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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甘肅農婦家被取消低保後殺四子女後自殺?


取消低保只是壓死駱駝的其中一根稻草,他們的死,是生活的貧窮導致對生存的絕望,找不到任何出路的下下之策,但凡有一丁點能活下去的希望,這個在外人看來老實淳樸善良的母親也不至於會走出這一步,殺了自己的孩子

我看到網上很多的討論,包括:

為什麼不出去掙錢?

為什麼要生這麼多?

為什麼要放棄生命而不是拚死養活這一家人?

真有這麼窮嗎?

為什麼政府不作為?

貧窮。這個世界的貧富之差沒有經歷過的人難以想像,有比你想像中更加貧窮更加落後的地方,而他們家就是這個極其貧窮地區的極其困難戶。新聞中介紹,「小孩子沒有衣服穿,冬天只能呆在炕上,夏天就光屁股到處跑。一家八口還住在用土塊搭建的危房中。」這種危房我小時候在姥姥家見到過,一次下暴雨,房子垮了一半~

教育。貧窮帶來的就是教育資源的極其匱乏。他們家窮成這樣一定不是從這代開始的,而是一代又一代受教育水平的極其有限,又被限制在這樣一個窮困落後的地方不能走出去,只能以最原始的方式勉強糊口,在生存都成問題的時候,其他都是泡影。新聞中提到,丈夫和妻子曾出去打工,最後因為孩子而回來。我想,最後折返可能不僅是因為孩子,更是因為他們的文化水平跟不上這個社會對一個外出打工的人最低的要求,也更是因為生活長期的閉塞使他們與這個社會脫節,導致他們即使出賣勞力也根本無法掙到足夠養活一家人的錢。收入不多,與社會脫節也同樣威脅著夫妻兩人的生存,最後被迫只能回去。

那為什麼不少生幾個孩子呢?也是因為貧窮和教育的匱乏。

教育的匱乏,導致他們根本不會有避孕這樣的概念,只能按照最原始的生活方式,懷了就生懷了就生懷了就生懷了就生,生了四個(然後生不動了)。退一步講,即使他們懂避孕,在連飯都沒得吃的時候,哪來錢買避孕套?

最後一個問題,ZF真的不作為嗎?取消低保就是一種表現?一般極其落後貧窮的地方,都在大山裡,那裡交通十分不便,信息十分閉塞。發展的難度也極其之大,比如說修路,想要修路就只能炸平一座座山,而惠及的人口卻是非常有限的,對環境的破壞也是非常大的。那就沒有辦法了嗎?不,還可以讓他們搬出來。但是世世代代生活在那裡的人們,早就紮根於那塊貧瘠的土地了,就算讓他們搬出來,他們也不能適應新的生活環境。所以即使ZF有作為,所有的政策也很難延伸到那些地方。

政策對應的是具體的落實。在生存都成主要問題的地方,何談制度?何談落實?稍微有點小權力的人,都會想盡辦法拚命擺脫那樣的困境,所以。。。。


2016年8月26日,甘肅一個母親楊改蘭殺死四個親生子女後自殺。媒體報道認為生活的極度貧窮尤其是2014年其家庭的低保被取消很可能是事件的重要原因。

(圖為楊改蘭生前住的房間)

中國和英國都存在著對貧困者進行財務補助的制度。為什麼在中國會發生因貧困而自殺的現象?在英國會不會也發生這樣的事情?

從媒體對此事件的報道和公開資料中我們可以大致描述出來兩個國家的貧困補助實際運行流程:

中國的扶貧款發放程序是中央政府分發到各省政府,然後市,縣,鎮,鄉,村,貧困戶逐級發放。

實際運行起來是否能幫助到所有需要的家庭呢?中國青年報的&<甘肅農婦殺子案追蹤[①]&>是這樣報道的:

2013年村裡定低保戶時,曾把楊家定為享受低保戶。可到了2014年,楊家低保資格被村裡取消了。對此,阿姑山村村委會主任魏公輝解釋...2014年,阿姑山村評定低保戶的政策改變。新政策需要全村集體提名、商議並經公示無異議後,再上報鄉鎮,經鄉鎮審核公示後確定名單。「在由村民代表、村支部、村委會和村監委會召開商議低保資格的會議時,30多名參會者關於低保資格的提議中沒有楊改蘭家,因此,這一次就取消了他家的低保資格。

