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將秀恩愛寫出武俠的感覺?


下山的時候,師父賜我一柄辟邪劍。

劍長七寸,短劍,用紅線串一百零八枚銅錢。即可靜心正氣,亦可斬妖除魔。

師兄偷了去,一百零八個銅板成了紹興花雕的酒錢。

我氣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可他呢?拿串劍的紅線編成了手鏈,用剩下的錢買了串糖葫蘆,講了幾個笑話,就讓我破涕為笑。

真是拿他沒有辦法。就算 我會九種劍法,也敵不過他一招不要臉。

我想起書上那句:不須玉杵千金聘,已許紅繩兩足纏。不知道師兄是真愚鈍還是假愚鈍。

下山前,我問師叔:

「這次和師妹一起下山,是不是師傅覺得我這人還行?」

「得了吧,那是人家相信自家閨女的眼光。」師叔說的可真直接。

我小時候騎竹馬學打仗,師妹繞指弄青梅。現在長大倒反過來了,她學劍學得認真,我卻疏懶了。

師妹哪裡都好,冰雪聰明,又善解人意。就是太拘謹了些,事事都要考慮別人的想法,處處都要體現大家禮儀。這哪裡還像個少女?

這次下山,我只想帶她去看長安的煙花,天橋的戲法,嘗嘗驢肉火燒,捂得正爛的豬頭肉。

叫她出幾次糗才好。

——

這幾年斗轉星移,世事變了。聖天子信佛,兩次把自己捐進白馬寺,大臣們拿錢把皇帝贖回來。

這是第三次了,天子把自己捐進寺宇,不問朝綱。道家的人總不能幹看著。

師傅們不問世俗,便叫我和師兄下了山。

準備倒算充足。貼身的衣服,行囊,乾糧,油紙傘,水囊,通牒,都不曾落下。

就是錢帶得少了些,沒出省境,錢已用去大半。長安尚遠,還在白雲外。

——

這次出來,第一寶貴的是師妹;第二寶貴的是腳下穿的鞋。

鞋裡藏了張二十兩的銀票,我足足攢了五年。那是我跟著師傅下山給人家做法事放焰口攢下的錢。

山上的人,沒有神仙的命,還得了神仙的病,見不得這些俗物。可我是個俗人,還戀著這滾滾紅塵。

我本打算拿這錢娶房媳婦。

——

夜深了,還沒有睡意。師兄的呼嚕像滾地雷。

孤燈如豆,針線翻飛,一時恍惚,又叫針扎了手。

下山足月了,盤纏早就用盡。倒是師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藏了私房錢,哈,路途倒不算辛苦。

離長安沒幾日路程了,昨天,師兄去當鋪,把牛筋底的皂靴換了兩吊銅錢。

希望天亮前能給他納雙布鞋。

——

師妹沒睡。

其實我也沒睡。別看呼嚕震天響,那是裝的。

我哪裡睡得著呢,我心裡有些難過。

本來,我至少有三十三種辦法讓這旅途不那麼寒酸辛苦。

我可以用銅蜻蜓去農舍偷兩支雞來,也可以用汞骰子在街頭騙些小錢花花。

穿上道袍,給人算前程堪風水,專治疑難雜症,也不無不可。

可我哪忍心讓她見到這些烏糟的事情,她不會吃偷來的雞,也不會用騙來的錢,她純潔得像朵桔梗花。

——

秋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

過了渭水就是長安,碼頭停著我們的船。

我洗乾淨了頭髮,躺在甲板。天上的每一朵雲都能讓我想起山上的一個人,這一朵是胖胖的三師叔,那一朵是矮矮的七師弟。有點想他們。

咦,師兄怎麼爬到桅杆上了?

噗,師兄掉下來了。

——

師妹納的布鞋,一隻大,一隻小,磨腳。

就像她去年給我織的毛衣,一隻袖長,一隻袖短,勒脖子。

可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讓我很享受。

我把鞋別在腰間,爬上了桅杆。身上是江風,撩動不著邊的遐想。

我幻想著有個家,撐起葡萄架和嫩芽,灶台的粥咕嚕咕嚕響,師妹在身旁,時光都能磨爛。

一隻鳥在啄我。

我掉下去了。

當我掉下去的時候,我看見師妹沒心沒肺的笑。這死丫頭。

我恨這隻鳥,它不僅讓我出醜,還壞了我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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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蓉見他如此,暗暗驚奇,想道:「十餘日不見,難道他忽然得了神授天傳,武功斗進?我看得莫名其妙,怎麼他能如此的驚喜讚歎?」轉念忽想:「莫非我這傻哥哥想我想得瘋了?」她與郭靖闋別多日,無法相見,見面後卻又不得親近,於是上前想拉住他的手。

這時郭靖正在模仿歐陽鋒反身推出的掌法,這一掌看來平平無奇,內中卻是暗藏極大潛力。黃蓉剛捏住他手掌,卻不料他掌中勁力忽發,只感一股強力把自己猛推,登時身不由主的向半空飛去。郭靖手掌推出,這才知覺,叫聲:「啊喲!」縱身上去待接,黃蓉纖腰一扭,已站在竹亭頂上。

郭靖落地後跟著躍起,左手拉住亭角的飛檐,借勢翻上。兩人並肩坐在竹亭頂上,居高臨下的觀戰。

此時場上相鬥的情勢,又已生變,只見歐陽鋒蹲在地下,雙手彎與肩齊,宛似一隻大青蛙般作勢相撲,口中發出老牛嘶鳴般的咕咕之聲,時歇時作。

黃蓉見他形相滑稽,低聲笑道:「靖哥哥,他在幹甚麼?」郭靖剛說得一句:「我也不知道啊!」忽然想起周伯通所說王重陽以「一陽指」破歐陽鋒「蛤蟆功」之事,點頭道:「是了,這是他一門極厲害的功夫,叫做蛤蟆功。」黃蓉拍手笑道:「真像一隻癩蛤蟆!」

歐陽克見兩人偎倚在一起,指指點點,又說又笑,不覺醋心大起,待要躍上去與郭靖拚斗,卻是胸痛仍劇,使不出氣力,又自料非他之敵,隱隱聽得黃蓉說:「真像一隻癩蛤蟆。」還道兩人譏嘲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更是怒火中燒。

求單身狗歐陽克的心理陰影面積。


謝邀

寒山遠去,一別已多年,江湖風流也難逃歲月之催,暮光帷影而垂,寒搖衰草,秋氣逼人,蹭住夕陽的尾巴一下子就燎紅了天上的雲朵,像一塊塊燒紅的鐵烙。

此時的光景已然是蕭瑟零落了,讓人頓生悲苦寒涼之意。

而與此處不同的是,若沿著燦若輝霞的天際,向前眺去,雖然這裡已是一地的繁華落寞,但往前幾處,又別有一番景色。

這裡的徹骨之秋,那裡的三月暖陽。

都是人間香火的繁盛之地,可若有幽情暗生,就有改天換地之變。

錚錚錚!

雙劍交鳴,在閑落桂花的庭院裡面,青光閃爍,而劍若游龍,驚鴻掠影般,倏燃地刺出,又青峰險送,迂迴的收將過來,一時間寒芒吞吐,使得滿屋如落英繽紛,迷亂了人的雙眼。

慕風哥哥,你的劍術又有了長進,我不跟你玩了。

一道軟軟綿綿的聲音響起,是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雙尾髮髻隨意像兩邊散開,
微微嬌嗔,更顯得十分可愛。

瀟林妹妹,你看你,我就知道,這段時間又開始懈怠,不好好練劍,以後行走江湖,你這小丫頭,可別損我們雙劍的威名啊。

嘻嘻,人家才不想練劍了呢,紅塵多少美景,美食都來不及享受,非要整天打打殺殺的,好生無趣,不如我們不練了吧,先陪我去外面轉轉,買點翠黛齋的胭脂,再買幾根糖葫蘆,好不好嗎嘛~

悅耳的聲音就像草原上的天鈴鳥的囀鳴回蕩在院內。

揉了揉這姑娘的腦袋,慕風無奈著笑道:不是我不願依得你,而是江湖兇險,若武藝不精,就出去闖蕩,也不過是去給人家送菜的,當年寒山之役,敵人凶焰滔天,咱們師門死戰三天,流血漂櫓,最後落得了一個什麼下場?偌大的門派,只有我們師兄妹倆活著逃了出來,想想那年中秋事起,原本月鏡秋懸,照徹幾家歡樂之時,而如今長門寂寂,已成獨照,其中心酸滋味,豈是悲苦難言。

慕風哥哥,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每天督促我練功,雖然嚴厲,但你是心疼我的,可是仇人太強大,僅憑我倆這等微薄之力,要去復仇,那得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我只想多陪陪你,避開那些江湖紛擾,可每天看見你的咬牙堅持,只能順著你,讓你能夠舒心,安安穩穩的練武,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恩恩愛愛的,桑海成舟,花月酣眠,這樣多好。

那姑娘輕輕的說道。

慕風聽罷,煞為感動,便將林兒擁入懷中,柔聲道:我也想和你永遠在一起,瀟林,但你知道嗎,我門的至高武學,就是男女合流,雙劍齊壁,兩人修鍊,最後成就一人,所以歷來為人詬病,師門前輩皆棄之不練,若先前有一人練成此功,寒山大劫,吾等都不會遭此災厄,你若是想幫哥哥,就助我練成此功,剷平仇眥,然後我們就退出江湖,立馬成親,白首到老,永遠的在一起,你我恩恩愛愛做世間的神仙眷侶,羨煞旁人。

瀟林聽了心中一酸,也想這多年的不易,但又轉頭一想以後的生活,可以達遂所願,和幕風成親,又笑靨如花,開心了起來,笑道:那便依了哥哥吧,以後我助你好好練功,報得大仇。

慕風道:此功若想成就,練起了很快的,不需多久,陰陽互補,你我交融,今晚便成,明日我就可以殺上寒山。

瀟林聽了,心中微微一羞,心想,終於要開始了么,原來是這樣練的,怪不得以前。。。好緊張呢。

是夜,月涼如水。

月光好似薄紗,溫柔的覆蓋在瀟林每一寸的肌膚上面,她看似閉眼不語,靜靜地等待著,其實已經全沒了呼吸,整個身體安靜的蜷縮在蒸籠里,像一道痛苦的燜魚。

吃掉了你,我們就可以永遠的在一起了呢。

為什麼從立派起,就從來沒人修鍊這套武學,就因為要食一同練此魔功的至愛之人,唯有這樣血肉交融,才可以陰陽結合,魔性入骨,神功大成。

瀟林,對不起了,為了復仇,只好委屈你了,不過也確實實現了你的願望,現在你徹底的進入了我的身體,我們一起一起,永遠也不分離,從今以後,你的肉就是我的肉,你的骨就是我的骨。

我還是愛你的呀。


·1

那是西湖的某個三月,春風料峭,楊柳輕拂。

獨孤泰迪就坐在楊柳岸,西湖邊,施施然喝著紹興黃酒,可說是愜意瀟洒,自在風流。

倘若沒有對面那一排劍客的話。

他對面的那排劍客,都披麻戴孝,佩點蒼派的好劍,正虎視眈眈,像是隨時要出手掛了他。

這事還要追溯到好多天前。

那是點蒼的某個長老與京城的某私塾狼狽為奸,猥褻幼童,風波正大的時候,江湖同道紛紛表示強烈譴責。

但這是個什麼年頭,點蒼派又是什麼勢力?

不久後,長老招搖過市,又在酒肆里談笑風生,竟然還有人拍他馬屁,說老哥威武老哥穩。

那長老哈哈大笑,摸著鬍子坦然受之,還眯眯眼,說那幾個告發老夫的小人,都已經橫屍荒野了,再過幾年,老夫一樣是風生水起,又有幾個人記得他們?

這次諂媚的馬屁還沒拍響,就有聲嘆息在二樓響起。

獨孤泰迪嘆了口氣,說我本來不想管的,但我平生最恨人裝逼,你說你一把年紀,裝什麼逼呢?

隨著話音落地,流星經天般的刀光亮起,點蒼長老倉皇失措,說你敢殺我,你怎麼敢殺我?!

刀光一閃,刀已在咽喉。

長老後半截威脅的話語戛然而止,獨孤泰迪施施然收刀,又拎起老頭桌上的酒抿了口。

「嘖嘖,貴的酒就是好喝。」

血色的酒招旗下,酒客們驚坐而起,盡皆望著那個青年舉杯飲酒,又扛刀離去。

那天,獨孤泰迪揮出一刀,引來了點蒼派大批追殺,還有無數與點蒼有關係的江湖匪幫,對他無孔不入的四下通緝。

所以獨孤泰迪一回家,就看見他娘子生無可戀的臉。

娘子叫王小八,此時有氣無力的望著他,說大俠,剛才幫主來信,你已經被炒魷魚了。

獨孤泰迪心裡咯噔一下,被幫派開除,那就意味著沒有工資,沒有五險一金,從此養家糊口都成問題。他訕訕笑著,說媳婦,今兒我做飯,給你賠罪了。

娘子翻個白眼,說算了吧,你做飯那麼難吃,還是我伺候您吧,估計今天過後,咱們沒多少好日子啦。

當晚,倆人吃菜對酌,獨孤泰迪喝得有點高,他說娘子啊,從前我隨隨便便甩手就有一刀,現在憋上十天半個月,才能有當年一刀的風采。你比如說那點蒼的死老頭,放從前我早去砍他了,還用等到他在我面前裝逼?

