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為何能對杭州的旅遊業起到如此大的帶動作用?

國內有很多像西湖一樣位於城市中心的湖,比如南京的玄武湖,濟南的大明湖等,背後同樣有很多歷史故事,但是他們對城市旅遊業的拉動卻遠遠沒有達到西湖的水平,除去景點本身,城市管理者的規劃也應該有很大的作用,對其他城市是否有可以借鑒的地方呢


杭州西湖的影響力根本就不是城市規劃管理產生的。

當然我不否定杭州政府重視西湖,很好的規劃、修整、維護所作的貢獻,使西湖之美與時俱進,今天西湖之優美、基礎設施之完善超過歷史上任何一個時期。但是,他們只是沒有辜負、浪費、毀壞西湖,西湖的影響力根本不來自於今天的杭州政府。

而且,我順便說一個讓人絕望的論斷,中國其他城市的湖不可能出現能和杭州西湖比肩的。

中國地勢整體西高東低,水向東流,古代的城市諸多把城市供水設在水的下游。城西有湖,是非常常見的格局,所謂「天下西湖三十有六」。

為什麼「就中最好是杭州」?(蘇軾這個時期還是很主觀的——自己在哪裡就說哪裡好,他還說「未覺杭潁誰雌雄」呢。)

一,今天來說,基本決定力量是經濟。經濟最有活力而又有如此名湖的城市,超出杭州的城市有幾個?

二,杭州西湖本身。(不談自然景觀)

杭州西湖有中國最有名的民族英雄,岳飛(還有于謙、張煌言、秋瑾);

杭州西湖發生中國最有名的傳說,《白蛇傳》、《梁祝》;

杭州西湖有我們語文課本上學的最多的詩文;(省略不列)

杭州西湖有中國最有名的印社,西泠印社;

杭州西湖有中國最有名的美院,中國美術學院;

杭州西湖有中國最有名的茶,龍井;

杭州西湖有中國最有名的藏書閣之一,而唯一倖存的一閣——文瀾閣;

杭州西湖有中國幾乎最有名的寺廟和出家人,靈隱寺和濟公;

杭州西湖有中國一流的大學,浙江大學;

杭州西湖有中國最有名的歸隱者(算之一吧),梅妻鶴子的林和靖;

杭州西湖有中國最有名的塔(算之一吧),雷峰塔、保俶塔;

北宋時,杭州就有「錢塘自古稱繁華」「池有湖山美,東南第一州」之稱。南宋時是首都,杭州西湖自然成了中國傳統審美的集大成者。開始有西湖十景。杭州西湖風景和審美,此後成為中國文化心理構成部分。

杭州西湖有儒、釋(凈慈寺、靈隱寺、天竺寺……)、道(抱朴道院,玉皇山頂福星觀等);杭州西湖有廟堂之高(皇帝行宮)有江湖之遠(梅林歸鶴);杭州西湖有愛情、有忠義、有人間煙火;有美女、有文人、有英雄、有名士、有帝王將相、有富商大賈;杭州西湖有杭州城最有名餐館,樓外樓;杭州西湖邊就是一線品牌的湖濱商業街。杭州西湖邊還是杭州這個城市最早現代化的地方,拆掉滿城建新市場,第一條公交線路也是從白堤走。

杭州西湖現在又是世界文化遺產。

總之,杭州西湖是中國傳統審美的集大成者,最美的湖山自然風景,配上各種最高級的人文。中國其他地方的城市湖泊現在不可能,以後也不可能超越。


就從「城市管理者的規劃」來講吧。2011年,我在浙江大學聽過旅遊專業教授的一堂課,其中以西湖為例談到了城市規劃對旅遊業的拉動,認為關鍵一步就是西湖拆除了圍牆,成為城市中開放的空間,從而帶動了杭州市中心的旅遊業和經濟發展。結合這幾年工作實際和對濟南大明湖的觀察,覺得深以為然。

首先,拆圍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西湖邊的圍牆,不是一家的圍牆,其中有景區圍牆,也有周圍各個部門、企業的圍牆,不僅有杭州市級的圍牆,還有浙江省級的圍牆,甚至浙江省軍區的圍牆,拆掉這些圍牆,既要承擔每年2000萬的門票損失,還要承擔政治上的風險。因此,2002年拆掉西湖邊所有的圍牆,打通整個西湖景區, 使之成為中國惟一不收門票的5A級風景區,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絕對不能低估其難度與意義,在此必須要為杭州政府點贊。

