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事物新名詞等寫入詩詞中如何才能不顯得違和?有比較好的例子嗎?

今人所寫的詩詞中一般都會規避現代事物吧?比如汽車、飛機、電話等,填入的話感覺非常違和而顯得像打油。應該怎麼解決這種問題?換一個較文雅的稱謂來替代?希望有比較好的詩詞可以舉例。


這個問題需要穿越到民國去尋求解決方案。大民國的文豪們舊學功底尚在,又趕上西學東漸,難免有很多舊瓶裝新酒的嘗試。吳恭亨曾就此問題有如下一段論述:

隨園論詩,謂掇拾典故,須如調羹用鹽,不見鹽而有鹽味方佳。予最韙之。近世綴文之士,胸無積軸,輒喜摭取鄙俚無似之新名詞,搖筆即來,塗塞滿紙,極為可厭。逮改革以後,所謂「共和成立」、「民國萬歲」、「國利民福」諸字樣,無論何種文字,胥拉雜牽入,令人見之作三日嘔!然亦有運用入妙,讀之覺新脆可口者。子章賀張某成室聯云:「成室當共和立憲之年,國萬歲,家萬歲;登堂賦孔碩斯干而祝,雅一章,頌一章。」出幅用習見腐語,妙能以家與國相關合也。

楹聯相對於詩詞,句式更加靈活,所以新名詞雜交得多些。我先跑題舉幾個楹聯的例子——

吳恭亨所作姑軒嵌字聯:

姑射之說無稽,空皆屬魔,雖三千一微塵,亦有世界;

軒農去今未遠,理在唯物,必六十四原質,始成我身。

此處原質即化學元素,並及唯物主義,可見作者是一個相當時尚的老頭。老吳自己的評語是:

搬科學名詞入文,自意尚不束縛言詮。

吳恭亨題津市昭武會館:

往古來今,沸點成球,不滅不生,因離心力產向心力;

他鄉異縣,買山庇廈,誠歡誠喜,由小合群進大合群。

此聯用離心力和向心力來比喻會館職能,尚屬新穎,但顯然不如上一聯來得渾然。

熊希齡題長沙時務學堂:

八星談天,三帶說地;

四宗異教,五族同人。

「八星談天」 指的是太陽系的八大行星(當時未計冥王星),「三帶說地」 指的是地球上的寒帶、溫帶、熱帶。 這在1897年的大清朝,絕對算得上新名詞。

劉樹屏題上海小樓:

新居拓靜安寺之旁,頻年藝竹栽花,敢上規開府梨桃,征君松竹;

空氣自太平洋而至,幾輩憑欄把酒,盡消受管弦夜月,紈綺清風。

文中點白,恰如一股時尚之風從太平洋吹來……

某君挽大清朝隆裕太后:

功德弗諼,鑄金宜也,是雖無壽而有壽,山高水長,況同維多利亞;

精華已竭,搴裳去之,不以養人者害人,愛民救國,將毋釋迦牟尼。

以維多利亞對釋迦牟尼,潮極。其餘則文言包裹,故無塑料質感。

黃摩西自題「揖陶夢梨拜石耕煙室」:

縱盡時間,橫盡空間,幾多教育家、政治家、宗教家,誰是完全人格?

客觀內籀,主觀外籀,一有文字想、經濟想、功名想,已非真正自由。

黃人,字摩西,號野蠻,算是在下的文字師承之一。黃野蠻最後死於蘇州瘋人院,充分證明了精神病人思維廣。吳恭亨評曰:近時文字,最刺目者為東西國輸入新名詞,小生淺學,胸無所儲,全搬演此為文,讀者每每為之作數日惡。此聯亦純用新名詞而不害為佳。可見善庖者酸礆調和之有妙劑。

單看新名詞的大面積使用,全無生澀文言,正應了隨園詩話那句「不見鹽而有鹽味」。這裡內籀是指歸納法,外籀是指演繹法,嚴復在《天演論序》中說:及觀西人名學,則見其于格物致知之事,有內籀之術焉,有外籀之術焉。

嚴復們當時的譯作提供了很多將新名詞融入舊學的範例。說到這裡,附錄一個嚴復題武昌鐵路學校的楹聯:

遵大路兮,自東自西,自南自北,為之范我馳驅,今天下車同軌;

登斯堂也,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爾尚一乃心力,有志者事竟成。

上聯寫鐵路,下聯寫學校,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裡火車屬於新事物,但嚴復順手拈來,用了《詩經·鄭風》中的「遵大路兮」,《詩經·大雅》中的「自西自東,自南自北」,《孟子》中的「為之范我馳驅」,《禮記·中庸》中的「今天下車同軌」,完美地將古代馬車的概念偷換到鐵軌上。

按照題主要求,說完火車說說飛機。《對聯話》在評「長嘯一聲,山鳴谷應;舉頭四望,海闊天空」一聯時說道:語殊雄兀,讀之恍若:縱飛機於青霄,下睇英倫三島,如浮數黑點於几上,斯奇異觀之磊磊者也。雖非詩聯,這吐屬也不是現代人可以輕鬆山寨的。

