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寫一個最俗套的武俠故事?

怎樣儘可能地讓俗套最大化?


我來把多種類型統一回答了吧,知乎的俗套故事總結......

一、俗套的武俠故事:

要有少年,要有美酒;

除了名妓,還有高樓;

血海深仇,我自溫柔;

你說我不溫柔,我砸爛你狗頭;

溫柔就要戀愛,不愛不能自由;

動輒大雨傾盆,瞬間兩眼淚流;

殺人全靠劍氣,背影只剩裝逼;

學古龍個文筆,抄金庸個武藝;

總結:反正溫柔的戀愛武俠故事總有人會贊。

二、俗套的奇幻故事

妖精都是萌物,少年最愛屠龍;

隊友都是傻逼,魔王愛送人頭;

奇幻也要戀愛,不愛不動筆頭;

肚裡墨水三兩,背景只選西遊;

西遊,西遊!

還他媽是西遊!

日天日地日神仙,我他媽就寫西遊!

總結:反正溫柔的西遊戀愛故事總有人會贊。

三、俗套的科幻故事

三體高高在上,我拿愛情對抗;

氣死牛頓我最強,愛因斯坦靠邊讓;

末日廢土人人愛,三俗設定別見外;

科幻也要談戀愛,女主笑靨如花開;

你不讓我寫戀愛,傻逼你就該狗帶!

總結:反正溫柔的科幻戀愛故事總有人會贊。

總總總總總結:

少年,少女,戀愛

你說我不行,你行你上哎!


套用以下內容就可以了。

家破人亡,血海深仇。

墜落懸崖,獲得神功。

男女冤家,情侶前奏。

兩人跌倒,必定對視。

女扮男裝 ,男主遲鈍。

天下美女,皆歸男主。

武林世家 ,多為複姓。

聽聞噩耗,杯子落地。

拿出白布,咳嗽出血。

悅來客棧,全國連鎖。

反派求饒,男主心軟。

最後關頭,紅顏擋刀。

惡人向善,命不久矣。

臨死之前,話不說完。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成佛|和尚與叮噹

(一)

師傅,我想下山。

來個饅頭。

師傅,我想下山。

再來點鹹菜。

小和尚無塵把自己面前的饅頭和鹹菜遞給老和尚,看著師傅接過後就著白粥滿足的吃了起來,無塵不止一次地和師傅提過自己想下山的想法,但師傅每次都避而不談。

這一次,小和尚不想含糊了,看著這個養育自己二十多年的至親,無塵鼓起勇氣再一次艱難的開口:

「師傅...」

老和尚放下碗筷,用髒兮兮的袖口擦了擦嘴,嘆了口氣,看著無塵說道:

「無塵啊,你怎麼老想著下山呢?」

無塵苦著個臉,回答道:

「師傅,你總說我有慧根,能成佛。可這世間,哪有藏在深山老林中的真佛呢?這二十多年,我每天在寺廟裡除了誦經打坐,便是洗衣做飯,佛經上說,佛要渡世間一切苦厄,可我未見眾生,又如何渡厄?」

老和尚笑而不答,臉上的皺紋堆成一個個褶子,看著無塵,神色慈祥:

「師傅懂了,咱們的小和尚啊,長大了。」

老和尚站了起來,望向窗外,神色莊嚴,宛如活佛。

「無塵啊,你想下山,無非是想要一個答案,來解你這二十多年研經之惑,尋成佛之果。師傅不是不想放你下山,只是這之中還存在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發現了嗎?」

老和尚的眼睛裡若有星辰大海,神色奧妙,似有難言之隱。

無塵苦思良久,仍未發現自己下山有何不妥之處,他問老和尚:

「師傅,弟子愚鈍,不知這中間有何問題。「

老和尚看著桌上的饅頭鹹菜,還有身上已經半個月沒洗的破舊袈裟,嘆了口氣,說道:

「無塵啊,你走了,誰來給為師洗衣做飯啊?」

無塵:……

老和尚哈哈大笑,臉上的皺紋褶子更深了,說道:

「無塵啊,為師跟你開玩笑呢。」

無塵:……

「咳咳咳」

老和尚咳嗽了幾聲,權當沒有看到無塵眼中滿滿的鄙夷,繼續說道:

「無塵啊,你想下山便下吧,凡世間之人,都想要為自己的人生尋找一個答案,你的答案,不在山中。」

「可是師傅,我下了山後,該去哪裡尋找我的答案呢?」

「無塵啊,你可知這世間萬物,皆有因果。」

老和尚頓了一頓,看向無塵,神色慈祥,似有不舍,也有欣慰,他繼續說道:

「你下山後碰到的第一個人,便是你的答案。」

(二)

荒野有深山,山高而林茂,和尚無塵沿著山道緩緩走下,即將行至山下的官道主路。

無塵內心很是困惑,為什麼師傅告訴他,下山後遇見的第一個人,便是他的答案?無塵想要答案,想為這二十多年所研之經找一個答案,想為這以後的成佛之路,找一個答案。儘管他也不知道那個答案是什麼,又該如何尋找,可若真像師傅說的那般,那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無塵思索著,不知不覺已行至官道,既已下山,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無塵這般想著,忽而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還有一道急切的嘶吼:

「和尚快滾開,別擋著小爺的路…」

無塵循著聲音向後看去,見一男子騎著快馬賓士而來,男子看著無塵,嘴裡怒罵著,神色慌張,不時的看向身後,似在躲避著什麼。

無塵獃獃的站在原地,這就是他下山後看到的第一個人,莫非這就是師傅所說的答案嗎?

看著無塵獃滯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男子神色更為急切了,破口大罵道:

「臭和尚,你找死!!!」

無塵這才反應過來,身子匆忙向旁邊一閃,但轉念一想,若是讓他就此走了,我又該去哪裡尋找答案?

思及至此,無塵下定了決心,朝著男子揮了揮手,準備開口讓他停下。

可還未等無塵開口,就見那男子悶哼一聲,整個人從馬上向前飛撲而去,正好滾落在了無塵的身前,男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身後插著一把細長的彎刀,刀柄上刻著一個小鈴鐺。

一名黃衣女子從天而降,落在了無塵的面前,同時一道清脆如黃鸝般的動聽嗓音傳進了無塵的耳朵:

「哼,跑啊,怎麼不跑了?姑奶奶我可是練過的!」

無塵看著眼前的美麗女子,忽然覺得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一下子打開了,他覺著臉很燙,呼吸很急促,他連忙運起佛門真氣,在心裡默念著金剛經,雙手慌亂的不知該放於何處,只好合十放於胸前,同時嘴裡輕聲念道:

「阿彌陀佛。」

(三)

「臭和尚,你一直跟著我幹嘛?」

「答案?什麼答案?我跟你說你要是再跟著我信不信我殺了你!」

「臭和尚,你.你真不怕死啊?」

黃衣女子叮噹看著身後跟了自己幾里路的古怪和尚,心裡欲哭無淚,自己是造了幾輩子的孽啊!竟惹了這麼一個大麻煩。此刻的她握著刀柄,刀鋒正架在和尚的脖子上,她一臉惡狠狠的看著無塵,希望這個小和尚能知難而退。

無塵一臉微笑,如春風拂面一般,他絲毫沒有在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這把刀在幾個時辰前剛殺過人,他看著眼前的女子,柔聲說道:

「師傅說,我下山後遇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我的答案。剛剛那位騎馬施主正是我遇見的第一個人,可他已被你殺了。師傅說,這世間萬物,皆有因果。他既是被你殺的,那麼女施主你,便是我的答案。」

叮噹一隻手扶著腦袋,一臉頭疼,跟和尚講話就是費勁,她看著這小和尚還一臉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氣就不打一處來,嚇唬他道:

「臭和尚,我告訴你,我叮噹可是這江湖上頭號妖女,殺人不眨眼!剛剛你也見識過了吧?別以為你是和尚我就不敢殺你啊,跟你說,你要是再跟著我,我…我真的會一刀殺了你的!」

無塵看著眼前嚇唬他的少女,絲毫不懼,笑容更深了,說道:

「哦~原來施主你叫叮噹啊,這名字很好聽。」

名叫叮噹的少女一臉氣急敗壞,連架在和尚脖子上的刀也放下了,跳著腳說道:

「你,,,你..,我…我…」一時間竟語無倫次。

許久,她一臉挫敗的收刀入鞘,本姑娘認栽,這和尚實在是榆木腦袋,太犟了。

忽然間,她似是又想到了什麼,面露喜色,看著無塵,神色狡黠:

「和尚,你喜歡跟著我便跟吧。不過,本姑娘平生最大的愛好,便是壞人好事。你若跟著我,我便教你做不了和尚。」

無塵依舊面帶微笑,說道:

「叮噹施主啊,做和尚只有想做和不想做,並沒有能做和不能做呀。」

「你…哼!不說了,我看你能跟到幾時。」

叮噹簡直要氣炸了,這該死的和尚怎麼軟硬不吃。不管了,不能因為這個和尚壞了自己的大事,他愛跟就跟吧。叮噹轉身便沿路繼續走去,無塵緊跟其後。

「叮噹施主啊,我們去哪兒啊。」

「無雙城。」

「叮噹施主啊,我們去那做什麼呀?」

「參加武林大會。」

「叮噹施主啊,我..」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我…我餓了。」

「忍著!!!這荒郊野外的,我上哪給你找吃的去?」

「叮噹施主啊,那邊不是就有家鋪子嗎?」

叮噹循著無塵指的方向看過去,說來奇怪,這人跡罕至的偏僻官道旁竟真有個簡陋的鋪子,店外插著根大旗,上面寫著四個大字:龍門客棧。

「這麼個小破爛鋪子,也敢叫龍門客棧?」叮噹一臉鄙夷,說話間看著無塵已經邁步向店中走去,叮噹撇了下嘴,也快步跟上,嘴裡嘟囔道:

「這荒郊野外的,莫不是黑店吧?」

(四)

「喲,二位客官裡面兒請,坐坐坐,咱這店鋪雖小,可這酒菜可不差啊,不知二位客官要吃些什麼呀?喲,不知這位大師在哪高就啊,咱們這也有素齋飯,不知大師愛吃些什麼…」

剛走進這龍門客棧,滿臉麻子的店小二就湊上前來賣力的招呼,拉著叮噹和無塵入座,鋪子里十分簡陋,簡單的擺了桌椅,此時店中除了店小二和坐在櫃檯的老闆娘也並無他人,此時店小二極力的向他們推薦店裡的菜色。

「啪」

叮噹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往桌上一放,對著小二說道:

「你..你別說了,把你這兒最好的酒和肉給被本姑娘端上來,記住,酒要越烈越好,肉要越肥越好~·」

叮噹一邊看著無塵,一邊使勁的咬著「肉「和」肥「二字,面帶笑意。

店小二滿臉笑意,急忙湊上前去把銀子拿在手上,放進嘴裡咬了咬,面露喜色,連忙揣進兜里,一邊向後廚跑去,一邊說:

「得嘞客官,您請好了。」

叮噹仔細的看著無塵的臉色,發現他神色並無變化,不由的有些失望,心裡想著,你就裝吧,待會兒肉上來了,我看你怎麼辦!

