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為開頭寫一個故事?


一山嶺歷千年修行,終化為妖。

妖之勢,不知幾千里也。

千里之內,人畜皆為其奴,為奴者,日夜以命相續。不續者,妖攝魂魄而亡。

或曰:既為妖,長生也,何索命於黎民蒼生?

山嶺哂笑:千里之外,有一小溪流,吾舊友也,未得道時,天大旱,草木枯,溪以甘露相救,今既成仙,需以湧泉相報。

曰:千里之外未聞有溪。

妖大喜:成河矣?

曰:不見河,只一江,東流浩蕩,不舍晝夜。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

人們發現,他的頭上有點綠……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

「你等會。」頭戴烏紗小帽,身穿青袍的土地帶著若干陰兵擋在山嶺妖的前面,「你要到哪裡去?」

山嶺妖思索了一會,瓮聲瓮氣的說:「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土地笑了,手裡的黃楊手串在指端盤了一圈,說:「你知道規定嗎?」

「什麼規定?」

「一切土地山河湖泊沼澤林地歸國家所有和勞動群眾集體所有。你知道嗎?就是說你是國家的,也可能是村民的,但是歸根結底,你是國家的,你這樣擅自出走,會給國家帶來多大的損失你知道嗎?你想去哪裡?有流動人口證嗎?」土地說的口滑,又兼詞語熟練,正想一連串宣講下去,身後一個不懂事的執事湊上來說:「表哥,不,大人,流動人口證取消三年了。」

土地瞪了表弟一眼,繼續看著山嶺妖說:「你這麼大的體量,就這麼隨便走動,會給各個地方帶來不穩定因素,你走了,這裡的木材哪裡采?野雞哪裡去抓?土豆哪裡去挖?我們廟裡的肉湯哪裡去燉?你不安心本職工作,將來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山嶺妖突然伸出一個碩大的拳頭,義正詞嚴的土地立刻閉嘴了,但是他絲毫沒有驚慌的表情,而是示意手下陰兵靠攏過來。

只見山嶺妖的拳頭浮現出一層淡淡黃氣,他把拳心轉而向上,拳頭的位置在空中向地面低了低,隨著大拳頭的猛然張開,一大把金光燦爛的顆粒狀碎石「嘩啦啦」地從他的掌心湧出來,「金子!」土地的小表弟驚叫一聲,隨著他尾音的消散,因驚喜而張大的嘴就再也沒有合上。

眾陰兵執事不由自主地向前匯聚,大家耳邊只聽見「嘩啦啦」金粒掉落的聲音響成一片。

天然凝固的純金在山野中通常都成圓滑的顆粒狀或是塊狀,這山嶺妖掌中湧出的卻全是花生殼大小的顆粒,偶然有些細碎微金在山嶺妖的指縫中漏下,被山間野風吹揚起一道亮晶晶的金塵,純金的光芒在陽光下越發閃耀逼人,小瀑布一樣的金顆粒掉到土地上又濺起一大片金光,滿地都是亂滾的金子,地面上幾乎瞬間就成了一塊金燦燦的,不斷閃動的厚毯子,其間偶爾有一道道明紅色和幽綠色的光芒夾雜在金瀑中閃耀了一下,就被耀眼金光掩蓋的若隱若現。土地彎腰用手掌捂住一道紅光的源頭,抓起在眼前細看,原來是一顆上好的紅寶石,足有榛子般大小,色澤鮮紅,形狀渾圓,雖是未經雕琢的石體,但在陽光下微微轉動就有深邃寶光從內部放射出來。

被紅寶石光刺了眼的土地終於有點激動,也不管正撅著屁股往懷裡舀金子的一眾手下,在身側表弟的屁股上輕踹了一腳,斥責道:「看你那點出息,還怕沒有你的?去回廟裡給嶺爺拿通關文書,趕緊的。」

表弟屁股上的皂袍印了黃土腳印,分外顯眼,他眉開眼笑地站起來,一張大嘴還是笑得合不攏,胸前袍內鼓鼓囊囊凸起的一大塊顯得頗為不便,但是他沒有任何怨言,轉身就往土地廟方向一溜煙而去,零零散散幾粒金子從他身上一路蹦跳著掉下地,划出一道道細小的金色閃光。

表弟再來的時候袍內凸起已經不見,他不止帶了通關文書,還背了幾條麻布口袋,正是村民獻祭品時裝蠟燭土產用的,結實又敞口,正好裝東西。表弟遞上文書,激動又敬佩地看了一眼土地表哥,心裡暗贊表哥的智慧,若不是表哥差遣他回去拿口袋,身邊這一地的金子可怎麼收拾是好呢?

