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令人感到暖的故事?
巧的很,昨天剛為我的兩位朋友寫了個他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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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道:「所以呢,過兩年你有什麼打算?」「考研,工作,都說不準的事兒。前兩天,我爸還心血來潮想讓我考個雅思去回頭方便出國。」我揶揄道:「出國?虧你也捨得?!」
「我是巴不得她畢業之後找不著什麼合適的出路,然後直接給她拐回家結婚去了。」——說這話的,成天滿腦子想著拐賣人口的這位,姑且便叫他「燴面先生」吧。另一位,被拐賣的良家大姑娘,姑且就稱她為「米線小姐」吧。燴面先生為人仗義、重義氣。面兒上看著老實,其實「蔫兒壞蔫兒壞」的——當然,這是褒義。
軍訓那會兒,為了逃訓,我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護具,往腳上一套。每到集合時候,不消急,一瘸一拐地趟過去,面帶痛苦之色,偶爾還得往額上抹點吐沫裝流汗增加戲劇效果。
就那天,我正進入角色呢,忽然旁邊瘸過去一同道——這就是燴面先生照葫蘆畫瓢了。我和燴面兩個「傷員」,互相扶持著走到隊前。
教官問:「腿怎麼了?」「打籃球打的,扭著了。腫的跟雞蛋似的。」我答道。
「看過醫生了沒?」「還沒呢,得先跟您彙報一下。」——這句是燴面先生答的。教官看他人長得老實,言辭又挺懇切也就信了。「倆人互相扶著去校醫院看看吧,記得開個假條再過來。」於是,三天之後又三天,我倆活活逃光了剩下的訓練。
而米線姑娘是那種:你朝她打招呼,她得反應一會兒,認個人,過個3秒鐘認清人了才會回你的那類人。單純、不做作,跟外面那群妖艷賤貨完全不一樣。
兩人同班,燴面先生得以近水樓台。
燴面先生保密工作做得極嚴實,成事兒之前,沒漏一點風聲。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們哥幾個圍在宿舍里打三國殺。燴面先生一臉的心不在焉:又是不判定、又是忘棄牌,連「無懈」別家「桃」的壯舉都干出來了。一分鐘得看七八次手機,活像個等著搶頭版頭條的新聞記者,坐立不安,好似屁股著了火。過了沒小會兒,火越燒越旺,燴面先生坐不住了。
「我有點事兒先出去趟,你們先玩。」再過半個小時,人回來了。額頭微微冒汗,滿臉儘是春光。逼問再三,交待了——剛下樓陪米線姑娘跑步去了,跑著跑著,身子一熱乎、熱氣一上臉、一衝腦門兒,表白了。這倆人順理成章。我們再想逼問些細節,燴面先生卻是以笑代言,緘口不提,搔得人心痒痒。這一對,其實算得上一股清流。談了戀愛,燴面先生也沒重色輕友,該參加的「男人間的活動」也沒怎麼落下。平時陪著女朋友一塊兒跑跑步,周末出去逛逛街約約會看看電影,放了假短途游一趟,然後回來——男人們的戰鬥之夜,球場男兒的血性之斗。
平時也不太秀恩愛——有些人長大後對伴侶的愛情就像是小時候對糖人的喜歡,越是喜歡的,就越想一個人偷偷地品味。燴面先生也打遊戲,但不痴迷,往往是趁著米線姑娘睡覺的時候打——不影響和女朋友聊天,也不會坑隊友。另一邊,米線姑娘不怎麼看毒雞湯營銷號,也 從不看咪蒙——對象好不好,自個兒心裡有桿秤,不需要外人指手畫腳。不想聽課的時候,兩人就拿著手機看看綜藝或是電視劇。真到考前突擊的時候,就發奮個幾晚,大口大口地嚼碎那些脹腦的知識點,然後互相喂。前兩天,我和燴面先生一道出門買炒飯、買水果。邊走邊聊著,於是有了開頭那番對話:
我問道:「所以呢,過兩年你有什麼打算?」「考研,工作,都說不準的事兒。前兩天,我爸還心血來潮想讓我考個雅思去回頭方便出國。」我揶揄道:「出國?虧你也捨得?!」「我是巴不得她畢業之後找不著什麼合適的出路,然後直接給她拐回家結婚去了。」我說,出國這事兒也就是你爸一時心血來潮。等真見著兒媳婦兒了,一看:人長得標緻,性子也文靜。說不準買三張機票,就飛去姑娘家提親了。
到這會兒,燴面先生又多交待一樁事:有一回他消失了一個周末,就是家裡人來了南京,假託著遊山玩水的名義想來看看未來兒媳婦。我問:「一大家子興師動眾的,也沒把你家小米線嚇著?」「沒,她反應慢,比較遲鈍。等她反應過來該被驚嚇的時候,他們都走了。」燴面先生說這話的時候,「恩愛」二字,秀了滿臉。我又問他:「你倆當初是怎麼好上的?」
燴面先生這次倒沒遮遮掩掩:「本身嘛,之前聊著聊著就都挺有好感的。
後來,就那天,三國殺打一半下樓跑步那天。十月份,月黑風高的。我和她跑了一圈半,聽她有點累了,我就問她要不要歇會兒。然後我倆就開始散步。那時候,中秋剛過沒多久,月色尚美。清麗的月光灑在她的臉頰上,很美。然後嘛,我就表白了。」「然後就在一起了?」「還沒」我愕然。「還得再過半圈。」我嘆口氣,搖搖頭:「你家這位的反應也真是有點慢的可愛啊!」我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當時表白是怎麼說的,兄弟也好學習學習。」