其次,拆圍牆帶來了巨大的效益。第一是土地增值。西湖成為開發空間,自然帶動了周邊的發展。而拆除圍牆的同時,杭州政府還對西湖周邊的建築的高度進行嚴格限制,拆除了超高的建築,拆遷了部分民居,保證了地價以湖區為中心,按照距離均勻遞減,最大限度的增加了土地價值,西湖湖區也形成了有序的商業生態。而大明湖周邊有新興的商業地產,還有老舊的居民小區,限制了整體開發。第二是遊客增加。拆掉圍牆,西湖不僅免費,而且打通了各個景點的阻隔,遊客數量增加了,接待能力也增強了。對比濟南,本來大明湖的面積就只有西湖的約八分之一,還與周圍的趵突泉、黑虎泉等景點各自分割、分別收費,既削弱了遊客的觀景意願,更降低了接待能力。第三是城市品質提升。拆除圍牆,西湖已然成為杭州城市的一部分,西湖的美提高了杭州這個城市的整體品質,而大明湖。趵突泉等景點與濟南城市以圍牆分割,大明湖再美、再有名,與濟南城市沒有太大關係,出了景點的圍牆,這個城市該亂還是亂,該臟還是臟,完全是割裂的。

當然西湖拆除圍牆,給了大明湖等景區一個正面的榜樣,大明湖也在2009年拆除了南部湖區的圍牆並且免費開放,周邊房價一年就漲了4000/m2,大明湖南部形成了商業地段,但對比杭州的所作所為,還差的很遠。目前中國絕大多數的景點還停留在圍牆收錢的階段,景點對周圍經濟的帶動作用十分有限,開放的西湖確實值得別的城市學習。但拆圍牆容易,拆利益太難,又有幾個城市能去或者敢去學呢。


話說江南有位名妓曰西子

既清新可人,又色藝雙絕,

而且人文底蘊深厚,

諸多詞客騷人,先輩名人都拜倒在姑娘的石榴裙下,

為她揮毫潑墨者不知凡幾,

甚至,就連死後,都希望葬在能看到她的地方。

姑娘賣藝之處,又位於本朝最為繁華的東南之地,天下財賦多出於此,

無論水路、陸路抑或乘雲,皆通達無阻,

樓內設施先進,配套齊全,實乃東南形勝之處。

你說,有這樣的名樓,有這樣的姑娘,去那兒賞花賞月賞也好,聽聽彈琴奏曲也罷,

關鍵還免費!!!

誰不願意呢?!!


西湖自古以來的地位一直沒有變過,不管是天災人禍還是朝代變遷,對於杭州的影響是巨大的,西湖三面環山一面向城市,名勝古迹數不勝數,名人佳話千古流傳,杭州的歷代的管理者開發保護的決策方向一直都很明確和正確。

要問為什麼好,首先橫向比較5A級景區,什麼時候不全面收費了再來講話。再來比較世界文化遺產,什麼時候出現在市中心,並且公共設施全部完善了再比較。

至於問題提到過的名湖本人也是巨愛,可是,歷史的軌跡也好,全國乃至世界的著名度也好,都差一個等級。

同時是5A級景區,世界文化遺產,又在市中心,公共設施完善,(不是完善了應該是發達)可以說是獨領風騷。


西湖夢

余秋雨

西湖的文章實在做得太多了,做的人中又多歷代高手,再做下去連自己也覺得愚蠢。但是,雖經多次違避,最後筆頭一抖,還是寫下了這個俗不可耐的題目。也許是這汪湖水沉浸著某種歸結性的意義,我避不開它。

  初識西湖,在一把劣質的摺扇上。那是一位到過杭州的長輩帶到鄉間來的。摺扇上印著一幅西湖遊覽圖,與現今常見的遊覽圖不同,那上面清楚地畫著各種景緻,就像一個立體模型。圖中一一標明各種景緻的幽雅名稱,凌駕畫幅的總標題是「人間天堂」。鄉間兒童很少有圖畫可看,於是日日逼視,竟爛熟於心。年長之後真到了西湖,如游故地,熟門熟路地踏訪著一個陳舊的夢境。

  明代正德年間一位日本使臣游西湖後寫過這樣一首詩:

  昔年曾見此湖圖,

  不信人間有此湖。

  今日打從湖上過,

  畫工還欠費工夫。

  可見對許多遊客來說,西湖即便是初游,也有舊夢重溫的味道。這簡直成了中國文化中的一個常用意象,摩挲中國文化一久,心頭都會有這個湖。

  奇怪的是,這個湖游得再多,也不能在心中真切起來。過於玄艷的造化,會產生了一種疏離,無法與它進行家常性的交往。正如家常飲食不宜於排場,可讓兒童偎依的奶媽不宜於盛妝,西湖排場太大,妝飾太精,難以叫人長久安駐。大凡風景絕佳處都不宜安家,人與美的關係,竟是如此之蹊蹺。

  西湖給人以疏離感,還有別一原因。它成名過早,遺迹過密,名位過重,山水亭舍與歷史的牽連過多,結果,成了一個象徵性物象非常稠厚的所在。遊覽可以,貼近去卻未免吃力。為了擺脫這種感受,有一年夏天,我跳到湖水中游泳,獨個兒遊了長長一程,算是與它有了觸膚之親。湖水並不涼快,湖底也不深,卻軟絨絨地不能蹬腳,提醒人們這裡有千年的淤積。上岸後一想,我是從宋代的一處勝跡下水,游到一位清人的遺宅終止的,於是,剛剛弄過的水波就立即被歷史所抽象,幾乎有點不真實了。

  它貯積了太多的朝代,於是變得沒有朝代。它匯聚了太多的方位,於是也就失去了方位。它走向抽象,走向虛幻,像一個收羅備至的博覽會,盛大到了縹緲。

  西湖的盛大,歸攏來說,在於它是極複雜的中國文化人格的集合體。

  一切宗教都要到這裡來參加展覽,再避世的,也不能忘情於這裡的熱鬧;再苦寂的,也要分享這裡的一角秀色。佛教勝跡最多,不必一一列述了,即便是超逸到家了的道家,也佔據了一座葛嶺,這是湖畔最先迎接黎明的地方,一早就呼喚著繁密的腳印。作為儒將楷模的岳飛,也躋身於湖濱安息,世代張揚著治國平天下的教義。寧靜淡泊的國學大師也會與荒誕奇瑰的神話傳說相鄰而居,各自變成一種可供觀瞻的景緻。

  這就是真正中國化了的宗教。深奧的理義可以幻化成一種熱鬧的瀏覽方式,與感官玩樂溶成一體。這是真正的達觀和「無執」,同時也是真正的浮滑和隨意。極大的認真伴和著極大的不認真,最後都皈依於消耗性的感官天地。中國的原始宗教始終沒有像西方那樣上升為完整嚴密的人為宗教,而後來的人為宗教也急速地散落於自然界,與自然宗教遙相呼應。背著香袋來到西湖朝拜的善男信女,心中並無多少教義的蹤影,眼角卻時時關注著桃紅柳綠、蒓菜醋魚。是山水走向了宗教?抑或是宗教走向了山水?反正,一切都歸之於非常實際、又非常含糊的感官自然。

西方宗教在教義上的完整性和普及性,引出了宗教改革者和反對者們在理性上的完整性的普及性;而中國宗教,不管從順向還是逆向都激發不了這樣的思維習慣。綠綠的西湖水,把來到岸邊的各種思想都款款地搖碎,溶成一氣,把各色信徒都陶冶成了遊客。它波光一閃,嫣然一笑,科學理性精神很難在它身邊保持堅挺。也許,我們這個民族,太多的是從西湖出發的遊客,太少的是魯迅筆下的那種過客。過客衣衫破碎,腳下淌血,如此急急地趕路,也在尋找一個生命的湖泊吧?但他如果真走到了西湖邊上,定會被萬千悠閑的遊客看成是乞丐。也許正是如此,魯迅勸阻郁達夫把家搬至杭州。

  錢王登假仍如在,

  伍相隨波不可尋,

  平楚日和憎健翮,

  小山香滿蔽高岑。

  墳壇冷落將軍岳,

  梅鶴凄涼處士林,

  何似舉家游曠遠,

  風波浩蕩足行吟。

  他對西湖的口頭評語乃是:「至於西湖風景,雖然宜人,有吃的地方,也有玩的地方,如果流連記返,湖光山色,也會消磨人的志氣的。如像袁子才,身上穿一件羅紗大褂,如蘇小小認認鄉親,過著飄飄然的生活,也就無聊了。」(川島:《憶魯迅先生一九二八年杭州之游》)

