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國內政治學專業博士扎堆中國政治研究領域,少有人做真正的比較政治學研究的現狀?

大量的博士扎堆在中國政治研究領域,有點像內卷化的現象(勞動的超密集投入並未帶來產出的成比例增長,出現了單位勞動邊際報酬的遞減),無法像非洲政治以及拉美政治那樣產生豐碩的理論成果(雖然這些理論成果主要也是由國外學者創造的,中國學者在各個領域更像是國別專家,很多人甚至算不上國別專家)。

根據回答者的答案,補充一下問題。「為什麼目前中國政治學研究大多數都是研究本國,但是並沒有關於其它國家的比較研究。即使比較研究也是中國與其他國家進行比較,少有對於域外國家之間進行比較研究。同時理論突破和體系建立的成果也不多吧」

目前中國政治學研究的問題意識,是非常inward的,以自己為中心,與域外進行比較研究,並沒有太多閒情逸緻關心域外國家之間的比較。

但是,就目前看來,學術與現實需要之間存在兩個gap:

第一,在中國政治研究領域,一流學者並不是中國出身的學者,中國學者掌握不了中國研究的話語權,最有intuition、原本在這個領域最佔便宜的學者,無法回應外界對於中國研究的需求。既無法很好的解釋國內實踐、為國內思想市場提供乾貨、糾偏,又無法幫助其他國家理解中國

第二,隨著海外利益的擴大、一帶一路戰略的鋪開,區域研究、比較政治研究越來越跟不上實踐的需要。我國缺乏專業、權威的國別專家,更不必談什麼比較研究方面的大拿。

其實由這個問題,還可以引申出來一個問題。「當今世界上能夠在比較政治學領域做出傑出研究、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是哪群人,他們主要是憑藉對自身母國的intuition問題意識而起家嗎?美國發達的比較政治學研究,除了現實需要、優越的研究環境和嚴格的學術訓練、經費以及人脈充足之外,是否主要依賴於移民出身的多元性,而導致區域研究以及比較研究的水平比較高?」當然後者更可能是一個次要原因,而前者是主要原因。

主要也是想要探尋一種可能性,非移民國家、一個在比較研究中被歸為奇葩的國家,在這樣的國家土生土長的學者,如何向域外拓展,做出出色的比較政治學研究?把中國研究做好,肯定是根本,做subnational comparative analysis,也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第二步是真正出現一些專業、權威的國別專家,目前還挺少見的,國內即使美國研究、日本研究,都少有權威的國別專家。第三步,是伴隨自身海外利益的擴展,進行區域比較研究。


最近覺得吧,中國政治學博士不做中國,太難了,因為中國確實比較獨特,成長在這樣的環境下,很難真正理解研究其他國家的學者真正關心的問題。

你比如說想做民主政治,可是連選票都沒太見過,也沒深入地參加過競選活動,有時候沒法理解其中一些具體而微的東西。舉個例子來說,想知道為什麼美國人支持Trump,美國研究者可能從他童年玩伴鄰家大叔遠方表親身上就能挖出有趣的角度,中國研究者到哪去找個Trump supporter深入溝通互相了解呢?至於美國各級政府怎麼運行,財政預算怎麼分配,我們即使能通過數據知悉一二,終究還是隔靴搔癢,沒有本質上的認識。我們系今年來應聘的有個韓國女生,做美國地方財政,已經有不少發表,可還是被美國教授隨便問了問細節就問倒了,到底是沒有生活體驗。這還是美國,歐洲政治怎麼回事,就更不容易弄清楚了。

要是做發展中國家吧,現在政治學跟經濟學一樣,流行去當地做田野實驗。作為中國人,申不到自然科學基金(NSF)的錢,又很少會法語或者西語,想這麼玩難度也比較大。而且在西方研究者中間比較熱門的topic,諸如扶貧(發蚊帳、發打蟲葯)、族群矛盾、內戰什麼的,中國人還是很難有切身的感受——在中國這些都不算是特別主要的問題(當然族群矛盾近年來在不斷激化)。說的政治不正確一點,對於非洲啊拉美啊印度啊這些前殖民地地區,西方人肯定比我們更有親近感和責任感。相對於中國,這些國家跟西方社會也有著更多的相似性,從而可以互相借鑒發展經驗。

即使是那些共有的話題,中國人跟西方學界也經常是雞同鴨講。比如一說到抗議,中國人可能第一反應是坦克,而美國人就都在談民權運動自由之夏什麼的。說起來公共輿論,美國人會想到民調和選情,中國人則關心政府如何應對,是審查還是讓步等等;從而中國人也很難在這些領域有比較大的發揮空間。