燴面先生道:「你看,你沒有男朋友,我也沒有女朋友,要不然我們就在一起吧。她當時愣了會兒,然後走了半圈,跟我說好。」
我有點兒哭笑不得,心裡卻又覺著這樣真挺好。等日後孩子問起來,也算得上軼事一樁。
我說:感情這事兒,不是打五隻怪,升十級。而是可能窮盡一生、遍體鱗傷都刷不出來的一把武器。
有時候,你學了那麼多人情世故、看了那麼多把妹套路,其實都比不上全心全意去喜歡一個人。別看有些浪子活得瀟洒。什麼叫浪子?浪了一輩子,最後敗在一個人手裡。燴面先生和米線小姐都不是那種情感經歷極豐的人,然而上天安排他們相遇,彼此再努把力,感情這事兒也就綿長下去了。所以,別看什麼營銷號和咪蒙學,別被毒雞湯和公眾號洗腦。(所以該看看我這種三觀極正、洒脫不羈的號主)感情的事兒,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別成天想著學什麼套路,玩兒什麼演出。做人嘛,真誠一點。若以心機和冷漠待人,終會為冷眼和謊言所瞞騙。這是真的。
有個村莊的小康之家的女孩子,生得美,有許多人來做媒,但都沒有說成。那年她不過十五六歲吧,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後門口,手扶著桃樹。她記得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對門住的年輕人,同她見過面,可是從來沒有打過招呼的,他走了過來。離得不遠,站定了,輕輕的說了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她沒有說什麼,他也沒有再說什麼,站了一會,各自走開了。
就這樣就完了。
後來這女人被親眷拐了,賣到他鄉外縣去作妾,又幾次三番地被轉賣,經過無數的驚險的風波,老了的時候她還記得從前那一回事,常常說起,在那春天的晚上,在後門口的桃樹下,那年青人。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 張愛玲《愛》回家第一次去看望姥姥(爺爺的母親,當地稱作姥姥),八十多歲高齡的她瘦得皮包骨頭。
坐下來問她認不認識我,她說認得。
「那你說我是誰。」
「我認得,就是那誰……。」手指著我家的方向。
去年她把我認成了我媽,這回像小孩兒一樣支支吾吾卻怕說錯了話。
和弟弟圍坐在她跟前,大聲吼著跟她說話。聲音小了怕她聽不見。
撫著我的手說她老了,動不了了,出不了遠門。坐在門前的小木板凳上,望望巷子,沒一個人來。
不曉得說什麼安慰她,岔開話題拉拉家常。
要走了,站起身。姥姥拉過去我的手,親了一下手背。
頓了頓,又親了一下。「師傅,我們明明是和尚,可是為什麼寺院的名字叫太平觀呢?」
無垢還記得當時師傅的猥瑣神情:「乖徒兒,這樣我們如果我們做了什麼壞事,就可以把罪責推給那群臭道士啦。」
「可是這樣做是不道德的。」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徒弟你著相了。」
「師傅。」無垢忸怩道。
「乖徒兒,什麼事?」
「我昨天下山化緣,一不小心把翠花家的雞給踩死了,後來我被抓了,他們對我不依不饒。我實在沒有辦法,就說是您老人家想吃肉了,我這做徒弟的不忍心您受飢挨餓,這才犯了殺戒。」
無垢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口移動,等到說完用餘光偷偷瞟了師傅的臉色,發現他下頜的幾根鬍鬚都已經翹了起來,無垢哪裡還敢多留,說了聲師傅再見就以超越平常練功百倍的速度疾馳而去。
半刻鐘後,整個太平觀響徹師傅驚天的狼嚎聲:「你個小兔崽子,師傅平時教你坑別人,如今你竟然拿來坑師傅!」
洪武歷十三年,身為方丈的嫡傳弟子,無垢正在為太平觀未來的花朵們傳授佛法。
「小師叔,請問色即是空是什麼意思?」
無垢正色道:「你們這些小鬼千萬不要佛祖他老人家給忽悠了,佛祖當年長得太丑所以沒有姑娘要他,他老人家想著不能我單著你們都成雙入對吧,於是他就用這句話忽悠我們這些徒子徒孫們,意圖讓我們和他一樣光棍。」
「可是小師叔,佛祖又說女人都是紅粉骷髏,過眼雲煙。」
無垢狠敲了問話的小鬼一個暴栗。
「你老娘是女人嗎?」
「是。」
「那她是過眼雲煙嗎?」
「這個。。」
「等過幾天你下山的時候,你跟你老娘說你只是紅粉骷髏,等不了幾年就會嗝屁了。你看她會不會拿著掃帚把你屁股打開花。」
眾人哄堂大笑,問話的小鬼頭一臉羞赧。
無垢正洋洋得意於自己又挽救了一個迷途的少年,旁邊的無浄憋不住了,反駁道:「師弟,你這完全是斷章取義。」
無垢覺得自己的聰慧受到了挑戰,這是對天才少年的侮辱,即使是師兄一定要予以反擊!
