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武俠、西方魔幻和太空歌劇(Space Opera)的精神內核分別是怎樣的,有哪些異同和聯繫?


中國武俠我不太了解——我有十數年沒看武俠小說了。就說西方魔幻(我覺得提問者的意思是指「史詩奇幻」,這是國內對「奇幻」的普遍認識)和太空歌劇吧。上述三者的長篇小說都可以歸結為冒險故事:主角——有時候是天降橫禍,有時候是自己作死——被捲入某場危機中,於是東奔西跑試圖解決問題。最後,解決危機的同時獲得成長——這是happy ending;劍走偏鋒的是「一場空」。著重說說不同。

西方史詩奇幻最重要的地方在於「第二世界」設定,所以知友金泰宇關於「世界」的說法是對的。它的精神內核是「一身正氣」,「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嘿!」——啊不對串頻道了...托爾金老爺子經歷過世界大戰,所以傳言索倫影射納粹。「第二世界」嚴謹塑造也源自托爾金老爺子,是「奇幻」獨立於「童話」的要點——考慮一下《愛麗絲夢遊仙境》與「奇幻」的區別。話說托爾金老爺子曾經嘲笑過《納尼亞傳奇》系列設定混亂,「會說話的動物,成何體統!」其實托爾金老爺子和C·S·劉易斯是好友,據說「指環王」中的樹人便是按照C·S·劉易斯刻畫:說話慢慢吞吞,濃重的鼻音....也因此,《納尼亞傳奇》的歸類比較複雜,「會說話的動物」使它象童話,而非嚴肅的史詩奇幻;又帶有明顯的宗教隱喻。甚至還有把它划進青少年奇幻範疇的...

史詩奇幻呈現出由浪漫主義向寫實主義轉變的傾向,這源於精神內核的改變,主角的動機不再是「拯救世界」,人物描寫加入更多灰色地帶。一個典型例子是,傳統史詩奇幻以正邪對立或兩個世界對抗為主題,有一個中心英雄,即世界、命運、英雄三要素。而以「冰火」系列為代表的新史詩奇幻則在淡化這種宏大敘事。以大家都熟悉的「冰火」系列為例,在眾多主角中只有囧雪故事線具有傳統史詩奇幻特點:出生高貴(那啥啥轉世);處處得貴人相助;打怪升級拿經驗,還拿了把好道具;置身正邪大戰漩渦中。當異鬼大軍攻破長城,冰火故事線重點轉移,宏大敘事登場,那就是全書高潮——如果我們能活著等到那一天...西莉亞·S·弗里德曼的術士三部曲,包含《精魂火祭》、《怒火之翼》和《列王遺產》,頗令我懷疑從冰火系列汲取靈感,不少設定可兩相對應,比如天雷柱和長城,噬靈鳥和異鬼。第一部描寫主角個人成長,第二部鋪墊邪惡力量,第三部正邪大戰。最重要的是——它寫完了!!

另外,作為一名堅定的狗珊黨,我必須嚴正指出:所有指(頭)珊黨都是異端!!統統該上火刑架!!狗珊CP萬歲!!嗷嗷!!!(被拖走,架上火刑架

咳咳,扯遠了)順帶一提都市奇幻,它放棄了宏大敘事,主題更多元,視角由世界移至個人。因此主人公常具有內省的性格特點。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轉變。但我很不喜歡以劉宇昆為代表的「移民情結」奇幻小說,偏偏這幾年美國幻想文學類獎項很買這類小說的帳,這可能與美國是移民國家有關吧。

太空歌劇。最初,太空歌劇的精神內核是「冒險」:來到未知領地,經歷一場大冒險,最終抱得寶藏或美人歸。早年的太空歌劇從西部片獲得靈感,是西部片/西部冒險小說的變種,充斥感官刺激,格調低下,難登大雅之堂。70年代以前「太空歌劇」是貶義詞,乃低俗小說的代名詞。因此知友金泰宇的說法不對。

