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馬克思的行文風格?

如何評價馬克思文風,試拿《資本論》舉例


正好,最近在YouTube上重聽大衛哈維教授在紐約城市大學開設的講解《資本論》的公開課程,裡面提到了很多馬克思寫作的風格,非常有趣。

大衛哈維是誰呢?一句話就可以概括:他是當今社會科學領域被引用次數(14萬)最高的學者之一,對於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理論在人文地理學中的繼承和發揚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以上是大衛哈維教授在 Google scholar 中的引用情況。他的h指數高達97,而一般來說,在人文領域這個指數超過20的學者就已經算是優秀的博導級別的學者了(理工科的h指數的解讀和人文學科不同)。

他系統講解資本論的這一套視頻是學習資本論非常好的素材之一,強烈推薦大家觀看。地址:Reading Marx"s Capital with David Harvey Online Courses

下面談談寫作風格:

1. 哈維教授指出《資本論》引用的資料非常龐雜。以下摘錄自視頻的翻譯字幕(這個中文翻譯工程還沒有結束,後續會有一大部分來自我自己的翻譯)

Now, the other reason for saying that is actually this turns out to be an astonishingly rich

現在,我們談下另一個這樣說的原因是

book in terms of its references.

資本論引用了莎士比亞,希臘,巴爾扎克的文字,還引用了

References to Shakespeare,

to the Greeks, to Balzac,

references to all of the the

political economists, to philosophers,

許多政治經濟學,哲學,人類學

to anthropologists and all

the rest of it. In other words,

及其他學術資料

2. 哈維教授指出馬克思理論由三大板塊影響和構成:18世紀末19世紀初的英國為主的政治經濟學,源自希臘的德國經典批判哲學,和以法國為主的烏托邦社會主義傳統。這部分就不粘貼了,實際上是在暗示對於馬克思《資本論》的閱讀需要有三重功底才能理解透徹:政治經濟學訓練,批判哲學訓練和對於法國社會主義思想著作的了解。

這一點讓我想起了牛津大學大名鼎鼎的PPE專業(哲學政治經濟學)。這個專業設置的一個原因可能就是考慮到對於如馬克思理論這種複雜的複合型理論的研究,一開始就需要跨學科思維訓練的培養。

3. 哈維教授指出馬克思的行文表現方法是非常獨特的,和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思路有異曲同工之妙,是直接給出結論和概念,再去論證概念本身的意義,這樣的表現手法給讀者理解這些概念造成了很大的困難——因為讀者只有完整的讀完這本書之後才能理解概念對於他們的意義。(以下為我自己的翻譯)

Marx is doing the same sort of

thing. In fact Marx is pioneering

馬克思做的事情(和弗洛伊德)類似,事實上,馬克思是開創了

this method in social science:

社會科學中的這個研究方法。

Start with the surface appearance;

find the deep concepts.

這個研究方法從表層現象和尋找深層的概念開始。

In Capital he"s going to start with

the deep concepts. He"s going to start

在《資本論》中他直接從深層的概念開始。他直接從

with the conclusions of his inquiries.

他研究的結論開始論述。

"What are my basic concepts?"

「我的基本概念是什麼?」

And he lays these basic concepts out,

他將這些基本概念給出,

very simply, very directly,

非常簡明,非常直接,

and indeed it looks like an a priori

construction. When you first read it

這樣做看起來像是在構建一種「先驗」的概念。當年第一次讀到的時候,

you say,

你說,

"Where is all this stuff coming from?"

「這些概念都是從哪裡來的?」

"Where"d he get it from?

Why is he doing that?"

「他從哪裡得出這些概念的?他為什麼這麼做?」

And half the time you have no idea what

he"s talking about with these concepts.

而你多數時候根本不清楚他對於這些概念到底講的是什麼。

But then bit by bit,

但之後一點點,

as you move on, you start to see how these

concepts are illuminating things going on around us.

隨著你閱讀深入,你開始看到這些概念如何闡述你周圍的事物。

So after a while you start to say, "Ah!

因此過了這個階段你會開始說,「哈!」

"So that"s what "value theory" really means."

「原來這才是價值理論的意義。」

"That"s what the value argument is all about."

「這才是他闡述價值的觀點。」

"Ah! That is what this

fetish is all really all about."

「哈!這才是拜物的意義!」

"That is what these

「這才是這些概念」

concepts are doing for me."

「和我之間的聯繫。」

But in effect you only

understand how these concepts work

「但是只有在你讀到這本書尾聲的時候」

by the time you get

to the end of the book.

「你才會明白這些概念是如何作用的。」

待續,先改改博士論文,這課聽著很帶勁,會持續更新。

參考文獻:

Reading Marx"s Capital with David Harvey Online Courses


偏個題,《資本論》這種長卷,分析文學風格那至少是碩士論文的級別,我一來水平不夠,二來也懶得寫。我想談的是馬克思的一篇名文《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這篇文章寫得有多帶感,看過的人都知道。

眾所周知,對大陸現代白話文非小說寫作影響最大的兩個人是魯迅和毛澤東。但很長一段時間裡,普遍認為毛澤東本人對馬恩原典並不如何熟悉,但我在讀《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時,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篇名文和毛澤東的很多文章行文理路非常接近,連修辭手法都一脈相承。搞得我一度堅信毛澤東應該浸潤馬克思原典功力頗深,絕非從艾思奇和陳望道那裡得了一點皮毛,便如六祖慧能一般無師自通開山立派。

但是問題來了。《霧月十八日》儘管是馬克思最重要的作品之一,但面世後並不受重視,直到1897年才在美國出現第一個英文版,1932年才在蘇聯有第一個俄文版。什麼時候有的中文版,我一時查不到,但從情理推斷,幾乎不可能早於俄文版。則毛氏寫作《中國社會各階級分析》、《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乃至《論持久戰》時,斷無可能讀過《霧月十八日》的中文版。而以毛澤東的外語水平,更不可能去讀英文版或德文版。就算1932年俄文版面世,第一時間被翻譯成中文,毛氏又第一時間讀到了。但這時的毛澤東,人已至中年,知識結構、文風當已基本定型,縱然還有進步餘地,發生顛覆性影響的可能性已經極小了。

