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菲德爾?卡斯特羅?
《卡斯特羅和古巴「雖敗猶榮」的社會主義》
(一)卡斯特羅的驕傲與妥協
我們先來看一下地圖,美國跟古巴的位置:
可以看到,古巴跟美國非常之近,古巴就像美國的「後花園」,大致可以等同於台灣對於我們的地位。古巴對於美國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著名的海權論創始人阿爾弗雷德·賽耶·馬漢(Alfred Thayer Mahan)在其著作《海軍戰略》就明確地指出了古巴的重要性:古巴是墨西哥灣和加勒比海共同構成「地中海」的北邊界,是掩護美國艦隊通向墨西哥灣後方的一處十分重要而又有用的位置。
歷史上古巴最早是西班牙的殖民地,但美國在不斷擴張中對古巴一直垂涎欲滴。在西班牙的佔領下,古巴奴隸起義和獨立運動風起雲湧,而崛起的美國適時地利用古巴起義軍,企圖達到驅逐西班牙在中美及加勒比海地區勢力的目的。1898年4月美西戰爭爆發,美國向古巴承諾支持古巴獨立並絕不會佔領古巴。在美西戰爭中,古巴革命軍牽制了西班牙相當一部分軍力,美國也取得了戰爭的勝利。但是,等到了1898年12月簽訂的美西巴黎和約里,規定西班牙放棄對古巴主權,但是條約還規定,隨後古巴由美國佔領,而且合約沒有規定美國對古巴的佔領期限。
隨後美國人用武力強行遣散了古巴革命軍,並派遣了殖民總督,妄圖把古巴變成自己的殖民地。趕走了西班牙這個惡鬼,又來了美利堅這個閻王,美國人的背叛深深地在古巴一帶人心裡留下了烙印。在上一篇文章的評論里,有網友質疑古巴憑什麼跟美國搞意識形態對立,而不是跟美國合作,這樣被封鎖不是咎由自取么。我來告訴你憑什麼,因為古巴跟美國「合作」是這樣的下場:
美國勢力獨佔古巴後,古巴基本上就成為了美國蔗糖生產基地。1929年大蕭條期間,美國為了轉嫁危機,開始實行關稅壁壘政策,古巴的糖廠和種植園紛紛倒閉,美國用了三四年時間就從危機中緩過勁來,隨即美國資本趁機進入古巴大規模抄底。到了1945年,被美國資本家直接或間接霸佔的土地佔古巴全國土地面積的25%,高產土地的75%。例如,「古-美糖業公司」就佔有約14萬公頃的土地,比古巴全國126個市中的96個市面積還大;美國壟斷組織「金化牧廠」的土地面積比奧連特省和卡馬圭省還大。
這些大的跨國公司成為了古巴的「國中之國」,它們組成了「聯合果品公司」,僱傭了當地大量生活貧困的奴工作為廉價勞動力,攫取了驚人的利潤,並用獲得的利潤不斷購買新的土地,同時還修鐵路修港口,甚至自訂法律自設軍營,任意逮捕和搶殺工人。聯合果品公司還同加勒比海各國反動勢力相勾結,操縱各國政治,活脫脫就是拉美的東印度公司。這些被聯合果品公司控制的國家被叫做「香蕉共和國」,它們經濟結構單一、政治嚴重腐敗、國不將國、民不聊生。
面對美國的壓榨,古巴人民從沒放棄抵抗,歷史也在「起義-鎮壓」「選舉-政變」「獨立-附庸」中匍匐前進。到了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美國「欽定」的代理人巴蒂斯塔在一次軍事政變中上台了。在整個巴蒂斯塔執政期間,美國對古巴投資達到10億美元以上,與此同時古巴失業率也在飛漲,在農村古巴農民中的70%只佔有全國12%的土地,還有50萬農民沒有任何土地。巴蒂斯塔還同美國簽訂「軍事互助條約」,無論是從經濟、政治、軍事上古巴都成了美國完全意義上的附庸國。在巴蒂斯塔的領導下,古巴成為了美國上層社會的避稅天堂、毒品天堂、賣淫天堂、度假天堂,同樣也是下層社會的貧困地獄、愚昧地獄、疾病地獄。
就像毛主席說的,國家要獨立、人民要解放、社會要發展,這是客觀規律,你想擋也擋不住的。古巴下層人民不甘心做畜生,要站起來做人,要爭取屬於自己的那份權益,這是必然要發生的事情,卡斯特羅只不過是站在歷史風口浪尖,被人民選擇的領袖。
古巴革命成功後,是曾經想跟美國建立平等獨立自主的外交關係的,卡斯特羅又不是一個熱血沖腦的蠢貨,古巴離美國這麼近,肯定優先考慮與美國的關係。等革命後國內局勢稍稍穩定,卡斯特羅就第一時間踏上了美利堅的領土。在這裡美國給他準備了一卡車的糖衣炮彈,一場又一場有好萊塢明星、選美冠軍參加的舞會、酒會,妄圖搞定卡斯特羅。美國的想法很簡單嘛,收買這個傢伙——在美國佬的心目中提著頭造反不是為了錢、色、權、名嘛,不過美國這一次太小看這一位特殊材料製成的人了。
卡斯特羅訪美兩年之後,美國就策划了陰謀顛覆古巴革命政權的「豬灣登陸」。其實講道理的說,卡斯特羅等人鬧革命的時候雖然都拿毛澤東的游擊戰、革命根據地建設理論當教科書,但是革命成功後對國家的道路並沒有一個非常明晰的規劃,古巴的革命是非常嚴格意義上的新民主主義革命——反殖民、反帝國主義、反官僚買辦資本,在革命成功之初,古巴新政府的「激進」政策也僅限於沒收殖民公司土地、清理買辦資本的層面上。不得不說,古巴走上社會主義道路,背後有美國不少「功勞」。就在1961年4月17日豬灣登陸的當天,卡斯特羅為首的核心領導做出了決定,將古巴革命轉入社會主義革命的道路。卡斯特羅在同年5月1日集會上宣布群眾集會上宣布:古巴革命「是一場貧苦人的、由貧苦人進行的、為了貧苦人的社會主義民主革命」,古巴的目標是建成社會主義國家。1965年,古巴共產黨成立,古巴的社會主義建設也正式納入了國際共運的歷史潮流。
彼時社會主義陣營正處在中蘇論戰期間,對於究竟是親中還是親蘇古巴內部也有不小爭論。親中派的代表人物是切·格瓦拉,他本身就是毛主席的小粉絲嘛,卡斯特羅早期也是傾向親中派的,畢竟都是看著老毛的《論持久戰》打游擊的,有不少特殊的感情。再加上古巴導彈危機的時候蘇聯慫了,引發了古巴從領導人到普通人民的廣泛不滿,這時候中國一如既往地硬氣,不但在輿論上力挺古巴,還勒緊褲腰帶擠出了不少援助。可以說,整個六十年代是中古關係的蜜月期。
(1960年11月19日,毛澤東在中南海會見切·格瓦拉)
面對倒向中國的古共,蘇聯從未善罷甘休,1962年就曾支持埃斯卡蘭特陰謀奪權,後備卡斯特羅等人粉碎。然而在古共內部,支持倒向蘇聯的聲音從未消失,以經濟學家、中央委員卡洛斯·羅德里格斯為代表的親蘇派,更多的從古巴切實經濟利益考慮,希望能加入蘇聯這個成熟的社會主義工業化大市場,並獲取更多援助。因為學習中國有些過了頭,卡斯特羅模仿「大躍進」,在1963年提出了1970年蔗糖產量1000萬噸的口號,結果跟中國大躍進一樣對經濟造成了很大的危害,因為許多土地不種莊稼種蔗糖了,導致糧食供給出現了危機,蘇聯也藉此向古巴攤牌,用極其豐厚的物資援助逼古巴站隊。再加上切格瓦拉出國鬧革命了,親中派少了一個最重要的領袖,最後眾所周知,古巴就像這樣,向蘇修勢力低頭了:
我在《禮崩樂壞:從英國脫歐到美國大選》這篇文章里說過,小國在國際社會只有一種生存法則:認爹。從古巴身上,我們就能看到這種悲哀,剛剛成立的古巴面對美國可以傲氣,可以不接受你的繼續奴役,然而人少國弱、力量微小的古巴立足於這個世界實在是困難重重,就像把一個嬰兒丟到了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沒有人幫助的話註定是死路一條。理想情懷和骨氣不能當飯吃,卡斯特羅走著走著就發現了,不認這個美爹,就得認這個蘇爹。
然而正所謂「兩爹相認取其親」,跟美國比一比蘇聯這個爹還是看起來很親的,畢竟蘇聯從戰略上講非常想在美國的後花園埋下一顆釘子,給古巴開的賣身的價碼也比較高——不需要你當我的僕從國,也不殖民你,反而給你很多援助很多優惠。1968年蘇聯入侵捷克的時候,古巴發表聲明明確支持蘇聯,代表著古巴外交政策的徹底轉向。這件事情我不知道卡斯特羅的內心有多無奈,反正中國跟南斯拉夫是沒少罵他,毛主席當時說「豺狼當道,安問狐狸」,指的就是卡斯特羅。有的時候跪著活比站著死更需要勇氣,至少也要看到,古巴能從蘇爹這裡換來那麼多優惠,這是跟卡斯特羅硬杠美爹分不開的,要理解這個因果關係。
再多說兩句,我跟許多互聯網圈創業的朋友聊天,他們都認為,現在創業成功的標準變了,之前是創一個BAT算是創業成功,現在是公司被BAT買了算創業成功。BAT壟斷著幾乎所有上遊資源和下游渠道,不被他們買下就是死路一條。下面這張圖我在之前的文章里也引用過,可以看到這個行業稍微小成規模的創業公司全是BAT旗下的了。有個創業的前輩跟我說,公司就是自己的孩子,賣肯定心疼,但是不賣呢,BAT分分鐘做出來一個完爆你的同類公司,要麼收購你的競爭對手,一樣分分鐘完爆你。與其讓孩子餓死,不如就賣了算了。某種程度上,小國跟小公司有著同樣的悲哀。
(二)開進死胡同的列車
社會化大生產是經濟發展的內在要求。經濟融合規模越大越好、要素流動越順暢越好,各種公共服務的跨域外溢效應越來越突出,這些都越來越體現一個統一大市場的作用。從根本上說,這個市場越大越好、最理想就是全球是一個無差別的大市場。馬克思指出資本主義的根本矛盾就在於社會化大生產和生產資料私有制之間的矛盾,就是從發展生產力的根本出發點得出的。理解了一個大市場有多麼重要,就能理解為什麼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古巴的經濟形勢比較理想,也能理解美國的封鎖會帶來怎樣毀滅性的影響,以及古巴經濟能夠維繫至今的不易之處。
在倒向蘇聯之後,古巴加入了著名的經濟互助委員會(Сове?т 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й взаимопо?мощи,簡稱:СЭВ)。有句講句,蘇聯雖然死得挺慘,但是留給後世可供參考的實踐,還是不少挺有價值的。像經互會,就是以蘇聯為領導,在全世界各主要社會主義國家(除了中國)施行跨國的計劃經濟,統一調配資源、統一制定規劃,以達到效率最大化。類似朝鮮、古巴這樣的小經濟體,都是經互會的受益國,要知道朝鮮在八十年代可是達到了中等發達國家的生活水平了,非常之驚人。古巴在經互會中的角色主要是提供蔗糖、煙草及其他熱帶農副產品,考慮到國際市場農產品價格波動劇烈,古巴在整個計劃經濟下的社會主義國際大市場中是處於受益一方。這一段時間古巴靠著蘇聯帶來的經濟紅利,主要做了三件微小的工作,第一件就是構建非常完備的社保體系,確保社會主義的光輝照在每一個普通人身上;第二件就是建立起強大的軍事力量,畢竟睡在美國旁邊,擱誰誰也不安穩;第三件就是大力發展醫療和教育。
蘇聯解體後,社會主義小國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向朝鮮就發生了嚴重的大饑荒。要知道,在 1989 年以前朝鮮在糧食生產方面至少是自給自足的,而古巴則有 57%的糧食要靠進口,這是因為其農業,尤其是國有農業部門主要集中於大規模供出口的食糖產業化大生產。然而古巴卻相對成功地扛過了這一波危機。實事求是地講,這一點要給卡斯特羅和古共領導層記上一功。
在蘇聯解體和美國加緊其禁運之後,古巴的貿易損失了 85%,而其以化石燃料為基礎的農業投入(化肥、農藥、石油等)減少了 50%以上。在隨後發生的糧食危機最嚴重的時候,有些地方,每天的糧食配給量就是每人一根香蕉和兩片麵包。古巴針對這種情況發起了全國動員以重建其農業。古巴領導層迅速做出反應,決定將60%的甘蔗田轉為牧場和種植蔬菜或其他農作物,同時關閉71家糖廠,改造、更新糖廠的設備。(《古巴可持續農業發展的模式與經驗》,房宏琳、單吉堃,2009)