隨著6、70年代科幻新浪潮運動興起(和電影無關,只是借用該詞),到1977年《星球大戰》上映,太空歌劇終於洗凈污名。《星球大戰》是典型的具有太空歌劇架構的大冒險故事,它的巨大成功加上眾多作者的努力(喬治啊啊馬丁老爺子出道時寫了很多太空歌劇,並統括到「一千個世界」的設定中),太空歌劇成為以宏大太空為舞台,以戰爭、政治鬥爭、犯罪為背景的...浪漫主義冒險故事。它的內涵較之草創期有極大擴展,精神內核也極為豐富。比如《銀英傳》,田中芳樹是用架空歷史的勁頭寫作,標準的宏大敘事。曾有評論批評田中芳樹寫太空大戰是套用海戰——準確說,是艦炮大戰——的模式,這是事實。阿西莫夫的《基地》系列,是被後人追認為太空歌劇,他用寫「羅馬帝國衰亡史」的勁頭寫作,也是宏大敘事。當然也有個人敘事的, 比如《不鏽鋼老鼠歷險記》,犯罪背景的星際冒險小說,好看不累;《圖夫航行記》,宅男的星際冒險。各位熟悉的《安德的遊戲》系列、《海伯利安》系列、《深淵上的火》、《群星,我的歸宿》都屬太空歌劇範疇。《質量效應》系列是典型的太空歌劇背景遊戲。而我認為,「冒險」依然是太空歌劇的重要精神內核。


是個好問題。值得侃侃。

1、

按照知乎慣例,先說中國武俠是個神馬玩意?

古龍先生談及武俠小說,追溯至唐傳奇,譬如:

虯髯客傳 聶隱娘

如果還覺得不過癮,可以到《史記》里尋根:

刺客列傳(《史記》中類傳)

然後有流行於宋元的話本,《水滸》故事出現了,譬如:

大宋宣和遺事

明清公案小說很多,譬如著名的《三俠五義》

三俠五義

清末迎來武俠小說第一個真正的高潮,這老幾位你必須認識一下

平江不肖生 還珠樓主 王度廬 鄭證因 宮白羽 朱貞木

「北派五大家」之後,才輪到梁羽生、金庸、司馬翎、古龍、溫瑞安、黃易等現在大家熟知的武俠作家。他們就不多介紹了。

各位,我們開始探索武俠精神內核之旅。

先看作品中謳歌的主人公

刺客,豪強(漢及之前)

奇人,近乎神跡(唐)

山賊,或美其名曰「異見者」(宋元)

俠客,實乃鷹犬(明清)

百花齊放,或說因人物形象高度文學化導致面目模糊(近現代,當代缺失)

借用黃仁宇他老人家的概念,武俠人物在我中華第一帝國時期,大抵是不折不扣的「體系外人士」。刺客也好豪強也罷,不受皇帝管轄。

到了第二帝國起始,這些人逐漸式微。風塵三俠里最橫的虯髯客遠走海外,聶隱娘、紅線女之流成了節度使爭權奪利的工具。他們延續了荊軻等人的尷尬地位,卻已失去「千萬人吾往矣」的不屈氣勢,避居山林,不求聞達,也少了武士那份悲愴的宿命感。

宋元時代就更差了。大夥殺人越貨不過圖個痛快,分金銀,吃酒肉,而且有了投降主義的苗頭。偉大領袖告訴我們,「好就好在投降嘛」。

明清時代,帝國禁錮更深。本該天馬行空的好漢爺,不僅有了組織,還美名為「俠客」!這思想毒草可太危險了。那些freedom fighter統統該殺,大大被抹黑了,膽大的便扣上造反的帽子,不中用的就讓他當採花賊。總之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誰也別跑。「俠以武犯禁」,哼哼,其實應該去掉前一個字。會武的,對帝國就是威脅。那就不留灰色地帶了,要麼黑,要麼白。你說你會武藝,不在乎秩序?好,明天就讓鷹犬們搞定你。

其實不難看出,隨著專制制度的加固與深化,相關的文藝作品不可能不受到影響,多少會有所反映。武俠人物身份比較敏感,因此不得不讓這些熱血漢子越來越慫。

什麼?你認為我多慮了?