「師兄,佛法是否是永恆真理?」
「自然。」無浄回答。
「既然佛法為永恆真理,萬千世界都在佛的眼裡,那麼我所說又何來斷章取義一說,難道說佛祖所說並不適用於所有女人?」
「這個?」無浄有些支吾。
無垢不待無浄回答,便又繼續說道:「況且我等凡人,亦無慧眼,肉體凡胎只能見於表象,又如何能穿透外物皮囊,看穿裡面白骨?既然看不穿,又何談過眼煙?」
一番話說的無浄啞口無言,明知道有悖佛學正宗,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辯駁,只能呆立在那裡,漲的臉色通紅。
「師兄,你著相了。」無垢正準備繼續灌輸他的正確佛學,就見小沙彌傳來方丈的法旨,讓他去方丈的禪房一趟。
無垢無奈只好暫時放下普渡眾生的宏遠,依言去面見方丈,不過心裡還有些惴惴不安:「不會是我上次用師傅的名義去怡紅院觀察人生這件事被師傅發現了吧?唉其實小僧乃是身先士卒,親身實踐佛祖所說的色即是空的真正佛理啊!」
無垢這般想著,不多時就已經到了禪房。
方丈打量著讓自己無計可施的憊懶弟子,模樣清秀,素白的僧袍穿在身上倒顯出一副出塵的模樣,然而一雙大眼睛時不時眨動,偶爾冒出一絲狡黠的神光。方丈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小子悟性頗高,自小隨自己修行,然而都怪自己把他寵慣了,才養出現在的模樣來,現在連佛學經典都敢肆意解讀了,不知道自己圓寂後把寺院交給這小混蛋,他會不會把它改建成青樓賭坊。
「師傅,您找徒兒什麼事啊?」無垢一臉諂媚,揪住方丈的衣袖,楚楚可憐地問道。
「放手,為師沒有龍陽之好!」方丈一臉無奈,繼續說道:「放心,這次你沒有被檢舉什麼罪過。」
「老頭子,你早說嘛!嚇死寶寶了!」無垢長舒一口氣,鬆開方丈的衣袖,回身坐在右手邊的蒲團上。
方丈臉皮抽搐,心裡默念守心咒,強忍住拍死這個孽徒的衝動。
「阿彌陀佛,咱方丈這一脈就剩他一根獨苗了,貧僧要忍耐,忍耐。」
然而片刻後方丈聽見屋裡傳來「咣當」的一聲,隨聲望去。
「佛祖啊!貧僧今日要降妖除魔了!」
望著拿著掃帚追著自己跑的方丈,無垢邊跑邊辯解道:「師傅你的青瓷龍紋素釉瓶肯定是仿製的次品,不然它不會一摔就碎啊!師傅你為了一個瓶子要謀殺自己的親徒弟,要是師祖還在一定會打你的屁股的!」
半個時辰後。
無垢老實趴在那裡,撅起屁股。
「師傅,你打吧!只不過徒兒今天吃了一些五穀之物,待會我要是一受刺激,保不齊就能釋放一些氣體。」
「你!你!你!」方丈已經徹底對這個徒兒無奈了,這小兔崽子其他方面沒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耍滑頭的功夫倒是學了個十成足,現在想來真是悔不當初啊!
算了,念在這小兔崽子要出門的份上,自己也不計較這些了。
「徒兒啊!師傅這次找你是要交代你一個重要的任務。」
「師傅,是要給徒兒說一門親事嗎?」
方丈腦門冒出黑線。
「那是要讓徒兒下山去沽兩壺酒嗎?」
方丈腦門冒出兩條黑線。
「我知道了,師傅一定是讓徒兒劫富濟貧,我早就看山下的田胖子不爽了,長的那麼老那麼丑,還娶了那麼嬌滴滴的小花娘!師傅放心,徒兒。。」
無垢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方丈一聲怒吼:「老子是要讓你去京都!」
「師傅啊,你不要我了嗎?現在可是亂世啊,你就我一個寶貝徒弟,俺們這離京都千八百里的,一路上有多少妖魔鬼怪啊,你徒弟我又長得細皮嫩肉的,萬一哪個女妖怪看上我抓我去做壓寨夫人,您老辛辛苦苦拉扯十幾載的徒弟就要打水漂了,到時候誰給您養老送終,給您物色師娘啊!」
無垢立馬抱住方丈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
「京都有絕世美人。」
方丈淡淡說了一句。
「師傅,這種事徒弟當然是義不容辭,上刀山下火海閻羅殿里走一遭,徒弟也一定在所不惜。有什麼事師傅您吩咐,徒弟就是您的馬前卒,車後炮。對了,師傅那美人住哪啊?」
方丈仰天怒吼:「我佛啊!我怎麼教出這麼一個這麼好吃懶做,偷奸耍滑,淫蕩無恥,貪生怕死的傢伙啊!」
「有其師必有其徒嘛!」無垢嘻嘻笑道。
方丈扭過頭去,從屁股掏出一個破包裹。
「這裡裝著去京都的地圖,和為師寫的一封信箋。你此行的目的便是到京都的桃花庵里,將此信送給桃花庵的庵主。」
頓了一下,方丈繼續說道:「既然你是代表咱太平觀去的,便不能那麼寒酸。為師做主,贈與你一匹坐騎。」
「是您的北海神牛嗎?」無垢流下口水。
方丈搖了搖頭。
「那是師兄的千里神駒嗎?」無垢仍不死心。
方丈搖了搖頭。
「那一定是師伯的古道蒼狼了!」無垢內心激動。
「是你隔壁的歪脖子樹上拴著的老三。」方丈直接宣布了答案。
「什麼!」無垢大怒,破口大嚷道:「師傅你太不厚道了!徒兒拼死拼活遠赴萬里給你的姘頭送信!你就是這麼對待徒兒的嘛!卸磨殺驢也不帶你這樣的啊!」
「身為出家人怎麼一點修持都沒有!」方丈斥責道,繼而緩緩解釋:「老三有什麼不好!吃得少好養活,從小跟你一起長大,親似兄弟啊!」