土地接過文書瞧了一眼,躬身雙手遞給山嶺妖:「嶺爺,您走好,有空常回來家鄉看看父老鄉親,建設家鄉的事就交給我們了,保證您回來看見山清水秀,街道整潔。」

山嶺妖倒出金珠寶貨,身量輕盈了不少,也不說話,揮揮手就走了。

看見山嶺妖的身形逐漸遠去,土地轉身又緊踹表弟一腳,這一次踹在大腿根上,把正在攏金子的表弟踹了一趔趄,土地輕斥道:「蠢的你,就知道拿口袋,那掃帚和簸箕呢?地上這些散碎金子怎麼辦?還不帶幾個人回去拿,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你。」

過了一段時間,某地的村民夢中得到神示,土地老爺賜下大袋黃金,命將廟宇翻然大修,廟後新建大殿,廟前添置香爐石馬,廟中全體神像把金裝全部煥然一新,足足貼了七遍金箔,那土地爺身上錦袍,頭上烏紗,更是刺金綉銀,鑲金錯玉,尤其是土地爺一雙眼睛,乃是用極少見的上品紅寶石鑲嵌而成,夜中常放光芒,頗為神異。

廊下副使換金身的時候亦有神跡,只因為副使神胎正面高大整肅,背面屁股上和大腿上卻各有碩大腳印一隻,印記和土色深入其中,多用了泥灰填料和五七百張金箔才將兩個腳印蓋住,裝成後神像似乎頗為滿意,那原本該是極其嚴肅的面容不管怎麼看都笑眯眯的。

待續。。。


那座山修鍊了很久,紅塵中的殺戮紛爭他從不參與,只是默默的開九竅,通八脈,期間有天地封山神而來,終因香火冷落而離開,雜草叢生,無別樣景緻,想來也是他懂得悶聲發大財的道理,可是他不知道一代雄主雖然號召全民打到蛇鬼牛神,但是骨子裡確深信不疑,他手裡有張本書,據說唐朝某位天子所久,每到絕處逢生,總要開示,如今雖然說太平年代,若是再出一位驚天動地人物來奪,該如何是好,各地成立泡兵部隊,石油勘探,按最高指示穿山打洞,如此他也未能倖免,心竅沉入鋼索,兩足扎入鋼千,玉帶被挖斷,再也無法翻身,他苦苦掙扎,一聲驚雷,南海畫圈,國家鐵路穿山而來,解了他的鐵鎖鋼千,那一夜據說山下村民聽到山中有老人哭泣響徹山脈,好在他終於又開始了一輪修行,豈不知,那書落入歹人之手,獻於長者,長者將雄主所畫之山一一走訪,本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則還給山封正,想來精緻的利己主義最實用,他成功了,他們兩都成功了。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

「這就是妖嗎?」老者望著連綿的山脈,無限的感慨。

他迫不及待的活動著老朽的身體,像孩子一般的蹣跚的走路,一步,一步,他興奮得放聲大笑,笑得咳嗽出來了依然不停。他坐了一千年,從來不知道「動」是什麼滋味,現在他終於可以動一動。

這一千年里,陽光升起他就照著,風雪來了他就淋著,巋然不動。因為他是一座山嶺,橫亘在天地之間,通天徹地。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不知道動意味著什麼,他也沒有想過動。

他的眼睛能看很遠,在他身上生活的飛禽走獸終生在他身上死,在他身上生。他能看見所有生物的一生,他知道所有的一切,他無欲無求,享受著一切。他以為世界就應該是這樣。

直到有一天,從遙遠而又遙遠的天邊,即使是他也看不到的地方,來了幾個叫「人」的生物。這時候,他才知道山不是最大的,最大的是海。剛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他有些沮喪,在他的認知里,他就是王,然而他不是。

他還聽「人」說,海是最大的,但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一種叫做「國家」的生物,後來經過遊歷他才知道,「國家」並不是一個生命體,而是一堆人聚在一起,對於這些未知的事物,他很好奇。

