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提亞技術里講的黑羊是什麼?

黑羊在家庭治療學派里經常被提到。為什麼稱之為黑羊呢?是相當白羊來說,黑羊是特殊的,獨特的。

如果在家庭中,有一個人時不時就會作出一些出格的行為來得到大家的關注,而且通常都是負性的行為,那麼通常,他就是家庭的黑羊。就是在家庭中經常惹禍的這麼一個人。

這是我對黑羊的膚淺的理解。

希望有人可以更詳細清晰的講講「黑羊」


謝邀!

就是替罪羊。

「易成為帶病症者的特點:敏感、忠於家庭而肯犧牲自己;易被當作替罪羊的人」

「自古以來,「替罪羊」便是經常出現的角色,家庭,團體,組織結構,和社會中都會遇到,成為替罪羊的個體替其所在的家庭、團體或社會承載了惡的源頭,遭受了強烈的折磨和痛苦,而相關團體通過製造「替罪羊」迴避了自己應面對的責任,從而影響了自身的發展。」

家庭環境影響孩子的人格成長

美國家庭心理治療大師弗吉尼亞·薩提爾曾說,家庭生活好比冰山,大部分人只看到了十分之一。

  就像航海人的命運操在埋伏水底的冰山一樣,家庭的命運,也操在每日家庭事件下所蘊藏的感覺、需要和溝通形態中。

  這是什麼意思呢?讓我來舉幾個例子吧。

  他的家為什麼在高塔上

  有個10歲的男孩,我們權且叫他小浩。

  這年冬天,小浩得了一場重感冒。

  在家休息了一個多星期後,小浩該去上學了。

  說來也怪,早上起來小浩還好好的,可一到學校他就開始頭疼噁心。

  老師以為他還沒好徹底,就讓他回家休息。

  可一回到家,小浩的所有癥狀很快就統統消失。

  他能吃能喝,有說有笑,看不出有任何的不舒服。

  第二天、第三天早上,每當小浩背起書包,就渾身不舒服起來,甚至還出現嘔吐、胸痛、呼吸困難等癥狀。

  小浩的母親去美國留學已經幾年了,父親最近到外地出一個長差,家裡只有臨時從老家趕來的奶奶。

  嚇壞了的奶奶趕緊帶小浩去醫院,可左查右查,什麼毛病也沒查出來。

  無計可施的奶奶託人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和孩子談談。

  我和小浩聊了一會兒,覺得他並不是裝病,是真的感到了不舒服。

  但這不舒服的後面,會不會有些心理原因呢?我拿出一張紙,對小浩說:「你畫畫吧,就畫畫自己的家。」

  小浩一直特別愛畫畫,所以三下兩下就完成了。

  我拿過那幅用鉛筆畫的畫,心裡不禁一沉。

  小浩的「家」在一個高高的塔形建築上,一道電網做成的圍牆圍著這座高塔。

  圍牆是完全封閉的,沒有大門。

  電網所圍住的地上,還畫著密密麻麻的橫線豎線。

  我問小浩那是什麼,他說是電子保安系統。

  高塔上面的「家」里有兩個人,小浩說,大的是爸爸,小的是他自己。

  那個爸爸臉朝外,正看著遠處什麼地方,而小浩則躲在一個角落裡。

  只露出一個小腦袋,一截小身子。

  在畫的右下角,小浩畫了一輛小汽車,他說那是媽媽正開著車回家來。

  原來小浩生下來沒半年,因為媽媽要出國,就被送到奶奶家。

  小浩一歲半的時候,媽媽回國探親,覺得奶奶太慣孩子,就把他帶回北京,交給一個年輕保姆照管。

  誰知這保姆是受不了丈夫虐待才逃出來的,情緒十分不穩定,有時因為想念自己的孩子,會在夢中驚叫。

  和她睡在一屋的小浩,常被保姆的哭聲驚醒。

  小小的他,在黑暗中嚇得發抖。

  後來,小浩進了幼兒園。

  爸爸也下海經商了,經常忙得顧不上按時接他回家,小浩便成了令幼兒園老師頭疼的「最後一個孩子」。

  到小浩上了小學,有時爸爸實在分身無術,只好一連幾個小時把他獨自鎖在家裡……

  小浩就是在這種動蕩不安、缺乏關愛的環境中長大的,因此,他的內心深處極不安全。

  可以說,他最需要父母的時候,父母卻總是不在身邊。

  高塔上的家、沒有大門的電網牆和電子保安系統,是小浩心理恐懼的真實寫照;而爸爸望著窗外的姿勢及媽媽遙遠的距離,都再生動不過地說明了這一家人的關係和孩子心中的渴望。

  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告訴小浩的奶奶,請他的爸爸快些回來。

  有趣的是,小浩的爸爸一回來,他所有的毛病都不治而愈,第二天就高高興興地上學了,以後也沒再犯。

  孤單無助的小浩並不知道,自己的「怪毛病」正是一種無言的呼告:「爸爸媽媽,我需要你們的關心!」

  孩子對父母關愛的需要和父母不能滿足孩子需要的狀況,就是這個家庭水面下那一部分「冰山」。

  她用洗手挽救了父母的婚姻

  近年來,有不少父母主動尋找心理醫生幫助他們的孩子,可他們不知道,無法管教或有「怪毛病」的孩子,往往是整個家庭的「替罪羊」。

  孩子的毛病,反映的是整個家庭系統出了問題:

  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秀氣,懂事,在一所重點中學念高一。

  可她有個毛病,就是總要不斷地洗手,一天能洗上百次。

  爸爸媽媽知道她出了心理問題,要她剋制自己。

  可越克制,她的問題越重,甚至開始出現失眠等癥狀,學習成績也不斷下滑。

  憂心如焚的父母,帶著她來找我進行心理輔導。

  見第二面的時候,我們的談話漸漸深入下去。

  我發現,這個女孩的強迫癥狀出現的時間,與她父母的婚姻危機幾乎同步。

  這當然不是一種巧合。

  女孩上初三的時候,媽媽開始懷疑她的爸爸有外遇,不斷地跟蹤、盤問丈夫。

  也許是因為太孤單,太無助,太需要情感上的支持了,媽媽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女兒。

