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扮演RPG:有五個角色擺在你面前,讓至少四個人物相遇並共同參與一個故事。你會怎麼寫?

先申明不是作業,亦不是推廣,帶著這種觀點的朋友就不用來了。

提這個題目純粹是因為好玩,希望能夠集思廣益,共同來玩,不喜勿噴~

請聽題:

現在,有5個角色擺在你面前,讓他們其中4個以上相遇並共同參與一個都市傳說故事(題材不限)。你會怎麼寫?

A.殺手組織的S級殺手

B.身懷絕技的保安老大爺,曾是僱傭兵

C.異能者。異能是將別人放入一部恐怖電影中。當電影結束時對方沒有死亡便能回歸現實世界,反之在現實世界消失。

D.廣場舞大媽。曾是夜場少女

E.小丑,人設未定

請開始你的表演。


入夜,鼓樓。

二十八歲的S級殺手阿強,時隔五年第一次親手殺人。因為組織先後派去殺那個人的五名殺手,一個都沒有回來,不得已,組織只好派出了阿強。

據說目標是一名異能者。不過那又如何?阿強殺人從來不會失手。

阿強穿了一身普通的西裝,看起來就像剛剛下班的白領。遠遠的,他望見了自己的目標。

一個身材嬌小,可愛的女孩。

根據情報,她總是喜歡在夜晚的鼓樓,坐在牆邊看大媽跳廣場舞。

惡趣味。阿強想。

他悄悄的混入人群。

不遠處鼓樓下的長椅上,一個穿保安服的大爺走到了女孩的身邊。

「閨女,我能坐這兒不?」

女孩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大爺坐下了,也盯著跳廣場舞的大媽看。「跳的真好,閨女,你會跳這個不?」

女孩搖搖頭。「等我老了,我再學。」

「也是。」大爺說,「年輕人哪學這個呀,我年輕那會兒也不好這個。嗨呀,年輕嘛,有的是好東西。」

女孩嘻嘻一笑。

「大爺,看您身體這麼好,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帥吧。」

「我年輕的時候啊,是個兵,天不怕地不怕的。長的也帥,迷的小姑娘五迷三道的。你看見那個跳舞的了嗎,用你們的話說啊,那是我小迷妹!」大爺驕傲的一揚頭,正對上了李大媽的眼神,趕緊又低下頭了。

李大媽看到他,大聲的招呼了一聲,「於大爺,又來看跳舞啊?」

於大爺有些尷尬的應了幾聲。李大媽舞也不跳了,朝這邊走了過來。跟在她身邊的,正好就是阿強。

阿強用餘光盯著女孩,等待著一個出手的機會。而女孩雙手插在口袋裡,聽著大爺大媽的閑聊。

此刻他們頭頂,高高的鼓樓上,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正坐在牆頭看月亮。

「月亮,你說。」他獃獃的坐著,面具遮擋下看不到表情。「我要是跳下去,在這兒摔死了,人們是會同情我呢,還是嘲笑我呢?」

月亮當然沒有回答。

「我想,他們大概會說,你看你看,真噁心,這個小丑還會哭耶。」他咯咯的笑著,從鼓樓上一躍而下。

李大媽第一個看到下落的人影,她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尖叫,大爺和女孩也抬起頭,驚訝的想要躲開。

有機會。這是阿強腦子裡的唯一念頭,他口袋裡的手勾住匕首,一步沖了上去。

「阿花,你聽說過鼓樓的傳說嗎?」

「鼓樓?那個小破樓還有什麼傳說啊?難道鬧鬼?」

「不是啦,聽說八點零八分從鼓樓上跳下來,就會和砸到的人交換靈魂喔。」

「哈哈哈那是什麼嘛完全沒用的都市傳說啊。」

砰。

殺手阿強

再次醒來的時候,阿強感覺挫敗感充滿了心臟。

頂級組織的頂級殺手,居然在刺殺一個小女孩的時候失敗了,還被送到了醫院裡。

「草。」阿強聲音輕柔的說。

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趕快從這裡逃離。萬一被指認的話就麻煩了。他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自己的西服,只好穿著病號服翻身下床。

「哎,小姑娘,你現在還不能出院!」

阿強沒理會身後護士的叫喊,徑直逃出了醫院。只逃出了兩條街,他就感覺自己雙腿灌了鉛一樣,趕忙拐進小衚衕里,扶著牆喘息。

「該死,」他說,「我受的傷這麼嚴重嗎…」

他覺得幾乎喘不上氣,心砰砰的跳個不停。他把手按在胸口。

「嗯?」

殺手阿強,C罩杯,正在經歷人生中最殘酷的挑戰。

也許女孩的八卦天性是流淌在血液里吧。阿強拿著他搜集來的情報想。

沒費多少功夫,他就得到了關於鼓樓的傳說,「八點零八分…」他揉著額頭,「那會兒好像還真差不多…」

「都市傳說都是騙人的。」阿強這麼對自己說,可是想到自己的靈魂正在一個女孩,而且還是一個異能者的體內,他就覺得自己沒有立場。

真的有異能嗎?他伸出手,對著垃圾桶大喊:「給我滾到午夜凶鈴里去!」

毫無反應。

「我在幹嘛啊…」阿強頹喪的坐在地上,在口袋裡掏來掏去。「連煙都沒有。媽的。」好在他臨走時沒看清,抓來了女孩的手機,指紋支付也沒有問題。

他買了煙,靠在牆上點著了。

「她媽怎麼完成任務啊,自殺?」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她媽死的是我啊。」

他低著頭,頭髮擋在了眼前。「女人真麻煩啊。」他滿心火氣的胡亂的一捋。

就在這時候,幾個人走進了巷子。

「小姐姐,一個人啊?跟弟弟們一塊玩玩唄?」

「啊?」

旁邊的一個黃毛抬手給了阿強一巴掌。「大…大哥跟你縮…縮話呢,你聽見沒有?」

阿強陰著臉,吐出了嘴裡的煙頭。

「行啊,」他說,「那就玩玩唄。」

異能少女

少女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個不知何處的房間里。她抬頭四下張望,發現房間里堆著亂七八糟的雜物,玩具和彩色的小球。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個面具,那是一張微笑的臉。出於某種潛意識的召喚,她戴上了面具。

「嘻嘻。」她笑了一聲。

於是門被推開了。

「牛逼啊,」進門的男人叼著煙捲說,「從那麼高的鼓樓跳下來,沒死不說,害出名了。」

她抬起自己手看了看,那雙手粗糙不堪。

「看啥呢,害能起來不?」男人粗暴的問,「能起來趕緊的,外面多少人等著看呢,等著看跳樓的瘋子小丑。」

「他們看見我了,會笑嗎?」她問。

男人不屑的笑笑,轉身出去了。她想了想,也跳下床跟了出去。

外面,是馬戲團,觀眾坐了一圈又一圈,她戴著小丑面具出來的時候,他們爆發出哄堂大笑。

她也跟著嘻嘻的笑。

「你們知道嗎,從前我是壞蛋哦~」

觀眾們笑。

「殺手組織派了六個人來殺我,可我把他們全殺死了。」

觀眾席上有人開始起鬨。

「喂你們怎麼總是笑呢~難道你們不害怕嗎~」少女張來雙手,「那來跟小丑一起玩吧。」

觀眾們笑著笑著,發現周圍的環境暗了下來。

「《恐怖馬戲團》」少女嘻嘻的笑著,「別擔心,國產恐怖電影而已啦。」

廣場舞大媽。

李大媽很開心,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身材變的超好。怎麼形容呢,彷彿比自己年輕時還好。

但她也很苦惱。

因為她變成了一個男人。

傳奇夜場少女,廣場舞的王者,李。居然變成了一個男人。

「嚶。」李大媽說。

她聽過鼓樓的傳說,還特意看了表,甚至還偷偷拉了少女一把。她就是希望能和少女交換,重回夜場傳奇的地位啊。

她嘆了一口氣,別提夜場傳奇了,廣場舞王者都坐不穩了。

這樣想著,她在鏡子前扭動著身體。

嗯?她突然發現,年輕人跳起來,還是比大媽好看啊。

於是李大媽,穿上了筆挺的西裝,回到了鼓樓。

「張大娘,來啦?」她熱情的打著招呼。

張大娘疑惑的看著這個年輕人。李大媽幾天沒來了了,她得替李大媽看著地界。這個西裝男來者不善,她想。

果然,音樂響起,男人熟練的跟隨節奏扭動起來。

儼然是王者姿態。

(不寫完我是狗!)


都市傳說--小丑

(完結)

1.小丑

你知道嗎,每年全國會有將近一千萬人失蹤,而找回來的僅僅不到8%,那剩下的人去哪了?

在B市,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個都市傳說,那些厭倦了生活的人,在被周圍所有親人朋友拋棄之後,會在一個月蝕的夜晚失去蹤跡。鍋里還煮著食物,電視機開著,鞋還在鞋櫃里,卻看不到人。

而在那些人失蹤的地方,監控錄像總能拍攝到一個扛著大袋子的小丑,畫著很濃的妝,臉上是露出牙齒的笑。

屏幕一黑,故事開始。

男主角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裡,而自己失去了記憶,什麼都想不起來。男主角坐在窗邊,屋外下著傾盆大雨。

屋子裡還有一個妖艷的中年女人,一個禿頂的大爺,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和穿著T恤的男孩子。

大家陸續都醒了,發現屋子的大門打不開,窗戶也撞不開,一頓急躁之後,大家座在客廳的桌子旁,開始交流情報。窗外的雨依舊特別大,聲音很明顯,有時還能聽到雷聲。

大家都記不起來自己是如何到這裡的,大媽之前正在跳廣場舞不小心摔了一跤,大爺是學校的保安,正在看監控錄像,眼鏡男之前則在小區跑步,而T恤男正在家裡看恐怖電影。

這時燈滅了一下,閃電把五個人的臉照的慘白。

馬上燈又亮了,接著大媽尖叫了一聲,指著窗戶,大家發現窗戶內側出現了用血寫的文字:「小丑!」

眼鏡男給大家講起了開頭「失蹤」的都市傳說,並推測是一個叫小丑的變態殺人狂綁架了他們五個人,以此為樂。而從窗戶內部的血跡看出,小丑很有可能混在了他們五個人里,只有找到小丑,他們才能自由。

為了證明身份,在大爺的主持下,圍繞著客廳昏黃的燈,五個人開始分別講述自己的故事

給昏暗的燈光一個特寫,能聽見大雨打在屋頂和窗戶上的聲音,雷聲陣陣。

2. 垃圾箱里的嬰兒

雨聲和雷聲逐漸變小,被收音機里夜上海的歌聲取代了,畫面變成70年代的香港,大媽的故事開始了。

大媽叫李香蘭,自己生於1952年4月1日的香港,是媽媽在逃港路上生下的,爸爸本來是東南沿海的商人,在逃跑過程中失去了全部財產,一家人住進了香港的貧民區,擠著不到10平米的房子。

李香蘭爸爸急於東山再起,被人利用陷進了賭博里,每天都會輸的傾家蕩產,然後醉醺醺地回家。媽媽在樓下柏青哥店裡上班,每天很晚才能回家,一回家爸爸就會把錢搶走,然後借著酒勁打人。

李香蘭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逐漸長大,終於爸爸的債填不上了,竟然打算賣掉妻兒,媽媽不從,被來套債的大哥打死,她則冒雨跑掉了。

接著畫面變成70年代初燈紅酒綠的夜店,年輕時代的李香蘭正在台上唱歌,從觀眾和老闆的話語中,我們能看出李香蘭是這家夜店的頭牌。

雖然做的是風俗生意,然而李香蘭也和普通的少女一樣,有著青春期的懵懂的愛情,她和夜店大堂經理談了地下男女朋友,然而香蘭很矜持,一直沒有發生關係。

一天夜裡,李香蘭下班的途中,路過黑暗的小巷子時被一個強壯的男人摁在牆上不可描述了,一周後李香蘭發現自己懷孕了。她信奉基督教,認為不能打掉孩子。

接著鏡頭一轉,李香蘭和大堂經理約會,發生了關係,這段可以伴隨著李香蘭之前的歌聲,給個藝術處理。後來李香蘭和大堂經理結婚了,在臨生產前,她發現了經理出軌了自己的閨蜜,她很失望。

鏡頭是李香蘭把嬰兒悄悄扔進了廢棄的垃圾箱里,嬰兒掛著一個護身符。

五年後的李香蘭早就和經理分手了,恢復了身材,重新回到了夜店,不過歲數大了,生意漸漸不好了。這五年來,出於負罪感,她一直不敢靠近那個廢棄的垃圾箱,

那天,陪客人喝了很多的酒,李香蘭醉醺醺地又走到了那個垃圾箱旁邊,看到有一個五歲的小男孩在哭, 旁邊也沒有親人跟著,就像迷路了似的。女人覺得他很可憐於是就上前說道:

「小朋友你怎麼了?」

但是男孩沒有回答。

「不要緊吧,哪裡受傷了嗎?」

男孩沒有回答。

「是肚子餓了嗎?」

男孩還是沒有回答。

「是和媽媽走丟了嗎?」

男孩依舊沒有回答。

「那,你媽媽呢?」

「我媽媽就是你啊!」這時小男孩突然抬頭,滿臉的血。

李香蘭嚇得暈了過去。醒來時躺在自己的沙發上,她以為自己喝多了,可接下來的幾天里生活中發生了各種靈異事件,最終李香蘭借著改革開放的機會逃到了大陸,和一個四十歲的離異幹部結了婚。

