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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讀過的小說中的最虐心的一句話是什麼?


有一本書叫《原諒我紅塵顛倒》,書里主角叫魏達,農村起飛,知名律師,少年滿懷抱負,中年滿心狡詐。從一個善用法律保護僱主的律師,變成了玩轉法律為己謀利的奸商。

他還有個大學同學,住同一個寢室,叫任紅軍,現在也不是什麼好人,吃喝嫖賭玩得門兒清。土豪,法盲,卻也是那幫子同學裡最先發財的人。

這兩個人過得風風光光,但是誰不想更風光?誰會拒絕更風光?

故而魏達盯上了任紅軍。

這個老同學,手裡詐騙得了六百萬。

魏達開始布局,一環接一環,句句話綿里藏針,一步步引入深淵,任紅軍沉浸而不自知。整本書下來,任紅軍終於鋃鐺被捕。

被捕的時候任紅軍正在床上行魚水之歡。那女的是個大明星,為了不讓公布醜聞的新聞發布會召開,履行她所堅信的一個救星的要求,去陪任紅軍。

這個救星,就是魏達。

任紅軍在看守所被關了十幾天,寧死不說出那「六百萬」的下落,還說是正常投資糾紛。審訊小組一看這怎麼行,便二十四小時輪番上陣,開強光燈,困了就上電棍,兩天半後,任紅軍像堆爛泥一樣,什麼都招了。

追回的那六百萬,參與此事的數人分了分,魏達拿到手裡,只剩一百萬。

任紅軍出來那天晚上,還是魏達去接的。

見任紅軍的慘樣,魏達領他吃了頓飯,席間魏達出去打了兩通電話,至此魏達這一本才算忙活完了。書里的原話是:「這兩通電話價值八百萬,我渾身的骨頭都輕了幾斤。」

興高采烈回去,繼續安慰老同學,結果任紅軍不吃了,來了句:「你夠毒的。」

魏達雲里霧裡,聽任紅軍繼續說:「你總是以為自己聰明,把別人全當傻子。這麼多年了,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事兒是你乾的,在看守所里我就想,你怎麼下得了這個手?」

魏達這才知道任紅軍早就看透了自己。

可為什麼任紅軍想不明白魏達真會下得了這個手?

因為他們曾經是同學阿,是兄弟阿。

大一那年,魏達爹死了,要回家奔喪,連路費都是任紅軍給他的。後來魏達又說家裡窮,上不起學,要出去打工養活母親。是任紅軍一群兄弟給他打電話,說有困難咱們一起扛,還給他湊了三百塊錢。任紅軍一個人就出了一百六。

那可是一九八七年,況且當時任紅軍家裡也窮得要命。

但任紅軍還是拿出來了。

魏達愣住了,獃獃地看著滿桌殘羹冷炙。這時落魄如落水狗的任紅軍走過來,說了一句話。

「今天這頓飯算我欠你的,不過你欠我六百三十七萬零一百六十元,六百萬不說了,剩下的一百六十元,」他拍拍我的肩膀,「兄弟,記住了,那是我賣血的錢。」

兄弟,記住了,那是我賣血的錢。

看到這裡,我是真的難受。

魏達在書里曾這樣自述:「這就是我的紅塵。須臾花開,剎那雪亂。我可以握住每一把殺人的刀,卻握不住一滴真心的淚。」

但你曾經握住過阿。你有沒有想過,任紅軍被抽血時咬著牙在哭?

還有那些同學,那些兄弟,那些曾經在馬路上勾肩搭背,時今卻走散了的人。

每逢讀到此段時,都難免唏噓。那些真情我們都曾握住過,只不過是自己先放手。改變我們彼此模樣的也不是理想,是物慾橫流與紅燈綠酒,我們在那裡聚散無常,紅塵顛倒,終有一日欄杆拍遍,無人會意,方知萬丈紅塵,不過一副七尺之棺。晚了。

行文至此,惟願大家鵬程萬里,風光有期,彼時尚能記得少年時年輕的夢,

與朋友的「一百六十元」。

完。


院子里很靜。推開屋門,就聽見低沉的哭聲,一個年齡有十四五歲的男孩,一見李雲龍便放下餅乾撲過來,哇的一聲哭出來,旁邊的兩個年齡小一些的男孩和一個女孩也跟著跪下來抱住李雲龍的腿放聲大哭:「李伯伯,救救我們……」孩子們哭得說不出話來。李雲龍看看妻子,見田雨也在痛哭。她抽泣著告訴李雲龍:「趙剛和馮楠都,都沒了,不知是不是他殺,這是他們的四個孩子,從北京投奔咱們來了……」李雲龍像突然遭到雷擊,臉色變得慘白,他身子晃晃便頹然倒在沙發上,警衛員小吳嚇得抱住他連聲喊:「首長,首長。你怎麼了?」李雲龍斜靠在沙發上,微閉著眼睛一聲不吭,小吳情急之下抓起電話要叫醫生,見李雲龍無力地擺擺手…他緊閉的眼睛裡滲出了兩滴黃豆粒大的淚珠,轉眼之間,淚水就成串地滾落下來。

他在痛哭,但聽不見一點兒哭聲,田雨驚慌地搖晃著他,連聲喊道:「老李,你要哭就哭出聲來,千萬別憋著……」

此時,李雲龍已經什麼也聽不見了。……趙剛迎面向他走來,還是當年那身灰色的八路軍軍裝,綁腿打得很利索,清瘦白哲的臉上充滿了微笑,黑黑的眼睛裡閃動著智慧的光芒。李雲龍怒吼道:「老趙,你昨成了吞種?咱獨立團啥時候讓人打垮過?日本鬼子都打不垮咱們,你咋自己把自己打垮啦?你別走,咱獨立團不能沒政委……」趙剛的聲音彷彿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老李,你不懂,死亡也是一種抗爭,一個有尊嚴的生命才有存在的價值,失去了尊嚴,生命難道還有意義嗎?」

李雲龍哭了:」好兄弟,你別走,求你啦,你走了我一個人怪孤單的,這麼多老戰友都走了,我一個人活著還有啥意思……「趙剛的聲音傳來:」還記得陳老總的那句詩嗎?此去泉台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咱們按老規矩,政委先打前站,團長早晚去報到。到那邊,咱們拉起隊伍,還是一個獨立團……「趙剛的身影候然而逝,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天空,繁星萬點紛紛飄落。當年晉西北的山山水水都瞬間出現在眼前,田野、村莊、山川、河流都呈現出悲壯蒼涼的色彩,這些景物從深遠的蒼茫中飄然而來,又向深遠的蒼茫中飄然而去……

李雲龍像突然從睡夢中醒來,臉上已無半點兒淚痕,他看看老戰友的幾個兒女,張開雙臂把孩子們攏在胸前,愛憐地摸摸這個,拍拍那個,一種少見的溫情從他心底泛起。田雨驚訝地看著丈夫,這是李雲龍嗎?自從和他結婚以來,還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慈祥可親,田雨再次發現她對丈夫了解的還是很不夠。