同時,也要感恩熱帶地區土地的高生產率,古巴在高效的行政命令之下,迅速建立起了先進的立體農業——這一成就至今還在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稱道。
古巴建立起的現代農業包括有機農業、永續農業、城區菜園、畜力以及生物性肥料和害蟲管理,是這些多種形式的混合。就國家的層面而言,古巴現在可能擁有世界上生態和社會可持續性最好的農業。短短四年時間,古巴人均卡路里攝入量已經恢復到蘇聯解體以前的水平,而且更加健康:古巴生產的農產品,80%左右是有機的,同時人們的飲食結構更加多樣化,包括更多的蔬菜水果。1999 年,瑞典國會因這些成就而向古巴一個農民組織頒發了優秀民生獎,即人們所講的「另類諾貝爾獎」(Right Livelihood Award,這個獎項每年在諾貝爾獎頒獎前夕在瑞典頒發,表揚在全球對民生最有建設性貢獻的實踐經驗)。
古巴囯小力微,沒有辦法一過搞工業化,但是弄一個現代農業體系,還是很值得稱讚的。
其實古共領導層能做出如此迅速的反應,是因為他們早就在未雨綢繆了。卡斯特羅早就覺得戈爾巴喬夫那一套藥丸:早在1986年,蘇聯改革就波及到各個社會主義國家,古巴也效仿實行了一波「放開經濟政策」。然而放開經濟政策迅速出現了腐化墮落、貧富分化的「不良傾向」,卡斯特羅認為古巴形成了一個富人階級,在克服理想主義錯誤時,「卻犯了經濟主義和重商主義的錯誤」。因此,古巴在80年代末掀起一場「糾正錯誤和不良傾向的進程」,基本消除了戈爾巴喬夫胡搞帶來的負面影響。在戈爾巴喬夫上台實行「公開性」和蘇聯式的政治經濟改革時,卡斯特羅強調「古巴環境特殊」,「受帝國主義封鎖、包圍和入侵」,因而「不能抄襲別國的經驗」。古巴的糾偏運動雖沒有起到促進經濟發展的作用,但在蘇東劇變的衝擊下保持了社會和政治的基本穩定,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1991年10月古共召開「四大」,提出「拯救祖國、拯救革命、拯救社會主義」,要堅持「不放棄革命原則、不放棄人民政權、不放棄為人民造福」的「三項原則」,同時要採取靈活政策,使古巴的「制度適應當今世界的現實」。
然而不管怎麼吹,古巴舊的經濟模式已經走進死胡同了——很簡單,這就是客觀規律。就像有些人就是身體弱,或者就是喝涼水都長胖,他們這一輩子一千米都跑不進四分半,有的時候你不能怪他們不努力,真的是先天客觀條件決定的。古巴就是這樣一個孱弱的身體,還被世界上幾乎所有發達國家封鎖,你就是打死他他也玩不出花樣來。在現實面前,理想的卡斯特羅又一次低下了頭。
1993年7月26日,卡斯特羅發表講話,正式宣布古巴要改革。這個改革可以用兩句話概括——開放、下崗。比如設立經濟特區,給外資企業稅費優惠,比如放開外匯管理政策等等。1993年古巴下崗人數超過10萬人,按照全國1100萬人口的比例來看,相當於中國下崗1000多萬人;而根據《中國勞動統計年鑒》相關統計,我們當年下崗人數在3500萬左右。再考慮到我們下崗的同時還全國範圍內廢社保、廢福利、白菜價賣國企,再再考慮到我們國家的體量和經濟狀況比當時的古巴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這麼一比就顯出了古巴的堅持難能可貴了。
卡斯特羅畢竟是有理想有情懷有底線的,有一些能改,有一些不能改。卡斯特羅認為「沒有計劃就沒有社會主義」,「不能放棄一切計劃,不能把我們的社會經濟發展交給市場的盲目規律」,「市場是一個無人駕馭的瘋狂的野獸」。隨著經濟政策的調整,在經濟指導思想中,計劃經濟仍起主要作用,同時「在國家的調節下,已給市場機制打開了一個空間」。
俗話說得好,自助者天助之,古巴也是運氣好,成功的續了兩波命。這第一波就是本國油田的發現,伴隨著蘇聯解體的壞消息,古巴的新油田不斷被發現,初步探明油區總面積14萬平方公里,儲量14億噸,可開採35年。石油和天然氣產量迅速增加,1991年石油產量52.6萬噸,1999年達到213萬噸,加上天然氣產量4.6億立方米,可滿足發電需求的22%。不要小看這點能源,朝鮮整個國家都癱瘓了就是因為沒有電,要麼他們一直在叫嚷只要中國給朝鮮通上電,分分鐘坦克推平漢城。
這第二波續的就更久了:1998年查韋斯當選委內瑞拉總統。美國從八十年代起,在拉美搞了二十多年的新自由主義,可以說搞的天怒人怨,二十世紀末二十一世紀初,拉美左翼政黨紛紛贏得大選,古巴作為世界上僅存的社會主義獨苗,自然被這些左翼政黨奉為燈塔、精神領袖。查韋斯上台後,對內放棄了新自由主義的內政政策,實行社會福利好制度、抑制大資本集團、改善下層人們生活水平等具有左翼性質的改革,同時顛覆原有的外交政策傳統,削弱了與歐美等西方國家的聯繫,古委關係迅速進入你儂我儂的熱戀期。古巴利用在革命後的優勢,開始對委內瑞拉實施大規模醫療援助,換取委內瑞拉的廉價石油能源供應,兩國之間的經濟互補性變得更加明顯。
2004年12月,委內瑞拉和古巴達成「玻利瓦爾美洲」共識,即在「團結合作的基礎上實現拉美和加勒比地區一體化」。所有參與國應該實現經濟互補、能源一體化,加強各國資本在本地區的投資,維護本國文化和民族性。古巴和委內瑞拉的政治經濟關係有了實質的進展,雙方達成「石油換醫生」的合作協議,委內瑞拉每天向古巴提供5.3萬桶優惠價格原油,古巴派3萬多名醫生、教練和老師到委內瑞拉工作。雙方還簽署了15個領域116項新的合作項目。隨著越來越多的左翼拉美國家加入「玻利瓦爾共識」,古巴的地緣政治環境大大改善,一個統一大市場的功效也開始發揮作用。
同時,政府還加大科技投入,生產朗姆酒(甘蔗酒)、保健商品、建築材料、甘蔗渣發電和提取酒精等以增加附加值。這些措施初見成效。儘管甘蔗產量仍保持在400萬噸,但成本減少一半。
隨著種種對症下藥的政策實施,古巴經濟從1994年開始恢復,2004年增長5.1%,2005年達到11.8%。經濟結構調整政策取得重大成就。第三產業比重顯著增加,由佔國內生產總值的30%提高到佔60%。旅遊、生物製藥、冷凍海產品、礦業等新增長點,保證了經濟的持續發展。尤其是旅遊業目前已成為國民經濟的支柱性產業之一。
但是,這一波續命在續了十五年左右已經走到了盡頭。國際油價一路下跌,委內瑞拉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整個拉美左翼政權紛紛敗選、玻利瓦爾經濟共同體分崩離析,再加上08年全球經濟危機的衝擊,古巴的社會主義列車終於開進了死胡同。
(三)雖敗猶榮的社會主義
卡斯特羅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情懷的,他不可能對現實看的不清楚,不然就不會那麼屈辱的向蘇聯低頭了。他知道現在的古巴必須要改,但還保留了一個共產主義老人最後的倔強。2008年,卡斯特羅正式卸任國務委員會主席、部長會議主席和革命武裝力量總司令等職務,把自己的弟弟推向了前台主持改革。具體改革內容就跟改革開放差不多,遵循著其他社會主義國家的宿命,古巴掀開了歷史的新篇章。
人,有的時候不能傻堅持,那就是不識時務;人,也不能輕易放棄,那是意志薄弱。有時候這二者的區別往往只在一線之間,這一念間的抉擇,往往就體現了大智大勇之人和普通人之間的區別。
這就是為什麼卡斯特羅不斷地向現實妥協還要給他「雖敗猶榮」四個大字,因為他在種種客觀條件地限制下,努力做到最好了:
社保。古巴的社會保障開支從1959年的1030萬比索增加到1985年的10.15億比索,2001年的18.62億比索,近年來約佔政府總支出的11%。加上文化、教育、衛生等項開支,古巴社會福利支出占國家財政總支出的35.5%,如果把企業虧損和價格補貼計算在內,則佔70%。對於普通人民來說,這樣大的福利開始是非常大的利好。
1963年4月古巴頒布第一部《社會保障法》,即「第1100號法」,按照社會主義的原則和理念,建立了統一的社保制度,實現了社會保險制度到社會保障制度的轉變。這部法律一直實施到1979年。該法律確定了古巴社保制度普遍、團結互助、統一和公正的原則,確定了國家在社會保障方面的責任;確認了所有勞動者及其家庭享受疾病、生育、工傷、職業病和老年、遺屬等保護;確立普遍就業原則;取消工資勞動者繳費義務,建立僱主承擔所有費用的制度;將社保覆蓋面擴展到所有工資勞動者(包括農村地區工資勞動者)及其家庭;建立統一和連貫的待遇制度;將勞動事故和職業病納入覆蓋範圍,摒棄過去的「職業風險」理論,採納了預防、援助、康復的社會標準;確認了生育保障;首次將一般疾病待遇和一般事故待遇納入社會保障體系;承認所有時期、任何種類勞動的工齡累加計算。在家庭福利方面,設計了包括教育、衛生、食品和住房4個方面內容的全面保護。這些保護有:免費教育、面向所有人的免費醫療、食品補貼。在住房方面,先是減免50%的房租,後來又通過支付固定費用使承租人成為所居住住房的所有人(當前85%的古巴家庭是所居住住房的所有者)。
1979年8月古巴頒布新的《社會保障法》,即「第24號法」,於1980年1月1日生效,一直實施到2009年1月。這期間,古巴社保制度進一步擴展和完善。「第24號法」將社會保障確定為一種制度,不僅為勞動者及其家庭提供更廣泛的保障,而且擴大了覆蓋面,那些基本需求(包括生活和醫療條件)沒保障的人和沒有社會幫助就不能渡過難關的人,以及無家屬照顧的老年人也得到保護;在統一的社保制度內設計了兩個體制,即社會保障體制(Régimen de Seguridad Social)和社會救助體制(Régimen de Asistencia Social)。社會保障體制包括面向工資勞動者及其家庭的一般計劃,以軍隊、內務部成員、自雇者、從事特定藝術活動的勞動者、應用和造型藝術創作人員,以及農業合作社成員為對象的若干個特殊計劃。(《古巴社會保障制度:成就與挑戰》,靳呈偉,2016)
然而這一套福利制度隨著經濟的困難也終於走到了盡頭:2008年12月27日,古巴全國人大通過了新的《社會保障法》,自1962年確立的僱主繳費制(國家作為僱主繳費)終止,工資勞動者開始繳費。
教育。古巴實行全民免費受教育,所有古巴人都有免費看病和免費住院治療的權利。這些政策實施的結果使古巴人的文化素質在世界領先,醫療衛生也居世界前列。教育經費1959年人均12比索,2001年212比索,2002年古巴教育經費佔國內生產總值的11.4%。從學前教育直至大學畢業學費和書本費全部由國家負擔。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經合組織的統計表明,截至2002年9月,有關教育的7項指標中,除一個分項(小學四年級學生數學成績)略低於其他兩國外,其餘均居世界第一或與發達國家處於同樣優先地位。古巴20世紀60年代末普及了小學教育,70年代實現普及初中教育。按人口比例計算,古巴教師最多,每42.23人中就有1名教師,多數教師具有大學以上水平,數萬小學教師具有碩士學位,數千大學教師具有博士學位。在經濟困難時期,教育投入仍保持先前水平。古巴1100萬人口中每14個人就有一個是大學畢業,450萬就業人口中平均每6人就有一人為大學畢業。2002年開始新教育改革計劃,提出普及高等教育目標。目前古巴全國共有63所大學,2.5萬名大學教員。根據這一計劃,全國所有14個省和169個市都將辦大學或大學分校。如今,18歲至24歲的古巴青年中50%是大學生,約有50萬人正在學校接受高等教育。(《古巴的社會保障制度:發展、挑戰與改革》,袁東振,2009)