所以我有個推測:並不是毛澤東的文風在模仿馬克思,而是馬克思的中譯本,在很大程度上刻意模仿毛氏的文風。考慮到歷史背景,這一點完全可以理解。

在評價馬克思的行文風格時,這一點似乎應當納入考慮中才是。


本答案純屬釣魚答案,本人完全馬克思外行,請讀者明察。

閑來無事回復某位同學。

1.如果你認可我第一句靠譜的話,那就好了呀,我全文(除了最後一段)都在論述這第一句話的內容啊!我那裡不是寫著「隨便舉個例子」么(因為題主那句「試拿《資本論》舉例」實在不好理解是什麼意思,至少我原文理解為拿資本論中的某個段落來舉例)?這整個例子就是對上面那句總結的一個「舉例說明」啊!我的敘述有那麼不清晰么,還是您該去學學「如何劃分文章段落」這個基本技能?至於這個例子要佔原文多少比例……你知道小明的爺爺為什麼能活到101歲嗎?

2.說他「已經不哲學了」的意思不是在討論《資本論》本身是不是一本哲學著作(而且是否可以粗暴地否定這一點我很懷疑),而是說,馬克思作為(至少是曾經的)哲學家,已經不再用德國哲學習慣的極端晦澀的寫作方式來寫作(《德意志意識形態》的那個德文就……),而是用大眾的語言來寫作。

(我個人的觀點是,這裡討論「有用物」這種東西,實際上就是個哲學問題,我最後那一段恰好就在說明這件事情——《資本論》作為一個整體,以及裡面的許多表達,都是具有深刻的哲學動機的,決不能簡單地認為它是單純政治經濟學的東西)

事實上,我原文中說的這種「哲學式」的寫作方式絕不是哲學所特有的,它瀰漫在所有德國的文科專業的寫作之中——變態的長難句和晦澀枯燥的表達是正經學院派的風格。

不過為了避免這些不必要的誤解,我還是把「哲學」改成「學究」,希望可以避免更多的類似的誤解性的批評。

3.文風可以很深邃,內容不可以很深刻,恩,好的。

原答案:

《資本論》的文風比較通俗,明顯是寫給廣大工人朋友看的,重重複復用詞,感覺已經很不學究了,估計那個年代的任何一個文科學者看到這種作品都會不自覺地想說「Wow,好low哦~!」

隨便舉個例子:

Jedes nützliche Ding, wie Eisen, Papier usw., ist unter doppelten Gesichtspunkt zu betrachten, nach Qualit?t und Quantit?t. Jedes solches Ding ist ein Ganzes vieler Eigenschaften und kann daher nach verschiedenen Seiten nützlich sein. Diese verschiedenen Seiten und daher die mannigfachen Gebrauchsweisen der Dinge zu entdecken ist geschichtliche Tat. So die Findung gesellschaftlicher Ma?e für die Quantit?t der nützlichen Dinge. Die Verschiedenheit der Warenma?e entspringt teils aus der verschiedenen Natur der zu messenden Gegenst?nde, teils aus Konvention.

(《資本論》第一章第一節開始部分)

在短短的一段話裡面,這個「物」,或者「有用物」居然重重複復用了四次!!!

這對於德國學究來說簡直是異端啊!!!確定不是中文翻成德文的么?!

而且馬克思寫句子的從句也太簡單啦!文科學術界里的異端啊!

你看看這段話「每個有用物,比如鐵和紙等等,都可以被從兩個角度進行觀察:質和量。每個這樣的物都有不同的特性,因而可以在不同的方面有用。去發現這種不同角度,因而也是這個物的多樣的有用的方式是一個歷史的事。發現這一有用物的的量的社會性量度也是如此。貨物的量度的差異,部分是源於所要量度的對象的不同,部分由於習慣。」

這句話太不精練啦!!!

如果是一個哲學家(比如康德),他一定會這樣寫:

「每個有用物都可以從質和量兩個角度進行考察,在前一角度,它因具有不同的特性而可以在不同的角度有用,對這個的發現是一個歷史的事,對後者的量度的發現同樣如此——它或是出於對象的差異,或是出於習慣。」

同一個詞怎麼可能在一段話里出現兩次嘛,一定要爬滿了關係代詞啊什麼dasselbe之類的東西才正宗好學究正宗德意志啊!

還舉例子!!比如鐵和紙???有用物這個詞還不夠清楚?!

什麼時候才要舉例子?

「先驗直觀,比如空間時間」

「純粹理念,比如數或關係」

舉例子也要舉抽象的東西才有逼格造嗎?!

no學究,no fashion!

不過,雖然文風很庶民,但是內容還是很深刻,很清楚的,比如這段話就是非常「歷史唯物主義」的一段話:事物的「有用性」不是「先驗的」,而是來自於人的經驗的實踐活動和物質對象自身的結合的一個歷史過程——它首先是客觀的,其次是運動的、發展的。而從質和量兩個方面,則又規定了一個有用物的基本特徵(雖然我覺得這裡好像有點草率)。如此等等。


偽馬恩愛好者前來回答一發。

有一點我需要很嚴肅地跟題主說明,那就是馬克思本人活了65歲。有人可能會吐槽,「這特么不是廢話么?!百度一下大家都知道「。但是這一點的重要性往往被人忽視。為什麼呢?舉個例子,23歲的我現在回過頭看我大學本科時發過的日誌都會覺得」這tm什麼鬼,思想性不夠,文筆也太爛了。要我現在重寫絕不會這麼寫。」 同理,馬克思的思想和寫作習慣在他一生中變化是很大的,否則他就不會有那麼多寫到一半覺得不行於是就放棄公開發表的手稿了。因此,如果想要對馬克思的整體文風有全面的了解的話,僅僅拿《資本論》舉例是不行的,因為這本書只能代表馬克思中老年的思想趨向以及行文風格

關於《資本論》的文風,歸神已經有了比較好的陳述了,在此就不多嘴。因為本人對馬克思的興趣也不在其思想成熟期以及《資本論》(同時也了解不深)。那麼,相對應地,我想重點介紹一下早期馬克思(30歲之前)的寫作風格。

