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看待自己腦子裡冒出來的邪惡想法?

有了很多邪惡的想法,那麼自己還是好人嗎?還算不算正人君子?雖然並沒有真的去做。該怎樣評價自己,評價自己是個不好的人是否正確?


護法戰爭期間彭德懷當探子,被北洋軍抓起來毒打。他事後承認,當時每天晚上他都想:第二天再打我就招(他通過許多老朋友打探情報,他要是招了,會有不少人完蛋)。但每天早上他都堅持了下來。最後北軍抓不到憑據,臨走把他放了。彭德懷算不算好漢?當然算。

然後我們看這個知名對聯:

百善孝為先,原心不原跡,原跡貧家無孝子。

萬惡淫為首,論跡不論心,論心千古少完人。

人類社會為什麼是善良的?因為我們把那些沒做出什麼成績,但是有善良出發點的事情歸為好事。

同時,不會造成明顯壞處的事情——比如你在家裡建祭壇詛咒鄰居——即便出發點是傷害別人,法院也不會處罰。正常社會不應該有思想犯,更沒有腹誹之罪。

至於那些出發點不好說,想法很難判斷,但最後有很好效果的事情,肯定還是算好事。努力去做的,都算英雄。

上面的幾句話總結一下,就是我們判定「善良」的標準比較寬鬆,判定「邪惡」則比較謹慎。然後我們宣布社會是美好的,正義是有希望的。這是虛偽嗎?不,這是文明的基石。大多數精神上美好的東西都是裝出來的。但不要緊,裝一輩子,就是真的。懦夫壯著膽子裝勇士,裝到戰爭結束就是英雄。董存瑞在碉堡面前未必沒有猶豫過,那又怎麼樣?黃繼光對著美國機槍的火光會不會害怕?不重要!岳飛岳大帥說了:【初次上陣,手握得槍住,口有唾液可咽,即是勇也】。類似的,愛情、義氣、忠誠、善良,都可以裝出來——只要你裝的時間夠久。

所以還是前面的結論:這個「裝」字是文明的基石!討論人性善惡是個沒有意義的問題,文明社會讓人文明起來,進步的文明社會給善良更多的傳播機會。

(注意這裡「人」的定義,奴隸不算人,南非當年的黑人也不算,文明不等於現代標準的文明)

最後說一句,就算真的是壞人,偽善也是邪惡對正義的最高敬意。能偽善,說明終究是邪不壓正,說明邪惡尚未上陣,已存三分怯意。

「哪裡有願意打仗的」

——松骨峰戰鬥的一線指揮者范天恩,和部下一起為三十八軍贏得「萬歲軍」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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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書里看到一段話,讓我想到我最近的一些體驗。

普遍存在性是心理諮詢中的一個關鍵的因素之一。許多來訪者無比地堅信,只有他們自己有可怕的經歷,有禁忌的、是虐待性的、自私的等等。例如,如果一個來訪者表達了內疚感,因為每次她拜訪年邁的父母時,幾個小時後她就會感到不耐煩,又因為這種不耐煩感到自己十分可怕,我可能會告訴她我自己拜訪我母親的時候坐在一起的時間限度是3個小時。

面對自己腦海里冒出來的邪惡想法,如果你鼓起勇氣跟你的諮詢師去說,存在主義取向的諮詢師就會如上段中那樣回應你,他也許會自我暴露一段自己的經驗和感受,告訴你你的那些邪惡想法,他也有過,或者有過類似的想法;或許他曾經也為此苦惱過,但是隨著他人生不斷前行,諮詢經歷越來越豐富,他見識到了人性的許多面,他發現,「這對你我來說都是一個艱難的部分,對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所有人來說都是如此。」

那麼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呢,那些聲稱自己「內心陰暗」的人們,最初他們走進諮詢室的時候,他們是白領,是經理,是高富帥白富美,是各種人生贏家,開始交談的幾分鐘,我也是深深地感受到他們的魅力,他們在生活中遇到一些困境,感到一些焦慮,由於那些內心的陰暗面,擔憂那些陰暗是不被接受和不被原諒的。

