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所謂的梁山英雄怎麼看?


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作者在創作時無疑是把梁山(也包括宋江)當成忠義好漢來寫的,像宋江在征遼時還說過「縱使宋朝負我,我忠心不負宋朝,久後縱無功賞,也得青史上留名。若背正順逆,天不容恕。吾輩當盡忠報國,死而後已。」這種話,我覺得水滸傳中的宋江都可以算是一個岳飛類型的角色了(包括最後的悲劇結局)。

水滸中的很多情節以我們現代人的價值觀來看肯定會感覺不舒服,因為歷史在不斷發展,人的道德觀和學識也不斷提高。以現代的價值觀來看,水滸傳必然會存在很多「糟粕」(包括封建迷信),這都是作者的歷史局限性導致的。但不能因此就因噎廢食,說梁山非好漢這種話。在說這種話之前,先想想梁山所謂的黑點裡有多少是沒根據地扯淡、作者的歷史局限導致的糟粕、斷章取義地腦補和拿金聖嘆的修改版去批判百回本人物的指鹿為馬。


梁山是一個罪犯的聚集地。

所謂罪犯,其實各種各樣:

有的想安安穩穩過日子卻被官府逼迫,最後不得不成為罪犯,如林沖武松解珍解寶兄弟等。

有的為了兄弟或者正義,不在乎變成罪犯例如魯智深李逵等等。

有些是真犯罪,只能上山,例如孫二娘不管到哪個朝代都是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晁蓋他們其實是貪財作案,事發不得不上山的。宋江也是,不管泄露機密,殺人滅口,都是明知故犯,那首反詩也是赤裸裸的,不是文字獄。

有些是失敗為逃避追究的,那些降將們,包括楊志也是。

也有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自己去投奔梁山的。

還有一種是被梁山好漢陷害,逼上梁山的,例如秦明,朱仝,盧俊義,徐寧,李應。

所以這些人胸無大志,他們能想到的最好結局就是得個詔安,把原來的罪狀洗白,可以繼續過安穩日子。他們沒有政治理想和主張,別說州縣,甚至連一個村子都不會治理。詔安之後,也不知道怎麼保存自己實力,比民國那些二三流小軍閥也不如,居然有人指望他們成毛澤東,這個期望值實在太高了。


對於英雄的評價標準是因人而異的。我小時候讀水滸,書裡面有108個英雄,隨著時間的遠去,英雄越來越少。現在看水滸,想找出幾個的英雄,扳手指頭就能數出來。比如那個典型的污吏,蔡福。他和李固討價還價,決定盧俊義的命值多少錢。就好像討論屠夫殺豬的工錢。就這樣的傢伙,是典型的貪官污吏!但是,因他一句話,救了大名府半個城市的老百姓。這一刻,我認為蔡福就是英雄!

  還有那個不招人喜歡的,陰險的石秀,一句話挽救了祝家莊的老百姓。那一刻石秀就是英雄。不知道怎麼的,許多人把石秀最光輝的形象,定格在從大名府酒樓上的一躍而下!

  從酒樓上一躍而下的石秀,是英勇的石秀,不是英雄的石秀!

  以前和一個朋友聊起金庸作品,我問他「楊過和郭靖比,誰是英雄?」他答「郭靖」,我又問「可是楊過飛石擊死了蒙哥,郭靖可沒有這麼英勇的事迹。」朋友默然。其實他的回答是正確的。他只是沒想清楚英雄的評價標準。英雄未必有偉大的事迹,就像石秀,一句話就成為英雄。

  我這樣的評價標準可能是受了金庸的影響。他借用古人的話告訴我們:為國為民,俠之大者!這個俠,不就是我們說的英雄嗎?心中沒有黎民蒼生的人,怎麼能能稱呼為英雄?

所以,從這個角度看,梁山上幾乎沒有英雄!

梁山上只有某些人偶爾出現的英雄行為。比如我上面說的,蔡福、石秀、魯智深等少數人,當他們偶爾出現一些俠義心腸的時候,只有那一刻,才像個英雄!

而像李逵那樣,對著老百姓的腦袋「排著頭砍去」,把黃文炳當燒烤吃掉,把四、五歲小男孩的腦袋砍成兩半......這樣的人,只能算人渣!要說英雄,梁山上沒幾個。要說起人渣,梁山上可多著去了!

董平,殺了太守,把太守女兒搶去做老婆!王英,搶了美女就做壓寨夫人,而且為了這事,對朋友動刀子!周通還算是客氣的,搶壓寨夫人的時候,還曉得給「老丈人」丟點金子!張青、孫二娘開黑店賣人肉包子!早期朱貴開的梁山酒店也如此,拿人的肥肉熬油點燈。燕順等人知道,怎麼吃人肝最鮮美!你猜猜他們得吃多少人肝,才有這種吃貨經驗?武松打蔣門神純屬是為了施恩,重奪黑道勢力,盤剝老百姓!武松的行為算是為虎作倀!宋江為了賺秦明上山,把青州城外幾百戶老百姓燒成白地!等等......梁山好漢們的這些行為,已經算是家常便飯!

水滸傳根本就不是講英雄的故事!

水滸中除了個別人,出現鳳毛麟角一樣的英雄行為以外,就是人渣怎麼禍害老百姓!當然,梁山上除了人渣,還有更多的普通人。談不上是好人,也談不上算壞人。所以,水滸傳講的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故事。講的就是普通老百姓,如何在黑暗的年代生存下去。是變成人渣砍別人的腦袋?還是被人渣砍掉自己的腦袋?