根據我的閱讀體驗,馬克思早期的文章讀起來用一個字概括,就是「」,而這種奇妙的爽感,我個人認為,主要來源於馬克思對於長排比句的熱愛以及他對那種顛來倒去的「黑話」(註:黑格爾的話語)的創造性利用。那種把幾個核心概念用不同的排列組合進行組裝並且拼接成句的習慣在黑格爾那是讓讀者生不如死的噩夢,可當馬克思用黑格爾那套來解釋社會現象時卻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舉個例子,在《黑格爾的法哲學批判.導言》中,馬克思那段著名的「宗教是人民的鴉片」的論述

Das religi?se Elend ist in einem der Ausdruck des wirklichen Elendes und in einem die Protestation gegen das wirkliche Elend. Die Religion ist der Seufzer der bedr?ngten Kreatur, das Gemüt einer herzlosen Welt, wie sie der Geist geistloser Zust?nde ist. Sie ist das Opium des Volks.

咋一看,「宗教的苦難是現實苦難的一種表達和一種反抗」,同一個事物自身的矛盾屬性啊,標準的「黑話」,再然後,「是被壓迫造物的嘆息,無情世界的情感,無精神狀態的精神」,又是兩句「黑話」的排比,而此時,馬克思對於宗教問題的觀點已經十分明顯了,宗教作為一種情感與精神寄託,它生長的土壤恰恰是現實世界的無情,人的無精神。於是,結尾「它是人民的鴉片」。思想深不深刻?深刻。用詞講不講究?講究。句式漂不漂亮?漂亮。

而馬克思將這種「黑話」排比發揮到極致是他對於路德宗教改革的表述

Luther hat allerdings die Knechtschaft aus Devotion besiegt, weil er die Knechtschaft aus überzeugung an ihre Stelle gesetzt hat. Er hat den Glauben an die Autorit?t gebrochen, weil er die Autorit?t des Glaubens restauriert hat. Er hat die Pfaffen in Laien verwandelt, weil er die Laien in Pfaffen verwandelt hat. Er hat den Menschen von der ?u?ern Religiosit?t befreit, weil er die Religiosit?t zum innern Menschen gemacht hat. Er hat den Leib von der Kette emanzipiert, weil er das Herz in Ketten gelegt.

簡單的「...weil...」句式重複使用五遍,而且一句都是「黑話」連篇:用確信的奴役戰勝謙卑的奴役,用信仰的權威打倒權威的信仰,通過把神甫變成平信徒來使平信徒變成神甫,用內心的信仰戰勝外在的信仰,用內心的枷鎖解放肉體的枷鎖。能用這麼流暢而且「黑」的語言來總結宗教改革,同時不會導致任何理解上的偏差,足見其功力。

再比如《論猶太人問題》里,在反駁鮑威爾的「如果政治只應當成為宗教,那麼它就不再可能是政治了」的論述時馬克思的表述如下,

Im christlich-germanischen Staat ist aber die Religion eine ?Wirtschaftssache「, wie die ?Wirtschaftssache" Religion ist. Im christlich-germanischen Staat ist die Herrschaft der Religion die Religion der Herrschaft.

信仰的統治就是統治的信仰,宗教的束縛其實就是世俗統治的束縛;

而討論到猶太教與基督教的關係以及猶太人和基督徒的關係時,馬克思又有如下論述:

Das Christentum ist aus dem Judentum entsprungen. Es hat sich wieder in das Judentum aufgel?st. Der Christ war von vornherein der theoretisierende Jude, der Jude ist daher der praktische Christ, und der praktische Christ ist wieder Jude geworden. Das Christentum hatte das reale Judentum nur zum Schein überwunden. Es war zu vornehm, zu spiritualistisch, um die Roheit des praktischen Bedürfnisses anders als durch die Erhebung in die blaue Luft zu beseitigen. Das Christentum ist der sublime Gedanke des Judentums, das Judentum ist die gemeine Nutzanwendung des Christentums, aber diese Nutzanwendung konnte erst zu einer allgemeinen werden, nachdem das Christentum als die fertige Religion die Selbstentfremdung des Menschen von sich und der Natur theoretisch vollendet hatte.

基督教起源於猶太教,又還原為猶太教。

  基督徒起初是理論化的猶太人,因此,猶太人是實際的基督徒,而實際的基督徒又成了猶太人。

  基督教只是表面上制服了實在的猶太教。基督教太高尚了,太唯靈論了,因此要消除實際需要的粗陋性,只有使它升天了。

  基督教是猶太教的思想升華,猶太教是基督教的鄙俗的功利應用,但這種應用只有在基督教作為完善的宗教從理論上完成了人從自身、從自然界的自我異化之後,才能成為普遍的。

很繞口吧,很」黑話「吧。但是讀起來怎麼就那麼帶感呢?

先到這,以後看到更有代表性的例子再說

最後說一句,能看德語原版就最好看德語,因為除了翻譯可能帶來的不準確的問題以外。還因為只有在德語語境之中我們才能更好的體會這字裡行間的爽感~~


諸位都誇夠了。好了,該我來談一談了。

當然我們只從文風角度來談這個問題。

首先,《資本論》體現不出多少馬克思的個人文風。因為在《資本論》里,馬克思盡量壓抑了自己的寫作特色。目的自然是為了更清晰、更簡單地向大眾傳播自己的觀念和理論。所以《資本論》很難體現出馬克思的文風上的個人特色。

因此,從文風角度來講,《資本論》是最不像馬克思作品的作品。而題主要求所謂用《資本論》舉例,則明顯體現出題主根本就沒怎麼讀過馬克思的作品,也對馬克思的個人生平一無所知。

第二,除了《資本論》以外,馬克思的文風可以用八個字形容:「伶牙俐齒,尖酸刻薄」。

為什麼呢?因為馬克思是做記者和主編出身。他早期是《萊茵報》主編,後來又籌備《德法年鑒》,以揭露和抨擊了普魯士黑暗統治而出名。後來,又跟恩格斯在《紐約每日論壇報》上多次撰稿,寫了不下數百篇有關於國際政治經濟的時評文章。而且通過給報紙投稿所賺得的稿費也是馬克思的重要經濟來源。