再也沒有過其他孩子。

現在就是每天在跳廣場舞,跳著跳著,彷彿又回到了四十年前的香港,她青春貌美,煙霧和酒精繚繞著她的歌聲與舞步。

3.一寸婆婆

聽完李香蘭大媽的故事,兩個年輕人摸了摸口袋的護身符,大爺的眼神則有些異樣。

一道炸雷,燈忽明忽暗,大爺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自己作為保安的故事。

子彈的聲音代替了雨聲。

大爺叫侯耀國,年輕的時候做過傭兵,槍林彈雨的,攢了不少錢。

有一天喝多了,酒後亂性,醉醺醺地在小巷子里侮辱了一個少女。而當第二天再次路過那個小巷子時,侯耀國眼看著那個少女從樓上跳了下來,腦子著地,摔得稀碎。

之後的歲月里,侯耀國天天做噩夢,夢裡,那個少女一遍一遍地從樓上跳下來,又一遍一遍地摔得粉碎,眼珠子滾出來,直勾勾地盯著侯耀國。他似乎由此患上了PTSD,一拿槍就手抖,便從此金盆洗手,還把所有的積蓄都捐了,一個人去了大陸謀生。

侯耀國在B市的B小學做門衛,已經有三十年了。

他最近被領導罵了,因為校舍雞籠里的雞都被啃死了,臟器灑了一地,而且被發現的時候,雞舍的大門緊鎖,根本沒有人進出。看見死雞,很多小朋友都嚇哭了,家長來找校領導,意見很大。

那天晚上,傳達室外頭下著大雨,侯耀國開始查最近雞舍的錄像。

首先是五隻大公雞嘰喳喳的,很是活潑,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雞舍換氣用的小窗戶外面。一個身體非常小非常小的老婆婆從那裡爬進來,嘴裡的牙齒都是那種尖尖的。老婆婆非常快速地撲了向了公雞,大口大口咬著雞肉,羽毛,鮮血,嘶叫的聲音。

接下來,老婆婆面目猙獰地轉向這邊——也就是攝像頭的方向,說道:

「下一個就是你!」

侯耀國看著那個老太太的臉,好熟悉啊,雖然滿是皺紋和褶子,可這分明就是四十年前那個跳樓的少女啊!侯耀國他忘不了,忘不了這張一次次出現在夢裡的眼睛。

這時,放映機前的大爺聽到天花板上面傳來咯吱咯吱的腳步聲……接著大爺就昏了過去,醒來就在這裡了。

「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男主角問道。

侯耀國看著對面的李香蘭,並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4.為恐怖愛好者準備的恐怖卡通

穿著T恤的男孩子大概是13/14歲的模樣,黑眼圈很重,像是很久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這是他講的故事,是關於一個網站「為恐怖愛好者準備的恐怖卡通」

他說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自己是被路人從一個廢棄的垃圾箱里撿來的,在孤兒院長到5歲時被一對兒年近半百的老夫妻收養了。

老夫婦歲數太大了,男孩從小就不被周圍的小朋友們喜歡,他們說,你的爸爸媽媽和我爺爺奶奶一樣,然後一起欺負小男孩。漸漸地,上了小學,上了中學,小男孩長出了大男孩,欺凌也逐漸升級了。

他漸漸不去上學了,每天就窩在家裡看恐怖電影,想想著把這些恐怖的情節加在那些欺負自己的孩子身上。那天,他想往常一樣在網上找新出的恐怖電影,突然搜索引擎的首頁出現了這樣一個鏈接:

「為恐怖愛好者準備的恐怖卡通」

他點開了那個網站,黑色的背景上只有一行字,請輸入那個人的名字。什麼意思?哪個人是誰?他猶豫了一下,把那個班上老大的名字輸了進去。大概載入了幾秒鐘,屏幕突然變紅,然後開始播放一段恐怖動畫,而動畫的主角白白胖胖的,活脫就是班上的老大啊。

有點意思!少年心想,他把這段視頻一連看了十幾遍,真解氣啊。

第二天,他看班群,發現那個老大死了,渾身被撕咬地只剩下了骨頭,和昨天那個網站一模一樣!

少年有些害怕,也有些激動,他覺得自己是天選之人,是有超能力的。

那個扒自己褲子的殺馬特,活生生被電鋸分成了好幾塊;那個和老大天天在一起的濃妝艷抹的女生,被從淋浴噴頭裡掉出的蠕蟲吃了乾淨;還有那個戴眼鏡的班長,送給他一個人偶娃娃,學習委員不是喜歡班長嗎?也送給她一個娃娃,湊一對兒……

直到那天,少年想不起來什麼要折磨的人了,屏幕突然倒計時,少年養的那隻狗出現在了動畫里,被一個從地底伸出的觸手拉入了地下。

然後沒有等少年反應過來,屏幕又讓他輸入名字,又是倒計時,這時出現的那對兒是老夫婦。少年慌了,停下啊,停下啊,可是視頻停不下來了,那就拔網線,少年慌亂中才發現,電腦根本就沒有聯網……

之後屏幕開始播放少年作為主角的動畫,他穿著T恤,坐在昏暗的屋子裡,只有電腦的熒光照到他的臉色,什麼東西慢慢地靠近了……少年昏了過去,屏幕上的內容又變了,

那是一個暴風雨中的老屋子,屋子裡有昏黃的光,裡面似乎有人。

一個帶著眼鏡的青年問一個穿著T恤的孩子,現在呢,你覺得我們是否是在某一個人的恐怖動畫里?

5 達摩

「我是個殺手。」戴眼鏡的男青年這樣說,沒有絲毫說笑的意思。

不過你們大可以放心,我不是小丑。我不是那種以殺人為樂的瘋子,我們拿人錢財為人消災,而且從來不殺老人孩子,也不殺政府人員。

而且我得罪了小丑。

說來巧合,我也是被遺棄到垃圾箱里的孩子,是一個小學校的老保安領養了我,在我五歲那年,老保安得肺結核死了,我被送去了孤兒院。

那個孤兒院是一個叫ε的殺手組織建的,主要就是一個普通的福利院,卻也會挑選和培養有天賦的孩子作為殺手。而我,就是後者。

大概是三年前吧,組織派我去殺一個叫「小丑」的變態殺人犯,就像平時的活一樣。我找到了小丑,他正在把一對兒老夫婦削成人棍,我開槍打死了他。我一般是用匕首的,可這次我嫌臟。

我以為事情就此結束了,和未婚妻去了泰國度假,就在鬧市區里,她說去試一件衣服,我在試衣間外等她。過去了兩個小時,她還是沒有出來,我闖進了試衣間,結果,裡面什麼都沒有。

回國後,我一直在找她。這時,組織說,小丑還活著,要我再去殺他一次。

我走入了那個喧鬧的馬戲團,小丑就站在那裡,他說接下來是展示「達摩」,舞台上推出了一排人偶。人偶們全部沒有了手腳,好像眼睛和嘴還在動彈。沒錯,這些就是把人的手腳切掉,陳列在那裡好像不倒翁一樣的活人,這就是「達摩」。

其中一個沒有手腳的女人對我叫喊,我看清了,是我的未婚妻。沒有了四肢,不小心摔倒了,在舞台上扭動著,觀眾們開始大笑。

我青筋暴漲,又一次開槍打死了小丑。

你問我,小丑死了嗎?

我不知道,之後還是不斷有人失蹤,監控還是不斷拍攝到一個畫滿油彩的小丑!」

6第108號檔案

「到我了嗎?沒事兒沒事兒,現在感覺好多了,我好像想起來了。

我記得

我是小丑啊(笑)」

第一百零八號檔案

姓名: ███

代號:小丑

說明:殺人,愉悅犯,精神病史,逃脫追捕時被擊中頭部,現在陷入昏迷。

小丑,從小被父母遺棄,只有母親留下的一個護身符。後被一個老保安從垃圾桶里撿回來撫養,老保安曾參加二戰,有嚴重的PTSD,精神狀態不穩定,時常打罵小丑,在小丑五歲時跳樓「自殺」。之後小丑被送往福利院。

因為性格孤僻,小丑一直被福利院的孩子欺負,每天都只能和一個小狗娃娃在一起。

十五歲的時候,福利院師生一夜之間全部被殺,被削去了四肢串在旗杆上,那個小狗娃娃也被撕碎了。小丑失去蹤跡,之後流竄作案,造成了大量人口失蹤案件。

在三年前犯案集中出現在B市,其也被多處監控拍下。

然後鏡頭轉向發現小丑的工廠,裡面還有被解救的活人,都是被削去四肢的大媽和大爺,李香蘭和侯耀國也在其中。

故事的結尾,一位老教授在病床前給學生們講這個病例,說,估計是永遠都醒不了了。

眾人走了以後,突然開始下雨,雨點打倒醫院的窗戶上,聲音很響。一道閃電划過,病人睜眼了,露出了牙齒的微笑。

說:

「到我了嗎?沒事兒沒事兒,現在感覺好多了,我好像想起來了。

我記得

我是小丑啊(笑)」

P.S.出於我講故事不清楚,還是解釋一下吧~~~

小丑被警方追捕,被擊中了腦部,陷入了昏迷,這五個人是在小丑昏迷時發生的故事。

暴風雨是因為小丑最後醒來的時候現實中的醫院在暴風雨中,而打不開的屋子就是昏迷中小丑的思維。

在這個故事表層里廣場舞大媽李香蘭是小丑的媽媽,在被傭兵(現在的門房大爺侯耀國)侮辱後懷孕,生下了小丑,並將小丑丟棄。

其中現實中的李香蘭實際是小丑在路邊看見的廣場舞大媽,是個普通的家庭婦女,最後被警方營救出來。

而故事裡講述的李香蘭,是小丑構象出的故事,小丑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便創造出了這樣的故事,讓自己「有」一個母親,並且可以原諒這個母親。她是不得已才扔掉的自己,她一直因為自己拋棄了小丑而自我譴責,甚至見鬼;而小丑對這個母親是獨佔的,所以李香蘭不會幸福,也不會有真愛和其他孩子。

侯耀國,門房大爺,是小丑把親生父親的幻想和同年養父結合出的形象。一方面為拋棄自己的父親提供了原諒和懲罰(如同母親一樣),另一方面也試圖通過「傭兵」、「PTSD」等,為現實生活中收養自己的門房大爺開脫。同時,也在為自己的嗜殺尋找借口。

穿T恤的男孩子是青春期的小丑,被排擠,被欺負,不被喜愛,沒有朋友和親人。而那個讓討厭的人進入恐怖故事的網站,則是小丑在通過虐殺來獲得愉悅和快感,一開始還是可控的,漸漸墮入了瘋狂,一切不可控制,不可挽回了。現實中,連唯一的朋友——小狗娃娃也被小丑撕碎了。

眼鏡男青年,是小丑的良知和對自己殺戮的美化。自己是一個有原則的殺手,是一個自以為的「好人」。殺手在試圖殺死小丑,對抗這種瘋狂,然後在小丑內心的世界裡瘋狂佔據了絕大多數,小丑是殺不完的。最終,殺手只能心灰意冷地認命,無路可走。

這五個人在暴風雨夜晚困在了出不去的木屋裡,實際上就是小丑在蘇醒前的過程;伴隨著醫院窗外的大雨,頭腦中也是大雨,閃電成了忽明忽暗的燈光,昏迷變作了關著門的木屋;在這裡小丑內心虛構出的人格開始交流。

最後小丑在現實生活和頭腦中說出了一樣的話,說明最終小丑醒了,而且是小丑人格醒了。

P.P.S.

1)致命ID的框架+經典的暴風雨里出不去的木屋

2)小丑出自小丑恐懼症,以及真的有不少小丑樣子的愉悅殺人者~~~我一直怕麥當勞叔叔

3)垃圾箱里的嬰兒:經典都市傳說——儲物櫃里的嬰兒

4)一寸婆婆:經典都市傳說——一寸婆婆

5)為恐怖愛好者準備的恐怖卡通:把經典都市傳說normal porn for normal people變成了五毛鬼故事

6)達摩:經典都市傳說達摩,一個故事的版本和流傳地點有關。比如在中國就是媳婦在泰國馬蘭西亞丟了,被做成了達摩,在日本則是在中國丟了,被做成了達摩,而在美國則有日本版本。

以上!!

感謝閱讀。我實在是沒有忍住,這個主題太有意思了。趕緊學習去了,最近的評論可能回復不到位,請見諒!


異能者的異能是將別人放入一部恐怖電影中。當電影結束時對方沒有死亡便能回歸現實世界,反之在現實世界消失。

此刻,在異能者的電影中,被投放了三個人。

1.

凌晨零點,鸚鵡廣場里有兩個人。

門衛邱大爺點燃一支煙,澄澈的月光灑在廣場,周邊的靜謐和錄音機里激昂的男聲讓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他掐著手錶,廣場中央那個大媽進場兩個小時了,這是她跳的第五百四十六遍重複的舞蹈。

入場費兩元,大媽利用充分。

至於旁邊一個看上去老得像是有幾百歲的老頭,從開始起就木然地盯著那個做操的大媽看。

這樣的場面,確實有些驚悚。

邱大爺年輕時欠了身體不少債,現在注重養生。

做鸚鵡廣場的保安可以享受到這個城市最好的採光,入場費歸自己一半,閑著還能看看孩子們奔來奔去,是個退休的好差事。

此刻他沒睡覺的理由,有兩個。

一個之前已經有提過。

還有一個,從兩小時前起,他沒聽到一絲蟲鳴聲。

他嘆了口氣,僱傭兵退役二十載了,聽不見蟲鳴仍是怎麼也睡不著。

這習慣不太好。

2.

