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黑道是什麼樣的?

最近看了兩本關於黑道的書,一本是《以為是老大》,作者廖無墨,另一本是《黑道風雲20年》,作者孔二狗。先不論兩位作者的風格,但是對黑道的描寫相差很多,《以為是老大》的封面上就寫了「最不講義氣的就是江湖」,而《黑道風雲20年》里最突出的就是義氣。到底哪種才是真實的黑道?


事情發生在西南某地市。父親在當地投建了一家工廠,並通過當地朋友介紹認識了該市的原材料供應商X。雙方建立起合作關係還不到一個月,突然在某天該市的另一家原料供應商Y和一位領導到辦公室來訪,並帶來了一份紅頭文件,Y說,貴公司原來的供應商X,因為環保問題,被市領導勒令停業整頓,不知道何時才能恢復生產。為了不影響貴公司業務,我非常希望我們兩家能建立起長期的合作關係。

父親猜到其中有故事,因為就在前兩天,父親還和X見過面,X的言談舉止並無任何異常,怎麼會突然被勒令停業整頓。因為父親對當地環境並不熟悉,也無法深入了解情況,只是對Y的產品和工藝進行了調查,發現並無問題後,便與Y建立了合作關係。而在那之後,X也好像突然消失了,再也未跟父親聯繫。

大約過了一年多時間。消失已久的X突然出現在父親辦公室。他向父親表明來意,一是自己的企業已經整頓完畢,將會在年底重新開工,希望到時候父親能出席一下開工的活動,二是供應商Y因為行賄已經被公安機關控制,並且Y的企業也因為安全和消防問題被迫停業,我來是希望我們能重新建立合作關係。

後來,父親通過當地一位朋友解釋才了解情況。X和Y是一對親兄弟,Y是哥哥,X是弟弟,二人都是A村的村民。A村臨山,山上盛產一種材料,當地村民主要靠偷挖倒賣該材料賺錢。二人早年間因為流氓罪被判有期徒刑。出獄後,二人合夥做起了生意,開始也跟其他村民一樣,偷挖倒賣。但後來兩人覺得這樣賺的少,於是便做起了批發,大量從村民手中收購材料然後進行粗加工再出售。由於他們的收購價格比倒賣價格低,一部分村民不願意把材料賣給他們,於是這兩人便有明確的分工,哥哥負責跑銷路打關係,弟弟負責在村裡收購材料,並糾集了一幫獄友,對倒賣材料的村民進行威脅甚至毆打。就這樣生意越來越大,他們逐步混出了名堂,據說當年整個市的黑道兄弟見了他們都要恭敬的喊聲龍哥,他們成了遠近聞名的大龍二龍。

自然,發展到這兒,下一步就要洗白了。二人先是註冊了公司,哥哥董事長,弟弟總經理。哥哥因為當年在外跑銷路,人脈更廣,也因此當上了村書記。但是,兩人之間的矛盾隨之而來。哥哥一心走上層路線,積極接觸各路官員,而弟弟依舊是一身江湖氣,兩人待人接物的方式相差愈遠。當然,這不是最關鍵的因素,最關鍵的是,兩人在利益分配上有重大分歧。首先二人認繳註冊資金的時候,哥哥出資千萬,而弟弟只出了區區一百萬。但是,有弟弟認為自己功勞大,應該在利益分配上佔有更多話語權,而哥哥每每都以股權比例搪塞。並且在後來,哥哥甚至把自己的兒子安到了副董的位置上。兩人之間爆發的一系列的問題最終導致弟弟負氣出走,並帶走了一部分技術人員和客戶資源。

弟弟另立門戶後,兩家公司因為在產品質量、生產工藝上並沒有太多區別,所以雙方一直打的是價格戰、拼的是人脈關係。這麼多年,雖然兩家有競爭,但是一直沒到你死我活地步。

但是父親工廠的投產打破了這種平衡。因為工廠對這種材料需求量極大,大概可以佔到該市此材料年產量的一半。而作為該市兩家最大的原材料生產商,自然會瘋狂搶奪這個客戶資源。

先是弟弟成功公關了父親在當地的朋友,搶到了訂單。而後,哥哥直接開大,動用政府關係,對弟弟的工廠進行環保督查,勒令停產。不得不說,哥哥這手太狠,而且斷人財路是江湖大忌,你斷人家財路、人家斷你生路。

弟弟表明上購進治污設施,低調做人,好像認慫了。但是實際上,他一直在跟蹤調查哥哥和他的靠山。幾個月後,弟弟實名舉報該領導,並提供了視頻和錄音資料,雙規。領導也很義氣的供出了哥哥,很快哥哥被警方被控制。最後,弟弟順便舉報了哥哥工廠存在重大安全漏洞。當然,哥哥的兒子在官場就沒那兩下子了,工廠順利停產。

最後這位朋友還感嘆了一句,哪有什麼黑道,都是利益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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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我複製粘貼!我想這篇南方人物的文章可以告訴大家一些不一樣的黑道!

14k教主鬍鬚勇曾在南方人物周刊開過專欄,應該是2012年的南方人物周刊,有興趣可以看看,大佬也是很可愛很有趣很有情懷的!

香港慈雲山,陳慎芝(右)與當年的小弟李兆基。他們退出黑社會後成功戒毒三十多年。李兆基展示肚子上的眼鏡王蛇文身,他在影片中多出演有勇無謀的黑社會小頭目,自幾年前與導演王晶分手後老了很多……看來很多香港黑社會的影片,其實,那才是真正的香港!

曾經的慈雲山十三太保,後來的基督徒和十大傑出青年,他的傳奇一生,折射出香港的滄海桑田!

1970年父親臨終時對陳慎芝說:我救不了你,香港也救不了你,不如你去美國吧。陳慎芝回答:對不起爸爸,我有案底,沒法移民。趁父親沉浸在震驚中,這位芝麻灣資深獄友2449號趕緊溜走了。

在靈堂,他兜里還揣著白粉。人前守夜,人後吸毒。40年前的黑社會大佬陳慎芝,好歹待在那裡送走了父親。

「他還是比我好,他還可以看他爸爸最後一面,我沒有。」陳當年的小弟李兆基在影視圈頗有名氣,是著名黑道電影《古惑仔》系列的顧問之一。因為頻繁往來大陸演出,李兆基的普通話比陳慎芝好。父親去世時,家人對陳慎芝的存在都很漠然,他也考慮一旦毒癮發作就無法堅持守靈或抬棺上山,缺席了父親的葬禮。

陳慎芝覺得自己不能一輩子做「道友」(吸毒者),正好看到有人福音戒毒(即依靠基督教信仰而非外物的力量戒毒的方法)成功,也跑去聽耶穌。他在教堂時,李兆基正拿著地圖在山上幫他買白粉。

「很諷刺的。」陳慎芝用普通話艱難地批判自己。他曾在北京宣傳禁毒電影,錄製推廣語時,他費勁兒地掏出一句普通話:「吸毒很辛苦的。」「辛苦」的發音太不標準,被誤聽成了「幸福」,嚇了工作人員一跳。

1975年復活節,戒毒成功的陳慎芝受洗,正式成為信徒。此後他從事戒毒工作17年,1987年獲得「香港十大傑出青年」稱號。日前他接受香港媒體採訪,被稱作江湖「拆彈專家」。

陳慎芝說,別人叫他香港的「活化石」。拋開幾許自得,這個形容有幾分在理:他比中華人民共和國大一歲,經歷過香港的盛世和亂世;他曾經是古惑仔、「道友」、蹲監的惡人,現在是基督徒、政協委員、影視劇顧問、住在豪宅區的商人。他寫簡訊的落款是:傑青慎芝(十三太保茅躉華)。「傑青」的主流社會肯定,與混跡江湖時「慈雲山十三太保」之一外號茅躉華(茅躉指潑皮無賴。「華」取自母名,故其又名陳華,人稱「華哥」),二者一道,構成今天的陳慎芝。

今天的香港也大不同。坐在咖啡廳里聊天時,陳慎芝說,自己不太記不得以前的事,每天太忙,3個手機兩個鐘頭不響就懷疑它們壞掉,在屋裡坐不到兩個鐘頭就起身來回踱步,朋友買不到周杰倫、鄭秀文演唱會的票也要找他幫忙。可一旦走上街頭,他就會指著各種建築,在空中比比劃劃,描述它們的前世,彷彿是另外一個世界。

尖沙咀 Tsim Sha Tsui

陳慎芝遞上的名片里,有商會副會長、酒店董事、建築公司董事、戒毒中心顧問等眾多頭銜,不過最顯眼的還是在印刷體羅列的頭銜之上,用圓珠筆手寫的一行「茂名市電白區政協委員」。

這間位於尖沙咀的餐廳的老闆是他的朋友。他樂於向我們展示各行各業的朋友,也不介意別人搬用他的名字震場:「名字就是拿來用的,只要不是用來騙人、嚇人的就行了。」

第一次見面,他介紹給我們認識的他的朋友是專門在尖沙咀賣名牌的隱形富豪黃博士、浸會大學電影學院副院長兼首席講師文樹森、導演劉國昌、演員小弟李兆基以及他的乾女兒,一位短髮、高大、會開賽車的既強悍又漂亮的43歲女商人。

港澳某大學的校長是來向黃博士「化緣」的,他躲在桌子的一角,不好意思跟我們打招呼。後來就拉著黃博士坐到一邊私聊。

文院長跟陳慎芝一見面,就用粵語叫他「拆彈專家」,緣自香港某雜誌此前的訪問《茅躉華:我係拆彈專家》。「拆彈」意為調解黑道社團之間的矛盾。

陳慎芝因為這個標題而責怪該雜誌失實,辯稱「專家」不是自封,又專門發了百十來條簡訊給黑白兩道的朋友解釋,稱「謙卑世界自然大,自大世界自然小」。

「現在在江湖,他們叫我八達通(香港的交通一卡通,亦可在便利店等多處商家通用消費)、江湖肥皂、潤滑劑。是他們稱呼我,而不是我叫自己『八達通』,這個很重要。」起初聽說自己被稱為「肥皂」,陳慎芝還很納悶:肥皂不是讓人滑倒的嗎?後來才明白,人家是說他能起到潤滑之效。

劉導演是因為拍紀錄片而與陳慎芝相識,那時陳正在從事福音戒毒工作,劉導如果需要關於毒品或社團的資料,都通過陳來找。當然,陳還可以「提供一種方便」——拍戲時如果遇到黑社會收保護費,他就去談判,為他們在組裡提供一個工作,相當於有償看場,兼做保安維持秩序,如此一來,拍攝期間可保證無人砸場。劉導這次希望阿華能介紹些澳門搞外圍馬(私彩)的人給他做採訪。

李兆基小陳慎芝一歲。衰老拽著整個臉龐的皮膚向下使勁兒,走路都緩慢;頭髮稀疏,燙成細密的小卷,染上紅色;眉梢向上飛著,因為長得太茂盛,他老忍不住去揪。他穿著西瓜紅色的襯衫、淡色西褲,背著手走路,陳慎芝偷笑著在背後指指點點:「一看就是六七十年代的古惑仔!」

「我去演出,他們還是跟我談《古惑仔》,我說我現在不是古惑仔,是一個古惑的老頭,很老的老頭。」阿基外號高飛,與阿華相識50年。40年前混黑道時,茅躉華只肯讓阿基開車,理由一是他長得太丑,做壞事太容易被認出;二是他不敢拿砍刀,只固執地用拳頭。37年前,阿基因吸毒藏毒被捕,阿華給法官寫求情信,請求將阿基判到自己所在的戒毒所戒毒。幾年後阿基戒毒成功,但生計無著落,阿華又介紹他進入TVB的劇組。

