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權力的遊戲》S04E10?


蟹妖,昨天晚上才看第十集所以回答得略晚。看完給我的感受就是兩個編劇已經從熊孩子級改編髮展到了忽略前因後果的自殺式改編,所以睡之前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發現還是有跡可循的。

整個第四季給人的感覺就是幾個大POV角色的時間線還保持在第三部《冰雨的風暴》,但另外幾個POV則已經拍到了第五部《魔龍的狂舞》,特別是昨天看了第十集,看到布蘭劇情的大幅度刪改,才發現下一季可能布蘭的劇情可能書迷都不了解了,已經開進了第六部《凜冬的寒風》,一集跳了兩本書。其實《冰與火之歌》的幾個大POV可以分為君臨線、北境線、異域線三條:

  1. 君臨線:可細分為提利昂線、首都線、艾莉亞線、珊莎線四個。
  2. 北境線:可細分為長城線、波頓線和史丹尼斯線、布蘭線四個。

  3. 異域線:目前只有丹尼麗絲一條,但很快艾莉亞和提利昂線將劃歸這裡。

提利昂線:目前進度跟預想的一樣,在卷三《冰雨的風暴》結束左右。因為弒父是這一部書的終結點和最高潮,所以跟提利昂有關的幾條線保持了相對緩慢而進行了詳細描寫。在整個弒父大戲中,提利昂情緒的變化是有遞進的,而不是突然發力。詹姆·蘭尼斯特在處刑前夜跟「八爪蜘蛛」瓦里斯商量好救提利昂前往狹海對岸,在臨行前兩兄弟分別時,詹姆良心發現告訴提利昂他青梅竹馬娶的妻子泰莎不是妓女,真的是車匠的女兒(這個故事在電視劇中提利昂也有吐露,樓下有圖的那個答案比較詳細就不贅述了),泰溫明知如此依然強迫詹姆說泰莎是付錢的妹子,並讓所有蘭尼斯特軍人強暴了她,還付給她錢,最後還強迫提利昂強暴了她,這是小惡魔人生中最大的陰影,他後來到處找付錢的妹子,包括尋求雪伊的愛都是對少年時泰莎的一種告慰和回憶。提利昂認為這種行為是一種背叛並報復詹姆說:瑟熙跟藍賽爾、奧斯蒙·凱特布萊克,甚至月童OOXX。隨後棄詹姆而去,並沒有那麼溫情的告別。

隨後是瓦里斯引導提利昂在臨走前進了父親的卧室(要爬一段向上的梯子),並發現了雪伊在父親的床上,憤怒的提利昂殺死了雪伊,並在廁所找到了父親泰溫。提利昂質問父親泰莎的去向,而泰溫告訴他泰莎在:「妓女的去處」(此後提利昂會反覆提起這個詞),提利昂情緒爆發,用十字弓殺死了坐在馬桶上的父親。伴隨著喪鐘的敲響,提利昂被瓦里斯當作貨物運往狹海對岸,而泰溫·蘭尼斯特到死都沒有拉出金子。

至於瓦里斯上船的部分,我覺得沒什麼不可以,瓦里斯親自跟伊利里歐交接提利昂比較穩妥,而且遠離君臨亂象也是必要之舉,書中也提到瓦里斯後來一直沒有出現,要是出現的話,詹姆一定會一劍劈了他。

首都線:進度要配合提利昂線所以在《冰雨的風暴》。整體來說最大的出入就是喬佛里死時詹姆還沒有回到君臨,詹姆的戲在電視劇突出了很多,也反映了一些他從武將到統帥的成熟(當然最大的成熟還是父親死後他守靈的那幾天的沉思)。瑟熙倒是很原汁原味地反映了她的偏執和護犢,只是在白塔的本季第二次OOXX略突兀,本季也沒有反映詹姆不在時她跟藍塞耳OOXX的事情,所以沒準就把這事情洗白了。總體來說君臨系因為拍得細所以出入不是很大,只是細枝末節有變化,無礙大局。

艾莉亞線:進度也是在《冰雨的風暴》結束。整個艾莉亞線都被編劇寫得亂得不行,幾乎全都是原創了,雖然是為了給小女孩加戲,但卻有很多拙劣的戲份,包括在血門門口的大笑等等。原著中艾莉亞這一季的戲很簡明,獵狗帶她前往孿河城碰上紅色婚禮後轉而去鷹巢城,半路聽說萊莎已死,又轉向奔流城,在酒店歇腳時遇上了記事本等人,一頓大戰後獵狗重傷,艾莉亞搶回了縫衣針,在前往鹽場鎮的路上,獵狗重傷墜馬,並要求艾莉亞殺了他給他個痛快,結果艾莉亞於心不忍把他留在原地,自己去鹽場鎮靠鐵幣去了布拉佛斯。並沒有電視劇中跟布蕾妮的遭遇戰,也沒有在血門門口亮身份的戲(要知道當時艾莉亞亮身份至少會被帶去鷹巢城,或者被軍隊抓住獻給君臨)。布蕾妮線由於本季大縮,所以跟艾莉亞線合併了。

小刺客之路正在啟航

珊莎線:進度在卷五《魔龍的狂舞》。刪減了大量在鷹巢城的情緒和思維變化,殺了萊莎·徒利姨媽之後,直接就轉變成了陰謀女王級別,省去了大量小指頭調教戲份。小指頭也從書中的強勢謀主形象變成了電視劇里的聰明小男人形象,簡直就是從賈詡變成了陳登,也是書迷非常不滿的地方。關於鷹巢城之主的問題貌似也是決定繼續採用小勞勃,而否定了繼承者哈利,反正是傀儡,用個新的不如用觀眾熟知的。

長城線:進度在《冰雨的風暴》結束,因為長城大戰和史丹尼斯降臨可以改寫的篇幅不是很多,所以基本還是忠於原著,只是寫死了囧的兩個小夥伴。整體來說由於第九集整個一集都是寫長城大戰,其評價可以去找上一集的問題。史丹尼斯降臨部分中規中矩,倒是囧單獨火葬火吻的戲給編劇為數不多的加了分。

史丹尼斯線:進度在《冰雨的風暴》結束左右,但跳加了卷六《凜冬的寒風》里跟鐵銀行談判的戲,戴佛斯的戲刪了不少讓人很遺憾(我個人更喜歡戴佛斯這種沒有主角光環的配角)。奇襲野人大軍時,明顯看出軍隊比龍石島的5000人多了不少,裝備也精良得多,看來史丹尼斯線要跟卷六一起拍了,其走向也是書迷掌握不了的未知。

波頓線:進度穩穩地在卷五《魔龍的狂舞》中段大踏步前進。之前拉姆斯·雪諾虐席恩的戲寫幾卷都能寫,唯獨席恩招降卡林灣鐵民的戲是卷五里席恩出彩的一部分,第四季里就演這裡,讓人很意外,只能說編劇把《魔龍的狂舞》的戲往前提了不少。盧斯·波頓冊封拉姆斯的戲也是卷五中,所以整個波頓線都被提前了很多。

布蘭線:進度在《魔龍的狂舞》中後期,跳過了大量中間遊歷的部分,經過一場大戰直接見到了三眼烏鴉和森林之子,還寫死了玫健(甚至把他身體炸成了渣。。。),還是被最弱的骷髏兵殺的,本來以為出個比蒙、大惡魔,好歹鬼王也行啊。關於冷手、雄鹿等情節統統被刪去,對於很多喜歡布蘭戲的觀眾來說略遺憾。

而且這個情節你有沒有感覺像《魔獸爭霸3冰封王座》最後的劇情?now we are one !

龍女線:進度在卷三到卷五之間,因為卷四很少涉及龍女,所以基本維持在卷三。整體來說中規中矩大踏步前進,唯獨大熊的戲讓人很費解。大熊在書中是在彌林攻城戰中被暴露出是君臨來的卧底,其揭露人就是第一次在龍女面前露面的八卦斯坦和壯漢貝沃斯。而劇中大熊在攻下彌林之後才被跳反,顯得略突兀,也沒有凸顯出龍女的無奈。倒是添加了龍女親自把兩條龍鎖起來的戲,在高魔路線越走越遠。

總而言之,《權力的遊戲》第四季最後一集重新歸攏了時間線,把卷三《冰雨的風暴》後期、卷四《群鴉的盛宴》和卷五《魔龍的狂舞》前期的戲打亂組合,形成了一個類似前幾季的敘事方式,避免了馬丁在卷四卷五中編排的一些問題(個人還是很贊同這種編排方式的,馬丁的卷四完全都是君臨戲,而卷五則完全都是龍女和長城戲),在時間線上還是值得讚賞的。但在編劇層面,過分刪改劇情和調換人物出場順序有蛇足之嫌,特別是君臨的詹姆戲、在路上的艾莉亞獵狗戲和鷹巢城的珊莎戲,幾乎是原創情節壓過了原文劇情。

最後我們猛然發現,《權力的遊戲》第四季並不是原著卷三下,而真真切切是卷四《群鴉的盛宴》的重新排序版!!!!第五季將大量迎來卷五《魔龍的狂舞》和把君臨和長城戲追上進度,總體來說,下一季,我們看的將是《魔龍的狂舞》,而不是《群鴉的盛宴》。這樣做對於原著黨來說無疑是馬丁大量給編劇劇透的結果,也就是說《冰與火之歌》小說的卷六離出版也不遠了。

共同期待吧。

關於整個第四季,我寫在了如何評價《權力的遊戲》第四季?謝謝


劇透預警!