從那一刻起,他不再是單純的山嶺,他有了慾望,有了念想。他想知道什麼是「好吃」,什麼是「國家」,還有什麼是「盡頭」。那些「人」談到這些的時候,五味陳雜,和平常不一樣。

現在,他終於成了妖,他學會了走路,他要離開這裡,去看看「人」口中的大千世界。他揮著手,跟家裡的孩子道別。

夕陽下,小道上,花草樹木紛紛搖曳,同樣跟他道著別,他鬆弛的小腿一步一頓,操控著還不熟練的身體笑著出了山。

……

……

山下有個村莊,村莊不大,村民淳樸好客,但沒見過什麼世面。現在恰巧正是飯點,遠遠的就望見裊裊升起的炊煙,到處都有婦人呼喊小孩回家吃飯的聲音,同時也能聽見小孩淘氣的笑聲,以及狺狺的犬吠。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安詳的村莊,來了一位老者,一位非比尋常的老者,因為他是妖。只見老者直直的入了村,循著氣味就到了包子鋪。此時包子師傅熟練的填餡,捏形,放入蒸籠。

每次放入蒸籠的時候,濃濃的白色蒸汽就會迎面撲在臉上。老者看了許久,似乎想知道師傅是怎樣將這麵粉與肉做成包子的。

老者不懂,指著師傅的動作,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師傅抬頭看見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笑道:「老人家不是來笑我的吧。我這當然是在做包子啊。」

老者繼續問道:「這東西不可以直接吃嗎?」
在他化妖之前,連熟食的吃法都未見過,這蒸自然不能理解。

師傅笑呵呵道:「哈哈,老人家,這東西直接吃可不行。還是要做好了,蒸著才好吃嘞。」

老者不解,伸手就拿了剛捏好的包子,要往嘴裡塞。

「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師傅看到老者的動作,趕緊攔道:「您還是吃我已經做好的包子吧,別的我不敢說,這手藝還是有些自信的。」

言罷,師傅遞出一籠包子給老者。
老者接住師傅遞出的包子,但依然將那沒蒸的包子往嘴裡塞了進去,冰涼涼的,有一股腥味,和平時吃的一樣。

老者道:「這食物和我平常吃的一樣。」
師傅訕訕,沒有說話,心道,這老者看起來眉清目秀,生食卻吃得下去,還說出如此的胡話,不會……不會是腦袋出了問題吧?

此時,老者又將蒸好的包子放進了嘴裡。忽然,他眼前一亮。這怎麼軟綿綿的,一口咬上去竟然如此的……如此的……他突然靈光一閃,這難道就是「人」所說的好吃?怪不得。

老者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擠在一堆。隨即,他不管包子師傅,徑直將剩下的已經蒸好的包子提在手上就走。

似想應該給主人說一聲,老者回頭道:「這包子我拿走了。」

師傅一驚,我請他吃了還不夠,竟然還要把做好的包子全部拿走,我這是小本買賣,這白賠了之後如何了得。趕緊攔住老者,道:「老人家,我看你是個好人,怎麼能做出如此強盜行徑。」

老者看著師傅很疑惑,道:「你這是在攔我嗎?」
「山嶺」上的生存法則是弱肉強食,而這樣似螳臂當車的行徑他也很少見,有些好奇。

師傅道:「你拿了我的包子,又沒付錢,我攔你不是應該的么。」

老者道:「錢?錢是什麼?」

師傅做出掏錢的動作,道:「老人家,你就別耍我了,你把錢給我,包子你就拿走。」

老者平淡道:「錢我沒有,但你攔不住我。」

師傅仔細打量著瘦弱的老者,實在沒看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疑惑道:「攔不住?你在說什麼。」

