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賈樟柯式」電影中重複出現的中國元素?
感謝閱讀。4.17修改細節、增添圖片。
——————————————反對Hang Li的回答。城鄉結合部,不僅是個地點,更是一種生活方式的概括。我在農村和城市都生活很多年,突然發現,城鄉結合部,已經不單單是每次進城出城所經過的城鄉交界地帶,如今中國到處都是「城鄉結合部」的生態。那裡的人們永遠和燈紅酒綠隔著一道霧氣,勁爆的髮型和電視劇中的偶像相比,似乎總差了些什麼。
《天註定》劇照
天註定里那保安的亂糟糟的髮型(看了劇照不怎麼亂,有染x黃x痕迹)真符合他身份啊,遊走在村與城之間,在母親眼裡他是個掙錢工具,在城市眼裡,他是個賣苦力的民工。其實,他是一個男人,和所有男人一樣,喜歡美女,喜歡兄弟義氣,恐懼這不安定的世界,在很多無所適從的時候需要安慰。還有那些工廠,壓抑絕望的氣氛拍出來瘮人,你真走近那些地方,你只會覺得更可怕。以前農民們種地的時候,我們會被教導: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汗滴禾下土,說的也只是汗而已。如今他們進了工廠,我們也知道了「血x汗「二字。真正的艱苦勞動不會讓人絕望,讓人絕望的是精神上無法緩解的痛苦。小輝(是叫小輝吧)的結局並不是虛構的。賈導演拍這個難道是為了取悅誰嗎?迎合誰嗎?如果沒有藝術家關注這麼疼痛的時代傷口,才讓人覺得悲哀好嗎?賈樟柯在一個視頻里講過,他慢慢體會到這個世界是聯繫在一起的,每個人都命運相關。你看到光鮮的時裝,你是否想過遙遠濕熱的南方,電風扇底下沉默不語的流水線工人。時裝的設計師在巴黎談論著藝術理念,河南新鄉或什麼地方有個回家過年的工人突然接到老闆的電話:來活了。如今,你正穿著那條最新款式的褲衩登陸電腦打下一行字:賈樟柯式電影中出現的中國元素是為得獎而為之還是真的是表達需要?
看起來陌生、尖銳、遙遠,但我們命運相關。我們關注新聞、藝術、別人的命運,就是關注自己。說到底層人民,也不僅僅是街上的流浪漢或者前面說的夜總會保安,絕大部分中國人都是活在底層的吧。受了點委屈,咽不下去氣,又怕惹麻煩,憋著。錦衣玉食、如花美眷都是大老闆的,好容易上了大學找了份萬兒八千的工作,才發現偉大的祖x國已經用90平米的房子買斷了你一生的夢想。僅僅從經濟上看,普通白領已經離底層很遠了,但在北京、上海這樣的城市而不是鐵嶺、駐馬店時,你覺得你離底x層很遠嗎?只要你願意談現實,你就會發現,底層人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少。
北x京地鐵13號線龍澤站
毛xiansheng是中國最醒目的符號之一,關於中國,無數老外熱衷於和我談毛。不僅如此,我們也從來無法擺脫毛,至今,毛依然掛在世界最大的廣x場上。大媽,廣場舞,居x委會就是最熟悉的x現實生活啊 ,繞開這些現實談現實,現實嗎?此地依然是許多外地遊客的」聖地「「八九十年代」、黑乎乎的煤礦、破舊的老式舞廳、骯髒的小巷這些元素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火了?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即使劇本本身好到一定程度,電影拍起來都還得特地把時間從當下往前推個十幾二十年,回到那個遍地充滿了「賈樟柯式」符號的場景的年代,才能獲得觀眾表面上遠多於內心的所謂「共鳴」
上面摘自Hang Li的回答,除了你提到「八九十年代」、黑乎乎的煤礦、破舊的老式舞廳、骯髒的小巷,還有遊戲廳、溜冰房、澡堂子、街邊撞球,汽車站的破旅館,破旅館的開水瓶拖鞋和塑料盆,你覺得這些只是符號而已,也許只是因為你太年輕。出門看看我們這個國家,除了歌聲嘹亮的KTV和寬闊恢弘的摩天樓,在中國大地上,你以為已經過時的東西,仍然在竊竊私語。
你用了「賈樟柯式」符號這個說法,讓我覺得很有意思。賈樟柯導演偏愛紀實風格的攝影,但你說的那些「符號化的場景」決不是賈樟柯的專利,「賈樟柯式」這詞兒很不尊重別的創作者啊。《瘋狂的石頭》、《無人區》不用向老外諂媚吧?《古惑仔》等一系列港片把香港擁擠、嘈雜的市井拍出來,我覺得很酷,無數港片都愛拍這些,你也許也覺得有味道吧?要說諂媚,看外國人的《銀翼殺手》,科幻神片,人家的街道貌似在用香港人的符號化街頭耶。