「娘子啊,你說我是不是老了啊?」

娘子笑了笑,說夫君不要多想啦,我知道你少出幾刀,是想多在幫里掙點錢,給我一個安穩日子。可我家夫君君是大俠呀,難道一輩子都盯著幫派里這點小錢嗎?我記得你說過的,你會揚名天下,遲早要一刀收遍這座江湖的保護費。

獨孤泰迪就笑,嘿嘿傻笑,說是吧,夫君就覺得自己還是那個賊強的夫君君嘛。

娘子也笑,握住獨孤泰迪的手,說從今往後,咱們又要東奔西跑啦。

火光明滅,刀客揚眉一笑,彷彿天下之大,哪裡都可去得。

·2

獨孤泰迪剛認識他娘子那會兒,十七八歲,倆人都在書院里讀書。他們的同窗畢業以後,一般會去考翰林院,或者考私塾的老師。

偶爾有幾個中二少年,才會說我要當大俠,我想要這個天下。

獨孤泰迪就是這麼個貨。

王小八跟這個貨熟起來的時候,做夢都沒想到會嫁給他,只覺得這貨浪得一逼,其實又喜歡自暴自棄。

那些天里,獨孤泰迪常常沒臉沒皮的拉著王小八喝酒,喝高了就開始顧影自憐,說我這輩子涼薄得很,沒幾個朋友,沒什麼喜歡的事,你說我會不會再也遇不到一個我愛的人了?

王小八就嘻嘻笑,說對呀對呀,或許就遇不到了啊,愛上個人多難啊,茫茫人海你以為誰都能心動?

王小八又指了指自己,笑嘻嘻說,我就曾經遇到過,為此畫地為牢,我也不留遺憾呢。

獨孤泰迪曾經一度不想理她。

但舉杯邀月的時候,還是會想起王小八,在江湖上闖不出名聲,也會想起王小八。

他曾經對王小八說,你看我這一輩子,是不是也就這樣了?

停了停,獨孤泰迪又搖搖頭,說不對,我可是天才啊,我一定會揚名天下。

王小八就笑,說你這個人毛病很多,但這一點我還是相信的。

那時候正趕上畢業季,獨孤泰迪即將離開書院,他無數次在夜裡想起王小八,他覺得不行,往後闖蕩江湖的日子裡要是沒有這個姑娘,名揚天下又有什麼意思?

於是獨孤泰迪就開始追姑娘,姑娘說大哥別鬧了,咱倆誰不知道誰啊,不合適的。再說你闖蕩江湖,我還要在學院里多念一年書,天南地北,我也不想當那雙飛客。

在書院最後一個年關的夜裡,獨孤泰迪對自己說,我既要名揚天下,又要紅顏知己。暗夜裡獨自發狠,說我要我想留住的都永不分離,我所追求的皆唾手可得,我欣賞的,相知莫逆,我憤恨的,天日昭昭。

很多年以後,獨孤泰迪做到了,但當時不行,一個剛從書院出來的江湖人,學過三招兩式,不懂四書五經,誰認識他呢?

所以獨孤泰迪每天都會提著刀出去,快馬烈酒,找世上不平事一刀刀斬過。

時候久了,總會有些名聲,隨之而來的也是一身傷痕。

王小八就一邊給他包紮一邊翻白眼,說拼歸拼,還是要留著性命,不然以後你真碰上個心動的姑娘,拿什麼跟人過下半生?

獨孤泰迪就笑,嘿嘿傻笑,從兜里掏出這次帶回來的禮物,說我一定注意,留著性命與你過下半生。

後來獨孤泰迪告訴王小八,說我曾經就是那樣的人,為了揚名天下,稱雄江湖,性命不算什麼,有賭就不為輸,流星經天總比燭火搖紅要好。

直到遇見了你,才發現長命百歲的珍貴。

這些話被獨孤泰迪刻在了牆上,本想在王小八生日那天出刀如雨,牆皮剝落下來給她看。結果獨孤泰迪實是沉不住氣,三天兩頭去找王小八炫耀,說我給你準備了個禮物喲,很浪漫的喲~

最後還是在生日的前一天,拉著王小八過去看了。

王小八又好笑又感動,感動不是因為這些話,而是因為她知道獨孤泰迪是什麼人,除了那片江湖,原來自己真的已經在他心中了。

其實兩個人合不合適,都是場面話,當真相愛的又能有什麼不合適?

獨孤泰迪說,愛情本來就很簡單,如果有讓它變得不簡單的,我一刀斬斷它也就是了。

比如臨近畢業的某個晚上,有南山劍派的人遞來邀請函,請獨孤泰迪前往福建赴宴,這場宴會以後,他就可以成為南山劍派的人,正式踏入江湖。

獨孤泰迪想了想,沒去,福建太遠,還是姑娘更加重要。

這事被王小八聽了,幾乎想擰他的耳朵,說大不了我跟你去啊,智不智障啊你!

獨孤泰迪就嘿嘿笑,說沒事,天下之大,豈止一個南山劍派,以夫君君的刀法,不愁無法立足江湖。

那些日子獨孤泰迪彷彿一個笨拙的開鎖匠,要放畫地為牢的王小八出來,結果笨手笨腳拼殺了半天沒能開鎖,還是王小八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自己慢慢從牢里走出來。

走出來一牽手,倆人就成了整座江湖的傳奇。

·3

出點蒼派那檔子事之前,獨孤泰迪投身在某個幫派之中,給門派做事,每個月都有大幾十兩銀子入手,頗為意氣風發。

有道是何以解憂,唯有暴富,比起書院里的同窗,獨孤泰迪不可謂不瀟洒。

嬌妻在畔,寶刀在腰。

倘若獨孤泰迪沒有發現自己出刀越來越慢,那就更好了。

那還是娘子先察覺的,姑娘說夫君君啊,你最近練刀的時候,都沒那麼好看了,有點僵硬你發現沒有?

獨孤泰迪心下一涼。

想了很久,獨孤泰迪覺著是自己過得太舒服了,再沒有少年時那放手一搏的中二氣息。

夜裡,他對王小八說,娘子啊,夫君君可能要去搞事了,其實夫君君的確很智障,解決事情的方式只有一把刀,能給娘子子更好生活的保障,也都在這把刀上。

不能讓它慢下來呀。

娘子抱著獨孤泰迪,說夫君君呀,那你早去早回,別太累,別帶太多傷,我雖然又好看又聰明,但傷口多了我也包紮不來的。

嗯……最多三條傷口,不能再多啦!

獨孤泰迪笑著,親了親娘子的額頭,說好,你等我回來。

天光亮起,獨孤泰迪臨走的時候,娘子在門口朝他喊,說夫君君你快點回來呀,我也開始重新練刀了,快點回來教我!

獨孤泰迪揮揮手,咧嘴一笑,白日打馬走江湖,黃昏提刀回家裡,十天半個月憋出一刀,跟從前的日子還談不上區別。直到點蒼長老之事,炸開半座江湖,這才徹底驚擾了他們的生活。

·4

那天前來西湖堵截獨孤泰迪的,是點蒼派的大師兄,大師兄白衣似雪,等著泰迪慢慢把酒喝完。

有人問大師兄,說咱們何不趁他裝逼,一擁而上取他狗命?

大師兄很酷,很冷,孤城吹雪那種范兒拿捏十足,聞言只是不語,像是不屑理會。

兩岸楊柳初綠,獨孤泰迪舉杯邀飲,說怎麼著,想過來喝一杯?

大師兄便舉步上前,喝下杯酒,說我平生本不喝死人的酒,但你的不同,你酒肆仗義出刀,我佩服你。

獨孤泰迪就笑,說但你還要殺我,是因為那長老對你有恩?

大師兄搖搖頭,說不,因為殺了你,我就能成名,即便眾口鑠金,身處風口浪尖,也總比江湖裡默默無聞要強。

獨孤泰迪揚聲大笑,道:「說得好,當殺!」

料峭春風吹酒醒,三杯拂劍舞長空!

那一瞬間,有刀劍齊鳴,點蒼派的弟子紛紛掠陣而去,四下封住了獨孤泰迪的去路。正中央,大師兄出劍如野火,急不可耐的要燎原衝天,一發不可收。

大師兄的劍快,身法更快,像每一個年輕人一樣,出劍便想刺破蒼穹。

獨孤泰迪沒有這麼快的劍,沒有大師兄那麼迫切的渴望,他只能退,退後西湖楊柳,退後是海闊天空。

劍勢不停,捲起點滴湖水,碧色柳葉,大師兄輕嘯一聲長刺而去。

劍若驚鴻,大師兄知道獨孤泰迪絕不會久退,再退是萬頃煙波,是點蒼弟子的天羅地網。

獨孤泰迪無法再退,卻還能扶搖直上,凌空躍起,他看著大師兄仗劍疾追,劍光灼灼,終於在半空拔刀!

有時候年輕人急不可耐想要舉火燒天,火很旺,身手很快,但往往會發現其實天上沒什麼東西可燒。

從前獨孤泰迪練刀,練得全是這種刀,最近略有所得,恰能給大師兄個一刀棒喝。

獨孤泰迪那一刀,迴風拂柳,宛如清風。

火勢再大,燒不透風,刀意從劍網中透出來,兩人錯身而過,互相背對凝立。

刀劍相交的那一聲響,過了許久才慢慢傳出來。

滴答。

大師兄低著頭,看見自己手背上有鮮血滴落。剛才那一瞬間,他知道獨孤泰迪本有機會斬他脈門,斷他手腕,不知為何,還是改為了輕輕一刀抹過。

他回過頭,發現獨孤泰迪又已經坐下喝酒。

刀客揚眉一笑,說怎麼著,要不再來一杯?

四周的點蒼弟子看著大師兄,大師兄有些恍惚,手背還在滴血,劍卻仍在手上,他忽然不知該怎麼辦了。

他被門派雪藏了好多年,他已經不再年輕了,這座江湖很快會把這一代人遺忘的,他當然著急要揚名天下,還有許許多多的好酒好夢等他實現。

但他還是聽到自己說:「不,怎麼也要再來三百杯!」

那聲音清越爽朗,驚醒了大師兄他自己,他才發現自己笑了起來,笑意有如乍破烏雲的陽光,而目光所及,正是舉杯大笑的獨孤泰迪。

「從一開始,你就不該喝我那杯酒。這年頭想成名,想掙錢,要麼你武功縱橫天下,要麼你就向這江湖下跪。文武藝,都是貨,江湖就是市場,你不向市場下跪行嗎?你說你跪了一半跪不下去,還要跟我這個逼喝酒,你怎麼成名?」

很久以後,獨孤泰迪跟大師兄勾肩搭背,談論著他們的初次相見。

大師兄深以為然,說當初我就該直接砍了你。

·5

那天在西湖邊上,大師兄放獨孤泰迪走了,刀客樂滋滋的,還以為是這貨要跟他一起浪跡江湖。

但大師兄沒有,大師兄說,我還要回點蒼,遲早接任掌門,揚名天下。

末了,又補上一句:能賺錢的那種。

獨孤泰迪賤兮兮說,行啊,那你殺了我唄?

大師兄冷如冰,寒如雪,說你是這個江湖的希望,不該死,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其實大師兄的辦法很簡單,這些年他認識不少大佬,大佬更有不少仇家。有時候處理不好,就會引發大規模混戰,請殺手行刺,又會惹人懷疑。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請大俠。

像獨孤泰迪這樣最近聲名鵲起的大俠,那就最好不過。

暮雲四合的時候,獨孤泰迪回到家裡,嘖嘖稱奇,跟王小八說,娘子子啊,我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呢。

王小八:哈?

獨孤泰迪自己也一臉懵逼,說無論有沒有半座江湖的追殺,夫君君好像……也的確算是打出名聲了,會有很多人來找我出刀呢。

此時王小八正在端菜,聞言眨巴著眼,說找你出刀幹嘛呀?

獨孤泰迪咧嘴一笑,說砍那些早就該死,卻沒人敢殺的大佬們,不是白砍,還能給錢。

姑娘倒吸一口涼氣,說那豈不是很危險?

「總比現在要強呀,出刀砍個點蒼長老,除了被追殺,一文錢都沒見到。」

當夜,獨孤泰迪又倒上了酒,燭火搖紅間,姑娘一直眉頭深鎖,她說夫君君呀,那你究竟是在做大俠,還是在做殺手呢?

獨孤泰迪表示,這個問題很深,很哲學,一時半會兒講不清楚,不如我們晚上睡覺的時候,夫君在床上慢慢跟你講。

姑娘的臉騰騰紅了,說咦,臭流氓!

獨孤泰迪哈哈一笑,忽然探過頭去偷偷親了一口姑娘。

很多年以後,獨孤泰迪才發現江湖這個漩渦,永遠會讓人越陷越深,如果當初在他只殺了點蒼長老的時候歸隱,還有希望找到一處桃源。

可惜,從那天開始,獨孤泰迪四處行俠起來。

當江湖上出現某個大佬的罪行,往往是另外的大佬偷偷放出的風聲,殺人越貨的,禍及無辜的,都在獨孤泰迪的出刀範圍之內。

大俠的名號,也隨之越來越響。

但只有獨孤泰迪自己知道,那些遲來的正義,都是因為其他大佬的需要,才刻意到來的。

江湖月黑風高,世上人人藏刀。

有時候夜半與大佬會面,偷偷溜回家的時候,長路漫漫,獨孤泰迪深覺自己其實是個賊。

好在這個小賊鑽回被窩的時候,總有一個小娘子,會在半夢半醒間,一把抱住他,還無意識的吧嗒著嘴,彷彿有了莫大的安全感。

也只有這個時候,獨孤泰迪才笑得出來。

·6

這些年間,獨孤泰迪也時常去找大師兄喝酒,吐槽大俠之路,也順便秀一波恩愛。

大師兄早已接掌點蒼派,當年放走獨孤泰迪的事,似乎對他揚名天下之旅毫無副作用。

獨孤泰迪就笑,說年輕的時候以為點蒼派就是半座江湖,現在仇家遍天下,時時都要帶著娘子在身旁,你說嚇人不嚇人?

姑娘連連點頭,又嘿嘿一笑,露出小虎牙來,「不過銀子倒是掙了不少,你們點蒼派有什麼需要用錢的地方,都可以找他借。」

「反正他也不一定給。」王小八又補了一句,跟獨孤泰迪相視大笑。

大師兄這位單身狗就坐在倆人對面,噙著笑,雙眸里常有精光閃動。

類似的日子還有很多,所以當獨孤泰迪接到新單之時,不由有些恍惚。

客戶是金陵城清歌聽雨樓的樓主,四十多歲,掌控江南道上最嚴密的消息網,此時報給他的目標人物,正是點蒼大師兄。

樓主說,大師兄前些年,殺過他一個個同門,甚至還將同門的家人盡數屠殺,又逼掌門退位,這才有了今天。

獨孤泰迪一臉懵逼,十分懷疑消息的真實性。

但他還是什麼都沒問,把這一單接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倘若他不接,就會有別的大俠去殺大師兄。

大俠們武功都高,點蒼的劍未必能敵。

於是獨孤泰迪星夜兼程,在蒼山洱海間穿梭,王小八跟在他的身邊,也像他一樣忐忑。姑娘問,如果大師兄真的做了那些事,夫君君你要怎麼辦?