每每聽到看到逼上梁山這詞

心裡就想到盧俊義秦明徐寧一干人


很喜歡《水滸傳》,謝邀,我說一下我的看法。

·他們很多人都只是好漢,不是英雄,甚至連好漢都不是

什麼是英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英雄的存在一定是為了整個集體的長久利益,所以我們說岳飛是英雄。英雄很難做,並且你也很難稱呼一幫以打家劫舍為生活來源的人為英雄。他們更多是好漢。什麼是好漢?好漢的境界比英雄低得多,他們一出手是為了朋友,為了兄弟,毫不猶豫,心胸寬廣,可是梁山上就連好漢都少的可憐。比如林沖,我很同情林沖,更多是可憐他,但是他不是個好丈夫,希望回歸體制,他只能是一個有一技之長且不討厭的人。鮑鵬山老師有一個論點我很喜歡:是朋友就兩肋插刀,不是朋友就挖出心肝做醒酒湯,梁山的義氣就這麼簡單。

·梁山好漢是宋江的棋子,宋江是命運的棋子

我記得之前有很多人都想給宋江翻案,說宋江只是想給他的兄弟們謀一條出路,我覺得這個理論有正確的地方,但也有錯誤的方面,為兄弟謀出路是他的一個考慮,為自己謀出路是他的另一個考慮,否則你無法解釋為什麼他死前要李逵陪他一起死。兄弟死了宋江的傷心不是裝的,你的棋盤上的車被人吃了你也得心疼一會,更何況是處了那麼久的兄弟。梁山好漢為什麼願意和宋江在一起,宋江為什麼死活要報效朝廷,除去原著中九天玄女的理論,只能用一個字來解釋:命。他們接受的教育是這樣的,他們當時的社會為他們塑造的人生哲學是這樣的,所以他們的歸宿也只能是這樣的。

·他們永遠不可能是真正的兄弟

梁山好漢的成分差異巨大,地位高的有柴進,地位低的有薛永,有錢的有李應,沒錢的有白勝,官大的有關勝,還有偷雞摸狗的時遷,敞亮的有宋江,摳門的李忠,他們有的想招安,有的拒絕朝廷……這些人的性格,出身,千差萬別,相逢一笑泯恩仇是完全不可能的,宋江知不知道這些,他完全明白,所以梁山是有人員分類的,一些人做什麼,另一些人做什麼,他們之中有些人這輩子都沒有交集,所以四海之內皆兄弟這句話用在梁山泊並不準確,但這也很正常,108個人,108條心。

·他們很多都是被社會拋棄了的人

《再見古惑仔》里陳小春有一句經典的台詞,這句話在《天行者》里也是鄭伊健的結束語,大概意思是:

我想當一個好人,可是你們誰給我這個機會?!

人一旦有了前科,沒了背景,就失去了一切,林沖是這樣,宋江是這樣,武松是這樣……不被社會接納,成了別人利用的工具,梁山好漢固然是罪大惡極,像燕順,李逵。但林沖他們有什麼錯?武松到最後的時候依舊是想被朝廷所用,可是朝廷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們失望。培養出李逵這樣的暴民可能不是朝廷的問題,但是把林沖武松這樣原本正直守法的人也逼到了牆腳,這又是誰的錯?

·他們只想安身立命

每一個人都有夢想,有的是升官發財,有的是平平淡淡了此一生。不是響馬就一定喜歡過前途未卜的生活,安身立命成了他們的終極目標。


開篇明義,108魔星降世。

好漢是什麼?

我覺得並不是我們現在意義上的類似於「俠士」的人,你想想是否經常聽到電視劇里有「好漢饒命」這四個字。

對方一定是好漢嗎?

非也,你要殺我害我而我又無力反抗時,只能假聲假氣叫你一聲好漢。

所以我認為這個「好漢」指的是「狠人」!

你武力強,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那你就是好漢。

替天行道?那幫人都幹了什麼勾當自己心裡沒比數?

事實上,仔細看一看《水滸傳》原文,那些好漢也確實是這麼做的,殺心一起比猛虎豺狼還可怕,李逵、武松、吳用、宋江,一個比一個心狠。

說什麼作者把梁山好漢美化的,到底讀過原文沒有,你寫好漢會把他寫成那樣?你都不會這麼寫,以施耐庵的筆力會這麼寫?

同是宋朝,蕭峰、郭靖似乎更配的上褒義的「好漢」這個詞,但太偉光正,那麼大公無私的人,雖然看起來美好,但缺乏真實感。梁山好漢反倒更真實一些,心狠手辣,勾心鬥角,不然能在黑暗亂世里活下來么?

《水滸傳》的文學地位如此之高,不是沒有原因的。


世界是心靈的真實成像。所以,佛家講,心是蓮花,處處皆蓮花,本性有佛,所見皆佛。

對於作家來說,每一本書都是為自己的思想或觀點服務的。換言之,先有心中所見,後有紙上悲歡——書中的故事和人物都是為主旨服務的。

這就是為什麼同樣是寫草莽英雄,正面落筆就是《水滸傳》,反其道而行之就有了《蕩寇志》。

水滸的作者深愛魯智深,所以他把行大善(鋤強扶弱,三拳打死鎮關西,大鬧桃花山,蕩平瓦罐寺,華州救史進)、立大功(最後一戰擒方臘),證大果(杭州坐化、肉身成佛)的三不朽功業都給了魯智深。

而具有典型的撒嬌型人格,喜歡另闢蹊徑、嘩眾取寵的金聖嘆則喜歡武松,但他沒有另寫一部關於武松的傳奇話本,而是腰斬原著,胡亂篡改,硬生生弄出了」武松單臂擒方臘「的故事情節。

實際上,根據宋元話本的描述,花和尚有三絕:鐵布衫、羅漢拳、瘋魔禪杖,簡直就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神級存在,武松實際是他的行童,得到魯大師親傳的羅漢拳和鐵布衫兩項絕技。

但是大家都沒有爭議的一點是:人物是作者創造的,即便像花和尚這樣在元雜劇中廣泛流行的焦點人物,施耐庵也進行了大膽的個性化處理。他讓魯智深更像一個情感真實、個性鮮明的人物,而不是類似於傳說一樣的存在。

也就是說,他筆下的魯智深,就是他最喜歡和欣賞的現實人物:有算計的資本卻不算計,有謀取的能力卻絕不謀取,把別人的痛苦當成自己的痛苦,為了別人可以完全地忘記自己,什麼前程、地位、是非,一概棄之如敝履。

這就是文人們所津津樂道的」俠風「、「國士」,他們風風火火,掙脫名利是非等一切世俗枷鎖,他們勇往直前,碾壓懼奸詐強權等一切現實羈絆,他們快意恩仇,蔑視酸甜苦辣等一切浮生悲歡。