這店小二收了銀子,辦事效率也高了不少,不一會兒,桌上便擺滿了菜肴,清一色全葷,什麼肉片炒肉片,豬油燉豬蹄,牛肉卷牛肉,而剛剛叮噹姑娘花錢不眨眼的豪爽風格也驚動了老闆娘,一名半老卻仍存徐娘風韻的大嬸,走過來賠著笑臉招呼他們吃好喝好。

叮噹看著滿桌的肉,很是滿意,一臉得意的看著無塵,陰險的說道:

「和尚,吃飯吧。」

「叮噹施主,我...」

「哎哎哎,和尚,別說了,你今天要是不吃,本姑娘就殺光這店裡的人,就問你怕不怕!」

「叮噹施主,我...」

「哎哎哎,和尚,我知道你不想吃,既然不想吃,就不要跟著我啦!「

無塵看著眼前一臉得意的少女,面露微笑,拿起手中的筷子,夾了一塊滿是油水的豬肉,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咽下了肚子。

叮噹一臉目瞪口呆,手中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叮噹施主啊,我打小就吃肉啊。」

「你,,,你..你!你身為和尚怎麼能吃肉呢?太不敬業了吧???」

叮噹一臉氣急敗壞。

無塵雙掌合十,他很喜歡看叮噹生氣的樣子,笑著說:

「師傅說,若心中無佛,便是成日吃齋也不濟事,若心中有佛,又何需在意這小小的肉呢?」

「你..你這什麼狗屁師傅,簡直就是誤人子弟啊!」

叮噹憤怒的倒了一碗酒,一飲而盡。

無塵還是一臉微笑。

「臭和尚,你怎麼就會笑?我罵你師傅你也不生氣?」

「沒關係,我也經常罵我師傅。」

「我…你….,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叮噹又憤怒的喝下一碗酒。

這個和尚,簡直是她的剋星!

她看著和尚這可憎的面容,心裡想著要把他大卸八塊,扒皮抽筋,可一眼看去,場景竟有些模糊,感覺頭也有些暈,這酒怎麼這裡力道?哎,不對,這..這酒里下了葯了吧?這…這真是黑店吶。

叮噹身子漸漸向桌上傾倒過去,臨昏迷前看到無塵被店小二一棒子打倒,店小二十分得意,嘴裡還說道:

「和尚要吃肉,妖女不殺人,一個個的都不敬業!」

(五)

叮噹醒來的時候,看著無塵坐在自己身邊,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臭和尚,你看什麼看,信不信我打你!!!」

叮噹剛想伸手去打,竟發現自己渾身不能動彈,往下一看,才發現自己手腳都被捆住了。又抬起頭看向無塵,才發現他也被捆住了,此時他倆被關在一個小房間里,還能聽到外頭傳來的動靜聲兒。

「叮噹施主啊,你醒了啊。」

無塵一臉人畜無害的對著叮噹說道。

叮噹欲哭無淚,本姑娘大業未成啊,難道真的要被坑死在這黑店裡嗎?

「哎,水燒開了嗎?快快快!刀!讓你磨刀你怎麼還沒磨?」

老闆娘那尖銳的嗓音傳進了叮噹的耳朵,叮噹綳不住了,當時哭了起來,梨花帶雨,形容可憐。

「都怪你!!!都是你這臭和尚!!!要不是你,本..本姑娘怎麼會淪落至此,我...我還有事情沒辦呢,我不想死啊~~」

「叮噹施主啊,師傅說我有慧根,能成佛。不會這麼輕易死的,放心吧。」

「你?你!就你這個臭和尚還能成佛啊..我..我當初真該一刀殺了你,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叮噹悔不當初。

「哎哎哎,外面好像又有客到了,別磨刀了,快去看看,今兒個什麼日子啊,買賣一樁接著一樁,哈哈哈。」

老闆娘的聲音又傳進房間,言語間透著喜意。

叮噹豎著耳朵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她聽到那黑心小二又說著剛剛說過的話,叮噹使出全身力氣,大聲的喊道:

「救命啊!!!這是黑店!!!別~上~當~啊」

「壞了,這臭丫頭怎麼醒的那麼快?」

門外老闆娘著急的聲音又傳了進來。

叮噹繼續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乒,噼里啪啦,砰砰,叭叭叭。」

外面一陣鍋碗瓢盆掉落的聲音,伴隨著店小二和老闆娘的悶哼和慘叫,過了好一會兒動靜才停。

「咦,外面怎麼沒動靜了?」

叮噹又朝門外大喊:

「好漢救命啊~」

等了一會兒,叮噹看到房門被一腳踹開,光透了進來,一白衣男子負手立於門前,猶如天神下凡。

叮噹頓時雙眼化作小心心狀。

「大..大俠!大俠救我~~」

無塵十分驚異,叮噹施主的語氣怎麼和對待自己的不一樣,怎麼這麼柔弱可憐?

無塵心裡很是不舒服。

只見那白衣大俠徐步走入,走進一看,才發現是一個中年大叔,形容有些滄桑,不過從眉眼中可以看出年輕時定是風靡萬千少女的美男子。

無塵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

白衣大俠走進兩人,解開了他們身上的繩子,對著他們說道:

「多虧你們出言提醒,要不然啊,我也要著了他們的道兒了。」

叮噹淺笑嫣然,沖他抱拳,溫柔的說道:

「小女子叮噹,多謝大俠出手相救,不知大俠如何稱呼啊?」

無塵心裡很是不舒服!!!

「姑娘有禮了,在下楊大俠。」

「額...不知大俠叫什麼名號呀?」

「額…在下姓楊,名大俠!」

(六)

「楊大俠,你是說你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正是,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麼,只是腦海里依稀記得別人都稱我為楊大俠,所以便給自己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這樣啊,楊大俠可真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呢。」

「哪裡哪裡,我看叮噹姑娘也不同於一般女子,有男兒英氣。」

「啊哈哈哈哈~楊大俠你可真會說話,說的人家都害羞了啦。」

無塵一路黑著臉,看著叮噹和這個姓楊的狗屁大俠打情罵俏。

當初我要跟著你,你死活不讓!現在這個姓楊的啥都沒說,你就要帶著他上路,成何體統!!!

無塵心裡極其特別非常的不舒服!!!

「哎,我觀這位大師印堂發黑,神色凝重,一路不言不語,可是身體有何不適嗎?」

「哎呀,楊大俠你別理他,就當他是個啞巴。」

「咳咳咳」

無塵猛烈的咳嗽著,盯著叮噹看。

「我觀這位大師一身佛家內力純正渾厚,很是不凡吶,不知修的是何經?」

無塵看著楊大俠,冷漠的說:

「金剛經。」

「哦?這金剛經不是佛門基礎經法嗎。說來我雖失憶,可這一身武學心法卻沒忘,我也兼修著幾門佛門心法,少林的易筋經,禪宗的無量經。都是武林中的無上絕學,可所修佛家內力竟不比你之純正,真是奇怪。」

無塵繼續冷漠:

「我二十年來只研此一經。」

楊大俠停下了腳步,似是若有所思,又似有所明悟,可想了很久,仍是無果,只覺得腦袋疼,無數的武學心法在他腦海中亂竄,他連忙運起內力,斂神收心。

他對著無塵說道,語氣中滿是讚歎:

「好一個二十年來研此一經!」

看著楊大俠誇他,無塵心裡有些得意,但臉上還是綳著冷漠,繼續說道:

「師傅說,天下武學,殊途同歸,既一心向佛,大道又何止萬千?」

楊大俠聽後面露驚疑,嘴裡不住的重複著這句話,眼中光芒越來越盛,渾身內力止不住的往外撲,似要滿溢而出一般。他心裡不禁感慨道,想我身集武林百家無上之絕學,各門各派不傳之秘法,就為了走那條萬法歸一的大道,可如今我體內真氣紊亂,各路心法雜而不兼,卻是出了走火入魔的岔子。

他看著眼前的小和尚無塵,盯著他體內渾厚流轉的佛門內力,不禁想道,難道真若這小和尚所言,天下武學,殊途同歸。殊..途..同..歸。是了,武學百家千派,招不同而意相近,便是這簡單的金剛經,也蘊含著成佛的法門,想我這一身武學,均是徒有形卻無意,想來真是大錯特錯!