阿基長相兇惡而心地善良,被稱為「可愛的惡人」。他在大陸大大小小的城市鄉鎮「登台」,當地的警察和古惑仔都去捧場。一些老闆也喜歡他,帶他去看存放錢的房間。

「他帶我到一個房間把房門打開,那些錢就像一張睡覺的床一樣,鋪在那裡,房間里沒有什麼,就是錢。」

那些不顯山露水的內地富豪不動聲色地向這位小明星炫耀:「基哥,你們香港人也很有錢,但我想讓他們馬上拿1000萬出來,也沒幾個人能拿出來。我們這個小地方,如果讓我們拿1000萬,起碼有十多個能馬上拿出來。」

演藝生涯拓寬了李兆基的眼界,但生活還是辛苦。

「你當一個守規矩的人,就是要工作。你不是當古惑仔,可以找一些很容易找的錢。」兩種不同的生活,其實也是兩種辛苦。正常的工作要一大早起來,趕飛機、趕火車,為奔波所苦。當古惑仔呢,「有些人你也不想打他,但是他也不放過你,這個事情太辛苦。」

「他也不能做壞人,個個都知道他是誰。」陳慎芝嘻嘻哈哈地打趣他。

「反對票!」李兆基應和道。

兩人站在一塊兒,李兆基高大兇悍,以至於總被錯認成老大。有一次在慈雲山,警察盤查李兆基帶著手下去哪裡。李說,這不是我的手下,這是我老大茅躉華。這一句讓警察終將茅躉華的大名與其人對號。陳慎芝氣得直罵:「你不出聲會死啊!」

那個時候不查身份證,陳慎芝手上也還沒有因砍傷而留疤,警察多次抓住他,他都佯裝無辜,「告密」說茅躉華剛剛逃跑了。

「我又能打,又能說。還有一樣最重要,跑得快。」茅躉華名副其實。在夜總會看到人家比他的金鏈子招搖,他氣不順就動手打。在餐廳看人不順眼就敲一個玻璃瓶,拿紙袋包住,還叫人家站著別動,人家問為什麼,他冷酷又傲慢,說:免得我捅錯地方。

「我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這麼暴力。我很喜歡打架。我很喜歡打拳頭架,自由搏擊。他們個個都知道不要惹我,我很麻煩。我不是打得好,而是喜歡打,跟你打幾年都行。一見面就打。」提到跟打架有關的往事,他也會搖頭,說不明白自己當年為什麼像患了精神疾病一樣熱愛打架。

「其實我知道很多事情我沒辦法解決,我就拿著玻璃瓶發泄。我不知道前面怎麼做,又怕別人欺負我。我沒有顧慮,我還能打,其實我心裡是怕死。我不斬他,怕他斬我,所以趕快斬他。」有一次他突然把自己解釋通了。

餐廳的包間是個密封的空間,窗子也像一堵牆。但他仍然指著窗外,彷彿看得見外面車水馬龍,商鋪招牌擠擠挨挨。

「這條街有黑社會,他不收保護費,而是保安——我幫你泊車,幫你打點。很多店鋪就四五千塊地給你咯,變相的保護費。尖沙咀警署對面的山林道全部被人收保護費。警方允許你生存,但不許你搞事,有什麼事就交人。還有一點要求,老闆要自願。那肯定『自願』啦!」

時代在變,黑社會也在變。以前能打最重要,現在變得不重要。

「現在的黑社會很企業化,他做一間公司,正式的公司,還交稅……現在的黑社會很有智慧,但不是很有義氣。我們從前很有義氣。現在是『空手道、跆拳道,我就沒人道,因為沒有錢』。」

「坐館」大哥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黑社會的規則也推陳出新,陳慎芝有自己的計較。遇事「不跟小孩子談,跟大人談」,40到60歲左右的老大哥才是他的談判對象:「對手大哥越有名氣、年紀越大就越好,不會亂來,因為你有根有家很容易找到。最怕小孩,他們沒根沒家,爛命一條。」

他也做些紓困的事。如果「小孩子」鬧出事,可能會找他幫忙——向法院求情。他的原則是,如果是你做的,你就要認,然後他幫寫求情信,這樣也節省了辦案人員的力氣。一開始他去法庭時還被人誤解,以為他去教人抵賴。求情信寫多了,就有報紙刊登「大哥救大哥」、「過去的大哥救以前的大哥」。

作為過來人,反吸毒一直是他的社會活動內容之一。97回歸之前,他去過廣州3次,宣講反吸毒,得到廣州市公安局治安處的禮遇。只是有一點麻煩——講到「信耶穌」,治安處的處長就說,夠了夠了。他接著說,信耶穌,我才有今天……處長又說,夠了夠了。他才明白,「不能說教」。

「可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是有信仰,如果沒有,我就沒有今天。可是耶穌也叫我愛國,愛領導人,所以人家問我8月17日要不要去遊行,他說是『上級』問的,我說我一定會反對(佔中——佔領中環行動)。因為我是中國人,我不愛中國愛誰啊。」

對於今天的生活,陳慎芝很知足和感恩,最開心的就是走在街上再也不會不敢應答別人叫自己的名字。

「我改過自新這40年,認識了很多朋友。比如全國政協李秀恆博士,很支持我。他是香港經貿商會會長,委任我當副會長,要上報中央的。像這裡的老闆也很支持我,做什麼社會服務都很支持我。一般有錢人很怕我們這種人的嘛,可是他很信任我。所以別人說,哇,這麼多有錢人對你這麼好。可是我很少找他們。他們找我而已,我不找他們的。」

九龍寨城 Kowloon Walled City

潮州幫找到茅躉華的時候是上世紀60年代末70年代初。他們欣賞他的能力,要他來看九龍寨城裡的白粉檔,然後再逐步從14K轉投到他們幫派。

所謂白粉檔,就是一個一個的帳篷,不同的帳篷分屬於不同的社團。帳篷里售賣白粉,15塊錢一包;也可以進入帳篷內吸食、注射,入場費是3毛或7毛。

九龍寨城原南大門上寫明其建於「道光二十七年春季吉日」,是1898年九龍割讓給英國時,清政府要求保留的中國領土。後經戰亂變遷,演變成中、港、英「三不管」地帶。住宅密集,人口稠密,生存條件極端低下,黃、賭、毒橫行,魚龍混雜。

那時陳慎芝已經吸毒。李兆基比他早一步,華哥初見其吸毒時大怒,上手就打。高飛委屈地說:「華哥,我們沒有明天。」

華哥染毒是因為自認大佬,「只有我玩白小姐(白粉),沒有白小姐玩我」,卻一下被玩兒了9年。

他應承潮州幫說自己要考慮考慮,先接過白粉檔「睇館」(看場,巡視)之職,一天收入30塊錢。一直「考慮」了一年多,人家問他考慮好了沒有,他說,考慮好了,你們還是找別人吧。腳底抹油,遁了。

茅躉華說自己雖然賴皮,但忠誠,既然投了一家幫會,就不會「叛變」。就像今天很多建築公司找他,他只做其中一家的董事,避免利益衝突。

如今的九龍寨城已是一座開放的公園。陳慎芝踩在塑膠跑道上,說下面不知道「埋」了多少英雄好漢。

穿著暖色襯衫的李兆基指著近賈炳達道的一片空地,說這裡曾是「我們的帳篷,華哥是房主。裡面烏煙瘴氣,一進去幾百人在裡面吸白粉」。

這片空地上正在搭起戲台,李兆基說,七月是鬼門關開,這裡搭台就是要唱神宮戲,超度亡靈。「演的不是給人看,是給鬼看。可那些人也跑來看。」

神宮戲第一幕著實是演給鬼看的。戲台下面會擺上一排排的空椅子,一碗碗盛滿的白飯。通常第一幕為「八仙賀壽」。

「以前我們在街上搶錢,搶到錢就跑到這裡吃白粉。」李兆基指著一棵大樹,說,「那裡曾經是個食檔,只要你有錢,可以在帳篷里待一個禮拜。沒有錢就不要待,趕緊上街去找錢。」

茅躉華當時在場子里售賣白粉並維持秩序,防止人員聚集鬧事。一次買兩包以上的可享受VIP服務,由夥計拾級而上送出寨城,過馬路到對面長春中醫西藥館門口,叫上計程車,恭送離開。曾有警察在葯館門口等候抓人,茅躉華塞了錢勸他去別的街口捕獵。

那間葯館還開著,旁邊的石英錶錶行也是。鄰居寶興大押(當鋪)已經不在了,招牌被牆體顏色的塗料蓋過,但字跡的凸起還在。

由於寨城凹陷在馬路平面以下,遇到下雨自然淹水。老鼠就浮游在水面上,「真是人間地獄」。水淹寨城後,必須得到警方批准,才能把白粉挪到上面售賣。某次聯繫不到九龍城的警察,他們只好把白粉放在盆里,浮在水面上。有位老人家來買白粉,不小心跌倒,臉水裡,手還舉著,揚著白粉。

最凄涼的要屬刮颱風。颱風一來,這裡就變成平地。只能幾個人圍成一圈,輪流吃白粉。帳篷里每天都死人,一天幾個。早上一來,把屍體抬出去,扔到藥行那邊,等待清理。

上世紀80年代,寨城快被拆除前,陳慎芝跟香港的電視台來拍紀錄片,出來之後全身過敏,「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在那裡蹲了幾年。」

「回來看到這個地方,還是有點傷心。」李兆基緩慢地環視。陳慎芝又指著他鮮艷襯衫上的圖案取笑起來:「你衣服上畫的是大麻葉子。我做反吸毒的,我知道,你自己都不知道。」

「把它吃掉!」可愛的惡人大聲說。

在九龍寨城的另一個出口前面有一條街,叫「打鐵街」,原先一整條街都是打鐵鋪。陳慎芝他們以前打架買不起砍刀(要40塊錢一把),就弄一塊很長的扁鐵,切開,磨刃,拿布包著,成了武器。

「那時我很喜歡刀,一看到刀子就想拿,所以那時候街坊老說不見了刀。」陳慎芝經過別人廚房,順手就把刀偷了,放在他經常出入的地方,準備隨時打架,那是他安全感的來源。

我們一起在九龍寨城周邊走時,走在前面的他會不住回頭。這是他混江湖養成的習慣。有一次四人行,走在後面的人遭劫持,「打得跟豬頭餅一樣」。

他指著福佬村道的一個窄窄的樓梯口,說,「在這裡差點被人砍死,猛跑,跑到那個樓梯口躲起來……」

他指著「羊城茶餐廳」(招牌兩側分列「包辦宴席」、「燒臘專家」),說,「以前很出名的,大哥們都在這裡喝茶。」現在變成潮州大藥房,但茶餐廳的招牌還掛在外牆上,疊在大藥房的招牌上面。

他指著二樓(樓上是老人院,樓下是麥當勞),說,以前這裡是電影院,我們都不買票的,靠打架入場。

他指著一大棟平整、現代化的建築「九龍城街市熟食中心」,說,這裡以前也是市場,一個棚子挨著一個棚子。看場子的是爛頭強,每檔收兩塊錢或5塊錢。「現在那個人……死掉啦。我都差不多快死掉咯。」

這天他介紹給我們認識的,是外號金毛偉的江湖人,現在旺角坐館的大哥。41歲的阿偉在茅躉華面前總是笑著,看起來很乖仔,只能通過他三角形的眼睛想像他凶起來的樣子。華哥前一天打電話給阿偉說,你的保姆車大(車後窗還貼著貼紙:baby in the car),我徵用一下行不行?阿偉連說好好好,「你是爺爺輩的嘛。」

「江湖要講輩分。我們輩分高,他現在是大哥,但在我們這裡,他還是小弟,小弟的小弟。」在九龍寨城周邊的地茂館,我們一起喝午茶。基哥是這家館子的常客,他特意向我解釋:「地茂館」就是小混混聚集的地方。這裡的生意很旺,午飯的光景,燒臘售罄。服務員跑進門一句「(警察)抄牌啦」,一群人奔了出去。

席間,陳慎芝不停地給在座的夾菜,「做了戒毒工作之後才體會到服侍人的樂趣。以前在監獄裡都是別人服侍我,捏肩捶背的。服侍人的樂趣在於,我看到他成長,我就有樂趣了。」

鄰桌就是陳慎芝在慈雲山的街坊。他走在街上時接到電話,「你現在在九龍城拍東西?」傍晚時,又有朋友打電話他問:你今天是不是坐了一輛牌照是三個2一個0的車?