獨孤泰迪沉默著,過去很久也沒有出聲。

點蒼山,試劍亭。

當獨孤泰迪終於趕到的時候,大師兄已經等候多時,亭子里備著酒,是紹興老酒,像是很多年前在西湖邊上喝過的那杯。

看見獨孤泰迪上來,大師兄淡淡一笑,給自己倒了杯酒,又遞給獨孤一杯。

風聲輕嘯,大師兄開了口。

他說你或許不知道,這片江湖上有八成的大俠,都是我在替他們當中間人。大俠也要吃飯,大佬更要殺人,我做中間人,是確保被殺的一定該死,出手的一定有錢。

「所以在這一行里,還沒有我不知道的動向,你從情歌聽雨樓那裡接了我的單,我就知道你是要過來興師問罪。」

大師兄幹了杯中酒,舉杯向獨孤泰迪示意,後者勉強一笑,同樣酒到杯乾。

大師兄說,我本來可以什麼都不認,因為我相信我沒有留下證據,但清歌聽雨樓也有幾分本事,我不清楚樓主對你說了什麼,所以乾脆不當這個小人。

停了停,大師兄笑道:「不錯,那些人確是我殺的。」

嘭。

一聲脆響,那是獨孤泰迪沒把控住力道,捏碎了手中酒杯。

·7

當年大師兄放走獨孤泰迪後,胸中久違的豪情被點起來,他相信自己守住初心與揚名天下可以兼得。

與大師兄一起圍堵獨孤泰迪的點蒼劍客,都看見是他放走了刀客,眾目睽睽之下,大師兄選擇用嘴炮服人。

然並卵。

大師兄幾乎是散盡家財,去封那些人的口,又提及自己日後會接任掌門,去安這些人的心。

奈何人心不足,有師弟拿了他的好處,還想拿掌門那裡的好處。

師弟在告發大師兄的路上,被後者逮個正著,偏生這師弟還不知道慫,大喊大叫,要把大師兄的秘密喊個人盡皆知。

於是一時失手,大師兄打死了他。

「殺過一個人,你就會去殺第二個人,我在殺了他的那一刻無比輕鬆,因為我知道,死人是真的能替我保守秘密。」大師兄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緩緩說著。

獨孤泰迪站在亭角,鼻翼輕輕聳動,聲音有點顫,說那你又為什麼,要殺他們全家?

大師兄喝完了酒,又倒一杯,「斬草當然要除根,你說得不錯,要麼就向這座江湖跪徹底,要麼就憑一把刀撐社稷,我選了第一條路,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很徹底?」

「徹底你媽……」

獨孤泰迪一句話還沒罵出口,大師兄手裡的酒杯就已經到他面前。

大師兄笑,說這兩杯酒,是我還你的,喝完酒後,你想動手我奉陪,想走我也會派人去送。這次,我不會輸給你了。

獨孤泰迪搖著頭,一字字說,大師兄,你這是入魔了。

毫無徵兆的,大師兄陡然長笑起來,他指著獨孤泰迪,說入魔?你難道沒有入魔嗎?拿錢殺人,還自命大俠,暗夜陋巷,天台會面,你就不覺得自己活成了條狗嗎?

獨孤泰迪渾身一顫,腦海中回蕩的全是這句話——你就不覺得自己活成了條狗嗎?

還是落水的老狗,只剩家中那麼點殘留的溫暖。

「地獄無間,是你拉我進來的,我能扯你一起下地獄,萬分開心。」大師兄扯開嘴角一笑,拔劍,劍意燎原。

·7

那一戰,獨孤泰迪沒能擋下大師兄一劍。

大師兄說得不錯,是因為獨孤泰迪,他才變成了今天的模樣,刀客又如何能全力出刀?

更何況今時今日,大師兄的劍火氣更旺,簡直要煮沸江湖四海,連風都能點著。

獨孤泰迪吐出一大口鮮血,胸前傷口淋漓,踉蹌跌下了山頭。

姑娘早早跑過來,一手攬住獨孤泰迪,另一隻手已經拔刀,冷冷望著試劍亭上的大師兄。

大師兄仍舊帶著笑,說放心,我不會殺他的,他可是大俠,我點蒼派名門正宗,怎麼會殺大俠呢?

彼時王小八還憂心獨孤泰迪的傷勢,沒來得及琢磨大師兄話中玄機,只顧背起漢子,狂奔下山。

當獨孤泰迪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馬車上了,其實他有句話沒有告訴大師兄,他不是前去點蒼山問罪的,他是想去保大師兄的。

星夜兼程,誰能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夫君,你醒啦?你覺得怎麼樣啊!」

有個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獨孤泰迪側過頭去,正望見王小八焦灼的目光。

獨孤泰迪忽然很想哭,眼眶轉瞬紅了起來,他輕輕握著王小八的手,說娘子子啊,夫君是不是真的很像一條狗啊?

曾年少仗劍走天涯,夢想揚名於天下,但這種揚名天下,這樣的大俠,究竟是什麼東西啊?

夫君望著娘子說,前些年我的刀就又變慢了,現在已經徹底拔不出來,江郎才盡,是不是我本來就不配擁有這些啊……

獨孤泰迪的話沒能說完,姑娘俯下身來,輕輕抱住了他,嘴唇貼在他的耳朵上,吐氣如蘭,輕聲呢喃。

姑娘說,你才不是狗,才沒有不配,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夫君君,是最厲害的刀客呀。

獨孤泰迪沒忍住,淚水一剎那奪眶而出。

當夜,王小八忙前忙後,給獨孤泰迪包紮,擦背,做飯,笑嘻嘻的坐到床邊。

看著躺在床上的獨孤泰迪,王小八嘖嘖搖了搖頭,說夫君君喲,你看我這麼好看,你都不能起來抱抱我呢,真可憐。

獨孤泰迪又哭又笑,說娘子,我怎麼能有你這麼好的娘子呢?

「這主要是怪我眼瞎呀。」王小八笑,嘿嘿傻笑,說我也有一個這麼好這麼好的夫君呢,就是有點智障。

獨孤泰迪哽咽著,連連點頭,說不出話。

那天晚上,王小八坐在床頭,喋喋不休說了好多話,說夫君君你總會忍不住拔刀的,沒錢拿也是一樣。你好好養傷,我雖然刀法沒那麼高,但我也是可以替你繼續當大俠的嘛。

那段時間,她還做了好多事情,把賺來的錢用去賑災,聯絡各方人員借糧放糧,這些獨孤泰迪不擅長的事情,姑娘都忙得熱火朝天。

其實獨孤泰迪苦惱的,不是拿不拿錢,他賺錢養家嘛,不寒酸。但是自己究竟在替誰行道,這是問題。替天行道嗎?那些天道都是被另一個惡貫滿盈的大佬揭發出來的,大佬只想讓自己得利而已。

在這些天里,獨孤泰迪看著娘子四下張羅,院子里人來人往,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惡龍,能少一條是一條,管他是替誰殺的呢。

獨孤泰迪握住刀柄,有一種久違的感覺湧上心頭。

·8

時隔數月,終於又有人找到獨孤泰迪,要讓他去殺一個人。

這人正是清歌聽雨樓的樓主,當年為獲情報,拐賣了無數女子進青樓。

金陵城大,秦淮水榭花開早,遊俠只合江湖老。

獨孤泰迪踏入聽雨樓的時候,樓主還在調兵遣將,要攔住這名刀客。

樓主急促的吩咐著門人,他說獨孤泰迪這兩年的刀已經慢了,他老了,誰殺了他誰就能成名,有本事的人,我都能把他推成大俠!

人來人往,刀光劍影,獨孤泰迪淡淡一笑,閑庭信步般穿過了人群。刀在鞘中,散漫擊打著周遭兵刃,不知不覺間站到樓主對面。

樓主大駭,整個人向後跌倒,他伸出手來,說獨孤,獨孤你想好了,我可知道你那麼多筆生意,一旦你殺了我,我屬下會把你接單殺人的事捅出去,你這個大俠就做不成了!

獨孤泰迪仰天長笑,說我若為此不殺你,我這個大俠,才是真的做不成了!

樓主的瞳孔一瞬睜大,嘶啞喊著,你敢殺我??!

刀光一閃,刀已在咽喉。

聽雨樓內的一切都寂靜下來,像極了當年在酒肆之中,獨孤泰迪拔刀斬點蒼。

刀客又拎了聽雨樓中一壺酒,灌下兩口便隨手丟出,他搖搖頭,說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接著,獨孤泰迪大笑踏出聽雨樓。

有道是,人間風波惡,江湖行路難,獨孤泰迪刀斬聽雨樓,只是一個開始。

樓主的屬下果然把獨孤泰迪收錢殺人的事說了出來,而斬殺樓主這一單,也有人認領了。

正是點蒼掌門,那個曾經的大師兄。

大師兄做了鐵證,說獨孤泰迪只是一個下三流的殺手,欺世盜名,人人得而誅之。

大師兄還說,當年點蒼長老一事,我派本該與獨孤泰迪不死不休,被他俠名所欺,中止追殺,今時今日,要再啟征程。

江湖嘩然,這些年來忌憚獨孤泰迪俠名的仇家,紛紛在點蒼的帶領之下,齊至臨安城。

這次,幾乎匯聚了整座江湖,要在西湖畔,踏平獨孤泰迪的家。

然而當群雄殺到西湖的時候,才發現人去樓空,獨孤泰迪夫婦皆已不在,只剩下空蕩蕩的粥棚,和排著長隊等人施粥的難民。

難民見到這麼多人,眼放綠光,恨不得當場就撲將上去。

大師兄像可達鴨一樣眉頭一皺,發覺此事並不簡單,或許乃是獨孤泰迪布下的輿論戰戰場。於是當即喝止住準備動手驅趕難民的群雄,說盡量用和平手段解決此事。

什麼是和平手段呢,人都等著施粥,你就只能施粥。

銀子如流水般花走,大師兄心中緩緩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落日熔金時分,終於有門人來報,說在黃河泛濫之處,找到了獨孤泰迪與他娘子的行蹤。

大師兄眉頭一揚,振奮長呼,帶著浩蕩江湖人飛馬而去。

·0

很多年以後,江湖裡仍舊流傳著那天黃河畔的驚天一刀。

當大師兄帶著一票人趕到的時候,獨孤泰迪斬了顆樹,準備憑輕功踏在巨浪之中。

王小八冒著大雨,浪花泥濘拍打在身上,仍舊扯著嗓子指揮民夫拋沙袋,堵缺口,東奔西走,不辭辛勞。

一群江湖人站了半晌,兩夫婦各忙各的,全然沒有理會。

大師兄臉上掛不住了,他放聲疾呼,說獨孤泰迪,你欺世盜名,今日合該受死!

正趕上一個大浪撲過來,獨孤泰迪眉目如飛,踩著巨樹站在長堤缺口處,刀光霹靂一閃,硬生生將那巨浪從中斬斷,落在尚未決堤的大壩上。

水聲隆隆,仍舊沒人理會大師兄。

江湖群豪面面相覷,更沒有人會在此時對獨孤泰迪出手,更有甚者,幾乎已經要放棄對這夫婦的復仇之志。

大師兄心頭驟起無名火,他大叫大跳著,說獨孤泰迪,今日看我取你狗命!

狂風暴雨間,眾人看見大師兄高高躍起,劍光燎原灼天,雨勢似乎都被劍意逼得稍停。

又一個巨浪翻滾,像是黃河泛濫的最後一波,攜風雷之威要摧毀堤壩。

獨孤泰迪如臨大敵,雨水在臉上沖刷落下,岸邊的王小八早停了呼喊,懸著心,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而那個大浪的後面,還藏有大師兄的燎原劍。

雨勢,劍意,浪濤,人聲鼎沸,本該無比嘈雜的黃河畔,人們卻有了一種錯覺。

彷彿時間漸漸變慢,聲音緩緩消失。

整個天地間,只剩一句大喝,刀光亮起在所有人的眉間心上,那是獨孤泰迪破雨破浪,聲震四野。

「我有一刀!」

恍如驚雷,從墨色層雲中徑直劈落,巨浪兩分,雨勢驟歇,還有一瞬間的撥雲見日!

岸上的江湖群豪更為震驚,他們眼中只看到那一刀,至於那一刀有沒有斬到大師兄,大師兄是重傷落水,還是被劈成兩段入水,再無人注意。

風雷交加,獨孤泰迪喘息著,還有力氣朝王小八回眸一笑。

姑娘也笑,跳著朝獨孤泰迪做出個抱抱的手勢,就又回身投入到抗洪指揮之中。

那一頭,獨孤泰迪餘光掃過,才發現岸上多了一批江湖人。

「這是官兵終於到了?!」他大聲喊著。

江湖人如夢初醒,紛紛搖頭。獨孤泰迪猛一揮手,說管你們什麼人呢,都過來幫忙,完事我請大家一起喝酒啊!