楊大俠長出一口氣,恍然大呼,心裡像是有了幾分決斷。

他回過神來,運功止住沸騰的內力,面露喜色,對著無塵抱拳:

「今日大師指路之恩,楊某沒齒難忘,如今我有所開悟,須尋一處地方閉關悟道,接下來的路,楊某就不奉陪了。」

無塵心裡頓時就很開心了。

「啊,楊大俠,你不要走啊~」

叮噹苦著臉,他可不能走啊,他這一走又剩他和這臭和尚呆著了。

「叮噹姑娘,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再往下走,就要到無雙城了。這江湖雖大,卻也當得過有緣再會四字的。」

楊大俠又轉過去對著無塵說道:

「無塵大師,今日你之恩情,是為因,往日需要楊某之處,楊某定當傾力而為,作為償還的果。」

無塵一臉回味,這就是師傅所說的因果嗎?

還未回過神來,只見楊大俠腳尖一掂,整個人騰躍而起,向著遠處奔去。

「好厲害的輕功!」叮噹仍不住讚歎道。

看著叮噹讚歎的神色,無塵一點也不介意,他看向叮噹,臉上又恢復了熟悉的笑容,說道:

「叮噹施主,別來無恙啊。」

(七)

自與楊大俠一別後,叮噹與無塵繼續趕路,行了一個時辰,就看到不遠處聳立的巨大城門,威嚴壯闊,雕欄玉砌,城頭上方豎著一道牌匾,上面是鐵畫銀鉤的三個大字:無雙城!

此時城門口集結了一大批人,均是想要入城,城門口設有守衛,檢查名帖。這武林大會是江湖一等一的大事,各門各派,各路豪傑均會前往共襄盛舉,所以不是什麼閑雜人等均可入內的,得憑英雄帖才可。而此番武林大會更是非同尋常,涉及盟主大選,事關重大。

此時城門口的守衛站著,歪著嘴看著叮噹遞過去的英雄帖,眯著眼,饒有興緻的看著叮噹和無塵,發聲道:

「京州浪里小白龍吳廷順?你逗我呢?女的?還一個和尚?蒙誰呢?走走走,快走!」

無塵看著名帖,想著原來那日叮噹殺了騎馬男子後,從他懷中掏出之物竟是武林大會的英雄帖,不過這下好像不管用吶。

叮噹沖著守衛笑了笑,柔聲道:

「守衛大哥~這小白龍乃是家兄,此番有事不能前來,就差小妹我替他來了,至於這和尚,是我們家裡養了啦,你就當是條狗好了啦。」

無塵已經被黑習慣了,在心裡默念著阿彌陀佛。

叮噹的語氣酥的令人發麻,同時她又從懷裡掏出一錠大大的銀子,趁著他人不注意,塞進了守衛的手裡。

「咳咳咳,喔~既是小白龍龍兄的家妹,定是可以入內的...」

守衛面露喜色,趕忙把銀子揣進兜里,同時用手招呼著他們快進去。

「小女子此番謝過大哥啦~」叮噹和無塵快步走入無雙城內。

無塵自小在山中長大,何曾見過如此繁華的城市景象,放眼望去,儘是人煙,走卒商販在吆喝叫賣,各路英雄豪傑手持佩劍英武不凡,無塵四處張望,這麼多新鮮事物,如何瞧得夠呀。

「喲,好一位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俠!好一位法相莊嚴的高僧!哈哈哈哈」

此時一賊眉鼠眼的猥瑣男子朝著叮噹和無塵走來,兩眼放光,嘴裡還不住稱讚道。

走近後,對著二位說道:

「二位大俠想必是第一次來無雙城吧?小人名叫高開,自小在城裡長大,熟門熟路,若二位大俠不嫌棄,小人可以為二位引路吶!」

叮噹把身上的包袱甩給高開,同時又拋去幾粒碎銀子,說道:

「走,帶我們去客棧。」

高開接過銀子後笑逐顏開,連忙在前方招呼帶路。

這無雙城內的客棧大多都已爆滿,住進了各路俠士,好在高開倒是沒有說謊,在這城內卻是熟門熟路,為叮噹和無塵在一家客棧中爭取到了兩間客房,相互毗鄰。

高開帶著他們入住客房內,交代了幾句便想告辭,叮噹攔住了他,說道:

「慢著,你過來,我問問你,明日這武林大會可有什麼消息傳出?」

同時又從懷裡掏出幾粒碎銀子遞給他。

高開既得了銀子,自是知無不言,對著叮噹說道:

「女俠你還別說,倒真有那麼幾件不得了的大事發生。這第一件事,便是關於楊逸楊大俠,楊大俠武功高強,為人仗義,江湖之中頗有名望吶,本是此次武林盟主的大熱門,可是一個月前,就傳出這楊大俠練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啦,也不知此次大會,他能否出現...」

無塵和叮噹對視一眼,腦海中不約而同浮現那位白衣大俠,沒想到那伙竟真是個大俠!

高開頓了一頓,繼續說道:

「這第二件嘛,便是幾位武林盟主的提名人選,像峨眉派的絕情師太,少林的空聞大師,青城劍派的沖虛道長...一個個或抱恙在身,或雜事纏身,都一齊放棄了參選機會,說來也真是奇怪啊。」

無塵聽到這裡插口問道:

「既無人參選,那這武林盟主又該如何決出?」

高開回話道:

「可還有咱們的老盟主岳群峰岳盟主呀,那可是武林中資歷名望俱在的前輩,本來岳大俠也不想參選了,可架不住武林中幾位老前輩的勸說,倒也是,這武林不可一日無主呀。岳大俠百般推脫無果,只好說在明日的武林大會上接受群雄的挑戰,若有勝者,便將這盟主之位送出。」

無塵注意到叮噹忽然間沉默了,在聽到岳群峰這個名字時手還不由的抓緊了袖口,無塵走近些,站在了她身邊,叮噹回過神來,對著高開開口說道:

「行,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小人告辭。」高開一邊笑著一邊退出了房間。

叮噹轉過去對著無塵說道:

「和尚,你也出去吧,本姑娘累了,要休息了。」

語氣有些冰冷。

無塵想說些什麼,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便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天色漸暗。

(九)

無塵躺在床上,想著下山後所經歷的一切,世間百態,自是不同於山上的清心寡欲,別有一番滋味。又想到了叮噹,這個可以殺人不眨眼又可以楚楚可憐的女子,她真的是我成佛的答案嗎?

無塵嘆了口氣,下山至今,仍是不知道成佛之路在何方,也不知道答案又是什麼?莫非師傅當日只是隨口一說,而自己偏偏就信了。

為何眾生喜怒哀樂,獨我一人成佛,若是成佛之後,再也見不到叮噹了,我又該如何?

無塵這般想著,忽而間感覺自己如此惦念著叮噹,似是犯了佛門忌諱,他懊惱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在心裡默念著金剛經,好教自己不去再想。

突然,無塵聽到窗戶邊有些動靜,無塵睜開眼,看著窗外跳進一個人影,無塵大吃一驚,連忙起身想要喊叫,突然間人影驟至他面前,捂著了他的嘴巴,一股熟悉的清香撲面而來。

「臭..臭和尚,別..動,是我。」

原來是叮噹啊,無塵心裡頓時安心了,不過她這是要做什麼呀?

無塵起身點了燭火,房間內亮堂了許多,他看著叮噹,面色不由的陰沉了下去。

叮噹穿著一身夜行衣,可是渾身衣物都裂開了口子,有血溢出,叮噹面色蒼白,滿頭是汗,身形踉蹌,似隨時都要暈倒一般。

無塵連忙過去接住她,叮噹有了依靠後,身心完全放鬆了,綳著的神經鬆懈下來, 整個人昏了過去。

叮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夜行服已被褪下,渾身傷口均以做了處理,叮噹抬頭張望,看到了床前放坐在桌旁的和尚,神色變的古怪起來。

那個和尚一手拿著自己的夜行服,一手竟捏著一根...繡花針,在補衣服!

叮噹走下床,走到和尚身後,開口說道:

「臭和尚,你還會縫衣服啊?」

無塵放下手裡的針線,看向叮噹,目光柔和:

「叮噹施主你醒了啊,自小我師傅的衣服都是我縫的,叮噹施主啊,難道你不會縫衣服嗎?」

叮噹挑了挑眉,睜大一雙秀眼:

「什麼?你是在挑釁本姑娘嗎?縫衣服有什麼難的,起開起開,我來試試。」

叮噹把無塵趕離了座位,拿起針線,胡亂的縫了起來,只是一看她就從未碰過針線,好幾次都扎到了自己的手,叮噹心煩意亂,把針線一甩說:

「行行行!我承認我不會可以了吧?本姑娘的手可是拿刀的!這種繡花針有什麼好用!」

無塵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看的叮噹一臉發虛,叮噹小聲說道:

「和尚,你不問問我今晚的事嗎?」

無塵搖搖頭,說道:

「你若想說,自會告訴我,你若不想說,我問了也無用。」

叮噹嘆了口氣,用手枕住下巴,說道:

「你們和尚都是這樣不會聊天的嗎?」

無塵看著她,沒有說話。

許久,叮噹默默開口道:

「我去刺殺岳群峰了。」

「我猜到了。」

「真的假的???」

「叮噹施主啊,出家人不打妄語。」

「...」

「你知道嗎,我家是刀法世家,我五歲便習刀了,葉家刀法,獨步天下。十歲那年,我父親送了我第一把刀,我在上面刻了一個小鈴鐺,因為我的名字叫作叮噹。也是在那一年,我父親被人構陷與邪魔外道有來往,被逼的自盡以證清白,父親對我說過,我們葉家的刀,之所以獨步天下,正是因為光明磊落,沒想到,這刀竟砍到了他自己的頭上。」