所以縱觀馬克思一生,從職業生涯上來說,馬克思本人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媒體從業者。同時,在作為媒體從業者的同時,從政治上思想而言,馬克思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社會活動家。

用現在的話來說,馬克思出名是作為關注社會熱點議題的公共知識分子而出名的,作為媒體人出名的。而不是作為學者或理論家出道成名的。從這點來看,馬克思的經歷和其他很多近代共產主義運動領袖很像,基本都是從報社媒體出道起家,深諳群眾運動之語彙。

而他的主要作品都像諷刺漫畫一樣,極盡諷刺和挖苦之能,以幽默的語言和生動形象的比喻揭露社會黑暗,痛罵社會上的不公正現象。從這一點來看,馬克思更像是魯迅。他的作品更像是「投槍和匕首」

所以馬克思的很多作品,比如《神聖家族》、《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德意志意識形態》等也都繼承了馬克思作為時評撰稿人這種尖酸刻薄、銅齒鐵牙的文風。而在寫作內容上,例如《神聖家族》,馬克思的思路則是非常自由散漫,幾乎是想到哪,就寫道哪,寫到哪,就罵到哪——特別是在諷刺和比喻上,顯得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有的時候是明目張胆的挖苦,有的時候則是不動聲色地諷刺。

或者說,馬克思本人在寫作過程中一直就具有一種壓抑不住得試圖諷刺別人、挖苦別人的慾望,這一方面可能在於馬克思從年輕開始就因為天賦異稟而自視甚高。另一方面則在於馬克思年輕時期一直得不到社會的廣泛承認有關。

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中,馬克思諷刺黑格爾寫的不是人話,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馬克思諷刺哲學就是「手淫」,諷刺施蒂那是一個「年輕的德國大學生」,認為施蒂那根本不懂希臘哲學。但是從學術資歷來看,相比馬克思,施蒂那才是真正的柏林大學哲學科班出身更別說一直被馬克思諷刺為「神聖家族」的布魯諾·鮑威爾了——從資歷上來講,相比馬克思,鮑威爾才是當時真正地地道道的大哲學家,同時也是青年黑格爾派的領袖,更是當時德國左翼年輕人的偶像。並且,他也是馬克思大學求學時的老師。

而在馬克思的寫作中,也一直有一種對科班哲學的敵視。這種復仇的慾望也一直貫穿始終。從「神聖家族」到「聖布魯諾」、「聖麥克斯」,馬克思一直把他當年在柏林大學時的良師益友比喻為宗教偶像進行攻擊。

特別有趣的是,當他用《哲學的貧困》這一標題來諷刺法國當時著名的社會活動家蒲魯東時。在不久之前,馬克思在寫作《神聖家族》時,還費了不少篇幅來誇讚蒲魯東,諷刺鮑威爾。而不久之後,當蒲魯東的《貧困的哲學》出版時,馬克思則立馬調轉槍頭,以《哲學的貧困》諷刺來蒲魯東。可見,馬克思當時對哲學是多麼敏感和排斥了。

後來,施蒂那的《唯一者及其所有物》在取得很大反響以後。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不僅發揮了自己一貫伶牙俐齒的諷刺功力,更是說道

須要跳出哲學的圈子並作為一個普通的人去研究現實

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馬克思不認為自己的理論是哲學,他認為自己的理論是一種批判的唯物主義世界觀,是對現實世界的研究。這是因為在馬克思看來

哲學和對現實世界的研究這兩者就像手淫和性愛的關係一樣。

所以馬克思認為德國的哲學實際上是一種虛假的意識形態。

但在當時,馬克思這種觀點無疑過於超前。而且也不可能在哲學氣息濃厚的普魯士獲得任何承認。而且從另一方面來講,馬克思本身一直也沒有什麼話語權。特別是,從當時學術體制來講,相較於現在嚴格的博士學位授予程序,馬克思當時的博士文憑含金量也並不是很高。

因為當時普魯士的學術體制跟我們現在學術體制並不相同。我們現代的學術體制已經標準化和威權化,有非常嚴格的程序和流程。而了解馬克思生平的人,都知道馬克思當時的博士文憑拿的實在有些太容易了點。(這個就不多談了,以免開友軍傷害)。所以在學術共同體里,他的話語權遠不如鮑威爾等人。而在公共領域裡,鮑威爾等人也在左翼青年中有很高的聲望。所以當時馬克思、恩格斯等人的諷刺,更像是外行攻擊內行的以卵擊石的行為。所以馬克思當時的批判、挖苦和諷刺也根本就沒有得到布魯諾等哲學大家的回應。

而從學術寫作來看,馬克思的作品也很不學術。正如我之前所舉例的神聖家族。他裡面寫了很多東西,談得非常雜,幾乎是想到哪寫到哪,其中還分析了很多流行小說、戲劇的內容。放在現代來看,這種後現代寫作或許已經很常見了,例如齊澤克等人。但是在當時來看,它的寫作有些過於超前了,內容過於散漫自由了。

這種情況直到馬克思寫作《資本論》時,才得到真正改觀。


怎麼評價馬克思的資本論的文風呢?首先你得讀得懂吧?看馬克思能聯想到佛學的那真是扯到沒邊了。

首先得把黑格爾的小邏輯看一看(看邏輯學也行,如果真要看,那就和列寧筆記一起看),然後再去看阿爾都塞和詹明信怎麼讀資本論的(一個當時沉迷於結構主義,另一個則好得多了),這樣你才有資格去評價什麼文風。在這之前,先好好學習吧。

本來馬克思寫文章的風格變化還是有點大的,在資本論裡面也經常換。要是只看這個問題下面的回答,那就是既平實又犀利,既啰嗦又深邃,吹得都沒意思了。至於什麼照顧工人階級,那也是沒有的事情,馬克思自己還說法國人受不了資本論的前幾章呢,要鼓勵他們在科學的高峰上勇於攀登。《資本論》恐怕也就是給比較有教養的工人看一看(可能數量也不會太少,畢竟還能產生狄慈根呢),科普的重任是在共產黨宣言還有恩格斯考茨基專門寫的著作上面。


我覺得一大缺點在於,嘲諷技能點得太滿,容易讓人把反諷當成馬克思的觀點.