  女孩說,她愛爸爸,也愛媽媽,非常害怕爸爸媽媽會離婚,整天提心弔膽的。

  有時爸爸回來晚了,媽媽便會和她嘮叨。

  她一方面替媽媽著急難過,另一方面也對媽媽的嘮叨十分反感,她覺得媽媽不該把這些事告訴自己。

  水面下的「冰山」還不僅於此。

  女孩告訴我,她偷看過爺爺的日記,知道爺爺曾有過外遇,奶奶為此半輩子耿耿於懷;而女孩的外公是在「文革」中自殺的,當時媽媽年齡比她還小,或許因為這個心理創傷,媽媽一向非常敏感脆弱。

  把女孩的家庭圖譜畫下來,我就清楚地看到了整個家庭對女孩的影響。

  無論是她自己的家,還是上一代家庭,都有很多令她感到不安的地方。

  她知道太多的家庭秘密。

  又為父母的婚姻憂心忡忡。

  正是在這樣一個背景下,她得「病」了。

  而她的「病」成功地使父母的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

  爸爸媽媽眼看這個學業優異的女兒一天比一天消沉,把一雙手洗得發白了還要不停地洗,不禁憂心如焚。

  他們暫時忘掉了彼此的怨恨,攜起手來幫助女兒。

  由於有了女兒這個共同的關注對象,他們有了更多的對話,開始交流與溝通。

  一場婚姻危機,就這樣暫時緩解了。

  所以,有心理學家說,一些有心理問題的孩子,其實是最孝順的,他們怪異的行為,給一家人製造了一個重新調整的機會。

  自殺的女兒和隱身的媽媽

  但是,當孩子成為整個家庭問題的「替罪羊」時,有時也會付出過於沉重的代價。

  有一個24歲的女孩因為失戀企圖自殺,所幸只摔斷了一條腿。

  幾天以後,她提出想和我談一談。

  奇怪的是,我發現家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的母親卻像個隱身人似的,根本不出面,只有父親一個人在忙裡忙外。

  於是,我約這位母親單獨談一談。

  沒想到這位端莊的女士一開口就說:「當初我想嫁的根本不是孩子的爸爸。」

  我吃了一驚,也開始明白女孩的問題不在女孩身上。

  原來,這位女士的父親「文革」中被打成「反動學術權威」和「國民黨特務」,她也成了「狗崽子」。

  後來下鄉插隊時,她愛上一個「老高三」同學,但對方也是「黑五類」出身,其父是個有名的「大右派」。

  她的父母認定這種「黑」與「黑」的結合,只會使女兒更加不幸。

  他們用絕食、斷絕關係來阻止女兒與她的心上人好下去。

  最終,父母託人介紹,讓她嫁給了這個「根正苗紅」的丈夫。

  婚後,兩人性格與情趣的差異很快暴露出來,但因為有了女兒,他們沒有離婚。

  丈夫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女兒身上,她則全身心地投入了工作。

  特別是改革開放以後,她在單位里的位置越升越高,工作越來越忙,她也越來越不願意回家。

  然而,在情感上得不到滿足的丈夫,卻把女兒慣得不像樣子。

  他對女兒的關心簡直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不僅到了高中還要接送女兒上下學,而且女兒一離開自己,他就擔驚受怕,生怕女兒會出什麼問題。

  但女兒畢竟一天天在長大,她開始需要自己的獨立空間,需要有自己的社會交往。

  慢慢地,她和父親的關係變得難纏了。

  她既討厭父親對自己的束縛限制,又離不開父親的關愛照顧。

  這種難解難分的關係,搞得她和父親都很痛苦。

  這時,她開始戀愛了。

  有趣的是,她和男朋友的相處,幾乎和父親與她的關係一模一樣:既細心周到,又處處設限防備。

  颳風了,下雪了,她會一連幾次打電話囑咐男朋友增減衣服。

  男朋友在司法部門任職,工作很忙,有時顧不上給她打電話,她就心焦得坐立不安,沒完沒了地打尋呼,問對方在哪裡,在做什麼。

  這種毫無個人空間的「戀愛」終於搞得男朋友不堪忍受,向她提出分手。

  絕望中的她爬上高樓,想用死來懲罰「拋棄」她的男朋友……

  家庭心理治療家博文認為,二人關係是容易產生壓力的。

  每當一個二人系統遇到問題時,就會自然地把「第三者」扯入系統中,作用是減輕二人之間的情緒衝突。

  這「第三者」,有時是別的異性,有時是孩子,有時是某種癖好。

  事實上,我們在這個家庭中就看到,當夫妻關係出現問題時,女兒成了丈夫的「第三者」,工作成了妻子的「第三者」。

  「三角化」使這個家庭得以穩定地維持下去,但孩子卻成為一個人格障礙患者,自己活得痛苦,也難以給他人帶來幸福。

  用系統論的觀點看,家庭也是一個系統。

  在這個系統中,任何成員的行為,都受系統內其他成員的影響:個人的行為影響系統,系統也影響個人的行為。

  這種系統相關的連鎖反應,可導致許多所謂病態的家庭現象;而一個人的病態行為,也常因配合其家庭成員的心理需要而被維持。

  因此,要改變病態的現象或行為,不能單從治療個人成員入手,而應以整個家庭系統為其對象,所以,近年來家庭系統治療在國外發展得很快。」

「在心理輔導工作中,我經常接觸到不同的個案,而讓我感嘆的是,絕大部分個案都涉及家庭問題。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在家庭中生活,不同的個體對家庭的理解也不同。科克認為,「家庭是每個人的城堡」。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蕭伯納則說:「家是世界上惟一隱藏人類缺點與失敗的地方,它同時也蘊藏著甜蜜的愛。」俄國文學家托爾斯泰曾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這些對家庭或哲理或詩意的描述,充分體現了家對於個人一生的重大影響。

  研究表明,親子關係以及父母之間的關係對青少年心理健康有重要影響。Abramson等人的研究發現,父母關係不和諧(如經常爭吵、冷戰等)容易使青少年產生殘缺感、不安全感,從而出現自卑、抑鬱、敵意等消極心理特徵。反之,良好的夫妻關係可以使孩子有較強的安全感,進而促進其社會適應(Davies Cummings,1998)。