個人的感受是,中國研究者相對來說會跟東歐研究者比較有共同語言,起碼都有在威權政體下生活的經歷。但現在東歐也都有選舉了……而且優秀的俄羅斯社科研究者太多,中國人很難分一杯羹。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中國政治學博士要不然做中國,要不然就只能做技術層面的工作,比如formal model和methodology之類。當然研究國際關係的人也是不少的,不過這個領域就相對比較獨立了。

但正如 @Sean Liu說的,中國本身就有太多問題等待研究,而且目前最好的中國研究也往往不是中國人做出來的。所以扎堆好像也沒什麼不好,比起美國政治這行里美國人的密度還差得遠呢……希望我們這一代人能把中國的問題弄清楚,好讓下一代人有資本放眼世界,做真正的比較政治學吧。


在原有政治學文獻計量的基礎上,又找到一篇對政治學博士論文進行研究的文章。

原文地址:從政治學博士論文看我國政治學研究之取向 - 中國知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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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的研究對象是· 政治學科排名前十名高校2011~2015年間政治學理論專業的369篇博士學位論文,相比較之前的文獻計量,樣本上剔除了國際政治、國際關係領域的論文,結果更加精準,同時由於博士論文的篇幅較長,體系較為完善(因為很多都可以出版成書),所以更具有代表性,下面直接放結果。

一、用 政治學的分野上看,在369篇博士論文中,政治哲學98篇,政治科學271篇,隨著定量研究的崛起,政治科學的論文將更受青睞。

二、從研究主題來看,對博士論文進行類型學劃分,可以得到如下11個主題:政治思想、政黨理論、政治文化、國家治理、民主理論、政治發展、政治制度、國家理論、比較政治、公共政策。排名前四的主題是政治思想、政治制度、政府理論、國家治理,共佔63.14%,從結果上看,少有人做比較政治學的確是國內政治學專業研究的現狀。

剩下的部分由於和主題關係不大,就跳過了,有興趣的自己閱讀原文。

在最後的討論部分,作者提到了政治學的身份危機,第一層是政治學過於涉獵行政學,與社會學、經濟學形成交叉學科,開拓分支學科,那麼第二層含義就是,中國的政治學與政治學在中國的論爭問題。

主要表現為:一方面是中國政治學在立足本國實踐的基礎上,引介外國理論,在某種程度上建構了屬於中國本土的政治學理論——即中國的政治學。另一方面是真正源自中國的政治學理論並不多,更多的博士論文仍然是運用中國的實踐與材料去檢驗國外尤其是美國政治學的理論

因此,在我看來,國內政治學研究的現狀其實還是因為政治學發展不完善,尤其是理論研究的路徑依賴所導致的,作者也認為政治學研究還有很大的空間,並提出了兩個方向,第一時間政治學研究的本土化與紮根化,第二就是應用比較政治研究:

而比較政治研究,可以最大程度滿足中國政治學在比較中發展,為中國政治學與世界政治學結果提供路徑,也只有再在此基礎上,中國「不再僅僅是社會科學理論的試驗場,還應該是理論的發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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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題目,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以前學長的一篇論文,用文獻計量的方法做的2008-2013中美政治學研究熱點知識圖譜,以下開始多圖模式,請在wifi條件下觀看,多圖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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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中美政治學研究知識圖譜比較研究:2008-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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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從期刊的影響因子、資料庫來源、主辦單位、創刊年份等方面分別選取了 5 個中美政治學期刊。它們分別為《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American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Political Research Quarterly》、《Political Research Quarterly》、《American Politics Research》、《Political Science Quarterly》、《當代亞太》、《世界經濟與政治》、《外交評論》、《東北亞論壇》、《政治學研究》。導出文獻題錄,共計4790條。

2.中美政治學研究高產機構可視圖(次數&>32)

3.政治學研究高產作者(篇數&>6)

4.用sati,Ucinet,Netdraw做出來的中美政治學研究對象與內容的圖(美國:n&>10 中國:n&>20)

用K-core和中間中心性進行分析,中國政治學研究可以分為6個子群,美國政治學研究可以分為4個子群。前者分為國內維度和國際維度,國際的六個維度分別是:中國外交關係中的國家利益與國際關係、氣候變暖問題下中國在東亞共同體中的責任、金融危機問題下中美日俄的國際合作問題、韓國意識刑天的對策與啟示還有歐盟問題,國內維度4個:鄧小平意識形態、經濟全球化中的思想教育,國內民主發展和政治建設,馬克思主義指導下的黨內民主建設,政府建設和社會主義的發展。後者的四個維度是美國法院的法律政策制定、美國國內政治意識形態的投票結果、美國州政治公共政策制定和利益集團的政治參與研究,還有美國政治參與中女性種族問題和投票結果的研究。

再挑選政治學領域的最權威期刊政治學研究來看,它的研究對象和內容如下圖(n&>7):