在同年開展的精準扶貧建檔立卡行動中,楊家同樣沒有進入精準扶貧建檔立卡戶之列。……魏公輝說「當時精準扶貧的標準是全年人均收入2300元……村扶貧評議小組此次摸底顯示,楊家全年人均收入超過4000元。他家地多,女婿一年中大部分時間在外打工,還有3頭牛,兩隻母豬。一畝地400元~500元收成,打工一年200個工,至少兩萬多元,一頭豬崽當時能賣300元~400元。」

這篇報道中講了兩個確定補助名單的方法:

1)「全村集體提名、商議並經公示無異議」

無異議?楊改蘭家對村集體提名的結果無異議?

收入是一個家庭的隱私,現今社會的真實狀況是我們每個家庭的真實收入往往只有家庭內部人才清楚,即使是表兄弟,親叔侄這樣的關係,也很可能不準確了解對方家庭的收入狀況。阿姑山村全體村民又能如何準確了解其它家庭的收入情況呢?如果不能,那又怎麼能保障全村集體提名的方式能選擇出真正需要幫助的家庭呢?

鄉村的血緣/民族/宗教紐帶:在僅有191戶的阿姑山村,對於貧困補助這種重大利益,難以保證大家族內部不同家庭或者因為民族/宗教等因素在集體提名過程中不會出現小團體內部相互幫助進而擠掉其它申請家庭的情況。

阿姑山村村委會主任魏公輝說「在由村民代表、村支部、村委會和村監委會召開商議低保資格的會議時,30多名參會者關於低保資格的提議中沒有楊改蘭家」[②]。常識告訴我們,村幹部在這種集體提名商議過程對於村民代表的選擇和最終低保資格的決定有著高度的影響力。村幹部的親戚朋友有沒有要申請補助的?如果有的話,村幹部是否公示了其可能的利益衝突和全程迴避?

2)「村扶貧評議小組摸底」

村委會主任魏公輝說,此次摸底顯示「他家女婿在外打工一年200個工,至少兩萬多元」。

我們的疑問是評議小組如何能知道楊改蘭的丈夫李克英在外打工一年收入能有兩萬多元?是楊家人主動彙報的還是評議小組估計的?以什麼標準估計的?評估小組如何知道在外打工是否有找不到工作的時候?評估小組是否知道在外打工必要的住宿伙食支出是多少?評估小組是否知道在外打工有沒有被拖欠工資?

楊家的描述是李克英一年打工也就掙6000元~7000元,給楊改蘭3000元~4000元用作家務開支。[③]

關於楊家的耕地,村委會主任魏公輝說,此次摸底顯示「他家地多……一畝地400元~500元收成」。

楊改蘭的父親楊蘭芳說: 「17畝地種了豌豆、小麥、洋芋、油菜,一家人的溫飽差不多能解決,只是沒錢買化肥,每年買化肥都要欠賬。」[④]

奶奶楊滿堂說,為了買化肥,自己每年都要花700元~800元,這是一筆很大的開支,「沒有這個錢,只能欠賬」。[⑤]

楊改蘭一個人耕種十多畝地…養了三頭牛三頭羊,十幾畝地一年只收一次麥子,一次大豆,賣下來總共三四千塊錢,有時候連這個數都拿不到。[⑥]

我們可以想像出楊家在上一次村扶貧評議小組摸底的時候向村扶貧評議小組做了類似於上面的描述,評估小組的結論是對楊家的敘述不予採信。

英國的收入補助(Income Support)的申請標準和發放標準是全國相同的。申請方式可以通過電話申請或者通過填寫申請表之後到就近的就業中心(Job Centre
Plus)申請。[⑦]

審核部門查詢家庭收入,納稅,房產記錄等相關信息後,如果認為申請家庭不符合標準會拒絕申請,否則,會將補助款直接定期轉賬到符合標準申請人的銀行賬戶中。這個過程中只涉及申請家庭和政府收入補助部門,保障了申請家庭的隱私。