李雲龍一改平時的大嗓門,似乎是怕驚嚇了懷裡的孩子們,他用柔和的聲音輕輕說:「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的孩子,這裡是你們的家。老婆呀,咱們那兩個小子都多大啦?這事交給你了,按年齡大小論資排輩,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妹妹總得有個名分。好傢夥,我李雲龍上輩子肯定是積了德,一下子有了這麼多兒女,半個步兵班呀,兵強馬壯的。小吳,去告訴營房部送幾張雙層床來,把樓上房間收拾一下分男女宿舍,你負責監督內務衛生,一切按野戰軍的規矩,被子疊得要見稜角,毛巾要……」田雨不滿地打斷他的話:「這不是軍營,你怎麼拿孩子們當士兵要求?」

李雲龍說:「早晚都是兵,這裡就算新兵連吧。

「那天晚上,李雲龍忙著指揮幾個戰士搬動傢具,騰空屋子,把幾張雙層鐵床支好,鋪上被褥,眼看著孩子們睡下。只有田雨發現他的狀態很不正常,他的臉色變得灰白,走路時步履跟艙,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孩子們睡下後,他對田雨只說了句:」你也睡吧。「然後夢遊般地走進自己的卧室,把門關得死死的。田雨心裡很緊張,結婚十幾年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丈夫如此失態,這個錚錚鐵骨的男人,他的精神像是突然垮了,變得極度衰弱。田雨把自己房間的門敞開,時時注意著隔壁的動靜。

李雲龍拉開寫字檯的抽屜,找出一本影集,他翻開影集,看著他和趙剛的幾張合影照。

最早的一張好像是1941年照的,他記得那是一個《晉綏日報》記者到獨立團採訪時照的,當時情況很緊急,部隊正要轉移,照片上兩人都牽著馬,穿著破破爛爛的灰布軍裝,顯得窩裡窩囊,腰間皮帶上插著張開機頭的駁殼槍,連保險都沒關,兩人的表情都很冷峻,沒有一絲笑容。從這張照片上可以看出當時形勢的嚴峻。還有一張是50年代在北京趙剛家的樓前照的,兩人站在草坪上,穿著筆挺的將軍禮服,佩少將軍銜,胸前的勳章程亮,兩人的臉上如休春風,笑得很開心……

他的目光漸漸模糊了,眼前似乎升起一片迷濛的白霧,淚水不停地滾落下來,他狠狠地用袖子撩去眼淚,這沒用,新的淚水又止不住地湧出眼眶,他的手腳在劇烈地顫抖,心臟在一陣陣抽搐,似乎在漸漸裂開,湧出了滾燙的鮮血,他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胸口像是被壓上重物,想扯開嗓子吼上幾句,嘴張了張,卻沒有聲音。

他狠狠地咬住一塊毛巾,忍不住嗚咽起來,他絕望地向空中抓了一把,似乎想抓住老戰友逝去的靈魂……這現實實在太殘酷了,幾十年的血與火中建立的生死情誼啊,就這麼一下子,人就沒了,沒倒在敵人的槍下,趙剛卻自己殺死了自己,那些逼死他的人,竟然都是他的戰友!

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苦使他終於號啕起來,他邊哭邊小聲數落著趙剛:「老趙、老趙呀,你不夠意思呀……你不夠朋友,就是有天大的難處,你也該找我商量一下啊,你我兄弟一場……你這是信不過我呀,我要是知道,說什麼也不讓你走這一步啊……老趙啊,你不夠朋友,就這麼一甩手就走啦……」他的聲音越來越大,終於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趙剛啊,你別走呀,我求求你啦,你他娘的知道不知道?我這裡疼啊,疼死我啦……「他發了瘋似的扯開衣服,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撕撓著,捶打著:「……幾十年的交情啊,你就不管我啦?幾十年的流血拚命啊,就他娘的落個這下場?我操他娘的,這叫什麼『文化大革命『啊?這是作孽啊,傷天害理啊……共產黨出奸臣啦,老子不幹啦,老子回家種地去……我操你個姥姥,老子要斃了那幫奸臣……」砰!的一聲,卧室門被小吳狠命撞開,小吳和田雨沖了進來,一左一右抱住李雲龍,他視而不見,目光散亂迷離,肆無忌憚地破口大罵,他掙扎著、咆哮著,用拳頭向寫字檯桌面上狠命地砸,桌面上的玻璃板在他的重拳下被砸得粉碎,手上全是鮮血……小吳拚命抱著他的手臂,流著眼淚哀求道:「首長、首長,您小聲點兒……」「去你娘的……」喪失理智的李雲龍一拳把小吳打出兩米遠,仰面摔倒。他從抽屜拿出手槍「咔嚓」頂上子彈猛地站起來,他兩眼血紅,聲震屋宇地大吼道:「趙剛,你告訴我,是哪個狗娘養的害死了你?告訴我,我要給你報仇……」小吳從地上一躍而起,不得不使用擒拿動作槍下李雲龍正在揮舞的手槍,李雲龍頹然坐下,發出一聲長長的、慘痛的哀嚎,猶如受傷的野獸。

田雨淚流滿面地抱著丈夫,她分明感到,李雲龍心中的那座精神殿堂在崩潰……


與趙剛聽完傳達會回來的情形是如此的相像:

柃楓:有哪些小時候看不以為意,長大以後細思恐極的電影/電視劇/動畫情節?

而趙剛和田墨軒先生的談論在小說中還有一句讓我也有點難受:

「您剛才也談到了對毛主席的那種崇敬……」「是的,我認為他是個偉人,正因為崇敬才擔心。作為執政黨的領袖,他的擔子太重了,政策一旦出現失誤,就會帶來巨大的災難,即使這些災難由小部分人來承擔,就算是占人口總數的5%吧,就是三千萬,若是這個百分比再大一些呢?那就有可能出現一場浩劫,這場浩劫有可能超過中國歷史上出現的任何浩劫,其產生的作用將影響數十年至上百年。」趙剛笑笑:「作為政協委員,您當然有權發表個人見解,有些事現在還說不清楚,就待歷史去證明吧,現在繼續喝酒。」田墨軒倔強地說:「好,一言為定,再過二十年,若是我還活著,咱們再接著談……」

(可再不會看到兩位再聚之時高談闊論的景象了。)

趙剛和李雲龍兩人最後一次的相聚與告別:

柃楓:有哪些令人不敢看第二次的電視劇/電影?