前一陣子,我們心理諮詢課上,老師帶領大家做了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每個人分享自己成長過程中的危機體驗。老師首先就做了自我暴露,談了他從小學到大學的危機體驗,初戀的失敗啊,大一時候企圖自殺啊等等。然後每個人開始談自己。這個活動進行了一整天,從早上9點,我們談到晚上9點。不得不說,這段分享,認真體驗過後,我覺得對我們是極大的收穫和成長。因為我們發現,原來那些我們以為的只屬於自己的危機和困難、陰暗和邪惡,是大家共享的。

我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我一度比較憎恨父母,我覺得自己是不該在這個世界存在的,因為我不是愛的結晶,是大齡男青年和大齡女青年為傳宗接代相親的產物。我為自己的存在感到悲哀和虛無。我一點都不熱愛家庭。我把這個想法告訴我媽,我媽說,你怎麼不是愛的結晶,我愛你啊。是的,我能感覺到母親非常愛我,為我付出了很多很多。但是家庭的破碎就是讓我感覺不到溫暖,所以我一直難以真正的愛父母。我為此深深的感到愧疚、自責和對我的存在感到悲哀。

那次心理諮詢課的分享之後,我發現,原來單親家庭的孩子都差不多,甚至只要是在成長過程中有點被冷漠、被關注和重視的不夠的孩子(特別是非獨生子女中的女孩兒),對父母或多或少都有點疏離。

所以我漸漸開始放棄對「我不愛我父母」這個想法的自責,就像我不為「我不愛那個愛我的女生」的想法而自責一樣。愛或不愛本來就是個人的事情,就算社會的評判是不愛父母是錯誤的,是沒有人性的,但是於我又何妨?我依然很感激我的父母,感激他們給了我生命,感激他們養育我長大,儘管我的童年不太幸福,但是成人的我可以自己創造自己的幸福了。所以我對他們是感恩,我會在行動上去表達,常回家看他們,告訴他們我想他們。所以「我不愛父母」,僅僅是我給我自己內心的一個定位,一個念頭,一個看似沉重壓得我自己喘不過氣的「邪惡想法」;而實際上,和我感受過同樣或者相似危機的人很多很多,他們也經常在人生的許多時刻有過這樣的「邪惡想法」,但是大家都安然無恙,家庭幸福。我為什麼不可以呢?

社會對好人壞人的評價一定是相對的,正因為有了壞人,好人才能稱之為好人。而壞人之所以成為壞人,必然是他做出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不是他頭腦風暴了一場浩劫。

我們講邪惡想法的普遍存在性的同時,我們要學會與邪惡同行,與魔鬼共舞,這和心理諮詢中強調「和問題共處」是一樣的。而且當我們在行動上選擇做一個好人,不把邪惡想法去實現的時候,我們要學會自我欣賞,自我表揚,因為每個人都面對了這樣的困境,有些人被這種困境打敗了,而我沒有,我是好人。

這個是比較上得了檯面、能公開來聊的「邪惡想法」。題主沒有說,我也難以準確知道題主有一些什麼具體的邪惡想法。

弗洛伊德認為,人的本能有性和攻擊慾望。我覺得這個方向上,你認為的你在這些慾望上的獨特和個人化,其實只是你認為,你沒有和他人分享過,你就不知道有多神奇,原來大家怎麼如此的相似。

也有人說了,不信你去上上豆瓣小組,多少這樣癖那樣癖的。

或者你做個生活中的有心人,多發現,知乎上也是樂趣無窮的:

靠賣自己穿過的內衣絲襪賺些零花錢有錯嗎? - 張一一的回答

謝邀。


焦慮的時代,給你一杯平靜,關注公眾號:zengminpsy


你色相渾濁了。


說一個我朋友的故事。

最初認識她的時候,美麗優雅、舉止得體。僅略施粉黛但沒有一絲眼妝。一身針織質地的小套裝配上白金首飾,簡潔又大氣。頓時心生好感與輕羨。

隨著慢慢熟悉,更加發現她的所有好,彷彿一切我見過的關於一個女子的優點都能在她身上體現。

家境優渥,幾千上萬的衣服也是家常便飯。但為人低調,處處為他人著想,謝謝更是常掛嘴邊。經常加班,獨自承受老闆不擔責任的壓力,周末健身房加自學法語。美國完成博士回國,跟老公異國戀,每天雷打不動地視頻,時時鞭策安慰著老公。