殺手S覺得,自己下不去這個手。

夜晚的廣場濕氣很重,尤其是樹上,連續兩個小時的蹲守加上成年男子的體溫,他絲毫不對襠部那塊樹皮長出的三個蘑菇表示奇怪。

就是硌得慌。

廣場中央那個大媽始終在以一個違背物理學常識的速度在跳舞,瞄準鏡里那一堆殘影讓他懷疑人生,同時提醒著他貿然出擊並非上策。

除此之外,殺手的天性讓他察覺到此地始終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

耳邊的通訊器響了。

「S,還剩最後三十分鐘,這是你生涯最後一役,別搞砸了。」

「別忘記你們的承諾。」

「還你自由,和足以體面度過餘生的尾款。」那個聲音頓了頓:「但任務失敗,僱主的要求是,你被當場抹殺。」

「這人到底是誰?她跳舞的動作……」

「她不是人。」

「不是人!?」S的呼吸出現了一剎那的紊亂。

「她在許多年前應該就已經死了,死在你的手裡,但她現在還活著,S,這是你自己的疏忽。」

「一個殺手,不容許出現疏忽,如果非要有,就由你親手填補。」

S深吸了一口氣:「那她——」

「不用擔心,狙擊彈是受過祝福的銀彈,打中要害的話,一樣一擊致命。」

S將氣悠悠吐出。

「明白。」

他開始瞄準。

3.

「美女,熬夜是美容的大敵。」邱老頭開始搭話。

「老梆菜一顆了,你叫我美女?」

「當然是,這套舞你準備跳到什麼時候?」

「上課鈴響。」

「如果你是指晨鐘的話,還得過五小時。」

「習慣了。」大媽淡淡道:「你知道嗎,我以前是個陪酒的,見不得光的活計。在我還沒老的那段歲月里,現在才算一天剛剛開始的時刻。」

「其實你不用去的,你記不記得,在你還沒老的時候,有一個男孩子告訴過你,打仗可掙錢啦,男孩去打仗,你就能安心去上學。」

「可我太窮了,我媽媽死得很早,爸爸又生了重病,我等不到那個男孩了。我對不起他,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知道,他也老了。」

陰影中,保安老人緩緩起身。

「但,還沒失去保護一個人的能力。」

百米之外,S的瞄準鏡砰然碎裂。

幾乎是下意識,他側頭一閃避過了子彈,從樹上墜落的瞬間,遠處的槍響才傳進耳邊。

4.

邱老頭感慨今晚月光的澄澈,同時有些欣慰,自己有些散光的眼睛,仍勉強捕捉到了那一瞬的反光。

他沒有立刻去追殺手,因為他注意到,一直在長椅上坐著的枯槁老頭,此刻忽然冷笑起來。

「都一樣,你知道嗎,都一樣,沒有區別。」他的聲音像被折斷的乾柴。

「你是說她嗎?她還是和曾經一樣美。」

「喔,她啊,你說得對。」百歲老人的聲音變得縹緲:「死去的人永遠十九歲。」

「但我說的是,現實和電影,沒有任何區別。在現實里,我天天也會做這樣的夢,老了的她就像現在這樣站在我面前跳舞。」

「很美對嗎?」

「很美,老了還是那麼美。」老人說:「當初我聽說,沒有殺手S殺不掉的人,只要給錢管夠,他能讓任何人在世界的任何地方永遠消失。」

「騙人的。」百歲老人發出嘶啞的笑:「三十多年了,我五十歲了,她一刻也沒在我生命中消失。她就在我面前跳舞,但我永遠也得不到她,也永遠殺不死她。」

「我羨慕你。」邱老頭說:「我想夢見她,但三十多年一共只夢到過三次。」

「有一次。我在打仗,滿天子彈火藥飛來飛去。我打了個盹,夢到她了,捨不得醒,在那個壕溝里,睡了一天。」

「我當時就想,睡過去吧,就這樣死掉,被炸死好了,最好是一瞬間,沒有痛苦,這樣不會打斷那個夢。」

枯槁老人的眼神忽然變得清明而澄澈,似有所悟。

他微笑,對著對講機說:

「任務取消。」

他將對講機扔掉,正襟危坐。臉轉向天空。

「看電影的,麻煩你了,把現實中的我也殺掉,火葬就行。」

他掏出一把手槍,對準太陽穴。

他看著起舞的大媽,那個老女人,眼神迷醉。

「真美。」

槍響。

另一邊,潛伏的殺手S將耳邊的對講機摘下。

對方最後一段話縈繞在他的腦海。

「S,僱主自殺了,這是你的罪。」

「你是個失敗的殺手,不稱職的殺手,最劣等的殺手。你是業界的恥辱。竟然連一個目標的死都沒有好好確認。」

「承認吧,這個僱主因你而死,你不配做一個殺手。你讓組織背負了污點,從今天開始,你會接受我們無止境的追殺,整個世界都不會再有你的容身之地。」

「你嚮往的自由,你嚮往的田園生活,終究只是個夢。」

殺手S將通訊器摘下後,走了幾步,隨後席地而坐。

他擦了擦槍桿,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兒,笑著點了點頭。

自己分明是個世界級的殺手,除自己之外,有幾個人能將槍保養得那麼好呢?

他像捧著自己的孩子一樣,慢慢將槍抱緊,慢慢將槍口對準自己。

砰。

5.

廣場上終於只剩下一人。

那一刻,大媽變成了女孩,老頭變回了少年。

學校的廣場上,有一個少女翩翩起舞,少年靜靜坐著,靜靜笑著。

「我要去打仗了。」

「為什麼?」

「等我打仗回來,就能有一大筆錢,你不用陪酒也可以給你老爸治病了。」

女孩哭了。

那時,上課鈴終於響起,兩個人卻走向相反的方向。

女孩做了陪酒女,遇到一個真心喜歡她的富人,富人瞞著陪酒女將她父親的醫藥費全部交齊,隨後理所當然地要求她嫁給自己。

可女孩卻說,自己深愛一個男孩,她這一輩子,都會等那個男孩回來。

客人很傷心,他想,世界上有錢買不到的東西,但沒有錢殺不掉的東西。

自己得不到的美,他不容許任何人得到。

從今往後的每一天里,他都在女孩的夢魘中度過。

6

每個人在恐怖電影中有不一樣的恐怖。

殺手最怕結束不了提心弔膽的生活。

枯槁老人最怕死去的女孩復活。

而僱傭兵,因為女孩當年的死因,最怕她再受到危險。

現在,這出因所有參與者的恐懼而生的電影結束了。

「邱先生,你是恐怖電影的唯一一個倖存者,邁出廣場,你就可以醒來。」畫外音傳來。

邱老頭懶洋洋地靠在長椅上,他看著起舞的大媽,眼中滿是幸福。

廣場的晨鐘響起。

大媽停舞。

「累了嗎?」邱老頭在她身後微笑。

大媽轉頭。

晨光照在邱老頭的臉上,和熙溫暖。

大媽盯著這張臉,凝視許久,哭了。

邱老頭顫顫巍巍地用手拂去大媽臉上的淚,手掌因常年握槍止不住地抖動。

「我回來了。」

大媽破涕為笑。

畫外音再次響起:「邱先生——」

老頭頭也不回。

他只是對著身後,輕輕擺了擺手。


在一個夕陽染紅的下午,宋大爺向李大媽發出了邀請。

「喂,李大媽?」宋大爺的聲音有些顫抖,攥著手機的手心裡不自覺冒出了汗。「今晚公園裡有小丑表演,我這裡正好有兩張票。那個,你有空嗎?」

「有空哇宋大爺!晚飯後小區門口見~」李大媽即使上了年紀聲線依舊撩人。

宋大爺激動地掛了電話,跑到鏡子前開始捯飭自己的形象。他換下了老頭衫黑布鞋,穿上了多年沒碰過的中山裝。雖然這種款式的衣服在現在也已經很low了,但穿在宋大爺身上反而有一種畫龍點睛的感覺。

簡單吃了一點晚飯,宋大爺興高采烈的出了門。

到了小區門口,李大媽早已在那裡等候了。今天的李大媽顯然也精心打扮了一番,臉上甚至畫上了淡淡的妝容。

宋大爺心想,李大媽是不是也對我有意思?穿成這樣難不成是想給我留個好印象?

一愣神的功夫,兩人在小區門口面對面站住了。宋大爺把手裡的門票向李大媽揮了揮,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肩並肩向公園門口走去。

一路上李大媽一直在和宋大爺嘮家常,而宋大爺卻有些緊張。他注意到李大媽並沒有帶包出門,手裡空蕩蕩的隨著步伐在身兩側前後搖晃。宋大爺幾次想牽起李大媽的手,卻沒能鼓起勇氣。

到了公園門口。宋大爺向門衛出示了門票,和李大媽一前一後進了公園。

「那個,李大媽你先坐。演出還得有一會兒才開始。我去買點喝的。」

宋大爺向不遠處的報刊亭走去,對面迎上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男人帶著墨鏡和口罩右手插在兜里,眼睛死死盯著一個地方看,就像原野上的野獸在看它的獵物。。

二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宋大爺的餘光瞥到了那個男人的腰間,有道寒芒一閃而過。宋大爺猛然轉過身,看見那男人加快步伐往李大媽方向沖了過去,而李大媽卻毫不知情,聚精會神的對著手機講微信。

「他李大媽,小心!」聲音一出口,宋大爺看到那個男人已經從腰間拔出了武器。是一柄軍用匕首,鋒利的刀刃割破了空氣,徑直刺向李大媽!

宋大爺一咬牙,右手捏住一枚硬幣,運足氣力擲向那男人。這招式他已經多年不用,硬幣脫手時手指上竟然傳來一股酸麻感。

那個殺手顯然也是個高手,聽到腦後呼嘯的破空聲後居然及時收住了出刀的勢頭,腦袋一偏躲開了致命一擊。宋大爺趁這機會幾個箭步沖回李大媽身邊,對著殺手的面門甩出一記鞭腿。殺手不躲還迎,雙掌交疊擋住了宋大爺的攻擊。

「什麼人?居然對一個老大媽下手?」宋大爺擺了一個防守的姿勢,嚴肅的面對眼前的殺手。而李大媽剛剛講完微信,茫然的放下手機看著對峙的兩個人。

「老宋,這表演開始了?你也有戲份啊哈哈哈哈。來來來,接著演!」

李大媽像個孩子似的鼓起了掌,看著對峙的兩個人,眼睛裡流露出期待的光芒。

「老賤婦,該死。老頭少管閑事。滾開!」殺手的聲音隔著口罩,聽上去悶悶的。

「他李大媽啊,你還有心思看錶演。這是個殺手,還是個厲害的角色。你站在我身後,我保護你!」

宋大爺這一句「我保護你」說的豪氣干雲,然而心裡也略微打了幾聲退堂鼓。多年前他也是服務於國家的特種兵,拳腳功夫十分了得。然而退休之後,除了偶爾跟李大媽跳跳廣場舞之外,宋大爺已經很久沒有專業的鍛煉過。現在能和這殺手旗鼓相當的對峙已是強弩之末,若是對面的殺手再有什麼大招,怕是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你這老混蛋,那個老賤婦用了什麼妖術魅惑了你?你連命都不要了?」殺手居然有了怒氣,指著宋大爺的鼻子罵了起來。

「你罵誰老賤婦!小王八蛋,老娘當年被稱為夜場牡丹,迷倒萬千少男。你居然罵我賤婦?如果我那些粉絲聽了,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李大媽多年的嘴皮子功夫此刻正派上了用場,嘮了嘮叨開始罵街。

殺手顯然受不了李大媽的諸多謾罵,握著手裡的匕首再次奔著李大媽衝過去。

「嗨!開!」一聲怒吼,宋大爺拉開架勢使出一記「靠山貼」,肩膀撞在殺手的胸膛。殺手顯然沒能料到這一手,被這樣一撞整個身子如斷線風箏飛了出去,摔在地上不動了。

「呼——呼——」宋大爺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嘴裡不住喘著粗氣。這招靠山貼是他壓箱底的絕活,本來他以為這一招後半輩子都不會再用了,沒想到今天為了保護自己年輕時的偶像、現在的廣場舞伴李大媽,還是使了這招。

殺手緩了很久,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也沒能想到宋大爺居然有這麼一招絕活,更沒想到這「靠山貼」能有這麼大威力。他擦掉嘴裡溢出來的血,努力調整著呼吸。

「小王八蛋,罵我是賤婦?現在你還狂啊,狂啊!」李大媽又開始喋喋不休的罵起街來。

突然,燈光大亮音樂聲響,小丑表演的時間到了。買了門票的顧客看到小丑踩著獨輪車出場,被小丑滑稽的表演逗得捧腹大笑。

台上的小丑不知從哪摸出幾把小刀,在手裡隨意拋撒。冷不丁的,小丑手裡的匕首脫手而出,噌的一下刺進正在罵街的李大媽頭皮里。

李大媽毫無準備被刺了一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裡滿是驚愕。

周圍的觀眾看到李大媽倒下了,嚇得作鳥獸散,片刻後公園裡只剩下寥寥幾人。

宋大爺正防備著殺手的下一次攻擊,沒注意到小丑的飛刀擊中了李大媽。他看見李大媽倒在地上,盯著他看的眼睛一點點失去光芒,怒火在一瞬間達到巔峰。

「你憑什麼殺人!」宋大爺跑到小丑面前,揮起拳頭照著小丑的面門打過去。所謂「衝冠一怒為紅顏」,這一拳幾乎凝聚了他全身的氣力。

「老爸。」小丑的面具下傳來這樣一句話。

突然的一聲老爸,叫的宋大爺莫名其妙。可這聲音卻莫名耳熟,兩個字不斷挑動著宋大爺的神經。他的拳頭在距離小丑臉部一厘米的時候剎住了車,反噬的力道震擊了他的臟腑,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小丑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宋大爺,另一隻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一張和宋大爺相似度極高但更加年輕的臉出現在大家面前。

「兒子?」宋大爺不知道是因為受傷還是因為激動,聲音顯得尤其顫抖。

「老爸,當年我離開家就是為了查明老媽真正的死因。我不相信她那麼開明的人會跳湖自盡。這麼多年裡,我建立了自己的組織,發動手下人一起查案。剛才那個殺手就是我的手下,組織里的頭牌刺客。後來終於被我查清楚,那個姓李的女人,就是她殺了老媽!」

小丑用手一指躺在地上的李大媽,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別裝死了,起來跟我老爸解釋解釋吧?夜場牡丹,或者叫你,夜場俏寡婦?」

宋大爺驚愕極了。自己暗戀了這麼久的李大媽居然殺死了自己的老婆?