「小三爺,有我潘子在,還能讓你受累?」隨後我就聽到一聲拉槍栓的聲音,「小三爺,潘子我沒力氣說別的話了,最後再為你保駕護航一次吧。我去見三爺了,你機靈點,給我和三爺有個好的交代。」

  「你想幹什麼?」我問他。潘子道:「你往前走吧。小三爺你大膽地往前走啊,往前走,別回頭。」潘子說著說著,就唱了起來。

  我往前小心翼翼地探身過去,心中的酸楚無法形容,才邁過去一步,一下子我的後腦勺就碰到了一條絲線,我心中一驚,心說死就死了。瞬間,我就聽見一聲槍響,絲線上的六角銅鈴被打得粉碎。

  「大膽地往前走!」潘子笑道。

  我繼續往前走,眼淚一下子就流下來了,我根本看不清楚前面的路。我一步步地走著,就聽到槍聲在身後不停地響起。

  「通天的大路。

  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哇。

  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頭。

  從此後,你搭起那紅綉樓呀,

  拋撒那紅繡球呀,

  正打中我的頭呀,與你喝一壺呀,

  紅紅的高粱酒呀,紅紅的高粱酒嘿!」

——《盜墓筆記》


蕭峰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心道:「我既誤殺阿朱,此生終不再娶,阿朱就是阿朱,四海列國,千秋萬載,就只一個阿朱。豈是一千個、一萬個漢人美女所能代替得了的?皇上看慣了後宮千百名宮娥妃子,哪懂得"情"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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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上蕭峰誤殺阿朱的片段,每次看到都好虐心。

出自金庸《天龍八部》第二十三回『塞上牛羊空許約』

蕭峰和阿朱尋到一家農家,買些米來煮了飯,又買了兩隻雞熬了湯,飽餐一頓,只是有飯無酒,不免有些掃興。他見阿朱似乎滿懷心事,一直不開口說話,問道:「我尋到了大仇人,你該當為我高興才是。」

  阿朱微微一笑,說道:「是啊,我原該高興。」蕭峰見她笑得十分勉強,說道:「今晚殺了此人之後,咱們即行北上,到雁門關外馳馬打獵、牧牛放羊,再也不踏進關內一步了。唉,阿朱,我在見到段正淳之前,本曾立誓要殺得他一家雞犬不留。但見此人倒有義氣,心想一人作事一人當,那也不用找他家人了。」阿朱道:「你這一念之仁,多積陰德,必有後福。」蕭峰縱聲長笑,說道:「我這隻手下不知已殺了多少人,還有什麼陰德後福?」

  他見阿朱秀眉雙蹙,又問:「阿朱,你為什麼不高興?你不喜歡我再殺人么?」阿朱道:「不是不高興,不知怎樣,我肚痛得緊。」蕭峰伸手搭了搭她脈搏,果覺跳動不穩,脈象浮躁,柔聲道:「路上辛苦,只怕受了風寒。我叫這老媽媽煎一碗薑湯給你喝。」

  薑湯還沒煎好,阿朱身子不住發抖,顫聲道:「我冷,好冷。」蕭峰甚是憐惜,除下身上外袍,披在她身上。阿朱道:「大哥,你今晚得報大仇,了卻這個大心愿,我本該陪你去的,只盼待會身子好些。」蕭峰道:「不!不!你在這兒歇歇,睡了一覺醒來,我已取了段正淳的首級來啦。」

  阿朱嘆了口氣,道:「我好為難,大哥,我真是沒有法子。我不能陪你了。我很想陪著你,和你在一起,真不想跟你分開……你……你一個人這麼寂寞孤單,我對你不起。」

  蕭峰聽她說來柔情深至,心下感動,握住她手,說道:「咱們只分開這一會兒,又有什麼要緊?阿朱,你待我真好,你的恩情我不知怎樣報答才是。」

  阿朱道:「不是分開一會兒,我覺得會很久很久。大哥,我離開了你,你會孤零零的,我也是孤零零的。最好你立刻帶我到雁門關外,咱們便這麼牧牛放羊去。段正淳的怨仇,再過一年來報不成么?讓我先陪你一年。」

  蕭峰輕輕撫著她頭上的柔發,說道:「好容易撞見了他,今晚報了此仇,咱們再也不加中原了。段正淳的武功遠不及我,他也不會使『六脈神劍』,但若過得一年再來,那便要上大理去。大理段家好手甚多,遇上了精通『六脈神劍』的高手,你大哥就多半要輸。不是我不聽你的話,這中間實有許多難處。」

  阿朱點了點頭,低聲道:「不錯,我不該請你過一年再去大理找他報仇。你孤身深入虎穴,萬萬不可。」

  蕭峰哈哈一笑,興起飯碗來空喝一口,他慣於大碗大碗的喝酒,此刻碗中空無所有,但這麼作個模樣,也是好的,說道:「若是我蕭峰一人,大理段家這龍潭虎穴那也闖了,生死危難,渾不放在心上。但現下有了小阿朱,我要照料陪伴你一輩子,蕭峰的性命,那就貴重得很啦。」

  阿朱伏在他的懷裡,背心微微起伏。蕭峰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心中一片平靜溫暖,心道:「得妻如此,復有何憾?」霎時之間,不由得神馳塞上,心飛關外,想起一月之後,便已和阿朱在大草原中騎馬並馳,打獵牧羊,再也不必提防敵人侵害,從此無憂無慮,何等逍遙自在?只是那日在聚賢庄中救他性命的黑衣人大恩未報,不免耿耿,然這等大英雄自是施恩不望報,這一生只好欠了他這番恩情。

  眼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阿朱伏在他懷中,已然沉沉睡熟。蕭峰拿出三錢銀子,給了那家農家,請他騰了一間空房出來,抱著阿朱,放在床上,給她蓋上了被,放下了賬子,坐在那農家堂上閉目養神,不久便沉沉睡去。

  小睡了兩個多時辰,開門出來,只見新月已斜掛樹頂,西北角上卻烏雲漸漸聚集,看來這一晚多半會有大雷雨。

  蕭峰披上長袍,向青石橋走去。行出五里許,到了河邊,只見月亮的影子倒映河中,西邊半天已聚滿了黑雲,偶爾黑雲中射出一兩下閃電,照得四野一片明亮。閃電過去,反而理顯得黑沉沉地。遠處墳地中磷炎抖動,在草間滾來滾去。

  蕭峰越走越快,不多時已到了青石橋頭,一瞧北斗方位,見時刻尚早,不過二更時分,心想:「為了要報大仇,我竟這般沉不住氣,居然早到了一個更次。」他一生中與人約會以性命相拚,也不知有過多少次,對方武功聲勢比之段正淳更強的也著實不少,今晚卻異乎尋常的心中不安,少了以往那一股一往無前、決一死戰的豪氣。

立在橋邊,眼看河水在橋下緩緩流過,心道:「是了,以往我獨來獨往,無牽無掛,今晚我心中卻多了一個阿朱。嘿,這真叫做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了。」想到這裡,不由得心底平添了幾分柔情,嘴邊露出一絲微笑,又想:「若是阿朱陪著我站在這裡,那可有多好。」他知段正淳的武功和自已差得太遠,今晚的拚斗不須掛懷勝負,眼見約會的時刻未至,便坐在橋邊樹下凝神吐納,漸漸的靈台中一片空明,更無雜念。

  驀地里電光一閃,轟隆隆一聲大響,一個霹靂從雲堆里打了下來。蕭峰睜開眼來,心道:「轉眼大雨便至,快三更了吧?」

  便在此時,見通向小鏡湖的路上一人緩步走來,寬袍緩帶,正是段正淳。

  他走到蕭峰面前,深深一揖,說道:「喬幫主見如,不知有何見教?」

  蕭峰微微側頭,斜睨著他,一股怒火猛地在胸中燒將上來,說道:「段王爺,我約你來此的用意,難道你竟然不知么?」

  段正淳嘆了口氣,說道:「你是為了當年雁門關外之事,我誤聽奸人之言,受人播弄,傷了令堂的性命,累得令尊自盡身亡,實是大錯。」

  蕭峰森然道:「你何以又去害我義父喬三槐夫婦,害死我恩師玄苦大師?」

  段正淳緩緩搖頭,凄然道:「我只盼能遮掩此事,豈知越陷越深,終至難以自拔。」

  蕭峰道:「嘿,你倒是條爽直漢子,你自己子斷,還是須得由我動手。」

  段正淳道:「若非喬幫主出手相救,段某今日午間便已命喪小鏡湖畔,多活半日,全出閣下之賜。喬幫主要取在下性命,儘管出手便是。」

  這時轟隆隆一聲雷響,黃豆大的雨點忽喇喇的灑將下來。

  蕭峰聽他說得豪邁,不禁心中一動,他素喜結交英雄好漢,自從一見段正淳,見他英姿颯爽,便生惺惺相惜之意,倘若是尋常過節,便算是對他本人的重大侮辱,也早一笑了之,相偕去喝上幾十碗烈酒。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豈能就此放過?他舉起一掌,說道:「為人子弟,父母師長的大仇不能不報。你殺我父親、母親、義父、義母、受業恩師,一共五人,我便擊你五掌。你受我五掌之後,是死是活,前仇一筆勾銷。」