5.中美政治學研究高頻關鍵詞,及《政治學研究》高頻關鍵詞

6.中美政治學研究方法比較

學長挑的是《美國政治科學評論》和《政治學研究》做了個文獻統計,直接貼結果了:

7.中國政治學發展過程圖譜

8.中美政治學未來發展知識圖譜

這個圖是聚類分析結果,直接看第二四象限就可以了,表示未來研究的方向。

上圖是中國的,看的方法一樣,二四象限。

9.中美政治學研究的異同之處

直接貼圖了

10.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原因
1.顯層次原因:兩國不同的政治生活不同。
2.表層次原因:兩國政治學發展規律不同。
3.潛層次原因:兩國獨特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差異。

11.我評價他的研究不足:當時我就說,他挑的期刊有些問題,中國的政治學性與權威期刊只有《政治學研究》,剩下的期刊是根據影響因子確定的,挑出來的都是外交國際性質的,很多綜合性期刊,包括馬哲的期刊里有關政治學的研究都沒用涉及到,所以這個研究有主觀偏見,不能百分百分析中國政治學。


不是很了解比較政治,就國際關係的情況我有時也會想這個問題。之前並不知道國內的情況也是這樣,只是大概的觀感在國外(主要指歐洲)讀政治、國際關係的中國博士生,一般做和中國有關的課題。原因可能有:

1. 不需要另外學第二外語,可以省很大的功夫。

2. 中國確實有很多問題需要研究,有需求。比如丹麥吧,五百萬人口的國家,政治學家倒有好幾百,怎麼可能每個人都去研究丹麥政治……

3. 國內大學的文科專業可能經費並不是很足(猜測),無法支持學生去中國以外的地方做長期深入的fieldwork. 在這種情況下做中國研究倒是對自己的工作負責任的體現。

4. 結構性原因,薩義德在《東方主義》裡面提過,大致就是知識生產體系里的西方霸權依然存在,第三世界只是研究的客體而不是主體。很多第三世界國家的學者通常只能作為信息傳遞者充當「本國專家」,很難在理論層面挑戰西方霸權。

當然了最後這一點是薩義德好幾十年前提出來的,這幾十年來知識領域的「去殖民化」還是有些進展的。印度貢獻了一批後殖民主義學者,其作品在很多人文和社會科學學科都產生了很大影響。在國際關係領域,尤其是歐洲的頂級期刊(EJIR, Security Dialogue之類),有越來越多的土耳其學者,其研究也絕不限於土耳其相關的問題。

回到原題來,我一個德國朋友在上海某高校任教的,有次提到說他覺得他的中國學生都很Inward-looking, 對中國以外的事情缺乏興趣。但這是他的個人觀感,也沒有證據來說明,不能算是靠譜的理由。但我覺得講中國的國關研究inward-looking是沒錯的。我一個同事做知識社會學、國關學科史那一類的,曾經做過一個研究比較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和 Chinese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在他的框架里這是歐洲和中國國關界挑戰美國霸權的嘗試,兩個期刊都有很高的影響因子,算是歐洲和中國最有代表性和影響力的期刊。然後,EJIR的文章沒有任何區域限制,而CJIR的文章幾乎全是關於中國的。

在同一篇文章中他還定量分析了Web of Science所收錄的國關期刊的作者機構所在地

圖表來源: Revisiting the 「American Social Science」

第一張圖是所有期刊,中國是BIC那條紅線。第二種圖是Top 10期刊,中國是rest那條淺藍線。

注意這裡統計的是作者的機構來源,如果是美國大學工作的中國學者,地理歸屬仍然是算在美國的。從這些數據基本上可以看出對於在中國工作的國關學者來說,要在國際、尤其是頂級期刊上發表文章有多難,尤其是考慮到分母的話 —— Kristensen這篇文章引用秦亞青說中國有著世界上人數最多的國關學者群體之一。他這篇文章當然沒有繼續分析中國大學的學者在頂級期刊上發的文章有多少和中國有關,但我覺得既然機會這麼小,提供中國「本地視角」確實是個比較可行的publication strategy吧。

沒有比較政治的相關數據,但覺得應該不會差太多。這種情況下,我覺得做中國研究的國內學生都是比較有上進心、比較認真看待自己工作的學生呢。因為如果只想發中文期刊的話(大致觀感國內期刊上的他國研究都很水……以及……匿名評審都不能保證還談什麼質量),做歐美日非拉應該都很容易發文吧。就是因為想做高質量、有深度、在國際上publishable的研究,所以才扎堆中國研究?