如果說,魯智深是作者施耐庵心中的人物標尺,那《水滸傳》就是作者心中的價值折射。

經歷過元末亂世,見識過割據群雄,飽嘗過世俗苦楚,作為一次次又一次被宏大歷史敘事無情碾壓的小人物,在無力也無法改變現實的苦悶中,作者轉而尋找精神上的釋放與疏解,用《水滸傳》來安慰自己孤寂的靈魂。

細讀水滸,你發現作者對宋江這個人物的處理,呈現出既愛又恨、褒貶共存的矛盾。

這是作者自我人格和心理狀態的真實投射。

一方面,他津津樂道宋江的「胸懷大志」——這是所有知識分子的普世價值,每一個讀書人,不管他後來變成什麼樣子,他最初的情懷一定是報濟蒼生,名標青史。

可是,當自己無力改變現實,無路實現抱負,甚至無法引起世人的關注與同情時,他又允許宋江生出「敢笑黃巢不丈夫」的邪心異志來。

黃巢是什麼人?自幼聰明過人,才兼文武卻不能為當朝所用,乾脆扯旗造反,打算將一個腐朽的世界一腳踏翻。可是,這一踏的力度有點大,大到「血流三千里,殺人八百萬」。所以,後世的善男信女都將黃巢視為魔君,認為上天派他下界,就是要帶著使命殺人。

後人在研讀歷史的時候,都有一種事後諸葛的上帝視角:像黃巢、李自成、洪秀全這樣的人物,就該讓他進入體制,用永無休止的仕途沉浮和高深莫測的遊戲規則耗盡他們的精力,這樣他們就無心也無力對現有體製造成戕害。

現實難題卻是:每個讀書人都懷著宏大的初心,都覺得自己負有光榮的歷史使命,你能判斷誰是黃巢、李自成?

再者,即便進入體制,你就能保證人家安於現狀,為了你給的這碗谷糠而放棄飛翔?

要知道,毛奇同學早在上世紀20年代就是國民黨的代理中宣部長、後補中央執委,地位遠高於同時期的蔣。後來,人家還不是糞土當年萬戶侯,不願沽名學霸王?

同理,施耐庵借對宋江等不容於體制人物的塑造,表達了對當時體制的不滿和失望,但是,現實中的他卻沒有掀天揭地的氣魄與實力。

要不然,張士誠敗亡之後,他就該在元末的風雲動蕩里趁勢而起,用最強硬與最直接的方式在歷史上留下不濃不淡的一筆。

不僅如此,在朱元璋橫空出世,大明王朝萬象更新的歷史當口兒,他立刻選擇了放棄對個人烏托邦的堅持,積極向主流價值靠攏,迎合新時代的新方向,對全書做了價值性修改,呈現「忠義水滸傳」的新氣象。

因為他深知體制的特性是什麼——你可以在內心不滿,但你不能公開發起挑戰,哪怕用思想、書籍、優伶百戲等各種有形無形的方式。

所以,《水滸傳》就是一部講述一群不容於體制的個性人物在嘗試向體制發起挑戰之後,最終不得不向體制屈服的書。

它承載了文人的理想與臆想,彰顯了文人的情思與情懷,寫滿了文人的無奈與無助。

寧為百夫長,不做一書生。這話,有幾人能真正聽懂?

所有人都活在權力之下,書里書外均如是,不論宋元與當前。


沒幾個好鳥,皆非省油的燈,絕非善類。 按現在話來講, 這些人有的是叛國將領, 有的是悍匪,有的是屌絲二流子, 有的是恐怖分子, 有的則是擾亂社會治安的黑社會。 然而, 還有一類, 並不能把他們歸類到以上幾類當中, 所以暫時以「技能類」劃分開來。 今天且不說叛國將領類與技能類,先來說說這些黑社會,悍匪,屌絲與恐怖分子,配合標題。

首先來看黑社會, 穆弘和穆春, 揭陽鎮當地收保護費的」大哥「; 李俊和李立, 童威,童猛是揭陽嶺地頭蛇; 張順和張橫是漁霸(相當於搞市場壟斷, 一家獨大); 操刀鬼曹正, 開黑旅店的; 小霸王周通和李忠, 純粹是土匪, 佔山為王; 孔明,孔亮屬於家族黑惡勢力, 專門消滅大戶; 王矮虎, 鄭天壽, 燕順, 搞攔路搶劫的(相當於車匪路霸),無法無天; 九紋龍史進, 神機軍師朱武, 陳達, 楊春屬於豪強地主; 母大蟲顧大嫂, 孫新, 鮮珍, 鮮寶, 鄒淵,鄒潤這些人是殺人不眨眼的流氓團伙組織, 上頭還有人罩著(病尉遲孫立);金眼彪施恩, 開夜店酒吧的, 而且還雇凶傷人(武松); 朱貴, 朱富, 宋萬, 杜遷屬於最早混社會的梁山元老; 鐵笛仙馬麟, 陶宗旺, 歐鵬, 蔣敬屬於武裝搶劫集團(歐鵬還是退伍老兵); 混世魔王樊瑞(你看看這個名字起的), 八臂哪吒項充和李袞是流寇, 專門搞封建迷信, 敲詐勒索; 小旋風柴進, 專門養著一批打手, 亡命徒, 兩勞釋放人員, 或越獄潛逃人員為其賣命; 鄧飛, 孟康, 裴宣, 楊林在飲馬川聚眾鬧事,殺人越貨, 謀財害命; 喪門神鮑旭, 枯樹山一代的流氓地痞, 專門干打家劫舍的勾當。

再來嘮一嘮悍匪級別的人物, 晁蓋, 吳用, 阮氏三雄, 公孫勝, 劉唐光天化日之下截取生辰綱, 屬於搶劫國家銀行, 重罪, 一旦被抓就得槍斃。 這些人投奔梁山黑社會, 還用激將法將老大王倫殺死, 自己當老大。 上梁山後, 已被國家發布通緝令, 到處懸賞緝拿, 竟然還敢下山劫法場, 搶奪在押死刑犯宋江。 魯智深, 由於好管閑事兒, 三拳將鎮關西打死。拒捕, 上五台山出家, 經常酗酒滋事, 臂有千斤力, 倒拔垂楊柳。林沖被押解的途中, 魯智深竟然敢尾隨並毆打政府官員。 二龍山落草後, 殺死寨主, 自己當老大, 稱霸一方, 招納亡命。 後隨宋江征方臘, 與對方絕頂高手鄧元覺50回合打平, 方臘也是他擒獲的, 梁山步兵第一人, 說的就是魯智深。