  段正淳苦笑道:「一條命只換一掌,段某遭報未免太輕,深感盛情。」

  蕭峰心道:「莫道你大理段氏武功卓絕,只怕蕭峰這掌力你一掌也經受不起。」說道: 「如此看掌。」左手一圈,右掌呼的一聲擊了出去。

  電光一閃,半空中又是轟隆隆一個霹靂打了下來,雷助掌勢,蕭峰這一掌擊出,真具天地風雷之威,砰的一聲,正擊在段正淳胸口。但見他立足不定,直摔了出去,折的一聲撞在青石橋欄杆上,軟軟的垂著,一動也不動了。

  蕭峰一怔:「怎地他不舉掌相迎?又如此不濟?」縱身上前,抓住他後領提了起來,心中一驚,耳中轟隆隆雷聲不絕,大雨潑在他臉上身上,竟無半點知覺,只想:「怎地他變得這麼輕了?」

  這天午間他出手相救段正淳時,提著他身子為時頗久。武功高強之人,手中重量便有一斤半斤之差,也能立時察覺,但這時蕭峰只覺段正淳的身子斗然間輕了數十斤,心中驀地生出一陣莫名的害怕,全身出了一陣冷汗。

  便在此時,閃電又是一亮。蕭峰伸手到段正淳臉上一折,著手是一堆軟泥,一揉之下,應手而落,電光閃閃之中,他看得清楚,失聲叫道:「阿朱,阿朱,原來是你!」

  只覺自己四肢百骸再無半點力氣,不由自主跪了下來,抱著阿朱的雙腿。他知適才這一掌使足了全力,武林中一等一英雄好漢若不出掌相迎,也必禁受不起,何況是這個嬌怯怯的小阿朱?這一掌當然打得她肋骨盡斷,五臟震碎,便是薛神醫即行施救,那也必難以搶回她的性命了。

  阿朱斜倚在橋欄杆上,身子慢慢滑了下來,跌在蕭峰身上,低聲說道:「大哥,我…… 我……好生對你不起,你惱我嗎?」

  蕭峰大聲道:「我不惱你,我惱我自己,恨我自己。」說著舉起手來,猛擊自己腦袋。

  阿朱的左手動了一動,想阻止他不要自擊,但提不起手臂,說道:「大哥,你答允我,永遠永遠,不可損傷自己。」

  蕭峰大叫:「你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阿朱低聲道:「大哥,你解開我衣服,看一看我的左肩。」蕭峰和她關山萬里,同行同宿,始終以禮自持,這時聽她叫自己解她衣衫,倒是一怔。阿朱道:「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我……我……全身都是你的。你看一看……看一看我左肩,就明白了。」

  蕭峰眼中含淚,聽她說話時神智不亂,心中豐了萬一的指望,當即左掌抵住她背心,急運真氣,源源輸入她體內,盼能挽救大錯,右手慢慢解開她衣衫,露出她的左肩。

  天上長長的一道閃電掠過,蕭峰眼前一亮,只見她肩頭膚光勝雪,卻刺著一殷紅如血的紅字:「段」。

  蕭峰又是驚奇,又是傷心,不敢多看,忙將她衣衫拉好,遮住了肩頭,將她輕輕摟在懷裡,問道:「你肩頭上有個『段』字,那是什麼意思?」

  阿朱道:「我爹爹、媽媽將我送給旁人之時,在我肩上刺的,以便留待……留待他日相認。」蕭峰顫聲道:「這『段』字,這『段』字……」阿朱道:「今天日間,他們在那阿紫姑娘的肩頭髮現了一個記認,就知道是他們的女兒。你……你……看到那記認嗎?」蕭峰道:「沒有,我不便看。」阿朱道:「她……她肩上刺著的,也是一個紅色的『段』字,跟我的一模一樣。」

  蕭峰登時大悟,顫聲道:「你……你也是他們的女兒?」

  阿朱道:「本來我不知道,看到阿紫肩頭刺的字才知。她還有一個金鎖片,跟我那個金鎖片,也是一樣的,上面也鑄著十二個字。她的字是:『湖邊竹,盈盈綠,報來安,多喜樂。』我鎖片上的字是『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我……我從前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道是好口采,卻原來嵌著我媽媽的名字。我媽媽便是那女子阮……阮星竹。這對鎖片,是我爹爹送給我媽媽的,她生了我姊妹倆,給我們一個人一個,帶在頸里。」

蕭峰道:「我明白啦,我馬上得設法給你治傷,這些事,慢慢再說不遲。」

  阿朱道:「不!不!我要跟你說個清楚,再遲得一會,就來不及了。大哥,你得聽我說完。」蕭峰不忍違逆她意思,只得道:「好,我聽你說完,可是你別太費神。」阿朱微微一笑,道:「大哥,你真好,什麼事情都就著我,這麼寵我,如何得了?」蕭峰道:「以後我更要寵你一百倍,一千倍。」

  阿朱微笑道:「夠了,夠了,我不喜歡你待我太好。我無法無天起來,那就沒人管了。大哥,我……我躲在竹屋後面,偷聽爹爹、媽媽、和阿紫妹妹說話。原來我爹爹另外有妻子的,他和媽媽不是正式夫妻,先是生下了我,第二年又生了我妹妹。後來我爹爹要回大理,我媽媽不放他走,兩人大吵了一場,我媽媽還打了他,爹爹可沒還手。後來……後來……沒有法子,只好分手。我外公家教很嚴,要是知道了這件事,定會殺了我媽媽的。我媽媽不敢把我姊妹帶回家去。只好分送了給人家,但盼日後能夠相認,在我姊妹肩頭都刺了個『段』字。收養我的人只知道我媽媽姓阮,其實,其實,我是姓段……」

  蕭峰心中現增憐惜,低聲道:「苦命的孩子。」

  阿朱道:「媽媽將我送給人家的時候,我還只一歲多一點,我當然不認得爹爹,連見了媽的面也不認得。大哥,你也是這樣。那天晚上在杏子林里,我聽人家說你的身世,我心裡很難過,因為咱們倆都是一樣的苦命孩子。」