不滿意,提利昂弒父那一段,故事沒講全,導致提利昂弒父的動機不令人信服,一些對後來有深遠影響的事情也沒有提及。

還記得第一季提利昂跟雪伊和波隆喝酒的那晚,提利昂講的那個故事么?

直接貼截圖了,圖片較多見諒,這個故事對提利昂很重要,還是把每句話都貼出來吧。

事實上劇里沒有講,泰溫最後還強迫提利昂也上了一次,還為這一次付了一枚金龍。

故事如果到此為止,那麼這只是提利昂的一段傷心回憶,他對一個妓女錯誤地投入了感情。不過,畢竟只是一個妓女而已。

但是事情並不是這樣的。從地牢救出他的那個晚上,詹姆向提利昂坦白,泰莎並不是他安排的妓女,而真的是農家女在路上與他偶遇。不管是愛上了提利昂也好,亦或是貪圖蘭尼斯特的權勢也好,總之她跟提利昂貨真價實地做了愛,結了婚。泰溫得知此事後大怒,命令詹姆對提利昂說了「妓女」的謊言。

得知真相後的提利昂當然狂怒,因此在詹姆臨別前問他是不是他毒殺了喬弗里之後,憤怒中的他承認了這一項他沒做過的罪行,並告訴詹姆:詹姆不在君臨的時候,瑟曦並未為他守身如玉。

他告訴詹姆:「她和藍賽爾、奧斯蒙·凱特布萊克,甚至月童上床! 」

此後詹姆領兵在外時聽聞瑟曦在君臨受難卻不肯回兵相救,皆因此而起。

而提利昂在得知這段真相後本就要聽從太監瓦里斯的安排渡海,但鬼使神差地(其實我覺得這裡應該是瓦里斯故意安排的,否則不可能這麼巧)路過了首相塔底,看到了能爬進首相卧室的密道,這才動了去找泰溫要個說法的念頭。

及至進了卧室發現雪伊躺在泰溫的床上,還戴著國王之手的項鏈,已經被傷透心的提利昂自然不會手軟,用那項鏈勒死了她。

隨後他拿著十字弓找到了正在如廁的泰溫,問他把泰莎弄哪去了,泰溫這時還不知道提利昂已經得知真相,便繼續堅持謊言,對提利昂說:「妓女還能上哪去?」(原文是"Where the whores go.")

於是,一箭穿身。

最後小惡魔還有一句吐槽:「看來泰溫大人拉的也並不是金子嘛。」(原文忘了,大意如此)對應七國流傳已久的傳言:「泰溫連如廁時拉的都是金子」。

此後提利昂流落異大陸時每見到一個妓院都要進去逛逛,就是因為泰溫這句「妓女還能上哪去?」。結果在某個妓院撞見喬拉·莫爾蒙,被莫爾蒙拿下,捆去彌林給龍女邀功,結果又遇上海盜,被賣為奴隸,之後種種,都是後話了。

可以說,第五部蘭尼斯特的沒落、提利昂的落魄,皆是因這一節而起,而電視劇大刀一揮,咔嚓一下就砍掉了,作為原著黨,簡直不能接受。


首先想表明態度:這一集還是很出色的。——以一個渣GoT迷的角度來看。非常精彩,也很飽滿,但是總感覺很多細節還可以再加工處理一下。

---------------------------------------原著狗,前方高能預警----------------------------------------------從幾個情節來說吧:

1 史坦尼斯俘虜塞外之王

時間長度的限制是劇集無法表明很多原著細節的最重要原因,從第一個情節就開始體現了。當時那可是把Jon Snow那心理描繪了個底兒掉啊。不過這一集也只是開了個頭,第五季一定會有更多發展的,不過這樣顯得Jon Snow有些符號化了。火葬Ygritte的時候看著好心酸%&>_&<%

2 龍女吃癟

其實估計也是給下一季做鋪墊。龍女前幾季實在是太順了,不出點事兒簡直不符合馬丁老爺子的風格。龍已經管不住了,原著里那黑龍卓耿興風作浪啊……龍女野心太大,收不住了,一味追求心中正義而不了解權力之術。吐槽:回眸落淚的時候忽然感覺龍女也不像第一季第二季那麼美艷動人了:(

3 Bran找到綠先知

比原著進度快了很多啊,玖健是不是合同到期了怎麼死這麼快……森林之女火球轟炸小骷髏真是歡快啊,好炫酷!原著里有這情節么……比較久之前看的了,請各位大神挑毛病。

4 泰森·美人·布蕾妮 大戰 霍利菲爾德·獵狗·克里岡

太精彩啦!聽著美人拿石頭砸獵狗的時候一頓狂叫,提神醒腦,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很想笑……這一段單獨拿出來講,也是因為感覺比原著改動了很多,二者也許本不應該如此下場。估計獵狗這條線是為了襯托Arya心理的徹底升華。

5 Arya

其實馬丁老爺子還是喜歡狼家的有沒有(*^__^*)這一集正式成為Arya腦殘粉,太帥了太帥了太帥了。她看著獵狗那眼神,那神情,那動作,活脫從一個小姑娘蛻變成一個小殺手的全過程。心理徹底成熟了。這一關邁過去,到了自由城邦布拉佛斯,看好Arya侍奉無面神,重新殺回七國大陸,見誰秒誰!!!

6 小惡魔

這一塊也許是我唯一不太滿意的地方,很多關於小惡魔的細節都根本木有交代清楚。他為什麼對雪伊這個妓女如此的愛?他為什麼對自己的父親有如此複雜的情感?加幾句台詞也沒啥吧。估計是要給小惡魔以及泰溫老爹洗白?沒有把小惡魔以前的「老婆」那個情節說出來,也沒有小惡魔最後對詹姆的賭氣(承認自己殺了喬佛里),而是兄弟二人深情擁抱訣別。

雪伊這塊,原著我就沒太看明白。難道說雪伊這個人一開始就是泰溫挖的坑?我總覺得,雪伊躺在泰溫老爺子的床上怪怪的。如果說老爺子一世英名毀在這麼個娘們兒身上,好像也不太符合他的一貫作風呀?

小惡魔對雪伊的愛,對父親的恨,最後都射出去了。Lannisters don"t shit gold的情節也木有說,不開心。

超級期待第五季,等十個月也值得。

第一次答這麼多,肯定有很多毛病,歡迎各位知友指點迷津。


詹姆沒有懺悔這事很合理,因為在劇里之前已經敲定泰莎是妓女這事了,記不記得小惡魔講完故事之後,雪伊怎麼說的?「女孩子是不會在差點被強姦之後就跑去和別人上床的」。


泰莎故事線刪掉是改編以來最大的失敗,沒有之一。

提里昂一生的行為,性格的塑造都是因此而起,提里昂弒父的情節也是因此而起,之後魔龍這卷看到要吐的「妓女能到哪去」以及其後與大熊的故事都是因此而起。

原著里醞釀的弒父情緒極為自然,而劇集里弒父沒有泰莎這段鋪墊無論如何就說不過去了。要知道,冰火里多次把「賓客權利」和「不可弒親」放在一起講的。

另外,雪伊劇集里和提里昂多次展現了真實的愛情,很多人當初都以為劇集里泰莎和雪伊並為一角了。而結果她突然出現在泰溫的床上,導致前面很多鋪墊都直接落空,無法理解。


轉自Instagram


父親節出這集太屌了


獵狗和艾麗亞這對閃閃惹人愛的忘年交算是給我毀了,布萊尼和獵狗那一架打得真是一點必要都沒有!這都第四季完結了,龍母和蘭尼私特家族還沒打過照面,啥時候這兩方能上交手啊?