香港就這麼大,而66歲的茅躉華又認識太多人。前些年他去夏威夷作反毒講座,移居當地的前女友專門找他吃了頓飯——她在報紙上看到消息,「華人圈就那麼大」,便開著拉風的野馬車尋去了。飯後,前女友拉他到海灘,痛罵了半小時。當年還是大排檔老闆女兒的她勸他戒毒無果,無比失望,多年後,她所有的不滿一時間全發泄出來。茅躉華被困在異國他鄉的沙灘上,心懷愧疚,無力反抗。

其實只是一筆歲月的賬。她早已嫁為人妻,老公也是香港人,做警察的,他曉得「慈雲山十三太保」是何許人也。

慈雲山 Tsz Wan Shan

「我們從前這幫人是帶刀的,現在都帶拐杖。我說,什麼武器最厲害呢?就是光陰。」很難從陳慎芝的話語和表情中看到感時傷事,他愛笑,哈哈哈的大笑。

「十三太保」的稱呼來自於打架對手的奚落:你們算什麼東西,扮「十三太保」啊?他們覺得這個名字不錯,再打架的時候就逞英雄地喊出來。

慈雲山位於黃大仙區,該區有很多公共屋邨。底層的少年們不願憋屈在家中狹小的空間,便到街上閑晃。晃著晃著,就成了不良少年。從山上走下來的不良少年們,光顧了白粉檔,親臨了芝麻灣,然後走向了不同的人生路。

就在8月,與陳慎芝一起長大的兄弟「貓仔」陳振輝去世。貓仔臨走時回憶起他們當年沒錢吃飯,華哥帶著大家到酒樓吃霸王餐。吃完後讓兄弟們去門口等,茅躉華到結賬處買一包煙。老闆看到,以為他在結算酒飯錢,他拿到煙之後就往外沖,帶著一幫兄弟玩命地跑。

貓仔的外號是因為小時候喜歡唱「貓王」的歌而得來。其實他不懂英文,但總能唱得有板有眼。他是十三太保中「最打得」的成員,曾經手下過千,以自制斬刀砍人聞名。陳慎芝最感念貓仔講義氣,幾次打警察的罪都由他一人頂下。他也吸毒,然後跟著陳慎芝福音戒毒,新生後信奉了基督教,在老人院工作29年,直到終老。

在慈雲山,陳慎芝介紹劉國雄給我們認識。劉國雄,綽號「搞事雄」,以前是跟貓仔的,也是著名黑道人物、曾綁架李嘉誠兒子的張子強的結拜兄弟。入獄18年,去年底出獄。他的左腳跛了,是在澳門賽車的時候被碾撞所致。坐牢18年,搞事雄出獄後首先要學的是智能手機、八達通等的使用。不過在他看來最難適應的是「太多人」,而「監獄一幢大樓只有90個犯人,工作間只有二十多人,每天來來去去都是這批人。」

寒暄之後,搞事雄與茅躉華聊到了「8·17」反佔中大遊行。

華:我贊助了500支水,在全國政協那個(區域),A4區。

雄:我在A11區。組織了好多人。

華:在裡面困了兩個多小時,走又走不動。

雄:還沒廁所。

華:真的好熱。

搞事雄希望茅躉華多介紹商界資源給他,助他「重返社會」。

慈雲山這裡有著名的黃大仙廟,在沒有信奉基督之前,陳慎芝和李兆基都是去拜的。當然,他們最主要還是拜關公。他們拜關公,希望關老爺保佑打劫順利。警察局裡也拜關公,希望早日破案。只不過,古惑仔的關公穿青鞋,警局的關公穿紅鞋。

「關公很忙啊,幫誰呢?」陳慎芝感慨。

滑頭的茅躉華一共被警察抓過四五次,1965年與1968年各坐牢一次,每次只幾個月就出來。日後成了影視劇顧問,這個經歷也用得上。在電影《黑獄斷腸歌》中,梁朝偉飾演一名記者,傷人後入獄,遭欺侮,劇情需要他扭轉局面,變成英雄。陳慎芝負責編製這一轉折。他設計梁朝偉懂英語,太平紳士來巡查監獄,他舉手,用英語要求為犯人們爭取一個福利——一條內褲。原因是犯人的褲子是粗布的,走上山的時候,會把大腿、胯部刮傷。太平紳士批准了。他得到犯人們的擁護。

「因為我坐過監,所以我知道。跟監獄裡面負責做衣服的,拿兩包煙,換一條內褲,我當年就是這樣。」電影顧問陳慎芝說。

開車穿行在慈雲山的街市,李兆基嘆了句:「這裡始終都是很旺。」「我原先住這裡,只有8層樓的房子。現在這些房子(有30層那麼高)都是後來升起來的。」

這裡沒變的只有中央球場了,在高樓的包圍下,像塊盆地。十三太保曾經在這裡踢球,也打架。這裡是很多電影的取景地。《古惑仔》一開頭,鄭伊健、陳小春就是在球場與吳鎮宇結怨,並在此認了大佬B哥。

「現在那些小孩坐的那個凳子,以前是很長的,木頭的。我們像他們一樣,整天坐在那裡。(心裡想)『哎呀,這個球場是我們的嘛』。」基哥說。

《古惑仔》里,有一個牧師的角色。陳小春與牧師同乘電梯,出故障被困,不耐煩敲打電梯時,砍刀掉了出來。牧師問他跟哪個大佬,不如「放下屠刀,立地信耶穌」,大佬說罩你一輩子,轉眼就被重案組抓去了,而耶穌即使被殺,三天後也會復活。

編劇文雋曾在回憶牧師的扮演者、「阿叔」林尚義的文章中說,設計牧師這個角色,「靈感來自李碧華的一篇散文:她在茶座廳聽到一位神職人員如何勸導古惑仔向善。創作劇本時,我們覺得這場面很荒謬卻又十分可信,就創造了牧師這角色。」

這種荒謬又真實的場面,陳慎芝有切身體會。

戒毒時,渾身發冷發熱,有蟲蝕骨、針穿心之感。教會的弟兄教他祈禱,要他認罪悔改。陳幾乎抓狂,除了殺人、強姦、制毒三樣之外,其他都做過,「打劫、賣毒、偷車、打架、走私、制私酒……你叫我認錯,我犯了那麼多怎麼認啊。」

進黑社會時,入會儀式是給大哥利是。沒錢的給36,有錢的給360、3600,因為「三六加起來就是九,大家長長久久」。

他人生第二個重要的儀式是受洗,戒毒出來之後,他決定一心事主。在浸信會,一位牧師,一位執事,一場專門針對茅躉華的問答。

問:你是第一個「這種人」加入我們教會的,你來我們教會做什麼?

答:我想得到豐盛的生命。

問:教會沒有奶粉派的。

答:我知道。

問:你加入我們教會,如若有人看不起你,你怎麼做?

答:我不看這些,只看鼓勵我的人。

問:你怎麼看不鼓勵你的人?

答:我會用時間和行為去證明,我真的改了。

在黑社會,如果你不想繼續跟這個大佬了,「一刀切」,要回封利是,這叫「回馬籌」,數額是108或者10008,「因為大家都是一條好漢(一百單八將)」。有的大佬會要個理由,有的會問:「過底」還是「過面」?「過底」就是跟第二個黑社會,「過面」就是同一個幫會第二個大佬。有的大佬則手一揮,不說那麼多。

陳慎芝對他的大哥說,包哥,我信耶穌了,我退出來了。

「他摸摸我了,看了看我有沒有病。」然後大哥就信了,「我調皮是瞞不了他的。」

跟小弟的告別麻煩些。他對他們說:「我出來了,你們全部都去教會,不要再搞黑社會了。」小弟們都笑他,之後人員開始分流,有人跟他去了教會,有人轉投別的大佬,還有的自認大佬,但願意承認茅躉華「你一世永遠都是我大佬」。

不過,心魔沒那麼容易收服。陳慎芝戒毒出來做過「一件錯事」。他滿懷熱情地回到慈雲山,要帶那裡的不良少年們戒毒,一個小弟問:華哥,你是不是真的信耶穌?陳說,真的。小弟說,那我就可以打你左臉再打你右臉。邊說邊輕蔑地做出掌摑的手勢。茅躉華一把抓住他的手,拖進慈雲山的公共浴室,那是他以前打人的熟悉場所。一通重拳,打得手都酸了。小弟忙不迭地求饒:華哥,對不起啊,我以為你真的信耶穌了……

回到戒毒中心,陳慎芝給牧師寫信,要求辭去助理幹事一職。牧師聽了原委之後攔著他:沒砍人的話,以後改過就好。

「那時我覺得我還沒有放下面子。」

警察也不信他,「茅躉華你信耶穌?你騙耶穌呢吧?」

「我覺得這是正常的。你歪了十多年,只不過改變了兩三年,時間太短,所以我說用時間證明。所以到現在40年了。」

貓仔去世,被陳慎芝聲討的雜誌刊登《貓仔,一路走好》的小文章悼念。陳慎芝專門買了雜誌,將這小豆腐塊文章剪下塑封起來,揣在上衣內側的口袋裡。

他在給友人的悼念簡訊中說:「人這輩子很大的問題就是死後是不是留下疤痕。」

「貓仔走了,在我心裡永遠都有一個紀念,永遠有一道痕在心裡。」基督徒陳慎芝說,「貓仔,我跟你出生入死,一起打架,但是我們在信仰里已經出死入生。」

尖東 East Tsim Sha Tsui

「20年前做大哥不來尖東蒲(玩樂,消遣)的話很沒面子。喝咖啡去茶餐廳當然沒有這裡有臉。茶餐廳喝茶是很低檔次的古惑仔,高級古惑仔在這裡。」

第四次見面,陳慎芝把喝茶地點約在尖東的香格里拉。下午茶期間,我們兩次起身與陳的相識握手。一位是香港中華出入口商會的副會長梁先生,一位是個子不高、面相慈祥的老爺子。

老爺子走後,陳慎芝悄聲說,剛才那位就是20年前的「尖東小霸王」Thomas。

Thomas的大佬是新義安五虎將之一杜聯順,目前杜己潛逃大陸,Thomas就轉而低調。尖東小霸王之名,目前己由叧一新人細B取代。

「記不記得曾志偉被人打的新聞?曾志偉喝醉了躺在酒吧的沙發上,就是這個尖東小霸王,他打的。」陳慎芝悄聲說,Thomas喝高了經常鬧事,是個很麻煩的人,「兩年前我在這裡吃飯,和王晶等人,他(Thomas)就在旁邊,說,王晶你也在這裡啊,當年兩個最討厭的,一個是曾志偉一個是你。他喝多了這麼說。我說別說了……王晶嚇到,送他走先。」