  電光不住閃動,霹靂一個接著一個,突然之間,河邊一株大樹給雷打中,喀喇喇的倒將下來。他二人於身外之物全沒注意,雖處天地巨變之際,也如渾然不覺。

  阿朱又道:「害死你爹爹媽媽的人,竟是我爹爹,唉,老天爺的安排真待咱們太苦,而且,而且……從馬夫人口中,套問出我爹爹名字來的,便是我自己。我若不是喬裝了白世鏡去騙她,她也決不肯說我爹爹的名字。人家說,冥冥中自有天意,我從來不相信。可是……可是……你說,能不能信呢?」

  蕭峰抬起頭來,滿天黑雲早將月亮遮得沒一絲光亮,一條長長的閃電過去,照得四野通明,宛似老天爺忽然開了眼一般。

  他頹然低頭,心中一片茫然,問道:「你知道段正淳當真是你爹爹,再也不錯么?」

  阿朱道:「不會錯的。我聽到我爹爹、媽媽抱住了我妹妹痛哭,述說遺棄我姊妹二人的經過。我爹娘都說,此生此世,說什麼也要將我尋了回來。他們那裡猜行到,他們親生的女兒便伏在窗外。大哥,適才,我假說生病,卻喬裝改扮了你的模樣,去對我爹爹說道,今晚青石橋之約作罷,有什麼過節,一筆勾銷;再裝成我爹爹的模樣,來和你相會……好讓你……好讓你……」說到這裡,已是氣若遊絲。

  蕭峰掌心加運內勁,使阿朱不致脫力,垂淚道:「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了?要是我知道他便是你的爹爹……」可是下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他事先得知,段正淳便是自己至愛之人的父親,那便該當如何。

  阿朱道:「我翻來覆去,思量了很久很久,大哥,我多麼想能陪你一輩子,可是那怎麼能夠?我能求你不報這五位親人的大仇么?就算我胡裡胡塗的求了你,你又答允了,那……那終究是不成的。」

  她聲間越說越低,雷聲仍是轟轟不絕,但在蕭峰聽來,阿朱的第一名話,都比震天響雷更是驚心動掀。他揪著自己頭髮,說道:「你可以叫你爹爹逃走,不來赴這約會!或者你爹爹是英雄好漢,不肯失約,那你可以喬裝了我的模樣,和你爹爹另訂約會,在一個遙遠的地方,在一個遙遠的日子裡再行相會。你何必,何必這樣自苦?」

  阿朱道:「我要叫你知道,一個人失手害死了別人,可以全非出於本心。你當然不想害我,可是你打了我一掌。我爹爹害死你的父母,也是無意中鑄成的大錯。」

  蕭峰一直低頭凝望著她,電光幾下閃爍,只見她眼色中柔情無限。蕭峰心中一動,驀地里體會到阿朱對自己的深情,實出於自己以前的想像之外,心中陡然明白:「段正淳雖是她生身之父,但於她並無養育之恩,至於要自己明白無心之錯可恕,更不必為此而枉自送了性命。」顫聲道:「阿朱,阿朱,你一定另有原因,不是為了救你父親,也不是要我知道那是無心鑄成的大錯,你是為了我!你是為了我!」抱著她身子站了起來。

  阿朱臉上露出笑容,見蕭峰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深意,不自禁的歡喜。她明知自己性命已到盡頭,雖不盼望情郎知道自己隱藏在心底的用意,但他終於知道了……

  蕭峰道:「你完全是為了我,阿朱,你說是不是?」阿朱低聲道:「是的。」蕭峰大聲道:「為什麼?為什麼?」阿朱道:「大理段家有六脈神劍,你打死了他們鎮南王,他們豈肯罷休?大哥,那易筋經上的字,咱們又不識得……」

  蕭峰恍然大悟,不由得熱淚盈眶,淚水跟著便直灑了下來。

  阿朱道:「我求你一件事,大哥,你肯答允么?」蕭峰道:「別說一件,百件千件也答允你。」阿朱道:「我只有一個親妹妹,咱倆自幼兒不得在一起,求你照看於她,我擔心她走入了歧途。」蕭峰強笑道:「等你身子大好了,咱們找了她來跟你團聚。」阿朱輕輕的道:「等我大好了……大哥,我就和你到雁門關外騎馬打獵、牧牛牧羊,你說,我妹子也肯去嗎?」蕭峰道:「她自然會去的,親姊姊、親姊夫邀她,還不去嗎?」

  忽然間忽喇一聲響,青石橋橋洞底下的河水中鑽出一個人來,叫道:「羞也不羞?什麼親姊姊、親姊夫了?我偏不去。」這人身形嬌小,穿了一身水靠,正是阿紫。

  蕭峰失手打了阿朱一掌之後,全副精神都放在她的身上,以他的功夫,本來定可覺察到橋底水中伏得有人,但一來雷聲隆隆,暴雨大作,二來他心神大亂,直到阿紫自行現身,這才發覺,不由得微微一驚,叫道:「阿紫,阿紫,你快來瞧瞧你姊姊。」

  阿紫小嘴一扁,道:「我躲在橋底下,本想瞧你和我爹爹打架,看個熱鬧,那知你打的竟是我姊姊。兩個人嘮嘮叨叨的,情話說個不完,我才不愛聽呢。你們談情說愛那也罷了,怎地拉扯到了我身上?」說著走近身來。

  阿朱道:「好妹妹,以後,蕭大哥照看你,你……你也照看他……」

  阿紫格格一笑,說道:「這個粗魯難看的蠻子,我才不理他呢。」

  蕭峰驀地里覺得懷中的阿朱身子一顫,腦袋垂了下來,一頭秀髮披在他肩上,一動也不動了。蕭峰大驚,大叫:「阿朱,阿朱。」一搭她脈搏,已然停止了跳動。他自己一顆心幾乎也停止了跳動,伸手探她鼻息,也已沒了呼吸。他大叫:「阿朱!阿朱!」但任憑他再叫千聲萬聲,阿朱再也不能答應他了,急以真力輸入她身體,阿朱始終全不動彈。

  阿紫見阿朱氣絕而死,也大吃一驚,不再嬉皮笑臉,怒道:「你打死了我姊姊,你…… 你打死了我姊姊!」

  蕭峰道:「不錯,是我打死了你姊姊,你該為你姊姊報仇。快,快殺了我吧!」他雙手下垂,放低阿朱的身子,挺出胸膛,叫道:「你快殺了我。」真盼阿紫抽出刀來,插入自己的胸膛,就此一了百了,解脫了自己無窮無盡的痛苦。

  阿紫見他臉上肌肉痙攣,神情可怖,不由得十分害怕,倒退了兩步,叫道:「你……你別殺我。」

  蕭峰跟著走上兩步,伸手至胸,嗤的一聲響,撕破胸口衣衫,露出肌膚,說道:「你有毒針、毒刺、毒錐……快快刺死我。」

  阿紫在閃電一這之際,見到他胸口所刺的那個青  的狼頭,張牙露齒,形貌兇惡,更是害怕,突然大叫一聲,轉身飛奔而去。

  蕭峰呆立橋上,傷心無比,悔恨無窮,提起手掌,砰的一聲,拍在石欄杆上,只擊得石屑紛飛。他拍了一掌,又拍一掌,忽喇喇一聲大響,一片石欄杆掉入了河裡,要想號哭,卻說什麼也哭聲不出來。一條閃電過去,清清楚楚映出了阿朱的臉。那深情關切之意,仍然留在她的眉梢嘴角。

蕭峰大叫一聲:「阿朱!」抱著她身子,向荒野中直奔。

  雷聲轟隆,大雨傾盆,他一會兒奔上山峰,一會兒又奔入了山谷,渾不知身在何處,腦海中一片混沌,竟似是成了一片空白。


小三爺你大膽的往前走,往前走,別回頭


「Always,」 said Snape.