老者道:「我是妖。」

師傅不禁嗤得笑出了聲:「你是妖?那我就是玉皇大帝。」

老者認真道:「我記住你的名字了,但我觀你沒有一點修為,如何攔我。」

師傅一愣,這人還扮妖扮上癮了,還修為?得治他一治。他徑直走到老者的前面,兩臂張開攔住老者的去路。

老者見他擋路,一抬手,他就凌空而起,像是被看不見的東西提了起來,此時師傅只覺渾身不受控制,一動也不能動。

隨即,老者道:「你看,你這就不能動了。你如何攔我?你不怕死嗎?」

師傅被定在空中,像傻子似的重複道:「妖……妖,你真的是妖!」

老者道:「當然。」

一揮手,師傅從空中跌落在地上。

他哆哆嗦嗦道:「那……那包子你拿走吧,我……我不要了。」

老者道:「你不攔了?」

師傅在地上掙扎著站起來,道:「不攔了,不攔了。」

老者疑惑:「你剛才攔,現在又為何不攔。」

師傅道:「您……您是妖,我……我攔不住。」

老者道:「剛才我不是說了我是妖了么?你為何還要攔。」

師傅訕訕道:「我沒信,不然哪敢攔您老人家。」

「沒信?哦?還能這樣。」老者喃喃,忽又想起什麼,問師傅道:「對了,國家在哪?聽說『它』很強大。」

「國……國家是由很多人組成的。不……不是一個單獨的生命體。所以『它』可以說無處不在。」師傅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其實……我也算國家的一份子。」

老者道:「你是國家的一份子?這麼弱,那『它』看來也不過如此。」

師傅聽到這裡卻是不服,忿忿反駁道:「國家,國家是非常強大的。人民只要聚在一起,力量無窮無盡。」

老者聽他說得昂然,突感興趣道:「你能代表國家么?」

師傅忽然意興闌珊道:「不能。」

老者道:「那何處代表著國家?」

師傅道:「你往北走,最大的那座城就是。」

老者轉身準備離去,
師傅見老者沒有殺他的意思,怯怯道:「包子我給你了,那個,那個蒸格能否給我留下來?」

話音剛落,老者不見了,只見地上留下了久經蒸煮的蒸格以及一本金燦燦的書,書名叫做《關於山嶺如何化妖的研究與試驗成果》。

太陽正入中天,在北方的小道上,老者正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此時山林的隱蔽處,藏著幾個人。

「報告,報告,山妖往首都去了,收到請指示,收到請指示。」

(未完待……續……續……續……噓……)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鍊,終於化身為妖,因為太懶一直不動。

直到某天,有個叫愚公的老頭…………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

他剛想動動腰身,活動活動筋骨

只聽一聲:俺老孫終於自由了!

轟隆隆,漫天山石滾落

山嶺卒


一山嶺歷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

成妖之時,從山腳下一陣狂風捲來,狂風過處林濤陣陣,林濤盡頭,一位綠衣的少年站在山頂。

少年面貌清秀,看起來不過及冠之年。

「只是千年修行,就可以到達這種境界,千年就超脫禁錮,以人形態逍遙人間,當真是不同尋常。更何況一座山嶺,沒有辦法通過吸食人類或是動物的精氣化形。」

「他一座山嶺,並不只是汲取天地靈氣,化形之路多如牛毛,吸取靈氣這只是其中之一,更是低等的化形方法。他的方法,更加瘋狂。」

「哦?是什麼方法,如果他邪氣太重要禍害人間,我們可不能不管。」

「他本體的這座山嶺,並不尋常,一座孤嶺立在山中,西南兩面是兩面絕壁,只有石頭中的縫隙可供人類攀爬,東面北面是密林,根本無路攀登。他的山頂開著一種花,可以解這山中所有毒物的毒,為了掙錢養家糊口,或是治病救人,每天都會有無數人通過兩面絕壁上山去採花,所以經常也會有人失手墜落懸崖。山中的村民也都以這座山為神山,常有人會來供奉。這些山民的信仰和採花人的生命的獻祭讓他逐漸獲得了生機,不通過靈氣的聚集就成功化形。」

「化形之路危險重重,這樣化形也算是他的造化吧,希望他能一心向善,不要為禍人間。」

那青衣少年站在山頭,輕揮衣袖,密林之中出現一條直通山頂的小道,而後隨風而去,從此雲遊世間。


一座山嶺經歷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

又經歷千年修行,化作人形。

又經歷千年修行,與一株植物化成的女妖同船渡。

再經歷萬年修行,與她共枕眠。

又過了一萬年,二人有了七個孩子,然而他們的孩子卻被天神封印。

又過了許多個一萬年,這七個孩子被一個老頭解除封印,種在土裡,成為了和他們的母親一樣的一株葫蘆藤。

他們各有神通,經歷了千萬般艱難險阻,這個時候他們的父母已經不在了。

當他們打敗蛇精之後,又合到一起,化作了——

一座山嶺。


這裡沒有花開,連飛禽走獸也沒有。

這裡很靜,無數個日日夜夜只有漫天的飛雪。

雪,無邊無際的白,無邊無際的落寞。

有一天,風雲大變,空中轟的一聲巨響,一隻猴子被壓在了山下,那猴子無法無天,張牙舞爪,整日胡亂叫囂著,卻被困在山下又無法掙脫。

那寂靜的山再也耐不住性子了。

「死猴子,你別吵了!我的耳朵都快起繭了!」

那猴子叫囂了幾日都無人應答,這日卻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便歪著腦袋側耳聆聽,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咦,這裡除了我居然還有會說話的?」

