂私生活無道,但是能任用賢人治理國家,所以邦有道。而孔子對季康子所說的衛靈公無道,指的是衛靈公不能任用蘧伯玉這樣的賢人,可謂是早期有道,晚期無道。

《論語·子路第十三》:子適衛,冉有僕,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孔子到了衛國,驚嘆說人真多呀。為什麼孔子又接著說「富之」呢?孔子的潛台詞是:衛國的人真多呀,衛國的人真窮呀。因為窮,所以要富之。為什麼會窮呢?就是因為人太多了。歷史周期率的循環,就是人口的循環。人太多了,自然資源無法養活這麼多人口,就會產生饑荒,以至於戰亂和瘟疫。歷史上並沒有賢君昏君,並沒有無道有道的區別,有的只是人口和自然資源的平衡。

七十二、駝背領著駝背,瘸子領著瘸子,獨眼龍領著獨眼龍

子曰:「可與言而不與言,失人;不可與言而與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孔子的這段話,朱熹的《論語集注》沒有解釋,只注了一個「知,去聲」,確實這段話對朱熹來說難度太大了。

《論語註疏》北宋的邢昺這樣解釋:「此章戒其知人也。若中人以上,可以語上,是可與言,而不與言,是失於彼人也。若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而己與之言,則失於己言也。惟知者明於事,二者俱不失。」把孔子原話兩個相同的「與」的對象,曲解為一個是「中人以上」,一個是「中人以下」。

錢穆的《論語新解》說:「可和他言,而我不言,則失了人。不可和他言,我和他言了,則失了言。」為什麼不和他言,就是「失了人」?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楊伯峻的《論語譯註》說:「可以同他談而不同他談,這是錯過人才;不可同他談卻同他談,這是浪費言語。」問題是連話都沒說過,如何知道「他」是不是人才?如果事先就知道「他」是不是人才,談或不談還重要嗎?

《史記·晉世家》:郄克出使齊國。晉國使臣郄克是個駝背,另外還有一個魯國的使臣,是個瘸子,一個衛國的使臣,是個獨眼龍。齊頃公就惡作劇,讓一個駝背領著郄克,讓一個瘸子領著魯國使臣,讓一個獨眼龍領著衛國使臣。駝背領著駝背,瘸子領著瘸子,獨眼龍領著獨眼龍,一起走上齊國的大殿,齊頃公的母親躲在樓上看得是哈哈大笑。這就是中國兩千五百年來傳統學術的真實寫照。

李零說:孔子慎言,對說話很講究。他認為,該跟人交談而不交談,是「失人」;不該跟人交談而交談,是「失言」;真正聰明的人,既不「失人」,也不「失言」。「可與言而不與言」是屬於隱瞞,「不可與言而與之言」是屬於急躁。

為什麼「隱瞞」就會「失人」呢?不告訴你,你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就會失去「你」?或者失去你的「心」?這是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的,這是因為在李零身前領路的歷代腐儒都是駝背、瘸子、獨眼龍。那麼正確的翻譯是什麼?

如果把「言」理解為「談話」,則無法解釋不和他談話,為什麼就會失去了這個人。如果把「人」理解為「人才」,則無法解釋為什麼必須談話才能了解人才,通過觀察他的作為,難道不是同樣可以了解他是不是人才嗎?就在《衛靈公》同一篇的後文,孔子說:「君子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這才如夢初醒,原來「與言」不是「和人說話」的意思。

唯一合理的,就是把「言」翻譯為「諾言」。《衛靈公》一章講的必是政治,因此孔子這段話必與政治有關。孔子的意思是說:時機合適的時候,卻不為全國老百姓描繪一幅美好的願景,就會失去人心。時機不合適的時候,卻硬要為全國老百姓許下一些不可能實現的諾言,就會失信於人。失言,正是失信的意思。只有智者才能把握合適的時機,既能給全國人民正確的奮鬥目標,又不會因為牛皮吹得太大而最終無法實現。

七十三、且看李零批孔如何「玩命」

子曰:「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

李零說:孔子熱愛生命,決不輕易玩命。但生命誠可貴,仁義價更高。他說,志士仁人,不會為了苟活而損害仁,只會為了仁而毅然獻身,這叫「殺身成仁」。

關於「命」,李零之前又是如何評價孔子的呢?請看:
1 南容這個人,好像比較滑。國家有道,他保官;國家無道,他保命。但孔子喜歡,不然不會把侄女嫁給他。
2 孔子為什麼喜歡南容,這跟他的生活哲學有關,他是不主張玩命的。
3 孔子認為,薪水和地位是好東西,問題是什麼情況下該出來當官,什麼情況下不該出來當官。他認為,邦有道,應該出來當官,拿政府的錢,不然,很可恥;邦無道,應該躲家裡,保全性命,不然,很可恥。
4 孔子的處世哲學是,什麼時候都應當以直道事人,邦有道,應該出來做官;邦無道,則應退隱。原則要堅持,命也不能丟。

李零對孔子的評價,從「不主張玩命」,到「躲家裡保全性命」,到「原則要堅持,命也不能丟」,一直到遇到了孔子的這句「殺身成仁」,李零不得不改口說「孔子決不輕易玩命」。李零這種人已經沒有半點學格可言。

七十四、李零從先曲解再批判,到曲解只是為了醜化

子貢問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賢者,友其士之仁者。」

李零說:子貢問為仁,即如何做符合仁的事。孔子認為,首先是和該國的精英,最優秀的大夫,最講仁的士,和他們搞好關係。這就像工匠要把活做好,先要把工具準備好。

李零把「為仁」,解釋為「做符合仁的事」,卻忘了他在前文把「為政」,解釋為「施政」。「施政」是「做符合政的事嗎?」「施政」是「政的施行」,因此「為仁」也只能是「仁的實踐」。子貢問仁的實踐,孔子告訴他說,你還沒到這一步的時候,先去向賢大夫好好學習,和仁義之士多多交流,把你自身對於仁的修養提高到一定水平,然後才能考慮去實踐仁。

好比一個外語學院的學生,問老師如何從事翻譯工作。老師告訴他說,你暫時還不具備這種水平。你沒事就去向本校的外教多請教,去學校的外語角多交流,等你的英語過了八級,然後才能考慮如何把翻譯工作做好。李零把孔子的話,曲解為到處拉幫結派,已經從先曲解再批判,滑落到了曲解只是為了醜化的地步。實在是太不堪了,實在是太符合美國藝術與科學院的外籍院士標準了。

七十五、小人就是背後說人壞話

子曰:「群居終日,言不及義,好行小慧,難矣哉!」

李零說:「這是講小人扎堆的情況。」李零喪家狗一以貫之,有機會就先曲解再批判,沒機會就曲解只是為了醜化。李零的意思很清楚,把孔子和他的學生們,描述為「小人扎堆」。為了證明這一點,李零如此描繪他自己的工作單位,大概就是北大中文系的老師辦公室,李零說:現在,我們稱為「單位」的地方,經常是這種氣氛,唧唧喳喳,拉拉扯扯。我叫「小人國里盡朝暉」。李零之所以還能在北大中文系混下去,說明李零從來沒有對著北大中文系那幫「小人」當面說過所謂「小人國里盡朝暉」這種難聽話。那麼小人的標準之一就是背後說人壞話。請問到底誰是小人?

七十六、穢語抽動症

子曰:「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

李零說:我在前面說過,孔子不是不要名,不是不怕別人不知道。人有生前之名和身後之名,他對名看得很重,特別是身後之名。孔子對利也不是不要,他對祿也看得很重。我記得,傑克·倫敦說過,名和利,兩樣挑一樣,他要利,如果有了利,他要名。現在的學術界,名,又臭又濫,所謂「名師」幾乎和罵人差不多。虛名和實利,我寧肯選擇利。

首先來談「利」。李零說「孔子對利也不是不要,他對祿也看得很重」,李零又說「虛名和實利,我寧肯選擇利」。孔子說:「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然後再來談「名」,李零說孔子「對名看得很重,特別是身後之名」。孔子說:「君子病無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李零對孔子這句話的翻譯是:「不怕人不知,就怕己無能」。孔子到底是「不怕人不知」,還是「不是不怕別人不知道」?