我還沒提《施公案》了。你看看一個賣友求榮的江湖人,是如何混入上流社會的。

黃天霸

沒錯。當時提倡的主流「俠義」,就是這個調調。

那你說主流輿論該不該如此嚴防死守呢?

站在統治者的角度上發聲,應該。畢竟致公黨怎麼來的,大夥心裡都有數。

私以為當時也有謳歌天地會等人的俠義小說,不過,肯定不方便大肆傳閱。

2、

好了,回溯完武俠小說的前世,再來看看它的今生——狹義上的武俠小說

前面這些作品,未必具備稱得上「小說」二字的資格。如果中國的武俠小說止於此,其實題主可能都懶得操心精神內核了。武俠小說盛於金庸、古龍等大師之手,首先因為中國有了文學意義上的小說,才能開花結果,出現具備中國特色的類型文學

張丹楓,郭靖,寇仲,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傅紅雪,王小石,匹夫懷怒,血濺五步。

任盈盈,溫柔,暮雨瀟瀟泛舟湖上,與君共剪西窗燭。

你我的精神家園裡,多了這些鮮明的意象,可歌可泣的故事,也就具備了發表「讀後感」的諸多素材。

想了好久,決定從天、地、人三點來解釋。

天:儒、釋、道,三教之爭

這應該是很明顯的一件事。武俠故事(注意,我將範圍擴大到「故事」的概念了),始終離不開兩個字:站隊

我們的偉大帝國實在太講究秩序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有關「站隊」的悲劇,其實從太史公筆下就開始了。荊軻的死,即為選擇燕太子丹的後果。聶政呢?他知道自己這一百多斤早晚「賣於帝王家」,等著老母過世,了無牽掛,於是奮力一擊。

劇本早就寫好了,後來才有蕭峰等人的悲劇。所有的民族大義,家國情仇——無非是給這些勇武之人套上的枷鎖。

武俠故事,畢竟是深受儒教熏陶的文人所著。也許他們心中早有無形的枷鎖吧!因此寫下這些無奈的故事。

問題來了,若想打破無形的枷鎖,逃避無休無止的站隊遊戲,該怎麼辦呢?

俗語有云,倒霉上掛攤。哈哈,求神拜佛唄。

我認為問道的情況更多些。不僅因為武俠小說中的內家功夫脫胎於道教,「遁世」、「避世」很早就是主人公的選擇了。道家的調調在大多數武俠小說里都要露面。

像《天龍八部》那樣以佛家經典隱喻人物的作品始終較少。

地:中國屬於典型的大陸型國家,以農業為主,社會基層單位是鄉村

你說我們愛內訌,我們哪有機會揚帆出海找別人斗呢?即便出去那麼幾次,一看外邊破破爛爛的。得,還是回去捧著祖宗家業玩吧!

於是,我們就陷入「熟人社會」的固化模式。親朋故舊,低頭不見抬頭見。武俠小說未能免俗,最明顯的因素便是門派!這可不是一個站隊的問題了,而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沒了門派,你分分鐘死在襁褓里——參見身世坎坷的張無忌、小魚兒之流。即便你安穩度過童年,學得一身武功,出門沒有朋友照拂,依然危機重重——參見勾結魔教的令狐沖、葉開之遭遇。

武俠小說里不是沒有孫猴子似的人物,無父無母,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但請你注意,孫悟空的師父大有來頭,而且他後來還投靠了西方勢力!

究其根本,這些所謂的英雄,一定要問出處

出身實在太重要。畢竟武林大會不如科舉制那樣穩定,又無人監督,保不齊出現走後門的情況。階級一旦固化,後晉的年輕俊彥就上不了台。所以武林才那麼動蕩!

你們看,我是否揭破了一個江湖上充斥著刀光劍影的大秘密?