「這裡你碰到都是二三十年前的惡人,現在都很慈祥的。」陳慎芝說。

晚飯安排在附近的一家日料店,他曾經幫助過的一位改過自新的年輕人在那裡工作,他想過去吃飯以示捧場,向老闆表明他支持那個孩子。同進晚餐的還有跟陳慎芝一起在教會做過戒毒工作的文子安牧師,曾經的不良少年、醒悟後經陳推薦上了大學、現在在上海工作的謝先生,以及陳當年的小弟李健明。63歲的李健明是一名牧師,監獄福音事工主任,現在香港健道神學院攻讀教牧學博士。

「30年前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在讀書啦,你看,讀到現在……」陳慎芝帶著幾分取笑,也帶著幾分羨慕,「你這個厲害,念到博士,我小學都沒畢業。」

李健明趕忙接話:「不,你念的是社會大學。」

李健明,綽號「天真仔」。9歲即第一次「犯事」,偷了鄰居的錢包。警察來後,知道不是大人乾的,便盤問一群小孩。警察說:「你們中間有一個人很機靈,偷了4個錢包,誰是最機靈的呢?」李健明把手高高地舉了起來。後來他愈發不可收拾,打架、偷盜,在感化院里不僅沒有學到技能,反而染上毒癮。在戒毒所,他出去打球,有人對他說:你才來一個月就要打球,不要太天真啊!「天真仔」的綽號由此而來。

吸毒10年,8個案底,3次坐牢,天真仔拜在茅躉華門下。其間他也曾掙扎。華哥要他跟著一起去搶劫,他正好找了一份正當工作,拒絕。華哥把他打了一頓,終於還是去了。還有一次他帶了一把很長的日本刀去打架,被兩個警察從後面控制住,本可以幫他的茅躉華早已撒丫子跑掉。在警局,李健明只說跟自己一起的人是「九龍塘吃白粉的時候認識的」,被抽打腳板致流血。警察慌了,怕他告狀,安排他一天三頓吸食白粉以示安撫。

一日在街上遇到華哥,後者稱已戒毒,並要帶他回基督教戒毒中心。李健明不敢不去,又想著大佬一定白粉吸食過量犯了痴線(神經病),或者就是教會有好處可以討。戒毒期間,陳慎芝陪著李健明,整日禱告,直到後者渡過難關。

新生後李健明重拾學業,29歲從小學念起,50歲時在美國拿到碩士學位。

90年代中期,李健明和家人移民美國。照理說,李這樣有案底的人,無法移民。他根據要求向犯罪記錄中心提交申請一個月後,中心寄來了回執,上面說:此人沒有犯罪記錄。

「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聖經告訴我們,如果你信靠耶穌,你就是新造的人,舊事已過,一切都是新的了……我告訴警察關於犯罪記錄的事情,沒有人相信我在講什麼。」

這就像他當年追求太太一樣。他那時念小學,黃小姐念大學,陳慎芝說,天真仔,你不要天真了好嗎?李健明禱告後決定依然追求,終抱得美人歸。李健明覺得,天降神跡,還他天真。

今天的陳慎芝還是一副大佬的模樣,吃完飯搶著埋單:「我最喜歡請人吃飯。你看,我一請就請了他30年。」

30年間,天真仔只回請過大佬一次。差點有第二次。幾年前陳慎芝去加拿大,在美國的李健明興沖沖打來電話,「我領到牧師牌啦,剛剛主持完一個葬禮,現在有300美金,我請你吃飯吧?」

陳慎芝差點罵娘,趕緊道:「大吉利是。」

「你知道在華人區,所有的老人都喜歡我。他們總是跟我說:如果我死了,你來主持葬禮。我說,好呀,300塊。」李健明見我不懂粵語,直接用英文這樣講道。

廟街 Temple Street

第五次見面的時候,陳慎芝的打扮嚇了我一跳。前次他都穿著新潮T恤外罩深色休閑西服,下裝牛仔褲配比較講究的鞋。加之戴著眼鏡,掩住面部稍顯衰老的倦容,整體看來整潔有活力。

這晚他開著新入不久的賓士車,卻套在面口袋似的肥大白T恤里,下著半截短褲,露趾涼鞋,攔腰一尊小挎包(像公車售票員),外戴一頂鴨舌帽。

「在這裡就不要穿那麼漂亮。要把自己打扮成街坊一樣,辦事才方便。」他帶我們去了旺角和廟街。

在旺角豉油街,陳慎芝帶我們去看他曾調解幫助的外匯找換店。找換店的門面不大,十幾平米,招牌卻伸出去,有半個門臉那麼大。大廈的業主不樂意了。找換店的老闆、14K的阿鍾找到陳慎芝,後者剛好認識大業主之一、新義安的成員。業主賣面子給陳慎芝,招牌過大的事情就不追究了。

「他們有句口頭禪:『認識華哥,就不用奔波。』」陳慎芝頗為自得。

他向電訊店的老闆打招呼,店主夫婦一定要他拎上一盒月餅。

陳為我們講解,店主肥華是這一帶的陀地(地頭蛇),一間小小的門鋪,旺角的消息都逃不過他的耳朵。而在旺角這種租鋪昂貴的地段,電訊店能夠存活,依靠的便是無根的「太空卡」。

他向老闆肥華說了前幾日自己生日宴會66圍、八百賓客的盛況,又解釋了一遍「拆彈專家」並非自封。

8月3日,陳慎芝在九龍灣百樂門設壽宴,到場賓客有黑道社團、宗教界、義工和戒毒服務社、知名醫生、警監會、演藝界、商界等各路人士,他根據賓客的不同屬性,精心劃分了落座區域。據香港媒體報道,社團方面,雲集了香港8個幫會:14K、勝和、水房、新義安、福義興、和義堂、和合圖、聯英社的前任和現任「坐館」(話事人)和「揸數」(財務主管),「黑幫鮮有露面的元老,如新義安總教頭林江、水房總指揮白花蛇、勝和太上皇囝囝、14K教父鬍鬚勇也紛紛到場。」場面也頗為有趣,「身穿西裝的名流紳士溫文爾雅地舉著紅酒杯social,而古惑仔卻一手握著白蘭地樽,單腳站在椅上,豪邁地吹喇叭」。

「最難得的是一個警察都沒到……因為警察部知道我叫大家來都是開心的,那雜誌寫過如果警察來拉人了,香港會有10年的太平。你知不知那些大哥怎麼說?他們說如果真的拉了,香港30年都不會太平,大家爭著做大哥。」

生日宴上,開場第一句,陳慎芝即吟詩:「一封家書為重牆,讓人三尺又何妨。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今天這個場合充滿愛,我才會說這些,……我想以後很難得再召集那麼多人,好難……其實我很看重的一樣東西就是,希望大家以和為貴,因為其實現在我們回歸了祖國,其實是好的,不是像別人想的很不自由,其實一樣很自由。」

陳慎芝借擺酒之機主張和解,這不是第一次。勝和大華與新義安泰龍之間的恩怨,糾纏4年,陳慎芝此前調解未果,直到2006年他的婚宴。

「他們兩人都很大方,『我們講和,當是你的結婚禮物。』泰龍還說了個笑話,他說華哥,你會否再結幾次。當時在現場我說,多謝『龍華酒店』送出一隻『和平鴿』。」

只是泰龍身邊「炸彈」太多,2009年被勝和紋身忠伏擊,死於香格里拉酒店停車場。

「可惜他對頭人(紋身忠)我不認識,如果雙方我都認識,我就會調停,因為對方我跟他不熟,沒辦法去調停。」陳慎芝也承認,有些糾紛超出他的能力範圍。

有黑幫大佬認為,泰龍用啤酒瓶插了紋身忠脖子的動脈,傷得很深。泰龍方面需要跟紋身忠談判,要麼逼和,要麼繼續追殺,總之「不可以停下來」。陳慎芝最終未能將此和平進行到底。

荃灣與土瓜灣線的小巴經營線路從2002年開始起紛爭,互相指責對方偷偷加開班次,雙方曾於2003年起過嚴重衝突。

「那條線的司機開車沒有安全感,都跑了,開著開著車就被人砍了。」在雙方都同意的情況下,陳慎芝出面做調停人。前後耗時一個月,在元朗談了一次,荃灣談了兩次,佐敦道又談了兩次。每次談判,陳慎芝兜里都揣著1萬塊錢,作為一旦警察來抓黑社會聚會時的擔保金。去年6月5日,雙方終在陳慎芝的見證下籤訂「合作協議書」,商定早班與晚班時間,雙方從此再不互相干擾。

「我的地位我想講清楚,不是指我是什麼大哥,他們是欣賞我生命的轉變,而又積極去幫到我能力所及的人……而且我不分界限。很多人問這個問題,你是否用社團身份去說,舊時的社團,我說不是,我用什麼呢,我是基督徒,基督徒是講愛,和平。」

「茅躉華不是很好鬥的人,就是曾吸毒。但是他的人緣不錯,對人很好。」14K教父鬍鬚勇(潘志勇)回憶自己因患癌症吃化療葯而說不出話來,陳慎芝打來電話,想盡辦法逗他開心。

「他叫我潘先生,我叫他陳先生,他就講啊講啊,見我說不出話來,突然哭起來。他說,潘先生啊,我很捨不得你啊。我也哭起來。他很自然地表現出來的。我很感動,我是性情中人嘛,他也是。我跟我的小弟說,我們是好人中的壞人,壞人中的好人。」只不過,「我們的道路不一樣,我是有很多小弟幫我,他是沒有小弟幫他,他是朋友(幫忙),他也是14K的,所以他有什麼事情,我也幫他。」

陳慎芝終究覺得,自己跟鬍鬚勇是退出江湖和還在江湖的區別。可鬍鬚勇對於茅躉華是否「屬於黑道中人」的界定卻感覺為難:「你說不是吧,看起來又是。你說是吧,看起來又不是。他是中間人。他兩方面(都在)。」「如果他說他跟我們的兄弟沒有關係,他很多地方不行的。拆什麼彈啊,沒有能力沒有背景拆什麼拆,人家不給你面子。所以你不可以脫離,脫離了沒有關係,你就沒有力量。」

在廟街,陳慎芝憑著「街坊」扮相躲著一些相識的人。香辣粉料門口,水房的阿paul穿著藍花襯衫,跟其餘兩人睇場。在大排檔,光頭戴著發箍的老漢用熟練的英語向外國人推銷本地的啤酒,他的左臂文著兇悍的龍頭,也是幫會裡的狠角色。在一個十字路口,陳慎芝還是躲不過,跟一位老人家攀談起來。後者拎著塑料袋,掖得皺巴巴的汗衫,蹬著大涼鞋。他禿頂,一張嘴就是黑洞洞的幾個豁口。他是這裡的「雞頭」,收妓女的保護費,只要在街角站上5分鐘,就要繳費。他低聲對陳慎芝說,生意不好做,十年前嫖資是350,現如今還是。