「不是不怕別人不知道」,李零表演的這個三重否定句,把後半句「不怕別人不知道」,簡化為「不怕人不知」,這個沒有問題,對吧?再加上李零所說的前半句「不是」,則合成了一個完整的「不是不怕人不知」。現在看得很清楚了,李零說孔子「不怕人不知」,李零又說孔子「不是不怕人不知」,這不是「穢語抽動症」又是什麼呢?

七十七、李零在罵誰

2012年6月21日,李零接受了「北大名師訪談」,李零在接受採訪時說:「我的老師張政烺,說起來也算名師,但他早就不在北大。」

李零喪家狗「就怕死無聞」:李零說:現在的學術界,名,又臭又濫,所謂「名師」幾乎和罵人差不多。

七十八、君子的爭與不爭

子曰:「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

傳統解釋,都說是君子不爭。但是不爭是道家的主張,所謂使民不爭、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聖人之道為而不爭、夫唯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如果儒家也是不爭,那麼和道家還有什麼區別?因此儒家的君子必然是有所爭,而有所不爭。

李零把「矜」,解釋為自愛自尊。這就是小學生的水平,完全無法理解漢字的微妙含義。漢典矜:端莊;莊重。君子矜而不爭——《論語》。什麼叫端莊、莊重?一個餓著肚子,穿得破破爛爛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端莊、莊重的。因此只有滿足了個人的基本物質需求之後,才能在精神修養方面表現出端莊、莊重。

墨家是毫不利己,專門利人。儒家是先利己再利他,類似於佛家的自覺覺他。因此孔子這句「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的真實含義是:君子在滿足了基本物質需求之後(矜),就具備了不為自己而爭(不爭),而為他人利益而爭的條件。為他人而爭,但是不為小團體的利益而爭(不黨),而是為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而爭(群)。

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理解儒家「入世、有為」的道德追求,僅僅辨析字面含義,卻不去結合儒家的實際作為,只能得出錯誤的結論。而像李零之流的隨便胡亂解釋,就更是等而下之了。

七十九、關於穢語抽動症的補充說明

《論語·衛靈公第十五》:子曰:「君子病無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子曰:「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

這兩條是上下文,緊挨在一起,因此不可能像李零那樣,將之人工強行割裂開來,說什麼孔子上一句話說的是「不怕人不知」,孔子的下一句話說的是「不是不怕人不知」。要理解這句「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必須結合《史記·孔子世家》的相關內容:子曰:「弗乎弗乎,君子病沒世而名不稱焉。吾道不行矣,吾何以自見於後世哉?」乃因史記作春秋。

沒世,就是死亡。疾,就是厭惡、憎恨,可以意會為「遺憾」。君子最大的遺憾就是一直到死了卻「名不稱」,什麼叫「名不稱」?李零解釋為「出名」,什麼叫「出名」?有鄉里範圍的出名,有全國範圍的出名,有世界範圍的出名,有些傑出人士的名字,甚至被用於恆星的命名,可見得「出名」無法被精確定義,也就不可能被明確追求。

「名不稱」的唯一合理解釋,只能是「和君子之名不相稱」,結合司馬遷《史記·孔子世家》的記載,孔子身為君子,卻「吾道不行」,那麼為了使自己的作為與君子之名相稱,於是就作春秋而亂臣賊子懼。這就是既然有了君子之名,就要同時具備君子之行,從而名實相符。與之相反的,有些人具有了名校教授之名,寫出來的書卻錯漏百出,此之謂「名不稱」,孔子稱之為「疾」,司馬遷名之為「病」。穢語抽動症,確實是一種病。

八十、李零一邊當北大教授一邊種菜種莊稼

子曰:「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君子憂道不憂貧。」

李零說:人類社會,自有貧富分化,就有勞心勞力、治人治於人的矛盾,孔子看得很清楚。人,越是土裡刨食,越是餓肚子,不如讀書有前途。孔子知道,即使餓著肚子讀書,也沒關係,只要把書讀好,將來有官做,就有祿米,以前的虧空,也可以補回來。所以,他才說「謀道不謀食」、「憂道不憂貧」。後世《勸學文》,「書中自有黃金在,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顏如玉」,就是濫觴於此。孔子反對躬耕,討厭種菜種莊稼,道理就在這裡他才不講「耕讀傳家」。他老人家覺得,種菜種莊稼,一是丟份兒,二是不划算。

所謂學術就是枚舉法的試驗,現在就來枚舉並試驗一番。1 《孟子·梁惠王上》說,農民「樂歲終身苦,凶年不免於死亡」,可知這句「耕也,餒在其中矣」的完整表達是:「耕也,食在其中,餒也在其中矣」。2 《論語·里仁第四》說,「士志於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可知這句「學也,祿在其中矣」的完整表達是:「學也,貧在其中,祿也在其中矣」。據此可知:

孔子的主張: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食在其中,餒也在其中矣;學也,貧在其中,祿也在其中矣。君子憂道不憂貧。
小人的主張:小人謀食不謀道。學也,祿在其中,貧也在其中矣;耕也,餒在其中,食也在其中矣。小人憂貧不憂道。
李零的主張:李零謀道亦謀食。李零耕讀傳家,李零躬耕,一邊當北大教授,一邊種菜種莊稼,李零不丟份兒、划算。

李零自己都做不到的事,為什麼強求孔子一定能做到呢?李零所咬住不放的,無非是「樊遲請學稼」。《史記·仲尼弟子列傳》:「樊須字子遲。少孔子三十六歲」,假設樊遲20歲時向孔子請學稼,則孔子當時已經56歲。而李零解釋「四十、五十而無聞焉,亦不足畏也已」時說:「古人壽命短,四五十歲就算年紀很大」。既然孔子「年紀很大」,李零又憑什麼要求一個「年紀很大」的古人去「躬耕」,去「種菜種莊稼」?

或者說李零認為孔子應該支持樊遲去學種菜種莊稼,但是《孔子家語·七十二弟子解第三十八》說:「樊須,魯人,字子遲,少孔子四十六歲,弱仕於季氏。」可知樊遲身為行政官員卻想學種菜種莊稼,因此而受到了孔子的批評。孔子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李零稱之為「名言」,可知樊遲應該「在其位,謀其政」,樊遲應該做的是「好禮、好義、好信,則民敬之、服之、用情「,從而」四方之民,襁負其子而至矣」,哪裡用得著樊遲親自去種菜種莊稼(焉用稼)?

孔子「年紀很大」,不適合種菜種莊稼。樊遲「弱仕於季氏」,不應該種菜種莊稼。「祿在其中」的大學生不應該也沒有時間精力一種讀書一邊種莊稼,那麼誰應該種菜種莊稼?《孔子家語·在厄第二十》:曾子弊衣而耕於魯,魯君聞之而致邑焉,曾子固辭不受。或曰:「非子之求,君自致之,奚固辭也?」曾子曰:「吾聞受人施者常畏人,與人者常驕人,縱君有賜,不我驕也,吾豈能勿畏乎?」孔子聞之曰:「參之言足以全其節也。」大學畢業後找不到工作的曾子種菜種莊稼,孔子對此是表示贊同的。

八十一、北大中文系李姓教授高考語文得了零分

季氏將伐顓臾。

1 李零把「求,無乃爾是過與」,翻譯為「意思是,你們這麼干,也未免太過分了。」百度搜索「無乃爾是過與」,有一篇《「無乃爾是過與」解》:高三冊語文P314《季氏將伐顓臾》註:「〔無乃爾是過與〕難道這不是你的過錯嗎?」按:這個解釋不對,應當解釋成「這難道不應該責備你嗎?」為妥。不管哪個更妥,也從來沒有把「過」解釋為「過分」的。而且孔子指責的對象明明是「求」,也就是冉有,李零怎麼可能翻譯出個「你們」?可知北大中文系李姓教授如果參加高考,只能得到一個零分。

2 李零說:「有國有家」,本來應作「有邦有家」,「國」是避漢高祖諱改字。再次賣弄一知半解的避諱問題,卻只能臆測,而拿不出任何論據,說得好象劉邦以前,中國人就從來不用「國」字似的。

3 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內也。李零說:「季孫氏擔心的根本不是顓臾,而是魯君。他是怕魯君收拾自己,顓臾為其內應。」孔子談了一大通「故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李零卻把被孔子比喻為「遠人」的「顓臾」,說成是「內應」。遠人是內應,近人是什麼應?