如果發生一個申請家庭對認為自己符合領取收入補助的標準,但是審核部門認為其不符合標準而拒絕的情況,申請家庭可以到法院Social
Security and Child Support Tribunal[⑧]申訴英國的司法是獨立於政府的行政權力的,法院的裁決過程依據不會受到行政權力的影響。庭審過程中政府需要向法庭證明申請家庭有足夠的收入/資產,否則政府就會敗訴。申訴成功後申請人不僅可以補領到之前未收到的收入補助,還可以要求政府賠償申請人因為參加庭審而產生的合理交通,餐飲,誤工,護理等費用[⑨]。

如果申請家庭對Social Security and Child Support Tribunal的裁決仍然不滿,還可以繼續上訴到上一級法院 Upper Tribunal。如果申請家庭對法院的判決仍然不滿意,還可以把自己的遭遇寫在牌子上,舉著牌子到首相府門前抗議。要知道首相府門前整天蹲著一群苦於沒有新聞素材的記者,如果其中任何一個記者確信該家庭申請收入補助的過程中受到了不公的待遇,這事兒基本上就能上報紙了。

當然實際上我們在報紙上基本看不到這樣的新聞,因為申請補助的家庭基本上都能在政府的福利申請部門和法院獲得滿意的結果。

中國的收入補助審核邏輯是由一群可能存在利益衝突並互相無法準確了解各家收入狀況的「村幹部和村民代表」提議[⑩]或者由可能存在利益衝突的「村扶貧評議小組摸底」來「估計」申請家庭的實際收入。

英國的收入補助審核邏輯是:審核者和申請人無利益衝突,法院與申請人無利益衝突,法院與政府保持獨立。如果政府作為被告在法庭上不能向獨立的法院遵照法理嚴謹證明申請家庭不符合補助標準,政府就必須給這個家庭發放補助。

英國的收入補助邏輯隨之會產生一系列問題:不符合申請標準的申請家庭如果依靠虛假的信息騙取收入補助怎麼辦?類似虛假的騙補過多造成政府赤字大量增加怎麼辦?

這就要考驗政府的能力了。政府的福利部門和稅務部門需要查出騙補者進而通過法律途徑進行起訴,這樣能懲罰騙補者和威懾潛在的騙補者。

如果政府沒有能力查處騙取補助者,騙補者越來越多,政府財務赤字大增進而要納稅人多繳稅填補赤字怎麼辦?納稅人可以通過在下一次選舉中用選票把不符合其預期的政府選下去。

中國有沒有可能採用英國的補助發放制度來避免類似悲劇的重演呢?恐怕不會。從上面的分析中我們可以看到英國的補助發放是與「獨立於政府的司法體系、公民的抗議權利、獨立於政府的媒體、民眾的政治選擇權」相適配的,缺一不可。這也再一次驗證了阿馬蒂亞·森提出的「以(個體)自由[?](的增長)來定義發展[?]」相較於「以經濟總量定義發展」的真理性。

[①]甘肅農婦殺子案追蹤

[②]阿姑山村村委會主任魏公輝說「在由村民代表、村支部、村委會和村監委會召開商議低保資格的會議時,30多名參會者關於低保資格的提議中沒有楊改蘭家」。這句話本身就有著鮮明的中國政治語境特色,有值得誇耀的事情時,各主體出現的順序常是「村支部、村委會、村監委會和村民代表」;當有問題出現的時候,各主體出現的順序就變成了「村民代表、村支部、村委會和村監委會」

[③]甘肅農婦殺子案追蹤

[④]甘肅農婦殺子案追蹤

[⑤]甘肅農婦殺子案追蹤

[⑥]甘肅母親砍殺4子女事件:被發現時在笑,親屬稱這兩年沒領低保--社會--人民網

[⑦]Income Support

[⑧]Appeal to the Social Security and Child Support Tribunal

這裡的法院指Tribunal又譯為裁判所(不是Court).指在普通法院之外,根據法律規定而設立某些專門裁判組織,用以解決行政上的爭端和公民相互間某些和社會政策有密切聯繫的爭端(英國審裁處制度的發展與改革)