古巴能夠迅速地從蘇聯解體後的糧食危機中走出來,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國內大量的高等教育人才。古巴又沒啥工業,這些人才全都堆到了農業上,平日里可以維持一個高生產率,一旦有問題也能夠迅速找到轉型的出路。
早在1990 年的危機之前,古巴科學家就開始了關於解決農業化學製品的大量使用帶來的負面效果以及應對的研究。他們開始研發生物殺蟲劑和生物肥料來取代化學製品的使用。在早期生物製劑試驗基礎上,古巴科學家們設計了一個兩階段的計劃:第一個階段發展小規模的、地方化的生產技術;第二個階段發展半工業化和工業化的技術。這一基礎使得古巴在 20 世紀 90 年代危機爆發的時候能夠快速地生產出大量取代農業化學藥劑的替代物資。自 1991年以來,古巴已經建立了 280 個中心來生產生物製劑,它們利用當地所特有的技術和物資。現在古巴的生物製劑(生物肥料、生物殺蟲劑、殺菌劑等)工程全世界領先,不但滿足國內需要,還有相當一部分供出口。
醫療。古巴的醫療可以說是享譽拉美,一枝獨秀,這個就不用多說了。衛生經費佔國內生產總值一直保持在9%以上。古巴1100多萬人口,擁有6.9萬名醫生,8.2萬張病床。1984年建立健全了「家庭醫生制」,全國分381個醫療保健區,接受保健的居民占居民總數的98.2%,家庭醫生為每個居民建立了健康狀況。看下圖,橫軸是經濟發展水平,縱軸是兒童存活到五歲以上的比率,代表了一個國家的衛生水平:可以明顯的看出,上圖中經濟發展水平和醫療衛生水平呈線性正相關,然而又一個例外,就是紅箭頭指的古巴,醫療衛生髮展水平遠超經濟水平,全世界只此一家。
很多時候就怕貨比貨,新自由主義在拉美推行了30年,經濟增長卻遠遠低於沒有採用新自由主義時的20世紀50——60年代,2002年甚至出現了負增長。有的國家經濟上即使有一點增長,也不是靠產品的升級換代,而是依靠出口初級產品和原材料實現的,結果造成生態環境的嚴重破壞,並使經濟的對外依賴性和外債負擔越來越大。新自由主義還給拉美的社會領域帶來災難性後果,貧富差距越來越大,兩極分化嚴重。根據聯合國拉美經委會統計,目前拉美的基尼係數為0.43,高於亞洲和非洲。早在1980年,拉美地區1.36億人處於貧困線,占人口的40.5%,其中6200萬人低於貧困線。而26年後的2006年,拉美地區貧困人口已增至2.05億人,7900萬人低於貧困線,失業率高達9%,非正規就業人數占就業人口的7/10。與此同時,10%的富人控制了45%的國民收入,1%的土地所有者控制了56%的土地。
古巴與此相反,經濟雖然比較落後,但社會貧富差距不大,沒有兩極分化現象,失業率低於2%,人均預期壽命、嬰兒死亡率、人均識字率、兒童入學率、大中學生普及率、居民卡路里攝入量和人均擁有醫生數等等人文指數,都居於世界前列,有的甚至高於或相當於美國。現在,古巴每年還向拉美和非洲地區派出數萬名醫生從事醫療服務。
有很多人評價卡斯特羅用「獨裁者」諸如此類搞笑的話,簡直不值一駁令人發哂。很簡單想一想,這個世界是窮人多還是富人多,肯定是窮人多啊。古巴這個政策又搞社保又搞教育又搞醫療,貧富差距這麼小,受惠的不都是窮人嘛,他們不支持卡斯特羅還要支持美國啊,當真古巴不搞選舉啊?總不能說民望高、執政年份長就成了「獨裁」的證據了吧。卡斯特羅的古巴從來沒搞過封鎖政策,人民想走從來是來去自由既往不咎,說句通俗點的「大西洋沒加蓋,喜歡美國就游過去啊」。古巴人也確確實實一直在進行著「用腳投票」,在相隔180海里的美國南部,存在大約150萬個具有較強經濟實力、隨時企圖顛覆古巴革命政權的古巴移民及其後代,很正常嘛,古巴要搞土地國有化、要打到殖民公司,肯定有相當數量的代理人階層利益受到了毀滅性打擊。但是看看人民用腳投票的結果:古巴1100萬人口,跑出去了大概10%,一目了然。
還有一點要知道,社會主義國家從來都是搞選舉的。知道世界上第一個實行普選的國家是哪個么?說出來你們可能會以外,是蘇聯。蘇聯以憲法的形式確立了最普遍意義上所有人的選舉權,在當時的西方世界,窮人是不能投票的,婦女是不能投票的,黑人等少數族裔是不能投票的。那時候蘇聯妥妥的是「民主的燈塔」,資本主義國家真正意義上的「普選」,都要等到二戰以後了。當然,不管是蘇聯選蘇維埃,還是我們選人大代表,這裡面的問題你不說我也知道,這涉及到社會主義國家官僚體系普遍的僵化與低效,這就是另一個很大的話題了,不在本文討論的範疇。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就是為什麼古巴作為一個只有11萬平方公里、1100萬人口的發展中小國,撐過了東歐劇變、蘇聯解體,撐過了拉美新自由主義浪潮,撐過了一波又一波和平演變。美國能夠顛覆烏克蘭、埃及這些中東、東歐、中亞的國家,卻從來都奈何不了近在咫尺的古巴。
古巴的社會主義政權確實是十分重視社會問題的。儘管它的經濟還比較困難,人均收入也不高,但它卻始終堅持全民免費醫療(包括看病、住院和每年兩次全面體檢),免費教育(包括學齡前教育、小學和中學的義務教育、考入大學和讀研究生),以及對食品、住房、水、電、煤氣、公共交通、通訊、生活日用品等居民基本生活需要的補貼。在任何社會裡都存在的青少年犯罪問題、困難家庭救助問題、貪污和浪費問題等在古巴都曾很好地解決。這樣的政權怎麼會不得到人民群眾的擁護呢?
20世紀最後一位理想主義者走了,21世紀是精緻利已主義者的天下。誰也想不到,對社會主義道路堅持最久的竟然是卡斯特羅整個半路出家的共產黨人。無論怎樣,古巴對社會主義道路的探索與堅持都稱得上「雖敗猶榮」四個字。當未來的人類在銳意進取探索前進的方向時,再回望曾經的歷史,卡斯特羅和他的古巴會是一份偉大的經驗和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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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5日早上剛剛起床,就收到同學從國內發給我的新聞鏈接,驚聞噩耗——菲德爾·卡斯特羅去世了。
幾個月前,當我剛要離開中國飛向西班牙時,還看到關於老人90誕辰的消息,心裡默默祝願他健康長壽。我想,風風雨雨中昂首挺胸的古巴民眾,一定也會這樣想。
起床,給研究生輔導補課,忙了整整一天,晚上吃過飯,收拾停當,都已經十一點了。打開facebook,全是卡斯特羅逝世的新聞,大多數,都是悼念,緬懷,感恩,讚美。
可能白天太投入地講課,感覺不到那股哀傷,此時,夜深人靜,放起一首西爾維奧·羅德里格斯讚頌領袖的歌謠——La revolusión es...... 我突然再也忍不住,就這樣熱淚盈眶,嚎啕大哭。此時的淚水,是幸福的,我為卡翁感到高興,作為二十世紀的英雄豪傑,時代符號,相比客死他鄉的切·格瓦拉、頭顱盡碎的肯尼迪、病魔纏身的查韋斯、腥風血雨的金氏、爭議不斷的弗朗哥、萬彈穿心的卡扎菲.....他是在清醒之時體面落幕,是在鮮花和溢美之辭中安詳離開的。
卡翁走了,並非歷史星辰暗淡,並非領袖元首仙逝,並非偶像巨星隕落,對我而言,只是一個熟悉的老人,對無數和我一樣的青年有再造之恩,賜予了我青春伊甸園的那個人告別了人世間的紛亂,去天堂逍遙了。然而我永遠會記得,他留給人世間,那些物質與精神的寶貴財富。
傳奇一生,時代符號
菲德爾·卡斯特羅·魯斯(Fidel Castro Ruz) 1926年8月13日出生於古巴奧爾金省比蘭鎮,父親是當地有名的甘蔗種植園主,從小家庭條件優越。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的古巴,已是實質上的美國殖民地,傀儡政權巴蒂斯塔大力發展種植園經濟,廣大農戶深受其害。
1945年,卡斯特羅考入建於西殖時期,具有百年歷史的拉美名校——哈瓦那大學法律系,學習民法、外交、行政管理和社會科學,並被選為反對獨裁、堅持民主的「大學生聯合會」主席。在校期間,酷愛參加各種社團運動,表現出傑出的組織能力和演講口才。1948年4月美洲國家組織在哥倫比亞首都聖菲波哥大召開會議,前往參加反美示威。1949年,加入古巴人民黨。
1950年,獲法學博士學位,之後在哈瓦那成立律師事務所,堅持為窮人聲張正義,仗義執言。1952年6月,古巴舉行議會選舉,菲德爾·卡斯特羅作為哈瓦那選區代表當選為全國議會議員候選人。但隨後選舉被巴蒂斯塔獨裁政權宣布作廢。他向法院提起訴訟,指控當局行為違背1940年憲法,但遭駁回。
1953年7月26日,領導發動反對巴蒂斯塔獨裁政權的武裝起義,攻打蒙卡達兵營,失敗後被捕,在法庭上發表了著名演講《歷史將宣判我無罪》。
1956年11月,菲德爾·卡斯特羅彙集革命戰友83人,乘風破浪,駕駛格拉瑪號遊艇穿越加勒比海,從墨西哥回到古巴,在馬埃斯特臘山區展開游擊戰,解放村民農戶,建立革命根據地。
1959年,訪美,受到民眾的熱烈歡迎,在聯合國發表演講。
1959年1月,率領起義軍推翻巴蒂斯塔獨裁政權,成立革命政府,出任政府總理(後改稱部長會議主席)和武裝部隊總司令。
1961年4月17日,年僅34歲的菲德爾·卡斯特羅指揮了吉隆灘之戰,成功擊敗美國暗中支持的由流亡古巴人組成的僱傭軍,成功守護革命果實,也使得美國顏面掃地,再也不敢小看這個後院花園裡的小小孤島。
1962年,卡斯特羅擔任古巴社會主義革命統一黨第一書記。1965年,擔任古巴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第一書記。1976年,擔任國務委員會主席兼部長會議主席。在1981年、1986年、1993年、1998年2月24日和2003年3月6日選舉中獲勝,連任國務委員會主席。
2006年7月27日,菲德爾·卡斯特羅在演講中摔倒,後因腸胃出血接受手術,當月31日把權力暫時移交給弟弟、古巴國務委員會第一副主席勞爾·卡斯特羅。2008年2月19日,宣布,他「不尋求也不接受」再次擔任國務委員會主席和革命武裝部隊總司令兩項職務 。2011年4月,在政府網站上撰文宣布自己不再擔任古巴共產黨的領導職務,深居修養。
634次暗殺
據統計,卡斯特羅經歷過暗殺634次,包括毒藥、槍擊、爆炸、美人計......美國人甚至想過在他皮鞋中下藥,誘使他性感的鬍鬚脫落,尊嚴掃地,或是買通舊友,藉機槍殺。然而彷彿有上天眷顧,每一次暗殺陰謀都被成功挫敗。除了強有力的安全部門高效運作,卡斯特羅自己的個人魅力也不可忽視,甚至傳聞有間諜在開槍前一刻被他感召,棄暗投明。但是我想,當你真正登上古巴的土地,就會真切體驗到民眾的同仇敵愾,對自己領袖的愛戴和敬重,使得任何陰謀都無縫可入。
古巴卡斯特羅政府帶著大家搞革命,和美國叫板,被制裁了幾十年。一個窮人家本來就沒有底子,當然不怕被制裁,而一個曾今也吃過龍蝦,住過豪宅的富人要過窮人的日子,可以想像其難度。二三十年代的哈瓦那可謂是紙醉金迷,Rampa大街上是車水馬龍,你在自由哈瓦那樓頂上去吃了個龍蝦都不好意思開口炫耀。
經歷無數次暗殺,熬死了所有帝國主義國家的對手,也送走了所有社會主義領袖和反美鬥士,經歷了半個世紀的封鎖和蹂躪,面對貧窮,古巴人沒有揭竿而起,推翻卡氏家族,依然愛戴自己的領袖,這中間必然是有它存在即合理原因的。