4 孔子所說的「故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明明是「使遠人歸附的意思」,否則難道孔子是主張顓臾小國的人民,都搬到魯國來住嗎?李零卻借題發揮,大談歐美日本害怕移民,說什麼「美國有立國原則,表面上歡迎移民,骨子裡也害怕移民。全世界的難民都投奔『自由世界』,『自由世界』會嚇得發瘋。」自由的前提是「尊重別人的自由,不損害他人的利益」,李零卻把自由曲解為隨心所欲。李零又嘲笑美國「缺乏安全感、窮兵黷武「,美國藝術與科學院簡直就是瞎了眼。

八十二、李零又曲解隱士

孔子曰:「見善如不及,見不善如探湯,吾見其人矣,吾聞其語矣。隱居以求其志,行義以達其道,吾聞其語矣,未見其人也。

李零把「隱居以求其志,行義以達其道」,解釋為:才是孔子贊成的做法,即在隱居中堅持信念,盡一切可能,推行自己的主張。他說,這種話我聽過,人沒見過,大家說說容易做著難,沒人當真要這麼干。李零把孔子的這段話總結為:這是孔子對隱者的批評。

《論語·微子第十八》:長沮桀溺耦而耕,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誰以易之。且而與其從避人之士也,豈若從避世之士哉?」可知道家的隱是「避世」,而儒家的隱是天下有道則見(行義以達其道),無道則隱(隱居以求其志)。二者根本不是一回事,李零故意把道家的避世,和儒家的「無道則隱」混為一談,不過是為了說出這句「孔子的特點,是重在摻乎」的俏皮話。倚門賣俏之流,不足以談學術,遑論道德文章。

八十三、怨毒之氣躍然紙上

公山弗擾以費畔,召,子欲往。子路不說,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召我者,而豈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為東周乎!」

李零說:「末之也己」,「末」通蔑,「之」是往的意思。還特意在「末之也已」的「末」字後面,加了一個括弧,註明「蔑」。古往今來的注釋都說「末」是「無」的意思。「末之也,已」,「末之也」就是「沒有地方可去」。漢典「已」:本義:停止。子路的意思是說:沒有地方可去,那就哪也別去了。李零卻翻譯為「您什麼地方不好去」?請問這叫什麼學問?李零把「末」注釋為「蔑」又是什麼意思呢?漢典蔑:無也——《小爾雅·廣詁》。饒了一個大圈子,以難釋易,還是一個「無」字,請問這叫什麼學術?

李零又說:「孔子的時代,是『洪洞縣裡無好人』,諸侯、卿大夫和陪臣,都不是好東西,但三種壞蛋,一物降一物。」李零在喪家狗的前文曾經說過:「人,只要不落到蘇三起解的地步,誰也不會說『洪洞縣裡無好人』。」看來李零確實是落到蘇三起解的地步了。李零進而又寫出如下一段奇文,滿紙的「壞蛋」,請看:

說句題外話。孔子的猶豫,對我很有啟發。壞蛋有大、中、小,策略有支、聯、反,排列組合,有六種可能。大壞蛋當然可以聯合或反對中壞蛋或小壞蛋,中壞蛋和小壞蛋也可以聯合或反對其他兩種。你不能因為反對其中的一種壞蛋,就說其他壞蛋肯定是好人。特別是政治家,他們的敵友成天變。昨天的壞蛋,沒準今天就是好蛋。反過來也一樣。薩達姆和拉登都曾經受美國支持,敵友變得太快。

怨毒之氣躍然紙上。一段話里連續九次「壞蛋」的饒舌,「壞蛋有大、中、小,策略有支、聯、反」式的饒口令,我必須指出,這樣的文字根本就不配談論經典,如此的輕浮根本就不適合當教授。

八十四、指桑罵槐

子曰:「鄙夫可與事君也與歟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無所不至矣。」

漢典鄙夫:人格卑陋的人。特別註明就是《論語·陽貨》這一條「鄙夫」的含義。李零卻根據一個「鄙」字,把「鄙夫」曲解為「鄉巴佬」,並且說:「鄙是都縣一類次級城邑的鄉下,住在那裡的人當然是鄉巴佬。」

李零又根據「鄉巴佬」這三個字,引申出一大段苦孩子如何變壞:鄉巴佬是苦孩子,本來的優點是淳樸可愛,埋頭苦幹,幹勁特別大,但皦皦者易污,他們受利益驅動,見利忘命,干起壞事來,勁頭也特別大。村氣,不開眼,最應見世面,但錢關、權關、美人關難過,階級仇、民族恨一時難報,憋得慌。沒見過錢,當然看不開錢。沒有,唯恐得不到;有了,難免捨不得;捨不得,就會不擇手段,什麼爛事都干。這是苦孩子的悲劇。

指桑罵槐,不過是針對《史記·孔子世家》開頭這幾個字:「孔子生魯昌平鄉陬邑。」邦之所居曰國、都之所居曰鄙。都鄙距國五百里,為王子弟公卿大夫采地。邑曰鄙。孔子生於陬邑,李零說「鄙是都縣一類次級城邑的鄉下,住在那裡的人當然是鄉巴佬。」李零喪家狗一以貫之。但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在文字和道理上不可能打敗孔子,所以只好變著法子罵街了。

八十五、洪洞縣裡無好人

孺悲欲見孔子,孔子辭以疾。將命者出戶,取瑟而歌,使之聞之。

李零說:「這段話很有意思。西方人讀了,會非常奇怪。比如英國新教牧師高大衛翻譯過《四書》,他說中國人心中只有君父沒有上帝,中國人是喜歡撒謊的民族,孺悲見孔子就是典型例子。」李零為了證明中國人是喜歡撒謊的民族,又舉例說:比如,我們老家,中午,老鄉都端著大碗,一蹲一大排,你從街心過,他們照例會說,「吃上俺些飯哇」,這是客氣。你呢,也要左右點頭,一一答禮,「吃哇吃哇」,絕不能說我不吃,也不能說我吃過了,更不能真的去吃。我在內蒙那陣兒,老鄉常說一句話,「請客吃飯是個禮,鍋中沒下你的米」。

李零之前攻擊過美國「缺乏安全感、窮兵黷武」,李零也攻擊過「自由世界」,李零喪家狗一以貫之在攻擊孔子,李零剛剛才攻擊過「鄉巴佬、苦孩子」,李零現在又開始攻擊「中國人是喜歡撒謊的民族」。請問哪國人不喜歡撒謊?如果歐美人不喜歡撒謊,他們為什麼要發明出測謊儀呢?美國電視劇《lie to me》,講得又是哪國人撒謊的故事?美國心理學家費爾德曼研究稱,每人平均每日最少說謊25次。美國人聽說對方遇到了不幸,總會來上一句「I"m sorry」,請問他真的是「我很難過」嗎?「中國人喜歡撒謊」本身就是一句謊言,世界各國人民都愛講幾句客套話,這絕不應該被稱之為「撒謊」。

八十六、孤證不立

子曰:「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

李零喪家狗一以貫之,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攻擊孔子的大好機會。李零本段點評達到1449字,中間引用了一些反方的觀點,但是在頭尾反覆強調「女子,是泛稱廣大婦女同胞」,「孔子看不起婦女和小人,這事是不必為之辯解的。」

女子,不可能泛稱廣大婦女同胞。因為孔子說「事父母,能竭其力」,「父母,唯其疾之憂」,「父母在,不遠遊」,「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予也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

據此可知,「女子」必然不包括所有母親。假設春秋時代的成年女性,平均壽命可以達到50歲。再假設當時的女性20歲身為人母,則孔子輕視女性的罪名,已經減掉了五分之三。而0至10歲的女性,不可能被稱之為「女子」,更不可能「不遜」或「怨」,孔子輕視女性的罪名,又減掉了五分之一。孔子還剩下五分之一輕視女性的罪名。但是,孔子把女兒嫁給公冶長,把侄女嫁給南容,理由是公冶長無罪,而南容善於保身,說明孔子關愛身為女兒的女性。至此,孔子輕視女性的罪名已經接近於零。那麼給「零」的最後致命一擊是,孤證不立。孔子主張孝順母親,孔子主張關愛女兒,母親和女兒都是女性。但是卻找不到孔子輕視女性的任何一條旁證,因此孔子輕視女性的罪名不能成立。此為終審判決,不得上訴。

八十七、假洋鬼子土得掉渣

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李零說:「微子」,封於微,名啟,是商王紂的庶兄。「箕子」,商王紂的叔叔。「比干」,也是商王紂的叔叔。他們都是商王紂的親屬,即所謂同姓之臣,但不贊同商王紂的暴政,採取不合作主義。其方式不一樣,微子是逃而去之,箕子是佯狂避世,比干是強諫而死。孔子對他們皆表理解、尊重和讚賞。

「商紂王」,李零非要五次說成是「商王紂」,好象不如此顛倒一下,就顯示不出北大教授的那點學問。「商王紂」是文言,「商紂王」是白話;請問李零寫的是白話文還是文言文?