倒在地上的李大媽咯咯笑了,隨後她從頭皮上拔下匕首,跟著摘掉了假髮。李大媽甩了甩自己利落的短髮,開始把玩手裡的小刀。

「老宋啊,你瞞了我好久。沒想到你身手這麼棒?虎父無犬子啊,咯咯咯咯...」

「李大媽,我兒子說你,殺了我老婆?是真的嗎?」宋大爺難以置信的問道。

「你老婆是哪個?我可不記得了。當年我在夜場風光無兩,不知有多少女人來找過我的麻煩,說我勾引她們老公。那些聒噪的老母雞都被我一個個殺了,屍體要麼扔進湖裡要麼丟給野狗。哈哈哈哈~」

宋大爺看著狂笑的李大媽,腦袋嗡的一下麻木了。剛剛平息下去的氣血再度翻湧起來,齊刷刷衝擊到腦瓜頂上。

「警察告訴我,佩佩是跳湖自殺的。我為這事愧疚了小半輩子,我覺得我虧欠了她,沒能給她幸福。原來是你下的毒手!枉我這段時間,這麼、這麼...」

「這麼喜歡我?」李大媽嫵媚的笑了。

「你去死吧!」宋大爺怒吼一聲,拉好了架勢,準備再次使用「靠山貼」。

「老宋,你現在可是強弩之末了,再加上那個被你打的半死不活小夥子和你兒子,你們這幾塊料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小丑不等李大媽把話說完,雙手拿兩把匕首沖了上去。仇人相見分外眼明,這弒母之仇今天一定得報!

殺手見自己的老大動手,也奮不顧身的殺向李大媽。兩個年輕人和李大媽打成一團,幾十回合下來居然不分勝敗。

噗——李大媽手裡的匕首扎進殺手的肚子里。殺手這時候已經沒什麼力氣,這一刀根本來不及躲閃。這時,李大媽看到殺手沖她詭異的笑了,緊接著,殺手攬著李大媽的胳膊反向一擰,把李大媽的雙手背到後背,用自己的四肢緊緊鎖住了李大媽的行動。

「嗨!開!」宋大爺用出最後的氣力,打出了人生最後一記靠山貼。

「砰——」肉體撞擊發出一聲悶響,李大媽的胸腹部位結結實實的受了宋大爺這一招,口裡的鮮血像崩裂的水龍頭漬出的水一般洶湧而出。李大媽難以置信的看著身前已經力竭的宋大爺,吐出最後一口氣,死了。

... ...

清明節到了,小丑帶著一束雛菊來到了公墓。

兩塊緊挨著的墓碑,下面分別葬著宋大爺和他的老伴。

小丑輕輕放下手裡的花,跪在墓碑面前,笑著笑著留下來眼淚。

「老爸、老媽。仇已經報了,你們二老可以在下麵糰聚了。要相親相愛啊!」

完。


大巴車沿著鄉間的環山路行駛。

忽然,一個健壯的漢子從后座上站了起來:

「兄弟我只要錢,大家諒解一下,把錢包放在過道,不要為了身外之物跟命過不去。」

有人想反抗,卻被漢子一拳打倒。

誰能想到,一個殺手組織的S級殺手,竟然在大巴車上搶錢。

沒人想惹事,都默默地把錢拿了出來。

殺手在收錢時,眼睛不自覺地直了。

是的,乘客里,竟然有芳華絕代的SquareDancing Queen。

於是,他伸出骯髒的手,沖大媽動手動腳。

大媽掙扎說:「快滾,雖然我年輕時紋身、吸毒、賣淫,可我依然是好姑娘;雖然我老了假摔、擾民、醫鬧,可我依然是好大媽,有你這麼對大媽的嗎?」

可殘暴的殺手並不理會大媽的求饒,沒有停下自己的手。

大媽掙扎著求救:「車上還有男人嘛,眼睜睜地看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性被人施暴!」

其實,車上是有異能人的,可他愛莫能助。

異能人的能力是把人扔進恐怖片里,可他在今天坐車以前,心想長夜漫漫,就把手機里的恐怖片都刪了,換成了。

所以,無能為力,只能咬緊牙關,含淚看著自己不爭氣的手。

「小夥子,我看你年輕,」車上緩緩站起一個人,「適可而止吧!」

說話的是一位頭髮花白、留山羊鬍的老大爺。

殺手看老大爺長相老實,又穿著保安的衣服,就毫無忌憚,幾拳把他揍趴在地。

眾人看殺手太凶暴,就都不再說話,任由殺手非禮大媽。

漫長的幾十秒過後,殺手滿足地走到車廂前方的位置,留下大媽一人哀嚎哭泣。

這時,大媽忽然抓住被揍得滿臉是血的保安大爺,一邊扇大爺的臉,一邊尖利地罵:

「你個不要臉的,姐就喜歡小夥子,讓你剛才啰嗦礙事!」

所有人都非常詫異,包括臉被打腫的老大爺都是一副驚訝的表情,大家都覺得大媽恩將仇報。

「你滾,你快滾!」

大媽一邊打著大爺的臉一邊罵:

「你個不要臉的,快給我滾!」

眾人勸不住大媽撒潑,只能把目光又轉向殺手。

殺手無奈,只好叫司機停車,讓大爺下車。

大爺下車時,車上一個小丑站起身,想和大爺一同離開,他說:

「我倆一起來的......」

卻被殺手一拳打倒在地。

車又上路了,沒人敢說話。

當車行至大拐彎時,大媽一個箭步衝上前,激烈地搶奪司機的方向盤。

司機防不住大媽拚命瘋搶,導致大巴車方向失靈,全車人都摔落山崖。

其實,大媽在被施暴時,就產生了與車上的人同歸於盡的想法。

只有那個花白頭髮,留著山羊鬍的保安老大爺,因為替大媽抱了聲不平,被大媽趕下車去,免於一劫。

這位曾在僱傭軍中擔任上校的老人,看著跌落山崖的汽車,淡淡地說:

「藍L路你個煞筆,終於被哥乾死了吧。」


「 你是婚前非處的,還是婚後非處的?」

李大爺的真空起勃器哐當掉在了地上,他凹陷的眼眶迸發出熊熊怒火。

張大娘婉然一笑,用手撩了撩肩膀上的長髮,解開身上的風衣頭也不回的鑽進了卧室。

「 反正你是陽痿,我是不是處女對於又有何不同?」

李大爺只感到眼前一陣眩暈,渾身氣血亂撞。他惡狠狠的指著面前的女人厲聲喊道:

「 如意如意變變態,你這賤貨立馬穿越到全世界最恐怖的恐怖片里!」

話音剛落,張大娘卧室門就關了起來。

盯著門背後的全身鏡,李大爺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絕望。

李大爺在這個漆黑的小屋子裡,已經沒吃沒喝十天了。

他覺得自己快死了。

突然,面前的大門被打開,一個帶著兔子面具的男人被黑衣人簇擁著走了進來。

「 砰!」

最前面的黑衣人倒在了血泊當中。

「 你叫什麼名字?」

「 李國強,你這孫子還不快給我跪下。」

「 卧槽!!」

兔面男人只感覺膝蓋一軟,立馬就癱倒在了李大爺面前。

「 報告李老闆,你交代給我的名單我已一一全部處理完畢,您看什麼時候能讓我換個片場?」

兔面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忙不迭的脫下了自己的襯衣。

昏暗的燈光下,李大爺分明看到這漢子滿胸膛都是密密麻麻的疤痕。

「 我們反派,吃的不好,喝的不好,還要天天被主角虐。我真的受夠了,我真的不想再當殺手了,求你了,把我也像你要殺的那些人一樣送到其他的電影里吧!!」

「 如果我說不呢?」

身後的黑衣人們突然都舉起了手中的步槍,對準了李大爺的腦袋。

「 那我們就魚死網破!」

兔面男一邊哭著,一邊吹著鼻涕泡對李大爺怒吼起來。

「 可我只能送人去恐怖片里啊...你去了也是一樣的苦逼...」

李大爺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 不過恐怖也是相對的...對於膽大的人來說電鋸驚魂不過是小兒科,對於半夜餓肚子的人來說...」

李大爺靈光一閃,點起蘭花指沖那兔面男一點,兔面男就消失在了面前。

「 這是巨變的中國,人和食物,比任何時候走的更快。無論他們的腳步怎樣匆忙,不管聚散和悲歡,來的有多麼不由自主,總有一種味道,以其獨有的方式,每天三次,在舌尖上提醒著我們,認清明天的去向,不忘昨日的來處 …...」

兔面男每天早上都在這樣的BGM中醒來,可惜的是他不是中國人,不知道這BGM講的是什麼幾把玩意。

他只知道,李國強這個狗東西欺騙了自己。

說什麼自己會過上社會主義的幸福生活,自打自己剛來不久,就為了討飯不得不當上了非法菲佣。

今天,他攥著這個月剛剛發下來的3000元,準備出去瀟洒一把。

經過觀察,他將目標鎖定在了藍火酒吧。

雖然看不懂中文,聽不懂中國話,但出於一個男人的視角,他知道眼前這些波濤洶湧的中國女人一定是好東西。

「 小哥,多少錢一晚?」

妖嬈的女人是藍火酒吧的坐台小姐,今天她也結算了一筆工資,準備做一筆和自己工作逆向的交易。

以前都是男人拿著鈔票塞進她的乳溝里,今天她也想試試把鈔票塞進男人的蛋溝是什麼體驗,好去知乎回答好友綉春最新提出的問題。

兔面男有點懵逼,他還沒搞明白為什麼,就感到胯下一緊,低頭一看,是一沓紅鈔票。

他有些惱火,要知道自己的小弟從不敢這麼侮辱自己。

於是他直接打橫抱起美麗的小姐沖向了酒店房間,準備掏槍幹掉她,重演電影劇情,統治舌尖上的中國,收買小弟,走向人生巔峰。

哼哧哼哧一小時後,他終於繳械。

四目相對,美麗的小姐對面前這個渾身疤痕的神秘男子產生了無限春心。

他們約定好第二天再見面,但兔面男卻沒有再赴約。

他又回到了原先的恐怖電影。

他剛準備殺人,發現李國強早已跑的無影無蹤。

一張英文便條上寫著他的致歉信:

「 對不住了兄弟,我把宣傳片和正片搞混了。」

「 青山綠水,江湖再會。」

從此,兔面男就得了抑鬱症。

李大爺閃現回家裡的時候,張大娘正提著收音機化著精緻的淡妝和他告別。

「 如意如意變變態,你這賤貨立馬穿越到全世界最恐怖的恐怖片里!」

確認張大娘身後沒有全身鏡後,李大爺立馬釋放了自己的特異功能。

「 砰!」

穿著保安服的劉大爺雖說槍法神准,但最後還是晚來了一步。

三分鐘前,他收到了舞伴張大娘的求救,說自己有生命危險,馬上就要被傳輸到恐怖電影里送命了。

「 寶貝別擔心,我這個全球NO.1的僱傭兵,一定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的!」

望著眼前空蕩蕩的屋子和倒在地上漸漸冰冷的張大爺,劉大爺感覺自己被扎心了。

「 縱使我有絕世武功,踏著七彩祥雲來,救不到意中人,我又活著有何用?」

「 最後一顆子彈,留給我自己。」

槍響後,劉大爺對著張大娘消失的方向重重的跪了下去,失去了呼吸。

「 寶貝兒,你怎麼來了!」

兔面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竟出現了多年前自己一見鍾情的夜場女子。

即便她現在已步入中年,皮膚鬆弛,但當年那媚眼如絲的氣質卻未減分毫。

「 只許你當年走,不許我現在來找你嗎?」

張大娘脫口而出一串流利的英語,兔面男不知道是,為了此刻的相遇,張大娘這些年成為了新東方老年班的學霸。

一瞬間,兔面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悅。但很快,他又迎來了巨大的失落。

「 你是不是被李混蛋傳送來的,這樣的話...待會電影結束你就又會消失了啊...」

「 他死了,所以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張大娘晃了晃手中的錄音機,調皮的對兔面男笑著說:

「 我看你也無聊,不如以後別做殺手了,帶著你的兄弟和我一起廣場跳舞如何?」

很多年後,人們突然發現,在全網不起眼的角落裡,突然出現了一部新電影。

名字叫《不如跳舞》

全文終


《夜行者的救贖》

1.