教育奇蹟
20世紀80年代,古巴建成了全國性的完整的教育體系,教育規模和質量居於第三世界前列,並可與發達國家相媲美。古巴的教育體系由正規教育和成人教育兩個系統組成,小學屬於正規教育系統,學制6年,分初小和高小。初小1~4年級,學生一般為6~9歲兒童;高小5~6年級,學生為10~11歲兒童。
2011年4月的一天,我偶然有幸來到東哈瓦那Cojimar的一所高小採訪。
Cojimar是座緊靠加勒比海的小鎮,說它小,絲毫不誇張,這裡僅由橫豎幾條街道劃分出的幾個街區組成,然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條幹道直通海濱,兩邊整齊排列著乾淨整潔的小洋樓,餐廳、商店、運動場、公園、醫院等各類公眾服務設施一應俱全。我們來到一所名為JoséGervasio Artigas Pascual的小學,它坐落在一個相對僻靜的街區,米黃色的牆壁給人一種寧靜、親切的感覺。古巴大多數學校都按照同一建築模式修建,例如小學的平面圖一般成口字型,南面是大門,北面是對稱的樓梯,兩邊環繞著兩層教學樓,分布著不同的教室,正中的天井作為學生活動的操場。唯獨不同的是學校的命名,多用拉美人名,其中有一些來自歷史名人,一些來自文化泰斗,一些來自革命烈士,這些名字賦予了學校一種源於傳統的文化底蘊。例如JoséGervasio Artigas Pascual是烏拉圭民族英雄,被譽為「烏拉圭獨立之父」。
走進校門,米黃色的牆壁上繪製著碩大的何塞·馬蒂像。在古巴,何塞·馬蒂是眾人皆知的革命家、教育家和詩人。19世紀,他領導古巴人民從西班牙殖民者手中爭取民族獨立,自己在鬥爭中獻身,備受民眾敬仰和推崇。他生前創作大量散文、小說和詩歌,影響著一代又一代古巴人。幾乎所有的古巴學生都要學習他的著作,幾乎所有的公共機構的旗杆旁或者接待處的辦公桌上,都置有他的胸像,這所小學也不例外。
8∶00,學生們在廣場上集合,按班級排列成方陣舉行晨會。古巴學校統一配發校服,學生的校服非常好看,會給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所有學生統一佩戴領巾,著雪白短袖襯衣和短襪,女孩子外套滌卡背帶裙或裙褲,男孩著滌卡短褲,小學生的校服全部為暗紅色,初中生為米黃色,高中生為淺藍色。鮮艷的顏色和合體的搭配向人展現一種很清爽,很活潑的精神面貌。晨會上,首先奏國歌,舉行升旗儀式。各班學生代表值班升旗。一名男孩和一名女孩肅穆莊嚴的拉動纜繩,注視著國旗緩緩上升,而其他的孩子們朗朗唱著國歌,這一刻,讓人覺得似曾相識。接下來,校長會宣布一天的教學計劃。趕上特別的節日,或者某個同學或老師的生日,還要特別祝賀。古巴常常有各種各樣的紀念日,例如革命勝利紀念日,吉隆灘保衛戰勝利日,何塞·馬蒂誕辰紀念日等,每到這些日子,社會各界都要舉行相應的文化活動,而在學校的晨會上,學生們會表演話劇,唱歌,以此舉行一個小小的紀念儀式。
晨會後,學生們跟隨老師前往各教室學習。在中國,教室是固定的,一批學生屬於一個班,各班除班號不同,大都千篇一律,不同的科任老師到班裡上課,而在古巴的一些學校恰恰相反。整所學校不大,教室根據學科而劃分,並且由教師帶領學生精心布置,讓教室裝飾體現出學科的特點。
古巴是一個常年遭受封鎖和經濟制裁的國家,在這裡很多物資都需要供給,很多設備都無法自行生產。而當我走進這所學校的教室時,卻感到非常震撼。每間教室里有兩件設備必不可少——計算機和電視機,這和我們在哈瓦那大學的學習環境相同。教師常用計算機製作與教學內容相關的PPT幻燈片,通過電視機來播放幻燈片,同時藉助板書講解。這些設備都不是最新的,功能也十分有限,但這些現代化多媒體教學儀器和樸素的教學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能讓人體驗到古巴政府在教育上的投入不遺餘力。古巴資深教育工作者告訴我們,2003年,古巴已實現在全國各類學校的每一個教室都配備電視機,這一點其他發達國家均未做到。國家教育電視台設兩個演播室,其中一個教授大學課程,另一個教授小學至高中課程。值得注意的是,除加拿大和日本以外,其他發達國家均沒有教育頻道。古巴除設有兩個教育頻道以外,還在其他兩個全國性頻道中每天分別播放10小時和12小時的教育節目。
走進數學教室,這裡可以容納20多名學生,牆壁上掛著圓規和三角板,牆角有一個小書櫃,裡面整齊地碼放著書籍和學生們的練習本。學生來上課時,把書包掛在牆上,然後直接從書柜上取用自己的書本。也許是資源有限,有一些教材是需要不同班級的學生共享的,但這樣也充分地避免了資源的浪費。學生的書籍都放在教室,那麼書包里常常帶些什麼呢?原來是文具和課間加餐,這樣就大大減輕了孩子們肩上的重量,透過這一點可見古巴教育者對新生代的關愛。
來到自然教室,牆壁上掛著世界地圖,講桌上擺放著地球儀,牆角也有一個小柜子,上面是學生的手工藝品,有膠泥捏成的各種動物,有紙片剪出的各種花草。老師正在講課,這一天講的是岩石圈,老師讓學生們先看書,然後回答一系列問題。學生的教材上配有很多圖片,還有很精簡的表格,很便於這個年齡段的學生自己去分析和理解,一些適當的問題更吸引他們去探究,激起他們學習的興趣。
這所學校設有計算機室,在不大的空間里環繞四壁擺放著十幾台計算機。這些計算機看起來比較陳舊,已使用了很長時間,但是被維護得很好。課堂上,兩三個學生一組使用一台計算機,正在老師的指導下,用繪圖板繪製一幅畫,標題是《我的家》,繪製完了以後可以去玩字母遊戲。從2001~2002學年開始,古巴政府在各級學校中(包括幼兒園)均開設了計算機課,使所有學生都能學習計算機技術。在這一學年中,向全國的學校共增撥了44790台計算機,新培訓出計算機教師1.2萬人。
自習室里,有一個班的學生在休息,他們圍坐成一圈,各自做自己的事,有學生在寫作業,有些在看書,有些在繪畫。操場上,另一個班的學生在玩多米諾骨牌,一些在玩「跳房子」遊戲。教師在一旁照看著學生。古巴小學生非常尊敬老師,非常遵守老師的指令,而老師倒少見幾分威嚴,更像慈母或兄長。在一些學校里,放學以後老師要負責把每一個學生送回家。漫步古巴街頭,時常會看到一列整齊的小學生隊伍在老師的帶領下穿越大街小巷。最有趣的是,一些頑皮的學生喜歡給老師「講條件」,例如增加課間休息時間,在自習課時離開教室獨自去操場玩耍等。一般來講,在古巴學校里,一切和既定教學計劃有出入的改動都是不允許的,這方面教師會非常嚴格地遵守規定,會反覆耐心地向學生強調遵守計劃的嚴肅性。這時那些「講條件」的學生會撅撅嘴,但是很快服從。古巴小學裡也設有班幹部,班幹部也佩戴袖標,這一點和中國類似。他們是課堂學習和校園活動方面的積極分子,協助老師進行管理。
大多數古巴小學上午安排三四節課。課時據年級和科目特點,每課歷時45分鐘到90分鐘不等。和中國比較,上課時間和課間休息時間都相對較長。由於每班額定學生人數不超過20,所以教學計劃和教學大綱都是針對小班設計的,比較精緻。
上課前,教師會先做一個Motivación,這個西班牙語單詞在這裡的意思是「啟發」。教師會談論一些和課程主題相關的話題,或者展示一些圖片或影片以激發學生的興趣,進而通過一套問答,指引學生找到本節課的主題。接下來,教師需要再陳述一次主題,通常會把它寫在黑板上或者幻燈片上,便於加深印象。在講課的過程中,教師會使用一套事先準備好的PPT幻燈片輔助學生理解教學內容,有時還會引入一些特別設計的遊戲,活躍課堂氣氛,加深印象。在教學進程中,教師會由淺入深,層層深入地不斷提問,在課堂上,學生是主角,教師指引他們去尋找問題的答案,在適當的時候深入講解和答疑。大多數古巴學生都很主動活躍,聚精會神地看書,積極回答問題。課程進入尾聲時,教師會做一個Resumen,意思是「概括」,這個過程有時也由教師指導學生完成,學生會走上講台,在白板上繪製或填寫表格,將一堂課所學內容以圖表的方式總結概括出來。最後,教師會對整堂課的內容和執行情況做一個總結並布置作業。每堂課都按照嚴格的既定計劃執行,使用哪一本教材,哪一篇課文,哪一套習題,需要哪些輔助教學儀器,運用什麼遊戲,怎樣布置課桌椅(分隊列形和半圓形),如何分配學生(分個人,兩人一組,全班),每一個環節的時間安排等都會詳細寫入教案,所有環節都符合學生的認知層次,精心安排之下,學生不會感覺到無聊或疲倦,會集中精力直到課程結束。
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及其他國際組織公布的資料,古巴小學入學率為100%,西班牙等9個發達國家為100%,英國為99%,芬蘭為98%,加拿大和美國均為95%,德國為86%;學歷達到5年級的學生百分比:古巴為100%,德國等5個發達國家為100%,加拿大、美國、法國和義大利均為99%,西班牙和瑞典均為98%,愛爾蘭和葡萄牙均為97%。
在一個國內生產總值不及發達國家1/10的國家,竟取得超過發達國家的如此成績,這不能不說是世界教育史上的一個奇蹟。通過親身走近古巴小學,我體會到,這個奇蹟是真實的,是由古巴政府、全體民眾經過多年堅持不懈的努力而創造的,是用樸素的方法在平凡的每一天中點點滴滴積累起來的。一位偉人曾說過,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在古巴,這一點得到了充分的體現。走進古巴小學,可以看到這個民族的不屈和國家未來的希望。
醫療革命
一說到社會主義,很多人本能的就會想到越南、寮國、朝鮮,想到愚昧、落後、集體主義,獨裁這些辭彙。
不錯,例如朝鮮這樣的國家,直接從封建社會進化到所謂的社會主義社會,金家王朝的社會主義只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但是,古巴卻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案例。
如今或者過去主要的幾個和社會主義相關的國家,如果按照發達程度來說,可以這樣排位:
北歐某幾國,過去的蘇俄和今天的中國,東歐,古巴,其它渣渣,朝鮮......
他們都和社會主義有瓜葛,但是性質完全不同。
古巴是一個自從大航海時代開始,就見證了人類近代化進程中所有重大歷史事件的國家。西班牙的地理大發現,殖民,傳教;英西爭奪海權;美西爭奪霸權;黑奴販運和移民;蘇俄崛起,冷戰兩極;美國稱霸;新殖民主義抬頭......這些歷史事件全部都在古巴國土上發生過,他的老百姓見得多。
最先哥倫布發現新大陸,西班牙人殖民古巴,總督和大主教們按照歐洲文明的模版苦心經營多年。
接下來後起之秀不列顛常常騷擾,和試圖奪取哈瓦那這種大航海時代的天然良港,戰略要地。
然後美國獨立,借緬印號事件發起戰爭,打敗西班牙,殖民古巴,開闢後花園,扶持巴蒂斯塔政權。
然後卡斯特羅革命,在美國不鳥他的情況下,舉起蘇聯的社會主義旗幟。卡斯特羅不是純粹的社會主義信徒,更像是個機會主義或者卡斯特羅主義者。當初傻逼美國總統要是接納了他,或許就不會有豬灣事件、導彈危機、封鎖制裁等一堆爛事,以及很多慘絕人寰,慘無人道的因為制裁造成的慘劇了。
今天你走在古巴,還看得見那些宏偉的建築記載著歷史——西班牙人經營的舊城和海港要塞,英國人修的別墅和宮殿,美國人照著自己國會大廈的樣子修的小國會大廈、希爾頓、福克薩酒店;俄羅斯寫實主義的大使館......