《史記·宋微子世家》:「箕子者,紂親戚也;王子比干者,亦紂之親戚也。」都沒說箕子和比干是紂王的什麼親戚。《論語註疏》:「微子,紂之庶兄。箕子、比干,紂之諸父。」漢典諸父:「古代天子對同姓諸侯或諸侯對同姓大夫,皆尊稱為『父』或『諸父』。後用為叔伯輩的通稱。」「諸父」並不確定箕子和比干是紂王的伯伯或是叔叔,相當於英語不分叔伯舅姑姨父的uncle。李零卻一概說成是紂王的叔叔,這就是假洋鬼子嘛,手上寫的是中文,心裡想的是英文。

李零說:兵法有戰、和、降、走,選擇要看實力對比。《孫子·謀攻》說,「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就是講實力對比:實力相當,可以一戰;實力懸殊,只能逃跑;實力不如,只能躲避。

《孫子兵法·謀攻篇》:故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
《晉書·宣帝紀》:「軍事大要有五,能戰當戰,不能戰當守,不能守當走,餘二事惟有降與死耳。」
葉名琛人稱六不總督:不戰、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

孫子兵法:圍、攻、分、戰、逃、避。司馬懿:戰、守、走、降、死。葉名琛:戰、和、守、死、降、走。請問李零所說的是哪家的兵法?為了扯出一堆不知所云的「比干是戰,箕子是避佯狂避難,微子是逃」、「孔子的態度是游移於走、避、和之間」,硬是編造出一個無從查考的所謂「兵法有戰、和、降、走」。土得掉渣之人成了北大教授,北大該改行賣黃土搖煤球了。

八十八、無題

柳下惠為士師,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1 李零說:士師管貴族獄訟。

士師,錢穆翻譯為典獄官。楊伯峻翻譯為法官。朱熹翻譯為獄官。百度百科士師:《周禮》列為秋官司寇之屬官。掌禁令、獄訟、刑罰之事。古代對執法官員之通稱。李零發明的「貴族獄訟」是什麼意思呢?專門處置貴族,還是專門為貴族處置老百姓?天知道他在說什麼。

2 李零說:柳下惠反對逃跑,寧肯留在自己的祖國受委屈,道德很高尚。這也是古逸民的一種。孔子佩服他,但不肯效法。他在魯國不得意,曾周遊列國。周遊列國就是「去父母之邦」。李零又說:春秋戰國,士,流動性很強,祖國的概念被撕得粉碎。

《史記·孔子世家》說「(孔子)其先宋人也,曰孔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紇」,也就是孔子的曾祖父原本是宋國人,按照「五服」的規定,以現代人的觀念,孔子的祖國應該是「宋國」,但是孔子所處的春秋時代,並沒有現代「祖國」的概念。今天的「祖國」,在春秋時期相當於「天下」。天下也就是「諸夏」,所以要嚴「夷夏之防」。

「舜禹之有天下也」,說明夏朝擁有了「天下」。「湯有天下,選於眾,舉伊尹,不仁者遠矣」,說明商朝擁有了「天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謂至德也已夫」,說明西周擁有了天下。「管仲相桓公,霸諸侯,一匡天下」,說明東周在春秋時期雖然王權衰落,但是諸侯仍然要打著「尊王攘夷」的旗號,也就是孔子的祖國是周朝,而絕不是宋國魯國或其他任何一國。

柳下惠說「何必去父母之邦」,說明魯國是「邦」,魯國下屬的顓臾才叫「國」。童書業的《春秋左傳研究》說「春秋時所謂『國』皆指國都」。當時人口稀少,一個「國」只有一個城,再加上一些郊區。由此可知,孔子的「祖國」是周朝,而魯國並非孔子的「父母之邦」,孔子「周遊列國」有什麼不妥,要你李零來嘲笑孔子是「去父母之邦」?

3 李零說:今天和古代一樣。盛成先生僑居法國。他用法語寫了《我的母親》,在法國文學界影響很大,和巴金一起獲法國榮譽軍團勳章。

獲得法國榮譽軍團勳章,巴金是在1983年,盛成是在1985年,相隔了兩年,豈能說成是「一起」。

4 李零說:今天和古代一樣。盛成先生僑居法國。他用法語寫了《我的母親》,在法國文學界影響很大,和巴金一起獲法國榮譽軍團勳章。他一輩子待在外國,最後以垂老之年回到祖國,一進國門,熱淚千行。

互動百科盛成:三十年代初,盛成先後到北京大學、廣西大學、中山大學和蘭州大學執教。抗戰期間擔任過上海十九路軍政治部主任和武漢全國文藝界抗敵聯合會常務理事等職。1948年,盛成應聘到台灣大學擔任教授。1965年,盛成脫離台灣來到美國。1978年10月,這位在海外漂泊多年的遊子,幾經周折終於回到祖國的懷抱。

這就是李零所說的「盛成一輩子待在外國」?請問這是什麼北大教授,既搞不懂什麼叫「祖國」,又搞不懂什麼叫「外國」。

5 李零說:錢鍾書負笈海外,回國後,從未踏出國門一步。楊絳說,他們反對拒絕學習外國,但也「不去父母之邦」。「不去父母之邦」,算不上什麼丟臉的事。

李零既然如此推崇錢鍾書,為什麼要把他的名字錯寫成錢鍾書?1980年11月,錢鍾書赴日本訪問。在早稻田大學作《詩可以怨》的演講。這就是李零所說的「從未踏出國門一步」?

6 李零最後說:熱愛自己的鄉土,熱愛自己的同胞,熱愛自己的文化,熱愛自己的生活習慣,是人類共通的感情。我喜歡吃中國飯,說中國話,和中國人待一塊兒,享受中國文化,自娛自樂,誰的氣也不受,也不欺負人,哪一樣都無可指責。

李零喜歡「和中國人待一塊兒」,但是「我到過美國,20世紀90年代,幾乎年年去」。李零「熱愛自己的文化、享受中國文化」,可是專門寫了一本書辱罵孔子是「喪家狗」。這也能算是一本「書」?錯漏百出主題先行根本不配被稱之為一本「書」。

八十九、故弄玄虛

子夏曰:「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

學而優則仕,一般人的理解總是,學業優異就去當官。但是學術界這幫駝背、瘸子、獨眼龍,必須故意弄玄虛,搞點不一樣的東西出來,否則所謂教授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朱熹的《論語集注》說「優,有餘力也」。錢穆的翻譯是「仕者有餘力宜從學,學者有餘力宜從仕」。楊伯峻的翻譯是「做官了,有空閑便去學習;學習了,有空閑便去做官」。李零跟風抄襲的翻譯是「當官如果有餘力,要學習;學習如果有餘力,要當官」。

「仕而優則學」,這裡的「優」確實是空閑,有餘力的意思。因為當官即使政績優異,卻未必有空閑用來學習。但是「學而優則仕」,卻無法解釋為「學習如果有餘力,要當官」。因為學無止境,無論學到什麼程度,也很難說有了「餘力」。而且一個人正在上學的過程中,即使每天完成了必要的課程,之後還有點空餘時間,他又如何利用業餘時間去當官?當官不是上街撿破爛,有空閑就去撿一小時破爛。

問題的關鍵在於,子夏的這兩句話,並不是互為因果的關係。否則一個人仕而優則學了,如何再學而優則仕?他已經仕了。或者一個人學而優則仕了,他又如何仕而優則學?他不是已經學有餘力了嗎?說明他已經學成了,還有什麼必要再學?因此子夏的這兩句話,只能是分別針對兩種情況。可能性是,「仕而優則學」,針對的是世襲官員。「學而優則仕」,針對的是寒門子弟。所以「學而優則仕」的「優」,只能是優秀的意思。

回過頭來看李零所說的「仕而優則學,優是裕如之義,不是優秀之義」、「學而優則仕,優也是同樣的意思」、「當官如果有餘力,要學習;學習如果有餘力,要當官」。多麼可悲呀,駝背領著駝背,瘸子領著瘸子,獨眼龍領著獨眼龍,中國古今學術界殘疾人運動會入場儀式開始了。

九十、孔子死後,不知怎麼回事,有一股潮流貶孔子

子貢曰:「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惡居下流,天下之惡皆歸焉。」

李零評價子貢:他敢為壞人說公道話,實在了不起。李零進而感嘆:孔子死後,不知怎麼回事,有一股潮流,貶孔子而抬子貢。子貢是有感於此吧?