這群尋仇的江湖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誰先開始的,躍向了對岸沙包處。

於是一個接一個的,去拎起沙包,沖向長堤的缺口。

有刀客立在長河中央,目光炯炯,正凝神等著下一波浪來。

滄海橫流,英雄本色。

完。


你的劍就是我的劍

圖侵刪


江湖稱呼我為西門吹雪,剛開始我是拒絕的,抽煙就是抽煙,我不想加上特效,因為只不過是我喜歡躲在教室後門抽煙罷了。不過好歹是四個字,他們說這樣比較文青。

陸小鳳原本也不叫陸小鳳,是那夜黑風高的晚上,與某信女子約好切磋,由於尺寸太小,次日匿名帖被恥笑於校內網。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為什麼英俊瀟洒風流倜儻的大俠,為何再也沒有人願與他切磋琢磨。而我,作為基友,也永遠不會告訴他那個帖,也永遠不會告訴他,鳳其實也是雞。

我有一個小師妹,愛我如痴如狂,自小就說待她長發及腰,問我娶她可好?我很累,可是她是師傅的獨生女,我也不好拒絕,只是十多年過去了,她的長髮從未及腰。因為,從那天起,我成了采發大盜。而我,也永遠不會告訴她,名震江湖的採花大盜就是我,因為胡建人,發和花從來都分不清。永遠未及腰的師妹,所以我成了她的男朋友。

—————————————————

那夜,繁星點點,伊人紅妝,麗水河畔。師妹認真的問我,我的夢想是什麼?

雖然我很想給她點三十二個贊,也想告訴她,我的夢想是我的未來沒有她,但是我不能說,不能說。

晚風拂柳,我們在山頂上頭,俯瞰天下的寂寞。在那一刻,我決定撒一個彌天大謊,我希望我能是安安靜靜的段子手。

師妹不依,道我已是天下無敵,為何如此消極。我只是搖搖頭,說著一遍遍你不懂。

於是那夜,在我睡夢裡,師妹下定決心,達成了我的夢想,我真的成了斷只手。痛入骨髓,我還在笑,說著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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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願」的安安靜靜的斷只手,所以我再也不會是那個西門,我也不再吹雪,而江湖已經改稱我為楊過,楊大俠。

經歷這件事,我非常失落,也非常難過,於是領悟了黯然銷魂掌。雖然我只有左手,可我依舊天下無敵。

只是我覺得這日子真的到頭了,於是,我委婉的說:師妹,我只是一個屌絲,配不上你的,你是白富美,又是師傅的掌上明珠,你會找到更好的。

師妹問我,什麼是屌絲?此時,我一口瘀血真想吐她一臉…

重點不是這個好嗎?

重點不是這個好嗎?

但我還是默默點煙,淡淡的憂傷蔓延,屌絲,大概就是屌毛的意思,很卑微。

於是她懂了,憤然離去。

第二天,我看著光禿禿的神鵰,一毛不剩的在風中顫抖,而我也因為恐懼跟著膽戰心驚。但我還是撐起笑容,對師妹說辛苦了,神鵰這髮型確實更帥多了,而我只能默默的買了一件風衣給神鵰。雕哥,對不起,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我也永遠不會想到,屌絲和你有一毛錢關係。

—————————————————

有天,師妹興高采烈來找我,說在一起這麼久了也沒合照過。

我想了想,好像也對,即使不穿情侶裝,也應該合照一張的。

這時,師妹一臉神秘的和我說,師兄,我知道某大神畫工了得,你什麼也別說,只要跟著我做就好。

於是,我無助的跟著她,眼睜睜的看著她把知府的獨苗毆打。。。

怪我太過遲鈍,直到回宿舍,說好的情侶照呢?難道她又忘了?遂不追究,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師妹拉著我要去看我們的情侶照。當我看著城門口兩張相鄰的通緝令,中間還被惡作劇的畫了一個愛心。徹底凌亂在風裡。你若不是小龍女,安安靜靜做個郭襄不好嗎?為何你轉眼卻成了李莫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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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師傅位高權重,和官府說了幾句,也算和解,但總要有個交代。於是,我莫名入獄,那晚我連幫凶也不是,可是,我什麼都不能說,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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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監的是天機老人,他拿著破爛本對我說,無論我是西門吹雪,還是楊過,我一直在天機榜里位列第一。所以,我只要在知乎過千贊,就放我出去,江湖需要我。

牢房寂寞,我負手踱步,輕輕嘆道:天下第一我不要,只求道長放我一馬,讓我萬贊才能出去。我真的受夠了。

天機沒有理我,只留下空空的牢房,還有不遠處燒烤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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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究還是被師傅救了出來,現在想想,在牢里,真是我最最幸福的時光,如果坐牢可以和小師妹分離,那麼,我願意坐一輩子。

畢業那天,我選擇了玄奘西遊工作室。我希望去遠方,遠離或忘記一個姑娘。

師妹來送我,請別問我為什麼武俠變成了玄幻。

我很意外,師妹沒有挽留,只是要我好好照顧自己。我的表情很不舍,心卻有花怒放。

是的,送別,是有,禮物,的。那是一張紙,如果,那是,情書,就好,了。

我看著滿滿的購物清單,想著師妹說的,都去取經了,不如幫我代購點東西,還有我爸媽姨太姨丈舅舅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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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成了沙僧。我永遠不會告訴別人,我擔子里挑的是購物清單。

我終於逃離了師妹的陰影,過上了只會幸福的生活。

而我終於明白,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去西方,師妹在大唐。而是你騎著馬,我挑著擔。

——————————————————

直到,某天。我取到了真經。長長的購物單足足有幾十斤。裡面卻藏了一句:我早就知道採花大盜是你,長發已及腰,君當緩緩歸矣,你從未懂我,我不怪你。。。

而我,幡然醒悟,卻已入了佛門。

(哈哈亂寫的,沒人看那就全劇終,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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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表的江湖》之《秀恩愛神功大戰火把神器》

阿表(是我)此刻心中盛怒難下。

她面上一笑,右手不經意摸了摸腰間的火把,又看了看面前二人,心中大抵還是不夠狠。

「罷了罷了」

輕嘆一口氣,面上表情再次恢復平靜,只轉過頭不再瞧這二人。

阿表越是故意不看他們,心中就越是無限悲愴。她打小無父無母,是師父將她撫養成人。

她想起十年前,師父離世那夜,她跪在師父床前,師父面色平靜,心中大概也知道大限將至。

「小表,怕么」

阿表定定地看著師父,眼淚早已洶湧澎湃,卻想起師父這十年來的教導,抬起頭擦乾眼淚,咧開嘴笑道:

「師父說過,人活一世,一個人來,一個人去,什麼都不用怕」。

師父看著阿表,臉上竟有了絲絲笑意,艱難地抬起手想要撫摸阿表。

「小表,這世上只有三種人你要提防,我今日告訴你,你來日下山,要切記」

「師父!小表不要下山!小表要陪著你!」終究還是個孩子,看見師父這樣說話,阿表忍不住邊哭邊叫。

「小表,師父不可能陪你過一世。你聽好,這三種人分別是:秀恩愛之人,秀恩愛之人,秀恩愛之人」

阿表心下疑惑什麼叫秀恩愛,為何師父又要說三遍,難道這三種不是同一種人么。

阿表疑惑地看向師父,師父似乎明白了阿表的疑惑,低聲說道:「為師說三遍,是因為重要的事要說三遍。」

「師父,那什麼又叫秀恩愛」

師父面上出現難以掩飾的痛苦之情,沉默一番,終於開口:「秀恩愛是這世間男女共修的一門武功,其狠毒程度比任何武功更甚,無刀無劍甚至無需任何主動攻擊,但凡你看一眼他們的招式,你便會自我墮落直至認輸。」

阿表似乎還是不太懂,師父頓了頓,繼續說道:「為師的師父留了一本秀恩愛指南秘籍給我,就在書房左手邊第二個暗格里,師父走後,你去取出來,就知道什麼樣的招式屬於秀恩愛大法,將來下山就可避免災禍。」

「師父!小表不下山!小表不下山!」

「聽話,小表。為師…」話說了一半,師父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為師…沒有什麼留…咳咳…留給你,這個…這個…」說著便伸手在腰間摸出了一個小小的棍子。

「師父,這是什麼」

「給你…這是…這是我們注孤派一代一代傳下來的神器,叫孤獨火把,專門…對付秀恩愛大法。」

「孤獨火把…」小表喃喃念道,「小表不會用啊師父」

「孤獨火把,勝在無招,輸在太狠,只要你遇到秀恩愛之人,只用將它拿在手裡,高舉右手,那二人便會灰飛煙滅。但你切記,這是最後的底線,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使用。如遇到秀恩愛之人,你只需閉上雙眼,不聽不聞即可。如有人惡意秀恩愛,這神器…方可使用」。說罷,便將神器遞到阿表手裡。

阿表已明了師父用意,心下瞭然,點頭接下神器。

「師父,小表絕不會負你所託」。說罷,閉上眼泣不成聲。

再睜眼,阿表已經不是那個十歲的小女孩,她一身黑衣,頭戴莎笠,行走於人世。

至十歲那年葬完師父,阿表還是下了山。

山下的美麗出乎小表的意料,不同於山上的冷清、乾淨,山下更溫暖,熱鬧。有人,有店,有人生,可對於阿表表來說,也有之于山上更甚的孤獨。

阿表獨身二十年,行走江湖,每每途中遇到一男一女,總想起十年前師父的囑託。

但阿表始終還是疑惑的,在阿表眼裡,那些符合了秀恩愛指南上所有秀恩愛大法的少男少女,卻沒有一絲可惡。他們縱聲高歌,相擁而笑,還有些膽大的光天化日也敢將耳鬢廝磨進行得理所當然。

在阿表眼裡,她們一點都不可惡,也沒有師父說的那種感覺。反而阿表看著他們的時候會感受到人世的種種美好和溫暖。

阿表以為,是師父錯了。

直到今日。

阿表又轉過頭來看著面前這二人。

心想:這女子,長得好生美艷。

她是極美的,不同於阿表的漢子化,面前的女子一頭烏黑長發從天門正中一分為二,輕輕垂於臉龐兩側,皮膚白皙透亮,下巴尖尖,眼角彎彎,一抹紅唇將阿表襯得瞬間長滿了絡腮鬍子。

她看了阿表一眼,阿表心下忽的冷咧。是的了,就是她了。

師父說的那種,惡意秀恩愛的。

想到這裡,阿表心裡忽然湧起一陣輕鬆,神器在手,看你如何再造次。

女子先是使出了秀恩愛秘籍中致死率最高的一招:飯桌恩愛法

「相公,人家要次那個菜菜,你餵給人家次次嘛~」

甜糯香黏。這句話傳到阿表耳里,阿表心中竟滿是傷痕。曾幾何時,自己都是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何時有過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更別提喂飯了。

這招,果然狠。

阿表清了清嗓子,「小二,拿酒來」。

對面明顯怔住了,好一個借力使力。

這是江湖失傳的一招,當對方使出一招而你無法正面接手的話,即可使用順水推舟,借力使力。

正如此刻,對方使出一招「台中美女撒嬌嗓」,阿表是萬萬比不過的。於是阿表心下靈動,一句「小二拿酒來」將氣氛從煙花三月芙蓉暖賬拉回大漠蒼茫風瀟水寒,不免令在座的所有客官都對阿表心生敬意和欣賞。

此回,阿表勝。

「咦,這不是表姑娘么」。對方一句話,阿表內力亂串。太狠了。

從前人家叫阿表「表姑娘」,那時她天真爛漫。現下她已孤獨求財,大家都叫她表姑姑,只有她依舊叫她「表姑娘」。這五年來,阿表從未聽見有人叫自己表姑娘,忽然聽到這三個字,心中一動,少女時種種溫馨旖旎的風光湧向心頭。

阿表不敢妄動,只淡聲說道:是的呢,真巧。

對方明顯感受到了阿表周身肆意遊走的內力,定了定神,沉默一番,再次開口道:「表姑…表姑姑,這是我相公,叫甄有乾,他家在京城有十八套宅子,門口那輛馬車是洋鬼子產的,叫阿斯頓馬車,整個中原就三輛,一輛在當今聖上,一輛在南疆疆主,還有一輛正是我相公的,你等會要跟我們一起吹吹風么」

阿表的內力已經控制不當了,腦海中似乎出現了兩個自己,一個說「媽的,燒死這對狗男女」,另一個說「好啊好啊」

都不知道勸勸自己。

阿表最後殘存的理智都集中在右手上,告訴自己,不能燒。

這一回,對方勝。

一壺酒下肚,阿表恨不得轉身跳進西湖。她定了定神,終究還是落下了眼淚。「我與人為善二十年,連蚊蟲蛇蟻都捨不得殺生,為何上帝如此不公平,讓我孤獨一人。」

阿表忽的心生凜然,自己這是進入了師父臨終前所說的「恩愛魔障」中。恩愛魔障,顧名思義,就是利用自己的恩愛,讓對方感覺孤獨的羞恥,進而認輸,甚至求死。

阿表心裡有點怕了,自己行俠多年,從不怕牛鬼蛇神,孤身一人也不怕長夜漫漫。奈何今日被這女子暗算,竟覺悲愴,想要逃離人世,自戕。

阿表嘆了口氣,將眼前的烈酒一飲而盡。人生短短几個秋,自己連喝醉都是一個人,阿表心中已毫無生機,只想一死以結束孤獨的人生,當真是天愁地慘,似乎人世間的傷痛煩惱,盡集於她自身。

神器已丟下,咕隆滾到了不知名的角落。

阿表起身,欲投湖自盡,目光驚鴻一瞥。

那個男人!

那個被稱為京城首富的男人,那個穿阿尼瑪,開阿斯頓馬車的男人!

是他!就是他!