[⑨]Appeal to the Social Security and Child Support Tribunal

You may be able to claim for reasonable expenses for
going to the tribunal, eg:

travel expenses to cover your fare if you get there
using public transport

travel expenses of 12p per mile if you drive, plus 2p
per mile for up to 2 passengers

meals - £4.25 if you』re away for more than 5 hours,
£9.30 for more than 10 hours or £13.55 for more than 12 hours

loss of earnings - £37.06 if you』re away from work for
up to 4 hours or £71.80 for 4 hours or more

care expenses up to the National Minimum Wage, for
example for a childminder

[⑩]
理論上,楊改蘭家也可以到鄉,鎮去上訪。但在中國這種多級別中央集權制度下,對於下級官員的任命,表面上有著嚴格的程序和標準,實際運行中卻很大程度上摻雜著上級主管官員的個人偏好。這種遴選環境下出現地方官員盤根錯節,官官相互的現象成為常態,上訪成功率並不高,而且也伴隨著上訪失敗後遭到村幹部報復的可能性。要不然張居正也不至於用抽籤來決定官員的任命。

[?]
筆者認為「自由」與「權利」是基本等同的。例如「集會的自由」和「集會的權利」表達了同樣的含義。因此「以個體自由的增長來定義發展」也可說成是「以每個人都享有的權利的增長來定義社會的發展」

[?] Development as
Freedom


新聞圖片上的那種房子,我也住過。

小時候最討厭下雨天,尤其是晚上下雨

下雨天漏水,家裡能用的容器全都拿來裝水都不夠用,鍋碗瓢盆杯盤子一起用上都不夠,晚上下雨就沒法睡覺,被子要裝進塑料袋裡,防止打濕了,裹著毯子跟我媽抱在一起,隔一會要去倒水,因為漏滿了。

颳風的時候,風會從牆縫和窗戶刮進來,怎麼辦?塞紙進入堵住,釘上塑料薄膜,還是有風怎麼辦?忍著,反正沒之前那麼冷了。

然而,就連這樣的房子,都是不是我們家的,我們沒有自己的家。從來都是租房子。每到這時候,我喊冷的時候,媽就會抱著我哭,時間久了,為了不讓媽心裡難受,我就都忍下來了。

沒錢怎麼辦?沒離婚前,媽帶著我上街賣菜,後來賣冷盤,再後來賣點熟食,再後來,那個男人把買菜的錢全都拿走了,我們接著一貧如洗。

總算是,離了婚,我媽把我弟寄養在姥姥家,她出去打工,這之前,我們最窮的時候,就靠姥爺接濟,在河壩邊上租房子,找塊沒人要的荒地種菜吃,每天吃青菜豆芽,豆腐都是美食,因為青菜豆芽經常嚼不爛,噎的難受,所以我現在最討厭吃的就是豆芽,不是吃不下去,而是從心裡排斥它,不想吃。

剛上高中的時候,媽回來看著我和弟弟念書,大冬天,我在教室里都冷,她在寒風呼嘯的室外賣香油,冷得腿都動不了,後來在我們學校外面賣炒飯炒麵,我以前最喜歡吃媽做的炒麵,結果那段時間一天三頓吃這個,吃的看到炒麵就想吐。雖然這樣,我們還是緩過來了,小弟昨天剛剛高考完,老媽肯定整個人都放鬆了。

寫了一大堆文不對題的東西,留給自己看

在這寫這個,只為謝謝媽,把我和弟弟辛苦帶大。


究竟是絕望到什麼程度才會做出這種決定?

他們家住在中國最窮的地方,而他們是那最窮的一家,窮到一家八口人吃不飽飯。

他們靠著低保過日子,兩人做著卑微的工作,撐起這個家庭。

他們有四個孩子,由於不符合國家的計劃生育,所以一直屬於黑戶口,沒有辦法上學。

這樣一個家庭,靠著低保活著,他們就算是竭盡全力也無法改變貧窮的現狀。

官二代延續權利,富二代延續財富,窮二代延續貧窮。

有時候,生活給你關上了一扇門的時候,可能還會把你的窗戶也給封住。

他們家的低保被取消,理由是「收入超過了精準扶貧標準」,究竟是不是這個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我確信,一定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低保宛如他們家的救命稻草,當這最後一根稻草被壓斷的時候,這個女人想起了死。

孩子是黑戶,不能上學;家裡還有兩個老人;唯一的收入來源也被取消……

他們陷入了絕境,這個女人沒有勇氣再去重拾生活的希望,她選擇拿起了那把斧頭。

她砍死了自己的四個孩子,看著四個孩子倒在血泊之中,沒人知道她當時究竟在想什麼。

她喝下了農藥,當丈夫趕回家時,五具屍體倒在地上,誰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的未來該怎麼辦。

