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 iOS 9 字體的人是什麼心理？

01-17

其實私以為，iOS 9 的蘋方比之前的華文黑體更易於閱讀啊... 看到微博上很多人說蘋方很平庸，我能想到的也只是：「他們覺得蘋方和安卓字體很像」的高級感以及「不習慣」而已，這樣對嗎？能不能剖析一下他們的心理？

笛子魔童邀請你回答此問題

從設計質量來講，個人覺得蘋方不算「平庸」。在近年的數款正文黑體中，蘋方可能算不上最好的，但也不差。我覺得「平庸」的說法，大多是從外觀得來的判斷——蘋方（以及其他風格類似的字體）與華文細黑 / 華文黑體這樣的喇叭口明顯的「傳統黑體」相比，的確顯得性格不太足。但是，對於一款通用型字體而言，這一特性無可避免。

華文細黑 / 華文黑體是專為印刷設計的字體，本來就未曾為屏顯優化；而且其風格取向也與 iOS 現今的風格不太適合，更遑論字重上與蘋方相比存在明顯劣勢了（超細字重還是個用演算法生成的糟糕東西）。所以，從客觀因素的角度評判，蘋方在這個使用場景是比華文細黑 / 華文黑體更合適的字體。

然而，對於使用者個人而言，偏好哪款字體並非客觀因素可以決定的事情。在認為華文細黑 / 華文黑體更好的人群中，自然可能有提問者提到的「不習慣」、「覺得蘋方和安卓字體很像」這樣想法的人，但也有人——可能比重還不小——是真的更偏好華文細黑 / 華文黑體的風格的。

終於周末可以來安心回答問題了。

作為平面設計師，我還是老規矩，從字形上來看蘋方。

各位請讓我慢慢說來，多圖且長文，慎入。

由於是一家之言，較為主觀，觀看者對於我的結論可以自行判斷。

----------------------------------

首先不得不提蘋方的前任華文黑體，毫無疑問是一款非常有中國特色的老牌黑體，當年華文請了上海字研所謝培元、徐學成、周今才等來做的設計，單就字形質量還是很高的，我本人非常喜歡其骨骼，如果蘋果能委託字體設計公司重新認真的數碼化這套字體，我對其還是很有信心的。作為UI字體數碼化的標準，我覺得可以使稍稍增大中宮，喇叭口程度減弱，內白釋放更多，統一字面率，增加完善的視覺修正。

iOS用戶之所以對其能產生信賴感也是因為其纖細清秀的外貌，同時也非常符合國人的審美。在小字型大小顯示下，由於其喇叭口的存在，也加強了字體的方頭感，雖然存在和西文等混排問題，但當年毫無疑問是有著獨特審美認識的黑體。字體的排他性也是非常明顯的。而目前微博上抱怨的我覺得最重要的原因是字形的排他性沒有了，這可能是iOS用戶最不願意看到的地方。

如今的黑體自從出現了「微軟雅黑」，幾乎所有的黑體都朝著這樣的骨骼前行了，這是一件非常非常無奈的事情。當我們第一次看到雅黑的時候是驚喜的，當我們再看到多字族蘭亭黑是滿意的，但無論是後來的旗黑，思源，到如今的蘋方，相信各位無論是字體愛好者還是字體路人都已經無力吐槽了，這不都是雅黑嗎？所以不難想像iOS用戶覺得字體安卓化了。

正文黑體一步步走向成熟的路上，其可讀性和通用性通常是第一優先順序，而寬鬆的字面和大中宮已是正文字體的主流，由於漢字的方塊形和結構方式使得在黑體骨骼的自由度上大大受到了限制，這一點是西文所沒有的，黑體很難做到像 Helvetica 和 Frutiger 這樣都是無襯線字體但又極具辨識性和排他性。但我不想將其作為託詞，我覺得黑體還是有很大潛力的，希望未來的設計師們能撇開微軟雅黑系的骨骼找到新的方向。