上個月他帶著楊如畫去了倚紅樓,再上個月他帶了陳婷之去了仙居閣,再上個月他帶李紫薇去了平川唐,再上個月…

阿錶轉身微笑,對著面露得意的女子說道:「紅紅火火恍恍惚惚何厚鏵。

然後踏塵去,不留功與名。

阿表脫掉了黑衣,心下執念放下,原來這世上最可怕並不是秀恩愛之人,而是孤獨卻心生嫉妒之人。

他人的恩愛是屬於他人的美好,火把燒的盡的是招式,燒不完的是孤獨。


《恩愛殺人錄》

林若愚說,不要隨便秀恩愛,秀過的恩愛,是欠下的債。

午間

烈日灼灼,熱風如浪,白雲飄,琅琅書聲鬧。教學樓擎天而立,林蔭道劍拔弩張。林若愚筆直跪在足球場邊緣,林蔭道的一邊,宛如門前石獅,蒼勁佇立,動也不動。

突然,一陣風嘯起,劃破了死一般的寂靜,緊接著後方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小師弟,你這是何故?莫非被歹人暗算?」

林若愚痛苦的抬起手,無力指著林蔭道里星星點點的學子們,輕聲道,「盧瑟學長,那些學姐和學長們是在做什麼?為何互相摟抱,偶爾還啃一下對方?」

盧瑟凝目,片刻後擦了擦眼角的濕潤,嘆了口氣,道,「他們在,秀恩愛。」

秀恩愛。林若愚第一次聽說這個有毀滅一般殺傷力的功夫,但他不懂。他剛來大學,還不知道何為恩愛,更不知何為秀恩愛。他剛才只不過是路過,膝蓋就被這無形的劍氣所傷,跪在地上。林若愚竭力起身,腦海里重複著三個字:秀恩愛。

臨走,林若愚憤懣的看了他們一眼,生與死,從此糾纏。

林若愚說,若你喜歡怪人,其實我很美

黃昏

教室里忽然出現了幾個怪人,兩兩一對,搭肩靠背,多得是男女一對,偶爾也有男男一對。他們每一對都穿著一樣的衣袍,眼睛裡閃爍著一樣的光芒。林若愚知道,他們在修鍊一種彪悍的武功,叫秀恩愛。

林若愚也想學,問了幾次盧瑟學長,盧瑟學長總是抬頭望天,高深莫測的留下一句:命里有時終須有。可惜林若愚不信命,他離開教室,走在林蔭道上,心裡想著,我走過你們走過的步伐,總能領略同樣的招數。但是,他終究圖樣。

「喂,那小子……」

林若愚聞聲後頭,只見林蔭道邊站著一妙齡少女,漆黑的眼眸像夜空般深邃,夜空里有一道光,在閃爍。

林若愚忽然悟通了什麼,微笑著問少女,「姑娘您好,請問您可以和我一起秀恩愛嗎?」

啪!

少女離開的身影決絕無比。臨走時眼睛裡的光芒盡去,儼然火星四射。

秀恩愛這種稀罕招數,豈是人人都可以學的。林若愚嘆了口氣,想起之前蘭慎學長說過,秀恩愛這種招數,不要學。邪教武功,損人不利己。損人,終究是罪孽,救人才是功德。

蘭慎學長即將畢業,風風雨雨行走江湖多少年,境界比之其他人不知高到哪裡去了。然林若愚總是不懂的。

林若愚說,有朝一日劍在手,殺盡天下恩愛狗

深夜

林若愚結束夜間課堂,在球場里無事踱步。手裡是一本絕世武功秘籍——《金瓶梅》,嘴裡吟著詩,「半點閑心在,何須要人陪。走在球場里,翻翻金瓶梅。」

不好!林若愚忽然一閃身,腳上使用的是少林絕學,單身鬼步。三步化一步,瞬間竄入旁邊的草叢裡。

原來林若愚正吟詩時,忽然感到一陣劍氣襲來,這陣劍氣無比熟悉,原是邪派招數秀恩愛所凝鍊而成,林若愚懷著几絲疑問,躲在草叢裡找尋襲擊自己的劍客。

只見前方黑暗中漸漸走出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前面是一名女子,長得其丑無比,隔著老遠亦能聞到臭味。後方男子矮胖邋遢,長相猥瑣,奔跑時迎著風一口大黃牙在深夜裡閃閃發光。

那男子一邊追,一邊喊,「小乖乖,我真的好喜歡你,不管是那個刁蠻任性的你,活波可愛的你,還是現在這個楚楚可憐的你,我都好喜歡……」語未盡,賤氣四射。

林若愚聞言心中感到一陣劇痛,好似中毒一般。

那女子也停下了腳步,滿臉愁容道,「我知道你是情不自禁,但是,我有我的言不由衷。」

一陣氣浪襲來,林若愚耳里感覺嗡的一聲炸響,冷汗濕了衣衫,氣血幾乎湧上喉嚨。林若愚手裡緊緊攥著《金瓶梅》,心中怒道,終有一日,必定仗劍洗盡今日之恥。

「你明知道你在我心裡那麼崇高,那麼尊貴,全世界沒有一個人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怎忍心拋下我,離開我?」男子說著眼淚流了下來,淚光和頭髮上的油脂交相輝映。

林若愚再也難以支撐,一口熱血從心頭湧出,心神受盡重創。

「抱歉,不完美的我,沒辦法和完美的你在一起。」女子說完,亦是淚如雨下。林若愚聞言再次噴了一口血,無力的倒在了草叢中。吱吱吱,一隻蟋蟀落在了林若愚蒼白的臉上。

草叢外,那男子面如土色,擦了擦淚水,哽咽著說,「會有天使替我愛你。」

這一句話,猶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般,林若愚在草叢裡再也沒有了聲息。蟋蟀吱吱叫了幾聲,林若愚動也不動,敗興而歸。


令狐沖:鄙人吳天德吳大將軍!

回答:這兩天和盈盈練習《笑傲江湖曲》,我發現我對古琴的造詣更高。於是我就和盈盈說,要不然今後我來彈琴,你來給我吹簫,然後被盈盈一頓好打……哎呦凄慘喲,我說啥了我?

儀琳、田伯光、沖虛道長等1038人贊同了該回答。

評論:

儀琳:令狐大哥你沒事吧?不就是交換樂器么,任姑娘會不會下手太重了些……

田伯光回復:師傅大人你不懂,這吹簫嘛嘿嘿嘿嘿。

田伯光:我靠沖虛道長也點贊了?這牛鼻子老道也看懂了?

瑛姑: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

回答:前些天報名了中老年人廣場舞大賽,特意讓周老頭在家搗騰出來了一個左右互搏廣場舞新跳法,最近我們兩個練的差不多了,等明天拉上段皇爺一起,到時候希望大家能幫我們投票,謝謝各位好朋友。

周伯通、黃藥師、一燈大師、楊過、小龍女等3012人贊同了該答案。

評論:黃藥師:我也想。

周伯通回復:不帶你略略略。

黃藥師:左右互搏又有何難?我今日便創奇門遁甲廣場舞和你們一較高低!

洪七公回復:黃藥師牛逼。

郭靖:守護襄陽,人人有責,從軍熱線13XXXXX8902.

回答:今天軍事不忙,郭破虜和郭襄又去上學了,難得給了我們老夫老妻獨處的機會,帶蓉兒出城踏青,湖畔釣魚,怡然自得。

黃蓉、武修文、武敦儒等877人贊同了該答案。

黃蓉:靖哥哥,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是幸福的。

歐陽克:我靠,我一直想問,為啥你碰黃蓉就沒事,我碰黃蓉就被軟蝟甲反傷了,是不是金老爺子偏心?

郭靖回復:是。

歐陽克:(該評論已被摺疊)

歐陽克:(該評論已被摺疊)

歐陽克:(該評論已被摺疊)

郭芙:爹,別玩了!郭襄又帶著郭破虜逃學了!

郭靖回復:這就回!這妮子!

胡斐:鋼鐵直男,天秤座刀客。

回答:這一刀我是砍還是不砍?

胡一刀、程靈素、袁紫衣等299人贊同了該答案。

胡一刀:傻兒子,你砍不砍這一波都輪不到你秀恩愛了。

袁紫衣: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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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待到今年月圓夜,相逢就在紫禁顛


—— 浪子留書百花仙

文華殿內。

皇帝一臉怒容,將一頁紙扔在了地上!

百官戰戰兢兢!無一人敢出聲。

文華殿大學士張藝見沒有人說話,於是趕緊插科打諢道:「這些江湖人士,文辭狗屁不通,還冒充風雅!皇上你無需生氣!」

百官暗自心想:這個張藝,敢第一個站出頭,確實有膽,但顯然無謀。皇帝肯定不會搭理他!

果然,皇帝冷笑一下,說:「工部尚書李司何在?」

李司連忙站出來:「微臣在。」

皇帝:「你來給百官都說說,今年朕的紫禁城修過了多少回啊!」

「回皇上,打年初開始算,已經有十三回了!回回都是十五月圓時。其中有十二回是因為江湖人士打鬥而造成屋頂坍塌,第十三回是形成習慣,到點了屋頂自己塌的。」

「一年統共就十二個月,怎麼會有十三回?」

「回皇上,今年閏個二月。」

皇帝憤怒的拍了一下龍椅:「這幫禽獸,連閏月都不放過!把朕的紫禁城當公共廁所了嘛,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禮部老尚書趙謙站出,顫顫巍巍的說:「皇上,請注意你的言辭!其實,針對這件事,禮部已經聯合刑部,向全國發布了《關於禁止在紫禁城頂鬥毆的若干條例》,並定期組織江湖各個幫派學習條例精神,確保將《禁止在紫禁城頂鬥毆》寫進幫派門規……」

皇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別扯淡了,那怎麼解釋這次?」

趙謙:「皇上,請注意你的言辭!據老臣得知,這次跟以前不一樣啊,這次不是決戰,這次是在秀恩愛!」

禮部尚書的話剛落下,整個大廳頓時氣氛變的緊張起來。

所有的官員都知道,現如今,文武百官看上去一團和睦,實際上整個朝廷派系林立,黨派紛爭日益嚴重!比如關於重口味之爭的有甜黨和咸黨,關於自由之爭的五毛黨和明豬黨,還有空間黨和朋友圈黨,微博黨與知乎黨,單身黨與恩愛黨等等……

如今禮部尚書的話直指「恩愛黨」,其中硝煙意味不明而喻!總所周知,禮部尚書活到七十終身未娶,是單身黨的絕對擁護者!在私底下,兩派互相攻擊,水火不容。單身黨痛斥恩愛黨:秀恩愛,死的快!而恩愛黨也毫不示弱,以狗為單身黨冠名!

聽完趙謙的話,作為「恩愛黨」的組織者,戶部尚書王思琮再也不能沉默了,冷笑了一下說:「僅憑區區一張紙,趙老尚書就斷定這是秀恩愛,未免有些過於武斷了!安知這不是單身狗們故意栽贓給我們恩愛黨!」

趙謙:「王大人,請注意你的言辭!什麼叫單身狗?當眾口出腌臢之語,我可以告你藐視朝廷!」

又轉身對皇上說道:

「皇上,我大明王朝,以禮為本。當眾秀恩愛,本來就是有傷風化的事情,如今更是秀到天子頭上,再不嚴懲,百姓效仿,那麼必將敗壞朝綱,國將不國啊!」

皇上點了點頭:「老尚書言之有理!」

王思琮看到皇上表態,立刻急了,大聲道:「皇上,老尚書這話明顯是危言聳聽!秀恩愛,乃是為了我大明萬世久安。皇上,大明之穩,在於百姓溫飽足,百姓溫包則要重農,重農,則需要勞動力。百姓造人越多,則勞動力越充足!而秀恩愛,則恰恰是造人的前提!從這個角度上,那些秀恩愛的,都是我們大明的忠臣啊,他們秀的不是恩愛,而是在秀大明的未來!」

皇上:「這個……聽上去也很有道理的說!」

趙謙:「皇上,豈不聞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那些秀恩愛從來沒有好下場。」

王思琮:「總好過你們單身狗,我們可不用去太醫院要護!手!霜!」

趙謙:「你,你……|」

皇上:「好了,兩位卿家別吵了。朕還是聽聽其他愛卿的意思吧!」

聽到皇上這樣說,禮部尚書趙謙和戶部尚書王思琮立刻在殿上開始遊說他人。

趙謙:「各位大人啊,且聽我一言,關愛單身人士,人人有責——因為你也曾經單身過」

王思琮:「年輕的朝官何在?讓大明朝銘記我們的愛——單身狗見鬼去吧!」

文武百官誰也沒料到,一次談話居然能引發黨爭!而且更沒有料到的事,黨爭很快有擴大化趨勢!因為在兩位尚書大人遊說他人時,出現了下面的情況:

「我們肯定支持你,不過有個問題必須得問,你是喜歡咸粽子還是甜粽子呢?」

「放心,一殿為官,我會站在你這邊!等等,不對,為什麼沒有看你在空間上發表過狀態?」

「呸,同朝多年,你居然成了微博黨,我大知乎如何能忍!想讓我支持你,做夢!死去吧!異端!」

……

朝廷一片混亂。

是夜!

紫禁城頂。

浪子摟著百花仙。

百花仙:下面好吵啊!要不要換個安靜的地?

浪子:不!之所以選擇紫禁城,因為這裡是世界的中心,現在,我就是想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最心愛的女人!

百花仙柔情一笑:「討厭!」然後抬頭看了一下蒼穹的天空,輕輕的說道:「可是傻瓜,你知道嘛,我們的這片星空很遼闊,紫禁城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這個世界很大的,比我們的江湖都大。」

浪子把百花仙抱在懷裡:我知道啊,可是對我而言,這個世界也很小,小到只有一個你啊。

皇上抬頭看了看紫禁城,天空飄來浪子與百花仙模糊的對話。

"……你真壞!"

"江湖十大惡人我排行老九,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以後不許這樣壞了」

……

皇帝嘆了口氣,看著下面依舊在爭吵的群臣們,無力的說了聲:散朝吧!