完整的表述是這樣的:五四打倒孔家店、文革批孔,孔子死後兩千五百餘年,不知怎麼回事,有一位不自量力的所謂北大中文系教授,寫了一本《喪家狗》來貶孔子。而這位教授的大作錯漏百出,不僅沒有形成一股潮流,反而在論壇上成為被永遠批駁嘲弄的笑料。

九十一、油污衣

子貢曰:「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

李零感嘆說:孔子死後,子貢有賢名,當時的流言,可能是抓住孔子的某些過失,攻其一點,不計其餘。子貢挺身而出,替老師辯護。

鄭人嘲笑孔子像「喪家之狗」,這原本不是孔子的過失。卻被後世的某教授,抓住孔子不是過失的過失,攻其一點,不計其餘。讓人不禁想起洪邁抄錄的那首「油污衣」:一點清油污白衣,斑斑駁駁使人疑。縱使洗遍千江水,爭似當初不污時。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君子無過也,有清油污衣焉。司馬遷以《史記》向漢武帝發起複仇之戰,孔子作為獨尊儒術的招牌,當然也在司馬遷的復仇之列。所以司馬遷表面上尊崇孔子,卻在《孔子世家》中採信了很多不利於孔子的流言,什麼野合而生了,什麼私生子了,什麼喪家之狗了。君子過也人皆見之,流言也人皆信之。君子更也人皆仰之,衣之油污則千江難洗。

九十二、尾聲

陳子禽謂子貢曰:「子為恭也?仲尼豈賢於子乎?」子貢曰:「君子一言以為知,一言以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謂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綏之斯來,動之斯和。其生也榮,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

1 李零說:「『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見《周髀算經》。」《中國偽書綜考》:姚際恆《古今偽書考》曰:「《漢志》無,《隋志》始有。《周髀》之義未詳,或稱周公受之商高,故稱《周髀》,則益誣矣。」可知《周髀算經》成書於東漢以後。而《論語》成書於戰國時代,二者的成書年代起碼相差了四五百年,豈能說《論語》某句話見於《周髀算經》?好比後人注釋司馬遷《史記·孔子世家》「喪家之狗」,怎麼可能來上一句「見《李零喪家狗》」?

2 李零說:「前人懷疑,子禽是子貢的弟子」。哪個「前人」?沒有提供出處,也就是沒有出處。這是一種極其惡劣的文風,為了附會出李零自己那點怨毒的小心思,所謂「很多胡蘿蔔兔崽子,特能拍老師,而且一代一代往下傳。他們心裡和明鏡似的:老師不拍拍誰?拍老師的,多半都是學生。」於是就生造一個「前人」出來。事實是子禽不可能是子貢的弟子,因為子禽稱子貢為「子」,並非特別尊重。漢典「子」,作為稱呼的相關解釋,一是中國古代對男子的通稱,二是尊稱對方。如果子禽真是子貢的學生,又是為了溜須拍馬而來,豈能不來一句「夫子」。並且子貢稱子禽為「君子」,顯然也絕非師生關係。

3 李零把「夫子之得邦家者」,翻譯為「他如果當諸侯之政、管大夫之事」,不過是駝瘸瞎互相抄襲的又一個例子。朱熹錢穆楊伯峻等人這樣講,李零也就跟著這樣說。殊不知子禽以實相問,子貢豈能答之以虛?《史記·孔子世家》:「定公以孔子為中都宰,一年,四方皆則之。由中都宰為司空,由司空為大司寇。」齊魯夾谷之會,孔子攝相事,斬優倡侏儒,「於是齊侯乃歸所侵魯之鄆、汶陽、龜陰之田以謝過。」《孔子家語》:「孔子初仕,為中都宰,製為養生送死之節,長幼異食、強弱異任、男女別塗、路無拾遺、器不雕偽,為四寸之棺,五寸之槨,因丘陵為墳,不封不樹,行之一年,而西方之諸侯則焉。」正是子貢所說的「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謂立之斯立,道導之斯行,綏之斯來,動之斯和。」所以「夫子之得邦家者」,應該翻譯為「孔子當初擔任大夫之職」。

4 李零把「其生也榮,其死也哀」,翻譯為「他活得很光榮,死得很悲哀」。完全亂來一氣。《論語集釋》說「榮,樂也」,孔子活著的時候讓大家很快樂,孔子死的時候大家都感到很哀傷。子貢視孔子為「天」,當然不可能說孔子死得很悲哀。晚景凄涼,值得誇口嗎?可見李零既無學識,又無學品。寫文章不認真,亂寫一氣。除了主題先行,又經常為了抒發他自己那點雞零狗碎,而惡意曲解經典以牽強附會。這個點評以搜狐讀書提供的內容為據,已經接近尾聲了。但是以李零喪家狗的實體書PDF為據,卻是剛剛開了個頭。

九十三、這就是北大中文系教授的學問

有子曰:「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與?」

一、李零說:「有子」,是孔門的再傳弟子尊稱有若。有子名若,字子有,他與卜商、言偃、顓孫師和曾參是一輩,都是孔門三期的學生。孔子死後,沒有偶像,卜商、言偃、顓孫師以有若為屍(扮演死者的活人,多由直系子孫為之),公推他代孔子,受弟子朝拜。

1 《孟子·滕文公上》:他日,子夏、子張、子游,以有若似聖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史記·仲尼弟子列傳》:孔子既沒,弟子思慕,有若狀似孔子,弟子相與共立為師,師之如夫子時也。……有若默然無以應。弟子起曰:「有子避之,此非子之座也!」《禮記·檀弓上》:有子曰:「然,然則夫子有為言之也。」曾子以斯言告於子游。子游曰:「甚哉.有子之言似夫子也」。請看清楚,孔子的弟子稱有若為「有子」,子游更是當著曾子的面稱有若為「有子」。《論語》由孔子弟子及再傳弟子編寫而成,憑什麼斷定再傳弟子才能尊稱有若為有子?

2 錢穆《先秦諸子系年考·孔子弟子通考》「有若,少孔子十三歲」,有子曰:「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高居《論語》全書第二的位置。又憑什麼斷定有若「是孔門三期的學生」?