「誰跟一條驢是兄弟!」無垢快要暴走了。
「人家張果老還騎驢呢,照樣風流瀟洒!」方丈侃侃而道。
「那年老三和老二還有老大競跑,愣是輸給了他們。身為一頭驢子,竟然輸給了一隻烏龜和蝸牛,師傅,我要是帶著老三去京都,估計等我到的時候桃花庵的庵主早就圓寂了。師傅您三思啊!」
硬的來不了只能來軟的了,無垢費盡口舌向方丈陳明厲害關係,無奈方丈鐵了心了,硬說老三當年沒有長大,如今潛能爆發骨子裡的神聖血脈已經被激發,反正事情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無可奈何,無垢雖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方丈還是毫不留情地拿著掃帚把無垢趕下山去了。
夕陽下,無垢牽著一匹瘦黑的驢子,身上背著一個打了三塊補丁的包裹,孑然一身,遠赴天涯。無垢記起臨別前自己和師傅的對話。
「徒弟啊!以後和別人打招呼的時候,一定不能說阿彌陀佛啊!」
「那我該說什麼?」
「無量天尊。」
「師傅你真猥瑣。」
「徒弟你早已經青出於藍。」
無垢走了老久之後,無凈進來稟告道:「師傅,小師弟已經下了山。」
方丈抹了抹剛剛掉的幾滴老淚,掩飾道:「小崽子終於走了。」
「小師弟從未去過那麼遠的地方,師傅我們真的不用派人保護小師弟嗎?」
方丈擺了擺手道:「無垢終究是要長大的,我們不可能永遠庇護他,在這個世間,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生存下去。」
「可是。。」無凈還行再說什麼,便被方丈制止了。
「命運的輪盤已經轉動,棋局已經開始,誰也無法預測接下來的軌跡,無垢的命運如何,便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阿彌陀佛。」
西津渡,無垢一屁股坐在地上,包裹扔到一邊,老三病怏怏地躺在一旁,此刻它正在思慕家裡那匹美麗的母馬。
無垢忍不住踢了一下老三:「行啦!別做白日夢了,你是只驢,它是只馬,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老三長嘶一聲,表示它對於無垢潑自己冷水的不滿。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世上確實有騾子這種生物,不過騾子生來就是太監,怎麼著,你要你老三家斷子絕孫啊?」
老三似乎看到自己興高采烈看著自己兒子的出生,然後打量了一下它的下面。。。一想到這裡全身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放心好了,只要你跟著我混,我一定會給你找一個漂亮的同族。」
聽到這話,老三連忙諂媚地把它的頭伸過來,想要效仿某種犬類生物一樣舔一舔無垢的面頰。
「放嘴放嘴!」無垢一邊努力地把老三的驢頭推到一邊,同時心裡狼嚎道:「師傅啊!你半點盤纏都沒留給我,還留下這個夯貨給我,你是要謀殺親弟子啊!」無可奈何,心裡已經擰巴成一灘泥巴,然而無垢還是得繼續朝著京都的方向前進。
因為,回觀的路已經被堵死了啊!
「死老頭子,你咋做的這麼絕呢!徒弟像是那種消極怠工的人嘛!回觀一共只有橋,你就把它給砍了。我以後還怎麼回去啊!」
頹廢了半天,無垢無奈地從地上坐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把小破包裹系在驢尾巴上,自己爬上驢背,一拍老三的屁股。
「出發!」
然而未走多遠,無垢的肚子便已經咕咕叫了起來。
「老三,你的肚子怎麼叫了?你一定是餓了吧?讓我找點東西給你吃。」無垢面不紅心不跳地把這個罪名嫁禍到老三的頭上,然後理直氣壯地直奔村莊而去。
炊煙裊裊,村頭的那顆老槐樹下,無垢向一位大嬸敬禮。
「無量天尊,施主,小道從遠方去往此地,途徑此地,恰巧小道的坐騎有些飢餓,因此小道冒昧打擾,想請施主施以援手。」
大嬸狐疑地望著無垢,又看了看小黑驢無辜的眼神。
「你是道士?」
「嗯。」
「那你怎麼是光頭?」
「夏天剃光了涼爽。」無垢面不改色。
「那你頭上怎麼有戒疤?」
「施主你誤會了,我頭上的是被蚊子咬出的大包。」睜眼說瞎話的境界已經牢不可破。
「那你等著。」
不一會兒,大嬸抱著一捆稻草回來了。
「喏~」
無垢的臉有些發綠,繼而僵硬:「其實,我家的驢喜歡吃饅頭和蔬菜。」
「你當我傻啊?」大嬸呵呵笑著。
無垢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裝傻充愣,一言不發。
「行了。」大嬸敲了一下無垢的小光頭,道:「你這小鬼,明明是個和尚,卻硬說自己是道士,明明是自己餓了,偏說是驢餓了。這般滑頭,肯定是個調皮搗蛋的小鬼。好了,隨我去用膳吧!小師傅?」
無垢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牽著老三跟在大嬸的後面。至於那堆稻草,在無垢和大嬸談話的時候就已經被老三偷偷地吃了。
驢子,就要有驢子的樣子!