  然而,多數中國文人的人格結構中,對個充滿象徵性和抽象度的西湖,總有很大的向心力。社會理性使命已悄悄抽繹,秀麗山水間散落著才子、隱士,埋藏著身前的孤傲和身後的空名。天大的才華和鬱憤,取後都化作供後人遊玩的景點。

  景點,景點,總是景點,再也讀不到傳世的檄文,只剩下廊柱上龍飛風舞的楹聯。

  再也找不見慷慨的遺恨,只剩下幾座既可憑弔也可休息的亭台。

  再也不去期待歷史的震顫,只有凜然安坐著的萬古湖山。

  修繕,修繕,再修繕,群塔入雲,藤葛如髯,湖水上漂浮著千年藻苔。

  西湖勝跡中最能讓中國文人揚眉吐氣的,是白堤和蘇堤。兩位大詩人、大文豪,不是為了風雅,甚至不是為了文化上的目的,純粹為了解除當地人民的疾苦,興修水利,浚湖築堤,終於在西湖中留下了兩條長長的生命堤壩。

  清人查容詠蘇堤詩云:「蘇公當日曾築此,不為游觀為民耳。」恰恰是最懂游觀的藝術家不願意把自己的文化形象雕琢成游觀物,於是,這樣的堤岸便成了西湖間特別顯得自然的景物。不知旁人如何,就我而論,游西湖最暢心意的,乃是在微雨的日子,獨個兒漫步於蘇堤。也沒有什麼名句逼我吟誦,也沒有後人的感慨來強加於我,也沒有一尊莊嚴的塑像壓抑我的鬆快,它始終只是一條自然功能上的長堤,樹木也生得平適,鳥鳴也聽得自如。這一切都不是東坡學士特意安排的,只是他到這裡做了太守,辦了一件盡職的好事,就這樣,才讓我看到一個在美的領域真正卓越到了從容的蘇東坡。

  但是,就白居易、蘇東坡的整體情懷而言,這兩道物化了的長堤還是太狹小的存在。他們有他們比較完整的天下意識、宇宙感悟,他們有比較硬朗的主體精神、理性思考,在文化品位上,他們是那個時代的峰巔和精英。他們本該在更大的意義上統領一代民族精神,但卻僅僅因辭章而入選為一架僵硬機體中的零件,被隨處裝上拆下,東奔西顛,極偶然地調配到了這個湖邊,搞了一下別人也能搞的水利。我們看到的,是中國歷代文化良心所能作的社會實績的極致。儘管美麗,也就是這麼兩條長堤而已。

  也許正是對這類結果的大徹大悟,西湖邊又悠悠然站出一個林和靖。他似乎把什麼都看透了,隱居孤山二十年,以梅為妻,以鶴為子,遠避官場與市囂。他的詩寫得著實高明,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兩句來詠梅,幾乎成為千古絕唱。中國古代,隱士多的是,而林和靖憑著梅花、白鶴與詩句,把隱士真正做道地、做漂亮了。在後世文人眼中,白居易、蘇東坡固然值得羨慕,卻是難以追隨的;能夠偏偏到杭州西湖來做一太守,更是一種極偶然、極奇罕的機遇。然而,要追隨林和靖卻不難,不管有沒有他的才分。梅妻鶴子有點煩難,其實也很寬鬆,林和靖本人也是有妻子和小孩的。那兒找不到幾叢花樹、幾雙飛禽呢?在現實社會碰了壁、受了阻,急流勇退,扮作半個林和靖是最容易不過的。

  這種自衛和自慰,是中國分子的機智,也是中國知識分子的狡黠。不能把志向實現於社會,便躲進一個自然小天地自娛自耗。他們消除了志向,漸漸又把這種消除當作了志向。安貧樂道的達觀修養,成了中國文化人格結構中一個寬大的地窯,儘管有濃重的霉味,卻是安全而寧靜。於是,十年寒窗,博覽文史,走到了民族文化的高坡前,與社會交手不了幾個回合,便把一切沉埋進一座座孤山。

  結果,群體性的文化人格日趨黯淡。春去秋來,梅凋鶴老,文化成了一種無目的的浪費,封閉式的道德完善導向了總體上的不道德。文明的突進,也因此被取消,剩下一堆梅瓣、鶴羽,像畫簽一般,夾在民族精神的史冊上。