「我不想跟你說話,實在是忍不住了。」

「你是誰?」

猴子伏在地上等了好一會,那女聲也沒響起。地面光禿禿的,連硌人的沙礫也沒有。

「你說話呀,我想跟人說說話。」猴子拍了拍頭頂厚重的岩石,依舊在等著回應。

「唉……」頭頂響起一聲嘆息。

「你還在,能跟我說話嗎?」

「我不喜歡說話。」

「為什麼?」

「因為沒有人回答,不管我說什麼,也沒有任何聲音回應我。」

「我在啊,我可以回應你了。」猴子高興的拍拍手。

於是他們開始聊起東勝神洲的四季景色,天庭蟠桃的美味,以及那些天兵神將何等的無能。

「你說的這些,是什麼?」

「你怎麼這麼沒見過世面?」

「……」

「沒事,等我哪天出去了就帶你回花果山去。」

「花果山?」

「對,花果山。」

又這樣過了許多年,漫天飛舞的雪彷彿少了許多,那一望無際的雪也漸漸顯露出凹凸的地面。

那日,來了一個穿袈裟的和尚,和尚一瘸一拐動作緩慢的從山丘那邊爬上來,氣喘吁吁。

「猴子,我來救你,從此你保我上西天。」

於是又是「轟」的一聲,那山劈成兩半,猴子歡喜極了,在空中不停的翻著跟斗。過了半會,猴子停了下來,對著空中大喊。

「喂,你還在嗎?我出來了!」

沒有人應他。

「喂!我可以帶你去看花果山了!」

依舊沒人應他。

和尚搖搖頭,嘆息道「真是可憐,被關了這些年,腦子竟糊塗了。」

猴子看著被劈成兩半的山,環顧了四周,風雪已經散去,地面光禿禿的,一顆草也沒有,只有散落無數的堅硬石塊。

明亮的山洞中,燈火搖曳,白骨精看著鏡中明艷絕美的臉,嘴角浮上一絲冰冷的笑。

「娘娘,聽說唐僧一席人已經快到山下了。」婢女上前來輕聲說著。

白骨精沉默了一會兒,反手撫摸著身上的肌膚。膚白如雪,柔嫩光滑,但卻像是摸著石塊一樣的粗糙咯手。

猴子高高舉起金箍棒,用力往那妖精揮去。那妖精卻忽然散了法力,一張眉目如畫的臉看著猴子,眼裡像是含著淚,嘴唇卻緊閉。

猴子看得心裡一緊,湧上一股說不清的情緒。隨後搖搖腦袋,告誡自己猴子是沒有情緒可言的。咬了咬牙,一棍子揮了下去。一瞬間,風起雲湧,原本明亮無風的天緩緩飄下白色的雪。那妖精重重倒在地上一瞬間化為風塵,散落在雪裡。

「哎,猴子。」寂靜的天地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猴子一愣,這聲音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是誰?」

「不是說帶我去花果山嗎?就知道你的話信不得。」

「你是誰?」

「我這一世,能出來見這眾生,是因你,如今散落風塵,也是因你。如此,也算是見過世面了。」

猴子一驚,腦袋突然一陣劇痛,痛得他直在地上打滾,嘴裡不停的叫嚷著「你是誰?是誰?」像要把這天地都問穿。

那雪又來了,很快就覆蓋的地面,又是一望無際的白,一望無際的靜。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

那時候天地剛剛分明,人、妖、神還居住在同一片大地上,黃帝和蚩尤尚在大戰,一座山嶺在此時成了妖,不過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山是一座荒山,荒涼到千年來只有夸父一個朋友。