65分鐘的彩蛋


劇情什麼的就不說了,上面回復地特別詳細。

看完這集我想到一句話「塵歸塵,土歸土。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作為這一季的最後一集,整個故事暫時結束。

完成使命的都領了便當(獵狗臨死還不忘打嘴炮,明明有顆奶媽的心,總是裝冷漠殘忍。)

各大「主角」都開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們的新旅程才剛剛開始。

反正,我覺得最後兩集都沒有什麼讓人印象深刻的,不多的亮點在於人物之間的對話還挺有意思。但第九集全部拍野人攻長城,拖延症太明顯,而且處理地比較英雄主義。最後一集,主要就是介紹一下之後劇情的一個走向,每個線都是點到即止。


只在很久以前看過前兩卷書,所以不清楚後面的走向。 但最後一集,艾麗婭不殺獵狗那段看的就比較納悶了。畢竟同生共死這麼久了,也不肯給人家一個痛快。想了很久,終於明白了。

最後一集其實是比較亂的,遠沒有倒數第二集那麼大場景吸引人。但這一集相當重要,甚至可以說把整個劇都交代了。整個四季都是人物在屈服於命運。

你宅心仁厚,下一分鐘人頭落地。

你洞房花燭,下一分鐘人頭落地。

你雄心勃勃,下一分鐘做了太監。

你是太監卻當了大官,下一分鐘卻要亡命天涯。

你貴為皇后,下一分鐘兒女失散。

你位居一品,下一分鐘死在馬桶上。

你兩情相悅,下一分鐘死在愛人懷裡。

所有人都活在鋼絲上,無論出於好心或者惡意,都不會順心順意。但最後一集發生了什麼?

小惡魔幹掉了親爹,艾麗婭決定走自己的路,小龍女驅逐心腹,皇后一心亂倫。命運無從選擇,但你可以選擇抗爭還是順從。人生不是一盒巧克力,人生是一盒毒藥,怎麼吃都是死。你只能選擇是哭著吃,還是笑著吃。

所以說大結局哪怕主要人物都死了都不重要了,就要看他們是不是活的轟轟烈烈了。這才是馬丁老爺子想講的故事。


填坑的一集。前面鋪墊太長太長,註定這一集劇情會相當緊湊。總的來說,這坑填得還算圓滿。

Arya最後的表現堪稱驚艷,演技純熟,表情相當到位,已經從一個黃毛丫頭完完全全蛻變成冷峻殺手了。

很早就被劇透Tywin最後會死,然後腦補了各種關於他的悲壯死法,畢竟也算是一代梟雄。沒想到居然是在上廁所的時候光著下半身被兒子射殺在馬桶上。。。


我就吐幾個嘈吧。原著才看到第一本中段。

1.早說山姆才是真-主角了!殺異鬼泡妹子,順帶喜當爹。我覺得胖子山姆的老婆比囧斯諾老婆好看啊!

2.無面人終於要在第五季回來了!

3.堂堂大英雄老獅子竟然死在了一泡屎上,讓我想起《絕命毒師》里的狗Hank。說真的,這一集的小惡魔真的有點像白老師。

4.怎麼感覺美人布蕾妮才是冰火戰力最高的人,一個女子連挑Jamie+獵狗。

5.你們發現沒,多數的便當都發在情侶當中。感覺馬丁是FFF團。

6.艾里婭走到哪裡哪裡就要死人,比柯南還牛逼。於是獵狗終於還是死了(到底死沒死原著黨給我透一下)。

7.美人為什麼不把那個烙餅拿出來給艾里婭看!好拙計!拿出來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8.布蘭進山洞完全是神展開啊給跪。

9.守夜人真的只有100人嘛?怎麼上一集死了N個這一集還有這麼多人。

10.所以太監瓦里斯是全劇最後的良心嗎我算是看出來了。


狗叔真的被布蕾妮打成狗了,我很心疼的啊嗷嗚!!!!!


怎麼說呢,刪改了提利昂和石心夫人那兩段還是很不滿意的,貼一下原文給劇集黨好了:

第77章 提利昂

厚重木門外傳來聲響,提利昂?蘭尼斯特明白自己死期已至。

是時候了,他心想,來啊,來啊,做個了斷。他企圖站起來,腿腳卻因長期躺卧而麻木,只得彎下腰去,揉搓筋骨。媽的,我不能蹣跚著上刑場。

他不知他們會當即動手,還是拉去遊街之後,讓伊林?派恩爵士處決。經過比武審判那一幕,親愛的老姐和慈祥的老爸想必更樂意讓我悄悄消失,以免在公眾面前繼續丟臉。假如帶我上街,我肯定要把一些趣事對老百姓傳揚,他們不會那麼傻吧?

鑰匙轉動,牢門「咯」地一聲,猛然掀開。提利昂背靠潮濕的牆壁,渴望手中有武器。沒關係,我還能又踢又咬,嘗到鮮血的味道。只盼能說出幾句驚世駭俗的遺言,光吼「去你媽的!」不足以青史留名。

火光照向臉龐,他舉手遮擋。「來啊,連侏儒都怕嗎?來殺我啊,爛婊子養的野種!」由於長期未說話,他聲音很嘶啞。

「如此評價咱們的母親大人?」對方左手握火炬走進來,「奔流城的黑牢沒這麼濕冷,但陰森多了。」

提利昂半晌透不過氣,「是你?」

「對,大部分的我,」詹姆有些憔悴,頭髮也短了,「一隻手被忘在了赫倫堡——將勇士團飄揚過海地請來可不是父親的好主意。」他舉起右手,讓提利昂看看斷肢。

弟弟不可遏抑、歇斯底里地大笑,「噢,老天,」他說,「詹姆,我很遺憾,可是……諸神在上,你看看我們:一個缺胳膊,一個沒鼻子,好一對快樂的蘭尼斯特小子!」

「我的手一度難聞死人,倒希望自己缺的是鼻子。」詹姆放低火炬,仔細查看弟弟的面容,「可怕的傷痕。」

提利昂別開頭,「他們逼我打,又不放高個哥哥前來保護。」

「聽說你幾乎把都城給燒光了。」

「放屁,我只在河上放火。」提利昂猛然想起這是何時何地,「你來殺我嗎?」

「嘖嘖,這張嘴,三句不離本行。再沒禮貌,小心我把你扔在這裡爛掉。」

「瑟曦不會讓我爛掉。」

「沒錯,她不會。你明天就要被拉到舊比武場中斬首。」

提利昂再度大笑,「你帶吃的沒有?原來是聽我做臨終懺悔來了,瞧,我現在像只陰溝鼠。只怕有些遲鈍。」

「你無須做懺悔,我是來搭救你的。」詹姆的聲音異樣地莊重。

「誰說我需要搭救?」

「瞧,我已忘了你是個多麼討人厭的小東西。再廢話,我就支持瑟曦砍你的頭。」

「噢,這可不行,」提利昂快步走出牢房,「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我沒了感覺。」

「午夜過後三點,全城都在熟睡。」詹姆將火炬放回牢房之間牆上的壁台中。

走廊昏暗,提利昂幾乎被獄卒的身體絆倒——此人四肢張開,躺在冰冷的石地板上。他踢了獄卒一腳,「死了?」

「睡著了。其他三個也一樣。太監往他們的酒里下了甜睡花,劑量沒到致死的地步——至少他如此保證。他就等在樓梯上,穿著修士的袍子,待會帶你通過下水道,前往黑水河畔,河邊有條划槳船。放心,瓦里斯在自由貿易城邦不缺朋友和眼線,能讓你衣食無缺……但你自己得多個心眼,瑟曦肯定會派出殺手。你最好連名字都改掉。」

「改名字? 噢,好主意! 當無面人來殺我時,我對他說:『不,你這傻瓜,認錯人了! 我只是另一個面容猙獰的侏儒而已!」蘭尼斯特兄弟倆哈哈大笑。接著詹姆單膝跪下,迅速吻了他的雙頰,嘴唇掃過結繭褶皺的傷疤。

「謝謝,哥哥,」提利昂說,「我一輩子都感激你的恩情。」

「我只是……還債。」詹姆的聲音愈發異樣。

「還債?」他昂頭望著哥哥,「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好,有的事,最好永遠埋葬。」

「噢,太棒了,」提利昂道,「什麼醜事惡行? 哪位大人背後搞小動作? 說吧,我不會哭的。」

「提利昂……」

詹姆在害怕。「說吧。」提利昂重複。

哥哥轉頭不看他。「泰莎。」最後他輕聲道。

「泰莎?」他心裡一緊,「她……她怎麼了?」

「她不是妓女,我沒有買她。一切都是父親命我講述的謊言。泰莎……泰莎就是泰莎,農夫的女兒,與你在路上偶遇。」

提利昂聽見微弱的喘氣「噝噝」地穿過鼻子的傷疤。詹姆不敢回頭。泰莎。忽然間他忘了她的模樣。小女孩,她只是個小女孩,不比珊莎大。「我的老婆,」他嘶聲道,「她嫁給了我。」

「父親說,她就為了你的錢。她是個賤民,你是凱岩城的蘭尼斯特,若非為金子,她根本不會來找你,所以相當於妓女,所……所以我說的不是謊言,不是真的謊言,而……而且他認為需要給你好好上一課。從此以後,你會汲取教訓,並對我心存感激……」