「他對我說,他也去了反對佔中的大遊行,支持大陸政府的政改方案。他有六十多歲了,怕子女知道他干這個,張揚出去。他不讓自己小孩出來走,避免他們知道。」

「這裡是平民夜總會。這條街養了不少人。」開著賓士離開的時候,陳慎芝說。

何文田 Ho Man Tin

在把我們送回酒店前,陳慎芝提議去看一下他住的地方,在何文田山道。那裡是豪宅區,是以公司的名義租的,這樣可以報稅,節省百分之十。買是買不起的,一百二三十平方,最便宜都要2300萬。

他一年前搬到這裡住。當時貓仔很驚訝:「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在這裡打劫?」

四十多年前,陳慎芝、貓仔、李兆基開著偷來的車埋伏在斷頭路的交叉點,看到哪邊來車就撞過去,然後搶劫。那個交叉點正在一所神學院門口。20年前,向好的陳慎芝曾來這所神學院講學兩次。後來,神學院把地賣給了地產商,蓋起豪宅。現在,陳慎芝住在裡面。

「人就這麼奇妙。」

這裡的道路始終沒有變,只是兩旁的樓越長越高。連那條從山上直通山下的小路都還在,當年他們就是沿著那裡抄近路、下山搶劫行人的。現在那兒夜裡停著警察,盤查可疑車輛。

離開這裡又回到這裡的路,陳慎芝自認走在陽光下,但並非全是喜劇。

在戒毒中心全職工作17年,身為副會長,最後被逼離開。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全心全意也遭此下場?朋友的一句「功高蓋主」讓他躲起來哭,「未穿袈裟已多事,想不到穿了袈裟事更多」。他難過得差點復吸毒品,當時媒體不住追問,他始終沒有回答離開的原因。

商界也是複雜,「黑社會很多東西是可以看見的,商界是看不見的。商界才毒,個個都是念過書的人,很高明。黑社會要打你就打你,是看得到的,但是商界找人打了你,第二天還來看你,都不知道他是好是壞。雖然我不是說全部,可是商界是這樣的。」

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洗白,但依然在街談巷議中聽聞人們輕蔑他:「很厲害嗎,不就是一個死道友。」他說,人們說得對呀,道友已經死了。

辛苦奔忙時常北上大陸的藝員李兆基已經65歲了,老態盡顯。但他享受在任何一個舞台上時觀眾的呼喊和狂熱。

「我們可以經受事情的起落,貧窮、患難、富貴,什麼都可以……我一點不後悔。我經常說,要是離開這個世界,我最後一句就是,『我沒有浪費我這一生』。」


不邀自來

答主因為個人公司原因,有時候免不了接觸一些道上人

那是我公司剛起步的時候,沒有什麼經驗,遇見惡意貸款一百二十萬。當時情況是這樣的,某人來貸款,用廠房做抵押,最多用一個月,說是用來周轉,下個月就能出貨償還貸款,因為我個人很注重風控,也去實地考察了,也評估機器設備了,看客戶穿衣打扮談吐也很可靠,我就給他了。

然後人就不見了。。。

後來找人追查知道他因為賭博借高利貸欠款一千多萬,怕找不到錢所以用幾百萬的廠房和設備借一百多萬,注意,僅僅是為了還利息。

我肯定得追回來這筆錢啊對吧,所以動用了一部分人脈天天守著工廠大門,然後大概過了一個星期吧,接到電話說那個工廠闖進去了一批人準備運走一些設備,馬上趕過去,然後就遇到了一些社會人士。

我車停下以後下車,司機跟我說不對勁,要不我跟你下去吧。

其實我能感覺出來不對勁,因為工廠門口大概停了七八輛霸道啊陸虎啊之類的越野車,這是我們那裡所謂黑道標配。

我當時特聰明的跟司機說不用,我自己下去,萬一你看情況不對立馬想辦法拉我。

我還真自己進去了,然後我進大門的時候正好碰見一個吊車吊著某機器零件往卡車上放,有人攔住我問我幹什麼的,我一看明顯小嘍啰,我就說這是我的東西誰讓你們動了?你說了不算,帶我見你們老闆。

可能是我挺牛逼,一點不怵的樣子,小夥子有點愣被我嚇住了,然後領著我朝里走,走到以前的辦公室門口喊了一聲,某哥!有人想見你!

有人從裡面打開門,挺客氣的把我請進去,關上門以後馬上過來三四個左右的人用東西頂著我的腰,問我幹什麼的。

說實話,當時因為有心理準備,還真沒怕,舉起手來就跟電影一樣被搜了一遍身。

坐到對方老大前面,有什麼說什麼的跟那位大哥說了一遍,一開始那位大哥還很不爽的樣子,後來看我真誠態度也有所好轉,這才弄明白事情原委。

原來借錢的那個商人欠他很多錢,一年半了,每次都只能還上利息,懂高利貸的朋友肯定明白一年半這麼長,尤其複利計息的概念有多可怕!於是老大逼著那個商人去找我借錢,原因是我公司剛開,不成熟,好騙。

明白這些以後我對老大說,大哥,您不能不講道理,他欠您錢您著急我理解,可您做的生意見不得光,這一年半他還您的利息肯定都多過本金了,我呢?我做正經生意的,掙點錢不容易,這東西您要是都弄走了,我這一百多萬找你媽要去啊?!

最後一句話我是拍桌子喊出來的,媽的我到現在都佩服我的勇氣。

然後一瞬間又有東西頂我後腦了。

那個老大問我,小兄弟,膽子這麼大,有背景吧?

我說了父母的名字

然後那個老大讓手下把東西放下了

說你好好坐下,我畢竟是你的長輩,我知道我我幾斤幾兩,我動了你也沒好果子吃,但是這錢我得追回來啊!

我說我沒治,畢竟您先了一步,我沒什麼好說的,我給您,只是我後輩,想交您這個朋友,我回家,東西都是您的,好不好?

其實當時真的嚇慫了,真慫了!不知道什麼東西頂著你後腦的感覺太不好了!!!太不好了!太不好了!

重要的事情我得說四遍!

太不好了!!!!!

那個老大說行,小夥子,你回去吧,我不為難你,你後生有前途,最晚後天我給你個交待。

然後我出來,上車,司機問我怎麼著了?我說趕緊走,我他媽不要錢了,從車后座冰箱里拿出酒來直接對著瓶子吹。

回家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訂機票,準備出去躲了這幫人,結果第二天早晨就有人敲門,我問是誰,那人說某哥讓人給我送點東西來,並且中午請我在哪哪吃飯,我信道上人的信義,這種事不會騙人。

我開門,那個小夥子非常客氣的遞給我一個包,綠色,農行的,無紡布的那種。然後說今天中午十一點半某酒店,不見不散,就走了。

我進門數了一下,五十捆,紅的。

當天淡定赴宴,這大哥跟我說,你這個後生我交,但是我只能給你這麼多,要不我就賠了,跟道上兄弟也面上過不去,但是我如果有辦法逼出他的錢來,肯定全額讓他補上。

我特別識相的答應了,喝了一頓酒,高興的散了。

後來過了半年吧大概,真的收到他送來的七十萬。

再後來,還真的成了朋友。

再後來,我放出去的不良貸款還真的他幫我追回來了不少,當然給他抽成。

最後的最後,我想說,什麼道上不道上的?自己真誠,不低人一等,沒人敢看不起你!

而且真正上道的人,能爬上去的人,不會不講道理。


說說我本人的親身體會吧,腿上的疤痕讓我對黑道的印象不能再深。

那時候我還是上初一的年紀,因為學校距離家特別遠,所以很多時候只能住校。但是當有一天我媽來學校看到宿舍的樣子和我的伙食之後,當場決定讓我每天都回家。

一開始我特別高興,直到過了一段時間,我才發現我媽的這個決定,根本就是我的噩夢!

從學校到我們家有兩條路,一條路要穿過好幾個村子,但是繞路,超級遠,沒有一小時到不了家,另一條路比較近,但是走的卻都是荒郊野外,甚至還要經過一兩個墳地,而且聽一個老人說這條路可不太平。

但是年幼無知的我並沒有想那麼多,我不信能有人出來搶劫?再說,我一個窮學生,他能搶我家庭作業?雖然那會兒流行抓人賣臟器,但是我根本沒想那麼多!

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當我起到一半的時候,那個老人的話應驗了!

這條路哪裡是不太平?簡直是非常不平,而且因為沒有月亮,沒有路燈,十分的黑,一不小心騎到溝里去了,腿上被溝里的蘆葦根把腿扎了個口子,到現在還有疤!以後再也不走黑道了!


借段網上聽過的來抖個機靈:

兒子:爸爸,什麼是黑社會啊?

父親:你認為呢?

兒子:那些不學無術、頭髮染得五顏六色、光膀子露紋身、戴耳釘、張嘴閉嘴『C 尼瑪』還香煙不離手,一個電話叫很多兄弟幫忙,以為自己很帥、很酷的算嗎?

爸爸:不算。

兒子:那怎樣才算黑社會?

爸爸:穿西裝、打領帶、戴金錶、抽雪茄、住豪宅、開法拉利!這才叫黑社會。

兒子:那我剛說的那些人是什麼?

爸爸:孩子,那是sb。


這個必須匿

台灣某黑幫財團(具體名字不清楚)在廣西玉林市注資修建的「雲天文化城」內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黑幫模式管理,我有朋友曾在裡面做過安保工作,略知一二。

先說背景:

此建築90年代初開始動工,1996年主體工程已經完工,然後!!!

一直到2013年現在,居然還在修建!!!完全不差錢有木有!!

此建築用意在於23層供奉的骨灰,是誰的我真不知道,但肯定有。坊間流言,是台灣某大佬坐飛機途經玉林市時玉佩墜地,覺得此地是風水寶地。還有流言稱張子強(這人是神人)玉林人,他也是雲天宮股東之一。

在2000年左右就風聞投資已經達到10億人民幣左右,如今在建築基座上又加了尊幾十米高的燙金彌勒佛,錢還在不斷地燒。

PS:沒花政府一毛錢哦~

具體圖片你們可以百度一下。

這個外表看似旅遊景點的建築物,實際上從未做過任何主動的宣傳,目前僅有的宣傳都是玉林市幫他做的,將其當做市裡的形象宣傳。這建築的投資者根本就不在乎門票的收入,永遠是90塊錢的票價,不管逢年過節,不管什麼博覽會什麼活動,堅決不打折不促銷,而且不承辦任何活動,巴不得你不來參觀。當年同一首歌來玉林給你取個景都是給你面子。

PS:此建築位於玉林市市中心附近。

再說管理:

雲天宮內小頭目及以上級別的全都是台灣人,住在旁邊的一棟樓里,裡面有專門的齋菜館,具朋友透露,雖然他沒去過台灣,可能裡面的那種感覺就跟台灣沒啥兩樣。

作為保安,他們配備的裝備是金屬實心甩棍。由於地處市中心,夜間發酒瘋的人甚多,喊打架必須隨喊隨到,在氣勢上、裝備上、技術上要碾壓對方,打出雲天宮保安的風采。

同樣,對建築內設施的保護也非常苛刻,只要遊客踢了樹一腳,就可以罰款,罰多少保安自己說了算,如果不是大問題,罰得的錢都歸保安。

當然對保安也不客氣,有踢兩腳樹就被開除的,有上廁所時候甩棍掉地砸壞瓷磚被罰一年工資的……不過這裡的安保人員往往幹不了太長時間,最長的也就1年多,畢竟不是台灣人,人家也從來沒把玉林本地人當自己人看,更不會提拔。時間長了就使勁找各種理由炒人。