  家庭治療創始人,國際著名心理治療師維吉尼亞·薩提亞一直堅信,「家庭生活和家庭中的孩子會成為何種人之間存在著很強的聯繫。」一般來說,在充滿生機及和諧的家庭中,每個成員都會有較高的自我價值感;家人之間的溝通是直接、清楚、明確、真誠的;家庭的規則是富有彈性又很人性化的,恰當又可變化的;家庭與社會的聯繫不是通過畏懼和譴責,而是在選擇的基礎上建立的,是開放、充滿希望的。在這樣的家庭中,愛能夠自然流動,每個成員都能夠感受到愛和付出愛,並將這種愛轉化為積極的、愛自己和愛他人的能量。

  當然,並不是每個家庭都如此完滿,正如我國著名的心理學家李子勛所說:「很難說有一個家庭是完全健康和諧的,這種家庭只存在於概念中或治療師的浪漫幻想中。每個家庭既存在歡樂、幸福,又存在憤怒、爭吵,存在情感背離,存在分裂,存在不平衡……」儘管無法達到完全健康和諧,但是家長們作為家庭的塑造者,有責任和義務努力成為合格的塑造者,從而幫助孩子健康成長。而愛,是塑造健康家庭的靈魂。

  親愛的家長們,一直以來,您如何用愛塑造著您的家庭呢?

  我常常看到這種現象:有些父母覺得自己給孩子的愛是最無微不至的、最無私的,事無巨細地以愛的名義為孩子操辦一切,甚至從小學到高中都要陪著孩子做作業才放心,只要求孩子好好讀書。這樣的父母常常對孩子說:「我們給了你全部的愛,犧牲了自己的全部時間陪你,你什麼都不用操心,只要爭氣,考出好成績就可以了。」而結果往往適得其反,孩子的成績讓家長很是失望。這是為什麼呢?因為在孩子的世界裡,他會認為父母愛的只是學習成績好的他,他會帶著深層的焦慮和內疚感去學習。此外,他的潛意識也會通過讓自己的成績和行為越來越糟糕來證明自己的假設:「看吧,我學習成績差了,你們就開始數落我、責罵我了,你們並不是真正愛我!」這是真正的愛嗎?不是!這只是有條件的、控制性的、令孩子窒息的愛而已!

  我也常常看到這種現象:有些父母經常說自己很愛孩子,卻常常以愛的名義傷害孩子,讓孩子成為家庭中的「替罪羊」。心理學上有個「踢貓效應」,講的是一位父親在工作中被領導罵,回家拿妻子出氣,妻子則轉過頭罵兒子,最後兒子去踢貓。它揭示了一個事實:人在發泄壓力、情緒時,並不一定沖著引起我們情緒的人,而是常常將情緒轉嫁給那些相對軟弱、安全的對象。在一個家庭里,最弱的角色往往就是孩子,於是,他們很可能承受著過多由他人轉嫁而來的壓力。心理學家說「孩子是家庭的守護神」,這句話的另一個含義是,孩子常常會承受過多的壓力和責難,犧牲自己以換取家人的平靜。孩子代替家庭成員「受過」,成為家庭的「替罪羊」,成為父母發泄壓力的對象。此外,通過責備孩子存在的各種不是,讓孩子成為「替罪羊」,父母也就間接避開了本屬於自己的責任。家長可能責怪孩子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卻未必能夠正視:只因自己一貫替孩子包辦一切,才剝奪了孩子「行」的機會;家長可能責怪孩子內向、封閉,不與人交往,卻未必能夠正視:只因自己很少給孩子鼓勵和欣賞,總是對孩子的不足太過敏感,才會無形中強化了問題;家長可能責怪孩子學習注意力不集中、成績下降,卻未必能夠正視:只因自己給了孩子太多壓力,孩子才會因為深層的焦慮和愧疚而無心向學;家長可能責怪孩子暴躁、反叛,卻未必能夠正視:自己也經常簡單粗暴地對待孩子;家長可能責怪孩子不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不能替父母著想,卻未必能夠正視:自己從來沒有真正關注過孩子的內在感受……這是真正的愛嗎?不是!這只是顯示家長地位的不平等不自由的愛而已!

  用這種「愛」來塑造家庭,首先,孩子心靈的大門會對父母緊緊地鎖上;其次,孩子可能會出現各種問題(如注意力不集中,渴望友誼又不會與人溝通,不敢表達自己的意見,嚴重自卑或自負,對世界充滿抱怨,遇事無助和悲觀……);最後,整個家庭可能會因為親子關係或夫妻關係的不和諧而出現各種可怕的、不間斷的爭吵,從而產生裂痕。

  父母只有用真正的愛來塑造家庭,才能讓家庭充滿愛、喜悅、平和,讓孩子充滿愛和創造力地成長。什麼是真正的愛呢?

  真正的愛,是平等的愛,是把孩子當成一個完整的生命個體,給予充分尊重的愛。孩子確實是父母愛情的結晶,但他不是父母生命的一部分或者父母生命的延續,也不是父母的私人財產,而是一個有自己獨立思想和情感的、有血有肉的完整生命。我們的孩子,需要的是耐心的陪伴者,真誠的建議者,睿智的引導者。

  真正的愛,是獨立的愛,是能夠放手讓孩子獨立成長的愛。孩子從2~3歲開始在語言中出現了「我」,也進入了自我意識不斷覺醒的關鍵時刻,開始在心理上與母親分離,成為一個真正的獨立個體。這是每個人走向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的必經之路,而有些父母對孩子的獨立特別焦慮和恐懼,總是想方設法「阻止」孩子成長,包辦孩子所有的事情,或者打消孩子任何展示獨立思想和獨立行為的機會,讓孩子成為了不敢有、不會有不同意見的「乖孩子」。