單聲悍。中原武林響噹噹的好漢。

身高是兩米。橫向也不遜色,全身都是橫肉,膀子又粗,遠看著像是一個標準的正方體。

單聲悍。只穿一件虎皮裙,遮住不得不遮的地方,其餘露出的,都是驕傲的資本。胸肌,腹肌,肱二頭肌.....飽滿鮮亮,造型鮮明,簡直可以上解剖學教材。

單聲悍。走路虎虎生威,四平八穩,就算山崩地裂好像也不能推動他半分。他走的是硬路子,從小時候就練武,練得最地道的金鐘罩鐵布衫功夫。他從不泄半分元陽,人到中年依然是童子身,這讓他的硬功變得更加厲害。

風聲呼呼。此刻他在竹林里穿梭。他輕功也是極好,腳尖點下竹葉,就能竄出四五米,看著像只長翅膀的狗熊。前面幾十米的地方,一對男女拚命飛奔著,咬著牙,綳著青筋,看著十分慌亂。雖然他們身體瘦小,但是輕功比起單聲悍來要遜色很多,因此兩者的距離在不斷拉近。

單聲悍的大臉上噙著笑。今天定要替天行道,將這狗男女挫骨揚灰。

這對男女是最近突然出現在江湖上的殺手,手段甚是高明,許多武功高強的正派人士都死在他們手下。

距離不斷縮短,眼看要追上了。

那男女見逃不過去,便乾脆折返過來。男子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女人則從胸中掏出匕首。

來的好!單聲悍大笑,定下身子站著,也不先出手。

男子先攻上來,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法,長劍在空中炸成無數道劍影,向單聲焊的周身刺去,聲勢及其駭人。

但是單聲悍沒動。

這不過是最尋常的劍招罷了。單聲悍想。他早已經看出來,那劍影不過是迷惑人的虛招,真正的劍,藏在影子之後,化作一道極其細的光點,向他的襠部襲去。

「賊子好陰毒!」單聲悍笑罵,非但不避,反而提胯向劍刃迎了過去。

咣當,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電光火石的交鋒中濺出。斷了,斷的是男人手中的長劍,男子的虎口崩裂,身上被迸濺的劍刃划出幾道不深不淺的口子。他睜大著眼,好似沒從轉瞬間的劣勢中反應過來。

單聲悍蒲扇大的手掌批頭拍了上去。倉促間男子只能側過頭,一掌落在他肩膀上,噼里啪啦一陣爆響,肩胛骨斷裂,男子大吐口血,倒飛出十米。

「休傷我的情郎。」落在後頭的女人厲聲叫道,一邊操著匕首護崽子似得撲了上去。匕首好像淬了毒,藍汪汪得發著寒光,帶著勁風直刺單聲悍太陽穴。

單聲悍任由她施為,腳上像釘了樁子,從動手開始就沒有移動過一寸。匕首刺到太陽穴,咔擦,一聲牙酸的金石摩擦聲。匕首也崩飛了去。

單聲悍迎面又是一掌,直來直去,毫無花巧,卻虎虎生風。那女子好歹身段比男人柔軟些,急忙彎腰避開了殺招,但是卻被掌中所帶的罡風擊飛,像被大風吹走的紙飛機一樣,一氣間飛出好遠,撞斷了四五根碗口粗的毛竹。

「就這樣嗎?」單聲悍撇撇嘴,肌肉纖維還沒興奮起來,這狗男女就倒下了,也不知那些高手是怎麼被這狗男女弄死的。

單聲悍向那男人走去。男人趴在地上直咳嗽,邊咳邊吐血,看是傷的不輕。單聲悍擒住男人的腳腕,一提,輕輕鬆鬆把他倒著拿起來。那男人頭倒懸著,臉都憋紅了,象徵性地抽動了幾下,隨即放棄似得垂下手腳,活像一隻被打得半死的山雞。

「看在你殺了幾個好手的份上,我就用我的必殺技「浩克洛基擊」把你砸得屍骨無存吧。」單聲悍道。

說話間三角肌肱三頭肌肱二頭肌蓄力暴脹,便要發力。

「住手!」被打得癱軟的女人大叫。「求求你住手!」

那女人一邊叫,一邊抓著土石和野草往單身悍這邊爬,廢了好些功夫,終於爬到單身悍腳下。女人抓著單身悍的腳,支起帶血的俏臉,苦苦哀求。

「不要傷害我的郎!」

單身悍冷眼看著她,並不心軟,三角肌肱三頭肌肱二頭肌像蓄滿勢能的弓弦一樣緊繃。

倒懸著的男人終於開口了,他看著地上的女人,聲音裡帶著哭腔,但是總算忍著沒有留下淚。

「對不起,大概,只能到這裡了。可惡,就差一步了,就差一步,我就要履行我的承諾。差一步我就能在塞爾比教堂,在聖歌的祝福中,在聖靈的注視下,娶你為妻了。但是,或許那不是凡人配得到的幸福。」

男人咳了一口血。女人哭聲也靈敏地應聲變高,聽得讓人不忍。男人繼續道。

「婚禮後的環球旅行,我們也去不了了,辛巴威的原野,阿爾卑斯的雪,死海的漂流,卡帕多奇亞的熱氣球,我們....來世吧......」

風吹著竹林,發出沙沙地聲音,好像無數人在哭。

單聲悍見他話說完了,便要下殺手。不能再讓他說話了,不知為何,聽了他的話,單聲悍的三角肌肱三頭肌肱乃至二頭肌,有些輕微發抖。

「住手!」腳下的女人從嚎啕哭聲中硬是擠出一聲哀求,單聲悍的腳被她抓得生疼。

「不要殺他,殺我!殺我!隨你怎麼殺,抽筋也好,扒皮也好,煎炒烹炸也好,哪怕加香菜也無所謂!只求你,能放過他!」

單聲悍詫異地看著她,都忘了自己其實是兩個都要殺的,他顫聲問:

「為何!為何甘願犧牲自己也要救這個男人。」

女人談了一口氣:

「他是我的另一半,我的靈魂伴侶,我的水,我的空氣,我生存的意義。失去他我一秒鐘也活不下去,倒不如我死就好。」

女人頓了一下,可憐似地瞟一眼單聲悍,低聲說道:

「像你這種男人,永遠都不會懂的......」

你這種男人,永遠不會懂的,永遠不會懂的,永遠不會懂的.........

這句話繞過了單身悍所有的防禦,直刺他的心臟,像針一樣扎進去,像火藥一樣爆炸。

強烈的震撼讓單聲悍陷入了獃滯。這幾十年,我都在活些什麼啊,整天練功,練功,到頭來老光棍一個!單身悍心中儘是懊悔和空虛,憑著童子身修鍊至極限的金剛不壞功力,在不斷流失。強橫的肌肉像漏氣的皮球一樣縮小著。

就是現在!倒掛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一個鯉魚打挺,輕鬆從單聲悍手中掙脫,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他身子還沒落地,匕首已經狠狠地扎進單身悍的胸口,撲哧一聲,鋼鐵入肉,毫無阻礙,手腕一轉,單身悍的心脈被絞成碎片。

單身悍正方形的健美身軀倒在地上,動彈幾下就沒了氣。

「好險,這男人功夫甚是厲害。」男人看單聲悍死透,自己也癱在地上,心有餘悸地說。

地上的女人輕輕一笑,順勢靠在他膝上,從胸中掏出一本武功秘籍,小心的撫摸,一邊道:

「再厲害能厲害得過咱們修鍊的這門神功嗎,只要是單身狗,碰上我們必死無疑。」

只見那秘籍封面寫著三個大字:恩愛殺。

男人聞言大笑,一把將女人抱起來,就要進行慶祝性交尾。

一聲怒喝打斷了他們。

「呔,賊子,居然敢殺害大俠單身悍,今天我知乎派的施萌來會會你。」

洪亮的聲音從竹林深處傳來,驚飛了無數藏身在竹林中的鳥。男人聽得大驚失色,對女人道:

「這傳音功夫出神入化......來者的武功奇高,我們只怕凶多吉少。」

女人摸著男人的臉,輕笑:

「你沒聽到嗎?這人來自知乎派。」

男人頓時明白了女人的意思,大笑道:

「原來如此,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今天我們就讓他有去無回。」


娘子,A ha

好想唱情歌 看最美的煙火

在江湖中漂泊 我的心為愛顫抖

曾經迷失風雨中 我愛上了寂寞

遙望夜的星斗 枯萎了所有


雪夜,鉛雲遮月,天地間都是死灰似的白。

冷風過林,林間一片嗚咽之聲。

我獨自一人站在竹林邊,看著竹子漸漸壓得彎了下去,彷彿我的心,已經於冷寂中沉了下去。

半月前,滬市最好的郎中馬回春已經告訴我,我的傷病無救了。

「如果,哎,不可能不可能……」說到最後,他猛搖著頭,一臉婉惜。

冬兒眼中淚打著轉,問馬回春:「如果什麼,又是什麼不可能?」

馬回春嘆了一口氣,望著我們,良久不語……

眼前,於黑夜中漫天飛舞的雪花,彷彿告訴我:「別傻了,相信那個郎中的話,不是很傻么?」

我低頭,淚在臉上慢慢變成冰棱。

突然,我身後一聲輕響,我知道後邊樹上多了一個人,我不在乎,無救的我,便是今晚死在此人手中,又如何?

至少,我死前,看了一場美麗絕決的大雪。

哧一聲輕響,空氣中突然一道白霧射來,自我肩而過,雪地上突然一筆一筆現出兩個字來:「回頭!」

我苦笑,不回頭。我已經猜到身後是誰。

但我已經不想再見冬兒,也許是因為我的傷病吧……

突然,身後咻一聲,勁風撲腦,有一物破空襲來,聲勢甚是驚人!

我手出如電,反手抓去,在耳邊將那物抓在手裡。借著雪地映光,我慢慢打開手掌,掌心中是一粒藍色藥丸,其上似有幾個洋字。

我心中一動,猛然回首,冬兒依在樹上,雪粉兒簌簌而落,臉上的笑容,溫暖如春花。

我眼睛一個瞪圓:「冬兒,你真找到萬愛可丹了?」

冬兒微微一笑,也不言語,手扶著褲襠開口處伸出的吉兒,略一運氣,哧一聲響,一線黃液帶著溫暖四散的霧氣,向我臉射來,我頭一歪,閃到一邊。

但見他扭動腰部,手夾吉兒,氣喘吁吁的在雪地用尿又寫了四個字:「我愛你 郭」

尿罷,他從樹上一躍而下,雪粉紛揚,美如仙境。

「你總是愛生悶氣,害得我差點浪費了沒能寫完這幾個字!」他臉上的笑,調皮而深情。

我扭頭嬌羞:「討厭,哪有人用吉吉寫我愛你的!」

他摟住我:「不只是吉兒,我會用全身愛你!」

我服下萬愛可丹,突然小腹下一熱。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明兒,有效么?」

我心中激動,解開褲子,哧哧在地上尿了五個大字:「我也愛你 冬」

冬兒淚水一下涌了出來:「可是有感覺了?」

我含淚點點頭。

冬兒輕聲在我耳邊說:「要不要,就在這大雪中做?」他眼睛中是熱火,是光亮!

我摸向袖口,道:「壞了,護具沒帶!」

他調皮的在我嘴角一吻,「我帶了,杜雷氏護具,一打,夠不夠?」

飛雪漫天,然此刻,兩人心中,都是暖暖春意。

…………

馬回春仔細看著我倆下面,臉現疑慮:「你們說是解手時凍的,依我看,這起碼是露在外邊一個時辰,才會凍成這樣,可是,你們兩的蛋都凍黑壞死,為何吉兒卻沒事,你們解手時吉兒為何沒凍著?當真是好生奇怪!」

他搖搖頭,嘆氣道:「無論如何,這蛋蛋都必須得割了!」


村東頭的私塾有位教書先生,背靠大槐柳,手握書卷,裡面夾著學生交上來的課業。

先生一邊看一邊搖頭嘆氣,聖人的學問教這幫頑劣小子弄得顛三倒四,驢唇不對馬嘴還算是輕的,更有甚者竟寫出三人行,必有我妻也這等荒唐語句,實在是有辱斯文!

有愧聖賢,有愧聖賢吶,先生氣得紅了臉,青衫抖了兩抖,嘴裡不住喃喃,手指胡亂翻著,把那頁蓋了過去,眼不見心不煩,可隨後見著一份寫著吾日三省吾身,先生娶我可好?的露骨語句更是臉紅上三分,特別是那語句下還配著副小人畫,畫的勉強能辨認出個人型,先生苦笑更甚。

師傅果然沒說錯,這尋常女子不好惹,江湖女子更是不好惹,這一句話,不比那天下第一名劍還要傷人三分?

先生愁眉苦臉,沒想到自己一時發了善心,還救回一個禍害來了。

那喜穿紅衣的女子自稱女俠,要憑一劍闖江湖,路遇不平以劍盪之,過那快馬肆意的生活,沒成想初出茅廬,就折在了惡人刀下,要不是還有那與劍術絲毫不配的不俗輕功,小命都差些不保了,踉蹌個身子昏死在山路旁,得虧被先生在路上撞見撿了回來,要不如今早成孤魂野鬼了。

先生一心只讀聖賢書,從不知什麼江湖,更無快馬走江湖的豪氣,讀書人讀書,都為那一句齊家治國平天下,再不濟也得混個功名,嚷嚷幾句為往聖繼絕學,雖不至厚顏無恥到滿嘴為萬世開太平,可心裡想想總成吧?誰還不會做個夢呀?可先生不會,他連想都沒想過,他讀書只求一個心安,這村裡青山綠水,實在是難得的安樂,因此當那紅衣女俠醒來後纏著要帶他一起去闖蕩江湖時,先生搖成了撥浪鼓。

江湖?那有什麼好的?比得上我這青山綠水,自在安寧嗎?

先生想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一咬牙向村裡鄉鄰借了些瑣碎銀子要姑娘當做路上盤纏,儘早回家去,江湖水深,王八甚多,你一清白女子還是別淌這趟渾水了。

女俠非但不領情,還耍起脾氣了,非要先生同他一起去,否則啊,就賴在這村子裡不走了,直到先生同意為止。

先生看著手裡那張不倫不類的課業,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出自何人之手,沒羞沒臊,一向是她的風格。

自她來了之後,學生的性子也被帶歪了,要在以前,他的學生那可都是知書達理,伶俐乖巧,聖賢之道,一點都不敢落下,可如今,跟著那姑娘混熟了後,一個個都嚷著要去闖蕩江湖,棄武從文,把學問都丟棄了,這可把先生氣得不行,但又拿那姑娘沒辦法,他躲著還來不及呢,哪還有膽子去找那姑娘論理,說來慚愧,先生雖一肚子學問,自認論理當不輸於人,可卻從來說不過那姑娘。

先生此時拿著本書卷,眼裡滿是文章,腦子裡想著的卻是那日他同樣坐於槐樹下,那姑娘吊在枝幹上,巧笑嫣然,問他讀書有什麼好的?能好過同她一起闖蕩江湖嗎?