叮噹滿臉是淚,安靜的述說著陳年往事。

「父親死後,那幫人還不肯放過我們,來我們家中,說是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而那帶頭之人,正是岳群峰。我娘親和家中幾位族叔拚死送我殺出重圍,我哭著求他們跟我一起走,可他們不同意,他們說葉家的刀,光明磊落,怎麼能不戰而退。任憑我如何哭喊,他們都決然的要返回莊子,我被僕從打暈帶走,而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們,只聽這江湖上說,葉家勾結邪道,意圖禍害江湖,已被誅滅。而那岳群峰,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後,在武林中聲名鵲起,一路扶搖直上,坐到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上。」

「我娘親臨走前曾告訴我,讓我無憂無慮的度過餘生,不要想著為他們報仇。可是,不為他們報仇,我又如何能無憂無慮?」

無塵看著這個哭成淚人的女孩,十分心疼,他想要抱抱她,可是他,他是個和尚啊。

「叮噹施主,冤冤相報何時了啊,為何不放下仇怨呢?」

叮噹冷笑一聲,說道:

「和尚,你說你下山只為找一個答案,而我又何嘗不是在找一個答案?為我當年全家蒙冤慘死的人們要一個答案,為我這十年所受的折磨苦難要一個答案。而殺了岳群峰,就是我要的答案!」

「叮噹施主,你真的放不下嗎? 」

叮噹看著無塵,淺笑一聲,眼波盈盈,柔聲說道:

「和尚,你勸我放下,那我倒要問問你,若是讓你不做和尚,不去成佛,和我一起浪跡天涯,做一對神仙眷侶可好?」

無塵紅著臉,神色遲疑,說道:

「叮噹施主,我..」

叮噹看著無塵眼中的猶豫,神色暗淡了下去,慘笑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常態,哈哈大笑道:

「和尚,我跟你開玩笑呢,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臭和尚,又怎麼會想要和你做一對神仙眷侶呢?」

無塵聽了此話,心裡不由的一揪,他忽然有些後悔了。

叮噹站了起來,拿過桌上的夜行服,說道:

「無塵大師,天色不早了,咱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影響可不好啊。」

一邊說著,一邊向房間外走去,無塵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憋住了想要開口說的話。

今夜,他們各懷心事,誰都沒有睡著。

(十)

第二天上午,整個無雙城熱鬧非凡,今天是前任武林盟主岳群峰岳大俠接受各路豪傑挑戰的大日子。

此時無雙城中央的演武台上,有一男子負手立於中央,男子身形健碩,鬢角虛白,早已年過四十,但仍是氣度不凡,英俊倜儻,此人正是前任武林盟主岳群峰。

岳群峰向台上的各派掌門和台下的各路豪傑拱了拱手,說道:

「在下岳群峰,僥倖得武林同道抬愛,推薦我做了新一屆武林盟主,岳某心裡實在慚愧,今日,特設此擂台,有哪位豪傑若想要爭這盟主之位,儘管上台便是,若是贏了岳某,岳某第一個舉薦他當這武林盟主!」

台下一片鴉雀無聲,各路豪傑似乎並沒有上台的意思。

無塵看著身旁的叮噹,能感覺的到她此刻很緊張。

「哦?諸位都沒有願意上台的嗎?那這盟主之位,岳某可就..」

「慢!」

人群中響起了一道清脆如黃鸝的女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叮噹緩緩從人群中走出,一個縱身躍上了擂台。

無塵本想攔住她,但無奈叮噹去意已決,無塵只好從後排往前邊擠,來到了擂台邊上。

「小女子叮噹,不才想向岳盟主討教幾招。」

「這..岳某雖武藝平庸,可也決計不會同女子過招的,小姑娘你還這麼年輕,不如…」

「少廢話!」

叮噹打斷了岳群峰,手中長刀出鞘,刀勢霸道而起。

岳群峰眼眸一凝,這起手他太熟悉了,正是葉家刀法!

他手中長劍出鞘,擋住了撲面而來的長刀,看著眼前的女子,他輕聲說道:

「昨夜行刺我的人是你?」

叮噹看著眼前的虛偽之人,憤怒的說道:

「今日我替葉家無辜慘死之人,向你岳盟主討教一番!」

長刀長劍來回交錯,刀光劍影晃人眼目。

「那,那好像是葉家刀法啊!」

台下有眼尖的認出了叮噹所使招式,不由的喊出聲來。

「是了,我說這刀法怎麼這麼強悍,竟是十年前獨步武林的葉家刀法!」

「這葉家不是十年前勾結邪道被滅門了嗎,怎麼還有刀法存於世間?」

台上叮噹和岳群峰你來我往,斗的正歡,可這岳群峰畢竟是成名江湖數十載,武功自是數一數二,叮噹年輕氣盛,武力尚淺,昨夜又受了傷,自然不敵,幾個回合後,手中長刀就被岳群峰挑飛。

「哼,諸位同道,此女正是葉家餘孽,昨日還行刺於我,不過被我打傷,今日又上擂台想要殺我後快,其心可誅!」

台下頓時亂作一團,不少人叫囂著支持岳盟主,剷除餘孽。

叮噹冷笑著看著岳群峰,不說話。

無塵忍不住了,從台下爬上了擂台,護在叮噹身前,對著岳群峰說道:

「岳施主,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趁著今日你兩化解恩怨可好?」

岳群峰看著無塵,眉頭一皺,對著台旁掌門席上的一位和尚說道:

「空聞大師,這和尚可是你們的人?」

台上那位大師連忙站起身來擺擺手,說道:

「岳盟主,不關貧僧的事啊!貧僧不認識這個和尚呀!」

岳群峰冷笑一聲,說道:

「哪裡來的野和尚,和妖女同流合污,眼裡還有佛門清規律典嗎!」

叮噹把無塵推開,說道:

「臭和尚,你別再說了,你跟他是說不通的。你走吧,今日之事與你無關。」

「叮噹施主啊,我不會走的。」

叮噹心裡一暖,眼中有了幾分笑意,附在無塵耳邊說道:

「臭和尚,這是我從你嘴裡聽到的第一句人話了,我很開心..」

說完,一掌把無塵打飛下台,對著無塵笑了一番,那樣的傾城絕世。

叮噹騰躍而起,手中無刀,卻以掌為刀,沖著岳群峰殺去。

「哼,妖女,你既要找死,就怪不得岳某了。」

叮噹的身影在無塵眼中越來越遠,無塵拚命的想要抓住她,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叮噹沖了過去,岳群峰的長劍毫無阻礙的刺穿了她的身軀,一掌將她打落在地。

無塵看著叮噹的身體落在了擂台上,殷紅的鮮血染紅了一襲黃衣,無塵癲了,瘋狂的衝上擂台,抱起叮噹,將一身佛門內力瘋狂的輸入她體內,護住她的心脈。

「和,.尚,你..你別再費功夫了。」

「叮噹,別怕,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無塵流著淚,抱著叮噹,安慰著她。

「臭..和尚,如..如果,我..我再問..問你一遍,你會,你會給我答案嗎?」

無塵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越來越冰涼,他把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說道:

「會!會!你想要什麼答案我就給你什麼答案,叮噹你撐著,別睡了。」

叮噹抬頭看著無塵,眼中滿是笑意,說道:

「真,,真..好,可惜,太..太..晚了。」

叮噹抬頭看著天空,目光迷離,她說了最後一句話就睡著了,這句話讓無塵再也壓抑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這個號稱江湖頭號妖女的叮噹女俠說:

「和..尚,你說,這..這世上..哪..有愛使刀的女子呀...」

(十一)

無塵抱著懷裡熟睡的叮噹,坐在地上,不言不語,任憑眼淚肆流。

岳群峰冷笑一聲,看著他說道:

「妖女已被正法,那是罪有應得,這位大師就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趕快把妖女的屍首交出來!」

無塵雙目無光,抱著叮噹,嘴裡重複道:

「妖女,呵,妖女..」

岳群峰雙目一凝,厲聲喝道:

「野和尚,你再不讓開,休怪岳某劍下無情。」

此時他身後的各派掌門也附和道,少林寺的空聞大師氣急敗壞的開口道:

「喂喂,你是哪個廟的,怎麼這麼不懂規矩,還不快滾下去?」

無塵一言不發,看著台下緩緩走上來一位老和尚,老和尚穿著一件破舊的袈裟,無塵知道,那是老和尚唯一的袈裟。

無塵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老和尚,再也忍不住,淚水又流下,他說道:

「師傅,我找到答案了,可她死了。」

「無塵啊,這一路師傅都看到了。」

「師傅,我想殺了他們。」

「無塵啊,你想殺便殺吧。」

「師傅,我怕是,成不了佛了。」

老和尚神色慈祥的看著這個他養育成人的小和尚,並沒有因為他成不了佛而生氣,而是笑著說:

「無塵啊,你既已找到了答案,成不成佛,又有什麼關係呢?」

老和尚看了看岳群峰和掌門們,對著無塵說道:

「無塵啊,你師傅我沒什麼本事,武功也不高,打不過那幫人,可這天底下啊,沒有徒弟出了事師傅不管的道理。」

老和尚上前一步,雙手合十,立於胸前,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諸位施主,這是貧僧的徒弟,他有什麼做錯的地方,貧僧一力承擔。」

岳群峰看著老和尚,警惕的說道:

「老和尚,你拿什麼承擔?」

「貧僧受施主三掌,三掌之後,此間事了,施主別再為難小徒和這位女施主了。」

無塵瞪大了眼睛,說道:

「師傅,不要啊!」

老和尚轉過身笑著對無塵說道:

「無塵啊,別怕,為師受的住,岳施主,來吧!」

岳群峰冷笑一聲,心裡念叨著:老和尚既要找死,就休怪岳某掌下不留情了!