其次, 來講講屌絲二流子, 沒面目焦挺, 沒面目, 說白了就是不要臉。 自己總想著落草為寇, 可惜無門路, 四處閑逛。 鼓上蚤時遷, 以偷為生。 他的這個「偷」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什麼東西基本上都能偷來。 金毛犬段景住, 他也偷, 專門以偷馬為生 (相當於今天的偷車賊, 撬門落鎖)。 郁保四, 起初偷梁山馬匹, 獻與曾頭市。 後又與梁山裡應外合, 出賣曾頭市, 沒有氣節。 王定六, 外號活閃婆, 胖得流油, 身無長技。 白勝, 白日鼠, 賊頭賊腦, 出賣過晁蓋。 石勇, 好賭博, 還沒有品, 賭輸了就氣急敗壞, 掀桌子剁手指頭。 外號」石將軍「, 就是無人願意跟他糾纏, 這種性格在現代社會中是無法立足的。 (其實個人感覺, 宋江也應劃分到屌絲這一行類, 可是宋江畢竟是老大啊, 不能如此草率)。

再次, 來說說 恐怖分子, 黑旋風李逵, 不用多說, 酗酒好殺, 動不動就 殺人, 不分好賴, 屬於四六不懂那伙的。 一出場就給宋江下馬威。 連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也敢殺 , 仰慕投奔 上梁山 的好漢 也 敢殺 。 行者武松, 施恩買兇打人, 雇武松打 蔣門神, 遭到陷害後, 武松將 張都監 一家 上上下下 不問青紅皂白, 男女老幼滿門殺絕 , 並留下「殺人者打虎 武松 」血書字樣, 行徑恐怖。母夜叉孫二娘, 菜園子張青, 開黑店賣人肉包子, 簡直恐怖至極, 宋朝版的電鋸驚魂。


梁山水滸的評價,這些年對於它的負面評價,主要還是我們本身的生活越發穩定了,大家過得越來越好,所以對於書中那些不安定分子的厭惡越發明顯,這是我們對於秩序、安定更加嚮往。同時,我們離水滸傳作者施耐庵所處的元末明初的時代也過去了六七百年,我們的普世價值、道德水準肯定比那個時候要高得多。所以,對於梁山好漢的那些行為,我們現代人多半是持否定態度的。

施耐庵早年投身在反元戰爭中,曾經是張士誠的軍師。歷經元明兩代更迭,對於政權崩潰前、崩潰後的社會的亂象有著比我們深刻的多的認識。我們讀歷史,往往喜歡讀英雄史詩,讀曹孟德的《觀滄海》,讀諸葛亮的鞠躬盡瘁,讀周瑜的「曲有誤周郎顧」,而對於歷史的中下層人物往往是忽視的。而水滸傳的切入角度,恰恰是北宋末年的社會中下層,三阮是漁民、吳用是個底層知識分子、李逵是個獄卒。身份高點的,魯智深、武松是中級軍官,史進、晁蓋是小地主,宋江是一個小吏,而出身比較高的關勝、呼延灼這種人物形象更為傳統,他們在書中是回歸主流的中堅力量,形象也不突出。施耐庵對這些中下層人物的描寫正是基於自己對於「亂世」社會的認識,對人物性格的深刻解讀。本身寫的就是「亂世」人,我們這些「平世」人厭惡也就不足為奇了。

《我的團長我的團》里龍團座有一句經典的台詞:「我只是想讓事情是他本該有的那個樣子」。不否認水滸傳通過戲劇加工讓故事更具張力,讓人物形象更為突出。但是,對於人物行為本身的動機,施耐庵心中還是應該有譜的。他只是展現底層人在政治混亂、社會矛盾激化的時候那種弱肉強食的舉動。這群人有仗義的魯達,也有連妓女都欺壓的施恩。甚至連人物本身,也會在混亂的社會裡前後行為不一。

「梁山聚義」這個行為本身就是反抗主流的行為,但反抗主流的前提,是你要先脫離主流,所以才會有一個個好漢「逼上梁山」的事迹。既然是和主流決裂,那麼主流社會的道德水準自然是無法約束「好漢們」,所以他們的道德水準是極其低下的,換言之,如果他們依舊能遵從主流社會的道德水準,他們也不需要「逼上梁山」去從事反抗行為。我們讀歷史,每個王朝末期出的問題不盡然相同,毀滅前代王朝的方式也不盡相同,農民起義(明末),地方割據(漢末)、外族入侵(宋末),但是這種撕裂「主流」的背後,伴隨的都是大量的底層百姓傷亡。有戰亂的緣故,也有有組織的軍隊、潰兵和土匪的屠殺行為。我們離近代的義和拳、太平天國運動不遠,大量的文獻資料告訴我們這兩場對主流社會的撕裂運動對社會傷害有多大,對底層老百姓傷害有多大,歷史典籍對於這些東西只是寥寥幾言概括。水滸傳則是用筆觸通過藝術的方式從微觀的角度把故事寫下來,你說它是宋末也可以,畢竟兩者之間只隔了一兩百年,你說它是元末也可以,畢竟那是作者生活的年代。