「心存感激?」提利昂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把她給了衛兵,整整一軍營的衛兵,還讓我……全程觀看。」啊,不只是看,最後我還……我的老婆——

「我真不知他會那樣做,請你相信我。」

「噢,相信你?」提利昂咆哮道,「你還值得我相信嗎?我還能夠相信你嗎?去你媽的,她是我老婆!」

「提利昂……」

他打了哥哥。反手一掌,用盡全身力氣,蘊涵著所有的恐懼、怒火和痛苦。詹姆踉蹌退步,失去平衡,最後倒在地上,「我……我很抱歉。」

「噢,抱歉就行了嗎,詹姆? 你,還有我親愛的老姐和慈祥的老爸,不錯,我還沒想清楚,但總有一天會狠狠報復你們,我指天發誓!蘭尼斯特有債必還。」提利昂蹣跚走遠,幾乎又絆在獄卒身上,但不出十幾碼,便被一道鐵門攔住。噢,老天! 他只想尖叫。

詹姆靠過來,「我有鑰匙。」

「那快開門。」提利昂向外避開。

詹姆插進鑰匙,將門推開,當先走出去,接著回頭道,「你來嗎?」

「咱們各走各的路,」提利昂踱出門外,「鑰匙給我,我自己去找瓦里斯。」他昂起頭,用那雙大小不一的眼睛打量哥哥。「詹姆,你左手能打嗎?」

「至少不比你差。」詹姆苦澀地說。

「那好,下次見面,咱們就可以好好對上手,就你我兩個——殘廢與侏儒。」

詹姆將一串鑰匙遞給他,「我給你說了真話,你也該對我坦誠。是不是你乾的? 是不是你下的毒?」

這個問題,猶如一把尖刀,在他肚內翻攪。「你想知道真相?」提利昂反問,「那好,我告訴你,喬佛里的品性比伊里斯更糟糕,他偷了父親的匕首,交給下人去害布蘭登?史塔克,這事你可清楚?」

「我……我想是這樣。」

「沒錯,做『兒子』的想學『父親』。等他權力鞏固,多半連我也殺——為什麼不呢? 我又矮又丑,生來就有罪。」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這可憐愚蠢殘廢瞎了眼的大傻瓜,真的要我一個字一個字地把話說出來? 很好,很好,你聽著:瑟曦是個撒謊不眨眼的爛婊子,就我所知,她和藍賽爾、奧斯蒙?凱特布萊克,甚至月童上床!別人說我是怪物,沒錯! 是我殺了你那十惡不赦、罪有應得的乖兒子!」他逼自己微笑。昏暗的光芒下,無疑是副猙獰面容。

詹姆轉身走開,一句話也沒有說。

提利昂目睹哥哥的長腿邁著大步離開,心裡的一部分只想衝上去,告訴他剛才說的都不是真的,只想懇求哥哥的原諒。但想起泰莎,他便保持了沉默。腳步聲漸息,終至寂靜,提利昂默立良久,方才去找瓦里斯。

太監隱藏在彎曲階梯間的黑暗角落,穿一襲蟲蛀的棕色長袍,用兜帽遮掩蒼白的面容。「遲到啦,大人,我還以為出了差錯呢。」他對提利昂說。

「差錯? 噢,不,」提利昂惡毒地反詰,「能有什麼差錯?」他抬頭盯著對方,「審判時,我召你過來。」

「我不能過來。太后日日夜夜監視著,我不敢幫您。」

「你如今倒肯幫我。」

「是嗎?哈哈,」瓦里斯咯咯輕笑,在這片黑暗和堅石中,迴音分外詭異,「是您哥哥有說服力。」

「瓦里斯,你這狡猾無情的傢伙,千方百計要置我於死地,或許我們之間該來個了斷。」

太監嘆道,「好人沒好報,我就知道,不管蜘蛛怎麼努力編織,還是不受歡迎。算了如果這就殺我,那可不成,大人,待會您多半走不出去。」搖曳的火光下,他眼睛閃爍不定,黑暗而濕潤,「這些隧道對不經意的人而言,可是布滿陷阱,非常危險喲。」

提利昂嗤之以鼻,「不經意? 我是世上最小心的人——尤其在結識你之後!」他揉揉鼻子,「告訴我,好巫師,我純潔高貴的老婆在哪兒?」

「很遺憾,搜遍君臨也沒發現珊莎夫人的線索,唐托斯?霍拉德爵士也消失無蹤,我猜他此刻多半在哪裡喝得大醉吧。夫人失蹤當晚,有人看見他倆一同走下蜿蜒樓梯,從此便好似蒸發了。那晚事態混亂,我的小小鳥們也說不上來。」瓦里斯輕扯侏儒的衣袖,拉他上樓梯,「大人,時間不等人,我們得趕緊離開。來,向下走。」

至少這次他沒說謊。提利昂搖搖擺擺地跟上太監,鞋子刮過粗石地板,發出聲響。樓梯井內寒冷徹骨,讓他不禁打哆嗦,「這究竟是什麼地方?」他問。

「殘酷的梅葛為紅堡修了四層地牢,」瓦里斯回答,「第一層是大房間,用來關押普通犯人,他們擠在一起,牆壁高處有窄窗。第二層為小號,用來看守貴族囚犯,那裡沒有窗戶,但走廊的火炬終年不熄。第三層牢房最小,門乃木製——人稱『黑牢』,也是您和之前艾德?史塔克的所在。不為人知的是,在這下面,還有一層,誰一旦被帶進第四層,意味著將不能再見天日、再聽人聲,而永遠在折磨中受苦。梅葛地牢的第四層乃刑訊間。」他們走到樓梯底部,一道門在面前默然敞開,「這就是第四層。來,握住我的手,大人,這樣才好。黑暗中有些東西會嚇著您的。」

提利昂猶豫片刻。瓦里斯背叛過他,天知道現在在打什麼主意?要謀殺,還有什麼地方比一個無人知曉、漆黑邪惡的地方更合適呢?連屍體都無須費心處理。

但另一方面,還能有什麼選擇? 爬上樓梯,從正門出去?不,當然不行。

詹姆絕不會害怕,提利昂心想,旋即又思及哥哥對他做的一切。但最後,他仍舊握住太監的手,任對方領自己穿越黑暗,皮鞋在石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音。瓦里斯走得很快,不時低語叮囑:「小心,前面是三級階梯,」或者,「大人注意,有個向下的斜坡。」我來君臨時,跨騎駿馬,吆喝手下,浩浩蕩蕩,好一派威風凜凜,提利昂心想,等我出去時,卻像個老鼠般偷偷摸摸,還要蜘蛛帶路。

前方出現一道光芒,過於昏暗,不像太陽,但隨著他們快步接近,卻逐漸變得亮起來。過了一會,他看清那原是拱梁下鎖緊的鐵門,瓦里斯用鑰匙打開。他們來到一個圓形小房間,房間內除了來路,還有別的五道門,每道皆被鐵門封鎖。屋頂是個天井,牆壁間從上到下有串鐵環,用來攀爬。角落裡有個華麗的火盆,塑造成龍頭形狀,張開的口中炭火已燒成灰燼,卻仍舊放出一點暈黃的光。雖然微弱,但與隧道的黑暗相比,已是難能可貴。

除此以外,房內別無他物。地板上,紅磚與黑磚拼出一副三頭龍的馬賽克圖案,牽起提利昂的思緒。原來這就是雪伊告訴我的地方,瓦里斯通過這裡把她送到我床上。「我們在首相塔下。」

「不錯,」瓦里斯打開一道鐵門,久未開啟的鏈條發出「嘎嘎吱吱」的抗議聲,灰塵片片灑落,「來,這條路直通河流。」

提利昂緩緩走到天梯下,抓住最底部一隻鐵環,「上面是我的卧室。」

「您父親大人的卧室。」

他向上看去,「有多長?」

「大人,您還虛弱,不能幹蠢事,再說,我們也沒有時間,必須馬上出發。」

「我有事情要上去解決。有多長?」

「一共二百三十隻鐵環,您是想——」

「二百三十隻鐵環之後呢?」

「向左有條隧道,聽我說——」

「隧道離卧室有多遠?」提利昂抬腳登上第一隻鐵環。

「不到六十步。邊走邊摸,您就能發現出口。卧室是第三個。」太監嘆口氣,「您糊塗了,大人,令兄費盡心機挽回您的性命,怎可就此輕易放棄——還搭上我一條命?」

「瓦里斯,若世上還有什麼東西我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輕,那就是你的命。在這裡等著。」他轉頭攀登,不再關心太監,邊爬邊默默數數。