在飛行員葉少毅失事之後,陳炯明有輓聯云:

以君年正富強,方期奮跡雲霄,作吾國補天妙手;

痛我身肩艱巨,遽折高飛羽翼,恨招魂搶地無靈。

由此可見,用古語中既有的意象來代替新事物是一種慣用手法。某年某群中曾以飛機作為臨屏題目練筆,不才寫的是:

九萬里扶搖而上,古所云鳳翥長天,鵬摶冥海;

五千年口耳相傳,今乃作御風列子,奔月嫦娥。

用語雖不及先賢之純正,卻也是一般思路無二。

吾友 @理想的蘑菇 寫作時,經常發出這種通姦雜交的味道,比如這首現代化七律——

解語平生唯女優,香山松島去休休。

大胸懷與東京熱,小世界成南面侯。

千百萬篇詩欲泄,一十七吉種同求。

人間春色知多少,明日黃花處處秋。

這是聶紺弩體與信息時代的無縫對接。毛片應該算是題主所說的「新事物」吧?

該毛片男還隨手寫過一副贈聯:

從宇宙解構到分子原子中微子,亦不過由大而小,而無窮小,進而高階無窮小;

由文學以至於哲學數學經濟學,此所謂應勢則生,則研究生,再則北大研究生。

所用無不是現代名詞,讀來雖少古味,不像是文藝青年,卻也沒有普通青年的打油感。

(等等,我是不是泄露了什麼真相……)


獨孤食肉獸的城市詩詞我就一直挺喜歡的,畫面感非常強。而且他還把詩詞玩出了許多新的花樣。

乙未梅雨季再赴隨州,父執盡老,兒輩具長,童儔與我亦中年,席間合影醉賦六句,丙申仲春感事足成。

又逢梅熟雨溟溟,遺軌溳邦舊此停。夢裡猶呼姨叔伯,鏡頭已括老中靑。

如觀落日方言島,遽化荒原墓志銘。唯有飄零無所證,夜車迢遞幾人醒。

鷓鴣天·W大學老圖書館——五月四日的敘事

嘗記櫻花樹底逢,雨苔輕掩舊遊蹤。欲知蝴蝶雙棲處,須到蜻蜓複眼中。

人寂寞,鳥朦朧,石樓深曲偶鳴鐘。百年時尚渾如在,門掩裙紗一角紅。

惜黃花慢·循環:10月27日黃昏視頻里的武昌站

夜幕邊緣。約長車一線,遙濺星瘢。江南秋霽,五時三刻,站台二號,背景純藍。客裾乍颭西風裡,漸城市、燈氣汍瀾。說夏曇。腮唇撫我,憔悴無端。

殘宵慢鏡循環。待禁垣霜曉,衢白楓丹。五時將盡,行窗默叩,幻燈連幀,捲入深寒。後來攜手熒屏住,背針腳、讀秒盤桓。又泫然。一聲汽笛長嘆。

洞仙歌·聖誕星空

舊時通話,在星穹跳爍。積雪松林跺鱗腳。聽筒中、畫布帆立銜行,有時被、棲鸛鐘樓鉤獲。

季風流域里,古堡相望,伊甸浮雕月光鑿。掛藍夜銀橇,蒸汽機車,鳴響鼻、化為蹄角。向故國、秉燈共追游,摘蛇果盈筐,互簪金萼。

洞仙歌·江湖

春空留白,在煙波之上。魚鳥生涯各相罔。抹青繒、蘆笛交曳成絲,勾勒出、幾處昏村暝港。

似蓬窗清話,昨夜江湖,醒後堪愁醉堪賞。霽景湛虛明,乍寫銀弧,爐釜側、枯鯉躍歸深浪。水世界、珊瑚蔭園田,每夜有珍珠,掌燈來往。

——註:漢詩「枯魚過河泣,何時悔弗及。作書與魴鯿,相教慎出入。」


英文算新事物了吧,同樣有人寫入詩中,不顯違和的

菊齋近來有首《回波詞》被議精了,分享過來。

回波爾時酒卮,lady shall we dance?好趁月明花亂,憑君一舞牽衣

回波爾時酒杯,爰有雙蝶于飛。lady shall we dance?無名曲喚旋迴。

回波爾時酒遲,人與月影參差。相照彩雲歸去,lady shall we dance?

lady shall we dance?今宵夜已氤氳。只是黛眉微蹙,朱顏病若香檳。

還有這首,作者用語都稀疏平常之極,現代辭彙和詩味也並不違和

生查子

新買一枝花,插向深杯里。也好出門時,有個它堪記。

幾日不歸來,花落玻璃水。立久未開燈,忽憶當年你。

更多的例子,可以讀金魚/李子這些現代感很強的作者的詩集

我喜歡金魚多些,摘一首《尺水集》里的

浣溪紗?樓道速寫

牆角花盆路不妨,單車加鎖豎成行,有玻璃處有陽光。

幾處刷漿三壁白,誰家燉肉一樓香?台階蹦下小姑娘。

也摘一首李子的

西江月

秋雨三千白箭,春花十萬紅唇。流年舊事候車人,背對山間小鎮。

酒肆闌珊燈火,歌樓午夜風塵。繁華似夢似青春,似你回眸一瞬。


放一首沈祖棻的詞:

浣溪沙

碧檻瓊廊月影中,一杯香雪凍檸檬。新歌爭播電流空。

風扇涼翻鬟浪綠,霓燈光閃酒波紅。當時真悔太匆匆。


來回答一下。

首先,為什麼說,新事物名詞入詩會顯得違和。

這個問題在很多地方和很多不同的朋友探討過,其實答案也很簡單:鴉片戰爭以來,西方文明介入中國文明的方式,是粗暴的而非漸進的。而建立在粗暴摧毀之上的文化融合(抑或乾脆就是文化強制輸入),必然會帶來文化上的割裂。

僅僅考察下教育,我們就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我們所學習的數學物理化學生物,其實都是西方人建立起來的體系,我們要學習外語,而語文課在我上小學中學的時代,總顯得是次要的,很多人覺得語文無法學好,課外補習班最熱的永遠是英語和數學,我的一個遠房親戚是很有名的數學老師,每個月周末補課可以賺幾萬元,而語文老師只有眼饞的份兒。

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出來,這些所謂的新辭彙,有很多是強制輸入的,譬如火車、輪船、電話、電腦,都是西方人有了這樣的東西,我們翻譯過來,這種翻譯又不似古時候翻譯梵文,建立在書面語的基礎上,而是建立在口語基礎上的。用電的可以說話的機器,就是電話,很日常,是切合日常說話的。而剎那(梵語ks!an!a)這些,一聽就是切合文言語境的。

所以,魏晉以來的詩人們,用梵文翻譯來的辭彙入詩,很隨意,根本不會覺得違和,愁恨僧祇長,歡榮剎那促,是不是?

但是你要是把現代辭彙入詩,就必須面對一個問題:書面語(文言文)和口語的雜糅。正是這種雜糅帶來了所謂的違和感。這個現象其實不獨在現代辭彙入詩的時候才會出現,很多不用新辭彙的詩,只要出現了雜糅,必然導致語感的不純一,這種不純一,就導致了心裡讀到那兒咯噔一下。

譬如 @李讓眉 姐姐前些天答魯迅詩詞水平的問題,有一段很可以說明這個問題:

豈有豪情似舊時,花開花落兩由之。 何期淚灑江南雨,又為斯民哭健兒。

依然是結構很順,但語感實在駁雜。豪情、花開落、江南、健兒,不是一個體系內的名詞。稍微耐心點做做同類替換看著會舒服很多。

又如,以前一個前輩評我一個朋友的一個七絕,我可以摘一點出來說明問題:

春日印象

濕瘴生機未式微,蟄地春雷咸作威。簾外忽掀潮暴至,老農隔雨護蕉衣。

……

蟄地春雷咸作威。

蟄地春雷是一個悖論式的寫法,雷本來在天上,然而現在在地下蟄伏。這四個字沒問題,風吹柳花滿店香,柳花本來不香,但是氛圍熱烈所以香。注意你這句和太白這句的區別,他用一個悖論句子,是要烘托熱烈氣氛的。悖論可以使日常事物觸發情緒,你這個就是規矩地用了,沒寄託,沒情緒觸發。作威,作威作福,這是偏口語的文言。如果從1到10代表著語言由古奧到大白話,作威可以打8分。咸是中古常用詞,打4分,差為4,所以彆扭。蟄地春雷咸作威。紛,猶就不彆扭,因為差值小。

簾外忽掀潮暴至

前四字可以直接打9,潮暴是你生造的,0。差值為9,這就是硬傷一眼就看出來。

……

有以上兩個例子,大家可以想得到,文言語境之中,生生植入幾個口語辭彙,語感會有多麼的駁雜,違和感會有多麼的濃烈。這種強制輸入的割裂感,是歷史上前所未有的。譬如我以前有一個句子:耳邊老情歌,指底舊鍵盤。但怎麼看都有順口溜的嫌疑。面對這樣的問題,其實在文言詩體系內,很大程度上是不可調和這種矛盾的。有一位朋友甚至於提出重新翻譯一遍新辭彙以期扭轉這種違和感,但是幾近紙上談兵。

還有一個巨大的原因是新辭彙太新,沒有足夠的作品量來讓新辭彙進入詩詞語境。可以看我昨天的一個答案,裡面提到了火車正在進入我們的詩詞語境,只不過是因為時間太短了吧。古代詩詞大家為何都愛倚欄杆(闌干)?