這問題我關注很久了,因為這是一個只有業內人士才能提供洞見的問題,我希望能削習一個。所以感謝 @王也@Sean Liu和其他一些比較政治學博士的答案。比起他們來我不能算內行,冒昧說一些看法。我懂得有限,所以可能拿出來的東西都是些陳詞濫調,見笑。

我覺得題主說了兩件事:

(1) 有一種「真正的」比較政治學研究,亦即不同國家之間的比較研究。純粹的單國研究/區域研究(regional or area studies)是有缺陷的比較政治學研究;

(2)中國學者大多在做後一種研究,而非前者。

我覺得幾個答案都很具體地講了(2)。我補充一點關於(1)的想法。

(1)這種看法不是沒有來由,在一段時間之前甚至還比較流行。對regional studies的批評大致總結來說是這樣的:

a. 這種研究沒有真的在「比較」。比較政治學之所以要比較,主要思路還是通過(儘可能的)控制變數來尋找因果聯繫。只做一個區域的話,沒有比較容易淪為純粹的講故事,故事裡的因果鏈條很可能限於作者的常識或者作者的觀測視角而不夠嚴謹;

b. 這種研究的成果難以普遍化(generalize)。根據一個區域的情況做出來的研究結果,在別的區域能不能travel,這沒有保障。換句話說,沒有比較就難以找到這個區域可能有的特殊屬性,至少是難以確認什麼是特殊的,什麼是普遍的。

但正如所有其他議題一樣,政治學研究里的熱點和傾向總是會反覆變動的。Regional studies在近年有明顯的復甦跡象,原因很多,我不全面地談兩個:

a. scaling down的需求。所有學過比較政治學導論的學生都知道,比較政治學一個永恆的問題是too many variables, too few cases (Lijphart 1971, etc.),就是說可能起到影響的變數太多,而可供比較的案例太少。Snyder (2001)提出的一個解決方案叫scaling down,亦即把一些省級、地區級的行政單位當作研究對象,「創造」更多的案例來提供比較。要做到這一點,那需要對subnational cases有足夠的了解,regional studies的專家在這方面的知識通常是要更豐富的。在中國研究範圍內,Yuhua Wang (2016)大概可以算是使用subnational data的一份新成果;

b. process tracing的需求。用數據可能可以建立起input/output之間的關係,但並不容易準確把握住因果關係具體是通過哪些步驟發生的。這點從大家對KKV的因果理論的批評中就可以看出不少(see, for instance, Mahoney 2010, "After KKV")。要檢測一個因果理論在現實中是怎麼完成的,在一個具體的語境里觀察是一個有效的process tracing的辦法。

還有別的原因我就不多說了。總之,「單國研究」未必就是絕對有缺陷的比較政治學研究。當然它不是沒有缺陷——沒有完美無缺的比較政治學研究——point 在於,放在整個學科共同體的環境里來看,它也未必就是先天不足的。當然,它需要和其他方法的研究相互補充。

接下來是(2)。這點我覺得 @王也說得非常全面了,我就草率地概括一下。一是中國研究者的直觀感受都在中國本身,二是母語明顯是一個比較優勢,三是中國研究里待解決的問題還很多,四是中國作為一個研究對象,可比較的對象確實不多。像 @王也說的,一般中國能比較的也就是post-communist東歐國家,可東歐本身也有更完整、更成體系的研究架構以及地區特性,中國即便在這個比較中都經常像個outlier。除了跟俄羅斯比較(尤其是在authoritarian governing toolkit的文獻里),中國也不太好跟其他國家對比。這些種種原因,都促成了中國博士相對更關心中國研究里的問題。學術共同體方面有對中國研究的期待,學者個人本身有解決問題的能力和技術,這未必是什麼不好的事。

當然,我們可以期望或者說要求中國政治學學者去做出「理論突破」和「體系建立」。但政治學在中國本來就是一個發展相對不那麼充分的學科(關於學科本身,see, for instance, Chinese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 Vol. 16, Issue 3, SPECIAL ISSUE ON THE STATE OF THE FIELD (III): Political Science and Chinese Political Studies)。@月亮與六十塊的答案里給了很好的一些數據,也說了意識形態對中國政治學研究的一些限制和導致的結果。我的淺見是,要指望這個學科去做出突破性的貢獻,不只是學者以及未來的學者們要經受良好的訓練,另一方面也要留意政治和社會的關係,以及政治學學術界與統治者的關係,與大眾的關係。我一直以來的看法是,政治學本身就是一種政治性的研究,如果多少了解美國政治學的發展,大概也會有同感。脫離了社會歷史談政治學的突破和發展,是稍顯抽象的。


第一,研究方向的選擇是個人的事,作為一個研究人員,儘管導師也好同事也好可能可以陪你走一段路,但歸根結底是一段孤獨的求索。既然自己選了,那就自己承擔責任,怨不得別人,別人也不應該再指手畫腳,畢竟子非魚,所以不存在什麼如何看待的問題。

第二,中國這麼重要,研究中國有什麼不對的?美國研究美國政治的也不在少數。

第三,每個領域都有大牛。且不論非洲拉美政治,就談中國研究領域,大家且捫心自問,我們這麼多中國本土學者做的中國研究和外國學者做的有沒有差距,和海外華人學者做的有沒有差距?