70年代日本字體翹楚寫研公司舉辦了字體比賽叫石井賞。在第一回比賽中（1972年）中村征宏的ナール字體獲得第一名。至此，大字面的黑體由此誕生了，其影響力無比強大，影響到了日後日本黑體的道路，甚至蔓延到了中國。

不知道各位看了上圖，有沒有一種「幼圓」的感覺，噗噗。

再說回來，如今蘋果可能是為了迎合國內主流黑體的設計，也可能將黑體的定位向著更通用的方向發展，跳出了「華文系」黑體的風格，也來到了「雅黑系」風格的字體樣式上。所以諸位如果更喜歡「華文系」的風格，那麼看到這裡就可以了。

——————————————————————————————————————————

那麼蘋方在「雅黑系」風格的字體上到底處於什麼樣的地位呢，請看下圖（可點擊放大）。

為了對比方便，我選取了我電腦里最接近的字重，毫無疑問這些都是近些年投入市場的正文黑體。字面率方面都遊走在90%-92%。不知道各位比較喜歡哪款，能分得清嗎？

——————————————————————————————————————

那麼蘋方與這些對比最後到底怎麼樣呢？

先說結論：作為UI字體的蘋方在屏幕顯示上有著自己不錯的想法，比如內白放大，但有些地方做的太狠了，失去了很多協調性，同時在一些基本的地方又讓人摸不著頭腦。

蘋方是一款專為UI字體設計的一款字體，特別是在小字型大小的情況下進行了「優化」。本次測試範圍在6763常用字形中（當然我比較懶就隨便看了下= =），進行對比的主要是冬青黑和旗黑。（為啥沒有悠黑？因為我木有啊= =）不過由於蘋方的字重和日本的ヒラギノ字重並不協調，所以在使用日語界面顯示簡體字的時候，粗細感還是比較明顯的。

接下來說重點，由於蘋方是為UI字體打造，所以切勿將蘋方用在大字型大小下或者用來進行印刷。

蘋方可能為了提高小字型大小下的清晰度，犧牲了字體本身協調性。同時視覺修正方面還落後於日本。以下圖為例，我稍微說下。（下圖為蘋方）

視覺修正問題

視覺修正的作用主要是在特定字型大小下對於字體的結構和負空間做出合乎我們眼睛看到的相等或者說平衡。

田「田」字一般能直觀的反映一個字體的負空間的視覺修正。按照目前的理論和文獻，為了讓田字中的四個格子看起來一樣大，通常，左上角為最小，右下角為最大。而蘋方的是上邊兩個一樣大，下方兩個比上方略大（主要是高度方面）。所以我們在看的時候可能會覺得「田」的左邊大於右邊，造成不穩定字形。
目「目」字也同樣，通常上中下三個內白的大小關係應該是小中大，這樣看起來最為平均和穩定，但目前看起來頭略重。同時「目」的外圍橫和豎竟然是一樣的粗細，通常應該是橫細豎粗，這樣在視覺上才會感覺它們一樣粗。
國「國」就是一個很好的典範，視覺修正做的不錯，裡邊的「玉」字相比其他字體略小，這使得內白更大，最終清晰度是不錯的，「玉」字上下三橫的空間控制的也不錯。
嘛為了降低木的連接處的黑度，將丿和捺的起筆部分變細，但真的很誇張，略破壞了字本身的協調性，小字情況下略好，大家可以在iOS9里自己輸入看看。
己豎彎鉤的圓角問題其實和當時知乎討論iOS的圓角icon一樣的，目前看起來底部的視覺看起來像內凹，曲線更加偏向羊角曲線可以緩解這個問題。

最後一點想說的是，無喇叭口的字體，在大字型大小下確實很乾練，但是在小字型大小下由於人的眼睛，可能會把末端看成圓頭，這和當年照相排字的原理是一致的。所以也有人覺得新字體土圓肥的印象。而ヒラギノ角ゴ的微喇叭口簡直就是為小字型大小屏顯量身定做的，估計鳥海修和鈴木勉當時也沒想到吧？