一環接一環,他深入黑暗。起初還能看見鐵環的模糊輪廓和牆面的粗糙灰石,隨著黑暗漸長,便伸手難窺五指。十三、十四、十五、十六……爬上第三十環,手臂已開始顫抖,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他向下看去,只見很深的底部有一圈微弱的光,被兩腳所遮蔽。提利昂繼續前進,三十九、四十、四十一……待到第五十環,腿腳已不聽使喚,梯子卻還無止無盡地延伸。六十八、六十九、七十……到得第八十環,背開始酸痛,但他堅持不懈,自己也說不出其中緣由。一百一十三、一百一十四、一百一十五……

走到兩百三十環時,周圍黑得像掉進了瀝青桶。他感覺到左邊有暖風吹出,猶如巨獸的呼吸,便小心翼翼地伸腿試探,離開了鐵環梯子。隧道極其促狹,若是正常體形的人來走,非得跪下,手腳並用不可,對提利昂倒剛好合適。古怪,這地方竟像是為侏儒設計的。鞋輕輕踩在石地板上,他走得很慢,一邊小心計算步數,一邊摸索牆上的機關。不久,他聽見人聲,起初朦朧細微,隨後逐漸清晰,越來越真切。原來是父親手下兩名衛兵在談論「小惡魔的妓女」,一邊讚歎她身體甜美,一邊可惜她生不逢時,侏儒那玩意兒一定又短又小,她大概連真正的男根是什麼樣都不清楚。

「多半插不進去。」魯姆認定,隨後他們開始討論提利昂明天的死法。「他會哭得像個姑娘,哀求饒恕,你瞧著吧。」魯姆堅持。利斯特則說小惡魔會像獅子一樣勇敢赴死,做個堂堂正正的蘭尼斯特,為此他願賭上自己的新鞋子。「見鬼,鞋子有個屁用,」魯姆抱怨,「你明知它不合我的腳。算了如果我贏,你幫我擦兩個星期的盔甲!」

在這裡,提利昂將每句話都聽得真切,而一旦繼續前進,聲音便很快消失。難怪瓦里斯不情願我爬上這串該死的梯子,提利昂邊想邊在黑暗中露出笑容,小小鳥兒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來到第三個出口的所在,摸索許久,才在石頭之間找到一個小小的鐵勾。用力一擰,周圍傳來細微的隆隆聲,但在寂靜中聽來猶如山崩,接著左邊不到一尺的地方出現方形孔洞,桔黃的光透進來。

媽的,原來是壁爐!他幾乎笑出聲。這裡滿是通紅的灰燼,一根黑柴在愉悅地燃燒,發出熾熱的輝芒。他小心翼翼地繞開去,快步疾行,以免燒到鞋子。溫暖的炭渣踩在腳下咯吱作響。最後他進入這個從前是他卧室的地方,佇立良久,不敢作聲。父親在哪兒?他聽到了嗎?他會不會拔劍出來對付我?

「大人?」一個女人喚道。

幸虧我的心已不再能感覺到疼,否則真不知如何承受。第一步總是最難。當他終於走到床邊,拉開遮罩,「她」果然在裡面,帶著一絲倦懶的笑,抬起頭來。她一見他的臉,笑容頓時消失,忙把毯子拉到下巴,好似能提供保護。

「親愛的,你等的是高個子吧?」

她眼中盈滿大顆的晶瑩淚珠,「我真的不是故意,完全是被太后逼的。求求您,您父親好可怕。」她坐起來,毯子滑到膝蓋下,她全身一絲不掛,只是高聳的胸脯前有那條沉重的金鏈子,金手環環相扣。

「雪伊,我的好小姐,」提利昂輕聲說,「我待在黑牢里等死,卻從未忘記你的美。不管穿著絲衣、粗布,還是裸體,你都那麼……」

「噢,大人就快回來了。您得趕緊離開,您……您會帶我走嗎?」

「你喜歡過我嗎?」他捧起她的臉,想起無數往事,想起每次攬住她的腰,擠她堅硬的小乳房,撥弄她短短的黑髮,撫摸她的嘴唇、臉頰和耳朵……最後伸進甜美的私處,勾撩她的呻吟,「你喜歡過我的撫摸嗎?」

「您是我的最愛,」她說,「我的蘭尼斯特巨人。」

親愛的,這是你一輩子最糟糕的一句話。

提利昂抓緊父親的項鏈,用力扭動,鏈條緊緊相扣,陷進頸項。「金手觸摸冰冰涼呀,而姑娘小掌熱乎乎……」他嘶聲唱道,然後給了冰涼的金手最後一擰,任溫熱的小掌揮開眼淚。

完事後,他在床頭桌上找到泰溫公爵的匕首,將之收進腰間。牆上依次掛著獅頭杖、戰斧和十字弓——斧頭嫌施展不開,錘杖夠不著,只有十字弓下恰好擺了個大鐵木箱。他爬上去,取下武器和一隻滿載箭矢的皮箭筒,接著用腳踩住弓鐙,拉滿弓弦,搭好一隻箭。

詹姆多次演示過十字弓的操作,因此他確定假如魯姆和利斯特突然出現,雖無時間重新裝填,至少能幹掉一個。他決定帶魯姆一起下地獄。魯姆,該死的混蛋,你賭輸了,你得自己擦自己的盔甲。

他踱到門邊,聽了一會兒,接著慢慢推開。石燭台中點了一盞燈,淡黃的光照亮空曠的走廊。光芒搖曳,提利昂閃出門外,十字弓抵緊大腿。

不出所料,他在用作廁所的小塔里找到了父親。泰溫公爵將睡袍卷在臀部,聽見腳步聲,立刻抬起眼睛。

提利昂嘲弄地半鞠躬,「大人安好。」

「提利昂,」假如泰溫?蘭尼斯特也會害怕,至少沒露出半點痕迹,「誰放你的?」

「我倒很想向您坦白,只可惜有神聖的誓言約束。」

「是太監,」父親認定,「我要砍了他的頭。你拿著我的十字弓做什麼?快放下。」

「如果我拒絕,您要怎麼對付我呢,父親?」

「越獄太荒唐了。老實告訴你,你明天是不會死的。我會送你去長城,但首先必須疏通提利爾大人。把弓放下,我們回卧室好好談。」

「我們就在這裡談。我在想,或許我不怎麼願意去長城呢,父親。那裡真他媽的冷,而冷酷這樣東西,從您身上,我已經受夠了。告訴我一件事,我立刻拍屁股走人,一個簡單的問題,至少您欠我這個。」

「我什麼也不欠你。」

「不,在我一生中,你給我的傷害難以盡數。我要你回答:你到底把泰莎怎樣了?」

「泰莎?」

他根本忘了她。「我老婆。」

「噢,我想起來了。你的頭一個妓女。」

提利昂瞄準父親的胸膛,「再說這個詞,我就殺了你!』』

「你不敢。」

「我不敢?說啊,就一個詞兩個字,你說啊,」提利昂揮舞十字弓,「泰莎。在給我上了那小小的一課之後,你把她怎樣了?」

「我不記得了。」

「努力想想!你殺了她?」

父親抿抿嘴唇,「殺她做甚?那番經歷正好讓她擺正自己的位置——何況我記得,她收入頗豐。似乎後來總管把她趕出去了,我沒工夫詢問。」

「上哪兒去了?」

「妓女還能上哪兒去?」

提利昂指頭一緊,十字弓正好在泰溫公爵起立瞬間「哐」地一聲射出飛矢,插進公爵膀胱之上,他悶哼一聲,又坐回去。箭插得很深,直沒到羽翎。鮮血順著箭柄,不住滲透,流過父親的陰毛,順著光光的大腿,滴到地板上。「你放箭!」父親難以置信地說,他眼睛朦朧中充滿驚駭。

「您總能迅速把握形勢,父親,」提利昂評論:「難怪是永遠的國王之手。」

「你……你……你不是……我兒子。」

「這您就錯了,就我看來,我是小一號的您。發發慈悲,快點死吧,我急著趕船呢。」

這一回,父親總算遂了提利昂的願。廁所里猛然散發出一陣惡臭,死亡的公爵腸肚徹底鬆弛。很好,他死得真是地方,提利昂心想,臭氣證明那句名言是徹頭徹尾的謊話。

泰溫?蘭尼斯特公爵到死也沒有拉出黃金來。

終章

這條路通往荒石城,繞兩個彎才上山頂。雜草叢生、多石崎嶇,好的時節尚且難走,經過昨晚那場雪,泥濘勁兒就別提了。真反常,河間地居然秋天降雪,梅里陰沉地想。當然,雪下得不大,過夜之後,太陽出來,便盡數融化。但不管怎麼說,梅里仍覺得是個壞兆頭。前段時間的大雨、漲水、劫掠和戰爭,已讓人們接連失去兩次收割的機會,現今連第三次也幾乎就要錯過。對河間地而言,若是冬天迅速到來,幾乎肯定會發生饑荒。許許多多的居民將填不飽肚皮,甚至活活餓死。梅里只希望自己不要成為其中一員。就我這身運氣,這不是沒可能的,我從來就沒有運氣。

在遠古要塞的遺址下面,斜坡底部有一片濃密的森林,幾十個土匪或許就藏在裡面。他們該不會正瞅著我吧? 梅里仔細觀察,但除了松樹和灰綠色的哨兵樹,以及它們之間的金雀花、蕨類、大薊、莎草和黑莓叢以外,什麼也沒見著。山下則布滿細瘦的榆樹、樗樹和胭脂櫟。沒發現土匪,不代表沒有危險,土匪總是躲起來偷襲正派人。

說真的,梅里痛恨森林,更痛恨土匪。「土匪毀了我一生。」每每醉酒後,他如此抱怨。父親常責備他貪杯,喝高了又吵。父親說得沒錯,他可憐兮兮地想,生在孿河城,總得有點特徵,不然很容易被人遺忘,可是呢,成為城中最大的酒鬼對前途實在無甚助益。我夢想當上天下無雙的騎士,諸神卻無情地摧毀了我的神經。算了,難道喝酒都不行嗎?至少喝酒可以抑制頭痛。我的老婆刁鑽潑辣,我的父親鄙視我,我的孩子又凈是些無能之輩,除了喝酒,我還能做什麼呢?