還有,如果你覺得有些東西已經成了符號,讓你審美疲勞的話,我也沒辦法。不過我的感受和你不同,我覺得中國的影視劇光鮮時尚的東西拍的太多,我審美疲勞了。反而賈樟柯鏡頭裡的工廠、煤礦、澡堂子都是我曾經感觸良多,但在銀幕上又看得太少的。哪種場景並無高下之別,有沒有牛逼的故事才是最關鍵的,賈樟柯講的還不錯。作為賈樟柯的腦殘粉,我可以容忍很多人說賈樟柯的電影不好,甚至你要說《小武》、《站台》、三峽好人》、《天註定》這些全都是垃圾,我都沒有意見。因為我覺得,一個作品,你可以說它好,也可以說它差。是褒是貶,盡可以走極端,多麼偏激我都可以接受。我以前見過有人斬釘截鐵地說《紅樓夢》是垃圾,這我都覺得很好,是屬於文藝評論的範疇。
我唯獨不能忍受的,就是這種陰謀論。
因為第一,這無關作品的好壞。
我覺得一個文藝作品出來,就應該看它呈現出來的樣子是什麼。你管它為了什麼呢?比如讀李白的詩,那好就好,不好就不好,我們不會想著李白當時寫那個詩是真的有所表達,還是為了討好上司。再比如杜甫寫詩,總是憂國憂民的樣子,我們也不會去質疑他是真的憂國憂民,還是為了討好國外的評委。
第二,這種懷疑,你是沒有辦法證明的。
對於文藝創作者來說,這是最惡毒的指控,因為這種指控一旦提出,你就永遠無法擺脫,也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就像你問一個畫家,你創作這幅畫居心何在,你問一個小說家,你寫這部小說居心何在,你問一個電影導演,你拍這個電影居心何在。
我不光是反對這種充滿惡意的陰謀論。我也反對在所有文藝的領域追問創作者的動機。我還反對在更廣泛的層面上對動機的追問。
就比如做好事不留名這事情,以前人們會覺得這是一種美德,而你要留了名,就似乎差了一籌。甚至有人會說你是為了名才做好事,而我的看法是,為了什麼做好事並不重要,我們只要去看一個行為產生的結果,而不要去追問一個行為的動機。
因為,你真要追問動機,這世界上沒有幾個人做任何事是動機單純的。在中國,有些人經歷過那個嚴酷地追問所有動機的時代,他們會清楚地知道,對人心的拷問,是會發現人心有多麼靠不住的。
其實,在賈樟柯之前,第五代導演作品時常會得獎的時候,也有好多人質疑他們是為了獲獎而拍電影的。而早在莫言得諾獎之前,我也見到有人說中國作家一直為諾獎而寫作。中國的畫家們有時候也被指責在討好西方世界。余華的《第七天》出來的時候,更是有一票人說,這小說是為西方世界的價值而寫。
對不起,必須實話實說,凡是這麼想問題的人,無一例外,都屬於腦殘。
就算是余華的《第七天》,我也覺得寫得不夠好,甚至可以說很糟糕的作品。那你要說它,你就說它本身就好了,老是惡意地揣測別人的動機,那是只有潑婦罵街才會用的手段。
我極其討厭余秋雨的作品,但我也不會講他是為了討好權貴所以那樣寫文章。因為我覺得那樣講是很下作的一種行為。
前些年有一個很火的詞,叫媚俗。很多人講,包括我很喜歡的作家王朔,也在講媚俗。但我就不敢苟同,因為媚俗這個詞,其實也是一種對於動機的揣測。特別是當你具體到個體的時候,就已經屬於另一種陰謀論了。
回到中國電影,在這個質疑的背後,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人們對於國外電影節的質疑。就像很多人質疑諾獎一樣。但這種質疑又有點可疑,因為很少人會提出有導演在討好金雞百花什麼的。當然也看不到有誰質疑哪個作家是為了迎合茅盾文學獎而寫作。
問題提到怎麼區分表達需要和為得獎而討好,這是不對的。這個事情不是這樣來劃分的。正確的說法是:每部作品,可能好或者不好,好的作品所有元素都用得恰到好處,而差一點的作品,則可能出現一些運用不當的元素。至於為什麼不當,我們沒有必要去過分追究,人是因為能力不足,還是因為討好誰,這根本不重要。追究這個沒有任何意義。
而一個對於電影稍微有所追求的觀眾,就能夠很輕易地分清楚導演所要表達的東西和他所用的各種元素是不是相互匹配,你真以為只要堆砌一點典型元素,就能討好各大電影節的評委么?