所以,面對違和感無奈是無奈,舊體詩人們要表達實感,尤其是寫現代的感情,就迴避不了這個問題。所以實踐派們大抵都是實用主義的,違和可以,但是讓我們不表達,門都沒有。所以大家或多或少都有進行自己的嘗試的,如何來寫才能調和這種矛盾?加上如何表達更現代性的感情,如何賦予舊體更濃烈的想像力,如何把西方的文藝理論套用進文言詩歌這種大問題,實驗體理所當然就出現了。實驗體詩人的歷史使命,其實不是如何先鋒,如何尖新,而在於彌合這種駁雜感。這是都需要大手眼大力道的,沒有舊學的底子和西學的眼界,是很難成功的,現今詩壇做這方面努力的很多,風格路數各有不同,無論是從西學入手求古還是從擬古入手求新,都還在草創階段,但是前景如何,我還是很樂觀的。

所以現在集中回答一下題主的問題:

今人所寫的詩詞中一般都會規避現代事物吧?比如汽車、飛機、電話等,填入的話感覺非常違和而顯得像打油。

不會規避。用的好也不會像是打油。

應該怎麼解決這種問題?

嘗試,不斷的嘗試,走鋼絲。

換一個較文雅的稱謂來替代?

是一個偷懶的辦法,但是不是最好的辦法。就像某位說的,坐個輪船用蘭舟,一樣膈應。這種膈應比現代辭彙入詩還讓人難受。

希望有比較好的詩詞可以舉例。

賀金縷童鞋舉例中有一些很不錯的。我厚臉皮,自己的例子或許更有說服力。如下面這首:

清明作

濃雲湮鐵軌,細雨燒重嶂。無數之開端,無數之方向。先賢杳不待,佳朋猶可訪。悲欣雖代異,離氛同悄愴。如有仲宣子,隔座自凝望。野渡葦煙橫,江闊蒓歌唱。聚攏於眸底,胸次湧惆悵。所恨不可消,百代同虛妄。坍縮成永恆,函數波微漾。

鐵軌,函數什麼的,都是很新的辭彙了。但是我不覺得違和。


我X,知乎吞我答案。我截圖,發在文章的末尾,在閱讀過程中發現意思接不上的時候,就去看看末尾的圖吧。。。。

好吧,終於又遇到一個我拿手的問題了。這個問題在知乎能回答的也真不多,兩隻手能數吧。要回答這個問題,需要符合以下三點條件:混跡過當今詩詞圈(juan),且對貴圈有深刻了解;有寫作經驗和一定功力;對詩詞有一定研究,且不但看過大量古人的作品,也看過大量今人的,有一定欣賞水平。很不幸,本渣全中,便來嘮叨嘮叨。(確定以上幾句話不是在借答題之名炫耀和自戀?嘿嘿嘿,金縷君真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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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回答」今人所填的詩詞中一般都會規避現代事物吧?「這個問題。

當今詩詞圈(此字讀倦),可以根據是否規避現代事物大體分為兩派。一派擬古,一派寫新事物。但如我所說,是大體。

擬古的,愛用古人事物的那一幫人。有的優孟衣冠,覺得越古越好,盡量模仿古人字詞句,認為」越像古人越好,與古人詞相較真假難辨越好」。甚至也愛描寫古人詩詞里常見的情愁,羈旅、相思、閨怨。有一些人呢,雖用古人的字詞句,但會抒發自己的感情。

愛寫新事物的。有抒發自己感情的,也有為寫新事物而寫新事物的。

還有一些兩者之間模糊不清者,也許可以分為第三派——其他。便不一一舉例了,若要說完,文不對題,且篇幅巨大。至於以上那些派別在寫作上的主張和立場,該如何看待,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下說明的必要。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當今混詩詞圈的人,是有那麼一大批人不會規避新事物新名詞,當中不乏公認的高手。哪怕擬古的那一幫子也會對其豎起大拇指。唉,世上總不缺乏保守之人,也不缺乏的追求新事物的人。

--------------------------「-比如汽車、飛機、電話等,填入的話感覺非常違和而顯得像打油詩。應該怎麼解決這種問題?換一個較文雅的稱謂來替代?希望有比較好的詩詞可以舉例。」以下開始回答引號中內容-------------------------------------------------------------------------------------------------------------

其一,隨著時代的發展,事物不可能一成不變。假想唐代有飛機,歌舞廳,李白也極有可能會拿來入詩。新事物入詩是很正常的事。

其二,如我所說,新事物入詩是很正常的事。會不會違和,會不會打油,完全是作者筆力來決定。筆力差,全用古代的物象也是打油。寫到這裡,可以說已經直接回答了題主「如何才能顯得不違和,如何才能不打油」。沒錯,就是使自己有不違和的筆力。下文中我會舉一些例子並詳細說明

其三,用不用代指也跟詩詞的好壞沒關係。很多有名且寫得極好的詩詞不也沒用代指?就拿我們最熟悉的,床前明月光。也沒用」冰盤「」玉壺「之類的去代指明月,對吧。大多寫秋並在作品當中出現秋字的詩詞,也沒用「素商」去代替,對吧。用什麼詞和個人習慣、語境、格律有密切關係。

其四,你用代指。不一定是好事。你用古人的意象,也不一定是好事。原因何在?貼出吾友璐璐之語:「坐個郵輪非要降低格調說自己坐的蘭舟。住的公寓要說自己住的是紅樓十二。坐的寶馬非要自降逼格說自己坐的是馬車。。。。。。。。。。。。」另,貼出知乎的這一回答。

如果古代女性按現代方式化妝,嬪妃會不會因卸妝前後差異過大而被判欺君之罪?