也就是說,古巴不是一個愚昧的,不開化的,全國上下只認識皇帝老兒的封閉的弱智小國,在世界文明大國的角逐爭霸賽中,它被迫捲入,參與,經歷了所有細節,就相當於印度,香港,新加坡,馬來西亞等。他的城市建設,公共服務,醫療,教育體系根本就不是從封建農奴制國家直接跳過來的,而是在列強經營了幾百年的基礎上進化延續下來的。
一些媒體動不動就報古巴作為一個窮國家,醫療全球第一。這個顯然有點誇大其詞,脫離實際。但是也有些媒體一開口就是——古巴作為世界上最落後的國家,缺醫少葯,醫療落後,這個也明顯是在意淫,根本沒有看過聯合國的數據,沒做調查研究就亂開地圖炮。
古巴的實際情況是,在遭受美帝在政治,經濟,外交,軍事,科技全面制裁的情況下,物資是最大的問題,醫療需要的投入是極大的,然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從制裁開始之後,很多設備的添置,維護,更新,古巴基本上是靠聯合國救濟和兄弟國家援助。
說白了,缺錢是事實。
然而,在這麼缺錢的情況下,古巴政府,人民做的事,最後達到的客觀效果,可能會讓很多發達國家也感到汗顏。
雖然物質條件很落後,醫務工作者看上去也浪了吧唧的,但是關鍵時候他們又讓我們不曉得該說什麼。
可以舉幾個案例。
1.我們本科項目里有個學生,在古巴被檢查出來有心臟疾病,古巴高層決定發揚社會主義好基友精神,免費為她做心臟手術,這個手術當時在國內當時需要三五十萬,古巴免費就給她做了,非常成功,預後效果很好。
2. 有兩個留學生在高速公路上被老爺車懟了,一個當場死亡,一個全身多處骨折,重要器官受損,簡單的說基本上就是散了架,古巴醫生把她送到海軍醫院將軍病房,多輪手術拼起來,觀察治療了半年,現在妹紙也活下來了,還繼續讀書,工作。
古巴人均壽命高,是有先天和後天的具體原因的。
1.古巴人種是歐,非,美,其它混血的克里奧爾人種,混血人種基因多樣性決定了他們大多數人體質非常好。癌症及先天不全的疾病隱患小。這裡所指的混血是大概歷時幾百年的大混血的後代。已經經過了無數輪優勝劣汰的自然選擇。不是指街上現在隨便找兩個人近親繁殖人獸雜交什麼的!
2.古巴少工業,位於加勒比海大安德烈斯群島,自然環境相當好,污染少。肺癌,肝癌,皮膚癌等受環境影響的疾病隱患小。
3.古巴人生性樂觀,窮開心,社會很長時間平等,節奏慢,情緒對疾病影響很小。
前三條決定了基礎,其實很多病是人自己作死作出來的。桃花源里,和諧平津,誰都會多活幾天。
4.古巴全民非常重視醫療和教育。
開國元勛切 格瓦拉是醫生,古巴高層政要里好多人都是醫學博士,古巴幾乎有約定俗成的習慣,的所有機構和單位都必須服從醫生,不管你有多拽,國家領導還是鄉村屁民,醫生要你幹啥你就得幹啥,說要喊你住院你就得住院。
醫療全民免費,貴賤平等,無論是城市裡,還是農村裡,全部公民都擁有社區家庭醫生。每周,每天都有問診。不是病人去醫院,是社區醫生到家裡家訪,給老人,病人量血壓、體溫、詢問並且記錄健康狀況。
古巴的醫學生本科要讀6-7年,讀12年才能成為博士和醫師,然而他們一進大學就要到醫院,社區,家庭觀察和實習,每天的作業是穿著白大褂去社區問診,到醫院值班,大一就在上手操作抽血,打針,量血壓,開刀等具體工作。十多年下來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古巴政府雖然窮,在醫療教育,建設的投入上是公開公正,不遺餘力的,除了國有化了一大批以前美殖時期的醫院,研究所,製藥廠,哈瓦那的雙胞胎醫院,海軍醫院,熱帶病防治研究所IPK,都是拿得出手見得光的,就算是歐美國家說起來,也不敢隨便輕視。古巴部級官員坐的車是小拉達,救護車卻是清一色的梅賽德斯賓士。國家雖然窮,但是給民眾最好的,放在大家看得到摸得著的地方,這個是卡氏家族多年來深得民心的根基。
5. 公共醫療衛生體系相當發達。
對於傳染病,其實重點不是治,是防控和監察,古巴的公共醫療體系之健全,超越很多國家,完全有能力把很多大災大疫遏制在萌芽階段。各單位,社區,工廠,學校,機關裡面都有千絲萬縷的醫療分支,定期檢查,隔離,監控。而各種各樣的科普宣傳教育更是深入家庭。誰得病,不管有錢沒錢,先隔離觀察,接受治療。世界上流行什麼疫病的時候,外國人入關,常常遇到醫療部門在海關設卡檢查。
6. 國際交流和對外輸出經驗豐富。
世界頂級醫藥交流會議上一定有古巴,古巴在肺癌,艾滋病,高血壓治療和防疫藥物的研究領域獨樹一幟。只是說一定程度上因為政治和資本的原因,商業化起來有點難度。
古巴的教育和醫療是為拉美和非洲服務的。古巴參與國際援助和國際服務的態度之積極。比如說「奇蹟」行動,古巴眼科專家隊伍被派到拉美其他國家治療窮苦人的眼疾;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受害者也被送到古巴治療,案例多了,經驗就多。
此外,古巴輸出醫生是要為國家賺錢的,這個國家牛逼到了培養醫生拿來賣向全世界然後為自己賺錢來發展醫療的地步。古巴醫學院學生畢業到西班牙,美國居然是可以找工作的,他們的學歷認可度居然很高。最神奇之處在於它賺的是外國人的錢來補貼本國國民,而不是用本國國民的錢去到處撒。
7.民眾的信任和配合。
由於政府和醫院從不藏著掖著,民眾對醫生是很信任的,什麼醫患糾紛,葯代表騙子人這些在古巴很少見,民眾知道國家窮,也很理解醫生和醫院,很多病人去世後都把遺體和臟器捐給醫院和醫學院。我朋友有一次去上解剖課,老師提來一桶子新鮮消化器官,病人上午才去世,昨天吃的黑豆飯都還在胃裡。雖然我朋友噁心了一個月並且發誓再也不吃黑豆飯,但是他對自己能在大二就見到這麼好的教具的經歷印象極為深刻。
還有一個女性朋友大一的時候去農村做家庭保健醫生,每天也沒什麼事,就是幫一戶農家的老爺爺量血壓,體溫這些。但是那家人對她簡直就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親,每次去都要拿出最好吃的東西款待她。後來她進城裡的醫院實習了,就不能常去了,每次老人的兒女進城,都要給她帶禮物,是一袋子一袋子的玉米餅,因為老人說他記得以前女孩在他們家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個。
這些個醫患關係在世界上都是少見的。
通過古巴的醫療,我們常常能夠看到理想、不屈、堅持這幾樣寶貴的東西,它們與如今世界大多數地方有錢能使鬼推磨,待價而沽,無利不起早的現實比起來顯得那麼格格不入,卻又那麼清澈,真實,褶褶生輝。
紅色雙雄
在古巴,除了革命領袖菲德爾·卡斯特羅,還有一位政治人物也是家喻戶曉。一定程度上,他的影響力甚至超越了二十世紀以來拉美所有的政治人物,是全球無數年輕人的偶像和後現代流行文化的代表之一,那便是切·格瓦拉。然而,稍微懂一點歷史的人都知道,叱吒風雲的紅色雙雄有著截然不同的命運,一位頤養天年,一位客死他鄉。
格瓦拉是理想主義,卡斯特羅是現實主義。前者是激情澎湃的革命家、浪漫奔放的詩人,而後者則是務虛的政治家、成熟老練的大家長。1956年,83位先驅駕駛格拉瑪號遊艇,經過七天七夜的航行,在拉斯科羅拉達斯海灘登陸。當英雄們忍受著高溫與濕熱,在馬埃斯特拉山區里打游擊的時候,大家都那樣英勇無畏,看不出多少區別。但是,革命勝利後,兩人的思想差異日漸明顯,本本分分鞏固勝利果實的老卡和兄弟們攔不住要在全世界點燃革命火種的格瓦拉,最後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家, 四處漂泊,折戟玻利維亞。
如今看來,家庭條件優越,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卡斯特羅清醒而敏銳,他的人生目標是把腐朽破爛的舊政權改造一下,並沒有雄霸世界的野心,而格瓦拉青年學醫,騎行拉美,體驗了人民的疾苦,萌生的願望是照亮世界。
古巴革命勝利後,卡斯特羅對自己的革命戰友委以重任,將諸多內政外交重要事務全權委託於他——1959年10月,切被任命為國家銀行行長。1961年,又被任命為國家工業部長。1962年,切赴莫斯科談判,簽署了蘇聯在古巴部署核武器的計劃。然而,切並不滿足於此,他要為解放拉美而奔走,向全世界輸出革命。
1964年12月,格瓦拉代表古巴出席聯合國第19次大會,之後先後訪問了阿爾及利亞、剛果(金)等8個非洲國家。1965年3月回到古巴後,他與卡斯特羅在對蘇關係、援助第三世界革命等問題上的分歧日趨嚴重。不久,格瓦拉辭職,離開古巴,前往剛果(金)。當老戰友孤身在剛果輸出革命的時候,卡斯特羅義無反顧地派兵給予了支持,當他遭遇慘敗,卡斯特羅又四處打探消息,極力規勸,期待他平安回國。然而,格瓦拉則明確聲明,除非因革命需要借道古巴,將不再踏上這片土地。後來,他去了玻利維亞,最後被叛徒出賣,不幸犧牲。紅色雙雄,就此陰陽兩隔。
1997年10月9日,古巴國務委員會發出通知,確定當月11日至17日為國喪日,將以國葬規格把格瓦拉的遺骨安葬在他生前戰鬥過的聖克拉拉。古巴人民為英烈舉行了最為隆重的悼念活動,陵墓上格瓦拉巨大銅像更是由當地民眾家家戶戶捐贈出來的金屬熔煉而成。格瓦拉靈柩被移送聖克拉拉,數十萬群眾矗立於道路兩旁,翹首相送,靈車經過之處,鮮花滿地,場面震撼。葬禮結束時,卡斯特羅親自點燃了格瓦拉靈前的長明燈。
如今在古巴,你幾乎很難找到卡斯特羅的雕塑、畫像,但行走於大街小巷,卻常常可以邂逅格瓦拉的身影,他已化為神話,深入萬家。可以說,卡斯特羅對這位革命戰友是非常夠義氣的。
卡斯特羅青年
經中古多部門的密切合作,自2006年至今,中國先後派出了三千多名青年學生赴古巴留學,攻讀西班牙語、教育、旅遊、醫學等專業。
該項目中方由國家教育部國際司和國家教育部留學基金管理委員會(簡稱留學基金委)負責,並由其下屬某中介機構負責具體實施。可報名人員有高中畢業生、少量國內大專院校西語專業低年級學生和國內在職人員。此項目在古巴的全部費用由古方負責,包括學費、食宿、醫療、古巴國內交通、網路通訊費用、每個月的生活補助等,國際交通費用由赴古學生自己負責,補助以古巴比索(CUP)形式向學生髮放。
該項目是中古建交以來規模最大並受到廣泛關注的教育交流項目。為中國培養了無數優秀專業人才。
一代英豪逝去,一個時代就此落下帷幕,他留給我們的是諸多反思——
為什麼屢受制裁,卻依然能得到人民的擁護?
為什麼條件惡劣,卻可以實現平均與幸福?
關於對卡斯特羅的評價,非常兩極化。
關於中方。
1960年9 月28日,古巴是拉美第一個和中國建交的國家。切·格瓦拉,菲德爾·卡斯特羅曾到訪北京,受到周總理,毛主席及其它國家領導人的接見。
一直到今天,無論是在最困難的時候,還是在條件優越的時候,古巴始終沒有背叛,拋棄過中國。是真正的同志。
卡斯特羅常常在古巴黨政機關報——格拉瑪報上撰文誇讚中國,古巴老百姓見到中國人也格外熱情。古巴,是我們在拉美值得信賴的夥伴,他的領袖去世了,正常哀悼,紀念一下,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反而此時幸災樂禍的人,腦子有點問題,先不談什麼革命友誼,政治情懷,就從最基本的層面上講,古巴如果跟著美國跑了,變成第二個海地也好,第二個哥斯大黎加也好,拉美只剩下一個委內瑞拉的弱智兒童馬杜羅是指望不上的,我們在美洲就一塊陣地都沒有了,資源,市場,政治籌碼,損失殆盡。放眼望去,剛走到澎湖列島,整個太平洋,美國西岸,美國東岸,加勒比,大西洋,一直NM到歐洲,都和我們沒有一毛錢關係,賭得死死的,然後大家再回到聯合國談判桌上慢慢來宰你!