西弗勒斯·斯內普,他從一開始就是個不招人喜歡的傢伙。他苛刻、高傲、猜忌、孤獨。他百般刁難那個被人崇拜的哈利波特,他更是親手殺死了受萬人敬仰的鄧不利多。可是當他的血液蔓延的時候,他才獲得了哈利的尊敬,那個本早就屬於他的尊敬。

他總是被誤解,但他依然在唾棄和厭惡中執著地做著只有他自己才理解的事情。他精通大腦封閉術,他有著巫師界令人羨慕的魔法力量,他擅長熬制蠱惑人心的魔葯,可是他卻將他的愛封閉在了最深處,無人能窺,即便是伏地魔。他不屬於任何人,不是伏地魔的,也不是鄧布利多的,他是他自己的。他任性,他自以為是,在他眼裡,愛是件很沉重的奢侈品。他孤獨,他脆弱,他甚至無法接受哈利的眼睛。

可是,他卻在保護著那些恨他的人,即便丟掉生命,卻義無反顧。其實,從他看到哈利那雙眼睛時,他就註定要將自己推向一個深淵。就像奇洛說的那樣,他與哈利的父親互相仇恨,不共戴天,不過他可從來不希望哈利死掉。

也許,人們習慣於溫暖的愛。但當斯內普在狼人面前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三個孩子的時候,人們用慣有的冷漠埋葬了那份真實存在的保護。在斯內普心中,有一道傷痕,一道連魔法也無法修復的傷痕。那是他心底的痛,時時扎著他。他用自己的錯誤葬送了他唯一愛著的人的生命,從此,他便生活在他認為的自我救贖中。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忍受著只屬於自己的寂寞,他的心,永遠停留在了那最痛的一刻。伴隨他一生的,不是地位、榮譽和讚美,甚至連普通人所該享有的公正評價都沒有,他用黑色長袍緊緊地包著自己,卻也將那些本該屬於他的光環吸入了黑暗中。

而沉在斯內普心底的,依舊是那雙眼睛,像湖水一樣碧綠的眼睛。也許,正是這雙眼睛,才讓他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臨終前只有一句Always,表達所有複雜的心情。


我的天空里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並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麼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憑藉著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當成白天。我從來就沒有太陽,所以不怕失去。

世上有兩樣東西不可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白夜行》

心,一旦離開了,就再不會回來。

這麼多年諮詢信看下來,讓我逐漸明白一件事。很多時候,諮詢的人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來諮詢只是想確認自己的決定是對的。所以有些人讀過回信後,會再次寫信過來,大概就是因為回答的內容和他的想法不一樣。

——《解憂雜貨店》

為你,千千萬萬遍。

For you,a thousand times over.

「你從我身上看到了什麼?」

「一輩子。「

我望著清晨灰濛濛的天空,為空氣感恩,為光芒感恩,為仍活著感恩。

這裡,有你再次成為好人的路。

——《追風箏的人》

我們仰望著同一片天空卻看著不同的地方。

「吶,你知道嗎?聽說櫻花飄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哦。" 秒速5厘米,那是櫻花飄落的速度,那麼怎樣的速度才能走完我與你之間的距離?

我要用什麼樣的速度,才能與你相遇。

誰都不可能和誰在一起一輩子。人就是這樣,必須去習慣失去。

就算髮一千條簡訊,我們相互之間的心,也只會最多靠近一厘米。

——《秒速五厘米》

有時候,一個人只要好好活著,就足以拯救某個人。

究竟愛一個人,可以到什麼程度?

究竟什麼樣的邂逅,可以捨命不悔?

邏輯的盡頭不是理性和秩序的理想國,而是我用生命奉獻的愛情!

——《嫌疑人X的獻身》

不悔夢歸處,只恨太匆匆。

不要道歉,因為一旦說了對不起,就代表一定有所虧欠。

有些人錯過了,永遠無法在回到從前;有些人即使遇到了,永遠都無法在一起,這些都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

「那時候我們不說愛,愛是多麼遙遠、多麼沉重的字眼啊。我們只說喜歡,就算喜歡也是偷偷摸摸的。」

張開雙臂,我已經在擁抱你了。

方茴說,一個人的快樂,快樂有可能是假的,一群人的快樂,快樂已經分不出真假。他們盡情揮霍著自己的青春,恨不得就此燃燒殆盡,那架勢就像末日前的狂歡。

所有的一切最終隨著流逝的青春一起,結成了深深的遺憾。可悲的是,曾經努力的守護反而變成難以忘記的傷痛。

——《匆匆那年》

我們只能走在幻夜的路上,即使四周明亮如白晝,那也僅是假象。就算與你共度的每個夜晚都是幻夜,我也願為你化身為影,至死不渝!

——《幻夜》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我一直很清醒,清醒地看著自己的沉淪。

等待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盡頭。

如果世界上曾經有那個人出現過,其他人都會變成將就! 而我不願意將就。

既然我找不到你,只好站在顯眼的地方讓你找到了。

——《何以笙簫默》

你偷走了我的影子,不論你在哪裡,我都會一直想著你。

——《偷影子的人》

「有一天,我看過四十四次落日。」

過了會兒,又說:

「你知道......人憂傷時,都喜歡落日的......」

狐狸說:「對我來說,你只是一個小男孩,就像其他成千上萬個小男孩一樣沒有什麼兩樣。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對你來說,我也只是一隻狐狸,和其他成千上萬的狐狸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如果你馴養了我,我們就會彼此需要。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世界裡獨一無二的了;我對你來說,也是你的世界裡的唯一了。」

星星發亮是為了讓每一個人有一天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星星。

如果你說你在下午四點來,從三點鐘開始,我就開始感覺很快樂,時間越臨近,我就越來越感到快樂。

到了四點鐘的時候,我就會坐立不安,我發現了幸福的價值,但是如果你隨便什麼時候來,我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準備好迎接你的心情了。

我太年輕了,甚至不懂怎麼去愛她。

——《小王子》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比得上孩子暗地裡悄悄所懷的愛情!