我不知道國外各大電影節獎項具體操作,但就我看到的中國獲過大獎的電影來看,還沒有看到哪部片子是明顯和獎項不相稱的。相反,那些獲了獎的影片,是真的好的影片。
我實在是覺得賈樟柯比較冤。國內不給人家肯定也就算了,不讓上映,不允許討論也就算了,還不讓人家在國外得獎。這都什麼心理啊。你們是覺得,讓整個世界都跟中國似的,徹底封殺了他,然後導演沒錢沒名沒有觀眾,才叫為藝術而獻身是不是?
ps:每次看到類似的題目,總讓我覺得我們對於文藝作品的品鑒能力實在是缺乏最基本的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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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題目改得,呃,有點好玩了,如何看待「賈樟柯式」電影中重複出現的中國元素?
真心不看待,中國電影出現中國元素,不是最正常的事情么,難道中國電影要出現外國元素么?也就李安這廝能閑的蛋疼去拍印度片,這種完全避免中國元素出現的電影,一般人還真的不容易做到。
當然我也能理解修改後的問題想要問什麼,應該是想說賈樟柯式的電影中使用的中國元素是不是有雷同化的趨勢,因為人們比較容易發現這一類影片有點像,如果我們不那麼陰謀論地考慮問題,我們其實可以從電影本身來思考這個問題的。
雖然我是賈樟柯的腦殘粉,但我也一直為他可能無法再突破自己而擔心,因為中國的電影導演,和中國的作家一樣,都面臨一個重複自己的問題。這也是我為什麼在推薦近十年小眾電影的那個題目下,更願意推薦那些有獨特性的電影的原因。也是我為什麼對王朔的新作持驚喜態度的原因。
賈樟柯在重複自己的同時,有一些比較小的突破,比如《天註定》對於新題材的挖掘。而其他個別人在重複賈樟柯。這是一個影響力的問題,初入行的導演會學習自己喜歡的導演作品,也很正常,像《樹先生》在學賈樟柯,而《美姐》則是在學陳、張。你只能說他們是屬於學習的階段,而不能說是投誰所好。
至於《白日焰火》中出現那些比較典型的有點遊離於劇情之外的元素,我覺得是挺好的,它使得原本多義性的電影文本,更加多義性,並沒有不好。但你要那匹樓道里的馬沒必要,我也不會太反對,我要是某個評獎的評委,我也不會因為一匹馬而給你發獎。
我們應該相信,好電影是具有人類普遍性的,並不會因為你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就有什麼不同,也不會因為有一匹馬或沒有一匹馬就有什麼不同。
也就是說,好電影唯一的評判標準就是它好,爛電影唯一的評判標準就是它爛。
就這樣。
山西農村人表示不說那些事件
真實的山西地方樣貌,就是賈導電影中那個樣子。有種在我們村拍電影的即視感。以後有時間回去拍個村選舉的紀錄片去。
知乎都是生活在北廣上的高大上么?做為一個出生在山西小城裡的人想說,山西的小縣城就是那樣的。賈出生在這樣的地方,表現他最熟悉的人和生活,怎麼就成了刻意討好西方了?謝 @吳婷婷 邀。
這個問題對於賈樟柯導演來說,我認為是極為不尊重的。
現在我們在大熒幕上,能夠看到幾部當代農村題材的影片?
一個如此龐大的社會底層群體生活被大熒幕集體忽視還不允許人跑到國外說事兒竟然將這種行為污之以諂媚之名.....
真正諂媚的不是賈樟柯電影里的中國元素和批判精神,而是充斥在電影院里的歌功頌德和紙醉金迷。
哎.............