關於西班牙。
西班牙人討論得更多的是卡斯特羅的死對於獨裁和民主的意義。
西班牙基層民眾,就是吃瓜弱智兒童他們只要一聽到獨裁,就覺得是不好的,一聽到民主,就覺得好得不得了,他們覺得民主和自由是掛鉤的。民主就是自由,自由就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就是喝酒,看球,賭博到三根半夜,不上班,滿大街塗鴉,淫亂,大麻,還要多發錢,這,是不可能,也從未實現的。然而他們認為一切集體主義的,權威政治的,阻礙自由的,都叫獨裁者,獨裁者都該被唾棄,被詛咒。他們是不會管自己就是睡在當年大獨裁者弗朗哥留給他們的豐物質厚遺產上吐槽的。
而西班牙真正了解民主政治的人,看得比較客觀,見多了各個沒節操的政黨是如何出爾反爾,朝三暮四地愚民,是如何用政治修辭綁架媒體,來一點點吧民眾的血吸乾的之後,他們對民主抱有懷疑,反而對社會主義的評價並沒包含刻板印象,偏見,和歧視——
拿我們系主任的評論來說——
「古巴的革命是必要及公正的。現實並非非黑即白,對不起,請不要妄自審判卡斯特羅。古巴人民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社會主義也是自由。如果讓我在加勒比選擇一個國家生存,毫無疑問我會選擇古巴。社會主義就是自由,也是公平與尊嚴。古巴人民知道該如何捍衛他們的尊嚴! 」
是的,卡斯特羅已經說過了,只有歷史能審判他,而歷史,講宣告他無罪。
關於美國
英國,美國,全世界都是有人悼念卡斯特羅的。
古巴哈瓦那大學——
最左邊那個是哈瓦那大學大校長,國務委員,最右邊那個是我以前的系主任。
英國——
至於佛羅里達——
你看看那些人的穿著,看看他們敲鑼打鼓彈冠相慶忘乎所以的樣子。
他們正經么?他們是窮人嗎?不是。他們的上一輩是銀行家,種植園主,賭場妓院老闆,他們是巴蒂斯塔傀儡政權下親美的既得利益者。他們靠剝削窮苦大眾過上奢華的生活。
你去參觀過古巴前巴蒂斯塔總統府嗎?裡面的電話都是鍍金的,這電話,就是傀儡政權和美國爸爸聯繫的,在電影《教父》里專門還有特寫。
但他們確實以前也是難民,馬列爾難民。從馬列爾港叛逃到美國的「干腳」和「濕腳」。
因為他們是古巴革命前的既得利益者,有錢,有地,有尊嚴,有地位,革命後,利益受到損害,自然對卡斯特羅政府不滿,各種搞事情。甚至為了反對卡斯特羅,在民用航班上裝炸彈,讓幾十名無辜生命瞬間灰飛煙滅,不亞於恐怖主義。
要是換成在其他國家,德國,朝鮮,蘇聯,等任何一個,這些人早就應該去集中營或者勞動營了。他們可能會被舉家肉體消滅,所有財產可能會被共產。
而卡斯特羅怎麼做的呢?允許他們,允許這些不贊同,不認可自己的「蛆蟲」離開古巴,搭乘任何交通工具前往美國。這,才有了他們今天的苟延殘喘,和所謂的大呼小叫,彈冠相慶。
在我看來,對於賤人而言,不需要太溫柔了,越溫柔,他們越囂張。
卡斯特羅究竟偉大在何處?我想,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卡斯特羅高大偉岸的身軀,性感的鬍鬚,深邃的眼神,本來就會迷倒大片粉絲。
他出生種植園主家庭,從小生活條件優越,接受過良好教育,獲得法學博士這樣的高學歷,憑藉他的能力,自身條件和家庭背景,可以成為當時生活條件極為優的人,比如傀儡政權的法官,律師。然而他放棄了這一切,選擇和人民站在一起,尤其是被剝削,被壓迫的底層勞苦大眾,與舊體制,與自己的階級對立,他選擇冒著生命危險,去解放受苦受難的古巴基層大眾,把這個被西班牙、英國、美國等大國殖民了幾百年的加勒比海島從列強手中解放出來,他選擇讓古巴人民當家做主,挺直腰桿做人,這是對二十世紀民族解放運動,對人類社會最大的貢獻。是歷史選擇了他,是古巴人民選擇了他,這一點也不假。
卡斯特羅戎馬一生,從不提倡也從未表現出驕奢淫逸的獨裁者生活細節。他簡譜而健康,也提倡古巴黨政要員要節儉為公。古巴政府部門轎車,上至國務委員,下至交通警察,至今座駕一律是俄制拉達,前些年條件好一點時進口了一些標誌,現代。而民眾的救護車是賓士,校車是福特。
卡斯特羅人格健全,性格幽默,眼光長遠,極具個人魅力,大大區別於大多數政治家的詭詐與偏執,對對手,不同政見者往往採取對話,調侃,諷刺,讓步等做法。很少見到卡斯特羅授權暗殺,綁架,處決,流放,關押對手和持不同政見者的事例。而為了擴展利益,美國炸成停泊在哈瓦那港的緬因號戰艦,嫁禍西班牙,FBI武裝古巴移民發動豬灣戰爭,為刺殺卡斯特羅炸毀古航455航班,造成數十無辜民眾遇難......這些堂堂大國做出的齷蹉勾當給古巴人民留下了深刻的陰影,使得她們更加緊密地團結在卡斯特羅周圍。
你一輩子都在爭取自由和平等,你帶領一個民族站立起來!
?La historia me absolvera!
?Hasta la victoria siempre!
我終將離去,但理想不朽!
這是在革命廣場為老人送行的人,絡繹不絕,隊伍根本看不到盡頭——
最後,我希望有些先來無事的人,你們不要一天到晚在哪裡MO了。很好的帖子,很好的討論,很好的答案,因為你們手賤,搗亂,會被封鎖問題,這樣很沒意思。看帖子你就好好看帖子,評論你就好好評論。每天不抖機靈渾身發癢是不是?
我們最終死去,但是我們的理想將不朽——卡斯特羅
苦難錄
1971年9月11日,智利聖地亞哥
初升的朝陽被滾滾濃煙掩蓋,四處瀰漫著血色的蒼白。
一位年輕的歌手告別摯愛的妻子,駕車迎著四處集結的軍隊和坦克,艱難地駛向理工大學。在車場停好車下車後,他匆匆的走向講堂。路上,他被坦克攔下,軍人用槍托把他驅趕到學生的隊伍中,遠遠的,他和學生們聽到總統府莫內達宮傳來的槍炮聲。
600多名師生在軍人的大棍及皮鞭的驅使下,轉移到智利體育場集結。
在體育場的入口處,一個軍官認出了歌手。"你不就是那個唱歌的混蛋嗎?"雖然師生們竭力保護他,但是歌手還是被敵人從人群中隔離出來,他被粗暴的帶走了,留給師生們一個背影。
夜幕降臨時候,士兵們把歌手丟了回來。他全身是血,上衣被撕爛,他捂著肚子,在學生的攙扶下回到人群中。面對關心的人們,他保持著歌手的微笑,用微笑安慰大家。 寒冷的夜晚,體育場里響起了歌手那令人熟悉聲音。沒有吉他、沒有樂隊,歌手一個人用歌聲,幫助人們抵禦著寒冷和恐怖。
第二天清晨,歌手問學生要了紙和筆,寫下了短短的35歲生涯里的最後一首歌。但是,他沒有來得及給人們留下這音樂,甚至也沒有來得及把詩句寫完。
軍人又來了,維克多把沒有寫完的歌塞給坐在旁邊的一個年輕人,年輕人立即把紙塞進自己的襪子里。
軍官又開始折磨這位讓敵人發怒的窮人的歌手。他一邊命令士兵用槍托狠命地砸維克多平日握吉他的雙手,一邊歇斯底里地叫喊:"看你現在還能唱嗎!婊子養的!"整個體育場充斥著槍托皮帶擊打肉體的聲音。
體育場內被監禁的勞動者、大學師生熱淚盈眶地注視著這位人民歌手的最後時刻,軍人的拳打腳踢、槍托、皮帶雨點般地向維克多撲來,奄奄一息的歌手又被拖進臨時刑訊室去忍受生命最後階段的煎熬......
政變第6 天的清晨,在智利體育場附近工人區的土圍牆邊,居民們發現了6具遍體鱗傷、滿身槍眼的屍體。"儘管頭上有傷,臉上血跡斑斑,但維克多睜著雙眼,似乎勇敢地凝視著前方。他的衣服被撕成了碎片,長褲落在腳踝上,套頭衫被捋到腋窩下,藍色的內褲好像被小刀或刺刀劃成了條條破布,掛在腰下......胸部全是槍眼,腹部有一道劃開的傷口......雙手扭曲地掛在胳膊上,手腕似乎已經折斷......但那是維克多。
數十年後,他的歌曲重新響徹拉丁美洲大陸,從墨西哥城到聖地亞哥,越來越多的搖滾2、鄉村歌手在傳唱他的歌曲。在墨西哥城的一次盛大拉丁美洲音樂會上,來自阿根廷的歌手梅賽德斯·索薩(Mercedes Sosa)高聲歌唱他的經典歌曲後,全場觀眾默默起立,同時吟起在體育場中歌手未完的歌曲《我們是五千個人》
我們是五千個人,
在這座城市的這一小塊地方。
在整個國家每一個大大小小的城市裡,
僅僅在這裡
就有一萬隻手,
它們曾播下種子,
它們曾讓工廠運行。
當我不得不訴說恐怖時,
歌啊,你讓我唱得多麼艱難!"
他叫維克多·哈拉(Victor Jara)。智利著名歌手。在皮諾切特推翻民選總統阿連德的政變中,他被政變軍人慘無人道的折磨後殺害。他的歌曲,還有同時代的歌手、甚至全部印第安樂器,被皮諾切特獨裁政府認為是非法的顛覆性文字及道具。禁止在任何場合出現。
據不完全統計,1971年政變後,人口僅1400萬的智利,有超過10萬人被捕、遭受酷刑,有6.5萬人失蹤。
救世錄
我挽著盾牌,重新踏上征程——切格瓦拉
1966年,切格瓦拉留下一封的信給卡斯特羅。帶著一支只有數十人的隊伍,告別古巴的的和平生活,去到玻利維亞的叢林實現他的理想。與他同行的,還有古巴最高革命委員會十七人中的四人。
1967年的10月9日,切格瓦拉被玻利維亞軍隊及美國中情局殺害在一個叫依格拉的小村子,這是他離開古巴的第11個月。他留個世人最後的記錄,是一個關於游擊戰時生活的日記。
據說,他領導的游擊隊在玻利維亞並不能獲得當地農民的人心,他也曾在日記中抱怨過當地人寧願忍受欺壓,也不願意站起來反抗。
在美國人的指引下,玻利維亞軍方匆匆把他埋葬了,美國人指示,儘可能的銷毀一切有關於他的事務——包括那本日記。
一年後,《切格瓦拉在玻利維亞的日記》在古巴出版。玻利維亞政府及美國中情局很惱火,豈有此理,誰敢那麼大膽把亂賊臣子的東西帶出去?