此外還要強調一點,我們的類型小說里,缺少「公路小說」這一派。我想說的不僅僅是凱魯亞克的《在路上》那類小說,而是指看不到盡頭、常有意外、富於濃郁流浪和冒險氣息的開放性故事。由於公路小說本身非常形象,所以我借用並擴大了它的概念。

(僅在這裡,將《海底兩萬里》甚至《白鯨》都納入同一概念;至於我大中華雖有《鏡花緣》之類的神作可以充門面,畢竟太少)。

話說回來,由於我們非常清楚自己疆域的盡頭,社會模式相對固化,加上濃重的歷史感深入骨髓,造成在故事布局上很被動。因此別被朱貞木、金庸等名家的華麗場景或設計所迷惑,人物依舊在陳舊的迷宮裡打轉,無非換了新布景而已。整體模式難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大致架構不會動。

再說具體點,故事中不會出現巨大的「未知」,冒險無非是打翻舊勢力,而缺乏開闢新天地的力量——從根本上講,人物就缺乏如此的衝動。

惟有古龍在一些作品裡刻意避免窠臼,出現「開弓沒有回頭箭」的反傳統模式。

人:「小農思維」

說這個詞,有點像侮辱人。可好好想一想,就是這麼回事。

怎麼解釋小農思維?形象點,吃飽飯,有衣穿,老婆孩子熱炕頭。它和生存切切相關,沒那麼崇高的「形而上」。

在武俠小說迎來歷史高峰之前,其實諸多武俠人物無不如此,活得艱難。《三俠五義》里解釋過俠客如何劫富濟貧,在均富主義思想的指導下,夜入豪門,偷取金銀,然後給窮人們分點,自己剩下點過活。

不過,在後世名家筆下,這種延續千百年的傳統似乎斷了根。尤以金庸為甚。與其說金庸小說像成人童話,不如說像古典戲劇。大家都明白金庸小說以篇幅長的較好,金老也自認如此。為什麼?原因之一在於,他需要積蓄戲劇衝突,且在人物身上疊加多重矛盾。於是往往在一個大時代的背景下,個人意義被無限縮小,以至於成為符號。其中翹楚當推蕭峰。家庭,師承,職業,朋友,愛人,重重壓力以及誤會,打造出他的終極悲劇。你可以說,他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但要留神,他真是個缺乏慾望只有「神性」的人

這倒不能怪在作家頭上。《水滸》里好漢爺一見面就喝酒吃肉,不管胃口如何,附近食材是否新鮮,牛肉先切幾斤再說,好像全是餓死鬼投胎。畢竟到了現代,作家有更高的創作追求與標準,因而將個人理想注入作品之中。熟悉金庸之人,清楚他志在何處,也就不會奇怪他的小說里為何會有那些安排。個人選擇一定要在崇高的理想面前避退,繼而被大時代碾壓,不留痕迹。

而要尋找中國市井人物頑強喘息的痕迹,應到王度廬的小說里尋找——就此一點上,比以刻畫人性著稱的古龍更高明。看看劉泰保,他才是若干年後王朔書里那些「流氓假仗義」的鼻祖。別忘了,人家可是地道的老北京。

3、

總結一下,中國武俠小說的精神內核究竟是啥?

我已經說了好多,再來讓大家留意一個不該忽略的小故事。

主角是一位湘西少年,幼習武藝,好交遊,不尚讀書,素懷大志,有俠氣。長於亂世之中,練得一身本領。民國五年,雙刀奮起,嘯聚山林。十年之內,帶甲數萬。時勢造英雄,民國十六年,主角拉上人馬,決定與一干好友闖蕩天下。自此轉戰湘鄂川黔,飲馬黃河,其後掃蕩西北西南諸省,轉眼又二十年過去,終成一方諸侯。

故事若在這裡結束,古典的武俠故事可以完結。因為主角解決了生存問題,慢說「老婆孩子熱炕頭」,連肥馬輕裘都不用擔心了

新派(金派)故事到此,可能會走向另一條路。主角留書一封,掛印封金,悄悄道別。「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主角餘生進可攜家人遨遊四海,退可青燈古佛為伴,總之不食人間煙火。在講究形而上的唯美世界裡,沒有英雄遲暮,以及其它。

但是,歷史不會如此書寫。後來那位少年遭遇如何,相信有很多朋友已有所了解。

你得出結論沒有?