夸父是夸父族的首領,原本居住在名為成都載天的高山上。黃帝和蚩尤大戰的時候,夸父帶著族人下山幫助蚩尤,荒山就是在那時遇見了夸父。

有了夸父族人的相助,黃帝的軍隊節節敗退,從北方暫時退回了南方,夸父率領族人駐紮在荒山附近。

夸父太高大了,即使是在以巨人著稱的夸父族裡,也是當之無愧的巨人。夸父來的時候,荒山還以為那才是真正的山。

夸父很喜歡荒山,每次停戰他都會坐在荒山旁邊,有時會望著南方,但更多的時候是在眺望北方。

荒山那時還沒有成妖,所以只能單方面聽夸父說話。

夸父說他不喜歡戰爭,他喜歡探求那些未知的事物,聽說太陽什麼都知道,他一直想去請教太陽。

夸父說蚩尤是個勇武的人,黃帝是個賢德的人,兩個人在一起的話一定能平定天下的紛亂,但他們卻成為了最大的動亂,他不明白為什麼要發動戰爭。

夸父說他的家在成都載天,那是一座很高很高很高的山,比荒山更大,也比荒山要富有生機。

荒山在心裡想我才不信,我就是山,天下間的山都應該跟我一樣,石頭上怎麼可能會長出別的東西呢。

夸父像是能察覺到荒山的想法,他哈哈大笑,把荒山從大地上拔起,背在背上,一路跑回了成都載天。

他說你看,這就是我的家,這就是成都載天。

荒山伏在夸父的背上想,還真是好大的山,還真有好多的樹。如果把夸父比作常人,那麼成都載天大約有一萬個荒山那麼大;如果把一滴水作為計量單位,那麼成都載天上的樹木大約有一片海那麼多。

成都載天上的夸父族人看見夸父,都向他熱情的打招呼,問他什麼時候能結束戰爭。夸父笑著說,快了,快了。

夸父帶著荒山回去了。

荒山有些低落,不僅是因為一路的顛簸快震碎了它的身體,也因為自己的荒涼。

為什麼同樣是山,我卻是荒山。

夸父也說,你要是再長點樹就好了,是桃樹就更好了,我喜歡桃子。

荒山不想理他。

夸父仍舊說道,等戰爭結束了,他就去追太陽,問問太陽怎麼樣能讓荒山不那麼荒涼,最好再長大一些。

荒山有些開心又有些彆扭。

夸父走了,跟著蚩尤的大軍去追擊黃帝。

臨走前,夸父對荒山說,戰爭就要結束了,我很快就會回來。

可是夸父走了很久很久都沒有回來。

偶爾有潰敗的蚩尤軍途經荒山,他們說黃帝得到了神人的相助,擊敗了蚩尤,夸父被應龍殺死了。

荒山第一次有了成妖的念頭,它自從獲得靈性已經過了千年,再過千年就能成神,雖然只是最低等的神。但它已經等不下去了,它成為了妖。

荒山找到了應龍,應龍說我沒有殺死夸父,是夸父自己累死了自己。

夸父帶兵到了南方以後,見到了太陽,向太陽請教樹木生長的道理。可是太陽喜歡黃帝,討厭幫助蚩尤的夸父。

太陽故意為難夸父,他說聽說夸父族是大地上跑的最快的種族,如果夸父能追上太陽,太陽就會告訴他方法。

夸父答應了,太陽在天上飛快的轉,夸父在大地上疾風一樣地追,夸父追了九天九夜,一直追到了隅谷,太陽落下的地方。

太陽不得以,把樹木生長的道理留在了夸父的手杖里。

夸父很高興,這時才意識到渴了,他跑去喝黃河和渭水的水,可是黃河和渭水的水太少了,夸父又想去喝大澤的水,中途就死了。

應龍把夸父死去的消息告訴了黃帝,黃帝派人說是應龍殺死了夸父,蚩尤軍大亂的時候黃帝趁機打敗了蚩尤。

可是荒山不關心這些,它只想找到夸父。

可是它太笨重了,它向西跑了九百九十九年,才看見夸父。

夸父倒在大地上,真的像山一樣。

荒山想說,你看,你現在跟我一樣荒涼了。

荒山看到了夸父的手杖。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又過了一千年,它變回了山嶺;再過了一千年,它和另一座山上,長滿了桃樹。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它御風而行,沙沙地飄過樹林。

突然,他變成了一隻鳥,飛向遠方。

遠方,連空氣都是自由的。


本故事純屬虛構~勿噴~么么噠~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

嗯,是個女妖。

她勵志當一個閑散在江湖之外的妖,所以,她以天為被,以地為榻。

一天,她正睡得香,忽然覺得身上一沉。

誰?!

