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百姓如何向官府、朝廷表達自己的訴求?

有類似書寫大字報,派發宣傳單張的行為嗎?


很有意思的問題。

中國古代社會很多時候兩層的結構,也即民間和政府區分,朝廷的控制力很多只能到達縣級,再向下就是民間,然後百姓大部分想要找政府解決什麼事情的話,可以直接去縣衙,也就是所謂的「擊鼓升堂」,百姓擊鼓,縣官升堂,處理各種民刑訴訟,這是最基本的一種形式。

如果這種形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中國古代政府還有一套「監察」制度,獨立於傳統「政府」之外,監察百官只用,這套制度中,會有不少監察官員被派往地方,輪流監視地方官員。所以,如果百姓覺得對自己的地方官員不滿,可以找「監察」官來表達意願。

這兩個是涉及告狀的,其下還有一套複雜程序,如犯人對結果不滿意,可以在一段時間內請求復訊,各朝代不同,如明清時,死刑犯需要再經過「秋審」這一道程序,才能問斬。既然有程序,那做事就要按程序來,所以在訴訟方面,越級直接向更高層表達意願的很少,而且當時的社會環境也不允許。

如果不是訴訟,而是單純的表達意願呢?

其實自古民間就非常會利用「輿論」這個東西。

當然,這個就不是涉及一個兩個人的事情了,而是民眾如果在整體上,對國家有什麼意見的話,是如何表達出來給政府的。

1,政治民謠。《漢書》有言「言上號令不順於民心,則怨謗之氣發於歌謠。」其典型如《尚書·湯誓》:」是日皆喪,予及汝皆亡。」表達了夏末人們對皇帝的憤懣。這種政治民謠,在一定程度上表達了民眾的意願,自然統治者也會略有重視,如先秦時期的「采詩觀風」之制度,其實在後來也都以各種形式而存在,而各級地方官員、監察官員在定期上奏時也會奏民情,如果某個民謠影響過大,也會提到,在朝廷上,一些官員還會以當時流傳的民謠作為工具進行議事。清代杜文瀾編有一本《古謠諺》,可以看到很多相關例子。

2,祥異。中國古代無論是民眾還是統治者都重視五行祥異,各種正史材料里有「五行」之章,方誌裡面「五行志」,「祥異志」也是不可缺少的,而這種「祥異」很多時候也成為民眾向政府、向皇帝表達意願的一種方式。

《酉陽雜俎》載有一則故事:

僧一行博覽無不知,尤善於數,鉤深藏往,當時學者莫能測。幼時家貧,鄰有王姥,前後濟之數十萬。及一行開元中承上敬遇,言無不可,常思報之。尋王姥兒犯殺人罪,獄未具。姥訪一行求救,一行曰:「姥要金帛,當十倍酬也。明君執法,難以請(一曰情)求,如何?」王姥戟手大罵曰:「何用識此僧!」一行從而謝之,終不顧。一行心計渾天寺中工役數百,乃命空其室內,徙大瓮於中。又密選常住奴二人,授以布囊,謂曰:「某坊某角有廢園,汝向中潛伺,從午至昏,當有物入來。其數七,可盡掩之。失一則杖汝。」奴如言而往。至酉後,果有群豕至,奴悉獲而歸。一行大喜,令置瓮中,覆以木蓋,封於六一泥,朱題梵字數寸,其徒莫測。詰朝,中使叩門急召。至便殿,玄宗迎問曰:「太史奏昨夜北斗不見,是何祥也,師有以禳之乎?」一行曰:「後魏時,失熒惑,至今帝車不見,古所無者,天將大警於陛下也。夫匹婦匹夫不得其所,則隕霜赤旱,盛德所感,乃能退舍。感之切者,其在葬枯出系乎?釋門以心壞一切善,慈心降一切魔。如臣曲見,莫若大赦天下。」玄宗從之。又其夕,太史奏北斗一星見,凡七日而復。成式以此事頗怪,然大傳眾口,不得不著之。

當然,這個故事可以肯定不是真的,不過也確實說古代皇帝對「祥異」現象之重視,以至於影響決策。如果政治不昌明的話,各地出現的「災異」常被各級官員作為彈劾時政的工具,而民間也會藉機編各種民謠段子來諷喻時事。

當然,這只是在古代言路不通,交通不便利,信息不發達的情況下,民間意願需要一個出口,而統治者也需要一個途徑來了解民意,所以才產生的,故這種東西雖然存在,但是效率實在不怎麼樣,而且統治者也不一定特別在意。只是,如果在信息如此發達的今天,還需要依賴類似的方式來表達民眾意願,那隻能說是悲哀了。


最早的形式可能就是「諫鼓謗木」,堯舜禹的時候就有了,只不過後來謗木變成了石質的,也就是我們看到的「華表」

後來春秋戰國的時候會有官員到民間去收集「風」(詩經),這個也算是訴求吧

後來漢朝的時候有個故事「緹縈救父」,按照史記裡邊的說法,這姑娘是直接上書的(但是僅此一例,緹縈她爹又是名人,所以算是特例),但是因此廢除了酷刑,也算是一種訴求

唐朝的時候 武則天曾經用過「銅匭」,收集百姓言論

其他的朝代好像沒有這樣的例子

當然會有人提出「鄭士利」和「公車上書」這樣直接上書皇帝的例子,但是鄭士利其實並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進士,而且是有官職的,公車上書就更不是普通老百姓了,而且公車上書不是直接上書,是由都察院「代奏」