你只要像我一樣在山西中北部縣級市裡生活過就能懂。賈導在作品中從未假裝自己不是山西人,從未假裝自己不是在那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相較而言,雖然我是個業餘創作者,但我在自己的文字或其它類型作品中還時常展現出來自其他地域的文化根源/傳承,這往好聽了說是國際主義精神,地球公民,往不好聽了說就是忘本。賈導把這二者完美結合起來,或者說不完美也可以,但完成度真的特別的高,是很多業餘和職業創作者的榜樣。
──更新──山西在當代中國的地位,總讓我想起上世紀中期波西米亞、摩拉維亞地區在歐洲的地位。雖然類比很不恰當,但賈導與昆德拉那種小地方出身、對自己所屬的亞文化群體感受到的切身歧視,無論來自經濟、政治或文化的任何方面,都可以找到相似之處。堅持為自己所屬的群體說話,哪怕再小,就是這樣的人的宿命,也是其中有使命感的藝術家的藝術使命。
拍成小時代那樣才不算是討好對么!我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小鎮,十年前的現在離高二結束還有二十多天,我退學了。第一次離開家出去打工,在我表哥介紹下進了閩南一家鞋廠,到宿舍第一晚,因為床鋪住滿了人而暫時找不到其他床位,我躺在冰涼的地板上,聽著周圍床鋪上此起彼伏的鼾聲徹夜難眠(之前從未睡過集體宿舍)。第二天一早表哥帶我來到三樓車間,被安排在流水線上,鞋底和中底從100多度的烤箱里流出來,我要在最短時間內以最快的速度把它們貼在一起,一個上午下來,雙手都已起泡,堅持了三天,線長看我速度太慢了貼的合格率也不高,就把我調到另外一條線上去打包(成品裝箱),算是很輕鬆的活了,晚上加班,我拉著拖車去一樓倉庫領紙箱,電梯口有一段45°左右的坡,我咬牙拉了很久也沒拉上去,二十幾捆紙箱全部散落一地,那一刻我坐在地上,無聲地哭了起來,我想回家,另外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傻逼!回家幹什麼?讀書么?
第二年跳槽,一個人去了另外家鞋廠,快活事兒沒輪到我又被摁在了流水線上,一天到晚站在壓機(左手塞進右腳踩松右手進左腳松無限循環)面前,某晚加班一時失神右手鞋子塞進壓機里忘了拿出,幾秒鐘後,全車間都聽到了一聲凄厲的慘叫。當夜我被緊急送往醫院,第一次住院,第一次做手術,右手無名指幾乎段掉一節,萬幸的是醫生告訴我穿條鋼針連上骨頭還可以慢慢復原,住了一個禮拜院,出院後休息了幾天繼續上崗,因為右手原因被安排干刷膠水,幾天後因為我速度不夠快的原因導致幾百雙鞋子要全部返修,線長火了當著全線人面指著鼻子罵我是豬一個人出事連累全線人要無償加班(我們是計件制)。晚上給家裡打電話(手受傷一事一直瞞著沒說),母親問我在外面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工資要省著點花balabalabala........ 掛完電話,我坐在宿舍走廊外一米左右高的欄杆上,雙腳懸空,目光獃滯地望像遠方,一個聲音在腦海響起:跳下去!跳下去,就解脫了.......另一個聲音又在響起:失戀也死走去死走去死你母親傷心到死內疚沒流水賬說完,談談電影
也許知乎上全都是生在北上廣深沒去過小縣城更沒體驗過工廠生活的高大上,我不知道在高大上們眼裡,什麼樣的電影才能算的上是接地氣又不媚俗,小時代么? 導演只不過拍出了最底層人民的生活,透過四個故事把人性里的絕望,暴力,軟弱赤裸裸展現了出來,沒有感動國內高大上的同胞們,卻得到了外國友人的跪舔,於是乎題主就納悶了:把偉大天朝的中(di)國(ceng)元(she)素(hui)都拍出來了,導演居心何在!?之前有看過賈樟柯的三峽好人,小武躺在硬碟里一直沒找到同步的字幕而沒看,我看三峽的時候是沒什麼觸動的,四個字:沒代入感,韓三明的生活我沒體驗過,我得不到共鳴,但是我可以體會,像他這樣軟了吧唧性格的男人,在我十年打工時間裡,我碰到過很多。到了天註定里看到第四個被生活的洪流推著走的小輝,青澀而茫然的眼神,銀行查詢工資到沒到賬後在門口給母親打電話因為忍受不了母親的叨比叨而把電話遠離自己的耳朵,我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電影這玩意兒,說白了是一件很主觀的的東西,你可以說它拍得難看沒營養沒共鳴,但是你硬要去懷疑拍攝者的動機:他是為了迎合還是為了批判 這完全是在鬧眼子
還有吐槽下賈樟柯的作品在豆瓣上評分都不是很高,也可以說國內很多好電影包括被禁的,都沒超過8分,而國外的,呵呵!不請自來。因為這個題目很有意思。
其實,我一部賈樟柯的電影長片都沒看過。
諸位知友肯定要問了:你一部片都沒看過,有什麼資格在這說三道四?