先生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這讀書自然好,比闖蕩江湖還好。

姑娘就會反駁他,你要那黃金屋我沒法子,可你既然要那顏如玉,江湖裡不是還有我嘛!

先生紅了臉,姑娘笑開了花。

風吹起一根柳條,飄落在先生臉上,先生回過神了,猛烈搖搖頭,這怎麼又胡思亂想起來,讀書!讀書!

可這剛沒看幾行,就又想起那姑娘,先生曾苦口婆心地勸姑娘回家,江湖啊,豪氣不常有,多得是痞氣,俠客不常有,多得是壞人,再者說了,小姑娘家家的,劍握多了手心滿是繭子,多不好看呀,還是趕快回去綉繡花鳥。

姑娘就會瞪著他,把他瞪得一愣一愣的,姑娘說她自小就愛去酒樓聽那說書的說那江湖俠客,如何身手了得,如何行俠仗義,如何快意人生,卻多是男子,從未聽得有什麼成名的女俠,姑娘不服氣,既然前無古人,那她便要做那來者,江湖裡,得有她一個傳說。

女俠說,讀書的,你聽著,本姑娘可是要成為未來第一女劍客,啊不不不,是第一劍客的,就那什麼天下第一劍客瞿白水,什萬物皆可為劍,劍道天下無雙,本姑娘遲早要打敗他,跟你說啊,等本姑娘成名了,那可就厲害了,江湖上多得是慕名而來的俠士,那可都是一等一的風流,那時你要想再見我一面,那可就難上加難了。

女俠瞅了瞅先生,發現他一臉獃滯,面無表情,不由氣急敗壞。

氣死我了,你到底懂不懂我意思啊?吶,趁著現在本姑娘還沒成名,你又救過我,我就批准你和我一起去闖蕩江湖,到時候給我牽個馬,拿個劍什麼的,怎麼樣,夠意思吧?哎,你倒是說話呀,傻了呀你?

先生聽得一愣愣的,被女俠一吼,忙點頭,女俠還來不及竊喜,先生反應過來了,又忙著搖頭,把女俠都急憂鬱了,這讀書人的腦子,就這麼不開竅?

先生出神許久,又回過神了,他已於這兒坐了很久了,日薄西山,起了風,有了絲絲涼意,說來奇怪,今兒這耳邊到是難得的清凈,要是在平時,可是少不了那位女俠的聒噪,說起來,先生起身,回望四周,今天倒真還沒見著女俠的人影,怎麼回事,難不成她真想明白了,回家去了?

先生想要是真回家去了那還就好了,他到是了卻一樁心事,這山水自從她來了之後,可真不那麼逍遙了咯。

先生長出一口氣,本以為滿心歡喜,可卻沒那麼自在,這怎麼一件好事,偏偏就開心不起來呢?她真不闖蕩江湖啦?真不要打敗那什麼天下第一劍客瞿白水啦?她,真走啦?

先生糾結之際,忽然聽到遠處傳來踢踏之聲,抬目望去,看見一席紅衣快步跑來,輕功確實很出彩,不過形容卻是有些狼狽。

那灰頭土臉的女俠來至先生面前,著急的說道,讀書的,我剛在山上又遇到之前傷我的那個王八蛋,他們人多,我打不過,不過不要緊,我跑得快呀,我可是費了好多力氣才跑回來見你最後一面呢,他們快要追過來了,不多說了,我要先跑了,你別擔心,過段時間等我還會再回來的。

女俠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扶著腰斷斷續續地把話說完,先生看見遠處真有一伙人向這邊跑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女俠回頭一看說,來不及了,我先跑了,讀書的,你可別忘了我啊!

女俠剛起勢要跑,胳膊卻被拉住了。

她一愣,轉過頭去,看見那個嘴裡成天嘟囔道男女授受不親的讀書人此時拉著她的胳膊。

先生紅著臉問,你不是說要帶我闖蕩江湖嗎?怎麼自己跑了?

女俠哭笑不得,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逗我吶?我真的要跑了,來不及了!

遠處的人越來越近,聲勢浩大。

先生卻仍拉著她的胳膊,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女俠絕望了,心想算了,既然如此索性就打吧,身在江湖,身不由己,生死安天命,要是打得過,熬過這一劫,不管這書生怎麼說,捆也要把他捆去江湖,要讓他看看,這江湖與她,怎是萬卷書可比的?

一伙人驟至身前,女俠剛想拔劍,握劍的手卻被按下,望去儘是先生的眸子,身後槐柳的枝條紛飛,劍意縱橫,萬物皆可為劍,劍道天下無雙!

夕陽西斜,喜穿紅衣的女俠沒聽看著別的,光看著先生的笑,也沒聽著別的,光聽著先生說話。

先生沒與她講那聖賢道理,先生只說要帶她去江湖看看。


說個黃易的「破碎虛空」。這還是黃易早期的作品,用詞枯燥無趣不說,對話也索然無味,基本全靠想像力取勝。

接近結尾的段落中,傳鷹的愛侶祁碧勺被大軍圍困,力戰到最後一刻時,傳鷹才趕到,此時已晚,佳人終在懷中香消玉殞。以下是相關內容:

在大眾環伺下,傳鷹輕聲在祁碧芍的耳邊道:「碧勺,你有甚麽未了之恨,讓我給你了結。」

講完環顧眾人,又道:「要不要我將他們全部宰了。」

這個恩愛秀得如此囂張,以至於成為整部作品中能稱得上耀眼的高光時刻,而導致的最終結果是,傳鷹在千軍萬馬中擊斃思漢飛。

當然,從內容上來看,借鑒了「神鵰俠侶」中的兩個場景。其一是小龍女力戰全真諸子與金輪法王,力竭前楊過趕到,然而間接造成小龍女重傷。其二是楊過在大軍中飛石擊斃蒙哥。

黃易的想像力確實豐富,然而金老的文字功夫超越黃易太多。


我叫阿二。

這是我來到江湖的第五年。道上敬我的叫我聲二哥;怕我的喊我聲二胡卵子。

你就叫我阿二,還帶點笑;哭的時候,便都不叫我。

我原本手上提個葫蘆,你說葫蘆晃起來打著你,我便換了個皮酒囊。

我原本不背褡褳,你說走在路上老是肚子餓,我便背了個褡褳,裝點燒餅,有時還有燒雞。

我原本只帶一把黑鐵腰刀,你說你怕累,就把你的刀也給了我。一把黑鐵腰刀,一把龍紋銀鐔雁翎刀,叮鈴咣啷,一路作響。

我原本是要和你一道來的,但是你懶,走了一半便不走了,所以我便一個人來了。

「楊梅燒酒上頭,二哥少喝一些罷,」店家的姐姐遞給我褡褳,「給,裝了包子。」

「什麼餡兒?」我問。

「豬肉的。」姐姐笑著,「全都是肉,切得細細的。」

「哎。」我遞給姐姐一吊錢。

「二哥還來啊!」姐姐笑著。

「還來。」我也笑了,褡褳背到肩上,兩把刀掛在腰上。

「還來啊!」一個小娃娃抱著姐姐的腿,躲在姐姐自後對我說。

大腦門,圓眼睛,樂起來像你。

「哎,還來。」我說。

我轉身走了。那姐姐仍在門口沖我揮手。

「還來啊!」她喊,「若是那人來了,我託人給你捎信!」

「哎!」我喊,「你回吧!」

她仍站在門口,小娃娃一個勁兒沖我揮手。

我坐在道口吃包子,來了一個叔叔。叔叔腰上掛個牙牌,又像是個令牌。

「龍門酒棧的包子?」叔叔問。

我分了他一個。

「龍門酒棧的劉花兒,蒸包子可有點手藝。」叔叔說。

我問:「龍門酒棧,為什麼要叫龍門酒棧呢?」

叔叔說:「因為那劉花兒的兒子,叫作朱鯉。五歲的孩子了,聰明得很。什麼都會。」

「哦。」我吃了最後一個包子,又把油抹在褲子上。

「走啦?」叔叔問我。

「走啦。」我說。

「若是那人來了,」叔叔遞給我一袋錢,「我託人捎信給你。」

我收了錢,放在襟里。

我繼續在我的江湖;今天的天是藍色的,從頭頂上投射下來藍色的水一樣的波紋,落在我眼前的路上。

我繼續往前走,不知還有幾個五年。

皮囊在,包子管夠,你的刀在我這,還有錢。

你什麼時候來了,託人捎信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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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舟記 · 武朝傳奇》連載中

扁舟記(〇) - 凈土 / Untouched - 知乎專欄

扁舟記(一) - 凈土 / Untouched - 知乎專欄

扁舟記(二) - 凈土 / Untouched - 知乎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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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舟記(七) - 凈土 / Untouched - 知乎專欄


謝邀。

金庸版:

圖書館內,只有三個人,一對情侶正卿卿我我。

「只有一個人就不要秀了吧。」

那對情侶不禁愕然,女人冷哼一聲道:「我們夫妻兩人,在一個人面前是這麼秀,在兩個人面前是這麼秀,便是千人萬人,我們夫妻也是這般秀。」語調鏗鏘,竟大有丈夫膽氣。

古龍版:

「來了。」

「那麼動手吧。」

明月西沉,紫禁之巔。

葉孤城劍已出鞘,說道:「此劍乃海外寒劍精英,吹毛斷髮,劍鋒三尺三,凈重六斤四兩。」

西門吹雪面無表情,揚起手中利劍:「此劍乃天下利器,劍鋒三尺七寸,凈重七斤十三兩。」

「好劍。」

「確是好劍。」

葉孤城凝視著劍鋒,道:「可惜,你的劍上多了劍穗。」

高手相爭只在毫釐之間,一個劍穗,可能決定一個劍客的生死。西門吹雪怎麼會不懂這樣的道理?

西門吹雪還是目無表情:「這是孫秀青昨天晚上為我做的,你,不會懂的。」

葉孤城呆了。他沒有再看西門吹雪,也沒有再看西門吹雪的劍。

月光之下,葉孤城噴出一口鮮血,滾下紫禁之巔。

西門吹雪依然未動。

無數劍客研究這一場對決,究竟為什麼西門吹雪能戰勝葉孤城,答案只有一個,西門吹雪有愛。


又輸了,這是我第101次輸給小霸王。

作為梅龍鎮餐飲業巨頭的小泉居老闆我是看著小霸王長大的。

  那時我剛從山東某名校畢業,在申請大明朝食神布魯史特金獎的比賽中以一票之差輸給了唱著可樂雞翅棒,老子最愛吃的史提芬周。  這不可能!!!!!我瘋狂的大喊,然而史提芬周只淡淡說了一句:"等你有了女朋友,你就知道為什麼了。「  

  我落寞的回家了,開了間小菜館,叫小泉居。一日,有一劍客路過。  

  「我這招名為天外飛仙,你可識得。」劍客問道。

  「不曾識得。」我答。

  「你可識得我?」劍客又問。

  「並不識得。」我又答。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好詩,好劍。」

  「我不是說我的劍,我在說你的菜都淡出個鳥來了!。」劍客滿臉怒火。

  「客官要去京城?」急忙轉移了話題。

  「紫禁之巔。」

  後來我再沒見過這位劍客,就如同我再也不做清茶淡飯,從此只愛放鹽,說來也奇怪,倒是把附近的飯館都給擠垮了。再後來,王城之上,紫禁之巔,只聽聞有個劍客在裝比之時掏出老乾媽吃被人砍死了。我只覺得是一派胡言,誰家做的菜會這麼清淡要加老乾媽。

   彼時,坊間有個小霸王,長於武術,腳踢八方。小霸王的母親已逝世三年,其父痛失所愛,精神狀態不佳。京城卻有一公子,日日與小霸王稱兄道弟。兩個人走了累了就來我這小泉居坐一會,但小霸王從來不付茶水錢。走時總摟著那公子,再回頭扔一句,記我賬上,硬邦邦地擲地有聲。

  皇后來的那天,我才知道,原來那公子竟是皇帝,與小霸王相戀,才日夜在此。難道小霸王和皇帝都是基佬?我細思恐極。直到我看見小霸王披散開長發向皇后怒吼。

真是美啊,無與倫比的美麗。

幾天後,我一遍一又一遍地磨著菜刀。

雖然我常笑話年輕人英雄氣盛,但也會自嘲他們年輕真好,不像老哥我混吃等死,可是在皇帝拋棄小霸王那一刻,我真想拔刀而起!

這算個啥!皇帝這事兒做的不應該啊。按照常規戲碼,怎麼也得把小霸王娶回宮啊!可是怎麼就丟下她一人,和皇后回宮了呢?多娶一個又何妨?

可是最終我沒有拔刀,小霸王也沒有回過頭,就向遠方走了。

再後來,小霸王瘋了,開了擂台比武招親,又有人會上去呢?即使她美得很,也是個瘋婆娘。

我去了。

這是我第102次上台,一定要贏!

她笑了:」傻逼,別打了,咱回家!「

不知道皇帝現在怎麼樣了,聽說京城那兒的桃花總在這個時候開,美得很,不知和梅龍鎮相比何如,至少在梅龍鎮我就心滿意足啦!