我們只能說這會政府的處理相當妥當。

恢復了他們家的低保,給丈夫做了心理輔導,畢竟他們家還有兩個老人。

新聞上報道說丈夫的情緒已經穩定,可是他幾天之後卻又葬屍荒野。

這個故事十分的戲劇性,可他又是現實。

我們所看到的中國並不不是中國。

G20,奧運會,世博會……

我們看到了這個世界光鮮亮麗的一面,就會忽略掉它真實的樣子。

貧困,痛苦,絕望,這才是它原本的面貌。

現在躺在床上,看著知乎的你,我,他,好好的嘆口氣吧。

至少你還生在一個相對富裕,交通發達,信息通暢的地方。

至少你可以每天約著朋友每天吃這玩那,有大把蛋x的時間。

至少你是活在它光鮮亮麗的一面上,至少你還活在這盛世當中。

他們的絕望是因為無法改變生活的現狀,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

正如標題所說,他們,就是活在盛世下的螻蟻。


有錢給某教建濁亂廟 沒錢扶貧


(一)

數年前的歷史課本上有這麼一個故事:

一位農夫迫於生計販賣了僅有的耕牛,回家途中經歷了貨幣貶值,官僚盤削以及流寇搶劫後,有僅剩的錢買毒藥舉家自殺。

該課本是甘肅鄉土歷史,是省內義務教育階段必修課程。由於師資有限和資源限制,諸多省內文教讀本普及並不好。縱然這些課本都是免費的,實際上產生的效果很有限,包括如上發生在七十年前的故事,看過且記住的真是寥寥無幾。

那個年代,那樣的故事不是個例。王叔任的《河豚子》長期作為經典的國文閱讀,配合歐亨利式風格和對簡潔有力的描述,常年盤踞閱讀題和課業中,此文於大家的印象應該說更加深刻。《河豚子》內容便不多說了,但一死了之成了走投無路下的唯一選擇。

(二)

作為一個甘肅人,深以為甘肅近年在扶貧的農村建設方面是有進步與成效的。

相比生存環境工業基礎略好的河西地區,甘肅的隴中隴西幾乎成為整個國家生存環境最惡劣的區域之一,複雜的地形,常年的水土流失地質災害,貧瘠的土地和各類資源的匱乏...地形限制了對外溝通,災害時刻威脅著生計,尤為匱乏的水土資源一直扼死了當地咽喉。

省內外各種力量一直在努力改變這些現狀,一直都是,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投資大量資金在複雜的環境以及零散的村落之間修築水泥公路,大量的公共基礎設置,包括電,水,移動網路,公共區域照明以及相關生活扶持。尤其是在用水上,幾十年來修築水窖沉澱雨水當飲用水,以及在黃土地質區從黃河上游跨流域調水(參見引洮工程和引大入秦工程)...扶貧工作上,大批公務人員,甚至城市教師都需要深入這些偏遠的地區進行幫扶,在甘肅這樣的方式叫做「入鄉入戶,聯村聯戶,精準扶貧」。

依舊受制於薄弱的工業基礎和資源匱乏,全省的農村工作依舊嚴峻,任重道遠。

(三)

父親從2013年從事農村工作,是以黨員和農村建設幫扶的身份。在這裡,一個行政村依舊被習慣稱之為生產大隊,整個行政村的支部書記幾乎對村內各種狀況負有全責。(支部書記一般是由上級黨組任命,區別與村的民選主任,除了幾乎很少行政補貼,並沒有工資待遇)。農村工作是複雜多樣的,大至農村建設拆遷補償,小至鄰里糾紛乃至紅事白事,都負有責任。

低保分配是一個挨罵的工作,包括鎮一級的公務人員,也會挨家挨戶進去看時常評估低保是否合理,是否已經脫貧。這樣的篩選很繁複,卻也真的沒更好的辦法,稍有不公很容易被指著鼻子罵,村幹部首當其衝。實際的操作中,低保的民主評議,上層的再次篩選考察,一系列的公示舉報,最後分配到最需要的人手中。取消一個家庭的低保真的是一件慎重嚴肅的事情,而操作過程往往實現不了最優,一個完美的分配體系在資源極度不均的環境難以協調。