岳群峰向老和尚衝過去,三掌齊出,掌風雷動,盡數轟到了老和尚胸前。

老和尚一個悶哼,整個人向後飛去,倒在了無塵面前,口中噴出鮮血。

無塵爬著過去,抱著老和尚,說道:

「師傅,師傅,你..你沒事吧?」

老和尚吐出一口血,含糊說道:

「無塵啊,師傅這老了,身子骨不禁打了,哈哈哈~」

無塵看著師傅嘴中噴涌而出的鮮血,他用手接著,想要讓血不再流出來,可是一切都無濟於事。

「無塵啊,事情了了,帶著為師和叮噹施主回山吧,為師困了,先睡會兒,到了山裡你再叫醒我。」

無塵捏著師傅身上破舊的袈裟,哽咽道:

「師傅,師傅,別睡啊,別睡..別睡。」

老和尚終於還是閉上了眼睛,他一心向佛六十餘載,奈何資質愚鈍,此生卻是成不了佛了,可是最後,他心裡想的卻不是成佛,而是那每日早上吃的饅頭與鹹菜。

饅頭雖淡,鹹菜雖苦,卻叫老和尚眷戀。

(十二)

無塵此刻心若死灰。

世間苦厄再與他無關,眾生喜怒再與他無關,成佛再與他無關!

此刻,他只想要眼前的這些人都去死。

岳群峰看著無塵說:

「小和尚,看在你師傅的面子上,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還是聽你師傅的話,乖乖回山去吧!」

無塵把師傅放在地上,站了起來,冷冷的說道:

「倘若,我不回去呢?」

岳群峰陰沉著臉,厲聲道:

「小和尚,你找死?」

岳群峰沖著台下大喊道:

「諸位,這妖僧與那妖女同流合污,我岳某懷疑他們與邪道勾結,意圖禍亂江湖,大家說該殺不該殺!」

台下人一眾起鬨,大聲叫囂著,該殺!該殺!

無塵站在台上,受千夫所指,他提氣,運起體內的佛門真氣,這二十年來只研一經,縱使他天資聰慧,卻也還未達到金剛經中所書的金剛不壞的佛陀境界。

他苦笑道,還是差了一點啊。

岳群峰提劍指著他,說道:

「和尚,你現在若是悔悟,離去還來得及。」

「那我怕是要執迷不悟了。」

「和尚,我看今日還有誰能救你!」

岳群峰怒而提劍起,轉眼間就殺到了無塵的面前,可劍還未落到無塵臉上,從頭而降一白衣男子,渾身內力外泄,震開了岳群峰的劍,岳群峰退後幾步,看著落地的白衣男子,失聲開口叫到:

「楊逸,你..你不是已經走火入魔了嗎?」

楊逸楊大俠冷眼看著這個武林盟主,開口說道:

「我若不瘋魔,你們怎麼會放過我?這些年,江湖上這些個英雄豪傑,聽話的,做了你的走狗,不聽話的,就想辦法除掉,如今這偌大一個江湖,儘是雞鳴狗盜之輩!」

岳群峰後面的一眾掌門都漲紅了臉。

楊逸不去理會他們,轉過身去,對著無塵說道:

「大師,昔日你之恩情,讓我成就了這萬法歸一的大道,如今楊某助你一臂之力,讓你成就金剛不壞的佛身,以報當日之果!」

說話間,楊逸掌間真氣顯露,是純正的佛門內力,楊逸一掌放到了無塵胸前,將這佛門內力俱輸送到他體內,無塵只感覺真氣源源不斷的進入體內,他急忙運轉金剛經心法,讓佛門真氣流轉全身,忽而間,無塵周身金光流轉,背後隱有佛光,正是那金光不壞的佛陀之身!

無塵睜開眼,感覺體內源源不斷的佛門真氣,嘆了口氣,說道:

「昔我求佛不得,如今心灰意冷,反倒成佛了。」

他看著岳群峰,雙手緩緩放於胸前,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今日,佛要渡厄!」

岳群峰看著無塵周身佛光流轉,十分驚異,但事已至此,容不得他不戰了,他叫囂道:

「和尚,你唬誰呢?今日我岳某人就連佛都殺!」

岳群峰和無塵同時而起,佛光和劍光交織在一起,化作漫天的勁氣。

楊逸看著空中無塵的絕世風采,不由的讚歎道:

「好一個金剛怒目,神魔也須盡低眉!」

那一日,無雙城有佛光衝天,佛陀天下無敵!

(十三)

荒野有深山,深山有小廟,廟裡有位小和尚。

小和尚身前站著一位白衣男子,男子負手而立,對著他說道:

」你散盡功力,捨棄佛果,只為換她一命,可曾後悔過?「

小和尚一臉微笑,說不曾後悔。

白衣男子哈哈大笑,問道:

「為何?你這一生,不就是要找一個成佛的答案嗎?」

小和尚說,師傅說,既找到了答案,又何必成佛?

小和尚看著廟外那個手持繡花針縫衣的黃衣女子,溫柔一笑。

她便是我此生的答案。

創建於 18:15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


第一問,兄弟,有爹媽么?

沒有,太好了,就需要你這樣父母雙亡的當主角。

有,沒關係,來一場滅門慘案讓你當主角。

不行,我就要有爹活著!也沒關係,反正那也不是你親爹。

第二問,兄弟,有師父么?

沒有,太好了,就需要你這樣自學成才的當主角。

有……那麼師父是好人還是惡人?

好人,行了,你師父活不了太久了,請準備給他報仇。

壞人,行了,等著被師父陷害坑一波然後反殺吧。

第三問,兄弟,有女人么?

沒有,對不起,請您左轉到耽美區。

有……那麼是什麼類型的?

青梅竹馬師姐妹,好了兄弟,馬上會有一個條件比你高明到不知道多少的帥哥來搶走她。

英姿颯爽女俠客,好了兄弟,你們要仗劍江湖不打不相識了。

男扮女裝大小姐,好了兄弟,你要雙目失明雙兔傍地走分不清雌雄了,當然後面一定會有福利,不是摔倒摸胸就是誤入浴池。

溫柔賢惠乖乖女,好了兄弟,是時候發揮你的滿腹才華,來一首華麗詩詞贏得她的傾心了。

冷艷三無面癱妹,好了兄弟,你需要一場生死相許的劫難來化解她冰冷的內心。

刁蠻任性魔教女,好了兄弟,快練就一身絕世武功對抗你的魔頭老丈人吧,讓她在爸爸和情郎中難以抉擇。

深宮天真小公舉,好了兄弟,你馬上要加官進爵,當上大將軍,去送親的路上抓緊機會監守自盜吧。

第四問,兄弟,你有朋友么?

沒有,真棒,我們就需要你這樣的獨行俠。

有,那麼是什麼類型的?

豪爽俠客,咱們高台斗酒,陪君醉笑三千。

屈辱小弟,咱們幫他逆襲,莫欺少年志窮。

忘年之交,咱們一技之長,管他琴棋書畫。

天子帝皇,咱們爭權奪勢,最終鳥盡弓藏。


這是一篇既俗套又不俗套的武俠故事。

是用一個還挺新鮮的角度和還挺新鮮的筆法,去寫了一個,最俗套的武俠故事————

《凡俗》

你這是一柄好劍啊。那個人對師父說。

師父保持那個眯眼的表情,彷彿是微微側著頭看了那人一眼,眼神好像在看什麼瀕臨滅絕的珍惜動物。

嗯,好眼力。我使了這麼些年了都沒看出來這竟然是柄好劍,你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好劍,都應該有個名字吧?那個人卻毫不在意他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他,這是也許因為他養過貓的緣故。而他就像逗貓一樣繼續自說自話的問下去。

凡俗,凡俗劍。

我以為師父這樣不解風情的人不會回答這樣的問題的,我原本預設要聽到的是「一柄劍而已,要名字幹嘛,難道它也要上戶口嗎?」這樣的話。而那個人看上去甚至都已經預備好了下一個自說自話的問題來問他了,可他竟然回答,反而倒讓這個人一陣必須咽話下去的難受。

凡俗?好奇怪的名字……有什麼寓意嗎?那個人愣了兩秒,像每一個類似故事裡傻裡傻氣的男二一樣傻裡傻氣的念著傻裡傻氣的標準問題。

它原本還有個女朋友,叫超脫。

他抱著劍,忽然一臉懷念的看著遠方的夕陽,和夕陽正前方不知哪位村中少女晾在院子口的純白底色三角碎花內褲。

超脫?那後來呢?

它們分手了。

哦。

我才知道原來所謂超凡脫俗,就是超脫了之後,終於只剩下凡俗。

那個人怔怔的走了,我看到那個人穿了一身碧綠而乾淨的長袍,他的腰裡也掛著一柄劍,上面刻著的字,叫「一葉秋」。

師父說,我叫心也。

我不知道這個名字有什麼特殊的含義沒有,我也不願開口去問他。因為我知道,這個名字多半是我第一次向他發出疑問時他才隨手翻出兩個像樣的字來如此而已。那麼他隨隨便便的起,我就隨隨便便的表示喜歡,我並不想成為那個詢問「凡俗」的笨蛋。

這才是師父的風格。

我叫心也。除此以外,毋論父母、身世、來歷,一概不知;

師父的劍叫凡俗。除此以外,毋論姓名、年齡、居所,不知一概。

我從沒好奇過師父究竟是誰,因為對於我來說師父是師父就已經夠了。我唯一的好奇是,為什麼師父這樣的人,會幹出收養我這樣一個棄嬰的麻煩事來呢?