「大嬸,您貴姓啊?」
「李。」
「大嬸,您貴庚啊?」
「三十有八。」
「大嬸,您有女兒嗎?」
「有。」
「大嬸,您的女兒可曾婚配?」
慈祥的大嬸終於忍不住了,怒道:「你這個小和尚不但滑頭還話癆,現在還打聽我女兒的情況,怎麼著,你是要還俗嗎?」
無垢一臉諂媚:「大嬸您這麼善良漂亮,您的女兒肯定繼承了您的優良品質,世上又有哪一個男人不動心呢?雖然我只是一個小和尚,但同樣有對美的嚮往和追求,若是因此唐突了您,還請您千萬不要放在欣賞。」
聽完無垢所說,大嬸的神情漸漸緩和下來,女人都愛甜言蜜語,她自然也不例外,此刻,小光頭的形象在她眼中竟是慢慢柔和起來。無垢與大嬸瞎侃,不一會兒就到了炊煙裊裊的用膳之地。
這是一家包子鋪,無垢一看到包子鋪的名字腿都軟了,當即抱著大嬸的腿嚎啕大哭:「大嬸,我錯了,你不要殺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師傅還在京都給我找了門親事,你要是殺了我,世上就多了一個孤苦無依的老人和童年喪夫的寡婦了啊!」
大嬸一把踢開無垢,道:「誰要殺你了!給我好好說話!」
無垢抹乾凈臉上的鼻涕,哭哭啼啼道:「不然這家包子鋪幹嘛叫人肉包子鋪!」
還沒等大嬸解釋,一旁便傳來一聲嗤笑,無垢順聲望去,卻是一個年紀跟他相仿的少年。少年背著劍,眉宇間透著一股冷傲之氣,嘴角間掛著不屑地微笑,他開口道:「此店的名字名為大肉包子鋪,雖說這大上的一橫已經淡薄,但仔細看還是能夠辨認出,你這般行徑,真乃膽小如鼠之典範也。」
無垢仔細瞧了瞧那店鋪的名字,確實如少年所說那般,不過無垢卻沒有絲毫羞赧的意思,而是開口回擊道:「身體髮膚授之父母,養於恩師,豈敢有絲毫損壞?我這般謹慎,不過是怕出了什麼閃失,負了父母和恩師的囑託罷了。」少年沒想到無垢竟然善辯,卻找不到適當的理由反駁,於是只能強自冷哼:「牙尖嘴利之徒罷了。」
無垢本想繼續與少年討論一下究竟他是不是膽小鬼這個話題,便聽見村外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繼而便看見大嬸一臉驚慌。
「完了,馬賊又來了!」
從大嬸的隻言片語中,無垢漸漸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大嬸所在的村子名李家村,這村子向來太平,可不知什麼時候打東邊流竄出一撥馬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馬賊流竄到了李家莊,限令他們三天之內獻上一百兩黃金,否則就放火燒村。李家莊一年的收入也不過五十兩黃金,就算是家家戶戶東拼西湊也遠遠滿足不了馬賊的需求,如今日子到了,大家自然人心惶惶。
大嬸對著無垢和少年說道:「你們兩個小娃還是快跑了,要是等馬賊真來了,你們想跑也跑不了了。」
「可是大嬸,我還沒有吃飽啊!」無垢指著自己癟癟的肚子,一臉無奈地說道。
至於少年,更簡單了。一聲輕嘯,劍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阻我吃飯者,死。」
「喲~少年,挺有魄力嘛!」無垢的眼中帶著莫名的笑意。
少年沒有答話,他不屑與膽小鬼講話。
大嬸無奈地嘆了口氣,走進廚房裡端出一大籠包子。
「彭!」一大籠包子落到桌子上。
「你們兩個小鬼,想吃就吃個夠吧!寧死也不能當個餓死鬼!」
時近申時,日漸西垂,馬賊們的身影裹挾著漫天揚起的塵土,出現在李家村前。
「村長出來!」一個彪形大漢策馬向前,將手裡的大砍刀重重插立於地,大聲吼道。不一會兒,一個白髮蒼蒼的拄著拐杖的老人顫顫巍巍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之前吩咐你們準備的金銀可曾妥當?」大漢大聲問道。
村長慌忙跪伏於地,惶恐說道:「敝村上下一百六十餘口,已經竭盡全力,可仍只湊得五十兩黃金。還請大人們高抬貴手,饒恕我們。」
「什麼!」大漢眉頭一皺,大怒道:「五十兩黃金,你當打發叫花子吶!你當我們是一般的盜賊嘛?我們是馬賊!」
「大人息怒!」村長慌忙對著大漢磕起了響頭,身後的村民們也都慌忙下跪,甚至隱隱有哭聲傳出。
「最煩你們這群賤骨頭,不見棺材不掉淚淚!來人!把這群豬玀都給殺了,女人留下!」大漢揮了揮手,身後的馬賊應聲而動,齊甩馬鞭,揮舞著手中的大砍刀,就要進行一場他們已經無比熟悉的屠戮。
頓時亂作一團,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人們在面對邪惡時總是手足無搓,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然而恐懼只會成為邪惡的養分,使其焚燒的更為猛烈。馬賊們看見村民臉上恐懼的神情,反而更加刺激了他們屠戮之心。