但,最讓我敬佩的是她的輻射能力。我常常說她是個小太陽,總給身邊人帶來各種溫暖……及寶貴的信息資源。儘管她每天已經已經相當精疲力盡。

比如,她總能為身邊工作不順的朋友提供機會,並一舉幫忙打通關係直到順利入職;

比如,她主動利用周末難得的休息時間為好朋友補習英文,積極性比求學者都高;

比如,她能在晚上11點加完班接到同事求助電話後二話不說就跑半個北京送東西過去;

比如,她能在只有兩天假期回家的情況下拖著兩大箱特產帶給家裡親戚,里里外外招呼的妥妥帖帖,儘管有時候在我看來真沒必要。

??

她讓我相信一個人的美好與善意是有多純粹。

然而前不久一次的談話讓我刷新了對她的認識。

當時她跟我吐槽某位綠茶婊讓她多心煩,我跟著一起支招呢。

突然她幽幽地說了一句:「其實,我只是不想那麼做,不然她一定死得很難看。」

我愣住了。

她看我一臉納悶,笑了笑。

「其實我從小就是個邪惡的孩子。你相信么?我三歲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六歲我表妹跟我打架,我從不還手,只是想著怎麼讓全家人都討厭她。最後,我成功不費力氣地讓爺爺奶奶將妹妹一家掃地出門。」

「我四五歲就偷拿媽媽化妝品,一定要化完妝才出門。我給家裡的芭比娃娃做性感內衣褲,完成了滿滿一箱。後來放學回家看到小區垃圾桶里被扔掉的那箱娃娃,我就再也沒碰過。」

「我在美國經常混跡於夜店和酒吧,同時交往了四五個男朋友長達八年。」

「我讀研成績很差,可是靠著跟教授的關係和所謂曖昧(這裡她說從未有肉體關係。我相信她)拿到最好的推薦信順利讀博。」

「跟人聊天,如果需要,我可以立馬哭出來,也能立馬讓你哭出來。」

??

「可是我發現,這一切慢慢沒有意思了。我開始克制自己的邪念。因為它就像鴉片一樣,慢慢讓你總在找捷徑,讓你的獲得輕而易舉。我可以操控大多數人的感情和驅動,但是結果呢?只會毀了別人,甚至我自己。我沒有告訴你的是,我輕易說一句話,就能讓這個綠茶婊一心想嫁的老公立馬離開她(此處另有故事不多贅述)」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我當時一定會選擇跟我表妹打一架,而不是使計。現在家裡所有人都說她的不好,都說她從小都是因為嫉妒我才作死了自己。你知道么?當所有人都說她差勁,這就成真的了。而事實是連我都沒有資格評論她。」

「所以我相信人性本惡,人都有原罪。此生就是為了贖罪。」

我好好想了下她的話。然而我並不贊同所謂人性本善或惡的說法。當邪念產生,怎樣用自己的力量克制並轉化才是身為人的寶貴之處。

她讓我看到,一個曾經無所不用其極,隨意操控他人情緒的人怎樣選擇了一條艱難但踏實的道路。

唯有坦蕩,才有一絲高貴。原來世間的道理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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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一年多,發生了很多事情。本來想刪掉這篇回答,想想也算了。

剛剛看完《白夜行》,同雪穗很相似,然而雖然我十分同情對生活不幸的不可選擇性,但我依然無法認同將這類不幸推及他人。

除了修行,無法。

最後是,我也不會再輕易相信別人的話了。


真正的光明決不是永沒有黑暗的時間,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罷了。真正的英雄決不是永沒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操控罷了。