  真正的愛,是賞識的愛,是總能夠發現孩子的美並及時給予真誠讚美的愛。一個很少得到父母肯定的孩子,內心深處一直會隱隱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我不行!」這聲音會伴隨他們成長的某個過程甚至一生。無論他多麼成功,他會一直無法肯定自己,無法愛自己,無法獲得內心的滿足和安寧,只能不斷地向外尋求他人的愛和肯定。而一個經常得到父母真誠讚美的孩子,他的內心是滿足而自信的,並且會在讚賞的目光中不斷完善自我。親愛的家長們,當您凝視著孩子的時候,您的眼睛裡究竟寫滿了什麼呢?是愛和讚美,還是挑剔和批評呢?不管是什麼,我們敏感的孩子都能夠感受得到。

  真正的愛,是完全接納的愛,是全然接受孩子一切喜怒哀樂、成敗得失的愛。每個孩子都攜帶著不同的生命密碼來到這個世界,有著不同的生命任務,因此每個孩子都是獨一無二的,無需比較,只需尊重。他的成長過程,會經歷不同的事件,獲得不同的生命體驗。跌倒或失意時,正是他最美麗的時候,是積攢力量的關鍵時刻,因為此時他正在經歷最為璀璨的「化繭成蝶」的痛。此時的他,不需要指責,需要的是鼓勵和欣賞。當您覺得孩子出現問題的時候,不用急著揪住孩子的問題,不妨輕輕問一聲自己:「我怎麼啦?這個家庭怎麼啦?」或許,您就能開始學著完全接納孩子。

  用愛塑造家庭,給予孩子平等、獨立、賞識、完全接納的愛,相信每個孩子都能夠成長為集責任感、智慧、勇氣等優秀心理品質於一體,擁有和諧人際關係,平和、喜悅和充滿愛的內心豐富的幸福之人!

  (作者單位:廣東省廣州市執信中學,廣州,510080)

  編輯 / 黃才玲 終校 / 何 妍

本文摘自中國論文網,原文地址:用愛塑造家庭」

參考武志紅寫的:

「在古代,每年7月10日是猶太人的「贖罪日」,這是猶太人的重大節日。這一天,猶太人會舉行贖罪祭,請求上帝寬恕自己的罪。

  贖罪祭有一個主要的儀式:通過抓鬮決定兩隻活公羊的命運,一隻稱作「the Lord"s goat」,即「獻給上帝的羊」;另一隻則稱作「scapegoat」或「escape goat」,即「被放逐的羊」。

  後一隻羊,即是著名的「替罪羊」。

  在祭祀儀式上,猶太大祭司將用雙手按住替罪羊的羊頭宣稱,猶太人過去一年所犯的罪都轉移到它的頭上了。然後,它將被放逐曠野,這意味著它帶走了猶太人的一切罪過。

  把無數人的罪過轉移到一隻羊的身上,這是古猶太人的邏輯所在。

  把許多人的過錯轉嫁到一個人的身上,這是古代社會和現代社會都非常常見的現象,因為太常見了,於是替罪羊成了一個極其流行的術語。

  在個人心理上,也存在著很多類似現象。有一些問題,自己不敢去面對,於是對這些問題視而不見,而將怪罪起另一個事件來。

  這另一個事件,就成了自己逃避問題的替罪羊。

  真相,是永遠的No.1!

  然而,很多真相令人不安。並且,面對真相,還須承擔起直面真相後的責任來。為了逃避不好的真相,也未必逃避承擔責任,我們很容易陷入「替罪羊迷宮」中。

  所謂「替罪羊迷宮」,即將自己在事件A上的原因歸結到事件B上,認為事件B應該為自己在事件A上的不利局面負責。

  做了這個歸因後,我們隨後會常因事件B而長吁短嘆,認為它應該為自己在事件A上的失敗而負責。

  看起來,這一點也的確成立,起碼當事人意識上是真心實意地這樣認為的。然而,只要我們做一個簡單的工作,就可以破除這個「替罪羊迷宮」的迷霧。

  那就是,假設事件B不存在了,你的事件A就可以得救了嗎?

  ①小殘疾是無能的替罪羊

  在北京大學讀書時,我認識了一哥們,他每天都把右手揣在兜里,幾乎從不露出來。他從不和人主動握手,如果有人非要和他握手,他會伸出左手。

  看上去,他的這個動作有點酷,但他不是一個愛扮酷的人,相反,每當有人和他握手而他不得不遞上右手時,他的神情看上去總有一點惶恐。

  後來,我明白了,原來,他的右手有點小小的殘疾。小時候,他干農活,結果右手小手指的一小截被刀斬斷了。他不願意令人看到這一點,所以總把右手揣在兜里。

  顯然,這個小手指令他自卑。他承認這一點,並對我說,這個小手指令他非常自卑,這個小手指成了他的心病,因為它,他不敢交際,不敢運動,也不敢談戀愛……總之,他在躲避一切需要交往的場合,因為這一切場合都可能需要友好地伸出右手來。

  那時,我陪著他聊過很多次,除了陪他說說話,有時還告訴他,別人不會在乎他的這個小小的殘疾,其實這根本談不上什麼殘疾。我老家農村的一個哥們,一次在玩火力超強的爆竹時,右手被炸爛了,至少失去兩根手指,但人家後來照樣大方地去和別人握手,最後娶了漂亮老婆,還當過村長……

  我的這些勸慰自然是沒有任何效果,他總是苦笑著說,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真的被它給耽擱了。

  後來,我和他失去了聯繫。再後來,有一天我忽然明白了,那個小手指的所謂殘疾,其實是一個替罪羊,除了學習,他的其他方面乏善可陳,甚至堪稱失敗,他把這一切失敗都歸結到這個小小的殘疾上,那樣一來,他就可以說,不是我這個人不行,而是這個該死的殘疾阻礙了成功。並且,它既然根本不能逆轉,我在這些方面做什麼都沒用,所以,不要說我懶惰……

  想到這一點後,我做過一個簡單的想像——假如,一個天使出現了,對他說,上帝看你太苦,所以命我修復了你的手指。

  那麼,以後他會怎麼樣呢?