電雜訊越來越刺耳。我睜開眼。

幽暗的房間,頭頂閃耀著忽明忽暗的燈。

陌生的房間里,牆壁上貼著無數關於「撿屍」的報道與筆記……可我記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在這。

我試著去回憶,可大腦里卻是一片空白。

電視機里電流涌動,屏幕上的雪花漸漸清晰,一個帶著面具的人張開口,緩緩說道:

「Hello , I want to play a game.」

我皺起眉,試著開門。

門外又黑又靜,看起來像是旅館一類的地方。

電視里里傳來聲音:

「這是一座監獄,一共囚禁著四個人,活到最後的那個人,才有機會活著出去。」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出去,呆在自己的房間里。不過,我並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想要活下去,就去把其餘人殺死吧。」

「祝你好運。」

說完這段話後,電視屏幕又化為了一片雪花。

雖然失去了近期記憶,可我還是知道:這分明是電影《電鋸驚魂》里的套路啊。

如果這是惡作劇的話,可以說是非常無聊了。

這麼想著,我決定關上房間門,好好整理下思路。

突然,一隻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擋在了門框上。

「等等。」

來人說,他是來結盟的。

「結盟?」我上下打量著他,質疑道,「你一身黑衣服,看著就不像好人。不結不結。」

說著,我就要關上門。

來人身子一側,擠進了房間。

我被嚇得連退數步。

他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指向我的心窩,淡淡地說:「那真是可惜了……」

我盯著那把泛著寒光的匕首,瞳孔極速縮小:「哥,哥!結盟,結盟!我結盟還不成么!」

2.

「你為什麼要找我來結盟?」我跟在他的身後,探索著偌大的旅館(劃掉)監獄。

他說:「你也聽到電視里的話了吧。另外兩個人我調查過,是一對夫婦。男的以前當過僱傭兵,我一個人很難處理。」

我問:「處理……你是指殺人?不太好吧……畢竟殺人犯法啊。」

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我,用教育萌新的語氣說:「這裡可是《電鋸驚魂》。不按照電視里那人說的做,下場有多慘我想你也知道。」

我低下頭,撇了撇嘴:「好……可我又怎麼確定,你不會撕了盟約殺掉我?」

他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咧嘴笑起來:「我什麼時候向你承諾過不殺你?」

說罷,他繼續向前走。

我愣在原地。

現在,情況是這麼個情況:

一對夫婦,男的曾經是很厲害的僱傭兵,女的不清楚;

一個黑衣男,看樣子沒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還有一個電視里的男人。

沒有一個人我能惹得起。

想要獨自活到最後,恐怕很難。

那……就只能依靠前面那個黑衣男了。

我咬咬牙,一路小跑著,追上了他。

他說,他是一個頂級殺手。

我點點頭,自言自語道:「果然。」

他問:「你說什麼?」

我吐吐舌頭:「我說……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

他哈哈大笑:「因為你很弱,不得不依靠我。」

我切了一聲。

「你說你是殺手,我怎麼不太信呢?殺手都是不苟言笑的,哪有像你這樣嘻嘻哈哈的殺手?」

殺手反問:「你還見過別的殺手?」

我剛想說,我見過《這個殺手不太冷》里的里昂,可我又怕他會嘲笑我見識短淺。

於是我哼了一聲,不說話。

殺手領著我走到這層樓的樓梯位置。

他說:「就是這扇門。」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環形樓梯下,是被緊縮的鋼鐵大門。

這扇鐵門,是倖存者之門,通向外界的自由與光明。

可是,只有手上沾滿了血的人,才能活著走出去。

我試探性地說:「可只有一個人才能出去。」

殺手高冷,不說話。

冷峻的眼神總算是像個殺手了。

他微動嘴唇,說:「小心。有人來了。」

3.

來者是個女人。

雖然頭髮花白,但一顰一笑間,仍有著年輕時的風韻。

不難從她的眉眼裡看出,她曾經是個多麼美麗的女子。

她含著笑,說:「啊——」

原來,是她的脖子中了一記飛刀,所以說不出話來。

殺手冷笑。

她艱難地拔出匕首,可是鮮血卻不受控制地噴出,像是噴泉那樣,濺得一地都是。

她的喉嚨里發出恐怖的嘶叫聲,眼睛像是野獸那樣子通紅。

我不敢去看她死前的掙扎,皺眉閉上了眼。

殺手卻說:「把刀撿回來。待會還有個硬骨頭要啃。」

我只得左手捂眼,硬著頭皮撿回了沾血的匕首。

撿回匕首,女人已經跪倒在地。

我不敢去看她。

只聽見撲通一聲,她好像是栽倒在了血泊中。

我把匕首遞給殺手,殺手沒接。

他說:「聽見腳步聲了么?硬骨頭來了。」

我扭頭看去。

一個穿著保安服的大爺,出現在轉角處。

大爺往我這邊看來,頓時定在原地。

「啊啊啊,老伴兒!」他哭嚎著,聲音凄厲,「叫你不要到處跑,你怎麼不聽我的!」

身如猛虎的健碩大爺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讓木質地板吱吱作響。

他喘著粗氣,活像一頭猛獸。

毫無疑問,殺手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難怪殺手要找我結盟呢。

我暗自思考著。

可是,就算和我結盟,我們兩個人也肯定打不過這大爺啊。

畢竟,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記者啊。

等等……小記者?

我的記憶……好像復甦了?

「是誰殺了我老伴?!」

大爺的咆哮聲簡直要把我的耳膜震碎。

我剛想解釋,卻突然意識到,那把沾著女人鮮血的匕首,現在正在我的手裡。

哐當一聲。

匕首被我丟在地上。

雞皮疙瘩在一瞬間爬滿我的後背與兩隻胳膊。

我咬著牙,問殺手:「你都算計好了,是么?」

殺手咧嘴,不置可否。

4.

殺手一腳把我踹下了樓。

我堪堪護住腦袋,總算是沒有摔死,不過卻也是疼得幾近昏厥。

天旋地轉中,我聽見殺手冷靜地說:

「我們聯手吧。把幕後的人揪出來。」

大爺說了什麼,我聽不清。

因為,我昏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後。

頭痛欲裂。

渾身上下的骨頭就像是快要散架了一樣。

尤其是太陽穴,嗡嗡嗡響個不停。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心裡想:「這個殺手也太不是東西了,竟然早早地就下好了圈套等著我往裡跳。」

我就不應該相信他的話。

如果我躲在房間里,等著他們自相殘殺,沒準還有一線生機。

不過,既然殺手犯下了致命失誤,沒有殺掉我,那我就還有機會。

有機會活下去,也有機會去報復。

女人的血液已經凝成一片,有些發黑髮臭。

出於記者的本能,我硬著頭皮去翻了翻她的衣服。

找到了兩張照片。

年輕時的她,在夜店裡搔首弄姿,美艷得不可方物。

現在的她,跳起了廣場舞,淪為了廣場舞大媽中的一員。

我還找到了一粒膠囊。

這個膠囊很眼熟,可我怎麼也記不起到底是什麼葯。

為了不暴露行蹤,我先回到了最開始的房間。

關上了門。

去浴室洗手,把手上的血洗凈。

水從水龍頭裡嘩啦啦地流出,帶著污黑的血液奔進下水道。

因為不清楚殺手和大爺現在的情況,我不太敢隨意出去。

於是,我研究起了牆壁上的那些報紙和筆記。

剛開始的時候太倉促,沒發現,這些報道與筆記,竟然都是出自於我手。

是我親手寫下的這些東西,曝光了夜店「撿屍」的行為。

等等,夜店?

我瞄到了一張眼熟的照片,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報道里的這張照片,和死了的女人身上的照片是同一張照片。

5.

為了驗證兩張照片是否為同一張,我急急忙忙沖了出去。

跑到女人屍體的身邊,我蹲了下來,看著那張她年輕時的照片。

果然是同一張。

我皺起眉頭,思考著,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電鋸驚魂》里的人都是身懷某種罪惡,有的人敢於接受懲罰,便能活下去,而有的人不敢接受懲罰,便無法活下去。

那這個出現了兩次的照片,和「撿屍」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在我冥思苦想時,殺手回來了。

我嚇得跌坐在血泊中。

他說:「別怕,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

我自知在劫難逃,道:「就剩我們兩個人,所以我才怕你!你這個背信棄義的殺手!」

他聳聳肩,笑:「背信棄義?你以為我想殺了你是吧。拜託,我可是個殺手,如果我想要殺你,你又怎麼能活到現在?」

我支支吾吾地辯解道:「可你之前還說,你沒有承諾過不殺我啊。」

殺手咧嘴,笑得很開心:「可我也沒說過要殺你啊。」

看著我被繞得一頭霧水,殺手解釋說:「我只是希望你能活著出去而已,所以我做的一切,就是讓你活到最後。」

我雙手撐在背後,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殺手微笑著說:「只要你殺了我,就能出去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扭頭看去。

鐵門,近在咫尺。

他撿起那把被我丟在地上的匕首,遞給我。

「來啊,殺了我啊。殺了我你才能出去。」

我還是有些沒搞清楚狀況。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6.

殺手帶著我去了地下室。

他站在地下室的門前,又一次問我:「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嗎?」

我鄭重地點頭。

「那你進去吧。」

我拉開門,走了進去。

「你不進去嗎?」

殺手說:「不了。我在這裡等你。」

地下室像極了電影里的審訊室。

審訊桌那頭坐著一個人,明亮的黃燈之下,我看不清他的臉。

我回頭看了一眼殺手。

殺手站在門口,什麼也不說,只是對我點點頭。

我終於放下心來。

坐在那人對面,我開口問:「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我是異能者。」

他直截了當地說。

我搖頭:「請你別開玩笑了。」

門口守著的殺手也說:「他說的是真的。」

我猶豫再三,才說:「那我信你。」

異能者說:「我的能力是將人置於一部恐怖電影里,電影結束後活下來的人,才能回到現實世界。」

我問:「所以……你把我們弄到了《電鋸驚魂》里來?」

「對。」

我又問:「那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異能者緩緩站了起來,說:「小丑賦予了我這項異能,一定是希望我能懲處罪惡,所以,我便用這異能把你們這些與撿屍有關的人都拉了進來。」

我搖頭:「你能說慢點么,這信息量有點大,我沒反應過來……小丑是誰?他為什麼希望你能懲處罪惡?還有什麼,撿屍?」

異能者說:「我沒有義務告訴你小丑是誰,告訴你這些,純粹是因為我被……因為我高興。」

我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我還是裝作什麼都不懂,問:「那你說的撿屍,又是什麼?」

燈光下,異能者的面具有些猙獰。

他說:

「那個保安大爺,年輕時曾是僱傭兵。當僱傭兵的那段日子,他就沉迷於撿屍,白白糟蹋了無數年輕女孩。」

「對了,那個大爺呢?」我問。

「死了。」殺手淡淡地說。

異能者又接著說:「那個廣場舞大媽,年輕時也曾流連於夜場。朋友想要撿屍,她甚至幫朋友下藥,製造屍體。」

「至於門口那個殺手……他的女朋友被人撿屍,第二天死在了大馬路上。」

我回過頭,輕聲說:「節哀。」

殺手無所謂地說:「反正都過去了。」

而我是一個曝光了撿屍這件事的記者。

我漸漸理清了思緒。

所有人,都是因為撿屍,而捲入了這個異能者的《電鋸驚魂》里。

我眯起眼睛,問異能者:「那你,又是什麼人呢?」

異能者摘下面具,把臉湊過來,面容在燈光下清晰無比。

他邪笑著說:「我?我就是你啊。」

7.

異能者和我的長相一模一樣。

我被嚇了一跳,從凳子上翻身跌落在地。

無助地向門外的殺手看去,殺手連忙走進來,扶起了我。

殺手安撫著我,隨後又冷聲說道:「你嚇到他了。」

異能者怪笑兩聲。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要聽真相么?」

我咽了口唾沫。

「要。」

「其實啊……」異能者故意頓了頓,勾起我的興趣,才說,「那個僱傭兵大爺、夜場大媽,還有這個殺手,以及你和我……」

我縮在殺手懷裡,追問:「怎麼了?」

異能者緩緩說:「我們,都是一個人啊。」

我從殺手的懷裡掙脫出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異能者不懷好意地看了一眼殺手,才說:「我們是你的不同人格罷了。」

我一個勁地搖頭:「你是在罵我精分?我看你才有病。」

異能者朝殺手說:「看吧。我就說他不會信的。」

我立馬問殺手:「我相信你,你能告訴到底是什麼情況嗎?」

殺手無奈地說:「他說的都是真的……」

原來。

年輕時的我曾經做過僱傭兵,雖然報酬豐厚,但常在刀尖舔血,生死難測。

於是我經常去夜店釋放壓力,在朋友教唆下,幫他下藥,放倒了很多無辜的姑娘。

後來,我耐不住誘惑,也開始學著朋友去撿屍。

沒日沒夜的狂歡後,我突然發現自己的女朋友上了新聞:她也被人撿屍,但是因為對方下藥量過度,意外死亡。

我滿心憤恨,收集來各種資料,一面曝光撿屍,一面指引著大眾的輿論。

最終,那個殺了我女朋友的人,在我運營起來的輿論下,自首了,而我卻衝進警局殺死了他。

而我被警方當場控制住,最後卻被鑒定為精神狀況不好。

醫生說,我有人格分裂症,不能判刑。

學會撿屍的僱傭兵,是我的人格;

幫朋友撿屍的大媽,是我的人格;

女朋友被撿的殺手,是我的人格;

滿是怨氣的異能者,也是我的人格。

也就是說,整部《電鋸驚魂》里,殺來殺去的,其實都是我一個人而已。

我的世界像是片片碎裂開來一般。

我難以接受。

異能者說:「我是你心中的那部分正義化生出的人格,所以我接受了小丑的任務,把所有有罪的撿屍者通通殺死。」

我痛苦地捂住腦袋,一句話也說不出。

殺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你一定想問小丑是誰。」

我輕輕點頭。

殺手說:「小丑,是用來治你人格分裂症的葯。」

不知怎的,我有些噁心,胃裡翻湧不止。

所有人都是我的人格,而賜予了異能者能力的小丑,竟然連人都不是。

我想吐。

8.