所以其實問題並不在於大家選中國政治有什麼不對,而在於,中國的政治系怎麼不像隔壁經濟系那樣成果出得多出得快...[To be clear, (中國經濟系-中國政治系)-(美國經濟系-美國政治系)&>0]


首先說一下,比較政治學總體來講應該可以定義為基於比較方法的實證研究。在我看來,是一個方法上的劃分,更強調怎麼研究(比較),而不是研究什麼。這個「比較」,可以是地區與地區的比較,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比較,也可以是一個國家範圍內地區與地區的比較,也可以是在時間維度上某一時段與某一時段的比較,可以是small-n比較也可以是large-n比較——只要研究者能夠闡明這一比較單位是可信可靠的選擇。具體如何選擇,還是得考慮研究問題以及數據質量。

美國的政治學系把研究除美國以外其他國家政治的研究,都歸入「比較政治學」範疇。但實際上,很多美國政治的研究,也都無非是基於「比較」。因而,或許這個「比較政治學」的定義也並不完全是學術性的,也多少夾雜些美國中心論、例外論的意味。

承認以上前提,我們可以說,僅僅著眼於中國這個幅員遼闊歷史悠久參差多態的國家,完全可以做出具有比較意義的嚴肅的政治學研究。「研究中國」和「真正的比較政治研究」並不矛盾。想看例子,不妨翻下Lily Tsai的Accountability Without Democracy (豆瓣)。

我想,題主提出這個問題,大概是希望有學者將中國與其他國家進行比較。這個想法很好。但是操作上有難度。學術界基本普遍認同中國是個奇葩,如果將之與其他國家比較,比較反直覺,變數也不好控制,需要費頗多口舌為之辯解。拉美或者非洲國家之間比較則不然,提供了相對整潔的自然實驗樣本,學界基本默認殖民歷史、獨立及民主化過程給這些國家帶來了共同記憶、宗教、文化和相似的制度,這些變數控制住了,才好比較其他。

至於題主最後提到的中國學者在研究其他國家時主要做國別研究,極少理論貢獻。我覺得還是因為具有嚴格學科性理論方法訓練、同時又熟稔對象國語言的人才太缺。外加牆內信息閉塞,而且沒錢做實地調研。


比較政治phd在讀。我覺得題主第一對什麼是比較政治研究不太清楚,這一點蘭陵酗酒的答案已經說得很好了,我就不再贅述。其次題主對比較政治學科(至少在美國)的發展趨勢不是很了解。不光是中國問題,整個比較政治的研究都在往區域化的方向走,那些跨國大樣本的研究越來越少。這有如下幾個原因:

第一,很難找到放之四海而皆準的measurement。比如如果用existence of legislature來解釋威權政府的穩定性,如何code像中國人大這樣橡皮圖章式的legislature呢?它的運行和一些允許多黨制的國家的legislature一樣嗎?

第二,對mechanism的強調。現在的比較政治已經不滿足於知道x導致y,而越來越強調x為何導致y。跨國大樣本分析是不足以給我們答案的。無論我們怎樣折騰數據試圖證明經濟發展或不平等與民主化的關係,我們也無法看到民主化在不同區域的進程是不同的,更重要的是威權政體之間的區別比威權政體與民主政體間的區別還大。拉美的民主化與東歐的民主化很難放在一個理論框架下研究。區域研究讓我們的理論擁有更多的細節。

第三,對因果性(causal identification)的強調。這個和第一點有關,但不止是measurement這一點。區域研究更容易控制變數,更容易利用一些最先進的方法,比如survey/field experiment。很多優秀的cp研究,是用小範圍的區域研究回答大的理論問題。

第四,語言文化優勢。中國學生天生有語言優勢,又在本土長大。intuition其實對發展理論是很關鍵的,如果對中國政治感興趣沒有理由不去利用這些優勢。現在cp領域沒有fieldwork經驗已經很難找到頂尖的工作了,你是願意花費幾年時間另學一門語言到另一個國家去還是做中國研究?

