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言古登堡計劃」的翻譯質量如何？

01-21

有請讀過的朋友說說。
可以就某一本，也可以整體說說感受。

以下觀點僅代表個人意見。

作為一個譯者，試著以譯者的角度回答一下。

跟別人合譯了 Tim O"Reilly的《In a nutshell》，在唐茶可以免費下載位元組社 | 蒂姆·奧萊利隨筆我之前也自己翻譯了《Better Explained: Math》。

首先譯者既然參加了古登堡計劃，基本上都是出於一種熱情，能拿到錢的不多（我參與翻譯的就是純免費的）。但是付出的精力確實十分巨大的。這方面是應該給予肯定的。但是沒有利益的事想要保證質量，多少有些不現實，因為最起碼譯者也許要收入啊，這不是光憑著熱情能做好的。

然後就翻譯本身來說，光憑熱情，哪怕你考過了四六級，托福，也不代表你真的能把一本書的意思完整準確的翻譯出來。因為這既需要相關的背景知識，還要你要有足夠的漢語積澱與英文積澱。像我這樣的愛好者明顯是很欠缺的。在翻譯《In a nutshell》的過程中，我就發現對早期IT歷史的不了解，要去把握原文的意思是很難的，特別是Tim還提到了許多我聽都沒聽過的書，我基本上就是在維基百科，Urban Dictionary等中查閱資料，非常焦頭爛額。

所以最後譯文能保證流暢的表達意思已經很不容易了，就我看過的各種翻譯過來的文章，能流暢準確的傳達原文意思的90%以上的著實不多。更多時候都是含糊過去的，技術類書籍的翻譯體現的尤為明顯。

翻譯能達到《集異璧》那種水平的已經是鳳毛麟角。參與古登堡計劃的多是愛好者，有熱情的沒能力，有能力的沒興趣，興趣與能力兼有的基本上都有事情在忙。

所以我覺得古登堡計劃的初衷是很好的，但是翻譯質量其實參差不齊。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自己學好英語，這樣的獲益其實是很大的。

嘛~我是學英語翻譯專業的，也是憑興趣翻譯的《吸血鬼》（順便做廣告，撒花~~(*^_^*)/）。在豆瓣閱讀上被贊文筆好啦~~雖然也說篇幅短了……不過是首譯請大家多包涵……位元組社同步有售喲~~

每本書選譯者都會經過試譯，然後在眾多譯稿里選擇翻譯水平較高或者文風符合原著的；如果沒有選到心儀的，可以邀請中意的譯者，還可以延長試譯開放期。

慢慢了解之後發現其實負責人群里很多人有很深的文學功底或者英語功底，合作過的譯者很多也是學英語出身，如果不是，英語水平也很了得。而且有互相校對以及負責人校對環節，除了太過專業的內容，流暢度再次也可以得到保障。此外，每個項目完成都有精評師精評，如果質量不過關會被打回重新翻譯……

舉個栗子，我現在正在收尾的一個項目，@Natalie_Lu同學負責的霍桑作品《雜林別墅里的希臘神話》，我們有四個譯者，為了保證風格統一、減少錯誤率，兩人分成一組，每篇稿子組內兩人互校完成後交予另一組進行組間校對，然後負責人過目修訂，所以說其實每篇故事5個人都要看的（生命力都快耗盡了……_(:з」∠)_）。

上面談到專業性，古登堡以興趣吸引譯者的好處是可以吸收各行業英語水平高的人，翻譯專業性較強的書時也好有人把關。舉個栗子，Natalie_Lu同學本人學東亞研究，課程包括人類學，她也負責古登堡之前推出的人類學項目，所以我對那幾本書的質量還是很有自信的。

總的說來，我對古登堡項目翻譯出圖書的質量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為大家都是因為感興趣才來，我才不信大家用愛翻譯出來的圖書質量有問題呢，除非你愛得不夠深！