殺手單手摟著我,用另一隻手,殺死了異能者。

血濺一地。

我喃喃地說:「可我還是沒弄明白……」

殺手不管地上正在抽搐的異能者,摟著我走了出去。

他說:「現在,所有人都在等著你康復,然後才能判刑。」

我點頭。

「所以,小丑——也就是治你的葯,給了異能者能力,也給了我們所有人格一個機會,殺死並取代對方,成為主人格。」

我問:「那你為什麼不殺了我?這樣,你不就是真正的我了么?」

殺手還在笑,可是笑著笑著,眼淚卻流了出來:「我最愛的女朋友死了,我還活著幹嘛?」

我說:「殺手不應該笑,更不應該哭。」

殺手帶著我,走到了鐵門前。

他問:「我死後,你會出去的,對嗎?」

我不說話。

每死去一個人格,相應的記憶便會復甦。

也就是說,我的記憶,已經差不多完全復甦了。

我明白,異能者和殺手說的都是真的。

如果我踏出這個門,回到現實世界裡,迎接我的不是鮮花與笑容。

迎接我的,只會是冷冰冰的手銬。

而如果我在這裡,和殺手呆下去,就永遠也不會受到法律的懲罰。

殺手見我不說話,摸了摸我的頭。

他說:「你會出去的,因為我一旦死了,你就會獲得我的那一部分記憶與思想。」

他說:「你不會想念我的,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殺手把匕首塞到我的手裡。

「是時候結束了。」

9.

殺手握著我的手,把鋒利的匕首送入了他的腹中。

我沉默著。

殺手的手漸漸失去溫度,他緩緩倒在了地上。

殺手變成了和大爺大媽異能者一樣的存在了。

天地間,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知道,出去後,會進監獄。

可殺手最後的話語總是在我的耳邊縈繞。

「是時候結束了。」

是啊。

是時候結束了。

外面的世界,才是真的世界。

我總歸是要去面對的。

伸出手,輕輕推開門,明亮的陽光湧進來,將我包裹。

很刺眼。

卻也很溫暖。

完。


美版:

前僱傭兵老爺子隱退後在某個小工廠給人當看門大爺,他一個人住。

他有過妻子,二人在夜場偶遇,出生入死,他答應女人做完最後一單任務就隱退,也就是這任務,他的女人被人殺死了,被一個小丑模樣的異能者,給殺死了。

這一天他擦乾淨與妻子的合影,一個少女突然從他的窗戶翻進來,貓著腰迅速朝出口移動,緊接著,數枚子彈從窗外射入,職業本能讓他迅速藏進掩體,撲到女孩身旁,對上女孩兒一臉恐懼的表情。

而另一人此時也翻窗而入,是個黑衣墨鏡的高大男人。

黑衣人舉槍,不及老爺子反應,周圍環境一變,二人突然出現在一陰暗大教堂中,無數鋼絲擁著骯髒病床從教堂地底升起,老爺子一驚,環顧四周,罵了句what the f*ck,拉著女孩兒往門外走,這時人群嘈雜中數聲槍響,二人抬頭,黑衣人站在二樓樓梯,隨手將一名流浪者爆頭,朝二人走來。

教堂上方,無數鋼絲穿過老修女的下體,將其撕成兩半,教堂內下起溫熱的血肉之雨。後方槍聲連連,二人貓著身子混在人群中,擠到門口發現根本出不去,而黑衣人已經追上,正要舉槍,這時數根鋼絲朝三人射來,三人連連閃避,老爺子被鋼絲倒刺劃傷手臂,罵了句娘,撿把銹鐵揪朝黑衣人衝去。

黑衣人呆了呆,舉槍就射,老爺子戰術翻滾避開子彈,一鏟排在黑衣人持槍的右手上,打落了手槍,又是一鏟往膝蓋削去,卻聽得一聲槍響,子彈已沒入老爺子左腎,原來黑衣人還有把槍,他再舉槍,老爺子眼睛一瞪,卻沒法避開,就在這時,一塊磚頭從黑衣人後腦打到,後者子彈一偏,老爺子抓住機會,右肩狠狠頂在黑衣人腹部,將他推下教堂深淵去了。

少女伸頭一看,黑衣人抓著垂落的鋼絲,懸在半空中。正想再補一磚,卻看見一藍裙女孩兒從深淵爬上來,嚇得她連連後退,扶著老爺子,又混進人群。

待更-。-


一桌麻將,加一放風的 ,如果非要四個,就少一放風的


天幕影城,第十放映廳。

隨著片尾字幕的出現,一個男人連滾帶爬從熒幕中鑽了出來。

男人渾身是血,臉上塗了厚厚的油彩,一副小丑模樣。此刻他正艱難地抬起頭,銳利的目光盯向觀眾席。

偌大的放映廳只在後排正中的地方坐著另一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摘下3D眼鏡,點燃一支雪茄,吐出一口煙後緩緩說道:

「真是精彩絕倫啊。」

「你的演技真是越來越……」

「啪!」

一把椅子砸在中年男子座位的背靠上。

「……出色了呢。」中年男子歪頭躲過,一邊撣肩膀,一邊說道,「還是這麼衝動,你在流血哎,不需要休息一下嗎,還有……十五個小時四十八分,著什麼急?」

說完中年男子露出了一個標準的變態式微笑。

中年男子逐漸咧開的嘴映在小丑瞳孔里,像慢放到了0.1倍速。

這張笑臉,在小丑的幻想中被他親手砸爛過無數次,如今它又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男人,自己現在應該享受著平靜的生活,而不是這永無止境的夢魘。

小丑想著,做了兩次深呼吸,從地上爬了起來,向中年男子走去。

小丑名叫田海,原本是一家廣告公司的普通職員。一個月前,田海在酒吧喝酒,認識了這個自稱丁環的男人,交談中田海得知丁環和自己一樣,是個電影愛好者,尤其對自己鍾情的恐怖類電影頗有研究,兩人越聊越投機。當晚,丁環就邀請田海去看一部新上映的恐怖電影,雖然兩個大男人一起去看電影有點怪怪的,但田海也沒多想,就跟著去了。觀影過程中,田海感覺一陣困意襲來,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

等到他再醒來時,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部恐怖電影中。之所以知道自己在恐怖電影中是因為這部電影他之前看過,憑藉著對情節的了解,堪堪捱到了影片結束,當他狼狽地從幕布中爬出來時,看到的正是丁環那張變態的笑臉……往後的日子就是噩夢了,每隔十六個小時,他就會進入下一部恐怖電影。有一次,由於沒太記清楚情節,不慎被毀容,他實在不忍看到原本英俊的面龐變成那副樣子,所以用油彩把自己的臉塗成了小丑的模樣……

想到這裡,田海的怒氣更盛了,他一步一步向那張還在慢慢咧開的笑臉走去,越來越近,舉起了沾滿血的拳頭……

蓄力,揮拳。

出乎意料,丁環這次竟然沒有躲。

拳頭離那張臉越來越近,田海開始緊張起來。

夢魘,要結束了嗎?

「咚。」一聲悶響,拳頭穿過丁環的身體,砸在了觀眾席座椅上。

田海抬起頭,一束光晃得他睜不開眼——原來是全息投影。

田海渾身癱軟,倒在了放映廳中。

電腦屏幕前的丁環,注視著從攝像頭傳來的影像,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自從上次被田海打傷後,他就再沒去過放映廳。

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一個文弱的白領,身體素質會變得這麼好,從來沒有人能堅持幾十部電影的……看著田海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著,丁環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事情的發展失去了控制,現在對丁環來說也是場夢魘了,與其說丁環每隔十六小時就要折磨田海一回,不如說丁環是在這十六個小時的間隙里躲避田海的追殺。

丁環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人追殺。

這場夢魘的結束,不是田海死在電影里,就是丁環被撕碎。

這間配電室應該暫時是安全的。

之前無論丁環躲在哪裡,田海總是能不斷向他接近,好幾次都差點被找到。好像田海能嗅到丁環身上的味兒似的。自從躲進影城的這間配電室,像是進了田海的盲區,真是應了那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應該是有偵查能力極強的人在暗中助他,丁環心想,幸虧自己反偵察能力也不差。

正想著,忽然聽到門外有響聲。丁環警惕地慢慢起身,貼著門靜靜地傾聽。

「喵~」

原來是只貓。

丁環再次回到電腦前時,發現躺在地上的田海竟然不見了。

他連忙把影像回放調出來,原來是巡邏的保安發現了田海,把他拖了出去。

等等,這個保安……

田海睜開眼,看到保安大叔熟悉的面孔。

保安名叫連茂,當保安之前曾是一名僱傭兵。

田海之所以能在幾十部恐怖電影里活下來,不僅僅是因為他閱片量大,熟悉情節,更得益於連茂對他的身體改造。說是改造,其實就是教給他一套體術,這套體術可以有效加強身體的恢復能力,使身體變得異常堅韌。連茂當年就是靠著這套體術從戰場的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可惜當年被子彈打到了脊椎,元氣大傷。

連茂憑藉當年當兵時掌握的高超偵察技術,從蛛絲馬跡中幫田海追查丁環,但每一次都功虧一簣。

看到田海醒來,連茂對田海說道:「聽著,孩子,這是最後的機會,我早就知道他的具體位置了,故意沒有驚動他,現在是時候了,我把他鎖死在裡面了,你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

田海抓住連茂的手虛弱地問道:「大叔,為什麼要幫我?」

連茂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田海緩緩說道:「幫你,就是幫我自己。」

配電室。

丁環看著影像里連茂的臉,越看越覺得這個保安面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突然,他像想起了什麼,把之前田海「參演」的那些電影全都看了一遍,發現每一部都出現過這個保安的面孔,都是些毫不起眼的小角色。

丁環感到周身一陣寒意襲來,癱坐在椅子上。

他突然敏銳地意識到,這個地方,也許並不安全。丁環起身去開門,發現門已經被從外面反鎖。

丁環開始找工具撬鎖,正撬著,門從外面被打開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小丑的臉。

丁環回頭看了看逼仄的配電室,避無可避。

結束了吧。

丁環露出標誌性的笑容,去迎接田海的拳頭。

就在拳頭離丁環鼻尖兩公分的時候,田海整個人像一堆灰燼一樣消散。

丁環踉蹌跌出了幕布。

「真是精彩絕倫啊。」

觀眾席的甘洋吃著爆米花,拍手稱讚。

「果然不愧是S級的殺手,限制了你所有武器的使用,竟然還能拖到影片結束。」

「這次這部有些不一樣啊。」丁環掏出雪茄給自己點上。

「是嗎?這次的劇本是我親自寫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漏洞太多了。」丁環撇撇嘴,「下次注意改進。」

「沒有下次了,這是最後一集,大結局了。」

「什麼意思?」

甘洋朝丁環腳下扔了一把槍。

「撿起來,朝我腦門來一下,我不玩了。」

丁環撿起槍,狐疑地望著甘洋。

「為什麼?」

「我說你們S級的是不是都像你這麼啰嗦!這不是你一直以來都想做的事嗎?」

半晌,丁環還是沒有動。

甘洋嘆了口氣,眯著眼望向窗外:「我們……還在裡面。」

「你是說……」

「對,我不小心把自己也弄進來了,試過很多種方法都出不去,我想我等不到結束那天了。」

丁環把玩著槍。

「動手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

「我是真實存在的嗎?」

「什麼?」

「如果我殺了你,我會隨著你一起消失嗎?」

「有區別嗎?不管怎樣,難道你想一直生活在恐怖電影里?」

丁環沉思了片刻,說道:「好。」

拉了槍栓,對準了甘洋的頭。

十秒鐘後,丁環滿頭大汗,跪在地上。

「我做不到,我感覺有股力量在阻止我扣下扳機,你是我的締造者,我殺不了你……」

甘洋走到丁環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是S級的殺手啊,沒有你殺不了的人,想想辦法。」

丁環不斷梳理著自己剛剛經歷的一切,他猛然抬起頭,看到甘洋的臉,像看到一面鏡子,他終於明白了。

兩人臉上露出相同的笑容,接著異口同聲說出一句話:

「恐懼,就只是恐懼本身。」

說完丁環抓起槍對準自己的腦袋,

「砰!」

田海從座位上驚醒。

「你可算醒了。」

一個聲音傳來,田海一看,是連茂。

「看恐怖電影都能看睡著,怎麼叫都叫不醒,真有你的,快走吧,我們要清場了。」

「大叔,坐我旁邊這個人呢?」

「睡傻了吧你,你旁邊這個座位一直是空著的,沒人。」


「他以為我這麼一個大爺,沒法報復他?」

年近六旬的保安大爺深吸一口氣,直接讓嘴裡的香煙燒去了一半。

「十六中學,高二(5)班,林克。一百萬。」陰沉地打完電話後,大爺將剛買來的便宜手機摔到地上,一腳跺成了碎片。

林克

林克已經兩個晚上沒睡好了。

作為都市傳說「夢魘少年」的本尊,林克並不該如此慌張才對。但這次的事情實在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一個看門大爺憑什麼能從自己的殺戮夢魘中活下來?這可是那個壯得像頭熊的體育老師都沒辦到的事!更讓人煩躁的是,由於是抱著必殺的心去的,自己根本就沒有掩飾,那個該死的大爺知道這是自己做的!