經過重重抽查,最終的結果誰也想不到,居然是身居高位的玻利維亞內政部長安東尼奧·阿格達斯,他將切格瓦拉的日記、以及切格瓦拉被殺害前割下的雙手交給哈瓦那。更不可思議的是,他還是中央情報局安插在玻利維亞情報局的間諜。
在受審時,美國人憤怒的問這位前僱員為什麼這樣做。他鏗鏘有力的回答:「他是英雄,是整個美洲的榜樣!」
這本日記,過去在中國也曾出版,那個版本帶著時代的烙印,以批判的口吻評價了切格瓦拉,甚至批判了他在書里散發的悲觀投降主義的氣氛。
只有在與美洲人民直接交談,你才知道拉丁美洲人民是如何用心和情感來閱讀切格瓦拉的文字,原封不動的將最細緻的文字展現給讀者。
日記里我們看到切抱怨過當地人的不理解,甚至告密,但是,當這支小小的隊伍有人為了異國他鄉窮苦人的命運獻出了生命時候,在玻利維亞偏遠的山區,似乎悄悄發生了一種變化,農民們願意冒著被軍政府槍殺的危險保護倖存的游擊隊員。
就像基督的苦難感動了遲鈍的世人一樣,犧牲者用鮮血溫暖了已冷卻受苦人的心。
正義、理想、犧牲,這些閃光的無形之物在拉丁美洲的土地上,創造者美國新殖民者眼裡不可思議的奇蹟。
今天,在整個美洲兩千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切格瓦拉與他的戰友們的時代也許正在過去,但是,他們的精神卻在時間流逝中變得越發強大。
永無休止的征途
我在拉丁美洲那麼多年,我感覺到,卡斯特羅、切格瓦拉、古巴革命對於拉丁美洲人民,特別是中下層人民,有一種超越事情本身的象徵意義。就算是他們在一些事情上不贊同古巴的做法,但是他們在情感上,也向著古巴。
——索颯《豐饒的苦難》
拉丁美洲,這塊富饒而貧困的土地,從來沒有一塊土地,像拉丁美洲那樣充滿了苦難。從哥倫布地理大發現開始,西方人湧入了這塊未知的大陸,以文明的名義,以上帝的旨意,任何白種人在拉丁美洲上肆虐。為人類貢獻了玉米、咖啡、番茄、土豆、煙草、可可、向日葵的美洲,歐洲人償還的則是一個文化的滅絕、無數的奴隸、永無休止的紛爭。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美國,曾經作為南美解放者們的明燈一般,指引他們前赴後繼的追求獨立與自由,與殖民者做不屈的鬥爭。但是,美國很快以新殖民者的形象做起了舊殖民者的勾當,肢解哥倫比亞、鎮壓多米尼加、海地、古巴、尼加拉瓜等國的獨立運動,殺害獨立運動的領導者們,扶植了一個又一個臭名昭著的獨裁者:阿道夫?迪亞斯、拉法埃爾?萊奧尼達斯?特魯希略、阿納斯塔西奧?索摩查、福亨希奧?巴蒂斯塔、奧古斯托?皮諾切特、阿爾弗雷德·斯特羅斯納、豪爾赫·拉斐爾·魏地拉、克洛德·杜瓦利埃……
這個名單還有長長的一串,在他們的背後,新殖民者美國的影子無處不在。
西奧多羅斯福大言不慚的說:「拉丁美洲是我們的後院,雖然他們的狗(拉丁美洲人民)還沒有我們圈養的寵物狗聽話」。甚至,一位美國人說過更難聽的話:用三個星和三個有等距離的點的帶子劃定我們(美國)領土那一天不遠了,一個在北極,另一個在巴拿馬運河,第三個在南極。事實上整個的西半球將是我們的,這是因為我們種族的優越,如同我們在道德上的優越一樣。
整個20世紀的五六十年代,拉丁美洲大陸苦難深重,烏拉圭作家愛德華多·加萊亞諾在他的名著《拉丁美洲:被切開的血管》、《鏡子》中所描述的:
我站在塔馬魯卡爾荒原,記錄了硝石礦衰敗及曠工的落拓;
我登上波多西的銀山上,見證了那些被歷史遺忘的人們;
我登上去往巴拉圭的破舊超載的公共汽車,看到了操著瓜拉尼語的貧民們擠坐著討論老爺們的收成;
我也看到了一位玻利維亞女礦工,高舉著國旗走在隊伍的前列。(軍政府)鎮壓者們射出了雨點般的子彈,直到把國旗縫在了女礦工的胸前;
我見證了聖地亞哥那恐怖的夜晚,一位帶著嬰兒的年輕婦女,將聶魯達(智利當代著名詩人)的文字冒死帶出城市。
我還看到,巴拿馬運河上,那位揮舞巴拿馬國旗的年青人高呼著口號,而佔領者(美國)只是用槍炮去回答他們。
我們在拉斯卡薩斯、馬蒂、切格瓦拉、馬里亞吉特、阿連德的腳下,看到了同一條跨越國界、通向底層的道路。
為了自由,共同戰鬥吧!
我們中華民族在近代歷盡磨難,在翻看南美洲那血與淚交集的歷史中,南美洲人民的激情、熱血、獻身、不屈可以感染每一個國人。在追求自由與解放的路上,確實,會有許多彎路,甚至嚴重的錯誤。但是,追求自由與平等,這是每一個現代社會的人都應該具備的價值觀。
當理想與激情的年代逝去,當英雄成為傳說,傳說變成神話,他們爭取自由的故事,還會廣為傳頌。
(任天堂遊戲中,卡斯特羅同切格瓦拉終於取得了勝利。)我們貧困民族的文明、我們的哲學,是爭取拉丁美洲解放、人類解放的哲學。我堅信,終有一天,我們將創造人人平等的世界!
——萊奧波爾多·塞亞(拉丁美洲近代最偉大的哲學家)
..偉大的共產主義戰士..堅定的共產主義者...
..理想主義者自然就是浪漫並讓人產生崇拜的一類人...
..飄飄然落幕比如老卡..悲壯一些的就像毛...
..堅持自己..這句話說著容易..做起來太難...
..古巴必然走向屬於他們自己的特色的共產主義..就像中國走向了屬於自己的社會主義一樣...
..只不過..不論是1976的中國還是2016的古巴..之後的之後都是後來人的成果..我們能從書紙上找到的只不過是他們留下的短短几行字...
..老卡死了..他的弟弟很快也將走進歷史..古巴必然會終止自己的過去政策..一個新的南美國家必然崛起..如果他能繼續堅持獨立自主的話...
..讓我再說一次..偉大的共產主義戰士..堅定的共產主義者...
..噢對了..對於共產主義來說..二十世紀真的過去了...老卡斯特羅的出身經歷與毛太像了..都是小資本家出身..然後在足夠的知識支撐下開始自我反思..最後公開與自己出身的階級戰鬥...
..你可以說他造成了古巴的不甚繁榮..或者說你認為那是獨裁的...
..但你不能說他沒有為自己一生的信念與理想奉獻了自己的所有時間...
..歷史會給予每個人應有的墓志銘...
..信念共產主義的人又少了一個..我很懷念他..很懷念他們...正是因為老卡,
除了古巴,世上少有國家的貧民老百姓享有如此質量的醫療服務和教育;除了古巴,世上也少有資本家不可以在自己國家買通政客作威作福,只好北渡邁阿密;(然而本朝是個例外)古巴並不完美,堅持社會主義理想的後果是燈塔國毫無人權的經濟封鎖。然而即便在這樣的封鎖中,古巴依然在諸多方面冠絕拉美。古巴制度到底如何,能否在自由主義全球經濟中發展起來,還要假以時日的觀察。只是對於zhihuer而已,我們別談理想了,其實我們只看屁股。夢裡坐到wasp老爺那裡的,自然是對老卡恨得咬牙切齒。最後一個關心全世界呃呃人走了,卡斯特羅,萬歲!
【文/ 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張維為】古巴革命領袖菲德爾·卡斯特羅的去世勾起了我的一些回憶。1998年5月他曾來瑞士日內瓦參加世界衛生組織大會並應邀到日內瓦外交俱樂部做了演講,我當時正參與日內瓦大學的一個外交戰略的研究項目,也應邀聆聽了這位傳奇人物的演講。我找出當時的筆記,卡斯特羅的談笑風生躍然紙上。演講正值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爆發不久,他對新自由主義的抨擊、對美國可能出現金融危機的預測、對新自由主義主導的全球化帶來的問題等,都提出了真知灼見,對我們今天如何更好地駕馭全球化也有啟迪。這個演講對我們了解卡斯特羅的人生經歷、領袖個性,以及他畢生所追求的政治理想也有幫助。謹將當時的筆記與大家分享,並寄託自己對這位傳奇人物的哀思。時間:1998年5月15日晚6點至8點地點:日內瓦總統酒店一樓會議廳(在主持人熱情洋溢地介紹了卡斯特羅總統後,卡斯特羅開始了演講)謝謝您的介紹,剛才您介紹我的簡歷時,我也做了筆記(眾笑)。您說我1948年就加入了古巴人民黨,然後參加了策劃政變,不,不,不(眾笑),沒有人喜歡「政變」這個詞,我參加了革命行動(眾笑)。我是學法律專業的,我熟悉程序,我懂得用詞要準確。我當時還年輕,我是個優秀的學生,但不是一個模範生。我只在考試前學習。我動員我的同學參與政治活動,我們經常曠課,我是自學為主,從圖書館借了書,考試前拚命看,包括羅馬法的著作,其實我到今天也沒有搞懂羅馬法這個東西(眾笑)。但我大學學過的政治經濟學讓我開始質疑資本主義,世界已經有如此多的財富,但同時又有如此多的貧困,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問題呀!您在剛才的介紹中還提到了1962年的古巴導彈危機。危機結束的時候,我們不安,我們氣憤,我們抗議這種解決問題的方法。美國蘇聯兩個大國,也不和我們商量,就做出決定了。赫魯曉夫是個俄羅斯農民,他對我們很友好。他看到在離美國這麼近的地方爆發了革命,擔心美國會來鎮壓我們,所以他一直支持我們。但赫魯曉夫也是個有點滑稽的人,我親眼看到他在聯合國敲皮鞋,以引起與會者的注意。古巴導彈危機的解決過於倉促。兩個大國達成一個協議,美國從土耳其撤出導彈,蘇聯從古巴撤出導彈,但蘇聯沒有先和古巴進行磋商。如果我們參與討論的話,我們還要提出美國必須解除對古巴的經濟封鎖,美國必須停止對古巴海盜式的襲擊,美國必須撤出在古巴的基地。從1962年到現在,美國的基地還在,美國對古巴的制裁還在,還搞了這麼多刺殺我的行動,但我今天還能在這裡講話(眾笑),這不是證明我有多少智慧,而只是證明美國中央情報局是多麼的無能(眾笑,鼓掌)。當然我也有一些智慧,有一些原則,有一些遠見。我們拒絕了美國到古巴核查導彈要求。核查最後在公海上進行,而不是在古巴領海內,蘇聯向美國展示了導彈。我們有成千上萬的民兵,我們要保衛自己的祖國。美國曾經入侵越南,但是被打敗了,這證明了小國是可以打敗大國的。(看了一下手錶)我現在進入正題吧。你們知道,最難的講話是簡短的講話。對我來說,5分鐘的講話比8小時的講話還要難(眾笑)。我也會寫電報,我的簡短的發言就像電報,現在的國際會議只允許一個人講7分鐘,那我就爭取用了6分半鐘講完(眾笑)。我要我的手下人員每天都給我提供最重要的情況簡報,總有200來頁,亞非拉的消息,美國股市的消息,泰國、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的消息,這個世界很混亂,這個世界象個瘋人院,應該由心理大夫來治理的。這決不是言過其實,這是現實。世界衛生組織每年召開這麼多研討會,什麼心血管病的,什麼移植手術的,什麼專業都有專業會議,但是沒有真正政治家的會議。瑞士可能是例外,長期以來,瑞士是和平的象徵,是解決國際分歧和爭端的地方。聯合國應該搬到瑞士來,我支持聯合國遷址瑞士,我了解美國,也了解瑞士,搬到瑞士比較好,看來我不得不使用更多的時間來解釋我簡短的發言(眾笑)。和我們北方的鄰國不一樣,我沒有專人替我寫發言稿。我北方的鄰國總統有專人替他寫稿,替他找笑話,告訴他什麼時候說什麼笑話。不過有一次美國的總統訪問巴西,卻用了訪問玻利維亞的講稿(眾笑)。我曾問過一位替美國總統寫稿的人,我問你對自己講的東西信嗎?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一般總統文稿撰寫人的觀點與總統總是非常接近的。我講話是隨興所致,甚至隨著聽眾的願望走。我現在還不能向大家透露我明天在世界衛生組織講話的內容,我很多題目都可以講,比方說游擊戰(眾笑),關鍵取決於聽眾的要求。我現在最關心的是世界形勢,特別是全球化。全球化是阻擋不住的。世界在變,發展很快,科學技術一日千里。在古巴召開的3000人世界婦女大會上,有人反對全球化,要打倒全球化,但我說這是不可能的,就像地心吸引力的規律,那是打不倒的。關鍵是哪一種全球化?是新自由主義的全球化嗎?現在很多人反對新自由主義的全球化。在聯合國召開的會議上,現在很難進行真正的討論,因為你不能點國家的名字,你不能完全說真話,講真話會觸犯很多人。我們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上,我們不是生活在孤島上的孤獨部落,我們都有自己的祖國,但我們又是整個人類的一部分。我們要和其它國家一起尋找解決世界許多問題的辦法。現在很多國家都在執行新自由主義政策,社會主義面臨低潮。實際上現在這個世界是反社會主義的世界,但我主張社會主義的全球化,而不是新自由主義的全球化。我還要講得更加遠一點:我認為新自由主義的全球化是無法實現的。我曾經問過教皇保羅二世,我很尊重他,我讀他寫的東西。