幽冥淵。

深秋,有風。

唐天羅就坐在那邊,閉著眼睛。天地一片肅殺。雖沒有下雨,唐天羅的臉卻比烏雲還要陰冷。

「你來了。」

很奇怪,這裡明明只有他一個人。

更奇怪的是偏偏有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你知道我來了?」

「我不知道你來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走出來的是個女人,是個很好看的女人。苗條而挺拔,藍色的衣服緊緊的包在她的身上。

「那你又怎知我什麼時候來?」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所以我每隔一盞茶的時候就說一句『你來了』,到剛剛你回答,我已經說了三百次。」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樣看起來會很有逼格的樣子。」

「……」

「你的劍呢?」

「我沒有劍。」

「手中沒劍,心中的劍呢?」

「心中也沒有劍。」

「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唐門,用弩。」

「……」

「你的弩呢?」

「我的弩在手中。」

「你手中是什麼弩?」

「摧山。」

「好弩。」

「本就是好弩。」唐天羅手中的摧山雄偉而結實,就像是唐天羅的身體一樣。「你的弩呢?」

「我的弩就在手中。」

「你手中是什麼弩?」

「鳳尾天機。」

「好弩。」

「本就是好弩。」唐驚羽手中的鳳尾天機細小而修長,也像是唐驚羽美妙的身段一般。

「徒兒知道師父為何而來。」

「為什麼?」唐驚羽冷冷地說道。

「郭偉偉做橙武排名,摧山排名第一,而鳳尾天機排名最後,所以你要為你自己正名。」

「好像是的。」

「唉,只要師父說一句,徒兒便承認了師父比我強就好,為何一定要弩弩相向。」

「你肯認輸?」

「不肯。」

「……」

「我說著玩玩,看看師父是不是真的忍心從徒兒這裡拿走我的榮譽。」唐天羅忽然笑了,笑得卻比那秋風還冷。

「可是你錯了。」

「哦?」

「我來找你並不是為了橙武排名。」

「那你是為了什麼?」

「清理門戶!」

「師父門下就只有我一個徒弟,師父說清理門戶難道就是要清理我?」

「是。」

「我可有無故殺人,爭強好勝?」

「沒有。」

「我可有誘拐良家,淫人妻女?」

「沒有。」

「我可有放火劫掠,呼嘯山林?」

「沒有。」

「那就怪了,師父當日收我為徒定下的門規我一條未犯,何來清理門戶一說?」

「我說有便有,看我先拿下你再慢慢審訊!」

唐驚羽還未說罷,化血鏢便已出手,三枚梅花鏢從三個方向飛去。唐天羅身法極快,向空中躍上去十丈,可是化血鏢乃是虛招,唐驚羽料准他會向上躲避,鳳尾天機中奪魄箭極速離弦,直取唐天羅胸口。唐天羅在空中本來絕難閃避,可是他腰一擰,箭羽便從他胸前掠過。

唐天羅也是閃電出手,天絕地滅直撲向唐驚羽,唐驚羽向後滑走,便在這時驚變發生!唐驚羽竟然滑過了石台,向淵下跌去!唐天羅大喝一聲,子母飛抓像龍一般奔向唐驚羽,爪子抓住唐驚羽的細腰,唐天羅一搭勁兩人便在空中靠近。

唐天羅伸手攬住唐驚羽的腰,手上傳來溫軟的觸感。

「師父怎會這般不小…..」

話未說完,唐驚羽忽然翻手扣住唐天羅的手腕,用的七十二路擒拿手最厲害的那招。唐驚羽又在他身上五個大穴拍去,唐天羅便渾身使不上勁,癱軟在唐驚羽的懷裡。

師父的胸懷不僅給他溫軟的感覺,而且還有清幽的香氣。可是他已沒有心思去享受。

唐驚羽攔腰抱起唐天羅飛掠而去,便到了一個小屋。這個屋子本是看守幽冥淵的唐湛的住所,可是他現在卻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唐驚羽把唐天羅放到床上,忽然獰笑起來,絕美的臉呈現出邪惡的神情。

「師父就知道你捨不得師父。」

「只是沒想到師父原來是這樣無恥的人,我當真是看錯了。」

唐驚羽瞬間激動起來,大喊道:「是,你師父就是這樣一個無恥的人,你看錯了我便去找你那溫柔可人的苗姑娘去吧。」

她一邊說著竟然流下眼淚來,捂著臉「嗚嗚」地抽泣。

唐天羅忽然覺得眼前的師父如此陌生,他從八歲被唐驚羽撿到收為徒弟,一直覺得師父是一個要極強的女人,她從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總是按照自己想法行事,在她的影響下自己也變得自立堅強。可是他今天卻看到了她在哭。

「師父…….」

唐驚羽忽然轉過身來,雙手撐在唐天羅頭兩邊,雙腿跨過他的身體,像是騎在他身上一樣。

「你可知你犯了什麼門規?」

「不知道。」

「你犯了偷竊罪。」

「我偷了什麼?」

「你偷走了師父的春心,還有我的念想。你說你是不是犯了最嚴重的罪?」唐驚羽此刻臉上洋溢著奇怪的神情,像是少女看著心上人的歡喜,又有痴女等不到歸人的幽怨。

「唐老太要為你和南疆來的苗姑娘配婚,你可曾有想過我?我不敢問你的心意,我也不必問,我不管別人如何,今天我便要如了我的願,不管明天風雨雷電,寒冰雪霜。」

說著唐驚羽慢慢褪去自己的衣衫,唐天羅這時才發現原來師父的身材如此好,挺拔的胸脯,修長的雙腿,白皙的皮膚散發出情慾的香味。他現在才發現把師父當尋常女人來看原來是那麼美。

唐天羅已經不能思考,因為他忽然感覺到一條又香又軟的東西,唐驚羽的紅唇已經緊緊地貼住了他的嘴,也貼進了他的心……

夜。

秋天的夜。

秋天的夜原來也會那麼的火熱。

她們就在那個小屋裡,天地間彷彿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兩個赤裸坦誠的人。

像是靜夜裡的驚雷炸開了黑暗,炸出了一串串艷麗的煙花,噼里啪啦,紅紅火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夜還是那麼安靜,只剩下一顆流星划過,然後又是一顆。慢悠悠划出一道道微弱的光路。

夜不長,夜短得很,沒有那天的夜像昨天的那麼短。所以太陽已經高高在上時唐天羅才剛剛醒來。

唐驚羽也剛剛醒來,她慵懶地躺在床上,右手撐著頭,一件薄薄的衣衫搭在身上,那麼多美妙的地方一件薄衫又怎麼能遮得住。酥胸若隱若現,雙腿又直有長,就這樣懶懶地搭著。

唐驚羽媚眼如絲,雙眸像是要滴出水來。

「好徒兒,過來幫為師捏捏腿。」

唐天羅面沉如水,冷冷的說道:「以後別再叫我徒弟。」

唐驚羽聽完如遭雷擊,愣在那裡,許久才喃喃道:「也是,從此……」

唐驚羽話沒有說完,她沒辦法說完,因為唐天羅已經堵上了她的嘴,用他自己的嘴!

「以後我只當你是我的妻子,你也只能當我是你的丈夫。」

唐驚羽臉上藏不住的欣喜若狂。

「走吧。」

「去哪裡?」

「去找唐老太太。」

「找她幹嘛?」

「沒什麼,只是想告訴她,我的婚禮推遲一些。」

「還有呢?」

「還有我要換一個新娘子。


一.

烈日如火,以天地為蒸籠,視眾生為蟹黃小籠包。

萬山蒸騰,將蒼穹作鍋灶,溶萬物為琵琶糖漿。

蟬鳴將駐,熱浪未定,一輛馬車自北而來,塵土間的熱浪模糊了滾動的車輪,卻模糊不了天地之間的浩瀚。

李撒歡打了一個哈欠,將兩條長腿在柔軟的空調被裡盡量伸直,車箱里雖然很涼爽很舒服

,但這段旅途實在太長,太無趣,他不但已覺得疲倦,而且覺得很厭惡,他平生厭惡的就是

漫長,但他卻偏偏時常與漫長為伍。

 人生本就如此漫長,任何人都無可奈何。

「嘿,葯叔,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啊?」撒歡掀開帘子,慵懶的問駕車的老漢。

老漢獨眼獨手獨腿,似乎什麼都缺少了一半似得,張嘴一笑,嚯,果然連門牙都缺了一半。

「你小子,就不能耐著點性子嗎?這次盛會,我們能趕上的,你不要急就是。連清人不要土羊,山塘母拿衣服。」

「哈哈~那聽你葯叔就是,反正我就是湊個熱鬧,都不知道這次盛會是幹嘛的?」撒歡撓撓頭,略帶不好意思的說道

「嗨~你說你不知道,你瞎湊啥熱鬧。哎,好吧,反正閑來無事,我就和你BB一會兒吧。人說自千禧年以來,江湖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大門派,其神秘在不知其立門立派何處,也不知其門主是誰?但卻以狂風席捲之勢,席捲整個武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江湖中都留有她們的傳說,卻找不到他們的身影,但是其卻在眾多青年才俊中擁有廣大的基礎,人稱《恩愛門》。其大有和江湖五大門派齊身的架勢。說到這《恩愛門》的功法,倒是有些許門道,名為「秀恩愛」。擅長於無聲無息中取人狗命,這種攻擊方法講的通俗一點,這在我華夏武壇叫做內力外放,在西方叫做精神攻擊,在遊戲里叫做合體技,在知乎上叫做虐狗。

不同於各大門派的獨身絕技,這恩愛門的功法,是雙修,並且入門易,精通難。初初入門,便已威力無窮。所以很受現在年輕人的歡迎。至於臻至化境,兩者皆可隔空發功,即使相距一個大洋,都可對敵方造成群體性傷害。但是正如過剛則易折,這個功法因為威力較大,很容易造成誤傷,而且要是掌握不好門道,就容易「秀恩愛,分得快」。輕則人間痕迹全部刪除,重則舉世直播撕逼。

「誒,那葯叔?這《恩愛門》和這次盛會有什麼關係啊?「撒歡突然好奇的問道

「我這不準備往下嘮了嗎,沒點耐心的小屁孩。正如子曾經曰過:天下蛋糕就這麼一塊,人總是想著怎麼分蛋糕,不想著怎麼做大蛋糕。所以恩愛門的發展必定會搶了別的門派的蛋糕。而首當其衝深受其害的便是《單身幫》作為天下第一大幫,門下弟子都擅長獨自苦修數十載,而在恩愛門的侵蝕下,連其幫下十大舵主有兩個卻結對修恩愛心法,這讓單身幫幫主,孤獨求敗大怒,勢要讓天下人明白,獨身修行才是正道,恩愛雙修終究只是邪門歪道。

遂廣告天下豪傑,約戰恩愛門門主夫婦於劉看山之巔一決高下。所以才會有此次武林盛會的舉行。天下豪傑既有想看看兩大門派幫主決戰的意思,也有想看看傳說之中神秘的恩愛門門主究竟是何方神聖。

「葯叔,前面就是劉看山么?」撒歡略帶興奮與驚奇的指著前方說道

葯叔略微遮擋了一下刺眼的陽光,抬頭望著前方高聳入雲的鼻子。。不對,山峰。

「啊,對啊,前面就是劉看山了」

「嘿,老王,你戈壁幫那事處理的咋樣了?」葯叔突然攔住一個形色略顯匆忙的中年漢

「誒,老葯,你也來湊熱鬧啊。哎,那事甭提了,我們綠帽宗什麼沒見過,這都不是事」隔壁老王無所謂道「

不過別的不說,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多人來觀摩這一場武林盛世了,快到約定的時辰了,想必也快了」

「快看,那個石柱上好像有人」隨著人群中一人突然指向石柱,眾人全部將目光投向遠方的石柱之上

人群在嘈雜中驟然沉寂,只見在炎炎烈日蒸騰下的熱氣模糊了眾人的視線,眾人強忍光線的耀眼,依稀可見一男子,光頭,格子衫,拖鞋,閉目,抱臂站立在石柱之上。面目在空氣扭曲之中難以明見,然而那銳利的目光卻讓人感覺比陽光更加刺眼,天空之中的雲彩劇烈變幻,最終幻化成了絕世高手幾個字

「真乃當世絕世高手,不愧是五大門派一派之主,這B是裝的極好的,既然正主來了,想必恩愛門門主應該也快了吧?」葯叔用他僅剩的左手磨蹭著自己充滿胡茬的下巴饒有興緻的說道。

人群中似乎都在屏息等待的另一位正主出現,場面一時出現了死一般的寂靜

「呼,媽的喘死勞資了,有病吧,等人就等人閉氣幹嘛!!!」一粗壯大漢突然叫道,想必是氣力不足,憋不住氣了吧,不過被這莽漢一打段,人群似乎有恢復了嘈雜

「哼,小輩不懂禮節,氣息沒練到家,連一刻鐘都沒堅持到,還好意思稱自己為武林人士。」隔壁老王不屑的說道,殊不知自己早已憋得臉紅,鼻間一條紅線蜿蜒流下

「叔,血。。。。」撒歡怯怯的指著戈壁老王

「額,天氣有點熱,不礙事」老王豪爽的一抹道

「話說這恩愛門,怎麼還沒到?」

「估計是怕了吧?估計不敢來了」

「想必不會,畢竟一派之主呢」

「那可不好說,畢竟邪不勝正嗎~~指不定為了顏面就不來了」

隨著人群中議論紛紛,似乎讓夏日的焦躁愈盛

「既然來了,就不要縮頭縮尾,出來吧。」

隨著石柱上射來的一道銳利眼神

人群自動分開了,只見人群中走出了一清秀男子和一個身裹紗布的曼妙女子緩緩走出,只見男子滿身大汗,似乎略顯吃力。女子漫行在男子身邊,輕輕的幫他擦拭額頭上汗

「我們恩愛門與世無爭,你們又何必苦苦相逼,我們秀我們的恩愛,你們爭你們的天下第一,不就好了。「清秀男子毫無畏懼的看著孤獨求敗,突然又轉身對著身邊的女子說:老婆你累不累呀?天氣會不會太熱呀,在等一下下哦,馬上解決~~么么噠」

「卑鄙小人,竟然偷襲!!!果然是邪派所為,受死吧!!!「

只見孤獨求敗,右手極度膨脹,肌肉塊塊突起,氣貫右臂之下,更是使得右臂宛如鋼鐵,其獨立 在石柱之上,就連身周的空氣都宛如燃燒一般發出霹靂啪噠的聲響。

「看來這單身幫功法的確有些許門道,專精一項練體,而又專精於練右手,你看他右手無比粗壯,可見他們在單獨苦修的時候,這個右手的鍛煉頻率想必一定是極高的,且你看他面色潮紅,想必氣血倒沖,定是準備蓄力一擊斃命,段的是一條肛裂的漢子啊!」只見葯叔三言兩語便道出玄機,令撒歡詫異不已。

只見一道白虹閃過,地上爆發出了一陣驚天的塵土。霎時間,一切都處在煙塵之中,難以分辨

「這!!!怎麼可能!!!」

第三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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