到了這個時候,林克開始覺得自己從小丑處買來的能力不方便了。

「說什麼普通人不可能從殺戮夢境中活下來,所以對每個人只能用一次…」林克暴躁從床上坐了起來,「那為什麼連個保安都弄不死啊!」

小丑

「那自然是因為那個大爺不是普通人。50歲的僱傭兵可不能算是『普通人』。」小丑嘿嘿地笑了一聲,「所以你不必擔心我出售的能力的質量,效果說有多少就是多少,杠杠的。」

「我不關心那個小孩子的事,我關心的是我的孩子。」大媽剛跳完廣場舞回來,不過那並不是她額頭冒汗的原因,「我只要答應你的要求,我就能知道我的孩子現在在哪了?」

「當然。」小丑拿出了從保健品推銷員那邊學來的技巧,語氣變得極度誘人,「只要一年的壽命,就能知道你19歲那年遺棄在粉紅人間後門的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裡。我還額外贈送你一個月的實時定位,這算是買一送三十了,這可是只有大媽您獨享的優惠。」

聽到「粉紅人間」這四個字,心裡原本還有一絲不信的大媽徹底淪陷了,「我答應!我答應!別說一年,十年我都給。我要我的孩子!」

「不不不,我的交易都是清楚明白的,說是一年就一年。」小丑笑眯眯地回道。

殺手

殺手在20歲的時候得到了現在這個代號。

代號「殺手」。

這意味著超過100的年業務量,和九十八以上地成功率。

在殺手出現之前,組織內地人一直以為這個代號是為設而設的。一年100張單子,九十八的成功率?你當殺手是賣樓的?賣樓的一年也賣不掉100套房子吧?

但殺手在20歲那年接了164單,只失手了一單。

從此代號「殺手」。

不過這對殺手來說沒有什麼意義,他依然一年做150單以上。無論是什麼單子,給到他手上他就會接。比如今天這單,100萬殺一個高二的小男孩。

殺手看了看手裡的照片,沒有什麼想法,直接收拾好就向十六中學進發了。

后街

林克看見那個男人在自己面前拔出了槍,有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而當那個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自己的頭後,他本能地作出了反應。

「殺戮夢魘!」

「不!」

大媽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多年未見的孩子會用槍指著一個小孩子,但她知道那個小孩說的「殺戮夢魘」是什麼。這就是那個小丑提到的上一個「客戶」。那所謂的夢魘就是把人投到極端的恐怖中,在夢裡死了,人也就跟著死了。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剛和當年遺棄的孩子重聚,孩子就要被弄死了?大媽心一橫,把這小孩子殺了,自己的孩子應該就會沒事了吧?

「雖然想的是對的,但你這麼空手去可沒法殺了我的上一個客戶哦。」小丑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大媽身邊,「我說過我賣的能力都是保質保量的,一個普通的中年婦女能破解的話可就太掉價了。」

「交易。交易!」大媽沒時間去想這個小丑為什麼會跟著自己,「多少年我都給,救救我的孩子!」

「哎呀,主動發起的交易可就要貴多了呀。」小丑還是笑眯眯的,「二十年,我保證你可以親手殺了那個孩子。」

大媽還沒來得及答應,那邊卻有了變化。

「離我媽遠點。」殺手睜開眼睛,手裡的槍從林克額頭前移開,指向了小丑。

「你醒得也太快了。」小丑依然是笑眯眯的,語氣卻帶著一絲懊惱,「只差一秒呢。」

不再廢話的殺手扣動了扳機,小丑消失不見。

「孩子…」大媽呆立在原地,顫聲叫了一聲。

殺手眉頭抖了一下,卻沒有作出任何反應。槍早已收起,人也轉身要離開。

一擊不中,自然不能再停留。況且林克剛才早就趁機跑了,附近說不定還有人注意到了自己手裡槍而報警了。

「孩子別走!」大媽終於反應過來,急忙追了上去,然而一個彎拐過,殺手就已不知去向。

改天再寫…


我今年68歲了

鄰居們都叫我李奶奶.

但我不太喜歡這個名字

因為,

我有自己的名字

暗夜*女王(Dark queen)

...............


梅川是個殺手。

他殺人從來不問報酬,只要一張相片,只要一顆子彈。

他干這個,只因為他愛這行。

銅製的金屬外殼劃破人咽喉的時候把慘叫和血花一起封存在死亡世界裡的感覺。

太贊了,他會為此顫抖。

他有一個正經的工作,

給一家雜誌社當專欄寫手,每個月碼點字換口飯吃。

寫字讓他活著,殺人讓他快樂。

他只要一顆子彈,他從不失手。

我是說,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失過手。

他現在坐在一張椅子上,手被反綁在椅子後面,頭上套的麻袋讓他什麼也看不到。

他是從自己睡的床上被綁來的,

這些年找他尋仇,嫉妒他業績的人很多,

但是他是第一次毫無防備地被人抓到這裡。

黑暗的視野沒有持續多久,麻袋被一把揪開。

面前是一個面容普通的少年饒有興緻的臉。

梅川扭頭看了看,自己左側還坐了一個兩鬢斑白的老大爺,

挺著一個啤酒肚,穿著一件泛黃的白色大背心,渾身都是好久沒洗澡的油膩子,

穿著粗氣不說話。

梅川又扭頭看了看,自己右側還坐了一個滿臉帶褶的大媽,身上穿著紅紅綠綠的舞蹈裝扮,

斜著頭看著少年。

梅川想開口,卻被少年搶了先。

少年笑道:「婊子,屠夫,殺手!都到齊了!」

眼中的餘光突然一凜,冷冷道:「你們還記得你們做了什麼嗎?」

梅川突然想起一天前的一次戰鬥,他慣用的那把左輪槍向往常一樣精準地開了火。

街中心的一個少女隨即玉殞香消。

或許這就是他的劫數,或許這就是他的報應。

他習慣了用一顆子彈來解決所有問題,

現在問題找上他了。

想到這裡,梅川倒也坦然了,帶一絲笑意迎上了對方的眼睛:「那你又想如何?」

少年手裡舉起一張影碟,一道光芒閃過,梅川,老大爺和老奶奶一起隨著光芒消失,

光芒漸漸匯聚於影碟之上。

少年好像鬆了一口氣,重重地靠在椅背上。

在天花板上靠著一根細絲蟄伏許久的小丑輕輕落地,

從少年手上接過影碟,塞進了那架蒙塵許久的VCD。

「為什麼手軟了?」小丑問道。

「他們罪不至死!」少年笑道。

小丑看著屏幕上三人對著拿著木劍的林正英揮手叫「哈嘍,王府井怎麼走啊?」

「那為什麼對付他們?」小丑問道。

少年不可置否地聳聳肩。

「昨天我打守望先鋒,這仨一個玩黑寡婦,一個玩路霸,一個玩麥克雷殺了我一天。」


殺手看完馬戲團的小丑扔球後去了一趟廁所,可惜廁所沒有紙,他就管隔壁的老大爺要,可惜老大爺也沒有,就打電話給門外的異能者,異能者想了想把一個廣場舞大媽傳送到電影中拿到了手紙。送給老大爺和殺手。全文完。


空氣彷彿凝結了,每個人眼中都透出冰冷的目光

作為一個S級殺手,殺手組織的王牌,他不可能在這場對峙中敗下陣來

可他看了另外兩人手中的東西,久違地,露出了苦笑

在他對面的是一個健碩的老人

即使時間在他臉上刻下千溝萬壑,也無奈他掩蓋在保安制服下強壯的軀體。傭兵的經歷,讓他在這種情況下,也擁有絕對的從容

旁邊還站著一位夜場少女,應該說是曾經的夜場少女,現在她只不過是凡人所說的廣場舞大媽

她多年的夜場經驗告訴她,這一切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一抹淺笑,嫵媚不減當年

現在,是妾身的勝利

「傭兵,你以為你贏了?」

「年輕人,現在這情況,就算我沒贏到什麼,你也輸定了。媚娘底牌都亮出來了,她可從不做沒好處的事。」

媚娘笑盈盈地打量著眼前的殺手,似乎在看著自己的獵物

傭兵明白,自己除了付出一點代價,其他的都不是他應該煩心的,所以他已經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了

殺手的苦笑更明顯了,他當慣了獵人,沒想到在這一刻,竟然成了獵物

然而他並不害怕,反而有那麼一絲惡作劇的心情

因為他知道,沒人將是勝者

「大爺,就算你是牛九你也贏不了我的錢,你現在是輸了大媽五塊。」

「我知道,五塊罷了,她可是天下第一牛,帶黑桃k的,怎麼也贏不了好伐。反而是你,牛皮吹破啦,莊家這次通殺啦。」

「這你就錯了,我不可能輸。」殺手已經哈哈大笑了,「你們洗牌前能不能先把小丑牌去了啊……」

「所以這盤不算。」殺手扔了手裡兩張鬼牌,「該我做莊了。」


殺手x來到武漢市的第一天就找到了多年前的朋友小丑。

在中南財大那條著名的茶山劉墮落街上,兩人點了一桌燒烤,就著啤酒暢談了起來。

x:你呆在這個城市這麼多年,可曾聽到過什麼都市傳說?

小丑眉頭一皺:聽說,三輛590路公交車繞光谷廣場的轉盤一圈能召喚時空門。

x大手一擺:不是這個

小丑抿了一口酒:聽說,漢口那個佳麗廣場鬧鬼,明明處在黃金地帶,但偏偏人氣很低。

小丑湊近x的耳朵低聲說:而且聽說佳麗廣場八樓是做大保健的。

x一臉厭惡:出息呢?

小丑急了:崇文廣場那鬼門關般的建築和對面的武漢理工墓碑般的教學樓遙相呼應?

x:不是

小丑:漢陽銅鑼灣廣場底下挖出的八副棺材?

x:不是

小丑:各大高校關於「保研路」的傳說?

x:依舊不是

小丑一臉疑惑:那他媽是什麼?

x翹起穿著真皮皮鞋的腳,從容點起一隻煙,像是回憶起往事一般地說道:聽說,這個城市有個女孩,每當夜幕降臨時就遊盪在這個城市各個酒吧。

小丑笑了笑:這樣的女孩多了去了

x擺了擺夾著煙的手:不,她不一樣,她完全不理那些常年混跡夜場的男人,她專挑那些涉世不深的男孩下手,勾引他們,誘惑他們,用曼妙的身材和性感的舞步吸引他們,上床後然後甩了他們,那些男孩一個個都傷心欲絕,很可憐的。

兩人沉默許久,街上燈光璀璨,人來人往。

一支煙燒完了,小丑打破了沉默

小丑:兄弟,你和這個女人是不是有過什麼故事?

x嘆了一口氣:是的,二十年前,我就是一個被她騙過情的人。現在,我回來了,這些年我成了最牛逼的殺手,我來找她復仇了。

小丑:二十年前?

x點頭

小丑嘲諷地說:她現在該四十歲了吧。。。你,去這個城市所有跳廣場舞的地方找找看,也許能找到她

x激動地站起來:我靠,好主意啊。

環衛工人這行是分派別的,一人管一條街,少一米不行,多一米就是越界,廣場舞這行也是分派別的,根據曲風來分,有的曲風性感,有的曲風民族風,有的只鍾情於鳳凰傳奇,有的則豪邁奔放。

而住在漢口江漢路步行街附近的大媽陳鳳霞,恰恰涉足了這兩個行當,白天掃地,晚上跳舞。

就在今晚,第兩百一十二個求婚者向陳鳳霞時,鳳霞剛剛下了班,換上了一身紫色的長裙準備去跳舞。這次求婚的是漢口江灘的大門保安,李浮生。

李浮生抱著一束花:鳳霞,嫁給我吧

(未完。。待更,吃飯了,喜歡的可以關注一下。已經構思好了,不會太監的)


凌晨兩點二十八分,我在樓下咖啡店點一杯牛奶。每個人都必須有自己的規則,就像牛奶必須是牛奶,換成咖啡,會是生死大事。

兩分鐘之後,街角會出現一個戴面具的小丑,五分鐘之後,我將從這裡離開。

「你要活著回來。」小丑遞來一張紙條,紙條上有因反覆摺疊而起了毛邊的印痕。

現在是凌晨兩點三十分。

你活著,一天中總有一些時間是不屬於你的,這些時間你會做一些事,你稱呼它們為,賣命。

凌晨兩點三十分。

我帶上小丑面具,穿過這個街角,會看見一個靠窗坐著的男人。

我見過很多人,說過許多一樣的話,有些人僅一面之緣,然而這個男人,算是舊識。

人一生都會有很多不確定的事情發生,我們永遠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否還會相見。我遞給他一張輾轉到我手上的紙條,是今晚的任務。