師父說,唔,我當年才十七歲,還是處男。

我的瞳孔倏忽放大,裹著衣服往後縮了縮,眼睛裡泛起屈辱與羞憤的淚花。

師父一口酒噴在牆上。

我的意思是我當年年輕不懂事。你當年應該還tm不到三歲呢。

我相信了。雖然不是相信他的人品。只是因為他每每去青樓點的都是胸大腰細的姑娘,所以我並不是他的目標類型,這我是知道的。

師父是一個劍客。師父總是穿著他那件灰布袍子,用一根繩在腰上草草的栓好,抱著鞘上刻著「凡俗」的劍在城根下坐著,頭髮亂糟糟的。

我更喜歡叫他俠客。但是他總是嚴肅的皺著眉反駁我,不讓我這麼叫,就像他非要我叫他師父,而怎麼也不許我叫他大哥哥似的。

這些事情,有那麼好糾結嗎?師父砍倒面前拿著鐵棒的人,怔了怔,告訴我,因為他並不是俠客。

我叼著糖抱著腿坐在他身後不遠的地上,見怪不怪的眨巴著眼睛看倒在血泊中的人掙扎了幾下,不再動彈。而這個死掉的人身後就立刻有一個衣衫不整的婦人,沖向我師父,哭的梨花帶雨。

這樣還不算是俠客嗎?我不解其意。

恩人吶,大俠!……

俠什麼俠。師父把她往後推推。

人也救了,給錢吧。

婦人哭聲頓止。

恩人您不是……

我不是俠客,我只是個要飯的。師父把劍鞘抵在婦人喉嚨上。你那支玉簪子不是挺值錢的嗎?摘下來給我吧。

婦人又頓了頓,悲傷與不可置信變臉似的消退,臉上浮現出嫌惡的表情,和她還未拭乾的滿臉淚水,對比鮮明。

她憤憤的把簪子拍到師父伸出來的手上。師父看也沒再看她一眼,收劍回鞘。

走了,小也。

嗯!

師父把玩著手裡的玉簪,忽然笑了一下。

看見了嗎,小也?如果我是俠客,咱們就沒有這把簪子了。

我仍舊不解其意。

可是在幼小我的眼裡,師父不僅是俠客,而且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俠客了呀。

師父的劍總是像風,師父的劍風吹過的地方,無論什麼東西,都能夠一截二段。

師父是天下第一。

師父卻不很說自己是天下第一。

師父仍舊是每天在大街上轉著,一隻手老是不穿進袖子裡面,在胸前抱著。偶爾有人會來讓師父幫忙做事,師父是什麼都做的,殺人滅口,搬磚送貨,找貓看狗。

我覺得這樣似乎不像是一個俠客了,但是師父

的樣子,還是讓我感到安心。

師父提劍走進了一家大院,我依舊叼著糖抱著腿坐在大院對面的草叢裡,約摸半柱香以後,院子里忽然亮了起來,並且越來越亮。

唔,是著火了。

師父還是那樣甩脫著一條袖子從正門踱出來,用一塊白色的綢緞,擦著劍上黑紅的血跡。

綢緞哪裡來的?我問他,眼睛望著耀眼的火光。

從桌子上順手拿的。他把綢緞也丟在草叢裡,收劍回鞘。轉過身,也看著火光。

我沒有站起來,和他並肩看著院子里衝天的火苗,像是一叢盛大的怒菊,嬌艷欲滴,四濺華光。

我已經不是前幾年那個會問他殺人是不對的小姑娘啦,知道綢緞是桌子上拿的,對於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噼噼啪啪的爆裂聲和將半邊天都映白的火光引來了越來越多圍觀的人,他們從家裡衝出來,在和我們大約齊平的地方站住,我偏頭看看他們,每個人黑色的眸子里也都映著鮮紅的光。

為什麼沒人去救火呢?我喃喃問師父。

師父淡淡一笑,說,你想知道嗎。

我突然感覺到恐懼。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可師父卻先我一步發了聲:

萬歲!

他說。

越來越多映著火光的眸子轉向他。

我害怕的扯住了他的衣角。

萬歲!

左手邊忽然又爆發出來一聲大喊。

萬歲!

右手邊。

萬歲!

越來越多眸子轉回火光。

萬歲!萬歲!萬歲!

「你知道么,這家的主人,我孩子生了重病,前些日子哭著找他借錢——他竟然不借的!」

「可不是么?這家的老人哪裡還有人味?壞的很!竟然公然的宣傳什麼西方的邪科爛教!」

「豈止是這樣!他兒子還讓女人生了三個孩子!多麼疼痛!他怎不自己去生?他女人真是可憐!」

「那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整天的擦粉抹脂,隨便在街上走!」

「總之他一介商人而已,那麼多錢怎是好來的!?」

「那老頭還學中醫這種迂腐邪穢之術!根本治不好病!想來是病人錢太好賺了!」

「這不可惡嗎!」

「想來是天譴!」

萬歲!萬歲!萬歲!

走了,小也。

師父的聲音踏著這一片暴動傳來,雜亂的頭髮遮住他的眼睛使我看不清表情。

他還是甩脫著一條袖子。

可是我明明記得這家的中醫老爺爺在世的時候,很多人都爭著去他那裡看病,還對他的醫術止不住的交口稱讚。

師父說,那可能和他兒子有好多錢有點關係吧。

為什麼這麼多天了,官府還沒有人來逮捕我們?

因為這個活兒——師父往往這麼稱呼他的任務——就是官府給的啊。

師父把玩著手裡的金元。

……?可是據我所知的,這家人並沒有得罪官府啊……

我沒說出後半句話:就像據我所知,這家人也絲毫沒有得罪過當地的百姓。

而在我意識到這個問題以後,我的內心和師父幾乎同時給出了答案。

呵呵,誰知道呢。

但是我們還是要快走啦。師父摸著我的頭,這麼說。

我不會問師父為什麼,我不是大街上那些還幻想著仗劍走天涯的蠢小子。

我是心也,師父唯一的徒弟,唯一的跟班,還有儘管他不同意的,唯一的女人。

但是我還是沒想到師父的目標地點是京城。

師父,我們犯下了這樣大的罪,怎麼還要往京城跑啊,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師父站在城門外,嘴角挑起一絲嘲諷的笑。

那個守城的將軍,不會把這件事,通報給京城的。

我還是不太懂,但是師父說是,那就一定是了。

果然,京城內長安太平,沒有任何人知道或是提起不遠幾百里的城鎮,剛剛死掉了一戶家財萬貫的大人家。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師父第一次帶著我從一個鎮子,逃去另一個鎮子時,月黑風高,我問師父,師父你看,那個告示上說有一個人叫自己天下唯一刀,讓人挑戰他!師父明明你才是天下第一!你快去砍他,讓他長長教訓!

師父就笑,挑戰他,要花一千兩銀子呢,好多好多糖呢。

可是……可是……可是那師父也不能放任他當天下第一呀!

「天下第一,有用么?」

天下第一,就和正義一樣沒用呀。

師父找了城裡最好的旅館安頓了我,便掛上劍出去了。

我名義上是他的徒弟,但他從來不曾教我什麼本領;我名義上是他的跟班,但他卻總是把最多的錢交給我,讓我住最好的地方吃最好的東西,而自己,不知所蹤;我自認為是他的女人,但他從來不曾與我過夜,同處一室。

我是什麼呢?我獃獃的望著窗外,我也不知道。

我才發現我從根本上,可能就沒有承認過他是我的師父。

我看到樓下的師父掛著劍的背影,就明白了他要幹什麼去,我沒有叫他,而是轉手,關上了窗戶。

第二天清晨傳來飛報,幾百里外一城鎮不知遭何人所屠,滿城大半壯丁死於非命,尤其守城將軍,一家老小身首分離,血濺滿堂。

師父是在下午回到旅館的,穿著灰袍,叼著根草,頭髮亂糟糟的,一條袍袖甩在一邊。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聲音平靜。

另一個活兒。他笑了一下,把手裡的金元放進抽屜,轉身,下樓了。

再見到師父時,是第三天的正午。

他被一群衙役鎖著,表情卻一如往常,雲淡風輕。

我站在黑壓壓的人群外圍。

一個衙役喘著粗氣,情緒一直很激動。大概是什麼親人恰巧在被師父屠了的那個鎮子里吧。但他顯然很有職業素養,不停的控制。

「衙役又隨意抓人了!」

人群中不知道誰忽然喊了一聲。

那個衙役明顯的愣了一愣。

「朝廷的走狗!」

衙役還是忍著。

「世道壞了呀——要我說!殺人有理!」

這末一句話徹底激怒了衙役,他開始狠狠地咬著牙,刀抻出一半,破口大罵。

「你們這幫刁民……」

人群中同時爆發出大笑和大哭來。

「你、你們知道他殺了多少……」

「明明他才是罪大惡極!……」

「不,我沒有,我沒有濫用私刑……」

「不,我沒在罵你們……我……」

衙役的憤怒逐漸變為恐懼,變為求饒,四面八方都戳來無形的劍和刀槍,他跪在了地上。

他在最後一刻求助的看向身後的其他衙役——

他的胸口突然冒出刀尖。

「鄉親們!因公謀私,不趁職務,打罵群眾者已被我們就地正法——大家安全了!」

那把刀的主人喊,英氣逼人。

人群陣陣歡呼起來,夾雜著對那個至死都死死把著師父身上鐐銬防他逃開的傻逼衙役的嘲笑。

而師父的手晃一晃,便從那銬子中脫開,也隨著鄉親們勝利的呼喊,非常隱秘的從那些衙役手中接過來一沓銀票。

走了,小也。

他的聲音再次傳來,不緊不慢,從我的身邊,擦肩而過。

我無言,上了樓。他再次不知所蹤。

又是第二天清晨,京城內滿班衙役忽然一夜之間盡被一劍封喉,班房燃起熊熊大火,那天出事的那條街,又一次被屠盡男丁。

不出我所料的,消息在下午便又一次被徹底封壓無人提起,甚至,無人管理。

那麼殺了人的是誰?

