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下南洋的大背景是怎樣?

去過新馬泰,新加坡全是華人,馬來很多華人,泰國沒有華人(也有人說泰國的華人去的早,已經變化了)。印尼、菲律賓沒去過,聽說排華厲害。

首先確定下南洋的「南洋」是否舊指東南亞?緬甸、越南等內陸國家算不算?

中國人當年是在什麼大背景下背井離鄉異國紮根?大家為什麼又選擇這樣幾個國家和地區移民?

2046裡面梁朝偉演的香港人也是到南洋避難,還遇到鞏麗...最中還是回到香港。在馬來看到廣東福建移民很多,為什麼其他省份人很少,是因為非沿海居民沒有國際化視野?

目前在南洋這些華人的境遇和生存狀態如何?新加坡不表,馬來華人告訴我不論就業、教育,馬來土著人都有絕對的優勢,對華人,、印度人還是比較歧視。69年513事件以後是否華人就放棄掌管這個國家的慾望,悶聲發財去了?

對與南洋歷史文化都有哪些書可以讀一讀?

總結問題:

下南洋指的那幾個國家?

為什麼選擇下南洋?

為什麼福廣兩省下南洋人最多?

南洋華人境遇如何?

還有哪些渠道可以了解以上問題?


中國歷史上呈現出一種惡性循環――因為開墾了新的土地,有了足夠的糧食,人口便得以迅速增加,最後人口壓力的形成,往往就是土地達到了開發的極限。「那麼,人口壓力就沒有辦法擺脫。」人口壓力極大時,往往就是農民起義或人口大遷徙之時。

流傳下來的《流民圖》串起的是王朝運轉的基本樣態:少數人佔有多數土地,多數人不斷地喪失土地。

在山地面積佔80%以上的東南沿海地區,生存的艱難更勝其他地方。當番薯也最終無法滿足吃飯的要求時,下南洋,是人們在生存的絕望中選擇的希望之路。

中國東南沿海的百姓從17世紀開始決絕地大批南下,除了糧食與土地形成的推力之外,還有一股來自南洋的巨大吸引力。

那時候,由歐洲人開啟的大航海時代徹底改變了世界的格局,歐洲的海上擴張和陸上擴張首先帶來的是,人類的眼界前所未有地擴大了,全球性的經濟、政治、文化關係逐步建立起來。

在西方,地理大發現促進了資本主義的發展和科學技術的進步。而在中國,隨著來自美洲的玉米、番薯、馬鈴薯等作物的大面積種植,糧食產量提高,有了更多的土
地種植經濟作物,出現了專業生產區域,農產品的商品化程度提高。自明朝中後期始,資本主義萌芽在江南的絲織業、棉紡織業、冶鐵業等一些手工業部門產生。在當時的全球貿易體系中,中國居於重要位置。

勞動力交易隨商業擴張而來。大航海時代到來後,隨著殖民地的開發,產生了對廉價勞動力的迫切渴求,來自中國的苦力就成為介於自由勞動者和奴隸之間的人群,他們是所謂的契約勞工。

當時,閩粵沿海一些貧困農民一般通過兩種方式下南洋謀生:一是自發結夥出海,公推一名「客頭」,由其墊付船資夥食,眾人到南洋後以勞動所得償還欠債,立有 「公憑」為據。這種「公憑」實質上是押身抵債的集體契約。另一種是農民把自己質押給船戶,到海外找到親友或僱主墊付所欠船資等費用,約定以勞動償還。

無論是苦力還是契約勞工,他們其實還有一個更為人熟知的名字――豬仔。這個名稱最早出現在《澳門紀略》中,描述的是這些中國勞工在被運出國之前,常常是被成群地關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食物都裝在一個大盆里,勞工們只能像豬仔一樣圍盆搶食。

廈門大學南洋研究院退休教授吳鳳斌,在20世紀60年代初先後前往福建、廣東、海南的各個僑鄉進行田野調查,訪問了一百多個契約華工。調查期間,吳鳳斌有
一次回家時從父親那裡得知,他自己的家庭就與契約華工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我的父親去了泰國,在那裡當店員。我的祖父當契約華工,先到馬來西亞,後來到
了印尼蘇門答臘。而我的外祖父,全家七八口人通通出去,後來通通死在海外。」

吳鳳斌通過田野調查得知,當年契約華工的下南洋,許多看似是自願的選擇,其實還有更多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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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仔館」沿海林立


1786年,英國佔領檳榔嶼後,極力羅致華工。到1800年,檳榔嶼已開始出現轉賣契約華工的公開行情:立約勞動一年,售價墨西哥銀30元。到19世紀 20年代,發展為以海峽殖民地為中心的華工販賣制度――先是由僱主委派「客頭」租下船隻,回到閩粵家鄉,通過同鄉、同族關係,進行拐騙,運到新加坡交給雇
主,立約勞動1年至3年,以工資扣還欠債。