(四)

父親的農村工作是痛苦的。

無數體系內的工作者和父親一樣,也是痛苦的。

嚴峻的扶貧工作壓力很大,所在縣域內兩名縣處級官員積勞猝死於工作中。一方面各種因素下的效率低下,一方面各種外界壓力,農村工作步履維艱。這期間也有侵吞扶貧和建設成果的狀況,另說。

受制於文化程度,居民意識問題,農村工作的實施總是需要大量時間去和村民溝通。涉及征地補償和農村基礎設計建設的問題上,基層工作者挨家挨戶宣傳講道理,建一個信號塔,挖一條管道,修一段路,時時刻刻都很容易和村民爆發一定衝突。至於農村內的違建亂建,上級給基層壓力,基層難以行政。種種因為教育以及法制公民意識欠下的賬,在農村需要一次次從農村本身贖回。

有這樣的惡性循環:

當群眾知道這裡要征地,這裡就會有新的民宅,這些民宅不是居住的,只是為了拆遷款。為了建造這些,借債,甚至高利貸,就為了補償款或者補償的安居樓。農民失去了土地,並在城市失去了補償款,甚至他們還有負債。這樣的問題父親常常在說,浪費了資源出賣了未來。父親工作期間也曾多次建議村民進行高附加的農業生產,但也攔不住大家借錢蓋房子的熱情,借錢是普遍的,甚至於騙取農業扶貧貸款,婦女創業貸款...自然而然的,一部分用於扶貧的資金,浪費在了很多無意義的事情上。

(五)

相比於有地產可以出賣,更偏遠的地方形勢更加惡劣。

在普遍的這些地區,各種問題突出,收入低,人口和資源矛盾更尖銳,與之相關的有教育,法制,醫療衛生各種問題。楊氏一家所處的境遇就是這樣。普遍的扶貧在這裡受惠已經很微弱,隨著偏遠的程度關注度也在降低,整個社會對於問題雖有關注但能力有限。在康樂的事件引起了整個國家的關注,但更多時候除了當地人心知肚明,沒有去過也不會覺得會有那麼貧困的地方。

這些問題值得反思,卻也真的很難解決,一直在努力,這樣的結果誰都不願意看到。

總體來說一切都因為資源,教育等被限制,農村工作任重道遠。


共同富裕終究只是個口號,先富的地方只會更富,貧窮的地方即使不會更窮髮展的速度還是會很緩慢。一想到習大大消滅貧困的目標再對照這樣的現實,的確讓人唏噓不已。近年來國家不斷出台的政策以及扶貧的力度還是很大的,但是貧困地區的自然條件、人口素質,政策的落實配套這些現實因素對扶貧成效制約很大,民族宗教地區則更複雜,不能只扶物質的貧更要根除精神上的貧。這些需要依靠教育慢慢改變。建議國家應該用扶貧資金扶持資助一些公益組織,培養民間力量變相為公共服務,用國家層面組織的教育援助方式來幫助落後地區。我們可以看到事件發生的村子已被扶貧政策和資金覆蓋了,但是上千億的扶貧資金髮到基層變成涓涓細流,基層的組織幹部如何用好這些錢,以及如何發放到需要的人手中,這更考驗黨的執政能力。村幹部普遍存在的貪腐行為,利用扶貧資金惠及親友,這早已不是新聞。現代鄉村沒有士紳,村民自治只是句空話。建議國家應研究改變基層村級組織模式。