說的就是《共產黨宣言》裡面關於公妻制的那一段.

前幾天引用了這一段,好多沒認真讀懂共產黨宣言的妹子跟我說她很不爽.

畢竟我們宣傳的對象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文化水平不高的底層群眾. 現在有了義務教育還好一些,在馬克思的年代無產階級基本都是文盲


誰都不可能斷言,一篇精彩的文章單憑一己之力便具有改造世界的威力。就算集合但丁的畢生之作也無法讓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在義大利登上寶座。說到這裡,我不禁想到《共產黨宣言》。毋庸置疑,這篇發表於一八四八年的文獻對兩個世紀的歷史都有著巨大的影響,不過我認為應該從文學特性的角度來重讀它,不然至少也應該欣賞它那超凡的修辭論證結構(就算不懂德文也可利用譯本)。

一九七一年,有位委內瑞拉作家路多維科·席爾瓦出版了一本名叫《馬克思的文學風格》(El estilo literario de Max)的小書,一九七三年由彭皮亞尼出版社出版義大利文版。我想,這本書今天在市面上已難找到,但是應該值得再版。作者重建了馬克思的文學養成過程(很少人知道馬克思也曾寫詩,不過根據念過這些詩的人的評價,品質非常糟糕)。席爾瓦非常仔細地分析了馬克思全部的作品。說來奇怪,作者對於《共產黨宣言》只給了幾行的篇幅,也許嚴格來講,它並不算是馬克思個人的作品。真可惜,這是一篇了不起的文本,靈活地在《啟示錄》般的語體以及諷刺手法之間遊走,又有效果宏大的教條口號,還有極清楚的解釋。而且,如果資本主義社會打算報復它造成的這幾項麻煩,那麼或許今天應該在廣告學的課堂上,以宗教般的虔誠好好地分析《共產黨宣言》。

《共產黨宣言》開篇就像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曲》一樣,迎面給你一句:「一個幽靈……在歐洲遊盪。」(我們不要忘記,前浪漫主義以及浪漫主義不久之前才在歌德小說里出現,而且大家仍以嚴肅認真的態度來看待鬼魂。)文章接著以鳥瞰的方式回顧了社會鬥爭的歷史,從遠古羅馬直到中產階級的發軔和勃興,然後則是新的「革命」階級。這些便是這部作品的前半部分內容,時至今日,對於擁護自由市場的企業而言,其中的教義依然有效。大家看到(我的確是指「大家看到」,一種幾乎是電影意義上的用法)那股擋不住的力量,藉由新市場對商品的需要,橫掃過整個地球(根據我的看法,在這裡,身兼猶太人和先知彌賽亞雙重身份的馬克思想到的必然是《創世記》開頭的那幾小節)。資本主義甚至顛覆了最遙遠的國度,因為它的廉價商品就像一門門重炮,仗著這些武器,將萬里長城的每一段都摧毀了,並讓那些原本最結實有抵抗力的民族屈服投降,使他們對外國人產生刻骨銘心的憎恨。除此之外,資本主義還建立並且發展許多城市,就好像城市是自己力量的基礎和象徵。它跨越國家蔓延開去,造就全球化的趨勢,甚至發明出一種不再是國家和民族的,而是世界性的文學。(在我寫這篇文章的時候,當然大家都已經在談全球化了,我選用這個詞也絕非偶然。如今,既然大家對這個問題都很關注,這幾頁文獻便值得再讀一次。有件事情不得不教人驚訝:早在一百五十年前,《共產黨宣言》就已經見證了所謂的全球化現象,以及該現象將要加以鬆綁釋放的反對力量,彷彿要提醒我們:全球化並不是資本主義擴張過程中所發生的一項意外(不是只局限於柏林牆倒塌或是網路發達之類的事),而是新統治階級無法避免而一定得跟從的模式,就算當年,考量到市場的擴張,最簡便的(也是最血腥的)方式就是殖民政策了。而且,應該重新深刻思考,有個警告必須注意(該注意的不只是中產階級,而是各個階層的人):在全球化、世界化的進程中,一切的反對力量剛開始的時候都是分散的、亂糟糟的,並且頗具遊戲的特色,可以被對手用來打擊他的敵人。——原注)

在這番讚美之後(相當有說服力,因為此乃真心讚歎),接著便是戲劇性的大逆轉:資本主義的巫師無力鎮壓龐大的地下勢力,它所激起的力量,讓征服者被他自己的商品過剩壓得喘不過氣,因此它得從自己的胸懷和肚腸里生出自己的入殮師,也就是無產階級。

接著,這股新的勢力登場。起初力量是分散、莫衷一是的,而且在摧毀機器的時候失去它原有的鋒芒。起先這股力量被中產階級利用,借用這股衝勁來打擊它敵人的敵人(專制君主政體、大地主及小資產階級),接著逐漸吸收一部分對手,以至於上層資產階級也普羅化了,好比手工匠、店鋪主人、無產階級農民等等,於是暴動成了有組織的鬥爭,工人彼此之間來往頻繁、互通聲息,這要感謝資產階級原先為他們自己所發明的一些交通方式。《共產黨宣言》里提到了鐵路,不過它也記載了其他的大眾聯繫方式(我們不要忘記:在《神聖家族》(The Holy Family,馬克思與恩格斯合著作品,一八四五年出版。)里,馬克思和恩格斯也曉得使用在那個時代相當於電視的東西,也就是連載小說,把它當作群體想像的典範,而且他們利用一些情勢,還有他們自己發明並使之風行起來的語言風格作為批判武器)。

也就在這時,共產黨人登上了歷史舞台。在真正說出自己到底是什麼、到底需要什麼之前,《共產黨宣言》(以壯麗的修辭技巧作為後盾)其實先以懼怕共產主義的資產階級的觀點來陳述,並且推出幾個令人想到就不寒而慄的問題:難道你們想廢除財產私有制?你們想要組成婦女公社?你們想要毀滅宗教、祖國、家庭這些東西嗎?