  我想,他一開始或許會感激天使,感恩上帝。但接下來,他會發現,和以前一樣,他不會交朋友,不會體育活動,不會追女孩……儘管他的心病沒有了,但除了小手指發生了變化之外,他的其他一切都沒有發生重要變化,他還是以前那個孤獨寂寞乏善可陳的大男孩。

  甚至,我想,假若上帝真派了天使修復了他的小手指,他很可能會怨恨上帝的,因為他用以逃避自己的人生真相——「我不行」——的一貫借口被剝奪了。

  ②追星是不成長的替罪羊

  許多人不敢面對自己的人生真相,於是找到了各式各樣的借口,製造了形形色色的「替罪羊迷局」。

  前一段時間轟動一時的楊麗娟事件,就是一個典型的「替罪羊迷局」。從16歲開始,她迷上了天皇巨星劉德華,之後的13年時間裡,不僅她,還有她的父親和母親,都將自己的許多精力投入到尋找劉德華上。

  這一事件是在去年開始成為焦點。今年3月,我在博客(http://blog.sina.com.cn/wuzii)的一篇回復中談到,劉德華最後或許會見楊麗娟,但這可能「會徹底毀掉她」。不成想,這一預言成真,楊麗娟最後果真見到了劉德華,而之後她的父親楊勤冀就跳海自殺。

  這一悲劇發生後,我寫了評論文章《夢想實現日,幻想破滅時》,指出迷戀劉德華其實是楊麗娟一家人的一個幻想,而這個幻想,是用來逃避楊麗娟的成長責任的。楊麗娟和家人似乎有著這樣的邏輯——如果楊麗娟見到了劉德華,他們一家的問題就OK了。

  然而,楊麗娟沒有友誼,沒有工作,沒有學業,沒有愛情……這一切自然不會因為見到劉德華而得到任何改善,即便楊麗娟從此開始發憤圖強,也不知要花多少年才能從她極端自閉的世界走出來。

  並且,一旦見到劉德華之後,楊家還要面對另一個事實——因為尋找劉德華,他們已變賣房產花光積蓄變得一貧如洗,還欠了債。

  楊父最後之所以自殺,有很大的可能是無法承受這兩個真相。

  可以說,尋找劉德華是楊家三口共同的借口,他們一同製造了這個「替罪羊迷局」,共同圍繞著楊麗娟的幻想而努力,那樣就可以逃避他們的失敗人生了。

  當夢想實現時,「替罪羊迷局」就真相大白了,他們不得不要直面不堪的人生了。面對後還要承擔相應的責任,楊父已無法再承擔,於是選擇了終極逃避——自殺。

  自殺,常被我們理解為絕望。其實,自殺是強烈的不甘心,自殺絕不是認輸,相反是不願意認輸,不願意承擔認輸後要承擔的巨大責任,於是甘願以死來逃避。

  很多人不怕英勇殺敵,但怕面對自己內心。正如王陽明所說,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

  ③理想和工作互為替罪羊

  替罪羊迷局在我們的生活中比比皆是。

  第一個案例中的男孩和楊家使用的替罪羊邏輯,和古猶太人的邏輯很像。古猶太人是把整個民族過去一年的罪過轉嫁到了一隻羊身上,而這個男孩和楊家是將自己人生的許多問題一股腦轉移到一個事物上了。

  這是很常見的一種「替罪羊迷局」。有人說,我丑,而這個社會存在著嚴重的相貌歧視,所以我怎麼努力都註定不行了。於是,他們不努力了。看上去,他們是被相貌給擊倒了,但其實,丑只是他們無能和懶惰的替罪羊。

  類似的借口還有,我窮,我文憑低,我家沒背景,等等。

  的確,在一定程度上,丑、窮、文憑低、沒背景等因素會阻礙一個人的發展。然而,決定成功的因素非常多,這些客觀條件再重要,都不如主觀因素,譬如努力更重要。當我們表面上歸罪客觀因素時,實際上不過是為自己的主觀因素——最常見的是懶惰——尋找借口而已。

  另一種「替罪羊迷局」更隱蔽一些,當事人不是將諸多問題一股腦塞給一個因素,而是將事件A上的責任轉嫁給了事件B。

  藍對我抱怨說,她有一個夢想——成為一個自由作家,她認為自己有這種天賦。然而,她還有一份律師職業,大家都說這個職業好,但她就是極其討厭,「我最討厭的就是當律師了。」

  儘管這麼討厭律師職業,但每當她想辭職時,腦子裡就總想起其他人的勸解:「你這份工作真的很好,別胡思亂想了。」

  於是,有兩年時間,藍整天處於這一矛盾中,整天在思考,該怎麼辦?是痛下決心,去追尋自己渴望已久的自由作家,還是安心做好自己目前的工作。

  矛盾的結果是,她沒有如願以償去追尋理想,也沒有把本職工作做好,經常處於懊惱中。

  乍一看,藍的矛盾心情很好理解,畢竟,自由作家是不容易做好的,而藍的律師職業的確能提供不錯的生活條件。

  但是,藍的先生收入很高,而藍自己也有不少積蓄,她說自己其實並不存在經濟上的壓力。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這麼矛盾?藍自己解釋說:「難道我真是太在乎別人的看法了,大家都認為我不該去追求理想。」

  「別人的說法令你有壓力嗎?」我問她。

  「沒有什麼壓力。」她想了一下回答說。

  「這麼說,這只是你的理性上的認識?」

  「是,是我理性上找到的一個理由,因為我好像沒有其他理由了。」

  她談到這裡,我推測,她的理想和工作很可能互為替罪羊了。她想追求理想,但她沒有勇氣去承擔追求理想一旦失敗的責任,於是每當渴望追求理想時,就會感受到這種壓力,然後就找了一個不追求理想的借口——我目前的工作很好。

  同樣,她的工作有許多挑戰,常令她有受挫感,但她多少不願意去面對「我不行」這種感受,也不願意去想改進工作的辦法,這時就會想起她美好的理想來,由此美好的理想也成了不好好工作的一個借口了。

  我把自己的分析告訴藍,她愣了一會兒,最後說:「是的,我感覺自己的確是在逃避,的確是工作不順時會想到理想,真想追求理想時又想到了工作,但真是沒想到,這種左右搖擺原來是懶惰,是不願意承擔責任。」