就在那個可憐的老村長將要身首異處時,他突然發現他身前的那個面容扭曲的馬賊如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隨即連手裡的刀也掉了下來,再定睛一瞧,已經倒在了地上。
似乎是如同連鎖一般,接二連三,在砍刀即將與村民的頭顱親密接觸時,他們突然發現那群魔鬼的身體統統倒了下去。
「砰!砰!砰!」
馬賊首領受到了驚嚇,他握緊了手裡的砍刀,有些驚恐地喊道:「誰在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於是包子鋪里的兩個少年便出來了。
「以前聽說過會直立行走的畜生,現在果真見到了。」
無垢臉上掛著無邪的微笑,他每向前走一步,就有人倒下。而另一個少年就更簡單了,他什麼話都沒有說,然而身後的劍卻已經不見,轉瞬之間,圍繞在他周圍的馬賊就已經全部倒下。
「你們。。究竟是人是鬼!」馬賊首領一臉驚恐,這兩個少年實在妖異無比,只是短短地功夫就已經把他的手下全部幹掉。
「那個小子我不知道。」無垢繼續玩世不恭的樣子,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我啊!肯定是佛祖派來打掃砸碎的劊子手了。」無垢的眼神突然變冷,未見他的身影有任何移動,只是輕晃一下,馬賊首領便發現自己手裡的刀已經消失無蹤,再一看,確是無垢已經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馬賊首領還沒有來得及求饒,眼前便有了另一柄明晃晃的劍。
「現在,我們親愛的馬賊大人,您成為了一群鄉下人的俘虜。」
「兩位大俠,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兩位大人,小人罪該萬死,小人這些年也積攢了不少財寶,全部獻給兩位大俠,希望您們高抬貴手,饒了我這條狗命。」面對死亡,馬賊首領絲毫不顧尊嚴,甚至也不顧手下的死活,奴顏婢色,只為保全自己的一條小命。
「你們不是說不是一般的賊嗎?原來也會怕死哦!」無垢嘲笑道,繼而望向拿劍的少年:「喂!裝酷的少年,你想怎麼處置這群馬賊?」
「裝酷的。。少年?」拿劍少年臉皮一抽,冷冷說道:「殺光了事。」
馬賊首領打了一個寒磣。
無垢皺了一下眉頭,佛家有八戒,殺生為首戒,老頭子要是知道自己剛出山就破戒,不得把自己活活劈死。
「上天有好生之德,惡人也是人,不如?」
還沒等無垢把話說完,少年的劍就已經捅進了馬賊首領的心臟。
「我只知道除惡務盡。」
劍緩緩拔出來,沒有沾染一滴血,少年收劍入鞘,轉身。
「你倒是耍帥了,我要倒霉了。」無垢哭喪著臉,雖然這人不是自己殺的,但是自己眼睜睜看著他死,也沒什麼差別啊!頓了頓,無垢望著周圍還剩下的馬賊,大怒道:「一群傻蛋,現在不逃,還等著那煞神把你們都送去面見佛祖啊!」
馬賊們慌忙而逃。
村民們把無垢和背劍少年圍了起來,要磕頭拜謝,哪能接受老人家的拜謝呢!無垢和背劍少年慌忙扶起大家,阻止他們繼續下跪。
兩個少年知道,其實村民們無需感激他們,這只是那籠包子的報酬。
離去的時候,無垢的兜里揣滿了乾糧,騎著他的小黑驢,搖搖擺擺地繼續出發了。江湖上的人啊,註定是閑不住的。有些人屬於路上,而不在歸途。至於那個背劍少年,他牽了馬賊首領的馬,理所當然地把它據為己有,早已經一騎絕塵,先無垢一步走了。
無垢為此生了一場悶氣,他本來想用老三換那頭駿馬的,無奈那裝酷少年不為所動,揮揮馬鞭就把自己甩遠了,連說服他的機會都沒有。吃了一屁股灰的無垢,只能慢悠悠地欣賞風景了。
「這般小氣,不為女子身真是可惜了。」無垢酸溜溜地想道。
傍晚時分,無垢騎著他的小破驢,終於晃晃悠悠地在天還沒徹底黑時趕到了前方的小破廟,無垢一進去,就發現背劍少年正坐在裡面休憩。
「嘖嘖嘖!沒想到您這騎馬的最後還是跟我這騎驢的趕在了一起。」
背劍少年瞟了他一眼,沒有言語。無垢自討沒趣,也並不惱怒,反而更加話癆起來。
「少年,你叫什麼名字啊?」
「先前見你劍術高超,你的師傅一定很厲害吧?」
「你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可皮膚卻這麼好,是不是偷偷抹了脂粉?」
「兄弟,你有沒有逛過窯子啊?我聽說京都的。。」
無垢正說的意猶未盡,便覺得脖子一涼,一抬頭,便看見少年面色粉紅,似有怒氣,手中的劍明晃晃地對著自己的腦袋。
「你若再多言,下場你知道。」
少年冷冷撇下這句話,便又撇過頭去,閉目養神。
「那你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吧?」無垢鍥而不捨,置生死於度外。
沒有反應。
幾刻鐘後,兩個字輕輕從少年嘴中吐出。
「桃花。」