最後,區域研究並不意味著我們不在乎外部相關性。相反,正因為費時費力,在研究設計階段我們就會思考」the so what question」:為什麼其他區域的專家會對我的研究感興趣?我的研究回答了什麼現階段政治學理論無法解決的問題?所以,研究中國問題絕不意味著對其他國家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因為我們的研究應該有更廣闊的受眾,而其他區域發生的事件也會給中國問題研究專家啟示。但從研究設計來看,區域化還是當前cp領域的趨勢。


談一點感想。

剛才吃午飯時看 BBC 新聞,注意到一個現象:它全程轉播了聯合國關於敘利亞問題大使Staffan de Mistura的新聞談話,具體時間沒算,至少十分鐘到十五分鐘。相關新聞也立刻上線:Syria conflict: Eastern Aleppo faces "total ruin" in two months

之後我上了國內的新聞網站看了一下,果然沒有任何相關報道,更別提視頻和轉播了。我又回想了一下國內的節目,發現幾乎所有新聞節目從來都不會轉播任何國外政治家演講。我們的報道只是簡短的摘要其演講的內容,絕不會單獨分出時間來轉播全文,更勿論翻譯。

這一點現象,似乎可以和當下的題目產生聯繫:我們無論老百姓還是學者,對於政治的討論,真的是非常 inward 的,而這種 inwardness早已經成為了一種潛移默化的氛圍。我們從小到大接觸的新聞節目的討論的話題都是圍繞國內的問題,我們不會感興趣一個白人老頭操著不十分流利的英語談論一個遠離中國的國家中發生的威脅25萬平民的戰爭問題。這種「不感興趣」使我們天然的在觀感和語言上與世界其他國家發生的事務產生了距離感。

也許正是這樣一種微妙的距離感,讓中國的政治研究形成了獨特的形態。


我實習的時候,旁邊的同事是ethinic Chinese新加坡人,在英國受過中學教育,現在在美國做中東研究,以埃及、敘利亞為主,做Civil-military relationship, 申PoliSci的博士中。

他的日本同學,也是我的朋友,是個外交官。在去開羅以前完全沒有出過國也沒有接觸過英語以外的外國語,兩年集訓,阿拉伯語據說已經很不錯了。

要說掌握另一門語言是否困難,以上兩位東亞人可能並非特例。不少美國人在選擇研究一個語言和文化完全不同的區域的時候可能沒有任何基礎,當然他們可以很壕地跑去當地生活幾年補習語言順便旅遊旅遊,對於大多數中國人來說,至少是我們這代人來說不現實。甚至對於很多人來說英語也是在大學突飛猛進地訓練起來的,如果不是本科讀了小語種,可能很少(並非沒有)會對一個那個地方進行鑽研研究。在中國國內接受區域研究訓練的話,另一個途徑是歷史研究。「世界史」升級為一級學科後,可能需求增長起來了,做德國史的、法國史的、日本史和古典學的總要讀原始材料吧,語言也不可避免地需要補上。相比純語言專業出身的人,在學科方向里算是受過「科班訓練」了。

其實對Political Science來說,如果偏歷史文化之類的「區域研究」的話語言會有一定門檻,偏統計和政治經濟學,外國語可能就沒有特別高的要求。重要的可能是結構性、觀念性的想法。

舉個簡單的例子,選舉。比較政治首先是有可比性。在東亞範圍內,關於日本、韓國和台灣的選舉制度都曾有過不可轉移單票制(SNTV),後來都改為小選舉區制(SMD)和比例代表制(PR)。不過日本的情況更接近一黨獨大下的兩黨制,韓國更接近多黨制。選舉改革、選舉策略以及經濟人口的變化都會造成選舉結果的波動。所以無論是學術界分析原因,還是政策界預測議會席位,既有的方法論有很多,只是對於沒有早期學習或在那樣的氛圍里長大的人來說,也算是一個學習門檻吧。除非有特別大的興趣並證明自己有能力跟上這一塊的前沿、並且就業的時候還能有通往政策界的通道(比如進某個候選人的campaign,中國人這時候是不是特別冤)那就沒人攔你。而且你覺得學一學好像也能懂的東西,再去和活躍在一線的人交流,覺得民主好複雜,憲法好複雜,決策程序好複雜,還是好好推式子吧。

不過中國人有中國人的優勢,就是外國人對中國的政治制度一臉懵逼的時候,會傾向挑選熟悉這一套的人來講解他們的idea。雖然並不是所有的中國人都熟悉中國的那一套,但是別人可以觀察到你在這套體系下被無意識養成的習慣和觀念。差不多,也算是一個逆向選擇吧。


中國掛羊頭賣狗肉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中國是一個喜歡平均主義的國家,包括知識。


