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周傳基老師?

2017年4月4日,凌晨1:21分,周傳基老師於美國芝加哥與世長辭,享年92歲。

—— 周傳基電影學校

2017年4月4日


老師於我不是父母,沒有養育之恩,可是老師卻改變了我的人生觀。

我最最敬愛的老師,資深電影人與教授周傳基先生,於北京時間2017年4月4日凌晨1:21分在美國芝加哥駕鶴仙去,享年92歲。周傳基是北京電影學院的標誌性人物,周老師女兒說:「他走的很安詳,無痛苦,是在睡夢中走的。」

Im tired, Im weak, Im lone

Through the storm, through the night

Lead me on to the light

Take my hand precious lord, lead me home

老師,您曾說,如果離開這個世界,不要放哀樂,只要聽《密西西比在燃燒》的片頭曲,安詳,深遠。

早上起來看到新聞被朋友圈刷屏,可今天不是四月一號啊,除了在圈子裡相互哀悼外,身在國內的我們似乎幫不上任何忙。

老師,回想跟你學習時的點點滴滴,當時的我在自己經濟最困難的時候,跟銀行代了全部的學費,報了您的試讀,當別的朋友都說,這麼貴的學費,只是一個看起來這麼不靠譜的論壇上出現的,你就敢交了。朋友都說,要去電影學院學,你這個連像樣的證書都沒有,學不到東西,朋友都說,這老頭的論壇都是罵人的,不會是邪教吧。可是,我還是交了,依稀記得,我畫一千個圓再加一千個圓,還是不對的時候,你點破了道理,自己豁然開朗的感覺,清楚的記得一遍遍改作業,快睡著的時候,您說,「你的試讀通過了。」瞬間,困意全無,興奮的跳了起來。我很慶幸,趕上了您的末班車。很多東西不是錢能買到的,就像學習後,我自己價值觀的改變。

記得試讀的時候,一天幾十個圖片作業,不對改,不對再改,還是不對,畫一千個,繼續改,沒有提示,沒有答案,自己去做,自己悟出來。當我每天下班後,拖著疲憊的軀體改作業時,當我把做出來的作業興奮的告訴您的時候,您會繼續引導我在這個作業基礎上往更深的作業走。這就是您的方法,當我最後改到您滿意的時候,會覺得答案是我自己得到的,很有成就感,但是您心裡明白,是您把知識一點點引入到我的腦子裡。

2016年春天,我放下了工作和已有的所謂成就,義無返顧的去找您學習。當時的我做了最壞的打算,堵上了工作和唯一的收入,帶著自己的「工作經驗」和一萬個為什麼,去找您。

第一節課,大家自我介紹,我介紹我是寅姑娘,您說,原來你是女的,我還以為你是男的。我說:姑娘不是女的嗎?您抱怨到:你們現在男的說自己是女的,女的說自己是男的,弄得我也搞不清,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還有人網名叫「father」。他讓我叫他「father!」哈哈哈哈……

老師,跟你學習最大的改變就是我對鋼琴的接觸,因從小的應試教育,一直沒有接觸過音樂類的東西,當您上課講音色,音階,配器的時候,我完全是懵逼的,當我硬著頭皮去彈123的時候,完全是一個外星生物,那時的我才知道,一直合作敲鍵盤的手指頭,原來這麼沒有默契。就像您上課講的故事,我想把鋼琴吃掉。可是三個月後,我能彈一小段曲子了,我知道了音樂和節奏有關係,我自己買了電鋼琴準備學習,不再覺得鋼琴是遙不可及的東西。我還會去聽交響樂來提升人格。這在以前我是不會去接觸的。畢業的時候,同學還買了鋼琴蛋糕給我送行。