他說要建立一種更加團結的全球化。世界上有不同的信仰者。剛才您介紹我的時候,沒有介紹我曾經在教會學校念過書,我念過《聖經》,不少章節我都能背誦,但我不是神學家。我花了更多的時間閱讀馬克思、恩格斯、列寧。列寧在瑞士呆過的時間可能比在俄羅斯都長吧(眾笑)。他們從來沒有把社會主義看成是一個國家的事。他們在著作中已經談到隨著生產力的發展,世界會走向全球化。瑞士在歐洲原來也是落後國家,他們期待社會主義會在英國和德國出現。他們認為社會主義是全球性的,社會主義要滿足人民的物質需求,我想今天這個全球化的世界,其實物質上更接近滿足世界人民的需求了,但世界秩序仍然是不合理的。我們要想一想非洲、印度、孟加拉,想到世界上多數人還是窮人。「發展中國家」是個婉轉的說法,實際上就是「不發達國家」。我不是悲觀主義者。環境問題也是可以解決的,糧食問題也是可以解決的。但是今天的新自由主義的主流思想解決不了這些問題。今天的全球化不能滿足數億人民的需求。我想人類要生存而不是戰爭,武器不能決定世界的命運,聯合國也無法決定這個世界的未來,而是人的思想、人的情感將決定這個世界的未來。今天我們要保衛自己的文化。歐洲也在捍衛自己的文化。歐洲76%的電影、55%的電視節目是美國的,所以歐洲也在要求捍衛自己的文化。拉美的電影業受到好萊塢電影的衝擊,已經破產了。全球化的文化就應該是好萊塢的文化嗎?這是個大問題呀!美國的大公司也在世界範圍內搞兼并,他們要控制全球的電訊業。互聯網的四分之三在美國,非洲47個國家裡,每十個家庭才有一部電話機。但是任何國家都無法控制全球化。不是美國創造了全球化,美國的技術推動了全球化,但美國也控制不了全球化。美國也可能出現金融危機,因為金融全球化已經自成系統,對世界的影響比美國的影響還要大。每天有3千億美元的金融交易,大多是投機性的交易。美國自己的經濟泡沫就很大,日本的危機更嚴重。如果美國進入經濟衰退怎麼辦?可能會像1929年的世界經濟大蕭條一樣。全球化會使我們都面臨前所未有的全面危機。環境惡化就是對我們的警告。有人批評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沒有預先警告亞洲金融危機,實際上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一直在談論所謂日本和亞洲四小龍的「東亞奇蹟」,日本經濟也被描繪成一個模式,我認為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誤導了全世界。我們要有批判性的思維,沒有批判性的思維,就無法提前發現和解決問題。印尼的金融危機還在深化,1千2百億美元的債務,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也承受不起。美國的危機正在形成,美國的危機一旦爆發,就會成為全球的危機。現在還沒有醫治這個病的良方。第三世界完全被忽視了。柯林頓訪問非洲,說非洲需要的不是「發展援助」,而是「發展貿易」,但曼德拉總統補充說,「發展援助」還是需要的。光靠貿易行嗎?要大家生產牛仔褲,這麼多牛仔褲誰來穿?要降低關稅?降低稅收?那我們還有什麼收入?我們還拿什麼來建路,建醫院,來發展文化事業?他們還不允許討論稅收的問題,不允許討論外債的問題。我認為世界貿易組織應該討論這些問題,但可惜的是現在只能在富人俱樂部經合法組織(OECD)里討論。總之,他們做的是首先要保護髮達國家的利益。聽說曼德拉總統這次也要來開會,我很想聽聽他的意見。新自由主義就像狼,狼到處覓食,看到最弱的動物就要下手。現在世界上已經沒有經濟安全可言。那些跟著新自由主義走的國家,跟著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走的國家,可能一夜之間就會破產。我今天就說這些吧,大家有問題嗎?卡斯特羅與曼德拉是老相識聽眾問:您對世界氣候變化問題的解決有何建議?答:現在這個世界上,盲目的市場力量主導一切,這是不行的。我希望有一個世界政府,聯合國只是這個政府的雛形,當然這個世界政府必須是一個好政府。我參加了里約熱內盧世界氣候變化大會。世界上的島國心裡著急啊,他們要被海水淹沒了。還有孟加拉國,水位再升高一點,孟加拉的三分之二就要被淹了。厄爾尼諾現象已經是世界現象了。過去,古巴在這個時候應該是旱季,收穫甘蔗的季節。但現在100天里,85天下雨。美國是最大的環境污染國,人口只有世界的5%,但消耗了世界25%的能源,臭氧層能不變薄嗎?聽眾問:我一直很崇拜您,這個世界問題很多,如何才能改造這個世界呢?答:啊,這個問題太複雜了。你應該問教皇,《聖經》里也許有答案(眾笑)。我只知道一些達爾文的東西(眾笑)。達爾文的進化論有點道理,人類社會有自己的規律,我們要了解和尊重這些規律。怎麼改造這個世界?如果我是上帝,我會把世界創造成一個天使的世界,但這個世界可能會變得非常乏味(眾笑)。聽眾問:能否談談古巴在解決貧困問題上的經驗?答:我們應該把全世界脫貧的經驗集中起來幫助發展中國家。古巴的經驗對其他國家也不一定適用。昨天我參加世界衛生組織會議,聽了許多國家代表的發言,發達國家曾承諾把自己0.7%的國內生產總值用於官方發展援助,個別發達國家做到了0.9%,這是好事情,當然我這兒不是指要奪走富國的財富,不是要奪走瑞士的財富(眾笑),我不贊成這樣做。但是現在發達國家的官方發展援助,平均只達到千分之五,遠遠低於0.7%的目標。發達國家自稱關心別國的人權,他們應該首先關心發展援助的問題,通過援助幫助發展中國家降低嬰兒死亡率。古巴派了2萬多醫生在第三世界工作。不對我們的醫生進行教育,他們是不會去這些窮地方的。我們培訓了成千上萬第三世界的專業人才。我們古巴能做到,為什麼富國就做不到呢?富國應該做得更多。像維德角這樣的小國,敢於在聯合國人權委員會裡為古巴說話,我們感到欣慰。這個世界充滿了非正義,180多個國家贊成的東西,一兩個國家就可以否決。聽眾問:很多人想去古巴投資,但發現古巴的官僚主義太嚴重。答:我可是古巴最大的官僚呀(眾笑)。我們的開放政策是有控制的開放。沒有控制不行。一些人有先進的技術,另一些人沒有。衛生和教育領域不允許外資,但許多其他領域允許外資,我們要讓多數人能從外國投資中受益。我們給外國投資者二至三年的免稅,而且利潤可以匯出。投資飯店,飯店必須離海岸至少一百米,不能污染環境,不能只是來古巴賺快錢。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不給我們錢,給的話,我們也不要。我們沒有資本外逃的問題。馬來西亞總理告訴我,一個星期的金融危機把馬來西亞四十年的發展成就洗劫一空,所以他們堅決地拒絕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援助。印度尼西亞接受了,但印度尼西亞整個國家就陷入了混亂。我們有很好的技術工人,我們的勞動力都受過十二年的義務教育。我們需要外國投資,幾乎所有的經濟領域都可以投資,除了教育和健康領域外。您想投資嗎?待會兒把您的名片留給我。你可以直接找我們的部長,他們的工資可能比這家酒店的保安還低,但他們工作很努力。我就講到這兒吧,否則我可止不住了(眾笑,熱烈鼓掌)看了一圈關於卡斯特羅的答案,特別是樓上大V的答案。
最大的感觸就是,不管是左派還是右派,搞宣傳的時候不一定會說假話,但是一定不會把真話全告訴你。我就補充一點兒他沒說的吧。不知道大家的長輩們和你們講故事的時候,講沒講到過卡斯特羅,鐵托,齊奧塞斯庫這些人,我奶奶是講過的。嗯,為什麼不是我爺爺給我講故事呢?他六八年跳樓了。
在我聽過的故事裡,六十年代初的時候,中國寧可自己吃不飽飯也要援助古巴,可惜蘇聯給的援助更多。結果需要在中蘇之間站隊的時候,卡斯特羅說:「中國正用所有自階級社會產生以來由奴隸主、封建主、資產階級和帝國主義所採用的最惡劣的海盜和土匪行徑壓迫古巴這個小國。」老毛回應說:「叛徒、工賊總是要反華的。我們旗幟要鮮明,不要拖泥帶水。卡斯特羅無非是豺狼當道。」你們覺得誰說的對呢?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卡斯特羅,但是我知道,農業社會的地基上建不起社會主義的大廈,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是一切的根本。沒錢的時候,同志會為了麵包離你而去;有錢的時候,宿敵會為了麵包向你屈膝。所以大家還是為了賺錢而努力奮鬥吧!我知道卡斯特羅粉絲多,特別是朋友圈粉絲更多。所以我先預防性的關評了。據說是柯林頓對卡斯特羅的評價:
我上幼兒園的時候,他是總統; 我上小學的時候,他是總統; 我上中學的時候,他是總統;我上大學的時候,他是總統; 我工作之後,他還是總統; 我結婚之後,他還是總統; 我當總統了,他仍然是總統;我下台了,他仍然是總統……遠不如前不久去世的泰王。同樣是二戰後起步的第三世界國家,古巴僅僅是個度假的好地方,而泰國除了度假,還是有不少發展完善的產業的。還有就是,雖然泰國法律規定國內不得妄議泰王,但你可曾見過海外有大規模為泰王之死叫好的泰國人群體?目前見到的為泰王之死叫好的只有知乎上的中國人。相比之下,有一百多萬海外古巴人為卡斯特羅之死叫好。這差距也太大了。也許這就是君主與僭主的差別吧。
1995年,卡斯特羅參訪紐約時報時,時報的編輯感覺到,「這個近乎神話傳說般的人物已經走出了歷史,走進了我們這個真實的、有老鼠出沒的編輯部。我們的高層領導、編輯和編輯委員會成員有一種追星族的感覺。」
歌手退隱,球員退役,聲名顯赫的大公司被收購,無論新聞中有多少「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結束」的事情,在我看來,卡斯特羅的離去才是名副其實的時代終結。這個時代叫做二十世紀。一位親民的,敬業的,優秀的,智慧的,幸運的,傳奇的,一腔熱血的,值得尊敬的,飽受讚譽的,不朽的,獨裁者。緬懷罷。
古巴英雄不解釋這幾天有空再通一遍吧,算是紀念老卡
誰能想到有一天在中國 關於討論卡斯特羅的問題會被刪光
有些新聞工作者,變著法兒搞大新聞
他的敵人說他是不戴王冠的國王,混淆了全體和一致的概念。在這點上,他的敵人說的不錯。他的敵人說要是拿破崙也有一份像《格拉瑪報》這樣的報紙,就沒有一個法國人會知道滑鐵盧的慘敗了。在這點上,他的敵人說的沒錯。他的敵人說他行使權力時總是說很多,聽很少,因為他更習慣於聽迴音而非人音。在這點上,他的敵人說的沒錯。但他的敵人沒有說,當侵略軍殺上來時,他並不是為了在歷史面前擺姿態才挺起胸脯迎向子彈的,也沒有說,他和颶風面對面單挑,從一場颶風到另一場颶風,也沒有說,經歷過六百三十七次暗殺後,他還活著,也沒有說,一個殖民地能成為獨立祖國,他那可以感染眾人的力量是關鍵,也沒有說,儘管歷屆美國總統總是備好餐巾等著拿起刀叉把古巴送進嘴裡,這個新生國家歷經十任美國總統還是屹立不倒,這並非仰賴非洲土著的魔法或是上帝的神跡。他的敵人也沒有說,古巴這個奇怪的國家,從不參加世界「歡迎踏進我家門」錦標賽的角逐。他們也沒有說,這場革命在受罰中成長,現在的樣子,不得不如此,並非最初的設想。他們也沒有說,願望和現實之間的屏障越築越高,越築越長,是因為帝國主義封鎖,此舉壓制了一種古巴式民主道路的進展,迫使古巴社會軍事化,給不解決問題光製造問題的官僚主義提供了為自己正名、讓自己長存的借口。他們也沒有說,儘管有種種不幸,儘管外有侵擾,內有專制,這個磨難多多卻堅持快樂的海島上產生了拉丁美洲最公平的社會。他的敵人也沒有說,這場勝利來自於古巴人民的犧牲,同樣來自於這位騎士的不屈意志和古老的榮譽感。他總是為那些失敗的人而戰,就像他遠在卡斯蒂利亞原野上的那位同道者一樣。——愛德華多?加萊亞諾《菲德爾》
如何評價?有時候事實更能說明問題,為什麼美帝耗費巨大跑去萬里之外收拾卡扎菲而不攻打近在咫尺的古巴,我覺得還是能說明一定的問題。
他去世之後寫的
一個走位風騷的男人,躲過638次單殺。
建議不要在這裡評價卡斯特羅,所有負面評價都會被刪除,就留下讚美,那這種問題又有什麼存在意義呢?早上看見一個評價說卡斯特羅XX不如。還想點贊,一時沒動手,現在已經被刪除了。這種問題還是早點關閉得了。
可惜古巴人太少,每個人又只能做出一點微小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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