因為這種責難不是第一次出現,當年張藝謀還在《紅高粱》、《大紅燈籠高高掛》等典型「第五代藝術片」階段時,對張藝謀「展現中國陰暗面討洋人好以獲獎」的責難就不絕於耳。這麼多年過去了,昔日的民俗展現者已成超生國師,可相同疑問仍沸沸揚揚,只是變了對象。貴國批評家們的認識,這麼多年實在提高不大啊。
咱先回一句:哥就是為了拿洋人的獎才拍這些腌臢,你咬我啊?
「你……大逆不道!」
既然賺取票房已經成了當下電影創作者似乎天經地義名正言順的訴求,那麼去拿個海外大獎,有什麼好難為情的?
「那你……也不應該選取這些祖國的陰暗面!」
陰暗面?且不說故事片導演並非紀錄片導演,藝術真實與現實真實之間的距離,單就目前這些表現來說,和中國的當下現實距離真的很大么?有疑問的我也不要求您去刷大V公吱的微博,去看看各大都市報、網站的社會新聞吧,電影表現的內容,和我們正在經歷的現實,哪一個更荒謬?把生活中的光怪陸離直接搬入電影的話,怕是才會引發看客們一個個「太假太假」。
再回過頭,如果只是展現「醜陋的中國和中國人」就能拿國際大獎,行,你照這樣拍一個金棕櫚給我看看吧。套用虎撲的名言:u can u up,no can no bb……
上面這話的邏輯當然是有問題的,但至少說明一點:別以為拍腌臢就能拿獎,那些充其量不過是素材。
捋清楚這些,咱才好接著往下說。
針對題主的疑問,我的判斷很簡單:誅心之論有何用,關鍵還是要用作品說話。
如果真是單純「諂媚」,那作品肯定拍得難看至極;如果只是客觀對待素材,那作品應在水準之上。
那要是又諂媚又拍得好呢?
廢話,都拍得好了,你咋還只從中間讀出諂媚?「透明讀報法」可要不得哦。
但反過來,如果你拍得不好,哪怕你真心實意沒那份心思,我也只是將你的作品當成低劣的道德抒發。
其實這個問題再提升一點看,其實歸根結底還是「文」、「道」不清。雖然我對創作者的表達自由有充分尊重,但不管怎樣,先得戲好。
文以載道我不反對,但你首先得是文。
這裡點幾部在此方面我個人非常不欣賞的作品。
首先就是那部在國內文藝青年中口碑甚好的三字金片,除了果鏡,對某敏感詞事件的表現引發不少爭議。雖然我對創作者事後遭到的責難比較同情,但單從影片來看,我實在無法遏制對創作動機的揣測。這位創作者手藝不差,但他所擅長的是男女情感、「私」故事,視野不寬,但鑽得深。某敏感詞事件所承載的大歷史感,他基本是很難具備的。我欽佩他的勇氣,但他表現出來的內容,我認為就該影片而言並非必要,而且,最關鍵的,他表現出來的內容,與我所了解、掌握的史料、回憶,出入較大。當然,你是有表達自由,但在涉及這一史實時,所需負載的又何止是輕如縷煙的情緒。如果表現不好,不如不表現,否則,至少在我這裡,是對尚未蓋棺定論的逝者的褻瀆。所以我對此片評價一般。
還有就是陳冲的《天-浴》。若單從簡單戲劇故事看,這部電影不算太糟糕,除了陳冲導技較嫩使各段落顯得不流暢外,大體框架還是符合情節劇的模式。但同樣,是故事背後的大背景。我當然不懷疑這個悲慘故事的真實性,各類回憶錄中比這慘的事兒比比皆是,陳凱歌就寫過一些。但承載如此大的歷史背景,卻僅僅做成一個簡單、幼稚的活報劇式慘劇,實在是對不起題材本身。該片在一些獎項上獲得了極大褒獎,誰知道這到底是因為真做得好,還是背景加分呢?