3 司馬遷明明說的是「有若狀似孔子,弟子相與共立為師,師之如夫子時也」,到了李零的嘴裡,立刻變成了「以有若為屍」。把老師說成是屍體,以「屍」訓「師」,「偏是咬舌子愛說話」,讓人不禁想起那篇著名的《施氏食獅史》:施氏嗜食獅,誓食十獅……始試食十獅屍。食時,始識是石獅。同音互訓就是這個下場。

二、李零說:「孝」是子事父,「弟」(同悌)是弟事兄,完全是男本位。

孟武伯問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憂。」子曰:「孝哉,閔子騫。人不間於其父母昆弟之言。」事父母,能竭其力。父母,唯其疾之憂。父母在,不遠遊。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予也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這就是李零所發明創造的「完全是男本位」。

三、李零說:老字象彎腰駝背的老人,加根拐杖就是考字。

漢典提供了「老」字和「考」字的字源字形,兩個字的甲骨文一模一樣,都是一個人拄著拐杖,哪來的加根拐杖就是考字,而且也根本看不出是個彎腰駝背的形象。《說文解字》老:言鬚髮變白也。看來李零最拿手的古文字功夫,完全也是一門偽學問,反正沒人認識那些鬼畫符,還不是由著那幫駝瘸瞎隨便亂說。

四、李零說:古人把爸爸叫考,當兒子的要孝順爸爸。

漢典考:名詞:去世的父親。《禮記·曲禮》:生曰父,死曰考。《爾雅》:父為考。《釋名》父死曰考。這就是李零所說的「古人把爸爸當考」,當兒子的要孝順死去的爸爸。

五、李零說:中國早期國家,是宗法制小國,當時人說的「國家」(本來叫「邦家」,邦改國,是避漢高祖諱)是個合成詞,

李零不知在哪學了一句「邦改國,是避漢高祖的諱」,見到「國」字,必須要賣弄一下他那點避諱學的學問,這種學問太沒水平了,已經反駁過好幾次,在此不再重複。

九十四、言語遲鈍,話都說不利索

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

李零說:他更喜歡的是不說話或少說話的人——悶葫蘆式的人。「巧言」的反面是「訥」,「訥」是言語遲鈍,話都說不利索;「令色」的反面是「木」,「木」是面無表情,好像木頭疙瘩。

《康熙字典》木:質樸。《論語》剛毅木訥近仁。漢典質樸:樸實無華。李零把「木訥」的「木」,翻譯為「面無表情,好像木頭疙瘩」,生動刻畫了北大中文系某教授的面部表情。

孔子說:「敏於事而慎於言「、「多聞闕疑,慎言其餘,則寡尤。」孔子「朝,與下大夫言,侃侃如也」,孔子「與回言終日」。可知「訥」是慎言的意思,並非不擅長說話,而是「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李零把「訥」翻譯為「言語遲鈍,話都說不利索」,再次生動刻畫了北大中文系某教授的文章水平。

九十五、駝瘸瞎又一例

子曰:「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

李零強調了三點:1 「千乘之國」,是大國。春秋大國,一般都有上千輛戰車,魯國不太大,也是「千乘之國」。2 「國」,是避漢高祖諱改字,本來應作「邦」。3 古書中的「人」和「民」,含義接近,但有區別。楊伯峻、趙紀彬說,古書中的「人」有廣狹二義,廣義的「人」指一切人,狹義的「人」只指士大夫以上各階層的人,「民」指下層大眾,也叫「百姓」。最後兩句,「愛人」與「使民」相對,「愛人」的「人」是用狹義。

李零最後得出了喪家狗一以貫之式的結論:孔子講節約,是心疼有錢有勢有身份的人。沒有身份的人,只是使喚的時候要掌握好季節,掌握好節令。

楊伯峻《論語譯註》:古代「人」字有廣狹兩義。廣義的指一切人群,狹義的只指士大夫以上階層的人。這裡和「民」對言,用的是狹義。

這是一張駝瘸瞎連環套的多米諾骨牌。千乘之國,錢穆說是「能出千乘兵車的大國」,楊伯峻說是「有一千輛兵車的國家」,李零也就跟著解釋為「大國,有上千輛兵車」。

但是「千乘之國」並不是大國。子路率爾對曰:「千乘之國,攝乎大國之間,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由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如果「千乘之國」本身就是大國,子路為什麼說「攝乎大國之間」?原來「千乘之國」的另一種解釋是「千乘之國者,百里之國也。古者井田,方里為井。十井為乘,百里之國,千乘也。」

「千乘之國」就是「百里之國」,是小國,而不是大國。所以孔子強調節用愛人,使民以時。大家想想看,如果真是領導一個擁有上千輛兵車的大國,軍費龐大,又怎麼可能「節用」?駝瘸瞎把「千乘之國」錯誤理解為大國,所以才有李零強調的,千乘之國是避劉邦的諱,本來應該是千乘之邦。因為邦比國大。但是事實證明千乘之國就是小國,本來就應該是國,而絕非李零所臆測的邦。

千乘兵車的大國,和節用是互相矛盾的,駝瘸瞎們想不到這一點,反而在「人」字上大作文章,說什麼孔子主張愛的是士大夫以上階層的人。怎麼愛?用嘴巴去愛那些封建權貴嗎?當然不行,必須時時拿出錢財土地來封賞他們。但是孔子說的是「節用而愛人」,請問駝瘸瞎們,如何又「節用」,又拿出錢財土地來封賞,也就是「愛」那些封建權貴?完全講不通,卻硬要亂講一氣。此為駝瘸瞎又一例。


拒絕聖人也沒必要說人是狗,書里總說平常心,平常心是不錯,可惜作者自己也沒做到,平常心失卻,可謂綱不舉,目難張,就算學術做得比于丹南子紮實,終究不過是個扭曲的東西。


由聖人回歸普通人,本來如此。孔子的功績再大,必然為一普通人。


陳明先生云:

「作家的文采、訓詁家的眼界、憤青的心態」

「聖人」是不容消解的,嘩眾取寵者實乃學賊 。

但是這裡內涵著考據家揮之不去的陰暗面,可能自己覺不出來——不弄出點兒不一樣的東西來,怎麼出成果?

這個是沿著前清民國考據經書的路子返回來考據聖人了,滾滾紅塵呢,不出現這種書都不正常 。

「仲尼,日月也,無得而踰焉。人雖欲自絕,其何傷於日月乎?多見其不知量也。」

惜哉,今不肖子孫,以毀聖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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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記丑而博,言偽而辯--讀李零《喪家狗——我讀論語自序》所感》(米灣)

來源:http://www.rujiazg.com/article/id/668/

清樸學家江聲,長於旁徵博引,好《說文》至於成癖,與人書信,皆用篆書。然於義理之學,格格不能入。常致書孫淵如曰:「蓋性理之學,純是蹈空,無從捉摸。宋人所喜談,弟所厭聞也。」(見孫氏《問字堂集》前所附)。李零先生,蓋江聲之流亞也。

李氏長於考古,而厭聞道德,欲借其所謂「三古」之技(考古、古文字、古文獻),恢復孔子本來面目,實在是不自量力。如果僅憑考古即可以識孔子,絕對輪不到李先生現在挺身而出。

看李先生這篇序文,覺其頗有「記丑而博」、「言偽而辯」之風。對此,與之爭論是沒有用的。對其所不明之道理,他是不會願意去明白的。這裡僅問其一個問題:道德是否可以絕棄?想其當會回答曰:「道德很脆弱,但是還是不可絕棄。」如此一來,便會生出一連串問題:你既然說梁漱瞑先生不畏權勢,表裡如一,人格高尚,表示佩服,這不是承認道德未必脆弱嗎?道德既然是有益者(從其肯定梁先生可看出),為何不能宣講?既然不否認道德是好東西,而一聽見人講道德「頭皮就發麻」,這豈是自己標榜的「心平氣和」?你說梁先生「他老人家,前後如一,表裡如一,人格非常高尚」,豈知這正是儒家精神的體現?如此,為何又對錶彰孔子和儒家的言論滿腹牢騷?何況你自己也承認孔子之道德格言「有些比較精彩」?凡此種種,無需多辯即足見其思理是如何的絞繞不通、顧此失彼!若拿出「我是個自由散漫的人」、「我最不喜歡過有組織的生活,甭管什麼組織」來辯護,也不成其為理由。有些組織生活可以不過,但作為一個學者,自己的思想不能無組織無收束。散漫無紀,任性而行,難免遺人「為老不尊」之誚!