但是公車上書應該也算是一種傳遞訴求的方式----大規模的非法集會,類似的還有周厲王的時候,老百姓為了表達「想說話」的訴求,就把他趕走了

農民起義應該不算是為了表達訴求,因為他的目的是「推翻」,而不是「改善」


@王建雄 和 @桂武磊 已經說的非常詳細了,補充一小點:古代的官與民之間,還有幾種特殊人群作為聯結紐帶:

1。官紳商紳:他們或者身有功名,或者出錢捐納,一般是地主或富商,例如魯迅筆下的趙四爺和魯四老爺。他們可以經常與官員見面,協助官員治理地方,陳志讓說北洋政府是一個「軍紳政權」,可想而知紳士的影響力;

2。地方長者:紳士控制地方,長者控制家族。他們擁有家族權威,與紳士一起與地方官合作,是民意上達的日常通道。與西門豹溝通地方苛政的正是「長老」,朱元璋《大誥》中將貪官「拿赴京來」也需「高年有德耆民」帶領;

3。致仕官員:他們是地方上最具威望的人,善惡複雜。但至少在民情動蕩時,他們可以越過小吏師爺直接向地方官或更高層級說明民意;

4。京官:京官是上訪的重要途徑,各地的冤情民意往往由各自省籍官員在中央提出。例如清末楊乃武案,浙籍官員發揮了相當大的作用;

5。小知識分子:基層民意往往由他們來整理,具體來說就是童生與秀才。識文斷字,但與政權關係不夠緊密。他們懂治理結構,熟悉地方人情,也約略知道可能的解決之道,如同當下各村的「能人」、「大拿」,例如錢雲會。

這些人群之間往往兼有重合,例如京官致仕後往往成為紳士,同時兼任自己家族的長老。說白了,能夠向官府表達訴求的人是或曾是政權的一份子,與政權之間關係緊密,最起碼懂得官府的話語結構。


謝邀。

周時,朝廷有專門的巡視風土人員。聽百姓怨嗟,聽百姓民謠。比如「碩鼠碩鼠,無食我粟」這樣的不和諧言論,是可以編進《詩經》的。也有些開明君主,時不時會搞一些開門納諫。比如著名的「鄒忌諷齊王納諫」,但這些是春秋戰國,大家制度比較簡散時的。

秦、漢時,官府組織模式比較簡單。百姓可以跟地方的三老、豪傑說事,也可以跟吏們溝通。三老是地方管教化的,有些像居委會,有些小事就私了算了。去找吏,就是公事了。

如果地方的吏不管事,朝廷定期會有巡查使者。後來巡查的人通常會常駐,擔任正式官僚。比如州刺史。

唐宋明清這類制度複雜之後,就先是找三老、里正、保正(《水滸》里晁蓋)這些民事居委會大叔。如果搞不定,就找地方巡捕,或是基層官僚去鬧事,比如縣官。

如果縣官不管,而且你又有功名,算個知識型鄉紳,可以直接越級上告。《儒林外史》里也有,不成功而已。

簡單說,早期靠上頭自覺,直接上達天聽。

後期先是民事調解,再靠地方官僚。


想知道真相嗎?

傳說中,古代要讓民間疾苦傳入朝廷,靠的是一種叫做「耳語仙靈」的妖精,它們的活動範圍遍及整個大陸,通曉各種語言,最愛做的事就是四處探聽和傳播小道消息,它們會在人類半夢半醒之間在人的耳邊問你一些奇怪的問題,通常它們害怕成年男子,而喜歡和女人及孩子們耳語,因為女人及孩子不會煞有介事地把與耳語仙靈的對話記錄下來——它們討厭被人發現和記錄下蹤跡。而一旦民間有什麼事要上達天聽,人們會將事情告知當地最擅長裝睡的女子,準備好一套說辭,等待耳語仙靈的拜訪,而耳語仙靈們會將探聽來的消息傳播到京城的煙花柳巷、官員們的侍妾,以及皇帝後宮妃子們的耳中,這種向上傳達民意的途徑非常迅速,但在口耳相傳的過程中卻難免被耳語仙靈們添油加醋。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耳語仙靈的數量越來越少,到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它們幾乎不再出現。一些聲稱與耳語仙靈交流過的人說,電磁波對它們有著巨大的殺傷力,令它們敬而遠之。到了現代,耳語仙靈幾乎滅絕了——但一些所謂「知情者」相信,真相是,人類掌握了捕捉耳語仙靈的技術,並將它們「殭屍化」,僅留其功能,去其魂魄,以建造覆蓋全球的無線通訊網路。


跟現在基本一樣吧


現在什麼樣,以前就是什麼樣。


告御狀

當然讀過書的還可以寫萬言書等玩意,對國家大事做一番評論,說不定收到聖上賞識給你個官做做。


擊鼓鳴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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