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意思,但是我想幫助題主理清幾個思路。

題主你大概想問「為什麼目前中國政治學研究大多數都是研究本國,但是並沒有關於其它國家研究。同時理論突破和體系建立的成果也不多吧」

首先你原文中的博士研究。博士研究是一個非常細微而具體的研究,它和寫書不同,它必須非常具體可行,切入點要小。所以博士研究來建立體系或者理論創新是非常不合乎實際的。許多中國學生選擇研究中國是合乎邏輯的事情,因為一來生長在中國,對中國有體會和體驗,更容易找到問題(gap),那麼針對這個問題更可能進行研究。第二,很多博士是要做實地研究的(field work),作為中國人能更好地坐著一部分調研進而可能更好的鞏固你的研究。

再來說包括博士之類的學術研究。關於中國本身研究是非常有價值的,因為它體現了從「非西方」的視角進行的政治研究。要知道目前政治學的研究以及範圍更廣的社會科學的研究都是歐洲及美國佔主導地位的,這種主導地位致使了學科許多主流的範式理論多少都包含了一種「種族中心的」(ethnocentric)的思維方式。這些理論範式的建立都是基於對於早起歐洲及後來西方世界觀察的結果。而這一過程中「非西方」的國家並沒有或者只被賦予了極少的agency(這個詞我不知道對應哪個中文,希望高人解答)。儘管後來二戰後殖民地獨立帶來的後殖民主義(post-colonialism)的興起把目光放到了非西方的國家。但是這種情況也並沒有得到徹底的改善。比如在現有的國際關係或者國際政治經濟主流範式中,依舊是歐洲/西方視角看待世界。在這種語境下,即便研究非西方國家,他們依舊也很可能是被動的接受者。所以政治學乃至社會科學基礎理論或者範式的發展需要更多從非西方的視角所作出的研究才能建立一個更加全球化的視角而非某一種族中心主義。

最後回答為什麼看上去中國政治學理論突破成果並不多。首先,中國政府並不重視甚至不鼓勵社會科學的發展,社會科學在中國進展不快。原因………請自行思考。其次,在現有的框架下,政治學乃至社會科學的研究依舊以一種problem-solving的模式作為主要模式。一者,很多研究直接與政策掛鉤,執政者需要可行的方案;二者,再一次,政府更加不鼓勵critical模式的研究。那麼以前者模式做出來的研究更多地針對某一具體問題的分析,而抽象的概念化,可以但並非必要。後者模式的研究會更多涉及抽象化與概念化。所以你會發現中國研究社會科學的問題很多,但貌似並沒有很重大的理論突破。就有以上原因。

大概就這樣,手機作答,加上人又很懶。有點粗糙,加減看吧。有什麼問題可以之後討論。


匿了吧,哎

雖然不是比較政治學專業,但博士期間承擔了不少相關工作,也算稍有了解

1、話語權問題

用西方概念、理論套中國問題既有歧義叢生,也有無法自洽的境地。那麼,用中國自己的意涵解釋問題、搭建體系時,也許有一些專家能理解,但多數西方學者帶著戰略性藐視和不信任,即使有學說也很難有市場,形成受矚目的理論。

2、信息隔絕問題

無論接收還是輸出,都存在信息隔絕。

接收方面,雖然都是在研究政治學,但材料的程度是不同的,太多信息不會公開,沒材料靠瞎想?所以我之前替老闆出成果在於他能從特殊部門弄到別人弄不到的材料,這不是一般博導能搞定的事。

輸出方面,成果給了內參,不發表。

3、問題特殊性

中國政治學有自身具有理論可行性的同時實踐層面變形嚴重,這個情形簡直是無賴,一個不被實踐的理論,束之高閣,研究個錘啊。

那有人說根據實踐再提一個?微觀的可以,稍微上升一些和欽定理論不同,你想推翻zf?

4、價值取向

把研究從微觀到宏觀的區分一下,在宏觀基本確立的時代,理論的突破在於中觀。而當前,我國研究重心又基本脫離中觀層次。

從研究對象來看,政府的取向更在意實踐而非理論,重視的理論也是「馬上能用」的操作層面的理論;從研究主體來看,研究者與研究對象依存關係太重,整個領域的影響力是內參錄用為導向的設計,必然被政府價值取向帶著走,這便形成了「重微觀,輕中觀」的研究狀態。

國家態度很明確,思路很科學:只給少數人材料做研究,研究內容又自己控制;其他的人被圈養著,要麼大而化之提口號,要麼做點小修補。

別說博士了,聖鬥士都沒的玩。博士生不搞口號,做點微小的貢獻就不錯了,畢竟個人的奮鬥要考慮歷史的進程。

蛤!秋天吃著牛肉乾,舔著手指胡亂寫


好像真的是這樣啊。只有中國出現某一問題,研究者才會去探討國外相關問題。

語言障礙,國家情懷應該是重要因素吧。

學一門外語都如此艱難,不是有大才智或大毅力想掌握多門語言太難了。語言都不通怎麼能搞出好成果呢,而且也沒有實地調研輔助。

研究中國就容易多了,你可以實地考察,還能從政府那得到幫助,有時候還能得到反饋。而且就身邊認真研究政治哲學國際政治行政管理等方面的老師同學來說,他們基本都有一種通過自己努力改善國家的情懷。研究本國的內在驅動力更強?


