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秦朝標誌著中國封建制度的確立而不是夏商周?

歷史書里常提到這點,一直不是太清楚原因。如果說夏商周是分封制,那麼不是與秦朝一樣都有最高統治者嗎?與封建制的本質區別是什麼?是不是是否集權?


使題主產生這種困惑的原因是「封建」一詞多義。

  • 在政治制度上,「封建」指的是「封邦建國」,以西周為典型。這是「封建」一詞較古老的一個義項,也是一個本土產生的義項,出自《左傳·僖公二十四年》:「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親戚,以蕃屏周 。」

  • 在社會形態上,指的是介於古代奴隸社會和近代僱傭勞動制(資本主義)社會之間的一種社會形態。這是根據社會生產力進行的劃分,這一階段之前是奴隸制,之後則是僱傭勞動制。在西歐,恩格斯把這一階段叫做「中世紀農奴制社會」——也就是「封建社會」,因為當時歐洲大小領主林立,政治制度上是封建的。

把「中世紀農奴制社會」翻譯成「封建社會」,不能說是錯誤的,因為這裡的「封建」是拿中國的概念來類比中世紀歐洲的狀況,合情合理。

但是,許多人根本不讀馬恩的著作,望文生義地把社會形態領域、根據社會生產力發展狀況劃分的「封建社會」錯誤地理解成了「封邦建國的政治制度」——聚訟紛紜,皆自此始。

綜上,政治制度方面的「封建/封建社會」和社會形態領域的「封建/封建社會」具有完全不同的內涵,因此在中國歷史上分別對應不同的歷史時期。政治制度上的「封建」大致就是夏商西周,也就是「分封」,以西周為典型。社會形態上的「封建」爭議較大,到底有沒有、什麼時候出現、什麼時候終結,在學術上還有爭議。往早了說,春秋末期至戰國時期,就已經進入了封建社會,這就是「戰國封建說」;往晚了說,就是「魏晉封建說」。

說到底,終是不讀書之過。


這裡只討論夏的政治制度,有時間繼續補充。

夏本指夏後氏,是居於夏地(一般認為是今河南予縣或漢水流域)的部落聯盟的名稱。部落的來源是基於遠古時代氏族制度的建立與發展的。事實上,部落的形成是從最初的原始群——最初的人類群體發展而來的。到了炎黃族系的傳說時代,隨著華夏集團的逐漸形成與東夷和南方各族系的融入,慢慢形成了夏朝時的部落格局。夏禹本是黃帝部族中顓頊一支的後裔,禹受舜的禪讓,即位號稱「天子」,實際上仍是一位部落聯盟的軍事首長,而不是國家的君王。因此夏朝並沒有分封制意義上的政治制度。夏朝建立的初期,也有如有扈氏這樣的部落的反抗,但是這只是對新的傳子制度的反抗,沒有上升到利益的爭奪,不是分封制意義上的對王權的反抗。綜上,夏朝的政治制度,還在王權發展的第一階段,遠沒有到分封制,更不用說封建制了。


秦朝標誌著中國封建制度的衰落。秦到清都帝王專制,封建制偶然已非主流的形式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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