你我都清楚呀。

又一次,他緩慢的踏上樓。

我定定的望著他。

他還是那樣,一條袍袖甩到一邊,將金元放進我的抽屜。

我覺得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了。

一股情緒在胸口中無法抑制的涌動。

我還是定定的望著他。

「我走咯。」

「師父。」

我叫住他,他轉頭看向了我。

我猛然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撲向他——

我的嘴唇,狠狠地堵住了他的。

他沒有難以置信的情緒,彷彿他知道這一天早晚都要到來。所以他甚至沒有反抗,沒有像我幼時天真無邪的調戲他時那樣打著哈哈把我推開,只是愣了一瞬,便把我環抱住。

像頭野獸一樣把我推到了床上。

我已經十八歲了,我現在,應該是他喜歡的,他無法抗拒的類型了吧。

我閉上眼睛微笑。

我是他的什麼?

衣服已盡數褪去,我抱著他的肩膀,躺在床上。

我從未承認他是我的師父,因為,我是他的女人呀。

而且從今天開始,我還將多一個身份——

他的制裁者。

男人在我的體內肆虐盡完躺在一旁,暗藏枕下打磨鋒利的銀簪——那是小的時候,他第一次送給我的禮物。

轉瞬,扎進心臟。

他眯著眼,好像我並沒有殺了他似的躺著。

我愛你。

我的聲音在抖。

嗯。他懶懶的應答。

但是濫殺者……必須以殺制裁。

嗯。他仍舊並未表現出異議。

你那不是正義。我……

不能成為我。他笑了一下,將銀簪隨意的拔下來,血一直噴到房頂上。

這把銀簪,我的了。他把它別在他亂糟糟的頭髮上。

那把劍,你的了。他手指凡俗。

但是,把鞘留給我。

我們沒有人穿衣服,就靜靜的坐著,過了片刻,他的聲音懶散的響起。

那,小也,沒什麼事,走了。

我一滴淚也沒掉。

我後來在朝堂之上,才撞破了師父此生最大的秘密。

我終於查出當初讓他殺老爺子的人,便是當朝朝廷,因為那老爺子及他的商人兒子積極想要向海外去學習,被朝廷視為異端;而殺那個將軍也因如此,因他辦事不力,且上欺下瞞懷有私心。

甚至是衙役,民眾……

如果一切都因皇帝而起,那麼皇帝死了,這一切病態,終於也就結束了吧。

在那朝廷之上第一次由我之手拔出凡俗,狗皇帝血濺龍庭。

我呆立片刻,卻沒有任何人上來拿我,丞相拍著手一步一搖的上前。

「女俠好身手!我觀這狗皇帝肆虐已久,正有替天行道,殺其以祭天下百姓之心,今日只有咱三人在場,太子大人年齡尚小,女俠……」

我轉過身一劍捅進他的肚子。

在那一刻才我意識到,我什麼也沒有改變,我什麼也改變不了。我甚至想要當一個罪人痛痛快快的被賜死,可是我明明犯了殺人之罪,老天卻連一個罪名,也不願意給我。我最後,還是變成了我師父。

也許老天沒錯,師父沒錯,維穩的皇帝和想取而代之的丞相還有千萬百姓都沒錯。

——病態的,是我啊。

餘光忽然瞟見劍刃上有兩處爍爍反光,似有不平之處。

將劍抽出一腳踹丞相於階下,牽著狗皇帝已經僵硬的手臂用龍袍的袖擦了擦刀刃。

那是兩個刻上去的字。

當看到那兩個字的一瞬,我突然明白了師父死前為什麼要說「劍是你的,鞘留給我」。

我哐當跪在地上,在空無一人的金殿上,哭的死去活來。

那上面的字,是……

「超脫」。

我埋葬了師父,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於是插上劍鞘,做了墓碑。

上面寫著「凡俗」,師父的劍叫凡俗。師父是師父,已經夠了。

而叫心也的女孩,從那以後,再也沒在本就不存在的江湖中出現過,流傳在世上的,僅剩下一柄沒有鞘的劍,和用這劍的女俠。

而她說,他說我不能變成他,但是終於,繼承了他。

而那把劍,名喚超脫。

於是我終於明白,所謂超凡脫俗,就是超脫,一直都裹在凡俗之中。


出身名門小派,一夜家門盡毀。

僕人帶我逃命,偶遇大俠豪強。

跳崖跳海追殺,大俠出手救命。

苦練絕學武功,原來我是天才。

老人傳我功力,美女倒貼給我。

美女還得有三,一個愛之入骨。

一個恨之入骨,一個愛答不理。

追查仇人下落,卻是武林盟主。

揭穿仇人面目,大戰三百回合。

肯定一次不死,還得多打兩次。

仇人趾高氣昂,領悟絕世神功。

我如掛逼附體,啪啪一頓打臉。

大功告成身退,財富功名不要。


三年前我路過這座山,在茶館裡等了一天準備晚上離開。我要找的人還是沒有找到,桌上的茶已布滿灰塵。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一個人騎著白馬從西邊過來。

他徑直走到我的桌前:「我知道你在找我,跟我走。」從那天起我就留在這裡。

我從來不知道西邊有一條路可以上山,我只在來的路上看到東邊有一條路。他告我:「只有一條路。」

自那件事後我就記東西記得很模糊。

在上山的路上我瞥見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店有下山」。這真是個奇怪的名字就像這座山一樣。

這座山的山腰永遠在下雨,早上下到正午越下越大,正午下到晚上越下越小,從來沒有停過。這座山有很多蛇但是從來不咬人。

三年來他傾囊相授,我學會了很多。山上除了我還有他兒子——順,我不知道他多大。今天我們決定離開這裡。

不巧他昨日被利石劃破手臂,我把斗笠給了順:「正午山腰雨大,你先下山,在山腳下茶館等我們。」順很聽話,戴上斗笠,騎上馬一人下山。

我幫他把傷口處理好拿出針線縫上。休息了一會兒也開始下山。走到山腰雨越淋他臉色越蒼白,漸漸地他在馬背上有些搖搖晃晃。半個時辰不到,他倒下了。

我拿來縫傷口的線是浸過蛇毒的,雨越大,死得越快。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多久,我看著他躺在泥濘中的身體,蒼白的臉布滿縱橫溝壑的紋路。我策馬離去,沒有回頭。

我還是忘不了那事。

四年前沈家大劫,我正在外地押鏢。我接到消息趕到時全家僅剩一人。我親眼目睹他把匕首插進沈家最小的小姐的腹中。那個場景在無數個只有白馬與孤雁相伴的黃昏一幕幕回訪。就算有一天我把自己忘了,我也不會忘記這一幕。

我在山腳下那塊「店有下山」的牌子下坐了一下午。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山名,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我剛剛翻遍了他全身,沒有匕首。他沒有帶匕首的習慣。我去了他家族盤踞的江南沒有找到他,他卻來了這山上。我拚命砸腦袋試圖更清楚地再現那個場景,好像是——他死死的攔住她抓著匕首的手卻還是讓她插入了自己腹中。我開始懷疑當時已失去判斷能力的自己看到的場景。我看到的是否如我想的那樣?

太陽快要下山了,天色已轉黃。我回頭看了看霧氣盤繞正下著小雨的山。我們離開了,這山也就沒人上了。

茶館的一個夥計走到走到牌子邊上把牌子立正了。看見了我熱情地迎上來:「客官,山下有店,下山休息吧。」

我抓起韁繩上馬,太陽要下山了。我騎著白馬奔向東邊的茶館。順一個人坐在茶桌前,身前的茶裡布滿了灰塵,我徑直走到順的桌子旁:「我知道你在等我,跟我走。」

END

我是專三千

一個粗糙的人


靈感來自於2017江蘇高考作文題:

材料作文:你前面有一條大河,你是花30年建一座橋過河,還是想快一點學會游泳過河,還是一輩子不過河,看看彼岸花就好。 -2017江蘇高考作文#高考語文#

當然實際內容並不完全符合題目要求

以下正文:

一、

老劍聖臨死前,給他的徒弟留下了兩條路。

一條是造船渡海,一條是建橋渡海,每人只能選一條。

洛安偷看了一眼師妹的側臉,想起了她無數次凝望遠方時的表情。

他已經知道自己的選擇了。

二、

老劍聖這一生劍法無雙,武道冠絕天下,可惜在情路上走的十分坎坷。他先後愛過三個女子,第一個在他未成名時移情別戀;第二個一心想要竊取他的功力;第三個倒是真心愛他,可沒多久便被上門尋仇的人殘忍殺害。

那一日,發了狂的劍聖一劍殺敵三百人,自己也受了無法根治的傷。心已死的他四處遊歷,尋得一男一女兩個孤兒,帶著他們渡海而去,在這座島上傳授劍技。

老劍聖死後,洛安和他的師妹趙芷涵仍舊每日分開練劍,只不過練劍之餘,兩人見面的時間比往常少了許多。

趙芷涵開始囤積瓜果,伐木做舟,而洛安則抱起一塊塊大石投入海里,儘管每一塊都是石沉大海無影無蹤,但他從未停止。

日子一天天過去,趙芷涵的船早已造好,登船之時,她深情地凝望著洛安。

「師兄,我們一起走吧。」她拉起洛安的手,「師傅已經死了,你沒必要再把自己鎖在這座孤島上。」

洛安心底泛起無限波濤,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師妹……對不起。」

趙芷涵頭也不回地登了船,洛安唱起了老劍聖常唱的歌當做是為她送行。

他一直唱到夜幕降臨才緩緩起身。

他抱起一塊巨石,扔進海里。

「噗通。」

沉了下去。

像他的心。

三、

老劍聖一劍斬殺三百高手後,武林蕭條了好一陣子,可也為那些後起之秀掃去了太多攔路虎絆腳石,經過這十幾年的休養生息,如今的武林不僅恢復了元氣,甚至比當年猶有過之。

這直接導致了遊俠之風盛行,越來越多的習武之人以武亂禁,有些是真的為行俠仗義迫不得已,更多的卻只是為了一己私慾而為非作歹。

鄭州便屬於後者。

他覬覦一位漁家女的美貌許久,可她就是百般不從,無奈之下他只好動強,卻被她一路逃到海邊。

鄭州淫笑著步步緊逼,漁家女心一橫,打算直接投海自盡,這時,她看到有一腰佩長劍的紅衣女子踩著輕舟緩緩而來。

鄭州從未見過如此絕色,連他覬覦許久的漁家女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

他看著她靠岸下船,正欲調戲一番。

下一刻,他的頭顱已經滾落在地上,而趙芷涵的劍才出鞘不到一寸。

鄭州不會知道,這位女子是那位武林神話的徒弟。

他更不會知道,從這位女子下船的那一刻起,武林註定要再度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而他,是這場浩劫中的第一個犧牲者。