為什麼要做比較政治研究?比較研究一定比中國研究更好么?個人感覺,博士論文選題最好還是避免比較研究,雖然比較研究是一種正統的研究方法,但是對於研究者要求太高,到時候就真是十年甘坐冷板凳了。畢竟博士論文的目的還是畢業,而不是經天緯地做一番大事業,通常說來,這個應該是未來研究的「基礎」,而非人生研究的總結。

剛開始讀博士的時候,大部分都很容易信心滿滿,然而延著延著就會心灰意冷,經驗之談,望題主正確認識博士論文的意義。


我先在歐洲研究歐洲政治,後來被導師揪到米國,真心喜歡研究歐洲,我掌握3種歐洲主要語言和一種掌握的不太好的歐洲語言。做歐盟總部的時候很happy。對於中國政治,我是敬而遠之的,有些觀點、話語我導師和外國同學敢說,我不敢;有些回答人家對著外國人敢說,對著我不敢。回國我只願意研究消費者行為。

我在歐洲大學學習,同校American Studies的美國學生比例很高


中國的不好做啊!沒有可以對話的共同語言


中國好做,好畢業。

除清北復人以外,博士生源嚴重斷層。

清北復人也有很多博士不能看。

無他,混飯,水平差而已。

我們學校四個博士畢業,兩個外審沒過,一個留學生不說了,一個黨校的水筆講師,讀了八年,被五個答辯委員輪番批鬥,主席表示這樣外審也能過你逗我?五個答辯委員兩個長江兩個中國政治學會副會長——對,我們一直還算有面子,師資也不錯,好了,應該知道我們是什麼水校了。


我和國內政治學界也算有點接觸,不過我接觸的人主要都是搞政治哲學、政治思想的,勉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題主實際上是對當下國內政治學界的研究提出了兩個批評:1、過於專註本國政治的專題研究,而缺乏與其他政治體的比較;2、沒能提出有價值的理論、範式。

首先,我想說,在自然科學、社會科學、人文學這個領域裡,我們和西方世界差距最大的就是社會科學了。不誇張的說,國內的政治學學者真正能夠和西方學界對話的很少,甚至是沒有幾個。大部分人都在做譯介的工作。所以要求現階段的國內政治學學者能夠像美國同行那樣做出來重大的理論、模型是不現實的。

至於說為什麼都做本國研究,其實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首先像前面幾位說的,中國政治本身就具有研究的學術價值,所以這個研究課題的選擇是有意義的。

而且國內也有博士選擇國外政治的題目做論文,但就我看到的幾篇(主要是研究政治思想、政治哲學的)來說,做的都不夠理想。一方面是已有的知識儲備不夠,對西方的政治、歷史缺乏足夠的了解;另一方面,不論是做規範研究,還是實證研究,國內都很難獲得充分的材料。實證研究不用說了,我們很難獲得充分的統計數據和相關資料。規範研究的話,如果沒有一個材料充足的圖書館的話,就連原典都讀不到,更不要說後人的相關研究了。說句不客氣的話,就我看到的幾篇論文來說,他們的論述大多是在重複西方學界乃至中國學界對相關問題的共識,對知識積累的貢獻並不夠。

相比之下,以中國問題為選題的論文就要容易寫的多。雖然由於一些原因,也會有很多關鍵性的材料不易獲得,但是較之收集國外問題的材料要容易得多。而且做研究綜述也更為方便,因為是中國的問題,所以以中文學術成果為主就可以。特別是現在博士招生過多,質量參差不齊,很多人選擇易於寫作的中國問題也就很正常了。


題主,你聽說過楊光斌么╮(╯_╰)╭


其實吧,我想說,就是沒有資源去國外實地考察了解,畢竟在中國對中國的現狀還是比較了解的,做研究也更容易入手。比如,要研究美國,如果能在大選年去美國呆上一年,那研究的話肯定更有頭緒。

還有一個,語言關,我認識的一些博士可能英語水平真的不足以支撐大量閱讀外文文獻。

至於我,你看我像是會去讀博的人嗎?


個人認為,想要做比較政治,特別是基於中國經驗的比較政治,必須要有以下知識體系:馬克思主義政治學、西方政治思想、比較政治學的研究方法、中國歷史尤其是近當代史、社會學人類學田野調查和實證研究。當然如果是研究很具體的問題就另說了。

另外,摩爾蒂利斯考切波這樣一批學者在國內政治學界比較受歡迎,但問題是,做比較研究不應該更多去關注馬克思和韋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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