說一說宋江,宋江這個人物在水滸傳中之於岳不群在笑傲江湖裡,是一個政客,利益至上,所以他和岳不群一樣,不討喜,事實上,任何一個政客將他的事迹全部展開,都不會討喜,比如曹操、比如劉備,他們都是利益的絕對追逐者,為了利益可以毫不猶豫地屠城、為了利益可以毫不猶豫地轉換陣營。鮑鵬山老師在新說水滸裡面說水滸講的就是一個「安身立命」,而宋江就是對「安身立命」貫徹得自始至終的一個人,他對於梁山路線的確認,也展示出主流社會的強大吸附力與自我修復能力。所以,歷史上每個造反者都是異常「有勇氣」的,代價也是極其慘重的,因為主流社會即便千瘡百孔,它所能釋放的能量依舊非常強大。有人說梁山沒有政治綱領,在我看來正是宋江始終堅持的「詔安」、回歸主流正是梁山的政治綱領。在七十一回之後,梁山看似強大,但仔細品讀會發現,梁山基本屬於「流寇」水平,根據地僅限於水泊一域,而日益擴大的人口規模是無法形成一個良性循環的,日子久了連吃飯都成問題。這個時候,要不然選擇攻城略地,推翻原有的「主流」,要不回歸「主流」,選擇詔安。宋江選擇後者,造反代價太大,風險太高,成功渺茫。而回歸主流卻是一個代價小、風險低還能降低傷亡的方式。有時候挺看不懂的,有些讀者一方面嫌梁山太殘暴,殺人太多,另一方面又嫌宋江太慫太軟蛋選擇詔安。

如何看待梁山英雄,他們絕大多數行為是反社會的,但他們反社會的行為是王朝晚期政治混亂、社會矛盾激化的一個具體的展現。即便是仗義魯達,三拳打死鎮關西放到我們現代來看也是個過失殺人,可是沒有魯達的仗義出手,被鄭屠強姦、強娶的金翠蓮最後的結局估計也是被逼迫而死,有人幫她嗎,不但沒有,她投宿的店小二還幫助鄭屠看著金翠蓮。但是道德高尚的人畢竟是少數,所以當人的行為沒有力量約束的時候強大的人作惡便會體現出來。武松早期還是相信主流的,哥哥遇害之後第一處理方式是報官,殺了潘金蓮一干人之後第一反應也是投案。但到了滄州之後就「墮落」成黑社會打手了,再到鴛鴦樓,十幾個人死於非命,這是對「主流」社會決裂的表達方式,一旦人放棄了對主流社會的任何想法,那麼任何關於主流社會的道德水準也就不復存在了。韓非說「俠以武犯禁」,在主流社會看來,「俠」與「賊」本質是一樣的,都是擺脫了主流社會的道德束縛的行為,只是「俠」是行善,「賊」是行惡而已。這在李逵身上體現更明顯,他不是脫離束縛,而是像個嬰兒一樣從未有過束縛,所以他不分善惡,殺人如麻,同時他也嫉惡如仇,聽說宋江強佔了人家的姑娘連宋江都要反,他是一個「俠」、更是一個「賊」。梁山英雄們也可是「俠」,也可以是「賊」,因為他們也脫離了法律道德束縛了,他們行事全憑自己的好惡。大俠盛行的時代是可怕的,因為俠往往是少數,更多的是擁有俠的能力卻沒有俠的行事準則的「賊」,這些「賊」們,不光自己反主流,還要攛掇那些在主流社會裡的人也加入自己。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脫離主流的代價是極其大的,所以有秦明、李應、盧俊義等人的家破人亡。

水滸傳開篇就說了「洪太尉誤走妖魔」,在宋江拜訪五台山,智真長老面對花和尚第一句就是:「徒弟此去,殺人放火不易」,魯智深坐化留下的頭兩句就是「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施耐庵對於全篇的基調就是「妖魔們」殺人放火的故事,某種程度上,這故事比《冰與火之歌》更殘酷,這裡沒有龍媽開掛,沒有囧雪的死而復生,也沒有什麼道德水準可言,只有一個個人的生與死,圓滑如宋江、勇武如盧俊義者到結局也難逃一死,盛極一時的水泊梁山不也湮沒於歷史,湮沒於主流社會之中。而施耐庵先生用犀利的筆法去描述那七十一回,寫人細緻入微(林沖武松魯智深),對世間百態的理解鞭辟入裡(看看人家的潘驢鄧小閑總結)。而且這些人物不是靜態的,而是隨著情節的推動人物也在轉變,這是非常高超的寫作手法。 不要老想著把人家開除出四大名著外,國內的小說鮮有能達到如此高度的。同時,水滸傳也是對現在我們的熒屏上瑪麗蘇橫行配角都愛我地最好打臉工具,看看幾百年前的故事是怎麼寫的。

最後附一篇金聖嘆的《讀第五才子書法》:

大凡讀書,先要曉得作書之人是何心胸。如《史記》須是太史公一肚皮宿怨發揮出來,所以他於《海俠》、《貨殖傳》特地著精神。乃至其餘諸記傳中,凡遇揮金殺人之事,他便嘖嘖賞嘆不置。一部《史記》,只是「緩急人所時有」六個字,是他一生著書旨意。《水滸傳》卻不然。施耐庵本無一肚皮宿怨要發揮出來,只是飽暖無事,又值心閑,不免伸紙弄筆,尋個題目,寫出自家許多錦心繡口,故其是非皆不謬於聖人。後來人不知,卻是《水滸》上加「忠義」字,遂並比於史分發憤著書一例,正是使不得。

《水滸傳》有大段正經處,只是把宋江深惡痛絕,使人見之,真有犬彘不食之恨。從來人卻是不曉得。

《水滸傳》獨惡宋江,亦是殲厥渠魁之意,其餘便饒恕了。

或問:施耐庵尋題目寫出自家錦心繡口,題目盡有,何苦定要寫此一事?

答曰:只是貪他三十六個人,便有三十六樣出身,三十六樣面孔,三十六樣性格,中間便結撰得來。

題目是作書第一件事。只要題目好,便書也作得好。

或問:題目如《西遊》、《三國》,如何?答曰:這個都不好。《三國》人物事本說話太多了,筆下拖不動,踅不轉,分明如官府傳話奴才,只是把小人聲口替得這句出來,其實何曾自敢添減一字。《西遊》又太無腳地了,只是逐段捏捏撮撮,譬如大年夜放煙火,一陣一陣過,中間全沒貫串,便使人讀之,處處可住。

《水滸傳》方法,都從《史記》出來,卻有許多勝似《史記》處。若《史記》妙處,《水滸》已是件件有。

凡人讀一部書,須要把眼光放得長。如《水滸傳》七十回,只用一目俱下,便知其二千餘紙,只是一篇文字。中間許多事體,便是文字起承轉合之法,若是拖長看去,卻都不見。

《水滸傳》不是輕易下筆,只看宋江出名,直在第十七回,便知他胸中已算過百十來遍。若使輕易下筆,必要第一回就寫宋江,文字便一直帳,無擒放。

某嘗道《水滸》勝似《史記》,人都不肯信,殊不知某卻不是亂說。其實《史記》是以文運事,《水滸》是因文生事。以文運事,是先有事生成如此如此,卻要算計出一篇文字來,雖是史公高才,也畢竟是吃苦事。因文生事即不然,只是順著筆性去,削高補低都由我。