「桃花?!」無垢捧腹大笑,差點岔了氣,又忽然看見少年不善的眼神,不由得使勁把笑意憋了回去:「一個大男人,竟然叫桃花,哈哈哈哈!師傅你終於有伴啦!」
對於無垢來說,知道名字就等於知道了這個人,他悄悄蹭到桃花邊上,一把摟住他的肩膀,然後豪放地拍了拍他的背道:「小花啊!你就叫我無垢好了。」
無垢被踹飛了出去,桃花面色泛起緋紅,訥訥半天,解釋道:「我有潔癖。」可憐的無垢欲哭無淚,只能默默在心裡感嘆人世的悲傷。然而悲催的還不止於此,很快無垢就被桃花趕了出去,因為總得有人守夜。萍水相逢憑什麼要無垢守夜,然而畢竟是善良的佛家弟子,無垢老老實實去蹲點了。
望著天上的月亮,無垢嘆息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京都啊!」
沉沉睡去。
趕路總是匆忙的,又不是遊山玩水,自然顧不得欣賞路上的風景,如果心覺得快,那麼日子自然便快了。無垢和桃花用了大半個月,終於趕到了京都。
說來也巧,桃花也是趕往京都,因此這大半月兩人便常伴一起,兩個大活人整天在一起,即使是冰也融化了,因此當分別時其實彼此已經有了感情。無垢沒有告訴桃花他要去的地方,桃花也沒有告訴無垢他的歸途。這世上緣起緣聚,總不是由人而定。只是隱約知道,桃花要和某個人進行生死決鬥。
臨別的時候,桃花問道:「你曾說你師傅和我的名字一樣獨特,他叫什麼?」
「他叫如花。」
無垢第一次看見桃花庵的時候,差點驚掉了下巴。
桃花庵是一間青樓。桃花庵的庵主是青樓的老鴇,師傅的姘頭。
當無垢顫顫悠悠走進去的時候,他的內心是拒絕的。
當姑娘們花枝招展朝他走來時,他的內心是拒絕的。
於是當他看到風韻猶存的老鴇時,不由得親切地呼喚了一聲:「師娘!」
師娘姓徐,名青衣。當她接過無垢手中的信時,雖然面無表情,然而無垢還是敏銳地發現了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那個老不死的,他還好嗎?」
「回師娘,師傅吃嘛嘛香,看樣子要活成妖怪了。」
徐青衣點了點頭,道:「你知不知道這信里的內容?」
無垢搖頭。
七月流火,歲天大雨。無垢靜立雨中,與對面之人相視不語。
「是你?」
「嗯。」
「你早就知道嗎?」
「那你早就死了。」
「她是你的師傅?」
「是。」
「好!我認輸!」
「嗯!嗯?你認輸?」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對面的聲音變成了詫異。
「對啊,我認輸。」無垢沒心沒肺地笑著:「本來就打不贏,更何況我不會對朋友出手。」
其實生活總是這般狗血,對面的人就是桃花,他就是桃花要進行生死決鬥的人。很多年前,無垢的師傅和桃花的師傅是一對夫妻,後來不知怎的他們鬧掰了,一個去當了和尚,一個去開了青樓。他們約定十五年後派自己的弟子進行決鬥,來結束這十幾年的恩怨糾纏。
誰想到無垢就能沒臉沒皮的認輸了呢?
不過既然都認輸了,也就自然不必再生死相向了。
桃花問道:「你要回去嗎?」
「剛出來的時候我挺想回去的,不過現在嘛,我倒是更願意在路上多走走,有很多風景都沒有看夠。」無垢望著藍天,悠悠說著。
「不過啊!還是被老頭子忽悠了,他說在京都有一個絕世大美女,可我現在都沒有見到。」
桃花的臉莫名地紅了。
「你呢,小花?要不要隨我一起去看看這世界?」
「你負責守夜。」
「不好吧?」
「就這麼定了。」
於是無垢騎上他的小黑驢,桃花騎上他的馬,兩個少年一前一後,便消失在了風裡。
後來,徐青衣找上了太平觀,揪住方丈的耳朵,逼得他還了俗。有一次他倆嘮家常,方丈對徐青衣說道:「你說無垢那傻小子什麼時候才能發現桃花就是那個美人呢?」徐青衣取下身上的圍裙,漫不經心地答道:「等他從男孩變成男人的時候。」
全文完。
聽媽媽說,我從醫院出生回到家以後,沒有人照顧,媽媽身體不好,爸爸在部隊,舅舅舅媽忙工作,外公外婆年紀大了…
正當他們準備找個專職保姆照顧我之際,一個個子高高的男生從書桌前站起來,走到嬰兒床前,抱起我,我笑了,他也笑了,他用結結巴巴的中文說:「讓我對她好…」
這個人是我的大哥…
這一照顧,是一輩子…
~~~~~補充一下,這個男生是我舅舅的孩子,那時候剛到中國來讀中學,接觸中國文化,中文還說不利索…好吧,我承認他現在也說不利索…貼一個網路轉
初一新學期,和小學最好的朋友分到了不同班級,學校很大,我們很難遇見。有一次在食堂看見她走在我前面,悄悄上前從她身後伸手捂住她眼睛,她馬上猜出來我是誰。我問她怎麼猜出來的。「你左手總是比右手涼一點。」她說。過了六年,記憶猶新。
大概三四年前,那段時間大家口口相傳這樣一個故事。
集市上經常遊盪著一個人:30歲模樣,常年穿一件下擺往上翻卷的雞冠紅背心,外套一件土布色棉襖,頭髮似鳥巢,人有些痴傻,眼神像做慣了牢獄的犯人。
此人整日在集市上閑逛,今天拿人家一顆糖,明天拿人家一個梨,得手之後只會嘿嘿地笑,攤主也不好發作。畢竟誰會跟一個傻子過不去呢?