這裡,文體風格變得相當精細,因為《共產黨宣言》似乎以令人寬心的方式來回答這些問題,彷彿是為了用甜言蜜語安撫它的對手似的。接著,它出其不意出手重擊,打在腹腔神經叢這個要害,從而獲得普羅大眾的喝彩叫好……我們要不要廢除財產私有制呢?不要,資本的關係一直都是變來變去的,法國大革命並沒有站在布爾喬亞階級的資產立場考量,沒收封建貴族的私有財富。你們打算廢除財產私有制?真是愚不可及的想法,哪有財產私有制這種東西呢,因為那只是十分之一的人口剝削十分之九的人口所累積起來的。你們要怪罪我們了,說我們想要沒收「你們的」資產?猜對了,這正是我們接下來要進行的事。

「婦女公社」又是怎麼回事?說明白點吧,我們只是想讓女人擺脫生殖工具的桎梏罷了。你們以為我們要把女人集中起來?「婦女公社」這個制度可是你們發明出來的,你們榨乾工人的妻子,津津有味地用勾引之術去性誘你們同儕的夫人。摧毀祖國?可是,工人本來就沒有的東西,你們又如何從他們手裡奪走呢?相反,我們指望在他們得勢之後,創造屬於他們自己的國度……

接下去還有各種這類的論證,直到回答有關宗教問題那三緘其口的精彩之處。我們明白它的回答是,「我們想要摧毀這個宗教」,只是原文並沒有說,就在它必須詳盡處理這個如此微妙敏感的論證時,居然輕盈地從上面滑翔過去,只是讓人聽出弦外之音:所有的改變都要付出代價,那麼好了,我們倒是不必立刻為這種白熱化的問題另闢章節討論。

然後便是《共產黨宣言》里教條成分最多的那一部分,是無產階級運動的進程表以及對各式各樣社會主義的批判,但是在這個階段,讀者已經被先前的文字迷住了。如果說那個有關進程表的部分過於困難,不要緊,最後兩句致命一擊的口號出現了。這兩句簡單、好記、但是教你讀了一口氣喘不上來的口號,日後(在我看來)註定要大大揚名:「無產者在這個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鎖鏈。他們獲得的將是整個世界」,還有「全世界的無產者,聯合起來」。

《共產黨宣言》除了發明好記易懂的比喻之外,它還是政治雄辯術(而且不限於這個領域)的經典傑作,或許應該和莎士比亞《愷撒大帝》中安東尼對著愷撒屍首說的那一段話,以及西塞羅訓斥喀提林的那段議論(指古羅馬哲人西塞羅(Marcus Tullius Cicero,前106—前43)訓斥貴族喀提林(Catiline)的著名演說,後人用Catilinaires指稱尖銳敵意的諷刺語言。)一起被人仔細研讀才是。而且,又因為馬克思本身的古典教養深厚,我們無法排除一種可能:他其實腦子裡裝的正是那些作品。

翁貝托·艾柯 | 論《共產黨宣言》的文體風格

既然有人提到,我就把這篇文章搬運過來好啦~感謝提到的朋友。


挺難背的。


謝邀。

馬克思在《資本論》中通過揭露剩餘價值理論來表達隱含其中的政治理念和個人觀點,帶有黑格爾式的辯證語調,又巧妙地傳達出個人對被批評制度的不滿情緒。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馬克思的哲學觀就沒有那麼大的力量讓別人信服,對的,我指的就是他的文風帶有強烈的煽動力量:一種代表上帝視角或絕對權威的評判———否定一切不合理制度的勇氣和對理想無往不利的霸氣。

「馬克思把他的歷史哲學納入了黑格爾辯證法所提出的模子,但事實上只有一個三元組是他關心的:封建主義,以地主為代表;資本主義,以工業僱主為代表;社會主義,以僱傭勞動者為代表。」

「黑格爾把民族看作是傳遞辯證的運動的媒介;馬克思將民族換成了階級。他一貫否認他選擇社會主義或採取僱傭勞動者的立場有任何道德上或人道主義上的理由;他斷言,並不是說僱傭勞動者的立場從道德上講比較好,而是說這個立場是辯證法在其徹底決定論的運動中所採取的立場。他本來滿可以講他並沒有倡導社會主義,只是預言了社會主義。不過,這樣講不算完全正確。毫無疑問,他相信一切辯證的運動在某種非個人的意義上都是進步,而且他必定認為社會主義一旦建成,會比已往的封建主義或資本主義給人類帶來更多的幸福。這些信念想必支配了他的一生,但是就他的著作來說,這些信念卻大部分是隱而不露的。不過,有時候他也拋開冷靜的預言,積極地激勵反叛,在他寫的所有的東西裡面都隱含著他的那些貌似科學的預言的感情基礎。

把馬克思純粹當一個哲學家來看,他有嚴重的缺點。他過於尚實際,過分全神貫注在他那個時代的問題上。他的眼界局限於我們的這個星球,在這個星球範圍之內,又局限於人類。自從哥白尼以來已經很顯然,人類並沒有從前人類自許的那種宇宙重要地位。凡是沒徹底領會這個事實的人,誰也無資格把自己的哲學稱作科學的哲學。

和局限於地上事務這件事相伴隨的是樂於信仰進步是一個普遍規律。這種態度是十九世紀的特色,在馬克思方面和在他那個時代的其他人方面同樣存在。只是由於信仰進步的必然性,所以馬克思才認為能夠免掉道德上的考慮。假如社會主義將要到來,那必是一種事態改進。他會毫不遲疑地承認,社會主義在地主或資本家看來不像是改進,但是這無非表示他們同時代的辯證運動不諧調罷了。馬克思自稱是個無神論者,卻又保持了一種只能從有神論找到根據的宇宙樂觀主義。」-----羅素。