1876年,英國擴大開發馬來半島資源,為獲取廉價勞動力,在新港、海口等處設有聯號,名為接待華工的客棧,實為囚禁華工的牢房。

在新加坡,「豬仔」館管理方以酷刑迫使華工當著華民政務司官員的面承認自願簽立償債契約,淪為債奴。

中國東南沿海老百姓生計上的難以為繼,與西方殖民者因為開發南洋而瘋狂渴求勞動力的因素疊加在了一起,使得東南沿海「豬仔」館林立。廈門鼓浪嶼,那些充滿浪漫氣息的花園洋房背後,人們很難想像,那裡當年到處散佈著「豬仔」館。

吳鳳斌指著鼓浪嶼上一排臨時建築說,它們再高一點,就像當年的「豬仔」館了。「`豬仔』館為甚麼會在這裡?因為它們靠近海邊,方便`豬仔』從這裡出海去。
當年的`豬仔』,沿著階梯,一個一個地下到船艙裡面去,踏上生死未蔔的前程。」從1852年到1858年,汕頭運出「豬仔」4萬人,有8000人在未開船
之前即遭虐死,多被棄屍海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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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仔」染賭,又成債奴

運載「豬仔」的船被人們稱作「浮動的地獄」。一些原本廢置無用的破舊船隻被匆匆改造投入使用。為了應付嚴重超員的狀況,它們一般是把貨艙改建為3層統艙。
漫長海途中,艙門緊閉,人滿為患,「豬仔」們每人僅一尺之地,日則並肩疊膝而坐,晚則交股架足而眠。艙內空氣窒息,疫病流行。船上淡水不足,華工常因渴極
討水而遭鞭打。為了鎮壓船上的「豬仔」,艙口加裝鐵柵欄,甲板設有炮位,船上巡丁日夜荷鎗巡守,戒備森嚴。船長經常無故拉出華工鞭打,意在儆戒「豬仔」鬧
事。凌辱和折磨之下,常有華工奮起反抗,弱者投海自殺,強者聚眾抗暴。

即使面臨這種種艱險,仍有一批批華工陸續登上這樣的絕望與希望之船,南下求生。據統計,從1800年到1940年,海峽殖民地和馬來聯邦入境華工累計約1000萬人次,他們絕大多數來自粵東潮州、惠州等地和珠江三角洲各縣、海南島,少數來自閩南八縣。

一部華工南洋求生史,盡是血淚史。

運到南洋的「豬仔」,主要以新加坡為集散地,那裡的6家「豬仔」館均設有一排圓木大柵欄,用來禁閉新到的「豬仔」,且有武裝人員看守。「豬仔」們陸續被賣往南洋各地的礦場和胡椒、香料、甘蔗等作物的種植園。

一名「豬仔」從招募到運抵南洋,盤纏食宿費用約五六十元,售價二三百元。根據契約,每月工資5元,期限3年,工資共180元,但經層層抽剝,所得不過數十元。

正常情況下,3年期限一到,即可獲自由,但若沾染賭博等不良嗜好,欠下債務,就只能繼續當「豬仔」以抵債。等到熬完苦難的「豬仔」生涯,得到自由,很多人
雖思念故鄉,卻總想著多攢點錢再風風光光地葉落歸根,結果能實現願望的並不多,更多的是終生留在南洋。回不去的家國,成為他們揮之不去的心底隱痛。

當年流傳的一首《南洋吟》唱道:「正月出門到如今,衫褲著爛幾下身。一心賺錢歸家使,不知惹債又上身。……香港行過七洲洋,風波水浪得人狂。……三百六錢買管筆,畫妹人像壁上安。」

英屬馬來聯邦於1916年廢除「豬仔」制度,但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去南洋謀生的華工又成倍增長,變相的「豬仔」

制持續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才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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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嫖不賭,飯碗跳舞

南洋的火山島鏈有著良好的土壤和氣候條件,是胡椒、甘蜜、煙草、甘蔗、橡膠等各種經濟作物的理想家園。19世紀開始後的幾十年間,先後有兩千多座
大型胡椒種植園、三千多座甘蜜大型種植園、上萬座煙草種植園、上萬座甘蔗、橡膠種植園開墾於密林深處。同時,各種危險也隱藏其間:荊棘、瘴氣、蟒蛇、身量
巨大的蠍子等,在密林中早已不足為奇,最可怕的是老虎,根據記載,當時僅僅在馬來半島,就活躍著2萬只以上的馬來虎。