這或許就是我生活中與黑幫的交集了。這建築在玉林市雖然無人不知但都諱莫如深,甚至是市裡的領導都不知道內部的究竟,只把他當個地標供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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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題主問題:

黑道到底是否講義氣,從這個例子上看可以看出點端倪,這些人對於「自己人」界定的很死,即使你幫他們跟人拚命,也不見得就能成為「自己人」。影視文學作品裡打一次架成為生死之交基本都是扯談。而且黑幫的核心團體,其實形式跟公司很接近,畢竟黑幫也是需要資金來維持運轉的,不可能只靠「義氣」來維繫關係。


作為一個在寫黑道小說的人,我的理解是這樣的。

講義氣和不講義氣絲毫不矛盾,黑道上也好,白道上也好,普通人也好,

所謂「道德」,只是生存手段。

好吧這樣說話還是很容易引起別人的不快的,所以我們先來歪個樓,討論一下道德是不是生存手段這個問題。

首先道德是非常浪費的事,是利他而非利己的事,其實如果想讓自己過得更好,罔顧道德不擇手段地斂財是最理性的事。但為什麼人類社會裡(或者說不止人類社會裡,動物的世界中也一樣),會出現利他的行為?因為這種行為可以節省大家爭鬥所浪費的資源,讓內耗降低,保存群體的力量,讓整個群體生存下去。如果所有人都不遵守誠信,如果所有人都欺凌弱小,如果社會上充滿了赤裸裸的弱肉強食巧取豪奪,可想而知每天要死多少人,社會如何發展,經濟如何進步?(如果一開始就沒有道德約束的話,法律也無法形成啊)所以,經過大家多方的博弈,經過社會的不斷演進,道德出現了,它讓社會上的大家可以和平共處,可以合作,可以共同爭取發展。為了維持這些規則,大家會集體對不道德的人進行懲罰,讓他不能因為不道德而受益,所以大家都可以很好地活下去。

道德就是這麼個東西。社會上存在道德,是因為沒有道德大家都活不下去;個人遵守道德,是因為害怕不道德帶來的懲罰。

當然不可否認,在道德融入進了人的教育之後,在道德深入人心被歌頌被美化了那麼久之後,一定有許多人,他們堅守道德不是為了利益,不是為了不受懲罰,而是因為他們確實相信,這樣是正確的,這樣才對得起良心,就像我們大多數人一樣,成為了人性中的閃光點。

不過,我們自以為遵守道德不是為了利益,是不是因為考驗還不夠大呢?如果不撒謊就會死無全屍,如果動一動手指就能身家上億而且沒有風險,那我們還會那麼道德嗎?相信大家都沒那麼自信吧。

所以我解釋完了第一部分,道德其實是純粹的利益產物,但是對於許多人來說,他們堅守它不是為了利益。另外道德的程度和考驗的大小有關。

接下來可以分析到黑社會上去了,思路還是一樣的。黑社會中的「道德」一般可能有兩點,第一是「義氣」,第二是「盜亦有道」。為什麼呢?黑社會中的人面對的利益和風險都比普通人大很多,如果沒有約束,他們都無法生存。如果沒有「盜亦有道」,他們肆意地魚肉百姓,那就是竭澤而漁,就算警察抓不到他們,他們很快也會沒了經濟來源。所以他們做著違法的生意,但還要給大家留下活路,甚至於還要做一些好事,保護普通人,為普通人出頭。另外一方面,他們還需要同夥之間的友誼,需要絕對的信任,否則面對那樣高的利潤和風險大家都會死於內鬥,根本沒可能發展起來。

還有比「義氣」更滿足他們要求的道德標準嗎?

像古惑仔里,像黑道風雲里那樣的兄弟義氣,顯然在黑道中必然是普遍存在的,而且是被大為吹捧的,而且也是很多人堅定不移地相信著的。

可是我們的分析還有第三步,道德的程度和考驗的大小有關。普通人尚且有動搖的可能,你覺得走上犯罪道路的大多數人的道德觀可能和普通人一樣嗎?面對巨額的利潤你讓他講義氣?講道德?做夢呢?他要是那麼懂規矩早做合法生意去了,像黑道風雲里那樣逼上梁山的人在現實生活中絕不是多數。什麼道義,在某些不擇手段鋌而走險的人嘴裡說著好聽而已,就像我們日常生活里的偽君子一樣。黑道中也有一些智商和文化水平高的人,更能看穿「道德無非是利益產物,黑社會中尤其如此」的道理,那這時黑道上的義氣就更是他們手中玩弄的一個概念而已了。

這就是我的理解不造有無幫助


最黑的人不一定白,但一定灰。

養花種草,散步遛鳥,吃齋念佛的是一流。

熱衷於和權貴交往並且稱兄道弟的是二流。

喜歡開路虎,吃鮑魚,泡澡堂的是三流。

放出去幾十萬沒有收回來就威脅要砍手的是四流。

頭髮染成彩虹跳跳糖並且蹲在巷子里見到中學生掏出水果刀要錢的是五流。

由上往下,危險程度遞增。

由下往上,智力水平遞增。


首先我想說不要通過一本小說一部電影甚至一句話來概括一個行業,那只是一個視角而已

我看過孔二狗的黑道風雲二十年,大致說的是古典流氓,拜金流氓,和黑社會前後期組織的形成中以趙紅兵為團伙的悲歡離合。

70年代的古典流氓,重義,以劉海柱為代表,有著傳統的俠義,從一個修自行車的成了開車行的。

80年代的拜金流氓,重利,改革開放,傳統混子變化,以各種不法渠道賺錢,李老棍子盜墓,黃老邪發展色情行業。

90年代的黑社會組織前期,已經形成一定規模,以張岳李四為代表,開歌舞廳賭場放高利貸,但由於張岳沒勾結政府政要,被袁家人,白道干倒了。

20世紀初期的黑社會後期,已經開始涉及白道,以趙紅兵為代表,開發工程搞房地產。

黑社會的發展與時代背景是分不開的,一個組織的發展從來不只是依靠個人魅力。人,沒你想的那麼重要,社會已經那麼黑了,黑社會肯定會更黑,理想主義情節放在這個行業只有事故而不是故事。


真正的黑道中人:生活以暴力為宗旨,生命也往往以暴力而終止。

看了下各路回答,基本上(只是基本上)該說的也都說到了。所以在這兒多幾句嘴而已。

義字的繁體怎麼寫?「義」拆開來從下往上念,就是三個字:「我王八」。雖不否認「忠心義氣」確實存在於江湖,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同門相殘,幫會內訌等等早已不是新聞。

雖然各個地方,國內國外,黑道生存環境很不一樣,不好一概而論,但道理是一樣的——兄弟們憑藉著膽子和拳頭,為了利益,為了生活,都在拼性命。

出來跑,就必須看輕生死,因為每天一睜開眼就在論輸贏。

很多時候會突然覺得身心俱疲,焦慮煩悶,不想再繼續這樣提心弔膽的生活了。但是身不由己,只好狠下心繼續較勁。

總之,所謂江湖人呢,正邪都要弄刀劍,怕死的人是混不了黑道的。

很多話在此我不便多說,就此打住,還請見諒。


昨天晚上和兩個朋友去吃飯吃的太晚,大約吃到1點多,之後送朋友回家,路上車比較少所以開的也比較快。

送完第一個朋友送第二個朋友的時候,前面一輛黑色寶馬5系本來開的很快,但是到一個比較黑的交叉路口時突然減速,我躲閃不及追尾,撞擊不是很猛烈,對面車裡下來4個人,年齡都在20多,我也和朋友下車,和對面的四個人一起看了下撞擊情況,寶馬尾部掉漆沒看出變形,一個大燈罩輕微裂開,真的不嚴重。其中一個相對成熟的小夥子過來問誰開的車,我說我。

他說:咱別說太多了,你別管我咋修,8W一分不能少,我不報保險。(這小子脖子上有條蛇的紋身,很花)

沒等我開口,朋友急了:8W?我明天找人給你修,8W太多了。

然後我們就理論起來,對面的顯然話比較少,我倆則是說各種道理,突然對面的一個小子大約1米72左右,長的很壯實,過來抓住我朋友的頭髮說:NMB不是你開的車你別TM啰嗦太多!

之後就對我說:我告訴你們,今晚上拿不出來,我叫你們吐出來。

我見狀,這是出事了,我打了個圓場,說:別急,我問問其他朋友有沒有,得去打個電話!

然後我打給了我其他的朋友,特意走到離他們遠點的地方:我出事了,輕微追尾被勒索。

大約打了5個朋友的電話,其中不乏有混社會的,我叫他們帶點人一起在後面的路口集合後一起來,這樣會顯得比較有氣勢!

之後就回去和那四個人繼續討價還價蹭時間等朋友來。

大約半小時左右,從後面來了5輛車,帕薩特,途觀,CRV等都有(我朋友來了),然後開到我們這裡停下,下來了大約25人左右。

對面四個人還真比較穩定,就盯著我們看,我混社會的朋友就迎了上去。

後面的情節我不能說太多,挺狠!比較有古惑仔談判的大場面范!我那幾個NB朋友唾沫橫飛,各種耍狠!

最後的結果也是令我很滿意的,大約談判到了凌晨2點,答應給對方79980,我們一起湊到凌晨5點才算完事,然後那四個人拿著錢啥也沒說,一起走了,而我們20多號人則顯得很激動,我那個混社會的朋友說:還尼瑪要8W,嚓尼瑪的,再說多了我弄死他們!。

然後一起去吃了個早餐,我說這個故事的意思是,希望大家多交朋友,你看,到關鍵時刻,20元省下了!當然這不是省錢的事,而是「團結力量大」!


原來在網上看到過的一個故事

一輛卡宴急射而過,冷不丁旁邊拐彎處出來一輛銀灰色捷達,瞬間的相撞捷達車左前側和卡宴正面接觸,不愧進口車,卡宴前臉只是突撅大燈粉碎,捷達換回前半部整個損毀。萬幸雙方人都安然無恙。 隨後卡宴車下來四個手拿棒球棒子的20左右青年人,怒氣沖沖就奔捷達車而來。捷達車上寂靜無聲,當四個人到車跟前時候,捷達車門打開下來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張嘴第一句話,有事說事,我媳婦和孩子在車上,別嚇到她們。領頭的年輕人張嘴就馬了戈壁,你眼睛瞎啊,此處省略20幾個字。。。。。

中年男子一皺眉,沒吱聲,回頭打開車門跟他媳婦說:你領孩子先打車走,一會我給你打電話。他媳婦帶著姑娘下了車 回頭深情的看了他丈夫一眼,中年男子溫柔的說了句:別擔心,沒事,快走吧。

遠遠的注視著媳婦和孩子打車而去,突然回頭:***,一幫小13崽子。此處省略20幾個字。。。。。。看著中年男人橫楞凜冽的眼神,領頭的年輕人打了個寒戰。瞬間又恢復囂張跋扈的表情,東北人不像南方人光動嘴,不動手。緊接著發生的事大家可以想像得到,雙方一頓炮腳過後,年輕人當中有倆人拿卡簧囊了中年男人,好虎架不住群狼,並且還手無寸鐵.中年男子終於被打倒在地,躺在血泊當中。

陸續圍觀的群眾和趕來的警察暫時把這場武打片告一段落,不過這只是一個開始,看到圍觀人越來越多和趕到的**和110,四個年輕人都鎮定自如,沒有任何跑的樣子。

難道他們就是傳說的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大家正在竊竊私語之時,躺在血泊當中的中年男子顫抖著從褲兜里掏出電話,電話通了之後只聽到微弱的三個字:溫德橋。。。。。看到中年男子打電話,領頭的年輕人嘴裡還不乾不淨,勾人我也會,掐唄。