  與這種黯淡相對照,野潑潑的,另一種人格結構也調皮地擠在西湖岸邊湊熱鬧。

  首屈一指者,當然是名妓蘇小小。

  不管願意不願意,這位妓女的資格,要比上述幾位名人都老,在後人詠西湖的詩作中,總是有意無意地把蘇東坡、岳飛放在這位姑娘後面:「蘇小門前花滿枝,蘇公公堤上女當壚」「蘇家弱柳猶含媚,岳墓喬松亦抱忠」……就是年代較早一點的白居易,也把自己寫成是蘇小小的欽仰者:「若解多情尋小小,綠楊深處是蘇家」;「蘇家小女舊知名,楊柳風前別有情」。

  如此看來,詩人袁子才鐫一小章曰:「錢墉蘇小是鄉親」,雖為魯迅所不悅,卻也頗可理解的了。

  歷代吟詠和憑弔蘇小小的,當然不乏輕薄文人,但內心厚實的飽學之士也多的是。在我們這樣一個國度,一位妓女競如此尊貴地長久安享景仰,原因是頗為深刻的。

  蘇小小的形象本身就是一個夢。她很重感情,寫下一首《同心歌》曰「妾乘油壁車,郎跨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陵松柏下」,朴樸素素地道盡了青年戀人約會的無限風光。美麗的車,美麗的馬,一起飛駛疾馳,完成了一組氣韻奪人的情感造像。又傳說她在風景勝處偶遇一位窮困書生,便慷慨解囊,贈銀百兩,助其上京。但是,情人未歸,書生已去,世界沒能給她以情感的報償。她不願做姬做妾,勉強去完成一個女人的低下使命,而是要把自己的美色呈之街市,蔑視著精麗的高牆。她不守貞節只守美,直讓一個男性的世界圍著她無常的喜怒而旋轉。最後,重病即將奪走她的生命,她卻恬然適然,覺得死於青春華年,倒可給世界留下一個最美的形象。她甚至認為,死神在她十九歲時來訪,乃是上天對她的最好成全。

  難怪曹聚仁先生要把她說成是茶花女式的唯美主義者。依我看,她比蔡花女活得更為瀟洒。在她面前,中國歷史上其他有文學價值的名妓,都把自己搞得太逼仄了,為了個負心漢,或為了一個朝廷,顛簸得過於認真。只有她那種頗有哲理感的超逸,才成為中國文人心頭一幅秘藏的聖符。

  由情至美,始終圍繞著生命的主題。蘇東坡把美衍化成了詩文和長堤,林和靖把美寄託於梅花與白鶴,則蘇小小,則一直把美熨貼著自己的本體生命。她不作太多的物化轉捩,只是憑藉自身,發散出生命意識的微波。

  妓女生涯當然是不值得讚頌的,蘇小小的意義在於,她構成了與正統人格結構的奇特對峙。再正經的鴻儒高士,在社會品格上可以無可指摘,卻常常壓抑著自己和別人的生命本體的自然流程。這種結構是那樣的宏大和強悍,使生命意識的激流不能不在崇山峻岭的圍困中變得恣肆和怪異。這裡又一次出現了道德和不道德、人性和非人性,美和丑的悖論:社會污濁中也會隱伏著人性的大合理,而這種大合理的實現方式又常常怪異到正常的人們所難以容忍。反之,社會歷史的大光亮,又常常以犧牲人本體的許多重要命題為代價。單向完滿的理想狀態,多是夢境。人類難以掙脫的一大悲哀,便在這裡。

  西湖所接納的另一具可愛的生命是白娘娘。雖然只是傳說,在世俗知名度上卻遠超許多真人,在中國人的精神疆域中早就成了種更宏大的切實存在。人們慷慨地把湖水、斷橋、雷峰塔奉獻給她。在這一點上,西湖毫無虧損,反而因此而增添了特別明亮的光色。

  她是妖,又是仙,但成妖成仙都不心甘。她的理想最平凡也最燦爛:只願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這個基礎命題的提出,在中國文化中具有極大的挑戰性。

  中國傳統思想歷來有分割兩界的習慣性功能。一個渾沌的人世間,利刃一划,或者成為聖、賢、忠、善、德、仁,或者成為奸、惡、邪、丑、逆、凶,前者舉入天府,後者淪於地獄。有趣的是,這兩者的轉化又極為便利。白娘娘做妖做仙都非常容易,麻煩的是,她偏偏看到在天府與地獄之間,還有一快平實的大地,在妖魔和神仙之間,還有一種尋常的動物:人。她的全部炎難,便由此而生。

  普通的、自然的、只具備人的意義而不加外飾的人,算得了什麼呢?厚厚一堆二十五史並沒有為它留出多少筆墨。於是,法海逼白娘娘回歸於妖,天庭勸白娘娘上升為仙,而她卻拚著生命大聲呼喊:人!人!人!