驚得她化為了人身,站了起來。

「哎喲!」忽然一聲驚呼,接下來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嘶--好疼!」妖精定睛一看,發現地上的人原來是個身披袈裟的和尚。

和尚也看見了她。

和尚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人。

他看直了眼。過來幾秒,他掐了掐自己的腿,正色道:「這位女施主,貧僧來自東土大唐。不知,女施主來到此地是...?」

妖精眨巴眨巴眼睛:「女施主是什麼,能吃嗎?我可是妖精。」

在和尚越來越驚恐的眼神中,妖精笑了笑:「哎呀你怕什麼,我又不吃人。」

這回輪到和尚眨巴眨巴眼睛:「真...真的?」

「嗯,騙你幹嘛。我們山妖以田地之精華為食

,就是個吃素的。」妖精說道。「不過...」妖精見和尚鬆了口氣,決定逗逗他:「要是見到了和尚,還是個帥氣的和尚,那就說不定咯。」

在和尚又一次驚恐的眼眸中,倒映出了妖精美麗的臉上玩味的壞笑。

終於,她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和尚也太好騙了,真逗。」

和尚:「...我膽小,幾個徒弟一星期之前被老虎咬死了。」

「哦,那我當你徒弟吧,我膽大,正好沒事幹,還可以保護你。」妖精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很無聊,於是說道。

「那不行,我的新徒弟馬上就破山而出了。」

話音剛落,遠方的一座山就炸了開來,石塊被炸的滿天飛。

「哇,你徒弟真厲害。」妖精說。

和尚還沒有接話,就見天上飛來一個毛猴,嘴裡還喊著師父。

「...呃,就是外形嘛...有些一言難盡。」妖精抽了抽嘴角。

duang,毛猴被妖精用石子打了下來。

和尚:「......」

毛猴:「......」

妖精:「哈哈哈。」

和尚、毛猴都驚呆了。

妖精的身後...不是觀音菩薩嗎?!

見他們一副見鬼的樣子,妖精回過來頭。

也驚呆了。

觀音菩薩一直在沖和尚和毛猴說話,沒理她。

她一個緊張,竟變回了原型。

觀音:「......」

和尚:「......」

毛猴:「......」

妖精:「......」

唉,妖精突然覺得,好尷尬啊......

觀音撫了撫額,道:「你這山妖,就老老實實的在這呆著吧...」

「不行!」觀音話音未落,妖精就大叫,她指著和尚:「他還沒答應我當他徒弟呢!」

和尚:「exm?」

觀音嘴角抽了抽,說:「自古就沒有妖怪去輔助和尚這一說。」

「我不管!我就是喜歡他才要當他徒弟的!」妖精說完便跑到已經懵逼了的和尚跟前,吧唧一口親了上去。

「夠了!」觀音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最終,妖精被罰在原地等待和尚歸來,並剝奪妖精妖的身份,也就是說,妖精成人了。

「娘,然後呢?」小女孩問道。

「然後啊...」女孩的娘沉思了一會,道:「和尚他...終究是沒回來。妖精等啊等,最終只好嫁給了當地的一個當鋪當家。」

說完,女人眼角似乎有淚珠滾落。

和尚,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一定要纏住你!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

「喂,妖精,你亂想什麼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想起。

妖精回過頭,便立馬被抱進了一個懷抱里。

「你...怎麼回來了?」妖精有點哽咽道。

「哼,還不是因為我也喜歡你!我還俗了!」和尚說完便惡狠狠地吻了上去。

妖精閉上了眼睛。

和尚,啊不,我的郎君,現在再也沒人可以把我們分開了。

妖精滿足地想。

「不過...」妖精的郎君抬起了頭,「你竟然有嫁人的想法!」

「哎哎,不是嘛,這樣顯得我更痴情一點嘛...」

時光越走越遠。

可故事還未完結。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

耐盡千年時光終於可以自由的行走,如同曾在他身上奔跑嬉戲的虎鹿蟲草。可是他卻不想走了。

都死了。

那隻追了鹿三年一直沒有追上所以整日懊惱的虎,那隻以為自己陷入某種禁忌性愛戀所以一直惶恐的鹿,

那些於林木間花式飛翔的蟲鳥們,那些深深將根扎進他身體的樹木花草。

…………

都死了。

誰也沒有想到一座山想要化妖便要整座山上的所有生靈來陪葬,進而獻祭出化妖所需的靈力,他一直在想,為什麼?