給譯言古登堡計劃翻譯四本書了，貼一個我在馬克波羅文學界的發言稿吧：

《芬妮·希爾》與情色文學翻譯

各位朋友大家好，很榮幸今天能有這個班門弄斧的機會來和大家談一談翻譯。

成為《芬妮·希爾》的譯者於我個人是個充滿驚喜的機緣。不知道大家是否有所體會，如果單純為了情色而看一本書，總是會急於尋找高潮，就像看AV會快進一樣。說實話，如果不是要翻譯這本書，我可能都不會讀完原著，也就錯過找到高潮的機會了。不知在座各位看過這本書沒有，我可以先透露一下，這本書越往後越高潮迭起，尤其是我翻譯的後半本。有些讀者看了幾頁就看不下去了，可能覺得沒有「很黃很暴力」。其實我看《金瓶梅》也沒有看太多，因為我下了一個全本，他們把刪節的內容都放在前面，我莫名其妙地看完了所有床戲，然後就放在那兒了。當年我們寢室的人看《色戒》也是先找來刪節的三段床戲看的，然後覺得不過如此，對影片失去了興趣。很多年以後我在英國看了《色戒》，才發現這個片子拍得真是好。一個好的情色作品應該是情與色的水乳交融。這是情色文學和色情文學不同的，也是《芬妮·希爾》和《少婦白潔》的不同之處。好的文學作品講的不僅是故事，還有人性。《芬妮·希爾》里的人物形象就非常血肉豐滿，裡面有很多大膽追求慾望的女人，對縱慾者的諷刺也令人忍俊不禁。我自己寫過一個情色小說叫做《暗夜薔薇》，豆瓣閱讀上有。為了不被河蟹，我刪除了不少具體的性描寫，所以有讀者反映感覺不完整。譯言古登堡計劃推出的《芬妮·希爾》是全譯本，一點刪節都沒有，作者寫什麼我們就譯什麼。這在中國真是非常難得，也是沾了數字出版的光。

以前都沒有想到譯言古登堡計劃會推出此書的中譯本，看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我就激動萬分，心想中國真是進步了啊，要知道《芬妮·希爾》就相當於歐洲的金瓶梅，這書都能出，真是讓人看到了文藝復興的曙光。我翻譯這本書的時候抱著最壞的打算——也就是上架不了的打算。沒想到不但順利上架，還能連續五個月位居豆瓣閱讀排行榜。雖然一度因為政策原因暫時下架了，但我覺得這本書在中國大陸情色文學的翻譯領域是有一定里程碑意義的。

這本書是我和夏奇合作翻譯的，夏奇比較低調，很少參與宣傳。夏奇翻譯的是書中的第一封信，我翻譯的是第二封信。不知道大家如果看過的話有沒有發現前半本和後半本在風格上還是略有差別。夏奇的譯文非常流暢通順，娓娓道來，我可能就更注重意思上的準確性和譯文用字、語法上的嚴謹，我們兩個人在協作翻譯的過程中取長補短，都感覺有很大收穫。對於圖書翻譯經驗不太豐富的譯者來說，協作翻譯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因為你的每一句譯文都有人幫忙把關，都會被不止一次地校對和編輯。這可以說是在與出版社、雜誌社合作過程中都不太可能有的，更不要說翻譯公司了。從收益上看，文學翻譯是個賺不了錢的行當，所以我們英國的筆譯老師就有一句名言：要當文學翻譯？先找個有錢老公。文學翻譯花費的心血多，回報低，不僅在中國如此，在全世界也都是這樣。因此一定要選一本自己喜歡的書才能堅持下去。對於一個喜歡咬文嚼字的人，文學翻譯本身就是樂趣，為此我願意選擇艱苦的勞動，哪怕沒有什麼經濟收益，翻譯一本書出來也是很有成就感的。譯言古登堡計劃就有這樣一批水平優秀的、真心熱愛翻譯的年輕譯者。從水平上看，文學翻譯對一個譯者語言文字水平的要求最高，甚至可以說，翻譯詩歌的應該自己是個詩人，翻譯小說需要譯者本身會寫小說。經常做筆譯的人應該都知道，現在谷歌翻譯很好用，非文學類的翻譯幾乎都可以複製到谷歌里，然後自己再把機器翻譯的東西修改潤色。唯獨文學翻譯時絕對沒法被機器代替的，因為不僅需要文學造詣，還需要人生閱歷，還需要情感上的共鳴。你不一定認同作者的理念，但你要像一個演員那樣會扮演不同的角色。我認為譯者就應該像一個演員，演什麼像什麼。