談到寫此書之情景時,李氏稱其對《論語》,一會兒「縱讀」,一會兒「橫讀」,既仔細「考證」,又反覆「篩選」,大有「既竭吾才」之架勢。不言而喻,在他眼中,這無疑一部是凝聚著如許汗水的、含金量很高的學術專著;是嚴肅之作,絕非兒戲之作。令人不可理解的是,李氏居然將他這部精心結撰之作定名為「喪家狗」!如此輕佻顢頇之舉出自一資深學者,「為老不尊」,能辭其咎?此舉不僅有損其書之品位,更有傷作者之人格尊嚴。其病至少有三:1,吐辭不雅馴,有失學者體面。2,孔子講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狎大人,侮聖人之言。」李氏雖然語有出處,且似乎無有意侮聖之意,但在客觀上很容易導致此類影響,敗德傷俗。3,炒作嫌疑明顯。用火爆刺激陋劣污下之語辭招徠世人耳目,是炒作者之慣用伎倆。李氏是嚴肅學者,然將其精心結撰之作冠以「自賤」之名,其炒作心態几几乎昭然若揭。當然,若是出於出版商之生意經,則另當別論。

話說回來。雖然讀罷序文,本人感到其「記丑而博」、「言偽而辯」,但並無「心達而險」之印象。相反,能感到李先生是位忠於自己思想的坦白磊落之人,甚至可歸為儒門「狂者」之列。只可惜孔子不再生於今世,恐怕未必能有人可循循然教之適道矣!

最後想指出的是:雖然李氏所著本書尚未之見,且其書命名輕挑而魯莽,序文多有堅僻之論,但既然其人長於文獻考古,想必其內容當有參考價值。估計其在名物訓詁、文獻考索上當有可以資取之處。讀者可用其長而棄其短,不必因序廢書也。倘世人竟惑於煽惑鼓躁,欲於此中求真孔子,吾恐除卻支離破碎之文獻撏扯外,其必將別無所得也。出路在他途,道不在是也!

2007-4-26

(按:此稿被深圳商報2007年5月23日發表,標題為《「小道」難識「真孔子」——李零&<喪家狗:我讀"論語">讀後》。寫此文時,只看了李的序。後來看到書,和事先料想的差不多。只是文中許李氏以敢于堅持自己思想之「狂者」,現在看來得修正。其書玩世不恭,是否有其一貫思想,還是個問號。5月23日附識。)

_全文完_


《喪家狗》讀過兩遍,談這本書之前,我想說兩種人,同樣看起來差不多的人,有些人腦子裡把研究的東西會有神聖的東西,這些東西不可侵犯。有些人會把研究的東西,當作純粹一門學科底下研究的東西,少了神秘感和不可侵犯性。李零先生大概是後面一種吧!不去評價兩種人好與壞,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道德評價可言,去道德評價反而是心胸狹隘的人。

李零先生的《喪家狗》第一遍讀時候,本來想很多話我是很贊同的,但是,如果是學術作品,那有些文字就不合適了,想想這又不是純粹的學術作品(當然這書可是很多文獻學知識),他是北大上課的內容寫到了書里,這就可以理解了。上課,稍微往別的地方說一下就好。(看學生睡覺或者走神,說故事,或者談談人生經驗之類的)不必求全責備,因為上課的東西跟純粹學術著作怎麼可能一樣呢?

先寫這麼多,考完試回來再補充。


以下的文章引用自「李劼:孔子的過氣和李零的京腔 」

要不是那個叫做李零的寫了本論說孔子的《喪家狗》,這兩個名字是根本聯不到一起的。一個是沒有文化的紅色知識分子家庭的破落子弟,一個是眷戀周室的沒落貴族。一個成長於不認孔子的毛澤東時代,一個掙扎於周室式微的春秋亂世。一個打著京腔籍調侃孔子悄然聽憑自己水漲船高,一個哀鳴周禮不再而不得不降低身段克己復禮。一個把個北大教授做得穩穩噹噹,一個四處奔波而飽受世人熱嘲熱諷。於是那個做穩了教授的玩了顛沛流離的孔子一把,讓人感覺教授比孔子還要世事洞明,人情煉達。李零教授因此在把孔子定死在喪家狗的位置上的同時,勝利凱旋,名聲大噪。想當年,李零教授那篇像模像樣的《漢奸發生學》沒有多少人理會;看如今,李零教授一部不倫不類的《喪家狗》獲得掌聲如雷。真正是世事難料。京城果然風雲變幻,花樣百出。前不久還是王朔的舞台,轉眼間變成了李零的市面。同樣的京腔,打出了不同的聲響。說實話,孔子作為一個話題,也就是京城裡能叫響。或者說,把孔子當作話題津津有味之處,通常是當年鬧過義和團的地方。義和團和孔子看上去是兩回事,實際上卻是同構的。哪裡鬧義和團,哪裡就拜孔子。反之亦然,哪裡拜孔子,哪裡就鬧過義和團,並且還可能繼續鬧。假如沒有弄錯的話,那個叫什麼丹的女士開講孔子,就頗有些義和團的意思。美其名曰:愛國主義。而事實上,李零教授忍不住湊了把熱鬧的前提,也是因為丹女士把個孔子說得太熱,太愛國,太義和團。按說,李零教授有關孔子的這堂課,本當是給丹女士特開的小灶,一不小心成了風行於市的熱銷品。就這好比股票上市,開高走低的,也就由不得自己了。李零教授假如僅止於給丹女士講課,或者僅止於在北大課堂里談笑風生,那麼這堂課無疑是精彩的。但一旦上市,長長短短,也就難免裸露無遺。

李零教授此書之長,是認真讀《論語》。這雖然是隨便哪個教授都可以做到的,但李零教授卻自稱與眾不同:

我的書是用我的眼光寫成,不是人云亦云,我才不管什麼二聖人、三聖人怎麼講,大師、小師怎麼講,只要不符合原書,對不起,我概不接受。我讀《論語》,是讀原典。孔子的想法是什麼,要看原書。我的一切結論,是用孔子本人的話來講話———不跟知識分子起鬨,也不給人民群眾拍馬屁。

讀原典,看原書,以文本為準。好像當年新批評一派,就是這麼說的。當然李零教授並不籍此表明是否跟新批評有關。這無所謂。疑問在於:倘若要理解孔子的想法,僅止於《論語》就行了么?比如說,孔子的想法究竟從哪裡來的,要不要追溯一下?孔子在什麼樣的歷史背景和文化語境之下,說出那些想法的,要不要研究一下?李零教授的論說孔子,都不是憑空而論,更何況孔子當年說了那麼多的片言隻語,一點都沒有背景和語境,能弄明白么?

其實,李零教授並不真的忽略背景或者語境。在那自序里,話鋒一轉,就說起了自己的成長背景和讀孔經歷:

予生也晚。我是生於舊社會(只待過一年,沒印象),長於紅旗下,崔健唱的,「紅旗下的蛋」。我有我的閱讀背景。馬、恩、列、斯、毛、魯,我曾通讀,現在不時髦;灰皮、黃皮書,也曾泛覽,現在見不著。插隊下鄉,北京的孩子和外地的不一樣,照樣有人讀書。我的啟蒙,是在「*」當中,古書、雜書,看了一大堆。

我不愛讀《論語》,不是因為我只見過批孔,沒見過尊孔。近百年來,尊孔批孔,互為因果,互為表裡,經常翻烙餅。它與中國備受欺凌的挫折感和鬱積心底的強國夢,有著不解之緣,既跟*有關,也跟意識形態有關,還有民族心理問題,忽而自大,忽而自卑。在我看來,這些都是拿孔子說事。「批林批孔」前,我就不愛讀《論語》。

個人背景裡頭,這一句意味深長,有道是:「北京的孩子和外地的不一樣,照樣有人讀書。」由此可見,北京出教授,外地出文盲,並非地區差異,而是外地孩子自己不爭氣。在下也下過鄉,當年在農場里做了五年半的苦力,只讀到過一本像樣的小說,哈代的《卡斯特橋市長》,並且被翻得像鹹菜葉一般。可見,北京的孩子確實與眾不同。李零教授沒有說白的是,他這個北京孩子並非平民子弟。當年,能讀到什麼書,就像能看到外國電影一樣,乃是種特權。沒有特權的,只能看馬列和毛魯的書。李零教授這顆「紅旗下的蛋」,與王朔和崔健一樣,都是下在了京城裡。於是,在一個鬧書荒時代,下鄉的北京孩子照樣能夠「古書、雜書,看了一大堆。」外地孩子們,請掌聲鼓勵。