——羅曼·羅蘭 《約翰 克里斯多夫》


機緣巧合進了東華禪寺工作,被朋友們或網友們問的最多的問題是關於和尚的性生活:「和尚怎麼解決性生活問題」「和尚擼管嗎?」「和尚特別想了怎麼辦」。其實這些問題都特別不想回答,並不是說這是對修道者的不尊重(佛教最大的一個理念是放棄我「我執」,其中最難放棄的「我執」不是財產,而是面子和自尊,如果一個和尚談性色變、覺得受到侮辱的話,那恰恰說明他沒能放下「我執」),而是這些人總是用自己的思想去衡量別人,自己有的邪惡想法也以為別人肯定會有,自己做不到的也以為別人肯定做不到,這種狹隘其實很讓人討厭。

有個《最後一課》的「雞湯」故事很多人聽過,一個哲學家問他的弟子,怎麼才能清除荒野里的雜草。弟子們七嘴八舌,什麼藉助鋤頭等工具了,撒山石灰了,徹底除根了,哲學家只笑不語,一年後哲學家去世,弟子在整理他的言論中看到:要想除掉曠野里的雜草,方法只有一種,那就是在上面種上莊稼。這個故事其實一點都不雞湯,事實就是如此,怎麼去掉腦子裡的那些邪惡想法呢?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更光明的思想去佔領你的大腦。

和尚們總體來說,想性的事情絕對比平常人少太多太多了,為什麼?因為他們腦子裡整天想著在他們看來比性更光輝的事情,或者說他們一直在放空自己的思想,放空自己的身心靈,這樣一來腦子裡自然不會整天想著性生活的事情了。當然,並不能單純就說性就是邪惡的,但道理是相同的,邪惡的思想,如果你整天盯著它們,而不用更光明的東西去驅趕它們,那邪惡永遠佔據你的大腦。有一句話我在知乎上說過多次:人性當中的上帝和魔鬼都是永恆存在的,上帝永遠無法徹底消滅魔鬼,但上帝卻可以把魔鬼驅逐出天國。

陳丹青曾說:「歌德在《文學回憶錄》中說過,他說所有罪惡的念頭我都有過,我只是沒去做。《紙牌屋》你看了沒有?一個很善良的人寫不出《紙牌屋》的,他必須對人性的惡有足夠的了解,而這個了解不是來自他人,就在他自己內心。」杜拉斯也曾經有過類似的觀點:「如果我不是一個作家,我就會是一個妓女。」對於這些腦子裡的邪惡,很多人經常會用那句著名的「百善孝為先,原心不原跡,原跡貧家無孝子;萬惡淫為首,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少完人」來試圖終結這個問題。這種智慧其實很巧妙,因為它以行為為標尺來規避了問題的尖銳性,但是試想,一個腦子裡每天都特別邪惡的人,他用這種思想去指導自己,必然感覺特別壓抑,時刻被束縛,這並不是一種健康的心理狀態,很可能讓一個人變得越來越猥瑣。怎麼辦呢?那就是上邊說的,用更光明的東西去佔領你的大腦,而不是去狹路相逢直接對抗,那很痛苦,並且一定贏不了。

但是,哪怕是和尚,因為並沒有修成得道,腦子裡偶爾難免還會有邪惡的想法,怎麼辦呢?李小龍的功夫哲學裡也有禪宗理念,有段時間李小龍想完全地放空自己,因為只有放空自己才能對對手的攻擊做出最快速和直接的反應,但是他做不到,腦子裡時常冒出各種各樣的雜念干擾自己,然後他就盯著這些雜念,怎麼也趕不走他們。後來李小龍看到一隻鳥飛過湖面,瞬間頓悟了,鳥雖然已經飛過,但鳥的倒影並沒有永遠的停住在湖面上。佛教經常講的「常覺不住」其實也包含這個意思,不要說邪惡的了,哪怕有美好的思想經過你的大腦,也不要去理會它,過而過矣,不要被它干擾了心性。佛教經常把心比作明鏡,明鏡和湖面是一樣的,經常倒影萬物,但本質上是「空無」的。「雜念產生,不迎,不拒,不相隨,便是了了分明」。