還記得跟您說我在學非洲手鼓的時候,我興奮的說:它和定音鼓很像,也是三個音。您不屑的回答我,我知道,但是他們不是一個檔次。。。。

去年的電影節我參加的片子很多專業人提了技術性的建議,但是您的一席話,讓我醍醐灌頂,您說如果是您拍,您會在最後加一個污染的鏡頭,這是給人傳達一個觀點。你做為一個製作者,要有自己的觀點。後面的三輪比賽,第一輪的時候我自我感覺良好,但是您提到了電影和宣傳片的概念。我當時沒懂,後來才悟到,真正的上海不應該是只有高大上的。那是政治宣傳片。第三輪比賽的時候,我放下所有的包袱,跟家人度過了一段假期後才回上海開始拍攝,我用手機隨機拍了很多素材,最後剪輯出了一個片子。可是卻得到了您的最高分,後來聽專業老師們的評論,才知道我用了畫外音,但是,這只是我剪輯時一時的感覺。純屬無心插柳。電影節結束後,我跟您交流:曾經覺得很多東西聽懂了,畢竟您講課的時候一句專業名詞都沒有,可是當自己一輪輪做完作業後,很多東西才豁然開朗。然後反省,原來您講的,我現在才懂。或許,更多東西是我以後經驗足夠了才懂的吧。您說,沒關係,慢慢學。這就是您的學習方法,每天一個曲子聽一遍,每天學一句英文。。。但是要堅持,不能中斷,更不能突擊學習。

老師,我跟您學習,爭論更多的是三維電影,我一直以為,您不太了解現代化的發展,現在技術的更新等,因為我的工作經歷,我以為三維電影發展下去,像很多人說的,這是一次革命,可是您幽幽的問我全世界三維電影院有幾家,高票房的三維電影是幾個,您說,黑白轉向彩色電影的時候,全部電影都變成彩色的了,如果三維電影賺錢,為什麼拍三維的電影沒有幾個,放三維的電影院沒幾家。。。

老師,前幾天還跟您說,我要教小朋友拍電影,您很積極的支持我,說要做我的幕後軍師,因為您想把電影教育帶入中學,您一直說,電影是人人看得懂的。小學生也可以學,就像一門語言,在美國,小學生就自己拍片子,而且拍的都是縱深。您一直說我們沒有自己民族的電影,可是我們這代人是伴隨著迪斯尼長大的孩子,注意力都在好萊塢上,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民族文化正在被美國化,被日本化。希望能慢慢改善。我也會儘力把自己會的知識傳達出去。

老師,我課程還沒開始,您怎麼捨得離開。。。

老師,我會繼續把您的理念傳遞給所有我認識的人,所有我的學生,和對電影感興趣的人,我會推薦您的網站給大家看。

我很自豪的告訴大家,這老頭打字比我還快,我告訴大家,他晚上給我們講課一連四五個小時,都不喝一口水的。我告訴朋友們,他會十幾個國家語言,他是真正的學者。

每年此時鋼琴蛋糕加自己彈的曲子紀念您。

老師,我會帶上自己的作品去看您。即使再也沒有反饋了……

寅姑娘

2017年4月4日於上


先生周傳基:再見,電影小學教員

周老師的自我簡介:
我是右派
我是一個電影小學教員
我是北京電影學院圖書館資料員
我是廣東人
我是中國駐印緬遠征軍普通一兵

2017年4月4日凌晨1:21分,周老師走了。據周老師的女兒說,他在睡夢中離開,非常安詳。

2017年3月12日,剛給周老師過完92歲的生日。感覺里,周老師一定是長命百歲。

寫一點關於周傳基電影學校的事吧。

第一次認識這個小老頭的時候,我還是大學生。通過一個叫《周傳基講電影》的教程,他告訴我電影是近代科學技術的產物,他告訴我電影不是藝術但可以作藝術用,他告訴我電影的本質是幻覺,他告訴我電影就是電影,不是其他藝術的綜合體……

我突然感覺我的電影好像開竅了。那些雲山霧罩的東西似乎全部消散了。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看南懷瑾先生的《南禪七日》。後邊隨便一搜,不是吧,他不僅還活著而且還在招生!?這老頭居然還戰鬥在教育的第一線!?那會兒他可是80多快90的人了啊!