負空間問題（內白）

魔右下角神馬鬼？！我圈出來的地方，也就是魔的右下角的小三角粗細，極其違和，不知道這樣的視覺修正是不是做過頭了，特別細，其他有鬼字的部首也是同樣的，大家可以在iOS9里自己輸入看看。還有幾個如「闌」中間的點，「酬」中間的點等，都是同樣的，我就不細說了。

隙雙耳旁可能為了在小字下更清晰，拉得很長，有點破壞了漢字的平衡性，不太符合國內的審美。同樣的問題還有「哼」之類口字旁的字，口拉得很長，非常誇張。

骨骼結構問題

為了儘可能放開內白，部分左右結構的字形中間的內白（負空間）被放大了。好處是小字下更加清晰。但不適合放大，有些字可能左右存在割裂感。

有些筆畫位置交待不清，看起來很不舒服，比如上面可以找到截圖的魔字雙木「林」部首，與上方的廣字頭太接近了，害死強迫症。還有諸如「情」字，「蝗」字的一些筆畫都粘在一起了，如果大家再去看看其他國內高質量的黑體則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其他

總會有些看起來奇怪的字。

比如「餐」，一般黑體最後一筆是點，我不知道是不是算是避重捺，但蘋方最後一筆是捺，還做的很違和。

「瓜」，其實瓜沒什麼問題，只是我更喜歡齊力老師的瓜，比較接地氣，符合我們的審美。中間的豎筆形的寫法可能源於宋體，當時宋體的瓜豎折是分開了的兩筆。

好吧，差不多先寫到這裡，我相信每個人心中都有初步的認識啦O(∩_∩)O

最後到了我自己喜聞樂見的打分階段了。

——————————

蘋方 UI字體功能性 9分

排他性 6分

視覺修正 7分

骨骼結構 8分

在UI字體匹配性上超越了大部分國內字體，但和日本頂級的ヒラギノ角ゴ、游ゴシック還有差距。印刷字體或者大字型大小方面還請大家去使用字體公司幾款有保證的黑體，旗黑、蘭亭黑、晶熙黑等，謝謝。

看到@Linkzero Tsang回答了就跑來插兩句嘴哈～

其實我在 11 年剛用上 iPhone 4 的時候，覺得 iOS 用華文黑體，氣質的確和其他手機不太一樣，比起安卓之類的更典雅精緻一些，不過當時還不懂什麼中宮啦字懷啦喇叭口啦這些概念。後來慢慢了解到冬青黑體之後試著換掉了系統字體，猛然發現冬青黑體在各方面真的勝出華文黑體太多，就一直這樣用到了現在，直到官方把字體換成了蘋方。說實話，蘋方作為新秀還尚不成熟，有太多漢字的重心仍需斟酌，但其作為華文黑體的替代還是非常值得體驗的。作為換過不少字體的人，我挺理解系統字體突然改變之後這種強烈的不適感，但稍稍堅持一小段時間你就會發現，還是新字體顯得整齊乾淨得多。