想起當代人寫詩描寫女子還用什麼黛眉啊、、、宮妝之類的。。。。我就噁心得想吐。還好我沒這麼寫過。腦洞大開時,想像中的古代美女不是沒那麼美好,而是達到讓人噁心的程度了好嗎?

-----------------------------------------------------以下是一些詳細的舉例說明--------------------------------------------

時代的今古是相對的。如唐代相對於宋代,是古代。時代的變化,肯定是有不少新名詞,新辭彙出現的。

我們仔細想想」彈棋「」心字香「這樣的意象,不就是一些新出現的事物么?這些事物出現了,不也被寫進了詩中?曹丕有《艷歌何嘗行》有「對坐彈棋」句,李商隱有「莫近彈棋局,中心最不平「。這兩個例子時代有些隔。那梅花妝,出自南朝壽陽公主,而南北朝之後就是隋唐,唐朝李白就有詩用梅花妝或者蛾綠一詞了。也許有人會說,南朝到李白也有200多年呢?第一艘輪船是1807年富爾頓造,但現在不也兩百多年了?為什麼梅花妝可入詩,而輪船不可?200多年也的確不算多。心字香這種宋朝才有的東西,立馬就用被用在宋朝的詩里,那就更有說服力了不是么?

以上的東西也許太古老了。那麼我舉一個很現代的例子。丘逢甲,清人,19世紀人,在我們看來也算古人了,他的《送季平之澳門》

別我向何處?臨歧殊悵然。群夷濠鏡宅,千里火輪船。

互市開明代,飛機近百年。茫茫眾憂集,竟在有生前。

清人黃遵憲的《今別離》也是時代感十足的一首作品。

別腸轉如輪,一刻既萬周。眼見雙輪馳,益增中心憂。

古亦有山川,古亦有車舟。車舟載離別,行止猶自由。

今日舟與車,并力生離愁。明知須臾景,不許稍綢繆。

鐘聲一及時,頃刻不少留。雖有萬鈞柁,動如繞指柔。

豈無打頭風?亦不畏石尤。送者未及返,君在天盡頭。

望影倏不見,煙波杳悠悠。去矣一何速?歸定留滯不。

所願君歸時,快乘輕氣球。

寫輪船的。不過這首用側面描寫,沒有直寫,時代感的確十足。

綜上所述。新名詞入詩詞,描寫新事物,是很正常的。典故方面,想想《滿江紅》」靖康恥,猶未雪「,其中的靖康恥作為一個事件,和我們口中所說的雲南事件、文隔、墜機之類的有什麼區別?諸如此類,不一一枚舉。古人,鴉片戰爭後的清人都如此,更別說一些民國的作者,新文化運動之後的作者,還有建國後的。什麼」太平洋「啊之類的詞語都有。想想梁啟超就用過很新的詞,就連魯迅都是。魯迅有一首很著名詩《自題小像》:「靈台無計逃神矢,風雨如磐暗故園。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神矢,即愛神之箭。這個詞很西方,而且那時西方文學傳入中國的時間也不算長,因此這個詞也很新。