密林間工作的華工,每天都會有一人被老虎吞入腹中,大型種植園甚至不得不成立打虎隊。而在如此艱險的環境中,華工們終日勞作甚至丟掉性命換來的酬
勞卻只是「豬仔錢」――一般由陶瓷、紙或錫製成,是種植園或礦場內部流通的貨幣。每年只有年底一天,華工們才能將這種「豬仔錢」換成貨真價實的錢幣帶走。
但是絕大部份的人,到了年底卻無錢可換。

廈門大學南洋研究院教授吳鳳斌研究過當年華工們的生存狀態,他提及,一般過年過節的時候,或者是發錢的時候,大家都聚在一塊兒吃飯。吃飯的時候,一些妓女
就在旁邊,所以有些人雖然原本是沒有惡習的,在那個環境下,也無法出汙泥而不染。「當時有一句話就是:不嫖不賭,飯碗跳舞。飯碗跳舞就是不給你飯吃。」


20世紀60年代,吳鳳斌曾訪問了一些當時仍然健在的老華工,並如實記錄了他們的自述:我在煙園前後勞動了7年,第一年結大賬時,還剩下70多盾,但因賭
博輸光了,只好留下來。這樣年複一年,到第七年結大賬時,還有100多盾,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才出園。我所在的園丘,華工有400多人,1912年出園的
只有40人。

吳鳳斌說:「死掉1個有10個來,死掉10個有100個來。他們都不在乎你們這些人死去多少,因為我們契約華工每年都到他們園裡去。

如果一個園有200人,死掉100,第二年又來200,就這樣不斷來人,都是死的比較多,活的比較少。」

據統計,在20世紀20年代,僅在印尼勿里洞錫礦,就先後有4萬華工到那裡做工,只有少數人最後能夠脫身,剩下的人大多終老於此。擺脫「豬仔」身份的華
人,也活得不易。在新加坡牛車水原貌館里,有一個複制的早期華人居住的棚戶區:嘈雜的環境,四五口人擠在不到3平米的木板隔間,對那些整日勞作在密林間的 「豬仔」華工來說,這已是能奢望的最好居所。

吃苦耐勞的民族特質在南洋華人身上被發揮到極致。他們沒有退路――就是想活,才出來的,而且傳統的光宗耀祖觀念,使得他們在混出名堂來之前必須背水一戰。

對華人們來說,南洋,是絕望之境,也是希望之境。

幾乎與「豬仔」華工下南洋同時,數以百萬計的自由身華人充斥於南洋諸島,成為絕大多數港口城市的主要居民。他們是新生的大大小小的種植園主,他們是木工、理發師、金銀匠、漁民、販貨郎和攤主。

當年,華人小商店遍佈在南洋各地。在荷屬東印度,仙是最小的貨幣單位,在華人的雜貨店裡,哪怕半仙都可以買到東西,比如一包香煙中的一支或者一盒金雞納霜中的一粒。如果實在連半仙也拿不出來,還可以賒賬。華人把鄉土社會的商業傳統帶到南洋,這何嘗不是一種價值觀輸出?

眾多華人漸漸從苦力變成了大大小小的生意人和服務業者。在殖民時代的南洋,幾乎每一個港口城市,華人都是服務業的支撐者。那些傳承至今的華人小鋪面,讓人們瞥見數百年歲月苦澀而溫暖的光芒:義香餅店的糕餅,曾溫暖了幾代世居檳城的華人的回憶。

南洋的華人婚禮保留了許多傳統。對華人來說,婚禮是青年一代人生的盛典,家庭和家族血緣延續的儀式,所有情感和不同文明習俗傳承的殿堂。那些鳳冠霞帔,那些繁複的儀式,記錄著文化的基因和密碼。

婚禮上的主角,接受著親友們的祝福,他們將把華人在異鄉家園的生活故事傳承下去。

這種傳承使人生出一種信念:就算走到天涯海角,華人永遠是華人;海外的華人,更像是華人。


「為什麼中國的海外移民的浪潮如此不可遏止?學者朱國宏在《中國的海外移民:一項國際遷移的歷史研究》一書中,敘述了其中的內因:那就是粵、閩兩省的人口壓力。1381年時,廣東人口310萬,福建人口384萬,那是明朝的後期。到了1626年,廣東和福建人口分別為414萬和553萬。與此同時,人口密度增加了,1381、1491年間,廣東人口密度從」........請閱讀《蘭芳----漂流在南洋的華人之國》


如果沒有土地避難,那個會離開出生地,課本說把泥土放枕頭下就是這個意思,明以前中國人乾脆自殺也不去任何中國以外地方,徐敬業得罪武則天逃亡改余是《鏡花緣》小說說法,馬超逃亡喬治亞還被曹操追殺,國王回中國使者說馬超死才善罷甘休,不過他們在中國就相當於死亡了


下南洋、闖關東、走西口 三大方向最重要的制約條件只是交通因素與視野無關。


安利給題主一部紀錄片《下南洋》,央視拍的,是紀錄片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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