  ④她懷疑丈夫是同性戀

  藍的理想和工作糾纏到了一起,因為不能追求理想,她對工作有了很大的情緒,因為整天渴望理想,她的工作也受到了嚴重影響。

  她這樣做,是將理想和工作糾纏到了一起。於是,她看不清理想,也看不清工作。

  這種糾纏,違反了一個基本的原則——不要把事情A和事情B攪到一起。如果要分析事情A,就只從事情A入手,少考慮事情B;如果要分析事情B,就少考慮事情A。最忌諱的是這樣的事情:為了消除事情A的不利影響,再製造一個事情B出來,結果,B的存在,就僅僅成了為A消除不利影響的一個工具,這對B很不公平。

  最典型的是「創可貼戀愛」。很多人戀愛分手後,感覺到非常難過,自己不敢面對分手這一結局,於是立即找一個新的戀人。這樣一來,新的戀情就不過是一副創可貼,不過是為了治療前一次戀愛的可憐的工具而已,這對這次戀情和新的戀人,非常不公平。

  在這一類「替罪羊迷局」中,B的產生,都是因為當事人不敢面對A。

  一對小兩口,忽然有一天,妻子看到丈夫和男同事有一些親昵動作。並且,妻子還指責丈夫晚上會做性夢,她認定內容是同性戀,因為丈夫似乎在扮演「女方」,即性愛中被動的一方。

  妻子為丈夫的「不忠」而苦惱,而丈夫則堅決否認自己有同性戀行為,並為妻子猜疑自己而出離憤怒。於是,兩人經常為這件事情大吵大鬧。

  不過,吵鬧歸吵鬧,兩人仍然愛著對方,妻子說,她絕對不想離婚,只要丈夫肯改變自己,她就會原諒他。

  不僅如此,他們還有性生活,而且兩人都比較滿意。

  這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但在我看來,其實這是一個典型的「替罪羊迷局」。原來,在他們的關係中,丈夫聰明能幹,而且有點大男子主義,妻子粗心馬虎,結果經常遭到丈夫的批評,丈夫批評得似乎的確有道理,於是妻子很難反駁。並且,丈夫越愛指責,妻子似乎越發粗心。結果,後來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事件,妻子照料兒子時,沒有注意,結果兒子意外被燙傷,當時的傷勢相當嚴重。這一起意外,令丈夫對妻子的指責也達到巔峰,而妻子也無法回擊,因為看起來她的確是做錯了。

  但是,如果不滿積壓得太多,總有一天會找到宣洩出口的,有時是意識層面的出口,有時則是潛意識層面的出口。

  這個妻子的不滿後來的確找到了潛意識層面的出口,而這個出口就是指責丈夫是同性戀。

  ⑤「擱置」技術幫你破迷局

  意識上,妻子是在指責丈夫和男同事有親密行為,不忠於她;潛意識上,她其實是在指責丈夫和兒子太親密,而忽略了她。

  因丈夫和兒子過於親密而生氣,是這個妻子的心理真相。但是,她不敢直接表達這種憤怒,因為這看上去沒有道理,更何況她有對兒子照顧不周的嫌疑。所以,她意識上不能接受這種憤怒,必須把它壓到潛意識中去。

  然而,憤怒如果很強,一定還是要找出口來宣洩的。既然不能指責丈夫和兒子這個小男子漢親密,這個妻子就找了一個替罪羊,指責丈夫和一個大男子漢親密,這就是這個「替罪羊迷局」的秘密。

  因為這個社會中有太多的禁忌,因為我們人性的一些脆弱,還因為其他一些特殊原因,「替罪羊迷局」是一種很常見的現象。

  要看破這個迷局,可以做一個很簡單的工作。你不是怪罪一件事嗎?好,那假設這件事按照你的意願被糾正了過來,又如何?

  在心理治療中,這個技術叫「擱置」。即,我們暫時把你最苦惱的事放到一邊,假設這個苦惱沒有了,看看你會如何。

  一旦做了這個工作,很多潛意識所玩的花招會立即被斟破。

  譬如,第一個案例中提到的那個大學生,他最大的心病是小手指的小小的殘疾,認為它阻礙他的一切社交活動。然而,一旦假設這個殘疾沒有了,那我們立即會發現,他在社交上的一切問題照舊存在,並且他依然和以前那樣,不敢參加各種社交活動。於是,我們就可以斷言,這個小手指的殘疾,只不過是他在社交上無能的替罪羊而已。

  再如,那個小妻子指責丈夫是同性戀,她要改造丈夫,要他徹底杜絕這種想法。好,假設這個丈夫真是同性戀,假設他又被改造成功,只剩下了他、她和兒子的關係,那麼又會如何?她這個家庭中的其他問題照舊存在。

  並且,因為沒有了「丈夫究竟是不是一個同性戀者」的這個假設問題的糾纏,這個小家庭的其他問題就會映現出來,而妻子最終會意識到,她對丈夫關愛兒子似乎遠勝於關愛她這一點非常不滿。一旦意識到這個真相,這個家庭的關係就可以進一步調節,向更好的方向發生變化。

  如果我們自己經常使用某一種或幾種抱怨,那麼我們也可以做一個簡單的工作——假設你不必抱怨了,你又會如何?

  這時,你會發現,這個抱怨沒有後,你的生活還是老樣子,和以前沒有什麼分別。

  原來,你也深陷於你自己製造的「替罪羊迷局」中。

  ——————————————————

  附錄:替罪羊的典故

  替罪羊在古猶太歷史佔據著重要地位,除了在重大節日上有替罪羊外,聖經中也有另幾個替罪羊的典故。

  一個出現在《舊約》中,上帝為考驗亞伯拉罕的忠誠,叫他帶著獨生兒子以撒到一個指定的地方,然後殺了以撒獻給上帝。正當亞伯拉罕要拿刀殺以撒時,一個天使出現了,對他說:「現在我知道你是敬畏上帝的了,前面林子里有一隻羊,你可用來『祭獻』上帝。」於是,亞伯拉罕便把小樹林中的羊抓來殺了,獻祭了上帝。

  一個出現在《新約》中。耶穌為救世人的罪惡,寧願釘死在十字架上,以獻祭上帝。並且,耶穌祝福門徒在他死後也這樣去做。人都有罪,而耶穌替人承擔了罪,這就像古猶太人的贖罪日中的贖罪羊,所以,基督教教會常將耶穌稱為贖罪羔羊。