中國的武俠小說,描述了一個農家孩子妄圖改變命運,以武功為謀生工具,然後辛苦掙扎的故事。由於美好結局註定無緣,書生要你完成他憧憬的夢想,最後去跟老道和尚為伍,與現實社會說拜拜。

美妙的是,書生們怕你太寂寞,通常建議你做火居道人,不耽誤叫上一個或幾個姑娘結伴歸隱。

假如他們不是純YY,那看來還有點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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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主問西方魔幻,不知究竟指哪一類?

我貼一篇國內寫手鳳凰的解答,如下。

科幻奇幻魔幻玄幻的區別

PS:鳳凰所寫的奇幻很不錯。譬如著名的《第七顆頭骨》。

看完他的回答,應該對西方魔幻、奇幻、科幻三者之間的區別有所了解。

我補充一點點。《哈利波特》應列入魔幻,可視為扛鼎之作。受其影響的「波西傑克遜系列」也可以列入魔幻,雖說扯上了希臘神話——或者說,具備濃郁的魔幻色彩。

波西.傑克遜與神火之盜

再提兩部青少年作品,同樣也受到好萊塢青睞。

《黃金羅盤》理應歸為奇幻。

黃金羅盤

「納尼亞傳奇」系列有較強的魔幻色彩,遊走於兩者之間。

納尼亞傳奇:獅子、女巫和魔衣櫃

魔幻和奇幻之間,存在一條分界線。

偷個懶,先放過討論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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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定義太空歌劇?

什麼是太空歌劇(Space Opera)?

可參考 @王澍提供的答案。有乾貨。

PS:其中已有人提到《銀河英雄傳說》。我也是銀英粉+紅茶黨,卻不敢硬說銀英屬於太空歌劇。它選用了太空歌劇的形式,科幻意味不強更不夠「硬」,有些像我們熟知的架空歷史小說。

前面從「天、地、人」三方面來解釋武俠小說的內核,現在依然按照這個模式,斗膽分析一下太空歌劇。

天:濃郁的基督教因素

省去對教義長篇大論的探討,咱們盯著人物與故事動機來看。

人生來有罪

基督教世界裡產生了林林總總的小說人物,估摸至少小一半同上面五字真言沾邊——無論嚴肅文學或是類型文學。

救贖。

隨後人物踏上救贖之路,由此故事不斷前進。

自然,國外的科幻大師們也在尋找新鮮的精神內核。譬如《美國眾神》以及《光明王》,書中直面來自異域的神祗。

美國眾神 光明王

一時沒想起哪部推崇「異端邪說」的太空歌劇,歡迎諸位補充。

地:海洋國家,漁獵民族在此繁衍,深入骨髓的海盜精神,以及「天生的自由派」

同為太空歌劇大神的阿西莫夫和丹·西蒙斯,均可歸為美國小說家。不過,美國(類型)小說的根扎在歐洲。就此跳出地緣政治學裡的「世界島」,談談日耳曼人強悍蠻橫且摻有一絲浪漫的海盜精神

這裡的海盜並非貶義。他們比農民更大膽,熱衷於冒險(沒辦法,生存環境較惡劣)。

上圖展現了羅馬時代的歐洲格局。

各位看個大概意思,感受一下歐洲的紛亂形勢。

白鯨 海狼

太空歌劇遠未出現之前,這兩部以及更多的名著里已經出現了大量與海洋有關的故事。太空歌劇開闢了新陣地,從地球上的海洋搬至浩瀚太空,海盜船升級為太空船,冒險、探索、流浪依然佔據大量篇章