一通電話嘰哩哇啦。交警正在勘察拍照事故現場和雙方車輛,110打了120來治療受傷中年男子的同時。

時間大概也就10幾分鐘,三輛別克商務麵包和一輛賓士320飛馳到現場五六米之處停下,四個年輕人不管警察的阻攔,快速跑到奧迪車跟前和車上的人不知道咋嘀咕什麼。轉身上了跟在商務車後面的一輛奧迪A6L跑了。警察連攆都沒攆。。。。。

說時遲那時快四輛路虎攬勝和兩輛賓士320還有一輛悍馬也到了出事現場,這些車都無牌照。悍馬車下來三個人,跑步到中年男子跟前,其中一40多歲男子說了一句:大哥,你和XXX先上醫院,這裡事我處理。隨後緊跟著路虎車上下來五六個人小心翼翼的幫著120醫護人員把那個挨攮的中年男子搭上救護車,一輛賓士和一輛路虎隨後跟上救護車,絕塵而去。

這時候奧迪車上下來兩個四五十歲的人朝這邊慢慢走來,那個40多歲男子迎面走了過去。

簡單的一句話:你倆這事誰能做主,我就沖誰說話。對方其中一男子說:我能做主。

40多歲男人回答,私了行吧?對方說:你做主。

回頭雙方同時甩給110和警察一句話:這事我們私了,不用你們交警處理。其實話說白了本市就這麼大點地方,大家認不認識彼此都心照不宣,包括肇事雙方後來的人和警察在內。。。。。

40多歲男子說話了:平常我們見到或許會通過某些渠道我們坐下來好好喝個酒,今天這樣遇見事擺在面前,說太多也沒意思,既然事出了,你怎麼能讓我心理平衡吧?額外我再說一句,那個挨攮的是我親哥。

對方神情一震,半響說了一句:我打個電話。。。嗯,打吧。(以下為了方便,捷達車代表我選用A,卡宴車車代表我選用B,請讀者諒解)B打電話時間大概三分鐘,回頭告訴A,知道攮你大哥的是誰的公子嗎?我想你看到我你也應該猜個大概,我不說了,你看拿多少你心裡能平衡就行了,我保證叫你滿意,你看怎麼樣?

A:你也知道我不差錢,我心理平衡很簡單,只要你把攮我大哥的人交給我就行了。

B:半晌沒吱聲,然後說,我再打個電話。

A:這是你最後一個電話。

B:沒吱聲,默默的看了一眼A 撥通了電話:大哥,人家要人,不要錢。不知道電話那頭怎麼說的,回頭B撂下電話說。我大哥會給你打電話的。

A:嗯,知道了。我等你大哥電話,順便告訴你一聲,你的洗浴和迪吧這幾天先別開了。事情沒處理完也許會牽連你,等我處理完會找人打電話告訴你。

B:嗯,對不起,打擾了。

A:理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怪你。

A對圍觀的群眾說:大家散了吧,隨後上了悍馬車,聽著車子發動機的轟鳴,看得出來A心裡怒火在心,絕塵而去,跟著來的路虎和賓士也趕忙跟隨離開了事發現場。

A帶著數十人在鳳凰醫院呆了一宿,一夜無語只是在默默黯然的注視著躺在病床上的傷者哥哥,(題外話)萬幸年輕人出手不恨,幾刀都扎在不傷大礙的部位,中年男子沒有生命之憂。清晨9點左右,窗外還瀝瀝啦啦下著小雨,A的電話響了,A淡淡的看了一眼電話號碼,沉思片刻,接起電話: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一個很滄桑的聲音傳了過來,是我,打擾了,我兒子的事情你看怎麼解決好?

A:他是不是領頭的?電話人回答:是。

A:我把攮我哥的人接到手就行了。

電話人:這件事不可能了,還有別的解決辦法沒有?

A:沒有。

電話人:那算了,電話你就當我白打。從現在開始我兒子如果出現什麼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A:嗯,從現在開始我電話關機了。不過提醒你一句,我如果出事了,你全家就都沒了。

啪啪 兩聲,雙方同時把電話撂下,A把電話關了機。

回頭吩咐了幾件事。

一:對著外邊的幾個人說:把這幾個小子給我翻出來。

二:對嫂子說:跟醫院打個招呼,我已經聯繫完了,你陪我大哥去XX市安靜養傷,孩子轉到XX市上學。

三:用座機打了倆個電話,一個電話:你幫我把我大哥一家照顧好。。。二個電話:把我公司現金全部提出來拿過來。

四:叫過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三個人說:你們三個先回去把傢伙給大家分了,之後全天候跟著XXX和她媳婦,如果他們兒子躲了。你們就把她媳婦給我請回來。

最後目視全場數十人說了一句話:如果咱們當中任何人遇到不測,臨出事前就告訴他一句話。我們圈裡人出事叫你們全家陪葬,不管對方是誰,任何人都沒面子。聽到沒?額

幾十人異口同聲:大哥你就放心吧。啥事不是事,是事就一陣。

題外話:對方貌似根基很硬,傳說中的大哥級人物也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

本市就這麼大,這樣轟天動地的事情瞬間傳開。大家彼此都互相猜測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在我市沒有真正敢號稱排名第一的社會大哥,俗語說的話。槍打出頭鳥。

你只要敢站出來喊我是XX市社會大哥,我保證你在沒被征服鎮壓就會被N多後起之秀撂倒。

所以真正的社會大哥玩的都是低調,彼此井水不犯河水。那啥和那啥勾結。相安無事的說。。

之所以此大哥這麼做,這麼表現,這麼放話。按筆者我假設猜想,不外乎身邊周圍有對方的人,或者就是做給對方看,叫對方摸不透A在想什麼。況且當時現場圍觀的群眾和110等等實在太多,躺下的是他親大哥,甩臉子也得甩到底。

為了錢草草 收場甭說A以後都不能在本市接著走下去,身邊的兄弟也會瞧不起。。。

真正的社會講究的是什麼?一親情,二面子,三才是錢。

東北話,我叫你懵圈。。。。。。不過話說回來,目前A不會懵圈害怕。電話人那邊是絕對的懵圈狀態。話表電話人那邊。

當電話人把電話撂了之後,思索片刻,回手打給了事發現場的B。你了解的本市的誰跟A關係最靠,說話絕對有分量的叫他幫忙交代一下,必要時可以說是我的意思。

B:大哥,我馬上打電話辦。稍頃,電話人電話響了,迫不及待接起電話這麼樣?

B:大哥,A真關機了,連他身邊最親近的四虎一鳳也都關了機。並且我還聽說,A把他公司的現金也都提出去了,並且嫂子單位有不明身份人開車在晃蕩。咱們人一過去,人家開車就走。

跟著又換上來別的不明身份車子。大哥,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說話啥時候要都行。我等你電話。

電話人聽完愣在那裡半天沒聲音,緩緩的說了一句,這敗家子這回是真正把事給我整大了,你等我電話吧。現在先不考慮別的,你先注意你和兄弟的安全,切記。

回頭狠狠的抽了坐在他身邊兒子一大耳光。你幹嘛打孩子啊?媳婦在邊上嗷嗷叫了起來。並且抱住兒子開始哭了起來。

電話人:敗家娘們你給我閉嘴,平常就告訴你兒子在外面給我少得瑟,少得瑟,咱們市屁大點地方,社會的水不比征服的水淺。

你這回是真嘬到頭了,你知道你打的那個人弟弟是誰?咱市確實沒有排名第一的社會大哥。不過他弟弟在咱們市也可以說在省都可以說他只要放話,絕對能排名在前五位里。你知道嗎?小兔崽子,本市大命案好幾起,背後操縱者應該就是他,不過人家造樣低調,逍遙的生活,知道為什麼?人家手下的死士就有好幾十。頂雷頂案不用人家說話就有人自告奮勇。回頭頂罪人的家裡大事小情人家全部打理的明明白白。唉,我現在真正感覺到頭疼難纏的滋味了。

兒子坐在身邊由剛開始怒目父親的眼神轉換為驚恐的表情。

最後渾身瑟瑟發抖的聽他爸爸說完這些話之後。噗通跪在爸爸面前抱住他爸爸的大腿哭嚎著說:爸爸救我,你趕緊想辦法啊,我不想死。

此時的電話人感覺蒼老了許多,摸著剛才他狠狠甩了一個耳光而有些紅腫兒子的臉。

看著眼前這個孩子。心中暗想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兒子,不行,不論用什麼樣的方法我都要保住我的孩子,我到底該怎麼辦?忽然推開孩子抱住自己大腿的手,你現在哪也不許去,給我老老實實的在家呆著,又趕忙給B打電話,你帶人就在我家周圍全天24小時守著。

回頭又打了個電話,我家有些麻煩,找些人巡邏吧。題外話(市XJD的)。

待續之中,真正的社會大哥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簡單,結局出乎你們的意料和想像。

人無完人,但是此大哥當之無愧本市默默排名第一的社會大哥。膜拜中。本市為數不多和A交情可以說是相當不錯的黑白兩道人物聽到此事之後,都給A打電話,

A這個全天24小時開機的電話居然關機讓大家都驚駭不已,都暗自猜想,這回這事是鬧大了,不過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彼此之間都按照不宣了,這件事A是表明任何人都不給面子了。

這些人也都開始時不時的開始關機開機狀態,因為潛規則:明擺著沒面子,就不想再接到求助電話了。事不關己,敬而遠之也。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出3個小時四個年輕人當中有 個人被某些人抓到,大家也不用去猜想是誰的人

一個電話之後,這個年輕人手筋腳筋全部被挑,之後動刀之人大搖大擺投案自首。(題外話:做為流氓表面的風風光光和內心的心酸只有頂案者自己清楚,這社會出來混太難了, 遇到好大哥,要等待出頭之日,一旦自己鋃鐺入獄,換回來的也許是家裡人風光的活著,一旦沒跟上好大哥,這輩子也算白混了,最後啥啥沒有是最理想的結局,鬧不好自己小命搭進去,回頭家裡人跟著活受罪。現在的社會和江湖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好混滴。)

話說案子發生之時,此時的A正在和省里某大人物在推杯換盞。人家不在場,鐵一樣的人證啊。你想從定案者那裡問出背後指使者,呵呵 下輩子吧,人家考慮到家裡人的安危,即使你打死

他也不會說的。沒有蓄謀的重傷害十幾二十年到頭了,並且在監里人家一樣不會吃苦遭罪,而是吃香喝辣當出來之日就是頂案者出頭之時。

繼續表電話人,畢竟老謀深算,聽到跟自己兒子一起的小子發生這件事之後。徹夜未眠深思熟慮一番之後,早起盯著電話愣了半個小時,萬般無奈拿起電話給省里打了個電話:X老,實在是對不起。我市的高架橋和城際鐵路工程令公子只能做一樣了,之後把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複述了一遍。

對方回答:我理解你老X,唉光腳不怕穿鞋。萬幸沒死人,好好處理吧。

電話人:萬分感謝X老關懷和厚愛以及今後的提拔。。。回頭又給招標處打了個電話,發個通報,本市高架橋工程由XX公司負責。標書已定,請XX公司派人儘快簽合同。(題外話:這時候他想直接跟A說話是沒機會了,只能用這個辦法的說)