我問一個學長說我是工科生啊,能學電影么?學長笑著說理工科好啊,周老師就喜歡理工科的。周老師的班有一個叫試讀的機制,就是每天給你布置一個作業,要麼讓你畫畫,要麼讓你剪輯,要麼讓你去拍一個什麼東西。然後就是無盡的修改……而且是不告訴你哪裡不對,讓你自己去改。十遍,二十遍……直到你瀕臨崩潰。而這個時候,他悄悄地推你一把,那層窗戶紙一下子就通了。「哦!這麼簡單的竅門,我原來拍的時候怎麼就沒注意到呢?」。但大部分人堅持不到最後,因為這個過程長達3個月。

周老師說他的教學方式其實就是過去的師徒制,並不是上滿課時就交待了。現在是完成教學任務,我把該教的教了,答疑解惑一下任務就完成了。而師徒制是培養學生,學生缺什麼,老師教什麼。3個月的時間,是讓老師和你一起了解你到底缺了什麼。

師徒制被人詬病的就是他的效率,但一件事的缺點就是他的優點。人數上沒效率,但對於那十幾個人效率就太高了。 對於我們那一班的師兄弟來說,可以稱得上是一種福報了。

周老師直到去世前都從來沒有停止過學習新事物,常常講著課突然話鋒一轉,昨天我在youtube上看到一個東西,感覺是你們欠缺的,回頭我讓王老師給你們發過去……我最近看了一個東西,啟發很大,回頭讓王老師給你們發過去。(會為什麼要讓王老師給我們發呢,因為此時的周老師因為肺氣腫移居到美國芝加哥,通過視頻直播給我們上課。他曾經還應邀給聯合國寫了封信表述網路技術對教育的作用)

他對我們的口頭禪是:你們知道的太少了。

老人家說的知道,範圍可大發了。電影的,歷史的,物理的,心理的,音樂的…他巴不得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其實我當初去學,多少抱著點去學會技術和套路,混個文憑(然而並不發文憑)的心態。可是我萬萬沒想到我們上的第一節課竟然會是是交響樂,《詩人與農夫》……

周老師一看學生們怎麼一個個都要「入定」啊??一問原來都是樂盲。連配器是什麼都不知道。中學的音樂教育問題。一個人怎麼能沒有音樂鑒賞能力呢?那你們得補上。先學合唱,再學鋼琴。對了,你們沒有節奏感,那再學學舞蹈吧~

於是,除了叫燈光錄音剪輯的幾個固定老師,需要學什麼,就去請什麼的老師。

得學鋼琴啊,請鋼琴老師,從音階指法一直學到彈月光曲。

得懂肢體語言啊,請舞蹈老師,從芭蕾舞民族舞一直學到京劇身段。

得了解配樂啊啊,請電影配樂老師,從電影配樂講到世界音樂。

得了解好萊塢啊,請好萊塢的資深人員,從舊好萊塢講到了新好萊塢。

上午講課

下午去拍東西

晚上不適合拍東西,做剪輯練習,還可以用來研究光。先畫畫吧,我們一群人圍著亞歷山大的石膏像,從一個燈畫到三個燈。然後,該是色彩了吧。研究下莫奈吧。於是我們開始買顏料,研究環境色的作用。再然後,來畫電影的背景吧。選一幀你中意的電影畫面,畫下來。照著畫了,並不是為了練畫,而是為了觀察,人家的背景里都有啥。

那段時間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充實的日子,我覺得自己像文藝海洋中的溺水者,大口大口得喝著文藝的海水,最後文藝到爆掉。當然還得有我們的本行:每天必拍的縱深,跟拍,剪輯,和一周一交的一部紀錄片……

那可能是我最勤奮的一段時間。周老師說你們教得學費其實就是讓我拿著鞭子來督促你們的。現在想想覺得慚愧,好像就是這麼一回事。今年的瀋陽集訓班報名很火爆,大家都很積極,周老師突然決定降低學費。這完全不符合經濟學理論,但是經濟理論不懂,那些是用來拿鞭子的錢,如果不需要抽鞭子,要那麼多錢幹嘛?付清各個老師的薪酬就可以了。教育,本來就不可以用來賺錢的東西。教育,不可以被拿來當成一個產業。

後來跟周老師相處久了才知道,周老師的教育理念,其實是來自家庭教育的傳承。

周老師說「我有一次算了一下,我們周家出去留學的人有一個排!在我們家說英語是不打招呼的,說著說著突然就切換到英語了!」。

(上圖 童年的周傳基老師)

周老師的父親從國外帶回來攝影機和膠片,拍攝了許多家庭錄像(給我們放過),也正是那個時候周老師跟電影結緣。對了,還拍過一個視頻,是周家一個人出殯的短片(這個短片很容易搜)——周老師的大爺爺:周自齊。