這張紙條很舊,它見證了很多個明天,上面寫著一行字:明日凌晨四時整,東門,殺兩個人。


D:「B!晚上搓麻!」

B:「都有誰啊?」

D:「還有A和E!」

B:「我特么跟A有過節你不知道?我不來,你找C去!」

D:「C!他神經病的!上次打牌他神神叨叨的搞得跟鬼片一樣!打到天快亮他輸了八十來萬結果拿不出錢來,還說我們為什麼不消失!我們只好打殘了讓E賣去馬戲團抵債啊!」


《都市傳說》

第一章 小丑與殺手

  「所以啊,你為什麼想要殺了我呢?」

  沒有人回答他。但是他知道,他就在這裡,另一個人。

  「是因為……我不能讓叔叔開心嗎?或者是……叔叔不喜歡我的紅鼻子?」小丑的聲音委屈極了。如果忽略夜幕下他那滿臉的白色油彩和誇張的小丑服飾,路過的人一定會覺得他只是個可憐的小孩子。

  當然,這裡並沒有什麼路過的人。在這裡的,只有他和另一個隱匿在黑暗中打算隨時殺了他的人。

  「誒?都不是嗎?那是因為什麼呢?好奇怪啊!」小丑左歪歪頭右歪歪頭。

  還是沒有絲毫的聲音。

  小丑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甩著雙手,東倒西歪地邁著滑稽的步子,他的大鞋子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讓我猜猜,叔叔一定是在偷偷拿著狙擊槍瞄準我的頭吧?小心不要打到帽子啊,我可是很喜歡……」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黑影從他身後徑直衝向他,一兩步的距離,根本來不及反應,殺手手裡的刀就已抹上了他的脖子。

  「你殺了她。」見已得手,殺手這才開了口。他粗重的聲音下,是難以掩藏的恨意。

  「這頂帽子的。真可惜,我猜錯了呢。」

  是小丑的聲音,可是他不是已經……殺手一臉不敢相信地看向背對著自己的小丑。

  咔擦……咔擦……

  一聲接著一聲,就像是骨頭互相之間在摩擦著,顯然,這聲音來自於小丑身上。

  隨著這讓人幾近崩潰的聲音,小丑的頭竟一點一點轉了過來。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殺手,嘴角掛著陰森的笑容。

  「你是殺不了我的。」

  回過神的殺手,感覺手裡空空的,小丑不見了,刀上也沒有任何血跡。

  「這……怎麼可能!」

  殺手再看,卻發現小丑正在不遠處嘲弄般地看著自己。不對,不只是一個小丑,兩個、三個、四個……

  越來越多的小丑出現了。他們穿著同樣的衣服,扮著同樣的裝束。他們圍著殺手跳起了可笑的舞步,還一邊唱著:

  「我們都愛小丑!都愛小丑!他帶給我們歡笑,他讓我們夢想成真,喔喔說出你的願望,然後相信他會出現,他就會出現……帶著他的紅鼻子。喔喔我們都愛小丑!都愛小丑!」

  再次叫醒殺手的是他手機的來電鈴聲。小丑們已經不見了,只有那歌聲還環繞在他腦海里。他猶豫了下,但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里傳來了他熟悉的聲音:「S,立刻給我回來!你想違抗組織的命令?你知道這是什麼後果!」

  殺手所在的組織里能稱得上S級別的就只有他一個,久而久之,他們也就用S來稱呼他了。

  可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沒有什麼是比報仇更重要的,失去她就是失去了一切。所以,他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他要親手除掉那個殺了她的人。

  絕對,不能饒恕。

第二章 異能者與僱傭兵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一邊對著鏡子捯飭著頭髮,一邊感慨道:「這世道真是讓人沒活路。」

  身為異能者的他已經做了三天的無業游民。至於原因嘛,還不是因為他身上該死的破異能。

  他的能力有點特殊,既不能打也不抗揍。最後工會那幫人一商量,說要讓他審訊犯人,反正就是嚇嚇他們。結果遭到有關當局的一致否決,說擔心犯人從恐怖片回不來。於是他最後一個工作機會也破滅了。

  這能怨他嗎?他的異能明明就只管把人送進恐怖片里,活不活得下來還不是得看他們自己。怎麼他們出不去還要怪他嘍?

  「小子!快點,下一張盤。」一位渾身血跡斑斑,手拿砍刀的老人憑空出現在銀幕前。

  顯然,他並沒有聽到老人的話,而是自我陶醉在自我幻想之中:「不過沒關係,畢竟我帥,又有夢想。」

  「小子!」老人急了,直接上前一把拽住異能者的衣領,「按我說的做,別逼我把你那天做的事都漏出來,我可是什麼都知道。」

  切,死老頭。儘管話不過是在他心裡轉個彎兒,但這永絕後患的念頭卻冒了出來。

  可他面上仍是作出一副討好的狗腿子樣,說道:「大爺,只要您不把那事說出去,讓我幹什麼都成。」

  老人聽這話才鬆開了手,但眼神里滿是警告的意味。

  他當然也不傻,立刻麻溜地往影碟機里換了張新盤,不一會兒,他們面前的銀幕上就放起了電影。

  老人的眼睛一下就亮起來,舉起砍刀躍躍欲試,不停催促道:「快點!快點!好久沒這麼痛快了。」

  他雖然感到奇怪,但還是把老人送進了恐怖片里。老人一進到電影里,就是揮刀亂砍一頓,無論是人是怪統統都不放過。

  這老頭不就是個破電影院的保安嗎?怎麼身手這麼好?不過按他的計劃,等剩下這幾張盤放完,出不來最好。就算出來了,死老頭估計也沒什麼體力了。到時候……想到這裡,他的心情頓時又好了。  

  也不知道這是第幾張光碟了,老頭就這麼一直在恐怖片里砍來砍去,似乎砍得越多也就越興奮。

  事情一直是很順利的,他想。直到在他被那個老頭揪著頭使勁往地上撞,他也沒明白究竟是哪出了問題。他不過就是殺了個人,還碰巧被死老頭看見了,可這一切都是為了他事關所有人的夢想啊。

  「要不是你還有點用處,你還真當老子好糊弄啊!」老人一腳就把異能者剛才刺過來的匕首踢得老遠,「聽清楚了么?聽清楚就起來給老子換下一張盤。」

  「盤……沒有了。」他強壓著害怕,帶著顫音咬出了這幾個字。

  結果那老頭卻不怒反笑,只是 殺紅的雙眼配上這笑容是怎麼看怎麼詭異,「正好,小孩子的遊戲老子也玩膩了。不如我們玩點新鮮的?」

  預感到什麼的他,此刻早已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往後縮。在他閉上眼睛前,最後看到的,是老頭高舉著的砍刀。

第三章 夜場少女與僱傭兵

  剛剛跳完廣場舞的張大媽哼著小情歌,挎著菜籃子,不知不覺就走進了一條黑巷子里。

  原本她回家是要走這條巷子的,因為前幾天發生的那事,她特意改了條道走。可今天不知怎麼就又走到這兒了。

  她可是聽說那女人死得可慘了,還被硬生生拽下了耳環,耳環上還連著血肉呢。那兩個殺人兇手,真該下地獄。

  瞧瞧這巷子,那些人打掃地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不是親眼看過的哪知道當時那慘景。她愈發覺得心裡怵得慌。

  她下意識地攥緊身上挎著小布包,熟悉的觸感讓她安心不少。她記得這是「毛豆」來家裡時,她親手縫的,專門給它用來裝狗糧。但「毛豆」嘴饞,無論誰給個吃的就跟著走了。

  現在想想,那女人也是該死。要不是那個女人,她家的「毛豆」就不會死。那女人純粹是自作自受!

  是錯覺嗎?從剛才起她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就像是有人在跟著自己。

  心裡的恐懼驅使她快步走起來,可她分明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也加快了。她越走越快,到最後她直接一溜小跑,跑出了巷子。

  見著昏黃的街燈,她才停下來,扶著胸口平復呼吸。她剛定下神,一抬頭,卻發現一個五六十的老頭就站在她面前,老頭拿著刀的手還帶著一個熟悉的指環。

  她認得這個人!

  那天殺了那女人的其中一個兇手就是眼前這個人。她想要逃走,可身體不知怎麼竟不聽使喚,腿像灌了鉛般邁不開。

  老人來這裡自然是為找到一個新獵物。那種殺電影里假人的把戲他已經玩夠了,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老人愈發懷念以前了,那個殺人無罪的時代。

  見對方舉起刀,張大媽想說點什麼,卻張嘴發不出一個音,只覺腦子一片空白。

  估計那老頭也沒想到,這必定的局面竟橫生枝節。一道黑影猛撲向老人,與之打鬥起來。

  是殺手。

  但很快,殺手就落了下風,那臉被打的叫個血肉模糊。可老人仍是一拳接著一拳,拳拳帶風,哪像是個五六十的老人家。

  「就憑你小子,身手還沒練到家,就想學人家出來逞英雄了。」

  直到打夠了,老人才想著要去摸掉在一旁的刀。

  這大概是她唯一的機會了吧,她從菜籃子里拿出酒瓶,對著老頭的腦袋就是狠勁一砸。

  殺手剛緩過勁,睜眼一瞧,就見張大媽手裡拎著半個酒瓶,而那老傢伙也趴在了地上。

  「哼!還敢惹老娘,老娘當年可是夜場一枝花,什麼陣勢沒見過,還會被這嚇到?」張大媽為了強裝鎮定,還尷尬地笑了幾聲。

  殺手則暗嗔今晚躲過一劫。要不是自己看到老傢伙的指環失去了理智,絕不會就這麼冒然衝出來。

  「小夥子,待會兒阿姨送你去醫院。」張大媽說著就跨過躺在地上的老人,去拿自己的菜籃子。

  可她臉上的笑容突然就凝固住了,然後徑直倒在了地上。

第四章 落幕

血,噴涌而出。

  老人沒有再管倒下張大媽,而是轉身想要結果殺手。可這時殺手卻不見蹤影了。

  「小子你還以為你逃得掉?」他自信剛才的拳頭足夠硬,那小子就算肋骨不折,也絕對逃不遠。

  他扭頭看向一旁還苟延殘喘的張大媽,直接又補了一刀。

  「老子我啊,曾經當過僱傭兵。像你這樣的,自稱個殺手就來送死的見得多了去了。」

  他乾脆坐在石階上,一邊擦拭著刀子上的血跡,一邊繼續說著:

  「記得那還是十幾年前的一次任務,我們抓到了幾個來殺我們僱主的殺手。知道我們是怎麼做掉他們的嗎?我們在他們身上劃滿了口子,然後扒光他們的衣服,將他們扔到了雪地里。」

  說著說著,漸漸眉飛色舞。他臉上流露出對過去的嚮往,或者是對殺戮的嚮往。

  「那天兒冷的,呼口熱氣都讓人覺得沒了魂兒。還有那一次……」

  老人倒是正說在興頭上,而躲在燈柱上的殺手卻苦不堪言。打滑不說,手還吃不上勁,和剛才追殺小丑的時候處境完全不同了。

  此刻殺手正在干一件大概這輩子都沒想過的事--祈禱。向誰?無所謂了……只要能夠殺了那個老傢伙,沒什麼比這更重要。

  「都說殺手是亡命徒,其實老子可知道,殺手是最捨不得死,最想活的。是吧,小子?」

  儘管殺手迫使自己保持冷靜,但老傢伙的話還是像根刺似的直插心底。他想不明白,原本他決定為她報仇會不惜一切,可當找到了真正的兇手,他卻連面對面的勇氣都沒有。

  所幸,殺手不用繼續想下去了。

  「叔叔,為了殺了那個爺爺你真的願意付出一切嗎?」聲音很近卻又像是很遠。

  他猛然想起這是小丑的聲音,理智要他拒絕,可內心卻鬼使神差般有個聲音想要他答應。

  「我聽到了呢。」

  小丑憑空出現在老人面前,老人看起來很驚訝。當然,可能不只是因為看到小丑的出現,更可能是因為那把不知何時已插入自己身體的叉子。

  「這是我吃草莓聖代時用過的叉子,爺爺一定會喜歡的。」小丑笑得就像是個喜愛惡作劇的孩童。

  「是你……你……為什麼?」老人充斥著不解,有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我啊可是很感謝爺爺你,幫我殺掉了那個貪心的異能者呢。」

  「是你引著我到了這裡,又給了我年青的活力和力量。你究竟是什麼東西?有什麼目的?」

  「我?我當然是小丑啊。爺爺問了很白痴的問題呢。至於活力、力量這些不都是爺爺你所希望的嗎?不過,現在到了實現殺手叔叔願望的時間了呢。」

  小丑看著失去了他力量維持的老人,一點點變得乾癟,倒在地上死去了。

  「誒?殺手叔叔呢?又逃走了么?沒關係的,只要實現了願望,就會永遠被留在這裡。這可是這裡絕對不變的規定呢……那麼,現在輪到我來找叔叔了呢,叔叔可要藏好啊……」

「我們都愛小丑,都愛小丑……」

(完)


A.殺手組織的S級殺手------加入黑暗兄弟會的新進金牌殺手抓根寶
B.身懷絕技的保安老大爺,曾是僱傭兵------給馬洛大爺加段小設定
C.異能者。異能是將別人放入一部恐怖電影中。當電影結束時對方沒有死亡便能回歸現實世界,反之在現實世界消失。------上吧 謝爾格拉大爺
D.廣場舞大媽。曾是夜場少女------「暮蕊,你上場時別載入美化mod,其他人開美化。開始~」
E.小丑,人設未定 ------西塞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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