  有趣的是,中國也有類似的典故。《孟子·梁惠王上》中記載:王坐於堂上,有牽牛而過堂下者。王見之,曰:「牛何之?」對曰:「將以釁鐘。」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棘,若無罪而就死地。」對曰:「然則廢釁鐘歟?」曰:「何可廢也,以羊易之。」

  這一段古文的大概意思是:王看到有人牽著一頭牛走過,問,帶這頭牛去幹什麼,對方回答說,一口鐘剛弄好,現在要用這頭牛祭祀它。王不忍這個悲慘結局出現,於是下令說放掉這個牛,但鐘的祭祀怎麼辦呢?王回答說,用羊替代它。

  看來,羊的命運的確比較悲慘,很容易要替人受過。

  ——————————————————————」

換個角度思維,一個人內心會有不同的特質和狀態,如果不是那麼整合而分裂的厲害(粗俗說一個人不喜歡自己,不包容自己)就會說有這些那些的缺點,而不是去嘗試理解是什麼製造了這些(現象,情況)

歐文.亞隆模式團體中「替罪羊」的動力解析

參考 團體中「替罪羊」的動力解析

這篇理論角度描述很棒,再看下作者大名,難怪,國內團體大牛。


我在這裡,虛擬了一個故事,雖然材料都是真實的,但是,基於個案保密原則,我並不是改寫故事,而是重新創作了一個故事。你只需用同理心去感覺就夠了,你將會看見,那個「要命的關鍵」到底在哪裡,而你也很快就會深刻地體會到,所謂黑羊效應的核心精神。

假如,你是一位精神科醫師,你在一家大型療養院(以下稱A院)擔任主治醫師,一天晚上,剛好你值班,突然,急診的緊急聯絡網響了,某地區的公共衛生護士發出求援訊號,說有一名精神病患者在自己家裡發作,這名病人一會兒宣稱要燒房子,要把邪靈徹底燒乾凈,一會又拿著刀子說要見人殺人、見鬼殺鬼,無論家人怎麼勸阻都沒辦法讓他安定下來。

雖然這名病人曾經在某醫院(以下稱B院)精神科治療過,之後長期在門診追蹤,定期拿葯服用,但是在他的病又發作之後,家人才從他的抽屜里發現一大包藥物,全是拆開的,藥物都混在一起,不知道幾天沒吃了,正因如此,他才失去控制,搞得天翻地覆。目前警察已經前往病人家裡進行處理。

你們的急診室值機人員按照規定,趕緊將病房空床數量申報出去了。

又過了五分鐘,當地某精神科專科醫院(以下稱C院)的精神科專用救護車也出動了,全速開往目的地馳援,車上有C院的隨車精神科醫師。然而,C院卻也同時表示,該院的急性病房已經滿床,如果該患者有住院的需求,C院將需要其他醫院的協助,否則,就算C院的救護車順利接走了病患,也無法安排後續的強制鑒定或強制住院程序。

過了15分鐘,這次是救護車上傳來的消息:現場的公衛護士通知B院的社工師,發現B院同樣滿床,無法加收病患,而她根據家屬提供的患者先前就診的資料分析,患者很有可能是急性躁鬱症發作。

由於躁鬱症發作時,病患會感覺到精力旺盛,不需要休息,根本不會累,不需要睡覺,自我感覺良好,而且話語明顯增加,很難打斷;思維分散,沒有辦法專註下來;行為脫序,嚴重失控;最糟糕的是,患者通常頗為滿意這個樣子的自己,根本就不配合治療。

像這樣多次複發的患者,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長期的藥物控制,從而讓躁症穩定下來,否則,等到躁鬱症消退,患者變回一般人的思考邏輯時,該如何去面對「自己」先前干出來的「驚人之舉」?只要患者發作一次,就可能造成糟糕的局面,比如親戚朋友嚇壞了,街坊鄰居也怕死了,或者做出妨害公共安全的事。

接下來幾十分鐘,救護車順利載走了患者,但護士也問遍了附近的醫院,沒有一家有空床的。就唯獨你所在的醫院有空床,而且急診設施完善,所以──目前救護車正向你所在的醫院開來,預計十分鐘內到達。

不久,患者如期到達了,是一位年輕男性,三十歲,正是躁鬱症發作的最高峰時期。患者雖然被五花大綁,但看起來很冷靜,沒有極力反抗的模樣。因此,你決定讓患者解除約束,並且在急診室跟他進行了簡單的談話,由於患者顯得昏昏欲睡(是隨車醫師給予的鎮定針劑的影響),沒辦法談,所以就直接辦了住院。比較特別的是,隨同的家屬,只有患者的妹妹。辦完住院程序以後,一切都回復原樣。

第二天,病患的妹妹本來說好要拿健保卡來補單,卻沒出現。另外,有賴於現代的科技,患者以往的病歷從先前數家就診過的醫院分別送過來了,確實是一個早期發病,而且多次複發,必須長期服藥控制的患者。唯一值得記錄的是,患者到病房以後,就顯得很冷靜,並沒有出現他妹妹說的「要拿刀砍人,還要放火燒房子」般的躁亂情形。當然,患者雖然承認自己有躁鬱症,但依舊錶示他並沒發病,而且門診醫師開的處方藥物,他都在長期規律地服用著。

又過了幾天,院方開始有點著急,因為患者的妹妹一直沒拿健保卡來,而醫院最怕遇到的就是這種「丟包」現象——把患者送到醫院以後,然後就打死不理。

「你妹妹一個禮拜沒來看你了,你會擔心她從此不理你嗎?」你問患者。

「她應該是住院了,沒辦法來。而且,這次她做得太過分了,我再也不想理她了。」患者忿忿地說。

你觀察了一下,發現患者並沒有情緒波動加大,於是又問:「你怎麼知道她住院了?」

「她總是說她沒病,葯也不吃,還說是我害她的。」患者說,「要不是她說要放火燒房子,我也不會打電話報警。」

一個不祥的預感從你腦中飛過:「你的意思是,那天是你報警的嗎?」

「是啊?不然呢?」

於是,你匆匆跑到急診室,請求通報網人員聯繫當天負責此案的人員,同時請護士幫你去查詢緊急聯絡網中,處理過的精神科病患名單。最後,傳來的消息證實了你的擔憂。

接電話的警察說,是一位先生打來,說她妹妹躁鬱症發作,要放火燒房子!