不知什麼時候,有熱心人說媒給他找了個媳婦(不過也是個傻子)這下可把他高興壞了,領著他媳婦天天去集市上閑逛,逢人就咧嘴嘿嘿傻笑,一天到晚笑不攏嘴。
臨近年關,路邊積滿了堆雪。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人們忙著討價還價。這天倆人又去到集市上,不過這回並沒有像往常那樣閑逛,而是直奔賣豬肉的地方。
02
那傻子從口袋裡摸索半天,排出一塊大錢,手指著豬肉沖著攤主嘿嘿傻笑。這下攤主為難了,賣了這麼多年的肉了,都是按斤兩賣,或是按十塊二十的算賬。這一塊錢的肉咋切?啊?咋切?攤主一臉地無奈。幸好現在不忙,攤主小心翼翼地給切了一小點,上秤一瞅電子屏,沒想到還多了兩毛錢!唉,那個氣呀!攤主捶胸頓足地辯解半天,「我這是多給你了!」這傻子嗯嗯啊啊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轉過身,對他媳婦說:"媳婦,閉上眼,張嘴,啊。」這好像是他醞釀許久的台詞了。他媳婦就乖乖地閉上了眼睛,這傻子一下就把肉塞到了他媳婦嘴裡~ 嘿嘿直笑。
圍觀的阿姨趕忙說:「哎呀,使不得,使不得,這肉是生肉可不能這麼吃啊!」「對啊,回家煮煮才能吃呀!」這傻子看眾人的反應,也不像是跟他開玩笑,立刻收起了笑容,一副焦急的面容,嗯嗯啊啊的話都不會說了,拍著他媳婦的後背讓他媳婦快快吐出來。沒有想到她媳婦見此情景,以為是要讓她快吃完,猛嚼兩口,一閉眼立馬咽了下去,像是完成了多大的壯舉,終於鬆了口氣,露出開心的笑容,吐出舌頭張大嘴巴讓他看,意思是「我吃完了,哈哈」。
臨近年關的雪花似乎比以往更冷一些,風攜著雪花吹在臉上冰冷刺骨。見此情景,眾人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大家臉上都帶著平日里少見的笑容,心裡暖融融的。高二那年,因為抑鬱症,不堪折磨,和爸媽撒謊見同學,跑到外地和網友見面,想著經歷一次情愛再了結此生。所幸網友是好人,我說我不想念書,他說他來養我,遂打電話給我爸要求將我留在他身邊。我爸接電話,語氣平淡,但是毫無責備之意,只是勸我回家。我思前想後,收拾了心情後回家了。一下公交車,看見我爸坐在門口等我,沒有去上班,頓時心酸不已。ps那時候租住在一個城中村,我有弟弟和妹妹,我爸一人打工養育全家。時至今日,我始終無法擺脫抑鬱痛苦的情緒,但是一想到那個午後,坐在門口等我的親人,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今晚和認識了14年的閨蜜一起吃晚飯,把酒言歡。大學時期,她在北方我在南方,工作之後,我在北方她在南方,如今這麼多年過去,居然又奇蹟般的在重逢且決定紮根在同一個城市。
我們聊起曾經高中時支撐自己努力讀書的那個信念,她說她是:「寧為鳳尾,不為雞頭」,我說:"我不要一眼望得到老的人生"。然後這麼些年,她走了和我完全不同的一條路,幾經挫折後在一個喜歡的行業里紮根,在職場里越挫越勇,工資也逐年升高。我則是一直努力折騰著各種沒做過的新鮮事,有成績也有失敗,有高潮也有低谷,遊戲人生般任性過活。這些年彼此都有苦有樂,可總記得我和她,在當年對方最苦的日子,都曾努力溫暖過對方,那時我網癮過重荒廢學習一度被學校勸退,家人對我極失望,就連我自己都喪失了繼續讀書的信心,她深夜把我叫到寢室走廊里跟我說了好多好多,那麼拘謹的她突然把我抱在懷裡叫我好好加油。而她遭遇變故得了中度抑鬱症,我在遠方天天陪她煲長長的電話開導她,用生活費給她買一大箱零食讓她一定對自己好一點。說到動容處,我們兩個人眼裡都泛起淚光。我們分開那麼多年,如今又如此近的坐在一起,說著不會再對外人輕易說起的知心話。歲月對我們兩個倔強的女孩子真是溫柔啊,我們都從小城市出來,縱使曾被再多人否定,如今都憑著各自的努力慢慢在大城市站住腳,養活自己,一起展望那個未知的未來。我們沒有經歷那些因為人生際遇的不同最終就漸行漸遠的常規戲碼,命運沒有把我們衝散。14年後,我的老姐們兒,還是我最好的那個姐們兒。真好啊,這種感覺真的太好了……之前看到的雖然都是平淡日子裡不足為奇的小事,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後來問她
後悔嗎?遇到我 跟我在一起過 同性她說 不後悔 無論遇到你多少次 都還是想要愛上 我不是同性戀 只是戀你而已就覺得 所有付出的 都是值得了大聖歸來江流兒:戲文里說過,花果山福地洞天,漫山遍野都是果樹花草,山水環繞,四季如春;戲文里還說哪的桃子有碗那麼大呢!孫悟空:戲裡的東西你也信?江流兒:啊~ (失望)。悟空:恩~ 其實有臉盆那麼大呢。。。
昨天在打農藥,因為有任務,所以打人機的時候四個隊友全是帶了懲戒的刺客,我就用了昭君
一開局隊友們都在野區搶爸爸,我就在兵線上各種搶人頭(隊友十萬火急趕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已經殺完了)終於浪到自己美血沒藍了,我就站在路中間回起了城,注意,這個路中間就是地圖正中間!這時,從下路混完準備去上路的猴子從我面前經過,忽然發現對面小兵已經快走到我面前了,接著他一個二技能跳回來把小兵清了,又在我面前轉了兩圈才向上路跑去~感覺自己寫的平淡無奇呀,但當時真是感動死自己了╰(*′︶`*)╯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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