貼出一些當代人寫的,用了新事物、新的詞的,比較優秀的詩詞。

你也在知乎

做個表率,打個頭陣吧。 @李讓眉

李讓眉

鷓鴣天 Vauban閑居

庭雨霏微看漸闌,數窠腴綠顫清寒。玻窗維景流光靜,秋在山煙缺處閑。

枝斜舉,一年年,空花遽發遽銷殘。生涯回望從容甚,百尺斜陽默欲言。

噓堂

有辭

精裝書封面,冷落桌一隅。詞語皆戈立,自逆並分途。

眸酸時遠眺,春華正長驅。韁羈誰在手,損闋補有餘。

金正魚

水調歌頭·午後

奔跑的鐘擺,凝固的時針。屋檐積水輕落,雪化有聲音。

光線模糊窗紙,淺影斑駁琴鍵,杯子帶餘溫。午後陽光下,懷念一些人。

木房子,沙口袋,橡皮筋。那時多好,誰買冰棒大家分。

一瞬天涯海角,風起驀然回首,歲月幾重門。

老樹不言語,獨自數年輪。

下課途中

愈夜愈繁華,迷離何處家。默看燈下雨,競化水中花。

遠路千窗醒,寒風一傘遮。想她應似我,守侯末班車。

name白

卜運算元

雪掩老城南,冬過青檐瓦。與我圍爐煮薄茶,歲月杯前灑。

多是路邊人,誰是歸來者?惟此深杯獨可斟,一飲多年也。

無意撲窗雨氣馨,嘈嘈市語供誰聽。一春花事紛如灑,去歲空枝猶在瓶。

獨孤食肉獸

念奴嬌·一個武漢人的城市記憶

——癸巳歲晏憶童

改元初肇,飾藍幕、歲晏煙花交灑。彩夢遊園蝴蝶熠,燭我空廳轉馬。雙子樓中,百年身外,飄拂連環畫。隔垣吹葉,末班車漸收也。

我父方發隨州,昏昏雪意,蕪軌奔於野。我叔我姑忙各牖,待薦團圓春鮓。萬瓦鎏銀,雙橋閃睫,浩浩居人話。渡輪偎塢,大鐘月岸將打。

絲路古意

誰聽骷髏夜唱歌,夢緣絲路入星河。古城謎底恆沙語,西域天深寶石多。

少司命殿下

夜遊宮

街角斑斑一紙。模糊認、尋人啟事。壁蘚分疆銹文字。便遺忘,姓和名,生或死。

暮霽空城市。偶經過、匆匆如此。來往跫音未能記。只檐聲,入風輕,聽漸止。

以上這麼多例子,無一不是有才學者。

古人的例子,今人的例子我都舉了。到底會不會違和,當真是看作者的筆力,有沒有那個水平使其不違和,而和事物本身無關,甚至跟感情是否深厚也無多大關係。這裡多說一句,認為感情深厚便能寫出好詩詞、好文章的,也是無知者。

作為一名曾經也寫詩詞的渣渣,現在來說明一下如何提高筆力。

一,多讀

二,多寫

三,多思考

四,進行有水平的交流。

呵呵,以為我又要長篇大論?其實真就這麼簡單。也就」有水平的交流「,有點模糊罷了。什麼是有水平的交流?不互相吹捧,不腦洞大開。客觀,理性,公正,且與之交流者,是有一定學識的。

--------------------------------------------------以下是被吞的----------------------------------------------


赤日炎炎似火燒,野田禾稻半枯焦。

農夫心內如湯煮,公子王孫吹空調。

有違和感么?


題主談的這個問題,在過去就有人思考過。清末的維新政治家、詩人黃遵憲就提出「詩界革命」的觀點,把進步改良的理想灌注到詩歌創作理論和實踐當中。

今別離

別腸轉如輪,一刻既萬周。

眼見雙輪馳,益增中心憂。

古亦有山川,古亦有車舟。

車舟載離別,行止猶自由。

今日舟與車,并力生離愁。

明知須臾景,不許稍綢繆。

鐘聲一及時,頃刻不少留。

雖有萬鈞柁,動如繞指柔。

豈無打頭風?亦不畏石尤。

送者未及返,君在天盡頭。

望影倏不見,煙波杳悠悠。

去矣一何速,歸定留滯不?

所願君歸時,快乘輕氣球。

這是語文課本里的詩。他使用了許多現代產物、新近的科學現象等等,但是讀來不覺突兀。因為作品表達的依然是離愁別緒這種傳統而普遍的思想情感。

沿著黃遵憲的路子,或許可以得到一些啟發。「詩緣情而綺靡」,中國詩是抒情為主,而且含而不露,所以需要羅列意向,意向連綴成為意境,意境表達作者的情感。這就導致意向必須是經過沉澱得到社會認可的,可以引起讀者自然的聯想,像垂柳與離別,蓮花與女子的面頰等等。然而很多新鮮事物非常快速地出現、普及,來不及意向化,符號化,加之舊體詩的文言文語境總是帶著古樸的色彩,被引入詩歌會顯得非常突兀。所以我們當代人就要在知古用古的基礎上大膽創新,表現「古人未有之物,未辟之境」,先依託傳統題材,發掘現代事物的文化意義,比如輪船之於舟楫,路燈之於紅燭,電話之於書信,塑造新意向,開拓新意境。

至於擴大詩歌表現題材,將不曾入詩、難以入詩的東西入詩,那又是進一步的事情了,屈原的《天問》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也許值得參考。


底片誰留,雨巷深於長鏡頭。

獨孤食肉獸所作。

不是很了解詩詞這塊,只記得以前親王在微博上跟人探討過這個問題,只記下了這一句,覺得很好。

希望親王能來答這個問題啊。


占坑。。。

先前回答過類似問題,很顯然,使用時語新詞而不違和的例子是很多的。這裡不做過多列舉。不妨做一概括,由於詩體的特殊性,我們對於新名詞必然要做一些處理:

一,理想情況,不處理。這類詞有咖啡,手機,酒吧,遊戲機,奶瓶,動車,站台,簡訊等等。

二,使用代詞。為了適合格律或者使意象典雅,如掌屏代替手機,銀翼代替飛機等等。

三,因境造詞。譬如臨屏,指在線作詩。打電話為煲粥。

四,局部簡省。如玻璃窗省為玻窗。

可是,問題不這麼簡單,我們更應考慮以下問題:新詞我們引入了,可是將表達什麼樣的圖景呢?就好比我們獲得了火藥,卻用來做鞭炮,這樣的處理顯然談不上物盡其用。所以現在看來,現代的新名詞已足夠多了,問題是如何用它們來建構與古人不同的情境呢?