想了很久也沒有用,一隻剛化形的妖能有什麼見識,哪怕他已活了千年,可是這千年間他又曾去過那裡?他整日見到的便只有那些花草虎鹿辦了。

想起那些生靈,他又一次唉嘆了一聲,瞳孔失了焦距,默默的飲起酒,回憶起那些無法言說的過往來。

酒是山下的一位姑娘送的,姑娘的村子靠山不算太遠,那天他化妖整座山忽然不見的巨大動靜,驚動了村子裡的所有人,沒人敢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村子的人對這個世界大抵了解些,畢竟他們的村子也是出過修士的人。

姑娘是偷偷跑來的,跑上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人癱坐在山的原址上,兩個人都處於懵逼狀態。

其他經過我就不寫了,你們猜猜吧。

反正姑娘很快就自認為的和他熟悉了,雖然山並不這麼認為,姑娘也暗中猜到了什麼,山消失後突然出現的他,是誰還用多說嗎?

姑娘可是村子裡唯一的修士之後。

…………

「山,不是石頭,或者說不僅僅是石頭,還有那些奔跑的動物,飛舞的昆蟲,生長著的花草樹木,他們一起才叫做山。」

「你若想他們回來,你自己就要回去。」

姑娘抱著一大堆典籍,對他說道。

他眼中亮著越來越耀眼的光,姑娘知道,他要走了,或者說他要回去了。

第二天,那座山又忽然間出現,那些虎鹿蟲草也都回來了。

他走了。

千年修行毀於一旦,化而為妖?

我不稀罕啊。


卸腰。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

「原來女媧氏鍊石補天之時,於大荒山無稽崖煉成高經十二丈、方經二十四仗頑石三萬六千五百零一塊。媧皇氏只用了三萬六千五百塊,只單單剩了一塊未用,便棄在此山青埂峰下。誰知此石自經煅煉之後,靈性已經通,因見眾石俱得補天,獨自己無材不堪入選,遂自怨自嘆,日夜悲號慚愧。」

――《石頭記》

很切題啊!!!!

就醬,漸離易水送荊軻!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

成妖的那天她非常高興,因為她有一句話一直想告訴一隻妖精,一個大名鼎鼎的妖精,告訴那個妖精自己喜歡他。修行的日子對她來說太苦了,堅持到一半的時候她打算放棄了,結果上天送給她一個禮物,一個倔脾氣的妖精。

她陪伴了他很久,在他最最落魄的時候,從白天到黑夜,日出到日落,聽他自言自語或是滿腹牢騷或是破口大罵,看他大笑發痴癲狂流淚。她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東西,以前她開不了口,現在不一樣了。她打聽到他現在和他的幾個同伴一起修行,她就去他們必經之路上攔住他。她日等夜等,終於盼到了心上人。可是他太高傲,彷彿她這種小妖入不了他的法眼。她只好綁來了看起來和他最親近的那個人。果然他找上門來,她沒來得及高興。

就聽見他喊到:「妖精吃俺老孫一棒!」

大概是因為頭上的傷太痛,疼痛像是電流蔓延到她的心臟。這是種什麼感覺呢?她想。

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的:你好啊,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五行山啊,我喜歡你五百多年……

「悟空,那個妖精……她沒有惡意的,她待我很好,她說她和你是故人。」

「故人?老孫可不記得有這個故人,師傅你要記住妖精可沒一個好東西……」

「悟空……妄肆殺生。」

「我殺妖是為了助你取回真經,也是為了贖罪。」

他似乎像是忘了自己也本是一隻石猴妖一般,前塵往事似乎全被他自己否定了……

孫悟空不是妖精,齊天大聖才是。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成妖,只見一劍眉星目的少年,手持巨斧來到面前「媽媽,我來救你了!」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

御風而行,力拔山兮,非常規所能衡量

呼氣為夏,吸氣為冬,方圓百里

隨心所至,掌握一方氣候

為自己所用,如若行走

天行萬里,所過之處,萬里無聲

皆屏息而藏,不敢驚擾

而這不過只是冰山一角……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

「你TM動一個試試?」小明說。


一座山嶺歷經千年修行,終於化身為妖,下山多年,欲尋其本,見縣誌曰:「太宗大同二年,有聲如雷,地裂湧出水,草樹皆動搖,忽現一山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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