說多了國內的,也說國外的。
我對馬克·福斯特印象一直不好,其中印象最差的一部就是《追風箏的人》。該片手藝之糙、連貫之頓、闡述之幼稚,實在是令、人、發、指。我印象最深的一場,主角過境受阻,素軍士兵欲施暴,主角父親站出來一番人格魅力展現,素軍軍官頓時肅然起敬放行。或許現實中有真事,或許這故事也不是不能拍,但該片居然就流水賬般平敘出來,簡直與金大胖手槍射飛機一樣,荒唐!
《送信到哥本哈根》,這樣的電影拍出來,雖然我知道裡面的事兒不及當年症圈實際暴行的百一,可這樣的煽情+控訴的簡單拍法,真事也會讓人懷疑是抹黑。
簡而言之,你控訴,你批判,你揭露,沒問題,但別因為這個就自覺偉岸。只是素材罷了。或許不少雞湯食客很吃這套,但在我這,過不去!
雖然說了很多,但對於題主的賈樟柯之問,其實我還是沒有給出答案,但這個標準一出,是耶非耶,相信諸位知友自有標準。我沒看過他的片,直接評判,我的,資格的沒有。
首先,不是賈樟柯導演專門要拍這些表現底層人民或邊緣生活的電影然後拿到外國去獲獎,只是因為在國內這些題材是根本過不了審上不了院線的,只能是地下電影,所以只能拿到國外去播。至於為什麼過不了審大家看過電影的應該都明白吧?其次,賈樟柯導演的作品與其他在院線大肆宣揚熱映的電影到底哪個是真的源於生活,反映生活,想必大家都清楚吧?有人願拍商業片給觀眾放鬆心情並且自己也博得斟滿缽滿的我沒意見,但賈樟柯導演關注邊緣生活底層生活甚至以近似紀錄片的形式展現有思想度的影視作品卻被認為是揚國丑是不是有點不合情理了呢?你能接受商業大片給你帶來的沒營養的內容卻開始質疑真正有內容的作品,是不是有點不敢正視咱們真正的現實了? 關於歷史,關於民族劣根性,我們應該做的應該是正視而不是迴避或掩蓋。→_→你來說說,賣火柴的小女孩是不是安徒生為了討好中國人,而寫的那麼悲慘?關於討好,我覺得柴靜,白岩松,芮成鋼等公共知識分子,那些小確幸,文藝青年比較想要討好西方。起個洋名……嫁個外國人,批評國人沒素質,外國人就是素質高……這算討好!
→_→賈樟柯有批評哪個人沒素質嗎?→_→他只是同情我們的苦難。叫做「悲天憫人」。跟張藝謀等比較類似。歌頌了偉大而苦難又堅定的中國人。如果真的有批評誰沒素質,大概也是那些電影里的有錢人等等。他們穿奢侈品什麼的 難道不是為了討好誰?
賈樟柯展現了我們這個民族的當代史!改革開放之後,很少有導演這麼勇敢。張藝謀也不過是古代,近代。
中國的賈樟柯還是太少我喜歡看這樣的電影如果說他討好了誰,他成功的討好了我,討好了正如你看到的我們這些下面回答以及評論的人
我們原理跟西方人是一個口味啊,都喜歡看到中國的陰暗面。我不喜歡看到!但我一旦看到了就不能不關注!不能視而不見!否則那「國家藥丸」,而你沒有民族責任感!
另一方面,那些大部分是我的,你的,或他的,真真切切的生活。那些在當代社會中不幸遭遇之人,如果不是我們自己,那便是我們身邊的人。跟我們生活在一片天空的人。關注和同情他們是一種「社會責任感」。你沒有同情心就算了,你不能揣測我們以惡意以及笑話我們。大概你過的是比較高端的生活,不了解民間疾苦。
另外看過電影再來問,不要人云亦云 轉述他人的話!這問題就充滿了惡意,諂媚?中國連二線城市都有那麼破爛的,難道只許拍上海?