協作翻譯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有人可以討論。翻譯過程中最難處理的莫過於情色描寫中的各種比喻了，要保留原作的詩意，還要讓不同語境的中國讀者能夠感同身受。另外就是譯者本人的經驗和想像力，比如說我是女的，作者要換成男人的視角來寫床戲，有些我就不太明白，因為你日常生活中一般不會（也沒有辦法）站在異性的角度去觀察。其實情色文學的作者經常開啟上帝視角。《芬妮希爾》裡面有一段同性性描寫我更是不確定理解是否正確，還找了我的好基友來請教。我做翻譯就經常把能找到的資源和人脈都調動起來。在網路時代，譯者不僅僅是幕後的那個人，尤其是按圖書銷量分成的方式決定了譯者本人也應該有營銷的意識。當然不是李繼宏那種嘩眾取寵的營銷。雖然前面說了文學翻譯是淡泊名利的人才能做得長久，但是回報對於一個譯者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動機和鼓勵，書賣得好，讀者有反響，你自然就有堅持下去的動力了。讀者的反響怎麼來的呢，先得讓他們知道有這個書，有人在讀這個書。我的理念是從興趣出發，翻譯有賣點的書。我選了《芬妮希爾》，這本書是譯言古登堡計劃裡面賣的最好的，我也覺得非常幸運。

數字出版的興起對於文學翻譯是一個新的契機，尤其對於新譯者而言，協作翻譯是不可多得的機會。所以我也鼓勵大家參與到譯言古登堡計劃中來，不妨將其作為實現翻譯夢想的第一步。

謝謝大家！

再貼我的文章：《芭貝特之宴》是如何做成的。反正這一本（以及我們隨後可能會做的幾本）我是能保證「經得住時間考驗」的。@zhangif 在上面也說了，這個項目的設計就是挑出來的譯者都是有足夠專業背景的人，譯文都是經過反覆校對過的，我覺得準確度至少沒問題吧。就我讀過的一些來說，中文是很不錯的，當然我沒有和原文對照過。期待在這裡聽到讀者的意見。

不管樓上怎麼說熱愛，譯言大部分翻譯都很糟糕是不爭的事實。一分價錢一分貨，何況免費的翻譯（電子版分成幾乎等同免費，謝謝！本來就賣不粗去幾本，還要5個人分，除了最熱賣的幾本書，其他大部分一年收入有超過100么？），各位自行想像。不過，不排除剛入行的新人找不到機會，去譯言練手，而這個新人本身中英文水平又不錯，所以說不定能出個還能看的譯本。

翻譯，不管口頭上說多麼熱愛，只要中英文水平不過關，再熱愛也是白搭！

混跡譯言一兩次，之後找到機會就跳走的譯者不在少數。有能力的翻譯不為自己的勞動成果爭取匹配的報酬，我只能說，這是傻呢，還是作呢？在盜版猖獗的我國，譯言這種電子版權一年賣幾塊錢，你覺得真心對的起自己的付出？別談什麼情懷，談情懷就是不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就是沒錢忽悠人。謝謝~

再說協作翻譯，幾個菜鳥湊在一起改，能改出好貨來？相比能力差又不認真，能力差卻太認真才更可怕。PS一本小說幾個人來攪和不同的文風。。這是什麼質量？

除非熟悉的翻譯，選擇了一本目前紙媒出版不可能審過的書，迫不得已借用譯言數字平台，其他任何情況，我都不信任譯言的翻譯質量，就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