  她找上了許仙,許仙的木訥和萎頓無法與她的情感強度相對稱,她深感失望。她陪伴著一個已經是人而不知人的尊貴的凡夫,不能不陷於寂寞。這種寂寞,是她的悲劇,更是她所嚮往的人世間的悲劇,可憐的白娘娘,在妖界仙界呼喚人而不能見容,在人間呼喚人也得不到回應,但是,她是決不會捨棄許仙的,是他,使她想做人的欲求變成了現實,她不願去尋找一個超凡脫俗即已離異了普通狀態的人。這是一種深刻的矛盾,她認了,甘願為了他去萬里迢迢盜仙草,甘願為了他在水漫金山時殊死拚搏。一切都是為了衛護住她剛剛抓住一半的那個「人」字。

  在我看來,白娘娘最大的傷心處正在這裡,而不是最後被鎮於雷峰塔下。她無懼於死,更何懼於鎮?她莫大的遺憾,是終於沒能成為一個普通人。雷峰塔只是一個歸結性的造型,成為一個民族精神界的愴然象徵。

  一九二四年九月,雷峰塔終於倒掉,一批「五四」文化闖將都不禁由衷歡呼,魯迅更是對之一論再論。這或許能證明,白娘娘和雷峰塔的較量,關係著中國精神文化的決裂和更新?為此,即使明智如魯迅,也願意在一個傳說故事的象徵意義上深深沉浸。

  魯迅的朋友中,有一個用腦袋撞擊過雷峰塔的人,也是一位女性,吟罷「秋風秋雨愁煞人」,也在西湖邊上安身。

  我欠西湖的一筆宿債,是至今未到雷峰塔廢墟去看看。據說很不好看,這是意料中的,但總要去看一次。


樓上說的很多了,我就說一句,王國平下台前死活搞定世界文化遺產這招牌,免費西湖知名度美譽度都更上一層樓。這一點,沒幾分魄力手腕的領導真做不到。

蘇軾,白居易等等數不清的名人對西湖的貢獻也是同理


因為幾乎每個人都看了《新白娘子傳奇》


旅遊目的地有非常多的可稱為「一生一次參觀型景點」,如長城、故宮、比薩斜塔、自由女神像等等,另有一類是可多次重複觀賞體驗的景點,西湖是其中典型的一個。

西湖大部分景區免費,當然是非常高明的策略與手段。

如果不考慮歷史與人文的差異,其實武漢的東湖比西湖大許多,蘇州的金雞湖與獨墅湖也不小,僅從湖景的角度看,西湖並不得天獨厚,但西湖真的強在湖邊景觀區帶的綠化功夫更勝一籌,也就是說西湖的特點在於是一池湖水的周邊串了一堆各色公園。湖水之外還有景深。

還有一點就是西湖周邊多山,所謂湖光山色俱佳。


很愛西湖。忍不住寫寫自己的感受。

說到西湖,先想起的卻是味道,桂花的味道。不像北京和上海,杭州在她自己快節奏的生活里,居然牢牢地圈住了一種氣味,這種味道真是神奇。它讓我瞬間穿越,穿越回學校里的那棵桂花樹,穿越回加了桂花乾的藕粥和蜜汁藕,穿越回滿隴滿山的桂花園,穿越回我年輕的時光。現在想想,沒有哪個城市能用一種味道拴住你。桂花的香,確實只有杭州在合適不過了。