作《水滸傳》者,真是識力過人。某看他一部書,要寫一百單八個強盜,卻為頭推出一個孝子來做門面,一也;三十六員無罡,七十二座地煞,卻倒是三座地煞先做強盜,顯見逆天而行,二也;盜魁是宋江了,卻偏不許他便出頭,另又幻一晁蓋蓋住在上,三也;天罡地煞,都置第二,不使出現,四也;臨了收到「天下太平」四字作結,五也。

三個「石碣」字,是一部《水滸傳》大段落。

《水滸傳》不說鬼神怪異之事,是他氣力過人處。《西遊記》每到弄不來時,便是南海觀音救了。

《水滸傳》並無「之乎者也」等字,一樣人,便還他一樣說話,真是絕奇本事。

《水滸傳》一個人出來,分明便是一篇列傳。至於中間事迹,又逐段逐段自成文字,亦有兩三捲成一篇者,亦有五六句成一篇者。

別一部書,看過一遍即休。獨有《水滸傳》,只是看不厭,無非為他把一百八個人性格,都寫出來。

《水滸傳》寫一百八個人性格,真是一百八樣。若別一部書,任他寫一千個人,也只是一樣;便只寫得兩個人,也只是一樣。

《水滸傳》章有章法,句有句法,字有字法。人家子弟稍識字,便當教令反覆細看,看得《水滸傳》出時,他書便如破竹。

江州城劫法場一篇,奇絕了;後面卻又有大名府劫法場一篇;一發奇絕。

潘金蓮偷漢一篇,奇絕了;後面卻又有潘巧雲偷漢一篇,一發奇絕。景陽岡打虎一篇,奇絕了;後面卻又有沂水縣殺虎一篇,一發奇絕。真正其才如海。

劫法場,偷漢,打虎,都是極難題目,直是沒有下筆處,他偏不怕,定要寫出兩篇。

《宣和遺事》具載三十六人姓名,可見三十六人是實有。只是七十回中許多事迹,須知都是作書人憑空造謊出來。如今卻因讀此七十回,反把三十六個人物都認得了,任憑提起一個,都似舊時熟識,文字有氣力如此。

一百八人中,定考武松上上。時遷、宋江是一流人,定考下下。

魯達自然是上上人物,寫得心地厚實,體格闊大。論粗鹵處,他也有些粗鹵;論精細處,他亦甚是精細。然不知何故,看來便有不及武松處。想魯達已是人中絕頂,若武松直是天神,有大段及不得處。

《水滸傳》只是寫人粗鹵處,便有許多寫法。如魯達粗鹵是性急,史進粗鹵是少年任氣,李逵粗鹵是蠻,武松粗鹵是豪傑不受羈靮,阮小七粗鹵是悲憤無說處,焦挺粗鹵是氣質不好。

李逵是上上人物,寫得真是一片天真爛漫到底。看他意思,便是山泊中一百七人,無一個入得他眼。《孟子》「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正是他好批語。

看來作文,全要胸中先有緣故。若有緣故時,便隨手所觸,都成妙筆;若無緣故時,直是無動手處,便作得來,也是嚼蠟。

只如寫李逵,豈不段段都是妙絕文字,卻不知正為段段都在宋江事後,故便妙不可言。蓋作者只是痛恨宋江奸詐,故處處緊接出一段李逵朴誠來,做個形擊。

其意思自在顯宋江之惡,卻不料反成李逵之妙也。此譬如刺槍,本要殺人,反使出一身家數。

近世不知何人,不曉此意,卻節出李逵事來,另作一冊,題曰「壽張文集」,可謂咬人屎撅,不是好狗。

寫李逵色色絕倒,真是化工肖物之筆。他都不必具論;只如逵還有兄李達,便定然排行第二也,他卻偏要一生自叫李大,直等急切中移名換姓時,反稱作李二,謂之乖覺。試想他肚裡,是何等沒分曉。

任是真正大豪傑好漢子,也還有時將銀子買得他心肯。獨有李逵,便銀子也買他不得,須要等他自肯,真又是一樣人。

林沖自然是上上人物,寫得只是太狠。看他算得到,熬得住,把得牢,做得徹,都使人怕。這般人在世上,定做得事業來,然琢削元氣也不少。

吳用定然是上上人物,他姦猾便與宋江一般,只是比宋江,卻心地端正。

宋江是純用術數去籠絡人,吳用便明明白白驅策群力,有軍師之體。

吳用與宋江差處,只是吳用卻肯明白說自家是智多星,宋江定要說自家志誠質樸。

宋江只道自家籠罩吳用,吳用卻又實實籠罩宋江。兩個人心裡各各自知,外面又各各只做不知,寫得真是好看煞人。

花榮自然是上上人物,寫得恁地文秀。

阮小七是上上人物,寫得另是一樣氣色。一百八人中,真要算做第一個快人,心快口快,使人對之,齷齪都銷盡。

楊志、關勝是上上人物。楊志寫來是舊家子弟,關勝寫來全是雲長變相。

秦明、索超是上中人物。

史進只算上中人物,為他後半寫得不好。

呼延灼卻是出力寫得來的,然只是上中人物。

盧俊義、柴進只是上中人物。盧俊義傳,也算極力將英雄員外寫出來了,然終不免帶些獃氣。譬如畫駱駝,雖是龐然大物,卻到底看來覺道不俊。柴進無他長,只有好客一節。

朱仝與雷橫,是朱仝寫得好。然兩人都是上中人物。

楊雄與石秀,是石秀寫得好。然石秀便是中上人物,楊雄竟是中下人物。

公孫勝便是中上人物,備員而已。

李應只是中上人物,然也是體面上定得來,寫處全不見得。

阮小二、阮小五、張橫、張順,都是中上人物。燕青是中上人物,劉唐是中上人物,徐寧、董平是中上人物。

戴宗是中下人物,除卻神行,一件不足取。

吾最恨人家子弟,凡遇讀書,都不理會文字,只記得若干事迹,便算讀過一部書了。雖《國策》、《史記》都作事迹搬過去,何況《水滸傳》。

《水滸傳》有許多文法,非他書所曾有,略點幾則於後:有倒插法。謂將後邊要緊字,驀地先插放前邊。如五台山下鐵匠間壁父子客店,又大相國寺岳廟間壁菜園,又武大娘子要同王乾娘去看虎,又李逵去買棗糕,收得湯隆等是也。