話說A內心真正的想法其實說簡單也特別簡單,就是為了本市馬上要上馬的高架橋和城際鐵路正在開始競標,A也也投了標,不過貌似已經內定,不會輪到本市自己人干這工程,但是最終拍板定陀的人是誰?大家應該也都知道了。

之所以用了這些障眼法,一:這回一定要拿下這兩個工程之一。第二:也是無形中告訴電話人,你斟琢上面壓力大還是兒子性命重要孰輕孰重,如果不出狠招,電話人面對上面強大的壓力,

不會輕易就範。三:其實兄弟之間感情很深,當時的怒火攻心,隨著看到哥哥安然無恙,氣也就慢慢消了許多,不過哥哥被攮,錢固然重要。親情始終徘徊在A的心頭。所以已經暗下決心,你電話人兒子我不會動。但跟你兒子在一起的另外三個人全都要手腳筋斷。

現在的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接觸的層次面不一樣,結交的朋友也就因人而異了。

記住古語:窮人只能和窮人做知己。

有錢有權的朋友身邊來往的也都不是白給的,不過在A眼裡他們的父母還不上數。換句話說,根本就沒當回事,即使電話人的兒子都包括在內。想動A也敢動,潛規則,闖蕩江湖數十年,你們征服部門跟我斗,明暗你們自己心裡有數,況且A這些年下來大家也能猜想得到,人家上面也有人,並且根基也不會太次了。

並且可以說是死 黨 的鐵杆哥們甚至於乾爹。

這社會黑白永遠都是掛鉤的,才能真正算得上是黑社會,沒有白的罩著,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流氓,一痞子,一混子。即使你在有錢。你沒權這社會你也混不開。

此故事最終的結局換來的是除了電話人兒子沒任何傷害的承諾之外,其餘三人手腳筋全被挑。三個案件48小時之後全部告破遞交。動刀者最低8年,最高12年。而三個動刀者家屬每家50萬現金加一棟萬科和恆大以及築石的樓房。而A拿下的是上億的高架橋工程和社會方方面面的認知和贊同。而工程的總承建商是A的哥哥。


我不是寫段子的,我接下來要講述的都是發生在我和我身邊的故事。

你要我講黑道的故事可能有點不準確,準確的說應該是一段熱血與友情愛情背叛的故事,殺路以及「懺悔」的故事。講述的是特定時代下才能造就的一群人,也是這15年來人們思想的變遷,社會的醒悟。

………………………………故事開始啦…………………………

這雖然不是一個故事但是我是在用一種故事的方式寫,你們也用故事的方式看就好。

在15年前的一座年輕的城市裡,有著這樣一群人。長以某某廠的人自居,並以這樣的自居而自豪,記得當時的經典對白就是你哪裡的我某某廠的你哪裡的嘛。

在一個工人群體為主的廠區里,由於社會活動的匱乏以及當時還沒有像現在這樣的信息獲取渠道,所以就有了一群年輕人終日無所事事。常常幾十人聚在一起。一起聊天、上網、打機、打架、喝酒、泡吧、泡妹子打發著無聊的青春時光。這些是標榜被古惑仔害了的一代,被電腦網路毀掉的一代,也是一群生活不能自理獨生子女的一代。有太多的行為和思想不被當時的社會家長所認同。所以他們常常拉幫結派個人英雄主義等這樣的的方式來獲取社會的認同。證明自己的存在。

其中為首的是一個個子不高外帶還有點瘦弱的一個青年人。

等我~~~~~~~~~~~


個人覺得

很講義氣和不講義氣都是黑道的真實面目。

黑道、黑社會既然能稱之為「道」和「社會」,能夠成體系的長久存在下去,其內涵就不僅僅是犯罪集團那麼簡單。他們存在的合理性在於,他們在正當秩序無法起作用的邊緣地帶,建立起了自己的秩序,而且要維持這個秩序。

比如我記得有一次看報紙上報道性工作者生活,講某地性工作者既被警察驅趕,也被地痞混混欺凌,十分凄慘,此時有黑道大佬出來,建立組織,讓性工作者統一住宿舍,內部嚴明紀律,保障安全和收入,於是性工作者皆大歡喜,當地公安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我看來這才是真正的「黑社會」,在法律起不了作用的灰色地帶,扮演「正義」權威的角色。

那麼為了維持自己地盤內的秩序,真正的黑道人士是必然會講義氣的——我很喜歡《教父》小說的開頭,這個開頭曾經被古龍在流星蝴蝶劍里借用過,你看考里昂老頭子辦的三件事,可謂義薄雲天,正是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扮演秩序維護者的形象。

與此同時,「最不講義氣的就是江湖」這句話也是成立的,這裡的「江湖」其實可以換成是「叢林(jungle)」,黑道人士一面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維持秩序,另一面要面對的,又是沒有秩序,只有利益鬥爭的叢林,地盤的爭奪,強力手下的背叛,都是活生生的威脅,他這時候還講義氣恐怕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換個角度看,不光是黑道,官場何嘗不是一個叢林呢?在自己的治下大行仁政,而對於政治對手則又心狠手辣,這樣的事例,古有李世民,今有XXX。

凡是有power在手的人,恐怕都是既很講義氣,又很不講義氣的~~~


我來寫一個層級很高,真實可靠,一波三折,家人直接參与,且網路有大量資料和錄音可查的黑道vs白道的鬥爭吧

這個回答下看了看,有逗比的(寫的很好),有裝逼的(那位狗子,裝的很失敗),那我就來寫一個真實有觸感的吧,我也一直想把這個讓我第一次直觀認識到父親口中「吃人的社會」是什麼樣子的故事寫出來。

這個故事層級高到什麼程度呢~~

鬥爭的攻擊方為省goverment某領導兒子,控制省gongan廳先發制人,差點將黑道大佬整死

鬥爭的防守方為身家百億級別黑道大佬,私礦起家,產業涉及房地產油氣物流等等,跟本地前官場一號人物關係匪淺,持有槍支,數樁命案在身,鬥爭中一開始被壓,後期掌控了檢察yuan保住一命,並最終靠紫禁城內某紀律部門某領導(這個紀律部門下有十室,具體是誰我也不敢寫)一舉翻盤

國家重器完全淪為私人鬥爭工具。

且在這個故事中,有合作夥伴(另一黑幫大佬)的見利忘義背後捅刀最後慘遭反殺,有代理人的渾水摸魚當卧底(所以才曝出了大量錄音),有監聽與反監聽的驚心動魄,也有手下良將的捨生取義,精彩程度堪比港片。

我感覺會被刪除,先寫這部分看看,不得不匿。

一 黑道大佬的發家史

令人難以想像的是,本市只是一個縣級市,但本市的大人物往往手眼通天,不管是白道還是黑道,舉個例子來講,本市前幾年空出了一個副市長的位子,最終這個位子是由zhongzu部副部長發話才定奪下來~~對,一個副處級的位子要爭到副部級的層面上去

原因在於本市有一種國家戰略礦產資源,山西的煤大家都知道,但本市的這種資源比煤存量少且集中,比煤也更加的暴利,依託這種資源,本市的經濟在這一行政層級上全國是排的上號的,圍繞這一資源本市也有數家上市公司。

暴利到什麼程度呢?一套設備幾百萬,挖六天回本(某私礦主親口說的,不排除有吹噓的成分在),這種暴利程度自然吸引了大量黑社會插手,為了爭奪一個好的礦洞往往進行極為血腥變態的鬥爭。

曾經有兩個黑幫大佬為了爭礦進行了一場黑道百人大戰,除了槍之外,還動用了自製炸彈和燃燒瓶(其中一名大佬A,後續有他戲份)。

聽過最慘烈的死法是有四個礦工晚上挖礦的時候,仇家直接從上面倒下了一桶一桶的硝酸~~

所以,本市的所有黑道大哥都是土豪,身家全都過億,因為他們的主業都是挖礦。本故事中的主角是黑幫的後起之秀,在他之前本市已經有三大黑社會勢力崛起已久,而且後來國家法律法規越來越嚴格,禁止私采,於是他與某國有礦業公司董事長兒子合作,另行打通道進入國有礦區進行盜採,短短數年就積累起數億身家。

他的礦道安全性很差,經常冒頂,在九十年代的時候僱傭民工進去背一麻袋礦石就給50塊。

當然在這過程中少不了爭鬥,他有個仇家姓張,張姓老大曾經在過年的時候派手下拿霰彈槍去打了他家的祖宅,後來他與手下將張老大綁架並親手捅了張老大幾刀,具錄音內容說,最後給gongan局送了四十萬將這個事情擺平了。

在此過程中他遇到的最大的危機是:他跟本市的三大黑社會勢力之一——前述的大佬A因為一個礦洞大打出手,後來發現正面剛根本剛不過,於是他做了一件好似韓信受胯下之辱一樣的事情——每天去大佬A家伺候大佬A,具稱還端過洗腳水,把大佬A感動了,並且在之後的黑道火拚中派人派槍,鼎力支持(該大佬A後來在新世紀初因組織黑社會罪被判20年,三大勢力中另一名大佬目前是省級人大代表,走起了政治路線,集團網站上全是憂國憂民的調調)

自此迅猛發展了幾年後,本故事主角開始涉獵其他生意,其中就包括開發了本市最高檔的一片小區。

二 鬥爭開始


大家講述自己朋友的黑道故事時貌似都容易走兩極,不是變廣東口音,就是變東北口音。。。


前方500米到達xx收費站。本社團現在要徵用你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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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下一個國家,收稅


大城市沒去過,說說我們小地方的混社會的。

一般年輕時都進過局子,腦袋靈光點的都不想再進第二次,用他們話說飯真心就是沒油的白菜湯加饅頭實在沒家裡的飯好吃,所以很多時候都是嘴上厲害,雖然車上都帶著管制刀具之類的,但也只是喝醉酒鬧事的時候拿出來嚇唬人的,真下手的,除了得一個「狠」的名聲外,還有一個「SB」的名號。

他們法律法規學習的比一般人好,知道哪些違法哪些屬於擦邊球。曾有一個工程,一個老太太因為土地補償死活不讓施工,白天嚇唬人家,晚上去扔石頭砸玻璃,老太太不信邪一上訪,結果都說自己是守法好公民不會幹那事兒。

各伙人一般都是依靠親戚或拜把子聚到一起,基本互相井水不犯河水。

很多現在都後悔年輕時沒好好讀書,但對下一代的文化素質依然不重視。

還有SB以自己小孩子能喝為榮(見過三歲孩子哭著要喝啤酒的,能喝一兩白酒,他父母還自豪的了不得,估計孩子大腦早就中毒發育遲緩了)。

我們這邊土石方工程是主要集中地,有錢的自己成立公司,圈山買地,各種手續設備齊全,正大光明的開山賣石。沒錢的靠幾個鐵哥們聚攏幾十號大車司機找各個建築工地,靠拆遷、拉土方垃圾混。一般自己有大挖掘機,差點的一般也有台小挖。

掙了錢的,有開茶樓的,買沿街商業房出租的,有去靠當年工廠下崗時的手藝開工廠的,也有覺得自己夠NB了,跑到外地去投資被當地黑社會坑個精光回來的。

和他們打交道最多的政府部門是城管、交警、交通局,再就是各個辦事處的領導和村裡的幹部。

前段時間剛有一個承包了大工程,但拖欠工程款,還裝橫充大哥,被上門要錢的小弟一菜刀劈爛腦殼的。

一切義氣在利益面前都是渣渣。


推薦看看杜琪峰的《黑社會》兩部曲,尤其是第二部《以和為貴》,你就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黑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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