我一直認為作為遊客,匆匆的一日游尚不能領略西湖風姿萬千之一。我覺得西湖很美,美在她的景緻的變幻。一年四季,陰晴雨雪,她都呈現不一樣的風姿。秋天我們去看平湖秋月,冬天看斷橋殘雪,春天看蘇堤春曉,夏天看麴院風荷。晚上看雷峰夕照, 中秋看三潭印月。傍晚看長橋落日,清晨看雲棲竹徑。西湖還似乎有一種魔力,她親切平和,沒有圍牆沒有門,於是她盈盈的水波成為生活的一部分。只要一走到西湖邊上,不由得變成古時候的詩人,不由得變成閑雲野鶴的隱士,或者僅僅是不由得變成了恬淡的心情。記得有一次和閨蜜逛街歸來,沿著西湖邊走了一次,那天夕陽如火,晚風如醉。我不記得我倆當時說了什麼話,但是我到現在依然那天柳枝隨風飄動的樣子,記得那一份別處難覓的心情。老人在散步,孩子在奔跑,情侶在接吻,年輕人在拍照。因為有了那一潭湖水的映襯,所有的一切都如詩如畫。真的是有些美景只是老天留給當地人的。也許西湖的美,東坡已經說得太准,七個字「淡妝濃抹總相宜」,再難超越了。

想起于丹到浙大來說的第一句話:「我覺得和杭州有緣,像是上輩子在這裡遺失了什麼。今天來了我才知道,大概是一池煙波。」


因為免費


滕王閣為什麼是四大名樓之首?因為千古名篇《滕王閣序》


像打遊戲,你面對一個各屬性點都滿格的英雄,你首先想點的不應該是比較,而是為什麼別人這麼叼炸天。

位置:老天中意,群山環抱。

歷史:不用說,已經有知友列出了一個清單,歷代古都,各類風雲人物層出不窮。

知名度:誰沒看過新白娘子?誰不知道上有天堂下有什麼?

管理:免費大公園,最好的城市管理教科書。沿湖公園幾乎全免費。各處景點的石凳花紋均不一樣。

交通:市中心,全天侯,各交通工具

開發:傾全省之力的省會,傾全城之力的市中心,綠化秒對手

美景:沿湖360度拍攝無死角,四季如畫

現在還要加個馬雲,錢更是不缺,國際化也跟得上,偶爾開一個全球大會,就在西湖旁邊開,羨煞旁人。

你真的再找不到有這樣一個城市名勝像這樣沒有短板的了。


因為很中國,他是中國人心中對中國的印象

看完G20的表演跟北京奧運會開幕式對比了下,奧運會是氣勢是自信是告訴老外這就是中國,而G20,即使只有湖面的波紋也感覺很美,即使是芭蕾也很中國,是告訴中國人這才是中國

對於外國人,中國可能是長城是故宮是兵馬俑,但是對中國人,沒有哪個景點比西湖更中國了。

對於老外,西湖就是一個挺好看的湖,杭州城市也乾淨,有一個城市湖泊很舒服,但是對於中國人,西湖的聯想實在太多了,真的不僅僅是湖了,在西湖旁邊走走,你能想到詩可能比你在其他地方想到的總數還多。

這裡有語文課上的詩詞,有歷史課上的人物和地點,甚至地理課上的煙雨,更不用說各種電視書籍了。隨便拍張照片,配上一句詩,西湖就是會讓普通人也變得文藝的地方。

再加上白蛇傳,讓西湖的雨和借傘也變成了一個梗。所以我一下雨就去西湖,等著借我傘的人


杭州讓西湖完全融入城市而不是將西湖變成一個獨立的景點。我覺得這是關鍵。


不說別的,題主提到的另幾個湖, 加一塊都沒有西湖名氣大。

這就夠了。


在國內你還能找到第二個有這麼大面積山水,有人文,有歷史積澱的地方嗎?這麼多描寫西湖的詩詞。

還附帶這麼多小博物館,小景點,大部分地方還免費。

民國時期浙江地區文人之盛,是別的地方能比么。

杭州的綠化和友好程度絕對超乎你的想像。

才離開杭州幾個月而已,好懷念杭州。


因為「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因為一說起西湖,你想到的就不只是湖


知友說的很全面了。

我就說一點:

一個絕色美女給你親密接觸,只要你喜歡,隨時都可以跟她親密接觸,

而且,甚至,她還是免費給你的,

你願意嗎?不願意嗎?


天下至柔之水的情懷,水從古至今都承載著一種柔軟,並且能夠幻化出各種狀態,西湖就是那種看著就覺得柔軟,覺得心靜的水,再加上千年詩歌傳說傳頌,杭州人吳儂軟語……感覺超好,最重要的是一年四季都是奇景!

今年二月底去的杭州,四天三夜,第一天和最後一天都留給西湖,遇到一位船工叔叔,紹興人,西湖搖櫓二十年,跟我們講白娘子講武松,浪里白條張順,最後希望我們下次能帶著男朋友再來西湖^O^美好的一段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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