記得知乎上有個問題,一個男生小時候跟不懂事的妹妹發生過性關係,這些年他對此一直耿耿於懷,難以面對妹妹,怎麼辦呢?還記得和尚背女人過河的「雞湯」故事嗎?別人問,一個和尚怎麼能碰女人呢?和尚說,我早已經把她放下了,而你還在執著於那個女人。這種超高的智慧絕對不是雞湯。

心理學上有個試驗,把一批人放進一間空蕩蕩的屋子裡,告訴他們,可以想任何事情,但一定不要想到粉紅色的大象。結果,所以人都想了各種不同的問題,但所有人都無一例外地想到了粉紅色的大象。這個心理學試驗告訴人們,我們永遠無法告訴自己應該去忘記什麼、不要想起什麼,因為你在告訴自己不要想起的時候已經是在想起了。所以,怎麼才能擺脫邪惡的想法呢?如果你無法像佛弟子那樣完全放空自己,那就用更光明的東西去佔領你的大腦,如果邪惡的思想還是偶爾來侵犯邊境,那你就直接把它們當個屁給放了吧。


古人早已想通了這個問題,所以有古語: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好人


所有人,是所有人,都有邪惡想法。這些邪惡的想法不是我們變壞才有的,而是生來就有的。攻擊、性、自私……再惡毒的,都可以歸結到人的本性。既然是人性就不會有人免俗,聖人偉人也一樣。

其實按時間順序來說,所謂善惡才是後天的。隨著我們成長,我們要生存就要適應社會,於是我們就要接受社會規則來限定我們的本性,並把這些規則認為是自己的。這些規則讓我們能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所謂規則就是可以和不可以,好和壞,或者說善和惡。這種對我們先天本性的評判,在本性之後才出現哦。

不過這也沒錯。這樣才會讓自己行為的時候不費腦子去想想殺人對不對,強姦對不對,以避免出現衝動的懲罰。

但是,所有規則都是針對行為的。因為你不表現出來鬼知道你在想什麼。所以行為是要遵從社會規則的,思想不需要。其實你也不能。因為人性是無法壓制的,除非你不是人。

所以,怎樣看待的話,就是不當回事吧。畢竟這是你的天性啊,你又做不了什麼。


不怕念起,唯恐覺遲。

2016.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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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回答)

法不誅心


看了你的問題,我突然想到了他

蝙蝠俠,或者說布魯斯韋恩,這個男人白天是個慈善家與企業家,到了夜晚卻又化身成蒙面的復仇使者,他看起來像個壞人,行事作風也像個壞人,他在體制外行事,但他擁抱的價值卻如同一位正直之士,他完美結合了我們所有人所具備的雙重面向,也就是人生中時時共存的善與惡。許多時候我們必須克制自己的衝動,當有人搶了我們的停車位時,我們不會開車撞他,雖然我很想這麼做。但我會壓抑這種衝動,我會施展自制力。自我規範就好像是一條肌肉一樣,我們每個人都有規範自我衝動的這種力量。布魯斯韋恩就是一個鍛煉過那條肌肉的人。更加嚴格的鍛煉帶來了更強大的自我規範能力,那幾乎就像是他的超能力一樣。布魯斯自有一套規範自身行為的體系,試圖約束自己的自然本能,像是暴力、復仇之心或是任何驅策他的邪惡衝動。他之所以能成為蝙蝠俠,絕大部分是來自於他自制的能力,他能夠自律。

不要害怕自己的邪惡,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種掙扎,即在社會所接受的自我和、所謂的「邪惡面」之間掙扎,究其原因,我想大概因為我們其實也是野獸,韋恩老爺是蝙蝠,我是只大狸貓,你是頭狼或其他,人性與獸性共同存在於你我他的思想中,並不斷地鬥爭與變化著。當一個人的人性佔了支配地位時,他就是所謂的「好人」,當一個人的獸性佔了支配地位時,他就是一個「壞人」。當一個人的思想已經基本清除了獸性時,他就是一個「高尚的人」。