我現在就頭痛。早餐時灌下兩大角杯麥酒,出發前喝了一小杯紅酒,但對他而言,這遠遠不夠。梅里覺得眼內鼓脹,耳朵里似乎有雷霆轟鳴。很多時候,頭痛發作得如此劇烈,使他忍不住涕淚齊流,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黑暗的房間,躺上床用濕毛巾蓋住眼睛,同時在心底狠狠詛咒自己的運氣和那造成這一切的無名土匪。

他越想越焦慮,頭也似乎越來越痛。假如我把培提爾平安帶回,或許就會轉運。他帶了錢,只需爬上山頂的荒石城,在遺迹中會見那幫該死的土匪,做好交換就成。付付贖金,很簡單,千萬別搞砸了……可他的頭真的好痛,連馬也騎不穩。不行,日落時必須到達山頂,那是說好的時間,可不能蜷在路邊哭泣。梅里伸出兩根手指揉揉太陽穴。再繞一個彎,山頂就到了。前幾天,當消息傳來時,他二話不說,自告奮勇請求擔下付贖金的任務,父親先眯眼瞥他,「你?梅里?」接下來從鼻孔里哼出一串嘲笑,「嘿,嘿,嘿。」那是父親招牌式的笑。到頭來梅里居然得多次懇求,才得到這袋該死的金子。

路邊樹叢里有東西在動。梅里慌忙用力勒馬,伸手拔劍,卻發現不過是松鼠。

「傻瓜,」他責怪自己,一邊把未出鞘的長劍推回去。「土匪沒長尾巴,七層地獄啊,梅里,你冷靜點。」他的心砰砰狂跳,活像個初上戰場的小子。我面對的只是閃電大王麾下那幫烏合之眾,不是御林中的老兄弟會。可在心底,他只想飛奔下山,找到最近的酒館。一袋黃金可以買到好多好多酒啊,足以讓他忘記疙瘩臉培提爾。就讓他們弔死他吧,都是他自作自受,荒唐地帶著營妓四處晃蕩,這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毛頭。

頭顱里開始敲打,現在還很輕微,但他明白情形隨時可能變糟。梅里揉揉鼻樑,覺得不該如此責怪培提爾。我在他這個年紀時,不也一樣嗎? 這孩子很不幸地生了張疙瘩臉,但這並非他的錯。對一個長得像培提爾那樣的人而言,妓女是個難以抵擋的誘惑。可憐的小子,雖然有老婆,但這女人反而是他的心病。她的年紀是他兩倍,據說還經常跟他哥哥瓦德睡覺。孿河城中每日都有無數閑言碎語,其中虛虛實實,但對培提爾這件事,梅里並不懷疑。黑瓦德是個予取予奪的蠻夫,兄弟之妻對他而言根本不在話下,眾所周知,他佔有過艾德溫的老婆,時不時與美女瓦妲偷情,甚至和第七任佛雷夫人有染。難怪他不願結婚,既然所有的母牛都迫不及待地等著他擠奶,幹嗎還專門去買一頭呢?

梅里低聲咒罵,腳下用力,催馬上山。拿錢去買酒的誘惑如此之大,他明白若是回頭,今生就再也見不到疙瘩臉培提爾了。

瓦德侯爵即將年滿九十二,耳朵開始發聾,眼睛則早成了近視,痛風鬧得他不管上哪兒都得用擔架抬。兒子們一致同意,父親命不久矣。當他一命歸天,形勢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是否往好的方面發展,則很難說。父親雖然脾氣暴躁,行事頑固,言語毒辣,但他實實在在地關心著所有子孫,即便是那些讓他失望或得罪他的人,即便是那些他連名字也記不清的人。假如他死了,那麼……

史提夫倫爵士在世時,情況不一樣。可憐長兄當了六十年的繼承人,最終活不過父親,隨少狼主西征期間,死於軍中——「毫無疑問,等得累趴下了」。跛子羅索如此評論——他留下的兒孫性格與父親迥異。如今孿河城繼承人是史提夫倫的長子萊曼爵士,這是個頭腦簡單、固執又貪婪的傢伙。排在菜曼之後的是艾德溫與黑瓦德,此二人更為糟糕。「幸運的是,」跛子羅索曾言道,「他們仇恨彼此更甚於仇恨我們。」

梅里卻沒那麼確定,反而覺得羅索比他們還危險。不錯,在蘿絲琳的婚禮上屠殺史塔克是瓦德侯爵自己的主意,但串通盧斯?波頓,以歌曲為信號等樁樁安排,均由跛子羅索一手操辦。酒桌子上,羅索是個不錯的伴,除此之外,梅里不敢對他放鬆警惕。孿河城內的法則是:只能相信自己的親兄弟姐妹,而且不能信任得太多。

等老人一死,連自己的親兄弟姐妹也不能信任了。新任河渡口領主會留下一些叔叔、表弟、外甥等等,但只有那些值得信任或有用處的人才能得到機會。其他人會被統統趕出家門。

思及未來,梅里愁得不知怎麼辦才好。再過兩年多,他就是四十歲的人了,做僱傭騎士都嫌太老……況且他根本沒受封,連條件都達不到。他沒有土地,沒有錢財,只有背包里這身衣服,連騎的馬都不屬於他。他的頭腦不足以成為學士,他的虔誠達不到修士的標準,而他的性格又決定了他當不成傭兵。諸神好吝嗇啊,除了出身以外,什麼也沒給我。即便生在這般富裕強大的家族,作第九個兒子,又有什麼用呢?把孫子,曾孫一起算上,梅里當總主教的機會都比繼承孿河城的可能性大。

我沒有運氣,他苦澀地想,他媽的,我永遠沒有運氣。他生得壯實,身高雖只是中等,肩膀和胸膛卻極為寬闊。過去十年里,他變得肥胖,肌肉鬆弛,可從前精力不亞於霍斯丁爵士——對方是他同父同母的兄長,被公認為瓦德?佛雷侯爵最強壯的兒子。少年時代,他被送去母親的家族,到克雷赫伯爵身邊擔任侍酒,不久後,又被薩姆納老爵爺任命為侍從。當時所有人都確定他將很快成為梅里爵土,但御林兄弟會的土匪毀了一切。在那次掃蕩中,他的侍從同伴詹姆?蘭尼斯特獲得了榮耀,而他先是與營妓上床得了疹子,隨後又被一位叫「白鹿」的女土匪捕獲。薩姆納伯爵雖把人贖了回來,可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他挨了一記釘頭錘,砸爛頭盔不說,更有半月不省人事。後來聽說,當時大家都認定他必死無疑。

梅里雖然沒死,卻再也上不了戰場了。只要被輕敲一下腦袋,他就會頭痛得麻木,甚至流出淚來。如此一來,永遠做不了騎士,薩姆納伯爵向他友好攤牌後,將其送回孿河城,去面對父親的極度輕蔑。

從此以後,梅里用光了所有運氣。父親費盡心機,為他討回一個戴瑞家的姑娘,當時戴瑞家族在伊里斯王駕前聲勢正隆,他的飛黃騰達似乎指日可待。可他剛開新娘的苞,伊里斯就丟了王位。戴瑞家族對坦格利安王朝忠心耿耿,曾傾力助陣,因此被沒收一半領地、大半財富、淪為二流,他老婆呢,初見面便對他很是失望,隨後又凈給他生女娃——三個長成,一個死產,還有一個死於襁褓——直到幾年前才產下一個男生。他大女兒是個蕩婦,二女兒暴飲暴食。當他發現阿麗已跟不少於三個馬夫上床以後,只能強迫她嫁給該死的僱傭騎士。他以為情況不可能更糟……誰料佩特爵士這獃子竟想挑戰格雷果?克里岡來贏取名聲!於是乎阿麗變成寡婦回到娘家,令梅里失望,讓馬夫們開心。