「46年某夏日我到西廂房去找表叔念過的書,看見地板上有張紙,是扣著的,我順手拿起來一看,是代總統的委任狀,我又把它擺回原處。再沒提此事。21世紀某年某日三姑姑請我吃飯,我順便問起大爺爺當過代總統?當過。多久。三天。我們哈哈大笑,難怪難怪我父親從來不允許我們家裡談周自齊的事。對此有些親戚大概有所了解。所以那些長輩們一見到兄弟二人就要問,你知道你爺爺叫什麼名字,你曾祖叫什麼名字,我們一概答不上來,於是就開始給我們上家史課。三姑姑接著問,那委任狀呢。我擺回原處了。你為什麼不拿走,現在可值班錢了。奶奶的東西我敢亂動嗎?屁大個事,周家是當笑話說。三天也能當個代總統。你知道我們家裡的事嗎?我倒是知道件怪事。人們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可北洋政府例外。其內閣是職業性。誰來當總統都是它了」——周傳基

照當時的話說,周老師的家人都很 進步。周老師的母親尤其。看到好東西就想讓自己的孩子學。她是不會放過任何教育孩子的機會。所謂技不壓身,請專門的師父來教武術,教文言文,教騎馬,教游泳,學打字……甚至帶著周老師他們去買衣服的時候,看見賬房先生在算賬,就讓孩子過去跟著學打算盤。只有一次,周老師覺得他的母親有些過了。是在青島的美國海軍基地。周老師的母親硬是要進去參觀,理由是孩子們應該多增長些見識,讓我們進去。結果當然是被攔下了。但這種教育方式的影響傳了下來。

(周傳基先生與他弟弟)

關於周老師的母親,有一件事我最受感動。當時周老師和他弟弟決定去參軍,怕母親阻攔,就偷偷得參加了。母親知道後寫了一封信寄過去。兵荒馬亂的年代,信居然寄到了,母親在信中說:你們未免太小看我了,你們以為我會阻攔你們么?

(周老師的姐姐弟弟和母親)

周老師和他母親一樣的鐵骨錚錚,當時他在部隊里當通訊兵的時候,看見一群美國人粗暴得搬機器,機器很容易壞,周老師一看就急了,上去就用英語呵斥了那群美國人。美國人一聽是英語啊開心極了,太缺翻譯了。出價一個月幾十美元(我記憶里大概是這個數字,反正在當時是筆巨款了)請周老師當翻譯,周老師果斷拒絕。「我當兵不為別的,就是要來打日本鬼子的!」。這是那代人面對國家危難的真實情感。面對強大的侵略的是一種「我跟你們拼了!」的氣勢,每一次聽他講述其那段歷史,話語中都能感受到穿越時空的感觸,或許這就是精神上的一種傳承。

(上圖 拉小提琴的青年周傳基老師)

在周門弟子眼中看來,周老師代表著一種永不放棄的斗陣精神。文革的時候周老師被打成右派,家裡幾百斤的藏書被當成廢紙換了一箱煤球,剛好燒了一個冬天。被扔去鄉下勞動改造。他被安排去敢最臟最累的活——挑大糞,他告訴我們因為這件事,他一輩子不吃韭菜(不要細想)。即使挑糞,也要當最好的挑糞的。但因為他是右派,他連挑糞部隊的黑頭頭都是不允許當的,大家送他一個外號——糞霸。後來他被安排下田,那會兒天氣很冷,穿了三條毛褲腳還是冷得不行,如此下去身體必然垮掉。此時開拖拉機的出現一個空缺,周老師自告奮勇得補上了。他還學過開拖拉機???是他從不停止的學習救了他。有一次他看見老鄉在修拖拉機,就過去幫忙,順便摸清了拖拉機的構造。還順便學會了開拖拉機。但是長期開拖拉機也極大程度摧殘了他本來優越的聽力。造成了他一邊的耳朵接近失聰。可是上天偏偏愛惡作劇,這樣一個聽力受摧殘的人,文革結束之後的第一個名聲居然是聲音學的專家。這是他每晚「偷聽敵台」的成果。周老師每晚都會關起門來偷偷聽BBC的廣播劇,他告訴我們BBC的廣播劇水平高級了,甚至還有「黃片」。後來有一次他和BBC公司的頭頭交流,對方都驚訝「我們的好東西你怎麼都知道?」