太空,無疑比海洋更遼闊更壯麗。旅程前方必有更多奇遇等待著主人公,以及讀者們。參照我在武俠裡面提到的「未知」那一節,在太空歌劇里,人物時刻要面對未知——巨大,神秘莫測,同時又看不見摸不著的未知

「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為毛敢如此囂張?因為不受時空的限制。作者大筆一揮,多少光年都過去了!宇宙毀滅,恢復混沌,再爆發,形成嶄新的天地。

相較之下,武俠小說根本就是命題作文。固化,僵硬,死水一泓。

自由派,我選的字眼不太準確。其實是想表達歐洲沒有「大一統」的概念。

皇帝有么?有過。

呵呵。讓人討厭,風評不高。

分裂的格局產生對抗,並能迸出激烈的火花。此事比較敏感,不再贅述。

無論如何,此地很難產生蕭峰式的悲劇。誰攤上那倒霉事,大不了一走了之。弄條船帶著阿紫出海,風平浪靜之後,偷渡到結義兄弟的島國,何必自盡呢?

地理格局影響了社會結構,進而影響到社會規範以及人們的行為準則

人:騎士與貴族,背後閃爍著精英主義

從塞萬提斯動筆寫《堂吉訶德》開始,歐洲小說就打下了騎士/貴族的烙印。

道理很好懂。過去文盲率那麼高,誰有本事動筆寫小說?

中國靠文人,不管是不是落第秀才,至少屬於社會的中間階層。只不過我們的先輩們將更大的精力放在詩文方面,對小說不太感興趣。

歐洲的情況差不多,由知書明理的中間派來完成這項兼具教化及娛樂大眾的事業。書中不可能不讓騎士與貴族擔任主角。最早的精英們粉墨登場。大仲馬不厭其煩講述了那些故事。騎士們自命俠義,選擇捍衛王權或神權,一邊調戲貴婦人,一邊創造歷史。

日子久了,作者寫膩了,大夥看吐了。不同聲音也冒出來了。

於是換了主角,故事映射的主題也變了——開始懷疑精英,甚至站到他們的對立面。

這是個漫長而不可逆的過程。

在此期間,精英主義也在蛻變。

太空歌劇從來離不開打造宏大世界,探討人類/非人類的命運,甚至反思一切。其中瀰漫著揮之不去的精英主義氣息,也活躍著其它各種各樣的主義(不在本文探討之列)。

大膽說一句,凡有野心在作品裡構建/探討某種理想社會模式的作者,必然頗為自詡。

不信你看看小四,他會寫帝制和皿煮的對抗嗎?

物質有盡頭。而精神領域遠遠沒有。

非精神貴族,對創立烏托邦這種「吃力未必見錢」的事不感興趣。

PS:我所指的「精英主義」,定義很模糊,立場也並不明確。簡單說,知識分子自覺的社會責任感及其衍生

古語有云,要文以載道。

總結:編不下去了。在關於人的一部分,關於作者的意圖談得過多。

只好求教於前輩大神,請看阿西莫夫《最後的問題》。雖是短篇,它囊括了太空歌劇的若干要素:宇宙,星際航行,地外文明,探究時空盡頭,思考生命本質,創世,神學。

……

所有的恆星和星河,逐一地泯滅消亡。經過了一億兆年的運行虛耗,太空變得漆黑一片,黯然沒有一絲亮光。

人類一個一個的融入「模」之中。每一實質的軀體,在融合的過程中失掉了思想上的自我,但結果並不是一次損失,反而是一種很大的增益。

人類最後的心靈,在融合之前停將下來。他遙視太空深處。淵藪中除一顆最後的黑暗星球外,其餘一無所有,有的就只是一絲半縷極為稀薄的物質,空虛無定地被餘溫盡散、無限地接近絕對零度的熱量所激動。