永遠不要怕腦中會有邪惡,用你的正直去與它戰鬥,並做出對的事

最後,It"s not who you are underneath, it"s what you do that defines you.引用它不恰當,但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看到這個問題心裡震住了。就在前幾天,我腦子裡滿滿的都是很惡毒的想法。惡毒到我完全沒辦法正視自己。

我和弟弟關係不好,很不好。我是一個比較沒有安全感的人,從小家裡關係就很緊張。緊張到爸媽吵架的時候都能拿著刀相向,而爸媽吵架的導火索,就是我弟弟。弟弟年紀見長,開始和爸媽吵架打架,稍有不順心就在家裡摔東西,跟爸媽吵架。就在年前,弟弟因為回老家的時間不順他心意,就跟我爸爸在家吵架,製造各種聲響,這個喧鬧讓我心煩。

下面事後在跟一個朋友聊天的時候提起這個事情的聊天記錄。

「覺得可能要去看看心理醫生了。一直壓抑自己的衝動。昨天一直好好的,還很開心,因為快要回老家了,我爸爸還跟我說回去的路上去找葉伯伯吃海鮮去。因為一點小事(我爸說今天回老家,本來說可能昨天回的,但是驗收報告沒簽字)然後他就在家裡跟我爸吵架發脾氣,摔東西。他堅持要昨天回去,就要我堂哥他們開車送他回去。我堂哥他們在工地做事,本來就很危險不能分心,然後我弟就一直打電話給人家還在罵人,我媽就說他了。我爸爸在午睡,他就一直在擠那隻慘叫鴨,搞得家裡很吵,還在發脾氣,跟我媽吵架。我真是受夠了這種吵鬧,我就拿著鑰匙上天台了。心裡真的很難受,我很恨他!他總是要這樣打破我的平靜,打破我們家融洽的相處。很難受。我只想跑的遠遠的,去很遠很遠的地方。然後在天台上喵哥就坐到我旁邊來了,我就在天台跟它聊天,拍照,聽歌,曬太陽,睡覺。」

很舒服,很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閉著眼風吹過來,很舒服。然後就這樣在天台上睡著了。 可是我弟他突然衝上來罵我,我再下樓的時候我爸媽都走了,家裡又沒有人了。 我不想理他自己就爬上床玩手機了。我媽回來了他又跟我媽吵架,說我媽把他的鴨子扔掉了,他要把家裡的東西扔掉。我在天台的時候我就坐在邊緣,我想我跳下去就清凈了什麼都跟我沒有關係了。就像我高中的時候一樣坐著那裡,想跳下去,死了算了。我知道這樣不值得,我不能為這種人毀了我的人生。然後就在到處摔東西,我一直貓在被子里很難受我很想殺了他,他死了一切都清凈了,什麼都結束了,我一直忍著揪著自己,咬自己頂著衝動!真的很想衝進廚房拿把菜刀,就一刀兩斷什麼都結束了。對著他的胸口捅下去。或者拿起我旁邊的電腦,朝著他的頭狠狠的砸下去!用力的砸下去!一下砸不死就拚命砸。我知道我不能這麼做,可是我真的很想殺了他,讓他消失!是不是很惡毒,我根本就容不下他。我還會想如果他給別人拐走不,直接死掉就好了。或者他那麼晚還不回家在路上遇到壞人殺了他也好,車撞死也好,只要他消失了什麼都結束了。」

高考的時候為了家裡逃避這種喧鬧,大學放棄了不錯的機會跑到離家很遠的城市去讀書,萬般不適應,孤獨,寂寞都不後悔。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心理有問題,其實本性是一個很惡毒的人。很多長輩,朋友都評價過說我性格很好,那個時候心裡想得我都是裝出來的,比任何人都要討厭自己。

每當發生這種想法,不管是想傷害別人還是傷害自己,都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告訴自己,等一下,再等一下,就一下。堅持一下,再一下,就挨過去了。生活確實很難,到生下來就是為了活下去的。有邪惡的想法不是犯罪,我也感謝我這些很邪惡的想法,它讓我滋生出的負疚感能讓我更用心的生活,也逼迫我用多一分真心待人。邪惡想法讓我做出的衝動的錯事,更是鞭策著我,一步三思。