有夾敘法。謂急切里兩個人一齊說話,須不是一個說完了,又一個說,必要一筆夾寫出來。如瓦官寺崔道成說「師兄息怒,聽小僧說」,魯智深說「你說你說」等是也。

有草蛇灰線法。如景陽岡勤敘許多「哨棒」字,紫石街連寫若干「帘子」。

字等是也。驟看之,有如無物,及至細尋,其中便有一條線索,拽之通體俱動。

有大落墨法。如吳用說三阮,楊志北京鬥武,王婆說風情,武松打虎,還道村捉宋江,二打祝家莊等是也。

有綿針泥刺法。如花榮要宋江開枷,宋江不肯;又晁蓋番番要下山,宋江番番勸住,至最後一次便不勸是也。筆墨外,便有利刃直戳進來。

有背面鋪粉法。如要襯宋江奸詐,不覺寫作李逵真率;要襯石秀尖利,不覺寫作楊雄糊塗是也。

有弄引法。謂有一段大文字,不好突然便起,且先作一段小文字在前引之。如索超前,先寫周謹;十分光前,先說五事等是也。《莊子》云:「始終青萍之末,盛於土囊之口」。《禮》云:「魯人有事於泰山,必先有事於配林。」

有獺尾法。謂一段大文字後,不好寂然便住,更作餘波演漾之。如梁中書東郭演武歸去後,如縣時文彬升堂;武松打虎下岡來,遇著兩個獵戶;血濺鴛鴦樓後,寫城壕邊月色等是也。

有正犯法。如武松打虎後,又寫李逵殺虎,又寫二解爭虎;潘金蓮偷漢後,又寫潘巧雲偷漢;江州城劫法場後,又寫大名府劫法場;何濤捕盜後,又寫黃安捕盜;林衝起解後,又寫盧俊義起解;朱仝、雷橫放晁蓋後,又寫朱仝、雷橫放宋江等。正是要故意把題目犯了,卻有本事出落得無一點一盡相借,以為快樂是也。真是渾身都是方法。

有略犯法。如林沖買刀與楊志賣刀,唐牛兒與鄆哥,鄭屠肉鋪與蔣門神快活林,瓦官寺試禪杖與蜈蚣嶺試戒刀等是也。

有極不省法。如要寫宋江犯罪,卻先寫招文袋金子,卻又先寫閻婆惜和張三有事,卻又先寫宋江討閻婆借,卻又先寫宋江舍棺材等。凡有若干文字,都非正文是也。

有極省法。如武松迎入陽谷縣,恰遇武大也搬來,正好撞著;又如宋江琵琶亭吃魚湯後,連日破腹等是也。

有欲合故縱法。如白龍廟前,李俊、二張、二童、二穆等救船已到,卻寫李逵重要殺入城去;還有村玄女廟中,趙能、趙得都已出去,卻有樹根絆跌,士兵叫喊等,令人到臨了又加倍吃嚇是也。

有橫雲斷山法。如兩打祝家莊後,忽插出解珍、解寶爭虎越獄事;又正打大名城時,忽插出截江鬼、抽襄鰍謀財傾命事等是也。只為文字太長了,便恐累墜,故從半腰間暫時閃出,以間隔之。

有鶯膠續弦法。如燕青往梁山泊報信,路遇楊雄、石秀,彼此須互不相識。且由梁山泊到大名府,彼此既同取小徑,又豈有止一小徑之理?看他將順手借如意子打鵲求卦,先斗出巧來,然後用一拳打倒石秀,逗出姓名來等是也。都是刻苦算得出來。

舊時《水滸傳》,子弟讀了,便曉得許多閑事。此本雖是點閱得粗略,子弟讀了,便曉得許多文法;不惟曉得《水滸傳》中有許多文法,他便將《國策》、《史記》等書,中間但有若干文法,也都看得出來。舊時子弟讀《國策》、《史記》等書,都只看了閑事,煞是好笑。

《水滸傳》到底只是小說,子弟極要看,及至看了時,卻憑空使他胸中添了若干文法。

人家子弟只是胸中有了這些文法,他便《國策》、《史記》等書都肯不釋手看,《水滸傳》有功於子弟不少。

舊時《水滸傳》,販夫皂隸都看;此本雖不曾增減一字,卻是與小人沒分之書,必要真正有錦繡心腸者,方解說道好。


見不得人的手段太多,

真正的男子漢太少。

好漢的稱呼,孝義的名聲,

不過是混江湖的手段。

他們很多時候都無所顧忌,法律和道德都是狗屁,只要快活就好。

但是也有很多人性溫存的時候。

或許大多數的他們都是普通人,普通的善,普通的惡,遇到了一個壞時代,激發了所有的惡!

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


謝邀。

這個問題是我很感興趣的。希望和大家討論一下:

梁山上都是些什麼人啊?

在我看來,梁山上的人並不存在一個一以貫之的標準。各種人性,你在梁山上都能看得到。非要硬說梁山上全都是哪一種人,我認為那肯定是錯誤的看法。

我們說梁山,當然指的是水滸傳里的梁山,而水滸這個名字到底意味著什麼呢?在下的看法可能略有特別的地方請指正但是也請引用的時候指名出處。

水滸的意思是水邊,而在大自然中,水邊是個怎樣的去處呢?是各種動物喝水的去處啊!不論它是麋鹿還是大象,又或者是獅子老虎,在它們喝水的時候,水邊就是它們的聚集地了。反過來講,水邊只是它們暫時落腳的地方,因為它們各自的習性不同,自然而然是要分散的。

梁山就是水邊,一百零八人,還有他們手下的士兵炊事員保潔阿姨們壓寨夫人們就是為了生存而走到一起的各種動物的集合而已。

當他們有共同需求的時候,它們聚集在了一起。而當他們聚集完畢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已經註定了最後的星散。武松拍桌子打亂宋江的步調就是一個象徵。

所以,一百零八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人性。而水滸寫他們寫的也不是正義和邪惡:

動物天然有老虎麋鹿,也有大象野豬,老鼠也並不因為卑微而沒有生存的權利。

所以問梁山上都是什麼人就只能掰開來一個一個的分析,統一給一個籠統的回答是毫無意義的事情。而要細分,主要人物每個人寫上個萬八千的字都是不足以分析透徹的!