至於李零教授的讀孔經歷當中,這一句至關重要:讀孔「與中國備受欺凌的挫折感和鬱積心底的強國夢,有著不解之緣。」所見略同。只是在下的表述是:哪裡有義和團,哪裡就會拜孔子。但所有這些,都無可非議。喜歡拜孔子的儘管拜去,喜歡鬧義和團的,也儘管鬧好了。只是,千萬不要提及精神家園之類。李零教授假如直言,雖然身為北大教授,但精神畢竟有些空虛,那倒也罷了。可是,李零教授在把孔子定義為喪家狗之後,竟然聲稱:

任何懷抱理想,在現實世界找不到精神家園的人,都是喪家狗。

這就有失誇張了。無論是孔子自稱喪家狗,還是李零教授把自己也歸入喪家狗什麼的,這都屬於言論自由範圍,旁人不得置嘬。但把「任何懷抱理想,在現實世界找不到精神家園」,定義為喪家狗,那就把人搞糊塗了。孔子不過是想要恢復周室的制度禮儀罷了,最多有時夢見周公,談不上有什麼理想之類。至於精神家園,更是無從說起。在孔子的年代,有精神家園的人,不會心儀周制,更不會夢見周公。而心儀周制和夢見周公如孔子者,又是沒有什麼精神追求的。也正是孔子在精神追求上的付闕,導致中國兩千多年的主流文化,假如可以把孔儒傳統叫做主流文化的話,缺乏人們通常說的純粹美學和形而上學。當年,王國維和陳寅恪曾經不約而同地指出過中國文化的這種痼疾。李零教授不會沒有讀過吧?

至於李零教授有什麼理想,或者追求什麼精神家園……,也許是有可能的,但至少,沒有見諸他的《喪家狗》大作。而且,假如沒有弄錯的話,在當今中國,大凡有理想,並且於精神家園有所追求者,一般很難在高等學府的文科院系裡棲身,尤其是北大那種國子監等級的學府。有理想的精神家園追求者們,不是坐牢,便是流亡,境遇稍好的,也只能在體制外謀生。就算能在體制內混著的,哪一個不惴惴然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因言獲罪?哪有一面自稱喪家狗,一面卻在高等學府里把個鐵飯碗端得四平八穩的如李零教授者?難道說,李零教授白天在學府講課,晚上卻像劉志遠那樣替主人家敲更?在一個唯物主義時代,無論是官府當局還是黎民百姓,全都或視精神為洪水猛獸,或視精神家園追求為神經病患者的夢囈。李零教授大可號稱不附和知識分子,或者不拍人民群眾的馬屁,但這只是獨立思考和自由思想的意思,並不意味著理想和精神家園。有理想和精神家園追求者,確實很唐。吉訶德。但孔子恰好並不是個唐。吉訶德。李零教授把孔子和唐。吉訶德扯到一起,顯然是看走眼了。這也表明,李零教授並不明白什麼叫做理想,什麼叫做精神家園。而將理想和精神家園追求強安到孔子頭上,又表明李零教授並不算如何讀懂孔子及其《論語》。自以為是地僅止於《論語》,怎麼可能讀懂《論語》?怎麼可能讀懂孔子?

理想和精神家園,是一種與人情世故格格不入的生命品質。這種品質,不僅是專制極權的天敵,也是義和團運動的天敵,同時又是老於世故的天敵。因此,具有這種生命品質之人,其生存境遇之艱難,可想而知。很難想像唐。吉訶德,可以在高壓之下端穩北大教授的飯碗。李零教授說他人是喪家狗可以,但說自己是喪家狗,就頗有得了便宜還賣乖之嫌。李零教授是有家的,但並不是精神的家園,而是世俗意義上的家園。這個家園便是北大學府。李零教授說及北大的口氣,就像他自稱是「北京的孩子」一樣的自豪。倘若這世上真有什麼「哈佛男孩」,那麼李零教授提及北大的口氣,頗有些「北大剩男」的意思。至於是不是從當年陳獨秀胡適之的北大剩下的,或者是不是從當年林昭們的北大剩下的,那就只有李零教授自己心知肚明了。北大雖然是塊寶地,但無論是陳獨秀還是林昭,最終都難以棲身。相信這兩位,都不會把理想和精神家園追求,套到孔子頭上;也不會以此自喻。因為真有理想和精神家園追求者,是不會提及這類語辭的。就像當年老子莊子,不會標榜自己如何精神。

李零教授的《喪家狗》行文,似乎是學了王朔的幽默。盡量訴諸大白話,裝作一個袖起雙手的老北京;說著《論語》,卻恍如白頭宮女嘮叨玄宗當年。比起丹女士的油腔滑調,李零教授無疑是樸實的。只是那樣的京腔里,會下意識地流露出「紅旗」下的優越感,下意識地流露出身踞「北大」家園的學者教授感。倘若李零君依然在插隊落戶,恐怕不會有這樣的腔調。而且,也不會以《喪家狗》命名自己的《論語》閱讀。因為從《論語》裡面,是無論如何讀不出孔子有什麼喪家狗模樣的;哪怕孔子自己承認過,那一句句語錄里,也沒有喪家的惶惶不可終日之相。惟有在北大學府里坐得太穩當,又太心安理得,才會把喪家狗那樣的名稱笑嘻嘻地套上孔子的脖頸。

看來,孔子確實過氣了。被毛澤東批判不說,連李零教授那樣的下鄉知青,「紅旗下的蛋」,也可以把他老人家拿來隨便調侃。更無須說,《孔子》慘不忍睹的上映景象:被人家的一部3D《阿凡達》打得落花流水。套用一句文革經典叫做:阿慶嫂和沙老太婆打起來了。孔子自古以來便是商家的天敵,商家豈能饒過他?商家之於孔子的奚落,雖然無言,但似乎比李零教授的《喪家狗》更為結實有力。而且,相比之下,李零教授的《喪家狗》京腔打得再圓潤,卻說過時就過時,也許比王朔小說還不濟。而《論語》及其孔子,再過氣也要比《喪家狗》長命得多。這倒不是李零教授學問不逮,也不是孔子及其《論語》太過深刻,而是李零教授的京腔,轉瞬即逝。


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道,具體怎麼形成的不好說,但到了一定年齡自然而然就會有所堅持了。簡單舉個例子如新文化運動,李零是偏向支持的,錢穆是偏向反對的。新文化運動可以說是一個分水嶺。支持的自然會對中國傳統的經史子集有懷疑、有考證、有去粗取精的過程;反對的會對傳統文化支持、宣揚、復興。一個批判,一個復興,這就是觀點的不同,而在他們的各類著作中,都會不經意的流出這類思想。

儒家的學者在考據《道德經》時會去挑各種毛病,這點是陰謀,這點太消極等等。王安石、蘇轍都是這類人。而推崇道家的學者則會從各種角度去反駁他們。如陳鼓應就是。這也是為什麼我第一眼看到陳鼓應先生的道德經是那麼喜歡,電波對上了!但有時候自己也覺得是不是有點說的太過了,不吹不黑好像真挺難的。

楊伯峻先生的《論語譯註》的前言看的我心情激蕩啊。裡面用各種馬哲思想來解釋孔子存在的問題。我真是懷疑譯文里會不會如我家珍藏的70年代出版的《十萬個為什麼》一樣,三五句話間就蹦出一句毛主席語錄。還好先生治學嚴謹,考據體例都是有所依據,沒有摻雜太多個人情感在裡面,註譯還是挺正常的。

中國文化的孔子不單單是幾千年前的那個不得志的貴族,更是一個幾千年儒家理念積澱的孔聖人。夫子廟、孔廟、文廟等等不是為了一個去聖的貴族而準備的,把一個文化符號去割裂開來去尋找幾千年前的真實應該是算哲學斷代史?還是春秋人物史?但絕對不是文化史。這記錄的是孔丘不是孔子。

各類注書都是二次創作,就像托古改制一樣,都是表達著自己的理解。至於讀者選擇還是看個人需求。不吹不黑很難。


謝邀。

抱歉,沒讀過李零,所以無法評價。對於儒學,我認為當下就是從這本土原生的意識形態中獲得自己安身立命的東西,也就是體悟夫子的仁心善念,從而獲取精神上的支撐,如此而已,知識性的東西沒必要細究,畢竟儒學是發生於傳統中國的精耕小農熟人社會,和當今已完全不同,用的方面包括先賢諸聖對夫子的解讀很多都已經過時了,直接讀論語直接體悟夫子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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