(青島中山公園拍的正式的結婚照。 )

周老師研究電影還是因為翻譯的原因。每次上面只有人要看外國片了,就找他現場翻譯,於是他看了五十多遍《公民凱恩》《戰艦波將金號》……看到開竅。他翻譯外國的電影著作。包括後來他極其反對的電影符號學,最早的引進就是他本人。當然還有不得不提的就是電影本體論和電影綜合論的那場大戰。

稍微提一下吧。

電影綜合論大家都很熟悉,就是大部分人平常認為的:電影是一門綜合的藝術,他是繪畫,文學,音樂…的綜合體。 大部分學校就是這麼教的。

那電影本體論是什麼?電影本體論認為:電影是由光和聲所形成的聲畫系統以及他們的相對時空關係。

有點拗口吧?所以周老師更喜歡引用紀錄片先驅弗拉哈迪的話去解釋:電影是 在現實生活的空間里,用光和聲去捕捉時間流逝的美。

更多展開,還是請去末尾的網站里讀周老師的文章吧。

貝托魯奇在北京拍《末代皇帝》的時候邀請過周老師,因為要剃頭,周老師拒絕了。香港有個廣告人覺得周老師的形象很贊甚至邀請他拍廣告。有人說現在大學裡那些教授太不像教授了,而周老師幾乎滿足了他們對一個教授的所有幻想:一頭銀髮的小老頭,經多識廣,閱歷深厚,對自己研究的領域有絕對的自信,並且具有著人格上的魅力。

我常常跟朋友打趣,說周老師的名字起得真有意思。周傳基:上半輩子為國家傳承基業,下半輩子為中國電影傳授基礎。他說電影只有小學,基礎學好了,修行靠個人。

周老師講課以體力著稱。下面的學生坐著都有點體力不支了,而他一個老人家在台上講6 7個小時不帶停的。他講課是必備可樂。很多他的學生都被帶著離不開可樂。他的飲食習慣西化,以肉類為主。就這麼一個天天大口吃肉,大口喝可樂,每天熬夜到2點多人硬是活到90多歲仍有上5,6個小時課的體力。今年的集訓剛剛開了一半,周老師仍然戰鬥在教育的第一線,我怎麼也估不到他會離開,在我的潛意識裡,他起碼能活到我的第一部電影上線吧?到時候我把電影假裝成作業發給他,把他批判我的話全都記下來,寫在片尾。當做我的畢業證書

我記得周老師說過華羅庚的死法是最值的,一個教員的生命結束在講台上。

周老師也做到了。如同那些躺在戰場上的戰士,他最後也留在了屬於自己的戰場上。

周老師的姐姐信基督教,女婿是個牧師。但他硬是不信教。

他說以前戰場上那些犧牲的老哥哥們去哪裡,他也去那裡。

周老師生前說過,如果他走了,不要放哀樂,要放 Take My Hand Precious Lord

今天是清明節,對周門弟子來說,以後不會再僅僅是清明節。

禪宗有個詞叫傳燈,周老師,您的燈會一直傳下去的。

再見了,周老師,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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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僅代表個人觀點

周老師的電影網站 —— zhouamp;amp;amp;amp;#x27;s cine-video lecture, film, cinema,movie, 電影,製作,網路課堂 ,剪輯,攝影,錄音,美工,電影史,表演

周老師的自營微博 —— Sina Visitor System

官方微信 —— 「周傳基電影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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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位學長特意翻了以前為周傳基老師拍的「追悼會」 現在看來,耐人尋味

2002年海海為周傳基老師拍攝的追悼會錄像


出師一表真名世,是真名士自風流。周老師不僅在中跟電影理論與教學理論方面做出了卓越貢獻,課堂上也是因材施教,娓娓道來。

之前看過一篇講婁燁的文章提到了一件小事情,八十年代社會發展變化,各種西方思潮湧入,學生身心浮躁,周老師給婁燁他們那幫89級的學生上課時每天都帶一包煙,一根自己抽剩下的分給學生。


我可以做您的學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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