羅素對馬克思的評價有一定的客觀性,歷史在證明這一點,他是人類不是上帝,不完美也屬正常。


資本論不能代表他一生各個時期的文風

想了解的話就看看他寫的《哲學的貧困》,《共產黨宣言》什麼的。

另外,《共產黨宣言》的時候非常爽讓人想一口氣讀下去。

他的文風就相當於魯迅吧。對待敵人尖酸刻薄,盡顯嘲諷。


本人一個渣渣前來回答

初中的時候看了第一遍《資本論》。寫得通俗易懂,舉了很多例子,當時的我都能理解80%。相對於什麼《國富論》不知道通俗到哪裡去了。而且,在通俗的同時,馬克思又能把自己的深層次的理論寫在裡面。總之,經濟學大家可能對這種文風不屑一顧,但馬克思就是為了庶民而寫,所以這種文風還是很不錯的。


以我對馬克思有限的閱讀體驗來說,印象最深的就是處處可見的不加證明的判斷句


看到某些人拿資格來說事我真是笑了,他這些人的潛台詞無非就是我能評論你不能,因為你不符合我給你設計的標準,這是啥?這不就是無賴吵架嗎?

記住,這裡是「知乎」好吧?不是一言堂的地方。你要真要秀點不知道從何說起的優越感趁早出門左轉。就這題來說,只要你有跟網線,有台電腦,恰巧又有電還讀了點《資本論》你都有資格評論。至於評論的靠譜不靠譜那是另外一回事。你把自己當成啥了,還決定誰能在這評論誰不能?(估計有的人這時候會想我就是讀了一點《資本論》嗯?)

這就說到邏輯這回事了,有的人的回答缺乏起碼的邏輯,你跟他說不是A,他就一定會理解成B,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有CDEF......還讀《資本論》要先讀《小邏輯》,這句話除了爆出智商外,我覺得沒有任何用。馬克思早期就已經對黑格爾進行批判了。你要理解馬克思的思想難道還非得去先學他批判過反對過的思想,嗯?你學日心說非得先學地心說?再者,你怎麼就能斷定我沒讀過?一塌糊塗,搞笑。

知道有的人在讀到我聯想《金剛經》的地方會理解錯了意思,所以在第一次成文的時候就已經說了這兩個沒關係,只是聯想。沒想到有人看到我的警示後,還是義無反顧的往坑裡跳。而且這人的回答虛了吧唧,顧左右而言他。你反對我可以,你拿點乾貨出來好吧,結果說的都是閑篇,笑。

至於歸伶昌修改後的回答我也看了,我覺得挺好,至少人家是一個討論的態度嘛,如果我理解錯了,理解歧義了你的意思,那你指出,我看到了,順著你的思路一看,哦,確實是這麼回事,那不就得了。我們是為了知識而來,又不是為了吵架而來,對吧。對於歸伶昌修改後的三點,我的想法是:

1.你說的有道理,我真的忽略了「隨便舉個例子」這句話了,不好意思。

2.部分同意。《資本論》中是有很深刻的哲學動機,這點我從沒有否認過,我不僅不反對,其實我對他這種行文中時隱時現的哲學思想是尤為讚歎的。但它就是一本經濟學著作,他主要還是歸納出了資本主義經濟的運行方式的。還是那句話,看書名,或者看提綱和序言也能知道。

3.不同意。我什麼時候說「內容不可以深刻」了?內容當然可以深刻了,我那句話的意思其實只是單純的陳述了你的原文內容,是一句調侃的話。這放在北京口語里很正常。

補充一點,其實,我對於歸伶昌是很尊重的,因為現在還能沉下心來研究哲學的人真的不多了。但我的行文風格在寫反對意見的時候就是如此,可能讓有些人不適了,在此我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也不會說什麼抱歉之類的話。而且通篇我都是對事不對人的。其實,對於有許多優秀回答的歸伶昌來說,很多話,我真的已經是摟著說了(北京方言)。

====================以下是原文========================================

想了一下,還是實在沒法同意@歸伶昌的觀點,算了,何止是沒法同意啊,簡直就是反對,而且是強烈反對。

反對原因兩點:

1.題主的問題是「如何評價馬克思文風,試拿《資本論》舉例」問的是文風如何,文風如何,文風如何,而不是問的」《資本論》和其他哲學著作相比,用語怎麼樣?「所以除了他第一句回答還有點靠譜外,其他講的是啥?分析遣詞造句的異同嗎?而且最後一段又扯到內容上來了,還內容深刻.....問的是文風,文風,文風啊,當然了,你說你引申發揮一下我理解。但是,除了第一句,剩下十分之九(根據行數算的)的都是引申發揮不太好吧?

2.好的,我們把這個題主的問題拿開,不說跑題的問題了。就直接讀歸伶昌的回答——「 《資本論》的文風比較通俗,明顯是寫給廣大工人朋友看的,重重複復用詞,感覺已經很不哲學了,估計那個年代的任何一個哲學家看到這種作品都會不自覺地想說「Wow,好low哦~!」——真是荒謬。歸伶昌只是在拿別的哲學著作來和《資本論》比較,卻忘記去證明或者根本從來沒想過,《資本論》是一本哲學著作嗎?這能有可比性嗎?你拿一把寶劍和一個西瓜放在一起,煞有介事的比較起來,這個能咋地咋地,那個咋樣咋樣,但,能這樣嗎?幹將,莫邪比一比好吧?大興西瓜和平谷西瓜比一比,可以嗎?估計歸伶昌學哲學的時候老師就這樣說《資本論》是一部哲學著作的?但不管怎麼樣,馬克思從來沒說過《資本論》是哲學吧?《資本論》的全名就是《資本論 政治經濟學的批判》,沒錯吧?政治經濟學的批判啥意思?那就是破斥庸俗經濟學,顯揚自己的經濟學,所以,他是一部經濟學著作啊,只是跟以往的庸(倆字)俗(自己想)經濟學很不一樣罷了。