第一次在知乎上答的這麼長,不匿了,反正在知乎也沒有好友。


看過一個納粹醫生的記錄,初期有深深的罪惡感,下不去手。後來想的是,我在結束ta的痛苦,讓ta解脫。歷史的大惡,到身邊的小惡,無不建立於:我是好的,ta是壞的,我是白的,ta是黑的,我是對的,ta是錯的。

且真正行惡時,沒有一個人覺得自己邪惡,因為沒有人能把自己覺得不正義的事情做到底。國人眼裡的日本鬼子,在當時的日本,是建立大東亞共榮圈、讓孩子有飯吃的英雄(日本當時嚴重饑荒),他們是為自己的家人而戰(出自一個從日本的角度拍攝八年抗戰的紀錄片);毀了美國3000多個家庭的拉登,也在911事件前說過(大概這意思):如果你做的事情是為了你的家人,相信我,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我不是活著說話不腰疼地幫他們洗白,惡的根源是善惡黑白高低貴賤有別,執著於善去掉惡,跟種族清洗本質沒有區別。這世界很奇妙,總是一起出現,沒關係啊,腦子裡看見它,讓它靜靜地過去,別判斷「啊,這好邪惡」,「我這樣想是不對的」,就像半夜抬頭,看到黑夜,很自然地把眼睛挪到星星上,人的心跟眼睛一樣,可以自由選擇看星星還是看黑夜。


讓我來開一個小小的腦洞。

我想人的大腦進行決策的方式,也許和自然界進行自然選擇的方式是相似的。

翻車魚一次產幾億隻卵,大自然只選擇有限的幾個,其餘的都死在茫茫大海里。

人類一次射精也有幾億精子,卵細胞只選擇一個,其餘的都死在游泳的路上。

佛教認為人的心念在轉瞬間可以有無數次的生滅。但是一個人如果能夠修鍊到能在一秒鐘觀察到其中的數百次生滅就已經是很了不得的境界了。

當一個念頭闖入你的腦海,看似它是孤零零產生的,只此一個,但其實同時在大腦的後台程序中,產生了比翻車魚卵還多的心念的洪流。而你心中的「觀察者」,看見了其中的一條,於是你意識到了這個念頭的產生。這時那些未被觀察到的翻車魚已經在瞬時間寂滅。如果你對看到的這條魚說一聲,哦,知道了,然後讓他歸於大海,那麼這條魚會像它億萬的兄弟姐妹一樣,在你的世界中死亡。

如果你在乎這個念頭是善是惡,那麼就相當於把這條魚撈起來,養起來,仔細地看看。

如果你執念於「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我是不是一個大壞蛋」,那這條魚會在你的執念的滋養下,活很久。

如果這種執念非常重,養了好多好多這種魚,好痛苦,那這個人是不是一個壞人呢?答案是:不是壞人,而是一個強迫症患者。


每顆心都住著天使和魔鬼,每個靈魂都有向陽面和背陰面。。。

正視自己,時常自省,勿忘善良。。。


你試試看,承認自己本就是徹頭徹尾的壞人(「其善者偽也」),是否更能坦然接受自己?社會將給你巨大的壓力,但社會的評價無法給你帶來幸福,你無法穿別人的鞋走你的路。只有當你踏出那一步,才會明白,你所衝破的並非道德的底線,而是虛妄的結界,而你,正走在灑滿陽光的路上。

當然,這需要大勇。名韁利鎖豈是隨意可破?然而,有人做到了:

I remember an answer which when quite young I was prompted to make to a valued adviser who was wont to importune me with the dear old doctrines of the church. On my saying, What have I to do with the sacredness of traditions, if I live wholly from within? my friend suggested--「But these impulses may be from below, not from above.」 I replied, 「They do not seem to me to be such; but if I am the devil"s child, I will live them from the devil.」

-----― Ralph Waldo Emerson, Self-Reliance and Other Essays


思想念頭不是你,你是能做主的那個。這些思想念頭在佛法里有個詞形容叫「客塵」,不管善的、惡的、不善不惡的思想,它們都是客人,會來,也會走,你想留都留不住,而你是那個主人,對它們不迎不拒就是了;也像塵埃,在陽光下紛紛起舞,一刻沒停下來過,但是有一個不動的,那個是你。