這兩個問題同框,人生百態。


所謂 「低保優先幹部親屬」


我只記得我上學的時候提倡的就是窮孩子不能窮教育!那時候農村本來都窮!小時候還對糧!二十一世紀國家才開始不對糧!但還是有口吃的!那時候上學一學期都是繳納二百左右的學費還有學雜費一二百!我印象里有一年繳納的時候是拉著糧事了食賣掉才繳納上的!說了這麼多我也不知道要表達什麼!畢竟只有初中文化!但是也算受了點教育吧!我覺得國家一定程度的富裕,農民兌糧也是有一定程度的貢獻!國家既然都提出窮孩子不能窮教育應該照著這個觀念去落實!能把教育普及了!哪怕是基礎教育!畢竟都提了那麼多年!說實話我對什麼互聯網+什麼都不懂!感覺國家應該把農村這塊給整順了!科教興國!科教興國!科教興國!農民富裕了整個國家都富裕了!不用強行靠GDP什麼的強行裝B!如果農村都能認識到安踏!李寧!是什麼!這些個品牌又何怕進不了五百強!何必去國外佔市場!自己地里不幹活!別人地里瞎忙活!從上到下!無一不是!被海峽兩岸同胞所鄙視!被外國品牌看輕!三星!蘋果!大眾!區別對待!甚至自己國家的東西都是兩個標準!低價出口物品質量那叫好,內地的就無底線秀貧苦大眾!移動就是典型!總之看到新聞真的是痛心!我希望這位母親不是精神病!也許是她自以為!自私的自以為這樣做甚至是對孩子好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表達這個!這種事情發生就是一個解釋不通的悲劇!如果以前的悲劇能用時代背景去開托!那麼在這個時代下發生這樣的事!就無從解釋了吧!我如果有特異功能我真的想能看透一些有關人員有些部門!有些國家領導如果能看到這個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就是一個憤青!為無能為力的自己而無奈!對於那些說著那麼窮還生那麼多孩子幹嘛!相信頭上三尺有神明這句話管好自己的嘴巴!也許像你們這種優質基因優質家族倒下的時候!也許你會有更好的選擇!


越貧窮越無力


真實地地死,苟且地活。原他們中秋快樂


從旁觀者角度看,事情真的很沉重,尤其是:作為一個母親,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丈夫也隨之而去。

首先我們不得不直視一個問題:貧窮。這個問題我想大多數城市人,或者富裕人群很難體會到。但是我換個概念,很多人就能理解。

人的需求層次,最低級的是生理需求。這樣一個家庭,掙扎在最底層次--與飢餓抗爭。當然有人會說,全都怪他們生這麼多孩子。但是,這是誰的錯呢?我想當一個人為了一口吃的在街邊乞討,想必都有很多人施捨。這戶人家到了這種地步,不管是同村人還是陌生人都應該施於援手。我想,這是作為一個人的基本特徵。

但是有人站出來了嗎?沒有!上面說的很清楚,壓倒這個家的最後的一根稻草--低保。

那麼誰應該位這個悲劇負責?我想,首先負責的應該是這個家庭里的每個人,他們忽視了親情的幫襯和放任了貧窮的延續。其次是那彷彿詛咒般的祖輩的不幸與貧窮的繼承。

最重要的,也是通過這件事應該反省的是:教育的缺乏和社會管理者的忽視。當然,作為一個掙扎在第二個層次的和第三個層次的筆者來說。這世界仍然是個森林,只有食物鏈頂端的人才有多餘的憐憫。


共產黨萬歲!!!中國政府萬歲!!!社會主義萬歲!!!


以下所答並非針對題主所問,僅是在看到部分朋友的評論後所想到。

一關係較好的朋友前幾年在某公司銷售電器,任西南大區經理,常年奔波於西南各城市,由於是搶奪市場,他的策略是更多將重心放在農村。在看盡西南地區風土人情後他和我聊過這些問題,如他所說:

一、經濟確實較差。不論西南亦或是西北地區,經濟發展程度肯定不能與祖國其他地區相比,有非常多的居民住在大山裡面,泥瓦房很常見,甚至有茅草屋(說到茅草屋這時,我還是有些震驚的),很多人家裡面家徒四壁,沒有任何值錢的家當,可謂窮到極致。

二、窮區有富戶。在貴州某偏遠山區鄉鎮,盤山公路邊是一家七八間門面的電器超市,超市老闆是朋友的客戶,老闆告訴他,貴州山區蓋房子就是這樣,開山炸石,人力物力龐大,耗資數千萬。而這樣的千萬級富翁,在當地的各個鄉鎮都有。

三、國家對當地的扶持力度很大。政府在西部地區的各種政策就不必講了,大到升學就業政策,小到實施精準扶貧。在涼山地區,國家為了幫助脫貧,在兼顧效率成本、環境等各因素下,提出讓山上的居民都搬出來,統一規劃,政府無償出資十萬,並且在房屋建成時還可以無息貸款十萬用於裝修等等,但大部分人在領取到這筆錢之後仍然住在大山裡面。