因為這種愛情不抱希望,低聲下氣,曲意逢迎,熱情奔放……

這和成年女人那種慾火炙烈,不知不覺中貪求無厭的愛情完全不同。只有孤獨的孩子才能把全部的熱情集聚起來。

我毫無閱歷,毫無準備……

我一頭栽進我的命運,就像跌進一個深淵……

從那一秒鐘起,我的心裡就只有一個人——就是你……

——《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無論走到哪裡,都應該記住,過去都是假的,回憶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復存在,就連那最堅韌而又狂亂的愛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種轉瞬即逝的現實。

——《百年孤獨》

尤瑟納爾說過一句我一直覺得無比刻薄但又無比精準的話: 世上最骯髒的,莫過於自尊心。 此刻我突然意識到,即便骯髒, 餘下的一生,我也需要這自尊心的如影相隨。

在故事的最開始,我們以為對方是自己人生里的最不能錯失的那個唯一,但到最後才頹喪的發現,你不是非我不娶,我不是非你不嫁,只是個太傷人的誤會而已。

——《失戀33天》

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適逢其會,猝不及防。故事的結局總是這樣,花開兩朵,天各一方。

在青春的列車上,如果你要提前下車,請別推醒裝睡的我,這樣我可以沉睡到終點,假裝不知道你已經離開。

我們在同一個時區,卻有一輩子的時差。

一個人的記憶就是一座城市,時間腐蝕著一切建築,把高樓和道路全部沙化。如果你不往前走,就會被沙子掩埋。所以我們淚流滿面,步步回頭,可是只能往前走。

你燃燒,我陪你焚成灰燼。你熄滅,我陪你低落塵埃。你出生,我陪你徒步人海。你沉默,我陪你一言不發,你歡笑,我陪你山呼海嘯。你衰老,我陪你滿目瘡痍。你逃避,我陪你隱入夜晚。你離開,我只能等待。

我淋過的最大的雨,是那一天你在烈日下的不回頭。

可不可以等等我,等我幡然醒悟,等我明辨是非,等我說服自己,等我爬出懸崖。等我縫好胸腔,來看你。

——《從你的全世界路過》

對於世界而言,你是一個人;但是對於某個人,你是他的整個世界。

Later, respectively, wander and suffer sorrow.

從此,各自飄零,各自悲哀。

失去某人,最糟糕的莫過於,他近在身旁,卻猶如遠在天邊。

——《飄》

如果你認識從前的我,那麼你就會原諒現在的我。

生在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

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詩……生與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們人是多麼小,多麼小!

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好象我們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有些傻話,不但是要背著人說,還得背著自己。讓自己聽見了也怪難為情的。譬如說,我愛你,我一輩子都愛你。

——《傾城之戀》


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紅樓夢》


「我在和木月做時,一次都沒濕過」

——《挪威的森林》


「鄉下,爺爺收。」——《凡卡》


倘若我問心有愧呢?——周芷若


並不是每一個你所愛的人都能活。

——丹尼斯·勒翰《黑暗,帶我走》


謝邀。

兩句異曲同工的話,算一句吧。

原句一:

這對鐵羅漢是百年前郭襄郭女俠贈送於我。

前因後果:

張三丰從身邊摸出一對鐵鑄的羅漢來,交給俞岱岩道:「這空相說道少林派已經滅絕,也不知是真是假,此人是少林派中高手,連他也投降敵人,前來暗算於我,那麼少林派必遭大難無疑。這對鐵羅漢是百年前郭襄郭女俠贈送於我。你日後送還少林傳人。就盼從這對鐵羅漢身上,留傳少林派的一項絕藝!」說著大袖一揮,走出門去。

原句二:

有一個人,稱得上武功天下第一。

前因後果:

白衣尼坐在床沿之上,回思二十多年前的往事,自己曾在這裡圖繪一人的肖像,又曾與此人同被共枕。現今天下都給韃子佔了去,自己這一間卧室,也給韃子的公主佔住了,那人更是遠在絕域萬里之外,今生今世,再也難以相見……

……

他沖了一碗新茶,捧到九難面前,問道:「師父,師祖木桑道長既已逝世,當今天下,自以你老人家武功第一了?」

九難搖頭道:「不是。『天下武功第一』六字,何敢妄稱?」

眼望窗外,幽幽的道:「有一個人,稱得上『天下武功第一』。」

韋小寶忙問:「那是誰?弟子定要拜見拜見。」九難道:「他……他……」突然間眼圈一紅,默然不語。韋小寶道:「這位前輩是誰?弟子日後倘若有緣見到,好恭恭敬敬的向他磕幾個頭。」

九難揮揮手,叫他出去。韋小寶甚是奇怪,慢慢踱了出去,心想:「師父的神色好生古怪,難道這個天下武功第一之人,是她的老姘頭么?」

九難這時心中所想的,正是那個遠在萬裏海外的袁承志


我聽到老人對牛說:「今天有慶,二喜耕了一畝,家珍,鳳霞耕了也有七、八分田,苦根還小都耕了半畝。你嘛,耕了多少我就不說了,說出來你會覺得我是要羞你。話還得說回來,你年紀大了,能耕這麼些田也是盡心儘力了。」


「然後,突然間,我已經在太平間里。一個勤雜工掀開罩單,露出你的臉。我看見的是二十五歲時的你。 」

——特德·姜《你一生的故事》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

蒲公英種子從遠處飄回,聚成傘的模樣,

太陽從西邊升起,落向東方。

子彈退回槍膛,

運動員回到起跑線上,

我交回錄取通知書,忘了十年寒窗。

廚房裡飄來飯菜的香,

你把我的卷子簽好名字,

關掉電視,幫我把書包背上。

你還在我身旁。

——香港中文大學微情書一等獎《你還在我身旁》

你不了解真正的失去。唯有愛別人勝過愛自己才能體會。

——電影《心靈捕手》

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

站成永恆,沒有悲歡的姿勢。

一半在塵土裡安詳,一半在風裡飛揚,

一半灑落陰涼,一半沐浴陽光。

如果有來生,要做一隻鳥,

飛越永恆,沒有迷途的苦惱。

東方有火紅的希望,南方有溫暖的巢床,

向西逐退殘陽,向北喚醒芬芳。

——三毛《說給自己聽》

一個人至少擁有一個夢想

有一個理由去堅強

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

到哪裡都是流浪

——三毛

不亂於心,不困於情。不畏將來,不念過往。如此,安好。

——豐子愷《不寵無驚過一生》

你說你喜歡雨,但是你在下雨的時候打傘。

你說你喜歡太陽,但是你在陽光明媚的時候躲在陰涼的地方。

你說你喜歡風,但是在颳風的時候你卻關上窗戶。

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害怕你說你也喜歡我。

——莎士比亞

當一人個忽略你時,不要傷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誰都不可能一直陪你。

不要對一個人太好,因為你終會發現,這樣時間久了,那個人是會習慣的,然後把你做的一切看作是理所應當。

其實本來是可以蠢到不計代價不顧回報的,但現實總是讓人寒了心。其實你明明知道,最卑賤不過感情,最涼不過是人心。

——幾米

可能我只是你生命里的一個過客,但你不會遇見第二個我。

——安東尼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像得那麼好,但也不會像你想像得那麼糟。

我覺得人的脆弱和堅強都超乎自己的想像。

有時,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話就淚流滿面;有時,也發現自己咬著牙走了很長的路。

——莫泊桑《一生》

也許你現在仍然是一個人下班,一個人乘地鐵,一個人上樓,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發獃。

然而你卻能一個人下班,一個人乘地鐵,一個人上樓,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發獃。

很多人離開另外一個人,就沒有自己。而你卻一個人,度過了所有。你的孤獨,雖敗猶榮。

——劉同《你的孤獨,雖敗猶榮》

世界上其實根本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針不刺到別人身上,他們就不知道有多痛。

——獨木舟《深海里的星星》

你要做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了。不準情緒化,不準偷偷想念,不準回頭看。去過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聽話,不是所有的魚都會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村上春樹《舞!舞!舞!》

在一回首間,才忽然發現,原來,我一生的種種努力,不過只為了周遭的人對我滿意而已。

為了搏得他人的稱許與微笑,我戰戰兢兢地將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

走到途中才忽然發現,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席慕蓉《獨白》

或許,我們終究會有那麼一天:牽著別人的手,遺忘曾經的TA。

——三毛《雨季不再來》(存疑)

人總是在接近幸福時倍感幸福,在幸福進行時卻患得患失。

——張愛玲


"此陰司泉路.你壽未終,何故至此?"