放心，過倆月就開始誇了

只是將不習慣當作不優秀

以前用華文黑的時候，Windows用戶表示Mac字體出場自帶粗體特效。現在好些了吧。

看到有答主貼圖，我也貼兩張唄。

備忘錄是這樣的

看電子書是這樣的

另外，印刷字體和屏幕字體選擇有區別這事，近幾年各種PPT教程沒教嗎？

我也是看慣了宋體印刷的書報長大的，可是你在屏幕上，尤其是今天在1024x768的投影或者LED廣告屏上給我宋體正文，我看不清啊。

我就問幾句：蘋果就一定什麼設計都時時刻刻都最領先全球了？所以蘋果最初用的華文黑體也應該很美觀很適合界面顯示？蘋果換了個跟安卓字體很像的字體就不好了？

【唯果最高論】？

蘋果發現自己用了垃圾字體還不許它改了？一定要用一個讓人看得眼睛疼的東西來彰顯自己獨一無二的蘋果身份？

那些人只是不能接受這一點：正確的字體設計方向被當下的「安卓手機的字體」早一步採納了，而蘋果落後了。

就說那一個最好？

吐槽的人分得清這四個個字體是新的哪個是舊的，那個不是ios的嗎？

還在note里截圖，字重不同，行距不同，間距不同怎麼比

升級了iOS9之後，字體的排他性沒有iOS8那麼明顯了。

教你一個繼續保持排他性的大招—系統字體設置為繁體中文。區別如下，收好不謝。

豆瓣

拋開正確的使用字距行距字重，

來討論一款字體都是耍流氓。

有人就是喜歡吃臭豆腐，沒辦法。你不讓他吃，他還跟你急。

謝天謝地，華文黑體終於完蛋了。

當初反對圖標平面化的就是這批人，過一個月他們肯定是不肯換回來的。

要我說，蘋方還真沒兩年前你們吹的那麼好。

蘋方相比上一代中文UI字體華文黑體確實有其優越性。優秀的字面率控制和平均灰度，多字重的選擇以及高質量的符號設計，都實力碾壓華文黑體系列。

但是蘋方也只有這幾個優勢了。在滿足功能性的要求以後，一些審美方面的要求，是不是也應該滿足一下？

換句話說，就是蘋方丑。不是其他人說的什麼「更像安卓」，就是嫌蘋方丑。

寥寥數字，似乎看不出什麼問題。但是文字一多，馬上就能發現蘋方在字形的結構上的問題。

換用蘭亭黑 Pro之後是這樣子的——

雖然說結構問題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在我看來，如此明顯的結構失衡，勢必會影響到閱讀者的注意力。作為排版和UI用字，最理想的狀態應該是感受不到字形的存在。例如我們講究灰度統一，就是為了避免所謂的「黑塊」影響閱讀，蘋方在這一點上做得比較出色。但很顯然，蘋方雖然在統一灰度上下的功夫，被幼稚失衡的字形抵消掉了。況且，幾年前大家看不起的蘭亭黑，如今也進化了。微軟定製的版本，無論是字重配置、符號的設計質量還有字形的美觀程度，哪一項不把蘋方吊起來打？

從設計角度上講，蘋方不算差。但從習慣角度講，長時間使用一段之後突然有這麼大的變化，換誰誰都不適應。

題主是想秀優越？

微博上的評論看了一些。人都是這樣的，聽說有新版本，立刻追著升級。升級後一看字體全變了，立刻感到不適應了。當年iOS 7一發布也是被噴的厲害，過兩個月就開始誇了。

有些用戶的思維習慣就是，凡是 Apple 的都是對的，凡是 Android 的都是錯的。

殊不知，Android 的一些特點有時候剛好就是 iOS 的缺點，Apple 還必須學習一個。

Apple 用戶是時候開眼看世界，不能再抱著陳舊印象不放了。

閉關鎖國式的自我感覺良好是不會帶來任何好處的，只會等於自掘墳墓。晚年乾隆肯定不會想到，身後只過了四十多年就是鴉片戰爭。

解決了PS AI SK里用黑體-簡的數字和英文時醜陋，再也不用另外把數字英文調成helvetica了...

我對這種問題的全部答案都在這篇當中：

關於 iOS / macOS 中文螢幕字體的變遷，您必須要了解的幾件事情

# EOF.

因為蘋果的設計師認為我們需要這樣的字體。但是我們自己不認為。加上自己拿錢買產品，怎麼也得說幾句感受吧？互聯網最近的狂轟爛炸用戶體驗，普通人都被安利了。總覺得自己說的話，是很重要的體驗標準，舉足輕重。其實吧，我勸你們不要總想搞個大新聞。蘋果見過的設計和用戶比你多了，too young，too simple。說不習慣的，不喜歡的，真的會把iphone扔了，不要買玫瑰金6s嗎？你們這群磨人的妖精，雖然嘴上說著不要，可是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嚒。

沒別的意思，我就是看到不一樣大的數字感覺難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