美國人拍了那麼多暴力電影政治黑幕類電影是不是想對中國人諂媚?
樓上的別急著罵題主呀。。。題主說的是賈樟柯式電影,而不是賈樟柯的電影。這一類型的電影,我覺得有時候確實存在堆砌現實,刻意挖掘堆砌醜惡現象的情況。不可否認,這種類型的片子確實更容易拿獎。就像回憶青春的電影,本身題材挺好,但如果刻意在累加一些青春意象的話,就有討好的嫌疑了。
首先,看到上面一堆噴子式的回答,呵呵。其次,題主表達的困惑和我有些共鳴,所以在這裡也想說一說。但為了避免被罵(我膽子比較小),我有必要在這裡先聲明,我個人是很喜歡賈樟柯導演及其作品的。然後,讓我談一談我對「賈樟柯式」電影中破敗落後的中國特色元素的看法。賈導的作品我算是比較熟悉的了,從「小武」、「世界」到「三峽好人」,再到「天註定」。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樣,在被數不清的國產爛片狂轟濫炸到無力吐槽之後,第一次看賈導的作品,肯定是一次內心的洗禮和沉澱,還多多少少有一些對賈導的敬仰之情。看到後來,不斷出現的髒亂的鄉村公路、成堆的煤渣、氣氛怪異的城鄉舞廳、聒噪冷漠甚至無知的人群,這些場景也就成為了賈樟柯電影在觀眾心中所特有的符號。誠然,我們不能否認賈導在自己作品中對原生態中國底層社會的關注、回歸人本所做出的努力,甚至出於對這些樸實無華的鏡頭下帶給我們的震撼和反思,我們應該對賈導表示感激。但是,恰巧是賈導的作品多次地印證了「牆內開花牆外香」的道理,在各種國際電影節拿獎拿到手抽筋的現狀,後來人們開始質疑賈導的用心,客觀上來講是有道理的(防彈衣已穿好)。人們開始有了這種質疑,尤其是當電影圈子裡的人開始頗有微詞的時候,就導致了以下情況的發生。其一,有人開始噴賈樟柯了。個人認為,如果僅把此噴的行為全當五毛黨所為,而忽略其對電影技藝本身的考究,本質上和把賈樟柯供奉上神壇不容侵犯的個人崇拜一樣是無知的。換句話說,正是因為賈導換湯不換藥(此處應該有口水)地一次次拿獎,那些儘管默默無聞但仍在努力中的電影人懷疑他嘩眾取寵,沽名釣譽也不算沒有道理的。其二,有人開始模仿賈樟柯了(這裡就不點名了)。拋開對這種電影批判現實主義的意義不講,亦步亦趨本身並沒有錯,尤其是向大師和大師級的作品模仿。但問題就在於賈樟柯目前算不算大師,其作品算不算大師級別的討論上了,其爭論可以參考其一。其三,還有人開始不遺餘力吹捧賈樟柯了。樓上幾位業已證明。相信大家對前段時間的「白日焰火」印象還比較深。從電影院回來的路上我就在想,「八九十年代」、黑乎乎的煤礦、破舊的老式舞廳、骯髒的小巷這些元素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火了?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即使劇本本身好到一定程度,電影拍起來都還得特地把時間從當下往前推個十幾二十年,回到那個遍地充滿了「賈樟柯式」符號的場景的年代,才能獲得觀眾表面上遠多於內心的所謂「共鳴」(我也就不拆穿其實是故作深沉的從眾罷了)?甚至是國際電影節(暫且不扣帽子說成「別有用心的西方社會」)的認可?總而言之,「賈樟柯式」電影本身是好的,拍的多了,換湯不換藥,還遍地拿獎並樂此不疲時,連質疑的聲音都不允許發出,也難怪中國電影的怪圈都快嚇尿國足了。最後,用之前在知乎上看到的一篇關於「白日焰火」的影評(《白日焰火》觀後感:這些中國電影「秘籍」還是不要為好)的末尾來當作我的結尾:「只要你是尊重電影的,尊重傳統說故事技巧的,我都會尊敬。但是諸如樓道拴馬,網吧暴走男,消防演習……這些藉機發揮的東西,使得我不得不提高警惕,中國電影要想前進,這些「秘籍」還是不要為好。
倘若這是柏林金熊,那麼我很想知道《殺人回憶》該是什麼獎項?」
(我註:「殺人回憶」當然要拿銀河系電影節獎了!額,忽然想起來銀河系系長金將軍應該會不同意的-.-)
反差美