所以題主想問哪個人物,還是單個研究分析吧!

研究水滸宏觀的意義,是另一回事,也是另一個重大的問題了。

回答中有人說水滸格調太低……有人說梁山上就是一些地痞流氓……說真的,讀不懂或者不愛讀您可以把書扔一邊不管它,跑題目下強答是什麼意思呢?真是格調太低了!


「所謂的梁山英雄」……


一想到王英我就來氣!


官逼民反


除了林沖魯達已及被騙上去的幾個都不是什麼好人


這個得看站在什麼角度去看了。

當然,我心中就魯大師稱的上是英雄


梁山這幫人如果當年攻下汴梁那就是開國元勛,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解放了中原。但,他們什麼也沒做到,充其量就是喝著酒吃點肉,追求開心就好,只可惜到最後開心就好的目標也沒達到。


感覺好多的評論都是脫離了時代背景在英雄好漢


一句話,人。水滸說白了是一部眾生相。


謝邀

嚴格意義來說,水滸一百零八將談不上英雄

1;宋江,作為公務人員泄露機密給搶劫犯通風報信;殺人滅口刺死閻婆惜;題反詩大逆不道;辜負兄弟的信任帶著兄弟們踏上奈何橋;在陳橋為洗脫自己表忠心假惺惺斬殺手下兄弟,曾起誓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有福同享有難當的誓言呢?全當放屁撒風了;最後毒死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李逵;這樣的人能算英雄?

2;盧俊義,娶了老婆又不上,讓老婆受活寡;聽信離間讒言驅逐燕青,忠奸不分;唆使宋江招安,帶梁山兄弟征方臘損兵折將,愚忠的可怕;這樣的人能算英雄?

3;吳用,作為鄉村教師不好好育人,卻蠱惑拉攏他人去搶劫生辰綱;扇陰風點鬼火讓林沖火併王倫;為招降秦明,獻策燒死青州城外無辜百姓,秦明的妻兒也為此慘死;為讓美髯公上山入伙,唆使李逵砍死一個三歲的小孩;為讓盧俊義入伙,設計損毀了玉麒麟的幸福生活;一生出過毀無辜性命的毒計無數,這樣的人能算英雄?

4;公孫勝,作為一個出家人,不好好的修行,卻惦記別人的財寶;僅僅因為看門的沒有及時通報,便對沒有武功的人大打出手;錢財分到手後,就找個機會一個人跑了;因母親性命被李逵威脅,被迫再上梁山,高峰時,享盡四當家的榮華富貴。低谷時,再次請辭走人,讓我跟你們征方臘送死?你特么逗我,貧道去也。這樣的人能算英雄?

5;林沖,一個堂堂的八十萬禁軍教頭,大庭廣眾之下被高衙內結結實實送了一頂綠帽卻不敢吱聲;被高球陷害,誤入白虎堂,卻絲毫不想報仇,悠閑的在發配地過著小日子;發配途中一路被董超薛霸往死里虐待,甚至在野豬林差點被害死,但還是好脾氣的懇求魯智深不要殺他們。嘿嘿,我就是好脾氣。林教頭真的是天生的好脾氣么?王倫冒著和殿帥府太尉高球作對的風險收留了林沖,但是林某人絲毫不談舊情,連侮辱帶損,一刀就戳死了白衣秀士,誰說我好脾氣我特么跟誰急!就這樣的人能叫英雄?

6;魯智深,想打抱不平很好啊,就去堂堂正正殺了鎮關西不就得了,偏要祭出著略相公的頭銜去消耗鄭屠的體力,就算一個鎮全球,在剔肉分離剁碎三十斤肉餡後,也會沒有力氣,何況只是鎮關西;出家就老老實實的出家,偏要酒肉不離口,還毆打、強迫師兄們也吃狗肉,最後還砸了四大天王的塑像,真是牛逼;為了當大哥,二話不說就殺了二龍山老大,可以。就這樣的人能叫英雄?

其他「好漢」基本大同小異,在這就不一一寫出了,碼字太費腦太累了


梁山的英雄有幾個。第一是魯智深,拳打鎮關西,義救金翠蓮,大鬧桃花山都體現出了他的英雄之氣;第二是史進,如釋放陳達,提王義和王嬌枝打抱不平等;第三是石秀,如救被張保圍住的楊雄。但凡英雄好漢,心中只有一個俠字,為了正義可以捨棄一切,不管自身處境是否艱難,俠義永不改。能當英雄名者只有以上三人。。。像其他梁山好漢,充其量只能算作普通人。

宋江、柴進雖然仗義疏財,只是有兩閑錢為自己買名聲,若是真要拿性命去幫助人,如果宋江沒有父親攢的積蓄,如果柴進沒有丹書鐵券,不是周朝帝胄,他們還會那麼豪爽嗎?

林沖雖然幫助過曹正,但只是好心人那樣的幫助,他殺陸謙只是為了自己;楊志殺牛二隻是被逼到份上了,至始至終都想著封妻蔭子,沒啥俠義之事;武松算是一個可憐人,打虎是為了自保,獅子樓鴛鴦樓都是為了報仇,醉打蔣門神只是被施恩利用;


為賺朱仝上山,殺死滄州縣令的小兒子。為賺徐寧上山,偷徐家祖傳的雁翎鎖子甲。為賺盧俊義上山,坑他已然謀反。看上誰,就把他家眷強行抬上山。說起來是接上山享福,但你想啊,女眷們這一路豈不嚇死。這都他媽什麼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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