正中還有七分邪。

大家都在講如何收斂心性走向正軌。我講一個相反的故事。

我曾經非常聽話、懂禮貌、不說髒字、不闖紅燈、時常反省、謙讓、崇尚修鍊、不發脾氣。等等。我總覺得自己還是不夠好,腦子裡依然有邪惡的想法,它讓我困惑。

真正讓我開始懷疑修鍊的意義,是在2012年秋天一個人去海城大悲寺。我去了三天,第一天在旁邊的放生基地,的二天和尼姑們在一起吃住勞動,第三天去了主寺,依舊是勞動。那裡的確有真誠的人,我在尼姑庵遇到了幾個居士,真的心地善良慈悲為懷,有的安靜、有的熱忱。但也的確還有人,你能明顯的感覺到她是在故意壓抑自己的衝動,和她們交往非常累。所以我只呆了三天,原計劃多留幾日,但因受不了這種壓抑而逃離了。用他們的自證的話說:主動離開的人,你與海城大悲寺無緣。我呵呵。

後來某天有人對我說了最上面那句話:正中還有七分邪。突然有了柳暗花明的感覺。我開始接受自己的不完美,允許自己犯錯,甚至允許自己變成以前我討厭的人。罵髒字、闖紅燈、爭最好的最多的、故意挑撥離間、看到不順眼的直接說出來。

【衛道士的畫外音:可你這樣做真的快樂嗎?】

【我:我特么爽翻了!】

現在我明晰了三件事。

首先,修行還是要在山下。與世隔絕是斷絕誘惑的最好方法,但它很被動(大徹大悟的高僧不算),比起壓抑著慾望選擇粗茶淡飯與世無爭,我還是覺得看盡繁華歷盡艱辛最後金盆洗手更純粹。偶爾把心魔放出來,減輕自己的心理壓力,看看結果,重新權衡。

第二,小小的邪惡會讓一個人看起來更加真誠,影視劇里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通常都不完美,那一絲邪惡反倒給他們增添了靈氣。

第三,心性不是堅如磐石它,更像指南針。這是在某個法師的演講里聽到的,他坦誠地說他也不完美,比如當他辛苦做了超度但是客人的香火錢給的少的時候,他其實是不高興的。但是他會調整,就像指南針一樣,被碰一下總會動,震動或大或小,但是最終指針還是會回到正北方。

寫作是個非常好的調節方法,把所有的邪惡都放在虛擬的作品裡,在你想像的世界裡自由的創造和毀滅,參考《冰與火》


只要沒有將壞的想法付諸行動,就不是壞人。

正因為腦子裡有過壞的想法,最終在現實中做了好人,這不是肯定了自己的選擇與判斷力嗎?

正因為腦子裡有過壞的想法,真正面對壞的行為時,才會不屑和敢於去抗爭——而不是被這一「陌生的事物」嚇到。

社會上壞人比比皆是,看看法制類的報紙,上面各種案件層出不窮。那些壞的想法不是壞人腦中獨有的,它存在於你、我、我們全人類的思維中。只不過大部分人沒有去實踐。想想小時候第一次聽說「運鈔車」的存在,你沒有萌生搶劫它的想法?只不過我們有理智,並且生活沒到那個地步而已。

人性從來就不是高尚的。

但人生可以是高尚的。


我曾經意淫我自己武功蓋世,姦殺擄掠無惡不作。但實際上不謙虛地講我算是一個好人。

因為在意淫的世界裡,沒有法律,沒有懲罰。


請看慕課網(MOOC),浙江大學,管理學。

人一直在做的事就是用有限的物質滿足無限的慾望,手段不限於戰爭、宗教、管理、組織、科技……

生存即意義,惡毒的想法也是為此服務,不過惡毒行徑被人發現,反受其害;一輩子都不被發現,無妨。

話說回來,一個人對別人惡毒不被發覺,只有找比他更傻的人,然而天下大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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