"適聞有一故人已死, 遂尋訪至此,不覺迷途."

"故人是誰?"

"姑蘇林黛玉."

——曹雪芹《紅樓夢》

世上最難有一人溫柔待之,其次溫柔相待。

生日快樂,有生的日子天天快樂。

——鄭智化《生日快樂》

I walk ten thousand miles to see you

這個世界,我愛它。

——《她和她的貓》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 死者可以生

——湯顯祖《牡丹亭》

祝你此生平安

告訴美芽我愛她。

——凌霜降 《告訴美芽我愛她》

讓我感謝你。贈我空歡喜。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從此以後,你我只有死別,再無生離。

——楊絳《我們仨》

世均,我們回不去了。

——張愛玲《十八春》

青梅已謝 竹馬已老 從此我喜歡的每個人 都很像你。

——木子喵喵《竹馬翻譯官》

只有另一個自己才知道我是多想沒有這個我。

一見楊過誤終生。

你的眼,是我永生不會再遇的海。

馬學武在他最後的文字里,卻連一個字都沒有留給李寶莉。李寶莉突然知道,人生原來是有報應的。像馬學武沒留一字給她一樣,她也沒留一字給小寶。

——《萬箭穿心》

我多想擁抱你,可惜時光之里山南水北,可惜你我中間人來人往。

我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更加熱切地盼望他幸福,只是,想起這幸福沒有我的份,還是會非常的難過 。

你看這個人,嘴裡說喜歡我,又讓我這麼難過。

——《我等你到三十五歲》

我已經老了。

——《洛麗塔》

大明276年,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當年明月《明朝那些事兒》

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只是我偏不喜歡

——金庸《白馬嘯西風》

我就是上海,1910.10.16

那一年,不多不少,我正好也是二十三歲,意氣風發,前程似錦,以為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

——《姑父》

月光明亮,卻終究冰涼

家珍輕輕地笑了,笑著笑著眼淚掉了出來。

——余華《活著》

我有錢了,你回來吧

其實,一個人在五十四歲的時候成為孤兒,要比在四歲的時候成為孤兒苦多了。

——張潔《世界上最疼我的那個人去了》

孫悟空站起來,沉默良久,忽然他抬了頭說:「我可以忘了我自己。」須菩提心情複雜的望著他。「可是,」孫悟空說,「我忘不了東海水,忘不了花果山,忘不了西天路,忘不了路上的人。」

——今何在《悟空傳》

這就是我的紅塵,須臾花開,霎那雪亂,我可以握住每一把殺人的刀,卻握不住一滴真心的眼淚。 不望鳳冠霞帔,只願凄涼廝守。 得其時橫刀天下,不得其時蓬頭而行。 華枝滿春,天心月圓。 白鳥淹沒,秋水連天。 生而不憂,死而不怖。 天下熾熱,此心獨涼。

——慕容雪村《原諒我紅塵顛倒》

這世界多大,大到能找不到一個人。

——韓寒《長安亂》

人生是為了什麼,才有這樣凄涼的夜。

——蕭紅《呼蘭河傳》

你已完成大學本科四年學業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比得上一個孩子暗中懷有的不為人察覺的愛情。因為這種愛情不抱希望,低聲下氣,曲意逢迎,熱情奔放。這和成年女人那種慾火炙烈,不知不覺中貪求無厭的愛情,完全不同。只有孤獨的孩子,才能把全部的熱情聚集起來。我毫無閱歷毫無準備,我一頭栽進我的命運,就像跌進一個深淵。從那一刻起,我的心裡只有你,就是你

——《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死並非生的對立面,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而永存

——村山春樹《挪威的森林》

我在那溫和的天空下面,在這三塊墓碑前留連;望著飛蛾在石南叢和蘭鈴花中撲飛,聽著柔風在草間吹動,我納悶有誰能想像得出在那平靜的土地下面的長眠者竟會有不平靜的睡眠。

——艾米莉勃朗特《呼嘯山莊》

往上爬吧,多撈錢吧,進入上層社會。

——西奧多·德萊塞《美國的悲劇》

順治二年六月十三日,清軍兵圍江陰城。 八十日戴發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六萬人同心死義,存大明三百里江山。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故人著新衣,嫁作他人婦。

——樹下野狐《搜神記》

你那樣看著我,就好像愛過我似的。

——阿加莎.克里斯蒂《此夜綿綿》

你看那個人,好像一隻狗

——周星馳《大話西遊》


我一直以為人是慢慢變老的,其實不是,人是一瞬間變老的。

——村上春樹 《舞!舞!舞!》

父母是隔在我們和死亡之間的帘子。

你和死亡好象隔著什麼在看,沒有什麼感受,你的父母擋在你們中間,等到你的父母過世了,你才會直面這些東西,不然你看到的死亡是很抽象的,你不知道。親戚,朋友,鄰居,隔代,他們去世對你的壓力不是那麼直接,父母是隔在你和死亡之間的一道帘子,把你擋了一下,你最親密的人會影響你的生死觀。

——馬爾克斯 《百年孤獨》

無論走到哪裡,都應該記住,過去都是假的,回憶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復存在,就連那最堅韌而又狂亂的愛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種轉瞬即逝的現實。

——馬爾克斯 《百年孤獨》

買下一張永久車票,登上一列永無終點的火車。

——馬爾克斯 《百年孤獨》

你想過那個可憐的小丑也許有靈魂——一個活生生、苦苦掙扎的人的靈魂,系在那個扭曲的身軀里,被迫為它所奴役嗎?你對一切都以慈悲為懷——你可憐那個穿著傻瓜衣服、掛著鈴鐺的肉體——你可曾想過那個凄慘的靈魂,那個甚至沒有五顏六色的衣服遮掩、赤裸 在外的靈魂?想想它在眾人的面前冷得瑟瑟發抖,羞辱和苦難使它透不過氣來——感受到鞭 子一樣的譏笑——他們的狂笑就像赤紅的烙鐵燒在裸露的皮肉上!

——伏尼契 《牛虻》

Via.@溫酒


他依然嚮往著長島的雪,依然嚮往著潘帕斯的風吟鳥唱。很久我才知道,原來,長島是沒有雪的。

(什麼小說我不記得了,但這句話摘抄下來後一直記得,想想就覺得很難過。)


「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

蝶衣順目自西瓜一溜。呀!忽見菊仙微隆的肚皮。

兩三個月的身孕了。難怪小樓護花使者般的德行。

一如冷水澆過他的脊樑,他接過那冰鎮的甜瓜,更冷。他接過它,它在他懷中,多像一個虛假的秘密的身孕。

蝶衣百感交集——這是他一輩子也幹不了的勾當。

……

「我這輩子就是想當虞姬!」

——《霸王別姬》李碧華

還是選了三句,分別位於小說的前、中、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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