還有,我很反感歸伶昌說什麼文風很」庶民「。前面還是工人朋友後面就庶民(當然我沒說庶民是貶義,也知道這是subaltern翻譯過來的),但他這種文風我就不大喜歡。

好,下面我來回答。

什麼是文風,文,文章。風,風格,風骨,風氣。既然題主只讓舉例《資本論》,咱們就說《資本論》。

1.文風犀利(犀利這詞已經被垃圾白話文用爛了。犀是牛角,利是刀尖表鋒利。看到這兩個字馬上就要有意象是牛角破紙才有點樣)。沒有批判性的馬克思就不是馬克思,整部《資本論》中都對以往的荒謬的經濟學給以無情的批判和諷刺。這個我不舉例了,因為三卷本通篇都是不難找,更多是以注釋的形式出現的。看了就知道馬克思為了寫《資本論》研讀了多少書,動了多少腦子。那些現在還動不動就拿馬克思早就批判的體無完膚的觀點來反馬克思的人,除了證明其無知外,還能證明其無恥。

2.文風縝密。《資本論》具有極強的邏輯性。當時我在中國人民大學修《資本論》選讀時,老師曾說,有次有個學生的作業論文就是用數學語言描述了《資本論》的一章還是幾章我我忘了。《資本論》最難的其實就是第一章商品,因為他是對現實社會的抽象描述,也是整個《資本論》的基石,完全可以用純邏輯推導出來,無懈可擊,這個,我就可以。也不舉例,懶。

3.文風幽默。這個舉例吧,算了還是不舉了,懶的翻。說說印象吧,我覺得當時我讀郭大力和王亞南譯的《資本論》時要比04年出版綠皮的那個要歡樂的多,因為前者是直譯,後者雖然譯的更好更容易理解,但味道差點。什麼」「就像仁慈的上帝對於人們,就如牧羊人對他的小羊(大意)」,讀這的時候我是樂了半天的。但有的幽默就必須有很深的西方背景知識了。

4.文風翔實。僅看看《工作日》那一章,幾乎全部來源於對現實觀察而記錄的報紙,口頭表達,著作等等

5.文風深邃。你說深邃是形容思想的那我也沒辦法。我讀的時候就感到一陣陣深邃的思想之風不斷撩撥我的後腦勺。比如這一句:「因此,資本不能從流通中產生,不能不從流通中產生,它必須既在流通中又不在流通中」。(04年出版綠皮,第193頁),反正我讀到這的時候驚了。當時聯想到的是《金剛經》: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非法,非非法。當然,想到是想到啊,這兩個可沒什麼關係啊。

6.文風親民。我只能說,這真的是很難的好嗎?是,有些作家是很高深,動不動用詞都佶屈聱牙。但肯定曲高和寡好嗎?而《資本論》就是給廣大工人階級看的,有些內容真的反反覆復說來說去,我讀的時候都驚訝,馬克思怎麼跟個老太婆似的,一個簡單的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說個沒完沒了。我只想說,想把一個作品寫的沒人讀的懂容易,把一個作品寫的通俗易懂又邏輯縝密有多難,啊?你知道馬克思最後不得已,必須要把商品放在第一章來講,有多痛苦,啊?

好了,我也打字累了,發揮一下,說下內容。當世之象,其實《資本論》中早就寫好了,不信,讀讀第一章最後一節《商品拜物教》?


馬克思的行文風格,要看德文原版資本論。

看其他版本,只能看到翻譯者的行文風格。


馬克思的文風和列寧 毛主席 魯迅先生一樣,嬉笑怒罵中見真情,批判表揚中見真理。

真正的不做作,掌握了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不拿大帽子嚇人的,都會用這樣的大白話的文風。

當然,行文各有自己的特點。馬克思喜歡用長句,有的兩行裡面沒個標點符號,多重否定否定的句子特別喜歡用。列寧是多用鬥爭性質的短句。毛主席是和普通人對面說話性質的句子。魯迅喜歡通過匕首 標槍來讓人警醒。


馬是哲學家,所以他的很多著作文風嚴謹推理嚴密,充滿了思辨性。

馬克思是經濟學家社會學家,所以他的資本論充滿了統計報表,數據和數學公式。

馬克思是革命家,所以他的共產黨宣言文風犀利,充滿了鼓動性,讀來讓人熱血沸騰。

總之馬克思是複雜的,立體的,不是簡單的一方面能概括的。


普希金的詩還不是中國人翻譯出來的。


對比康德著述,他是民科;對比克爾凱郭爾,他是講故事的人;對比尼采,他是一名抄寫員。

以上答案純屬虛構,不能當真。


不會德文答不了這題啊。另外要舉例也不應該拿資本論吧,至少共產黨宣言,還有一堆書信也比較合適當例子吧。


《埃科談文學》里高度評價了《資本論》的語言


很多答主都提到「嚴謹」一次,用這個詞來形容是很不妥的(對比一下黑格爾、康德的著作就知道什麼是嚴謹)。馬克思喜歡宏大敘事,疏於細節論證。(在這一點上,劉仲敬和他是很像的,但是劉仲敬更喜歡造詞造概念,用語也比馬克思「學究」一點)

如果說《資本論》里這種體現尚不明顯的話,可以看看他給恩格斯的一封信:

 1868年3月25日[於倫敦]

……在人類歷史上存在著和古生物學中一樣的情形。由於某種判斷的盲目,甚至最傑出的人物也會根本看不到眼前的事物。後來,到了一定的時候,人們就驚奇地發現,從前沒有看到的東西現在到處都露出自己的痕迹。對法國革命以及與之相聯繫的啟蒙運動的第一個反應,自然是用中世紀的、浪漫主義的眼光來看待一切,甚至像格林這樣的人也不能擺脫這種看法。第二個反應是越過中世紀去看每個民族的原始時代,而這種反應是和社會主義趨向相適應的,雖然那些學者並沒有想到他們和這種趨向是聯繫著的。於是他們在最舊的東西中驚奇地發現了最新的東西,甚至發現了連蒲魯東看到都會害怕的平等派……


不會德文。但是他資本論文風很流暢,講理清晰,概念定義也不模糊,寫的是非常不錯的。至於政治經濟學批判大綱或者手稿的話,就寫得太「濃」了,他思想走得很快,文風只能說是真實反映了整個思路,但是總歸是給自己寫的,不能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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