因此,我們需要考慮:

一,精神的一路。在傳統的審美範式之外,我們應該建構怎樣的具有現代意義的審美範式?而走這樣的路,我們可借鑒的資源有哪些,目前取得了怎樣的成績?

二,現代典型場景如何建構。包括酒吧,KTV唱歌,街景,車站,圖書館,各種車上,我們如何描寫這樣的與我們息息相關的場景?

三,新的視角。微觀到細胞的角度,宏觀到宇宙飛船甚至星系的角度。城市對人類的精神世界到底有哪些影響甚至異化?我們又應該怎樣去看待鄉村?

如果意象像一顆顆奇異的星辰,那麼,如何用這些星辰建構出不一樣的壯麗的星系圖景才是我們更應思考的。甚至,在這個路徑上,我們要思考,哪些星辰已經死寂,而哪些正孕育著勃勃生機。沒有這些反思,重建是難以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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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上詩!

爺爺炸的雞

夜閑信坐無雜事,

一杯可樂一對翅。

滿城處處肯德基,

不見當年山德士。


抹軌沖瞑攪夢周,野燈三兩洞新愁,天涯人物本天囚。

衫薄但輸風露滿,病深難買竹籬幽,人言不久過徐州。

網上看到的,寫的是清晨火車到站,深情滿滿。


數碼寶貝腦殘粉來佔個地方。

新意象強行混舊意象的啥時候都有不少,新意象強行混舊典故的就不多見了。作為一個死宅,這個方法我還是特別推崇,而且經常用的。

還是先舉個古人的例子,已經被舉煩了的:

鐘聲一及時,頃刻不少留。雖有萬鈞柁,動如繞指柔。——黃遵憲《今別離四首》其一

用百鍊鋼繞指柔的典故形容輪船舵輪的轉動,還是很形象的。

然後是私貨,決定還是把這首拿出來:

沁園春 聽Seven悼和田光司先生

序:數碼獸去世後,可以變成數碼蛋,在創世村重新出生一次;而人去世後,也只能變成磷火,在夢開始的地方,孤獨地流轉了吧。

一十六年,何人吊之,肝膽成霜。算憐鵑說鬼,離歌綻血,乘桴跨海,故事縈腸。覆鹿征塵,騎鯨客子,俱作當時意氣藏。都休矣、看自由或淚,例付滄浪。 如今重憶殊方。喜往日春山依舊蒼。唯前村月照,多添磷火,長空星墜,絕似弧光。剩曲誰吟,餘生我在,贏得歸程別夢涼。君知否、已無人可解,化蝶於翔。

相比其他的,這首好說事兒。如果答主是個童年廚看過數碼寶貝,大概能更了解這種寫法。首先:

乘桴跨海,故事縈腸。覆鹿征塵,騎鯨客子,俱作當時意氣藏。

乘桴,論語里道不平乘桴浮於海的典,不介紹了。覆鹿,蕉葉覆鹿的典故,本來是個不太熟的典,被我家鹿潭幾首好詞強行變成熟典,也就不解釋了。騎鯨,比上邊的典還熟,文選先用的,然後歷朝歷代的人都用過。

然而這裡乘桴和騎鯨讓我混進了私貨。

如果讀者是一個看過數碼寶貝第一部的人,一定記得七個孩子(沒錯當時就是七個)在法易路島擊敗惡魔獸,前往沙拔大陸的那一集。七個孩子和眾多數碼獸齊心協力製作航海的木筏,後來幾經波折,最後又被巨鯨獸送到大陸的故事。而當時的背景音樂,就是標題中提到的《Seven》。

乘桴跨海,說的就是他們駕駛自製的木筏,開始前行這段旅程。騎鯨客子,說的就是騎著巨鯨獸,往彼岸前進的孩子們。而且,無論是乘桴跨海的勇氣,抑或騎鯨的豪情,都是這些孩子們確確實實具備的。我覺得這兩個典故的私貨我夾帶的都很好,然而寫詩詞的看不懂這些心思,看數碼寶貝的看不懂詩詞。(笑

其次:

長空星墜,絕似弧光。

大星墜落的典故,對三國演義有過閱讀經歷的人都應該知道。這個典故也被混進了私貨,就是後面的「弧光」。

第一部的數碼暴龍機叫神聖計劃,第三部的暴龍機的別稱才是弧光機。然而我特別喜歡這個名字,就拿它代指所有的暴龍機。類似的還有贈偶像的《小梅花》(抹輕妝。執弧光。當時痴子猶著碧藍裳。這裡的人物是源輝二,而此處的弧光則指代第四部的數碼暴龍機。)

大家應該也記得七個孩子剛剛出發的時候,七枚神聖計劃劃著弧光從御台場的天空墜落。很像流星呢。

再次:

君知否、已無人可解,化蝶於翔。

化蝶,一個自由度很高的典。說是莊周夢蝶也好梁祝化蝶也好,反正與生死脫不開干係,暗合了全文祭奠的主題。這裡的蝶,也同樣夾帶了私貨,就是和田光司先生知名度最高的歌曲,第一部的OP,《Butterfly》。

另外就是也說一下強行加新辭彙的情況,我在一首同樣是寫數碼寶貝的金縷曲中寫過如下句子:列車終駛時之軌。再難追、當年飛帽,當年彈淚。

個中情景,懂的人自然懂。

例子就舉這一個吧。這就是我最推崇的現代詞語入詩詞的方式,混典故。

另外,希望大家永遠都不會真心實意地寫悼詩悼詞,祝大家愛的人一切都好。

以上。


阿門哈里路亞,終於有機會秀貧道的代表作了,感謝真主,善哉,善哉!

荷葉杯

沉醉青春何罪,不睡,夜風涼;

一時猶豫放不下,搓那,去他娘。

遙想3000年後的語文課本上如此點評註釋:

作者周白,字太白,號電影居士,英俊善良,縱橫不羈,乃古時四大猛男子之一,其餘三猛已不可考。詩詞作品全部失傳,400年前國家考古隊於北京海淀區科考時,挖掘出磁碟一片,乃知乎網遺物,驚現周白《荷葉杯》一首,文辭古奧,飄逸兇猛,數千年之後仍照耀人心,感慨深沉,不愧為天朝初期四猛之首。被選入八千年來最偉大作品Top10.其餘九作已失傳。

不睡,睡不著也;放不下,如物體粘手難以脫手,心事重重,無法釋懷之意;搓那,古時大都市上海之方言,又作「冊那」,古語,似有感慨之意,具體語義不明,有專家考證其用法類於上古「嗚呼」;娘,猶今天俗人所呼「媽咪」也,他娘,泛指某人之媽咪,前置一「去」字,感慨深沉,寄寓作者豪邁深沉不同流俗的氣度。本作品由於其極大的影響力,其相關研究已成為一專門學問,根據側重點不同,又分支為周學、白學、荷學、不睡學、搓那那學、去學。


不要說新事物,就是宋元以後的俗語都不能入詩。詩是古典文化,風格上要求和現實拉開距離,帶有近古色彩的講法一概謝絕,新詞自屬摒棄之列。詞曲相對通俗,用詞上限制放寬,但也不至於用出現代辭彙。當然解救的辦法還是有的,就是用古代類似的事物代替一下,或者用典故來暗示。實在拿不下的題材就別做好了。


其實我的回答慣素簡單粗暴。喜歡與否,那是各位看官的事。

私以為,之所以新事物入詩入詞入聯會顯得不倫不類,只有一個原因。

至於這個原因怎麼概括,抱歉玩遊戲到凌晨三點半的我腦子不太好使。只好簡單描繪一下。

一般而言,詩詞聯這些文字中的名詞或動作,大都不是僅僅指代它本身,而是被賦予了寫手的情感的。這個被喚做意象的東西是常識,不贅言。

而現代的辭彙,大多不太具備這種概括一類情感的特徵。說人話,就是你用了這樣的詞,別人不知道你要表達什麼情感。就會顯得不倫不類。

然而絕對不能用么?好像不是。

只看你用的辭彙,能不能讓人感受到你所要表達的東西。

譬如哈氣這東西。便有前輩寫作袖手呵煙,用以描繪初冷時清冷孤寂的神態,不也一樣讓人覺得別走風味么。

再譬如路燈這東西,也算得上是新事物。可是我們寫出來,就不會覺得很怪。

所以,在我看來。並不是新事物不可以寫入詩詞聯。而是它寫出來,往往不能作為意象讓大家感受到你所要表達的東西。

所以這種時候,一些太特稱的東西由於不具備意象的特點,是不太適合寫的。

汽車我可以用,但是用不了勞斯萊斯

玻璃我可以用,但是用不了二氧化硅。

一樣的道理。只要你用出來,能讓人會心,能讓人知道你寫這東西是在表達什麼。那我覺得沒什麼不可用的。

怕的是,不知道為什麼要用,還非要寫個新鮮玩意。

原諒我深夜手機碼字沒邏輯。且去睡覺了。

想了想,再補充一些也好。前面有人提到過於口語,也的確是個因素。有的時候我要寫一個東西,未必就非要用它原來的稱呼。譬如前面說的用神矢來表達丘比特之箭。這一方面確實是表達風格上的要求。

一般文家喜歡稱這個描述的能力為筆力。

我要用一個意象,該怎麼用,是值得推敲琢磨的。比如我寫汽車,可能會寫做街上鳴笛。反正還是要切合意象所要代指的情感。

不過這個東西是基本功。不論你是否要寫新鮮事物,這是都要會的基本功夫。只不過事物變新鮮了,沒有那麼多的定規可以用罷了。

如果你不知道從前的事物描述的定規,把孤鴻寫作孤單的大雁,不也一樣讓人呵呵么。

寫新事物,也大概就是為後人鋪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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