當盧斯?波頓選擇了他的瓦妲,而不是他那些更苗條、更標緻的侄女時,梅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與波頓的聯盟對佛雷家族而言至關重要,而盟約乃是由他女兒所確立,他以為這下自己也將得到重視,直到老人對他解釋清楚,「他選她全因為體重,」瓦德侯爵道,「你以為波頓會在乎她是你產的崽? 你以為他會心裡想,『嘿,呆瓜梅里,好一個岳父大人喲』?做夢!你的瓦妲是只會穿衣服的母豬,所以才合他的意——我卻不太滿意,你的小豬少吃點東西就好了,這樣我們聯盟的代價能減少一半。」

最後的羞辱伴隨著微笑,跛子羅索招他來討論各自在蘿絲琳的婚禮中扮演的角色。「咱家弟兄各有所長,也各歸其位,」他的同父異母兄弟宣布,「你,梅里,你只有一個特長,簡單的活兒,肯定可以圓滿完成。媽的,你給我一杯又一杯地拼倒大瓊恩,教他站不住腳,別要他起來。」

我連這也沒能完成。他和大個子北方人斗的酒足以醉死三個普通人,但當蘿絲琳進入洞房,事變發生後,大瓊恩仍舊扭斷了第一個撲上來的士兵的胳膊,奪過長劍。後來,合整整八人之力,方才將其擒住,代價是兩人受傷、一人死亡,可憐的老勒斯林?海伊爵土少了半個耳朵——當無法以手反擊時,安柏伯爵用上了牙齒。

梅里停步半晌,閉上眼睛。頭顱里陣陣抽搐,猶如婚禮那天的鼓還在敲,咚、咚、咚,他幾乎從馬上摔下來。我必須去,他提醒自己,如果帶不回疙瘩臉培提爾,萊曼爵士肯定會耿耿於懷,再說,培提爾雖是個沒幾根鬍子的小毛頭,但不若艾德溫那麼冰冷,也沒有黑瓦德的壞脾氣。這小子將來會感激我,而他父親會讚賞我的忠誠,並把我留下。

要做到這一切,就必須在日落時分帶著金子趕到荒石城。梅里舉頭望天。是時候了,手可不能再抖。於是他從鞍上取下水袋,打開後深飲一口。諸神在上,這葡萄酒黑得跟泥潭似的,不過粗濁歸粗濁,我可離不了它。

荒石城的外牆昔日環繞山頂,猶如國王頭上的王冠,迄今唯有地基殘存,幾堆及腰高的碎石上爬滿地衣。梅里沿古城牆走了很長一段,來到城門樓所在之處,這裡的廢墟稍微高聳,他只得牽馬擇路而入。太陽在西方沉入一片烏雲下,金雀花和蕨類植物覆蓋斜坡,而牆內的野草長到胸膛那麼高。梅里拔出長劍,警惕地掃視周圍,不見土匪們的蹤影。難道我把日子記錯了?他停下來,用拇指擦擦額頭,卻未能緩解不安的心緒。七層地獄啊,難道……

城內某處,隔著樹叢,傳來微弱的音樂聲。

梅里儘管披著厚斗篷,聽見聲音卻抑制不住地顫抖,於是他又取出水袋,狠狠飲了一口。我可以爬上馬背,逃到天涯海角,逃到舊鎮,用金子買無數好酒。土匪是我的剋星。那可惡的小婊子瓦妲在我屁股上烙下一隻白鹿,所以我老婆才看不起我。不,不行,我不要想這些。艾德溫沒有兒子,而黑瓦德只會生私生子,疙瘩臉培提爾有朝一日可能當上河渡口領主,他會記得拯救他的英雄。他又灌下一大口,塞好袋子,引馬走過亂石、金雀花和風聲鶴唳的樹叢,跟隨音樂,來到城堡庭院。

落葉在院子里積得老高,猶如屠殺後的屍體堆。一位身穿打補丁的褪色綠衣服的男子盤腿坐在風化的墳墓上,撥弄著木豎琴。那音樂輕柔而又悲傷,卻是梅里十分熟悉的:在那高高的眾王之殿里,珍妮和逝去君主的幽魂共舞……

「起來,」梅里,「你不能坐在國王身上。」

「老特里斯蒂芬不會在乎我這張瘦骨伶仃的屁股,他可是『正義之錘』,他也有很久沒聽過歌謠了。」土匪說罷一躍而下,他個子小,面龐尖,模樣十分狡詐,但那張嘴笑得如此燦爛,幾乎觸到了耳朵。幾根稀疏的棕發垂下額頭,他用不握琴的手掃開,「您還記得我嗎,大人?」

「不記得,」梅里皺緊眉頭,「你是何人?」

「我在您女兒婚宴上表演過,那是我的得意之作。她嫁的佩特是我親戚,我們七泉地方的人代代相親——當然啦,付錢的時候,他仍舊那麼小氣。」綠衣人聳聳肩,「您父親大人幹嗎不讓我去孿河城表演呢?嫌我功夫不到家嗎? 聽說他喜歡大聲的,噢,是的。」

「錢在哪裡?」身後有個粗魯的聲音問。

梅里口乾舌燥。該死的土匪,一直躲在樹叢里。御林那次也是這樣,你剛抓住五個傢伙,便有十個人衝出來營救。

他小心翼翼地回頭,發現他們把他圍住了,其中既有面色陰沉、言語不善的老人,也有比疙瘩臉培提爾還小、不長鬍子的男生。他們有的穿粗布衣服,有的穿皮衣,少數幾個擁有從死人身上剝掉的盔甲。人群中有一位女子,裹在比她身材大三倍的兜帽斗篷里。慌亂中,梅里點不清確切人數,但對方少說有十幾個,甚至超過二十。

「我在問問題。」發話者是個大鬍子巨漢,有彎曲的綠牙齒和破裂的鼻子,他比梅里高,但腰沒那麼粗。一頂黑鐵半盔戴在他頭上,寬闊的肩膀則披了件打補丁的黃斗篷,「錢在哪裡?」

「在鞍袋裡,一百金龍,」梅里清清喉嚨,「把培提爾帶出來,咱們一手交——」

話沒說完,一名矮個的獨眼土匪便跨步上前,大刺刺地抓下鞍袋。梅里伸手去攔,卻又在半空生生停住,眼睜睜地看著土匪劃開繫繩,拿出硬幣來咬。「味道對的,」獨眼人掂掂袋子,「重量也對。」

他們搶了錢,卻不會把培提爾給我,梅里緊張起來。「這是說好的贖金,一分不少,」他掌心流汗,連忙在馬褲上擦拭,「你們誰是貝里?唐德利恩?」唐德利恩落草前是個伯爵,好歹有點榮譽。

「還用問嗎? 當然是我啦。」獨眼人說。

「你他媽騙子一個,傑克,」穿黃斗篷的大鬍子喝道,「這回輪到我當貝里伯爵了。」

「照這麼說,我就是索羅斯噦?」歌手微笑,「大人,很遺憾,人人都想見貝里伯爵。時局艱難哪,戰火紛飛,無法滿足每個人的要求。但別害怕,我們將秉承大人的標準來處理您。」

他越說「別害怕」,梅里就越怕。頭顱里又開始敲打起來,再這樣下去,他就得流淚了。「你拿了錢,」他宣稱,「把我外甥還來,我這就離開。」其實培提爾並非他親外甥,但這當口無心解釋。

「他在神木林里,」黃斗篷說,「我們會帶你去找他。諾奇,牽馬。」

梅里勉強送出韁繩,似乎沒別的選擇。「我的水袋,」他聽見自己說,「來,大家喝一口,以——」

「我們才不和你這路貨色喝酒,」黃斗篷簡短地聲明,「這邊,跟我走。」

落葉在腳下嘎吱作響,每走一步,梅里的太陽穴就好似又挨了一錘。風聲呼嘯,人群沉默,最後一縷陽光徘徊之際,他們爬上當年主堡所在的古老圓丘,看到後面的神木林。

疙瘩臉培提爾掛在一棵老橡樹的枝幹上,細長的脖子周圍勒了一圈繩索。他的眼睛從烏黑的臉頰中突出,控訴地瞅著梅里。你來晚了,它們似乎在說,可我沒有來晚,我沒有來晚! 我是準時到達的!「你們殺了他。」他嘶聲道。