知乎上隨便看看,剛畢業6000月薪算普通,4000月薪算是收入差,但是這並不是全國三四線城市的實際情況,在三四線城市老師,公務員這些比較不錯的工作月薪可能只有一兩千,賈樟柯電影里根本就是美化了這些地方,這些地方哪有他電影里那麼唯美,北上廣等各大城市的朋友不信的話可以去這些地方實際看看。
呵呵。我寧願十部賈樟柯式的電影一起上映讓我看到心理黑暗。我也不願一個郭敬明拍十部小時代出來丟人現眼。非常喜歡賈樟柯的電影。
我覺得有有討好的意思。賈樟柯曾在電影學院的演講中鼓勵學生多拿作品去國外參賽,他列舉了幾個電影節的參賽規則以及獎金或者怎麼申請國外的電影拍攝補助。噢對了,好像還說過我們應該用國際化的眼光來拍東西,原話應該不是這樣的,但就這麼個意思。他是非常支持獨立電影的。
怎麼說呢,外國人想看的也是他想拍的,郎情妾意,情投意合。 知乎應該沒人會說賈樟柯是賣國賊這種傻逼話了吧。我們得知道外國人想看的也是真實的中國啊,賈樟柯拍的也是真實的中國的其中一面。
可以確定的是他拍攝題材的確定不是從拿獎出發的。比如《任逍遙》,是看了一個新聞說一個小孩去搶銀行之前想留封信給父母,但又不知道該寫什麼,於是就抄了任賢齊《任逍遙》的歌詞。
再說《天註定》,裡面有一幕是妓女拿ipad讀新聞,男孩跟帖tmd,你說他是想讓更多的外國人看到這幕還是讓更多中國人看到,這不明擺著嗎。
外國人喜歡看,並且能看到,中國人應該看,但看不到兼沒興趣看。
「我不拍電影,大家就都去看賈樟柯了嗎」——郭敬明
郭敬明才是懂中國和懂賈樟柯的人。因為事實上真正的中國就那樣……不是所有地方都像北上廣或者長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那樣……你去河南去廣西去湖北去甘肅這些省裡面除了省會以外的小城市看看……再結合國內電影大部分的那些故事進行對比……我覺得你會跟我一樣討厭小時代的
面對這樣一個沒有任何侮辱性詞語反而頗具分析價值的問題, 好多人的第一觀感就是憤怒,不知為何。
當然,雖然很喜歡也更尊重,但畢竟不認識賈導,無法判斷他的內心想法,不過按常理分析,我覺得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首先想說的是,盼望得獎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反而很應該很正當。大家都是凡人,正常的名利何苦不去追尋,為什麼就必須按照做好事不留名撿到100萬還給人家卻連100塊好處費都不能拿的傳統的腐朽的價值觀。從這點看,賈導想必也希望得獎,不然何苦拿去評?當他構思或者拍攝電影的時候,當他面臨是低調還是高調但都有其優劣孰難分辨時,何苦不高調一點?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電影獎項紛繁複雜,口味各有不同,甚至每次評委的口味都有不同,難道可以開拍之初就選定其中一個然後苦心經營嗎?恐怕還是著眼於電影本身更牢靠一些吧。符號化的敘事特點並非電影一家,所有藝術都有這個特點,甚至每個人的記憶特點都是如此,你會用「一無所有」代表那個年代,也會用80後泛指一些具體的特點,符號具有精鍊又不失內涵的優勢,對符號的使用不僅可以使得一個簡單的場景立刻豐富起來,也更能讓觀眾迅速進入電影營造的情緒,對電影這種渴望被傳播的東西,符號化絕對是一個應當的選擇。真正的問題不是是否符號化,而是符號選取是否有問題,拍文革不出現某人的畫像像話嗎,拍現代都市片你可以加個貧民窟鏡頭也可以不加,但為了展現某些人的無比牛逼日本鬼子就一定巨傻無比的符號特徵就沒必要了吧。
具體到這個問題,抱歉我覺得無法找到答案,除非賈導本人現身說法。再說了,如果是,那就一定不好嗎?去拿獎吧,越多越好,只要你不把沒的說成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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