四、部分地區群眾的觀念太落後。由於這些地區自古以來受地理位置影響,一直比較偏僻,同時少數民族較多,形成了與我們完全不同的文化和思想觀念。重男輕女、好吃懶做蔚然成風,政府給的扶貧手冊在他們看來只是擦屁股的手紙,只有領到手的票子才真實。

五、治安較差。這裡所說的治安較差是相對於其他省市而言。這些地區民風彪悍,吸煙用大粗竹筒,喝酒用瓷碗,從某種角度這也許能反映出該地區人的豪放和熱情好客吧,但關鍵是毒品形勢嚴峻,雖不至於泛濫成災,但比內陸城市確實差很多,要知道毒品可是一切罪惡的溫床。

我本人至今還未去過西部地區,但對這些地區一直很嚮往,相信以後一定會抽時間去看看。以上幾點是基於和朋友暢談後的個人看法,如有不實還請知乎的朋友們指正。

結尾語:貧窮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思想上的貧瘠。觀念不改變,再好的政策面前,發展也只是意淫。


這盛世,如你所願。


這樣的人從老人和這對夫妻開始就應該強制上環、絕育,別禍害了無辜的孩子。沒能力別生孩子別造孽


看罷這則新聞,那些生活在繁華城市裡的商二代和官二代會冷冷一笑--這些弱者早就該死了


震驚之餘那還有什麼辦法呢?

如果是原始社會,那麼只能說愛莫能助,因為社會生產力不足以滿足所有人的需求。

但是現代社會我覺得呢,應該要避免讓人餓死的事情出現,很多基層貪腐瀆職應該說是觸目驚心,國家層面的設計應該是能滿足讓其活著的基本需求,但是到了下面,很多奇怪的事情就出現了。比如定一個奇怪的標準,比如房屋面積超標?比如房屋有廁所?這還是能說的上來的,哪些說不上來莫名其妙消失的低保呢?

所以,哪怕是目前社會生產力爆表,沒有革新的制度性改變以及人性的改變,恐怕這樣事情都不能避免。


對於這個問題 真是不知道說什麼了,這樣很正常的 對於農村來說,都是有關係的拿低保,其實的表情是微笑


「自己沒上過學的楊改蘭,對孩子上學頗盡心,去年秋季,大女兒楊一帆5歲,阿姑山村小學開辦了幼兒園,楊改蘭就把孩子送去報名,因為沒有戶口,沒法辦手續,開學一段時間後,楊一帆的戶口才辦好,入學手續才正式辦妥。校長秦祥忠記得清楚」

「阿姑山村黨支部書記李進軍說,楊滿堂家在村裡人緣不好,不跟人來往,也不開會,村民沒提名他家,是投票把他家低保投掉的。楊萬年說,自己並沒有開過村民會,每個自然村出一個代表去開會,都是村幹部。康姓村民也證實,如果村裡人一起開會的話,「我們都了解他家情況,不可能投票取消他低保」。

「楊改蘭很少給自己買東西,去鎮上也多是給孩子給家裡買日用品。平時常穿黑色衣服。出事當天穿的紅色衣服,沒有人見她穿過」

「在2013年底阿姑山村精準扶貧建檔立卡貧困人口花名冊上,該村第四社,即石磊社,共有9戶建檔。分別為李進先(社長),李守忠,李進剛,李春生,李海榮,李進忠(村支書的哥哥),李克基(村支書的侄子),王白秀,李進安。曾擔任阿姑山村主任助理、石磊社駐村幫扶隊成員的石興旺,向筆者證實了名單上的9人,排在第一位的李進先是石磊社社長。名單上的李進忠,為村支書李進軍的親哥哥,李克基是李進忠的兒子,即村支書的親侄子。父子兩人均在名單上。筆者走訪了名單中的七戶,看到每家都是近年新蓋的磚瓦房,均是參加了危舊房改造項目(政府補貼建房款,個人也要出錢),或者精準扶貧項目中的兜底建設(政府出錢,個人不出錢),蓋起的新房

「楊改蘭不是家族中唯一自殺的女人,楊蘭芳生育了四女一子,一個女兒嫁出後喝農藥自殺。」


2014年取消低保和自殺是兩件事,是否有因果關係?媒體就是為了吸引眼球 就如 你買彩票中了大獎 媒體說買彩票中大獎者十年前吃了碗麻辣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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