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黃聲遠?


很巧的,頭票同學是在11.17陪的他;我是在13、14號,陪他及他的助理、還有東南一位學妹,分別遊了南大校園、秦淮河;雞鳴寺、中華門、老門東和中山陵。第一晚導師有加入,第二天就完全是我們幾個年輕人和黃老師在一起了。

不過此際不太想說建築,因為黃聲遠也是我見過的,少有的,對煌煌大詞,對自我營銷,連下意識的自覺或者說反射,都不曾有的建築師。在中山陵下去往靈谷寺的小火車上,枝柯婆娑,時或明滅,恍如想像里的台灣,我忽然想起問他:在你的田中央工作室,大家都怎麼稱呼你,是黃總,黃老師,還是別的什麼?他略微一愣,說都不用叫啊,二十幾個人我們之間就你你你的啊。

當晚回城,他在東南有一個講座,7點開始,到了6點就要「清場」,誰還沒來,交託同學幫占的座,就得騰出,讓站在走道上的同學坐進來了,—— 我於是沒趕上;其實趕來後,也一直在報告廳外的樹下角落裡打電話, 他的講座我只趕到一點尾巴。

沒想到,最難忘的細節,也在這一點尾巴。

他講完以後,學生提問,有一個有點設問的意思,其實是致禮,—— 他大致是這麼講的:

黃老師,你們這代台灣人對我們都不再隔膜,有時反倒更覺親切。我看過楊德昌的《一一》,讀過吳念真的《這些人,那些事》,都有種本來也沒抱多大抱負、多高期待,就安靜的做自己事,說自己話,涓涓細流,久而卻匯成了寬闊的格局,像民間的史詩,沉默的迴響…… 就像你紮根宜蘭的建築實踐,最初也是從不起眼的市民公共設施做起,點點滴滴,也成就了今天的模樣,令人想到宜蘭就想到你,你對宜蘭、對宜蘭人的影響使她同你不可分離。我想知道,從電影,文學,到建築,這不同形式不同領域的建築,卻不斷趨同的現象,背後有著怎樣的因素,或者自覺?

他的回答同他平時的說話一樣,就是隨著聊開去,但你能聽到是有回應的,大致如是:

吳念真和我也是同代人,我們之間也很熟悉的,可以說是彼此互相看著,這麼成長起來的,也經歷過很多事情……那些事情,無論大的時代也好,還是小的個人,給我們帶來的際遇的變動,心境的投射,想必你也都看過,都不陌生的了。我想我們從小上課考試、比賽,下課打架,都不可避免的就有輸贏,—— 那時我就學會了一個道理:就像打架,—— 對一個打輸了的拳頭而言,對它來說,難道就只有贏了人家,才是最好的結果么?

就像我們台灣,我們從來都是被人家統治;難道為了心裡平衡,就一定要去統治人家么?這麼多年,我自己也好,或者我熟悉的朋友也好,都一直做著自己選擇做的事情;我們不敢說自己有了多大的成就,也不敢說未來就一定會更好,——可是這麼多年下來,讓我心裡感到欣慰的是,無論順利還是艱難,我們都沒有滑到另一邊去。我們沒有變成別人。

人潮散後,回來路上,走了很久。我感念在那兩天,遇到這樣一位前輩,談到過一些大於建築,等於成長的事。A Man I"ll never forget.


說點跟專業無關的事:

今天遇到本尊,雖然我只是院刊的學生記者,採訪的時候他仔細詢問了雜誌社情況(以前採訪從沒遇到過如此重視),特地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安靜地聽你提問,回答過程中一直很誠摯的看你的眼睛,會議開始前還一直跟我們說如果有疑問歡迎結束再來找他。

紳士,平易,特別真誠。

11.17補充:

今天陪黃老師和助理夜遊南京城。

先去了先鋒書店,提到出書,他說自己覺得寫書不是很隨便的事情,一旦拿出這麼一個東西來,就會一下子擴散開,對他人的影響會很大,所以這件事他很慎重;又去了總統府附近轉,南圖門口有很多人在跳廣場舞,他覺得這個很有意思,很開心地跟著後面學,還即興教大家跳交誼舞;接著去了梅園新村看民國建築,期間助理買了瓶罐啤,喝了一半他接過來繼續喝…;又去了南師大,隨性摸黑在校園裡兜圈,他說其實夜遊也蠻好的,回憶的時候大多數也是黑黑的感覺;回來路上說要去體驗學生公共浴室,立馬跟著同行陪玩的男生去了寢室拿洗具…不過後來由於回來太晚澡堂關門而作罷,不知道同寢室的男生看到黃老師突然臨門是什麼心情…;回去路邊隨便找了家麵館吃面,由於去榴園賓館的校門鎖了,他和助理就直接翻門而入了…

黃老師是個很天然的人,整個過程中他就是單純想去享受一個城市最本真的狀態,「逃離學術圈」,覺得好玩的地方就一個人掏出手機拍一拍,再認認真真看幾眼。他非常熱愛自己的選擇,關注眾生(為大多數人設計),他的努力從來不是為了向別人證明什麼,自己過得自適就好,守在宜蘭的田中央,好像自己就是從這裡長出來的一樣。

最後,共享黃老師給「築研」雜誌社的寄語。


黃聲遠,1963年生於台北,台灣東海大學建築學士,美國耶魯大學建築碩士。

1994年,31歲的黃聲遠帶著耶魯大學建築碩士的學歷和美國著名事務所的工作經驗回到台灣,一頭扎進宜蘭,一待就是19年。

黃聲遠和他的團隊「田中央」一直堅持只做「離宜蘭車程30分鐘以內」的項目。除了2011年接下雲門舞集在台北的項目,這群建築師紮根在田野中央,一步也不挪窩。

如今,整個宜蘭遍布黃聲遠和夥伴們的建築作品,其中絕大部分是公共建築。

比起知名的大師,黃聲遠作為一名近年來才紅起來的建築師,最大的特色是「接地氣,有人氣」,他對場地的思考以及對公共空間的營造,都是無法複製的,有著一種涓涓細流的力量。

本人最近剛好到台灣宜蘭旅遊並寫了一篇遊記,有興趣的可以閱讀下或關注我的微信公眾號。

馬小良游台灣,跟著黃聲遠在田野中央做建築 - 馬良行mlhang的文章 -


黃聲遠教會我如何學會生活,浮躁的社會下建築師總是再說情懷,但是真正靜下心來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人少之又少。生活就是在平淡之中又有一些不平淡。建築師不是職業,建築師是一種生活態度。學會生活,如此而已。


剛現場看完五位大師參加的榫卯talks,對黃聲遠路人轉粉,前來說說自己的簡單看法。

演講的時候,黃聲坐著和我們一起看ppt和影片,稍微說了幾句解釋,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腦子裡全是影片里跳水的場景……到後面主持人周榕和他對話的時候才感受到大師的魅力。黃聲遠說,在台下他能夠和單個人說很多,說的很好,但是面對這麼多人的時候他有點壓力,不知道怎麼講。黃聲遠說,他不知道他對建築學的貢獻是什麼,在他看來,不過是做好應該做的事而已。黃聲遠說,在人身上貼標籤真的很無聊哎。

在我看來,黃聲遠是一位純真而質樸的建築師,他嚮往自由,有時候,他就是自由本身。


屬於『找到了自己獨有的一套話語體系並能在這個體系下持續出作品』的建築師。類比如國內王澍也是這麼玩的。而這套話語體系還得有人聽有人買賬,這樣建立起一種『ok我們就在你說的這個體系下討論你的建築』的集體自覺。而國內99%的所謂大師首先無法建立起這麼一個框架。或者試圖建立框架但是沒有人buy就成建築民科了哈。


【行走中的建築學·4】周榕:在地建築學——從行走到植根這個有方出的講座里,有些是講黃聲遠的,所謂的「在地建築師」


很多人都覺得黃聲遠的建築很醜,就連他自己也說他的審美不怎麼樣,不過人家主打情懷路線,接地氣,踏踏實實的,依舊擁有一堆迷妹,嗯,這就夠了。有機會想去他的田中央實習,一定是一群有意思的年輕人


2016.4.16天津大學

一個有情懷的詩人,一個盡善盡美的藝術家,一個文藝的說書人


一個有情懷的建築師。他願意把自己所學接地氣與田間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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