「瞧,這傢伙倒是心直口快呢。」獨眼人笑道。

這下梅里的頭顱里猶如有隻野牛在橫衝直撞。聖母慈悲,他想。「我把說好的贖金帶來了。」

「你幹得利索,」歌手和藹地說,「我們會把錢好好利用的。」

梅里不敢再看培提爾,他感覺到喉頭膽汁的苦味,「你……你們沒有權力……」

「我們有繩子,」黃斗篷說,「這就是我們的權力。」

兩名土匪捉住梅里的胳膊,緊緊捆在背後。他太震驚,竟然無力反抗。「不,」他只說出這句,「我是來贖培提爾的,你們說日落之前拿到金子,就不會傷害他……」

「唉,」歌手道,「您也見到我們了,大人。很不幸,那是句謊話。」

獨眼土匪拿著一圈麻繩走上來,將一端繫上梅里的頸項,拉緊之後,在耳朵下打個死結。另一端被他扔過橡樹樹榦,黃斗篷的大漢在對面接住。

「你們要幹什麼?」梅里知道這問題很蠢,但就是不能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居然敢弔死佛雷家的人!」

黃斗篷哈哈大笑,「說得好,那滿臉疙瘩的小子也講了同樣的話。」

不,不,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我父親會贖我,我值很多錢,至少是培提爾的兩倍。」

歌手嘆道:「瓦德大人雖然眼睛不好,又染了痛風,可他不是傻子,同樣的把戲,絕不會上當兩次。恐怕下次送出的,就不是一百金龍,而是一百精兵了。」

「他會的!」梅里試圖顯得剛硬,但他的聲音出賣了他,「他會派來一千精銳,把你們一網打盡。」

「他先找到我們再說,」歌手瞥了瞥可憐的培提爾,「而且我們也只有一條命給他,對吧?」他用木豎琴彈出一個憂鬱的音符,「好啦,別尿褲子了。您只需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叫他們放您走。」

為了性命,梅里說什麼都可以,「你想知道什麼?我發誓,只要清楚的,我都會講。」

土匪給他一個鼓勵的微笑,「好啊,實際上,我們在找一條亡命的狗。」

「狗?」梅里迷惑不已,「什麼狗?」

「這條狗名叫桑鋒?克里岡。索羅斯說他去過孿河城。我們找到了為他撐船的船夫,也找到了他在國王大道上搶劫的農民。您在婚禮上見過他嗎?」

「你指紅色婚禮?」梅里的頭顱幾乎要裂開了,但他竭力回憶,當晚十分混亂,然而確實有人報告喬佛里的狗兒在孿河城出沒。「他沒進城堡。至少沒到主宴會場……或許去過雜種宴會,或許在營地,可……不,有人說……」

「他身邊有個小女孩,」歌手提示,「一個很瘦的女孩,大約十歲。也可能被說成是男孩。」

「不,」梅里道,「這我沒聽說。」

「沒有嗎? 噢,真可惜。好啦,上去吧,上路吧。」

「不,」梅里大聲尖叫,「不,你不能這麼做,我給了答案,你說會放我走。」

「我說的是『叫他們放您走』,」歌手望向黃斗篷,「檸檬,放他走。」

「去你媽的鬼。」大個子土匪粗聲喝道。

歌手回身朝梅里無助地聳聳肩,開始演奏《弔死黑羅賓的日子》。

「求求你們,」梅里最後的勇氣也隨著雙腿的抖動而消失,「我沒有傷害過你們,我照你們的吩咐,把錢帶來了。我還回答了你們的問題。我是有孩子的人。」

「而少狼主連孩子都不可能有。」獨眼人說。

頭顱嗡嗡作響,梅里無法思考。「他侮辱了我們,全國上下都在笑話我們,我們必須挽回榮譽。」父親是這樣說的。

「也許吧,咱們下賤的老百姓不懂什麼領主的榮譽,」黃斗篷將繩子在手上繞了三圈,「謀殺倒是懂的。」

「那不是謀殺,」他的聲音尖得發啞,「是復仇,我們有權復仇。那是一場戰爭! 伊耿,伊耿,可憐的痴呆,外號『鈴鐺響』,他什麼也沒做,卻被史塔克夫人割了喉嚨。我們在營地還陣亡了五十多人,凱拉的丈夫高斯?古柏克爵士死了,傑瑞的長子泰陀斯爵士也死了……他被人用斧頭砸中後腦……史塔克的冰原狼咬死四條狼犬,還把獸舍掌管的胳膊咬斷了,之後才教亂箭射穿……」

「所以你們為了泄憤,就把狼的腦袋縫在羅柏?史塔克身上。」黃斗篷說。

「那是我父親乾的,我父親乾的。我只有喝酒而已,你們不能因為喝酒就殺人。」梅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根救命稻草,「傳說貝里伯爵總是先審判再定罪,不會殺無辜之人。你們沒有證據! 紅色婚禮是我父親乾的,萊曼和波頓公爵動手殺人,羅索在大帳上做了手腳,還把十字弓手布置在樓台,黑瓦德率軍踏平營地……他們才是該負責的人,不是我,我只有喝酒而已……你們沒有證據!」

「不幸的是,您又錯了,」歌手轉向戴兜帽的女子,「夫人?」

女子上前時,土匪們默默地讓道。她揭開兜帽,梅里的心臟頓時停止了跳動。不,不,我明明看見她死了。她死了一天一夜,我們才把屍體剝個精光,赤條條地扔進河裡。雷蒙德將她的喉嚨從左耳切到右耳。她死了!

斗篷和衣領遮住了弟弟的刀刃留下的醜陋傷痕,但她的面容比當初更可怕。血肉在河水中泡軟後,成為凝固牛奶的顏色,一半的頭髮沒了,剩下的花白脆弱,猶如百歲老嫗。創痍遍布的頭皮下,臉龐碎成一塊一塊,中間是當初她用指甲挖出的黑血。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其中唯有赤裸裸的恨意。

「她不能說話——」黃斗篷的大個子解釋,「——你們這幫可恨的雜種切得太深。但她記得所有事情。」他轉向死去的女人。「您怎麼說,夫人? 他有份嗎?」

凱特琳夫人的目光從未離開梅里。她點點頭。

梅里?佛雷剛想張嘴懇求,繩套便堵住了一切言語。他的腳離開地面,麻繩深深陷進下巴下的軟肉里。上升,他不停地痙攣、踢打、掙扎,上升、上升、上升……


我覺得可以參考我之前對另一個問題的作答

如何評價《冰與火之歌》中的泰溫?蘭尼斯特?


上半部

獵鹿奔襲護長城,魔龍肆虐禁囚籠。

下半部

雄獅血崩氣將盡,奔狼攢藍待復仇。


上面很多人都是在扯淡,雖然前前後後人物心理所處環境等等扯了一大堆,但是分析出來的內容我都認為是扯淡!!!因為這叫權力的遊戲,而不是冰與火之歌!!明白不??

我很搞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很多人把冰與火之歌和權力的遊戲當做了完完全全的一回事。這是兩回事好吧,不是冰與火之歌.TXT直接換個擴展名變成冰與火之歌.MP4啊!

權力的遊戲只是改編了冰與火之歌這本書好吧。改編!從字面也能理解啊,先修改內容再重新編排,更何況馬大爺也參與了編劇工作。很多原著黨看到一個情節第一反應就是怎麼可以這樣做!!!明明沒有這場戲的!!!他不是這樣的人!!!您有點理智好不好,這劇不是拍出來專門為了原著黨服務的,只是因為冰火是個好故事,HBO覺得這個故事拍出來有收視率有市場有錢掙,這是生意,如果你覺得和原著不符,大可以出門右轉繼續看原著啊,你應該看到第一集就不會再看了,原著和電視劇的艾莉亞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啊!!!

最後,懇請大家不要再基於原著來分析劇情了,好不?

說完了。

答非所問,請摺疊。


1. 詹姆和小惡魔告別前,沒有坦白泰莎的事是改編的敗筆。這是的一個情節高潮部分,詹姆放提利昂,坦白撒謊。提利昂怒到失去理智,違心承認毒死喬佛里,揭露瑟曦淫亂。詹姆痛苦離去。提利昂逃命途中去殺泰溫。各種衝突,三人情感的變化,非常豐富。去掉這個情節,這一段完全不出彩,削弱了小惡魔、泰溫、詹姆人物形象。

2. 石心夫人沒有出現也出乎意料,這可是很大的懸念,足可把觀眾的好奇心保持到下一季。

3. 布蘭的進度稍快,已經演到第五部的內容。馬丁第六部快要出了,否則下一季布蘭沒什麼可演的內容。

4. 其他劇情基本按照第三部書結尾,本集內容好多,時間也長出10分鐘。


沒人覺得小惡魔殺死泰溫之後的那段配樂是多麼的合適么? The rains of castemere.


推薦閱讀:

如何評價 HBO 出品的《大小謊言》?
HBO新劇政局邊緣好看嗎?
如何評價《權力的遊戲》第六季第八集S0608的劇情No one?
瘋王(伊里斯·坦格利安)是為什麼發瘋的?
如何評價《權力的遊戲》中的羅柏和簡妮?

TAG:美劇 | 權力的遊戲美劇 | HBO | 冰與火之歌書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