而另一方面傳來的消息,更讓你吃驚,那位患者的妹妹在第二天也因為大鬧超市而被另一家醫院強制住院了。

「我跟我妹妹都有躁鬱症。」患者說,「那天,我妹妹在家大鬧,我吼著叫她閉嘴,她不聽,拿東西丟我,我不敢回丟,我怕力氣大,會傷到她,結果她就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跑到陽台上對外喊救命。我怕出人命,只好打電話報警。等了好久,警車才來,我下去迎接,結果我妹妹就跟在後面,她搶到前頭,把我的躁鬱症診斷書拿給警察看。我還來不及講話,就被綁到救護車上了。」

「難道你沒跟警察和消防隊員說發作的人是你妹妹,而不是你嗎?」

「有啊!怎麼沒有?我剛跑過去,他們立刻把我五花大綁,推上救護車。我講了好多遍,但每次都被他們罵『瘋子都說自己沒瘋』。最後就是被打了兩針,接下來的事我就記不太清楚了,等醒過來時,已經在病房裡面了。」

「這幾天,你怎麼都沒跟我講?」

患者苦笑:「跟你講,然後呢?你能怎麼辦?」

這位躁鬱症患者按時服藥,情緒控制得很好,面對妹妹站在陽台上大吼大叫,擔心她有生命安全問題,所以報警。

但是,作為一名醫師,你該怎麼辦呢?說出真相嗎?一旦你說出真相,結果立刻會變成這樣。

從送到醫院開始,到這次住院期間,所有開過診斷書的醫生,以及所有開過處方的醫生,以及執行任務的護士與藥師,不是沒有醫德,就是醫療疏失。

那群熱心服務的警察、消防員、公衛護士、社工師等,也全部都是冤枉好人的笨蛋。

參與該事件的所有人,都可能吃上官司。

你的決定,將會影響很多人的身家安全。當你把真相告訴所有參與其中的人時,所有人的情緒會立刻失控,然後開始瘋狂尋找這位患者入院時「應該有躁鬱症」的證據,就算只有三分,也得講成九分,就算憑空想像的,也得說得煞有其事,大家都會說「我記得……」「好像有印象」「那個我不確定,但這件事是有的」「我應該有聽到」。

這位病患將會驚訝地發現:在自己吐露實情後,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病歷上的護理記錄,一下子冒出好多經典的躁鬱症發作的形容詞。而這位患者會變成全民公敵,他只要出了點小錯誤,例如,護士站在護理站前發葯,他第一個去排隊,但排了很久,其他人沒辦法全部到齊,他火大了,罵了幾句「三字經」,他的行為立刻就會被記錄為「情緒暴躁、有言語暴力情形,繼續觀察」。如果他發現護理人員竟然這樣寫他,大發雷霆,那更好──果然是躁鬱症發作。

而你呢?你會怎麼做?得知他並沒有發病之後,立刻放他出院?當然不是!如果這麼做,你豈不是留下一個「物證」?

萬一上法庭,法官詢問:「既然你認為他是躁鬱症發作,為何常規治療是三個禮拜,而你在一個禮拜就讓患者出院?」那你豈不是自找麻煩?

如果你沒發瘋,如果你跟絕大多數人有著同樣的思考方式,你就會選擇在病歷上書寫,根據住院後患者表現,尤其是護理人員長時間的觀察(癥狀越寫越重),把患者的診斷從「疑似躁鬱症發作」改成「確定躁鬱症發作無誤」。

而參與這件事的人都會有個共識:為了避免讓事態擴大到不可收拾,犧牲這位患者幾個禮拜的行動自由,也沒關係。透過彼此的加油打氣與共通的共犯情感,這群人很有可能會變成要好的朋友。

這位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錯的患者,就成了真正的「黑羊」,為了參與該事件的更多參與者的利益,這位患者必須被確診為患有躁鬱症。

當這頭「黑羊」掌握了這個「要命的關鍵」時,他什麼都可以說,就是不能問「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越問,所有人的臉就越是鐵青。因為沒人能回答出來,但大家都清楚自己在幹什麼,他問這類問題,等同於在加深每個人的良心譴責。

在這裡,我們將歸納出「黑羊效應第一定律」──通過犧牲「黑羊」微小的利益,讓「屠夫」團體得到不成比例的巨大利益。

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人是惡意的。回想先前例子中的那一位精神科醫師──她為什麼會為這位患者安排住院?因為所有的證據通通齊備啊!這頭「黑羊」恰好有躁鬱症,確實也多次發作,早年服藥記錄相當不好,也多次因為擅自停葯而住院。最重要的是,當天送他來的人員,不只有警察和消防人員,隨車的醫護人員也都異口同聲說他就是躁鬱症發作的患者,還有他妹妹提供的診斷書為證。人證物證齊備,不收住院,難不成僵在門外。

能怪抵達現場的警察和消防人員嗎?現場警察表示,大老遠就聽到他大聲吼叫,要妹妹把門打開,還伴隨著劇烈的捶門聲,有誰會知道他擔心妹妹會跳樓,或者不小心掉下去?等他轉身向他們跑來時,大夥已經準備好要將他制服了,更何況他妹妹立刻跑出來,聲稱他躁鬱症發作,手上還有診斷書為證。

能怪護士與緊接著抵達的救護車人員嗎?當時,這隻可憐的「黑羊」發現警察抓錯人了,當然會全力掙脫,大聲嘶吼,場面一片混亂,隨車醫師能不打鎮定劑嗎?

問題也許出在報案電話的值機人員身上,沒有將發病者特徵問清楚,但真相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所有的傷害,都已經由「黑羊」代為承受了。

好好思考上述這個例子,它看似簡單,但每個部分都是精心設計過的,也都是值得探討的。如果你真正看懂了(而不只是用道德譴責或說聲司空見慣),那麼整個「黑羊」的困局就會完全明了。當然,「黑羊」不會明白,這種荒謬事怎麼會發生?但這是後面的「屠夫」團體要探討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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