「人」說:「『模』,這就是終結了嗎?這些紛亂混沌,不可以在宇宙中重新倒轉過來嗎?做得到嗎?」

「模」說:「資料不足,無可奉告。」

「人」最後一絲的心靈與「模」融合為一,最後就只有「模」獨自存在——在超太空中孤單地存在。

物質和能量消滅了,空間與時間亦因此隨著消失。就是「模」的存在,也只不過為了要回答那最後的問題。這一問題,自從一億兆年以前,一個半醉的電腦操作員向一副電腦發問以來,「模」就一直未能作出正確的回答。當然,那副電腦比起「模」來說,還遠不及一個人比之與「人」。

所有的問題都回答了。但只要這問題一朝未被作答,「模」也就一朝未能放鬆它的自我意識。

一切存在的資料終於搜集齊全。沒有任何資料沒有被列入。

但所有搜集得來的資料,還需要全部綜合起來,並依其所可能有的關係,逐一的分類、排列和組合。

這一工作花費了一個沒有時間間隔的「頃刻」。

終於,「模」學會了怎樣去逆轉熵的方向。

但面對這最後問題的答案,「模」找不著任何人來告知。不過,那不打緊。這一答案——通過實踐來表達——將連這一點也照顧在內。

又過了另一無時間的頃刻,「模」思索著最好的著手方法。小心翼翼地,「模」建立起整個程序。

「模」的意念統攝著一切,包括以往曾一度存在的宇宙;而對著現在「混沌」一片的存在,則正在沉思冥想。一步一步地,這程序必須被貫徹執行。

「模」說:「有光吧!」

於是就有了光——

(結尾這一句,作者巧妙引用了《舊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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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源自網路)


武俠:

今遊俠,其行雖不軌於正義,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戹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蓋亦有足多者焉。——《史記·遊俠列傳》

西幻:

不,我絕對不希望活在一個沒有龍的世界上,我也不希望活在一個沒有魔法的世界上,因為那是一個沒有神秘的世界,一個沒有信仰的世界。 而我害怕這對任何一個有理性、有自覺的生命來說,將會是最殘酷的欺騙。——崔斯特·杜堊登 《冰風谷》

太空歌劇:

人類的歷史上,沒有所謂的『絕對的善與絕對的惡』之戰爭,有的只是主觀的善與主觀的善之間的爭鬥、正義的信念與正義的信念彼此相剋罷了。在單方面的侵略戰爭中,發動侵略的一方都認為自己才是正義的一方,戰爭因而永無休止。只要人類相信神及正義,世界將永無寧日。——楊威利 《銀河英雄傳說》

」信義「、」力量「,」自身的正義「,是武俠、西幻、太空歌劇各自的信仰與行動出發,底線是社會人需遵守的共同規則。當規則與信仰衝突時角色陷入困境,最後在破壞與重建、堅守與升華、執著與沉淪之間三選一完成角色塑造,期間伴隨著必要的故事進程。

不扯了,我還是寫論文去吧 orz……


毛主席的那句話"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
武俠:與人斗:名利義,情仇恨。
魔幻:與地斗:團隊,冒險,萬物有靈。
太空:與天斗:神秘,未知,強大,探索,規則,生存。


港片中武俠片是道家精神,黑幫片是佛家精神


情節 人物 背景


武俠講俠講的是人心,魔幻講魔講的是人,太空歌劇講太空講的是世界。角度不一樣,眼界不一樣,想要傳達的東西不一樣。


簡單說下我看法,看了好些武俠小說,覺得書中的內涵有 俠義(為了心中正義,不妥協邪惡,俠氣逼人,義薄雲天)、恩仇(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矛盾(角色內心衝突,以及角色與角色間的衝突。小說中的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一套價值觀,常面臨取捨難題,要報恩還是報仇,要權利還是自由,要滿足慾望還是背叛道義)

ps:個人見解,胡說八道,歡迎指點。


都是寫小年輕經過一系列人和事,跨過艱難險阻,最終求仁得仁的故事。

背景不同,強調的東西有些許不同,造成了分類不同。

其實都是寫經歷寫成長。


最終都要歸結到社會主流價值觀,西方是家庭,中國嘛以前聽徐浩峰說過,其實中國人要拍電影,價值觀來自《資治通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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