四、

自師妹走後,洛安連練劍的心思都全然不剩了。

他每日醒來後,都會對著大海唱起那首老劍聖常唱的歌,隨後又不知疲倦地搬石造橋,儘管每塊石頭都沉沒大海無影無蹤。

就這樣過了兩年,有一位獨臂劍客渡船而來。

他拔出佩劍。

「在下楊雲,你就是洛安?」

洛安沒有回話,只是抱起一塊巨石,卻被那人一劍劈開。

「你就是老劍聖的大弟子?」

洛安依舊沉默,重新抱起一塊巨石,卻再一次被劈碎。

「我問你,你就是那個妖女趙芷涵的師兄嗎!?」

洛安扔下剛剛又挑好的石頭。

他回話了。

「你說誰是妖女?」

那一日,洛安時隔兩年,再次拿起了劍。

剎那間風起雲湧,驚濤拍岸,孤島之上驀地出現一道水龍捲。

遠處的漁民見狀紛紛跪拜,以為是龍王震怒,欲降天威於世。

閉關修鍊的趙芷涵猛然睜眼,隨後凝望遠方,神情複雜。

五、

趙芷涵輕撫著閨房中被五花大綁的年輕俠客。

自她渡海已過了五年,她經歷了許多,也變了許多。

最初,她想成為像她師傅那樣瀟洒快意的人,直到她認識了一個叫羅安的年輕人。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羅安的名字太像她的師兄,還是他的一身浩然之氣著實魅力非凡,總之,她愛上了他。

她那時還不知道,武林中有許多人外表光鮮亮麗,可內心卻骯髒齷齪,比如羅安。

她被羅安出賣給一個魔道巨擘做那雙修的爐鼎,每日每夜生不如死。

等她終於找到機會殺死那人後,她已徹底入魔。

在她下船的第二年,她從一位俠女墮落為妖女,因她喜穿紅衣,又有人稱她紅衣妖女。

不過如今,再沒什麼人敢叫她妖女了。

她成為了新的武林盟主,同時也成為了一朵籠罩在整個江湖上空的陰雲。

……

被五花大綁的年輕人怒喝一聲,「妖女!你殺了我吧!」

趙芷涵微微一笑,風情無限,「你就不想和妾身享那魚水之歡嗎?」

她的手在俠客身體上不停游移,「我漲功力,你得快活,豈不美哉?」

「呸!你這不要臉的妖女!我就是死也不會便宜你!」

年輕俠客正欲咬舌自盡,趙芷涵猛然擊出一掌拍碎了他的頭顱。

「你不聽話,一點也不像他。」

六、

獨臂劍客楊雲望著洛安的背影嘆了口氣。

他來到這座孤島已經三年了。

自從那日被洛安一劍斬斷了佩劍以後,他便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裡,觀摩洛安的劍道。

儘管洛安每天只是唱歌造橋,從未再碰劍一次,但他搬石投石的過程自有一種玄奧的劍道韻味在其中,楊雲倒也不算一無所獲。

島上的石頭兩天前已經全被扔進了海里,無石可搬的洛安便乾脆坐在海邊,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唱著那首歌。

楊雲曾在紅塵中走過一番,他太明白洛安凝望彼岸時的眼神中藏著何種情愫了。

他看得出洛安在思念一個人。

那份思念就如同洛安每日搬石投海一樣風吹不搖雷打不動。

這島上的石頭已經一塊不剩,而他的思念卻一分未減。

楊雲搖了搖頭,既然洛安已經沒石頭可搬,那他也沒什麼好學的了,看來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這時,他看到洛安緩緩向他走來。

「我唱的歌你記住了嗎?」洛安問。

楊雲滿臉疑惑,但還是回道:「記住了。」

「那好,等下我會把我的劍道精髓展示給你看,但我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

洛安轉身面向大海,朗聲說道:「我走的時候,你要為我唱那首歌送行,唱到太陽西沉為止。」

楊雲正欲張口,卻只見洛安一瞬間已經站到了海邊。他抬起腳,踩在海水上,沒有下沉,如履平地。

洛安繼續向前,他的步子漸漸加快,儘管海水翻湧不停,他的身子卻始終平穩,彷彿走在一座橋上。

風雨大作,電閃雷鳴,大海捲起滔天巨浪,而洛安的腳步絲毫不亂。他堅定地向前,像一把劍,一往無前。

呆住的楊雲猛然驚醒,他想起了洛安的囑託,張開嘴唱起了那首聽了三年的歌。

七、

太陽西沉,洛安突然有點想哭。

早在五個時辰前,島上的歌聲就已經傳不到他耳朵里了。

他總抱有一絲幻想,幻想她的師妹會厭倦彼岸的世界,乘著船再回到他身邊。

他每天唱歌,是希望有一天師妹能循著歌聲回來。

原來,這歌聲根本傳不到那麼遠。

他看著這茫茫大海,自言自語。

「師妹,我們都回不去了嗎?」

八、

洛安沒費多大力氣便找到了趙芷涵。

或者說趙芷涵沒費多大力氣便找到了洛安。

洛安一路走來,聽到了許多傳聞。

他已經知道她的師妹如何被這江湖一點點染黑。

他想給她幸福,讓她忘記那些過去。

可他一無所有,他只有劍。

他拔劍,趙芷涵也拔劍。

他們兩人自習劍以來一直是分開學劍分開練劍,彼此之間互不知底。

這是兩位劍聖傳人第一次交鋒,也註定是最後一次。

趙芷涵的劍,如大海中的一隻輕舟,飄飄搖搖,卻總是乘風破浪,綿軟中暗含剛勁,快如疾風驟雨,一劍遞一劍,綿延不絕。

洛安的劍,如海上一架石橋,直來直往,管你亂石穿空,任你驚濤拍岸,我自一劍破之。一劍出,萬事了。

一個吸取了眾多江湖豪傑的功力,集百家所長;一個潛心造橋磨礪劍道,劍心通達,一劍破萬法。

兩人來來回回過了數千招,從黎明打到正午,期間沒有一句言語。

最終還是趙芷涵最先脫力,被一劍刺穿胸口。

門外突然闖入三個大漢,他們高喊著「保護盟主」,卻是揮舞著刀劍奔向趙芷涵。

洛安出劍,殺死兩人。

另一人揮刀朝趙芷涵劈去,卻反而被她扼住喉嚨,頃刻間被吸成了人干。

她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口口聲聲說要救我的人其實是想殺我,提劍想殺我的人,最後卻又想救我,你說這江湖是不是真的很有趣?」

洛安沉默不語。

「我已經不是你的那個天真爛漫的師妹了,你又何必救我?」趙芷涵繼續說道,「就算我吸了他的功力,現在也依舊是強弩之末,你要殺我就趁現在,總好過呆會被那些江湖宵小佔了便宜,搶走功勞。」

洛安依舊沉默。

「殺了我!」趙芷涵大吼道,「我討厭現在的江湖,我討厭現在的我,殺了我!」

殺了我,她在心裡說。

殺了我,你就是新的武林盟主。

殺了我,我把整個江湖給你。

洛安突然吐了口血。

他笑了,「師妹,你是不是怨過我當年為什麼非要聽師父的話,不肯跟你走?」

他又咳了一口血,「其實,你不知道,師父曾經跟我說過一個很重要的事,可我沒聽他的。」

洛安又咳了一聲,「他說我的劍是絕情劍,只能畢生沉浸劍道,切不可有太多雜念,尤其不能動情。」

「可我卻愛上了你。」

……

在孤島上潛心修鍊的楊雲突然睜開雙眼。

他心有所感,面對彼岸唱起了那首歌。

少年夢,江湖好,多少少年江湖老。

九鼎重,蟾宮渺,廣寒夜冷琴難調。

紅顏成枯骨,青絲染白霜。

孤身客,漂泊半世何人在身旁?

孤冢立山崗,寶劍銷為日月光。

生若蜉蝣短,唯恨相思長。

少年郎,少年郎,

勸君莫把江湖往,

一入江湖應斷腸。

……


少俠!歡迎來到大眾臉武俠世界,您是第2333個幸運玩家所以恭喜榮獲主角資格。接下來請按規定步驟規劃您的人生:

1.選擇您的姓氏

a 南宮 b 拓跋

c 歐陽 d 獨孤

e 東方 f 上官

g 諸葛 h 赫連

i 黃埔 j 軒轅

2. 選擇您的名字

a 逍遙 b 殤

c 傲天 d 笑天

e 涼城 f 月

3. 選擇您的出身

a 出生於武林世家,從小沉默寡言的您在兄弟之間並不出彩,身體羸弱的您有時甚至會被欺負。直到您全家被黑衣人所殺,您傷心之餘在宗堂撿到一本秘籍,發現了那純血之人才能學會的神功....

b出生於皇家貴族,出生時六月飄雪大雨傾盆,天資平平卻被父王各種忌憚,被當作公眾的不祥之人。直到您觸碰了上古封印,發現了自己的力量....

c出生於普通家庭,父母恩愛家庭和睦,甚至還有一個妹妹。您以為普通的生活會如此繼續下去,直到您某天回家發現父母被殺,妹妹失蹤。絕望之餘卻被衣著華貴的下仆引薦,找到了自己武功蓋世的生父....

d出生於軍人世家,從小天資卓絕,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大有長大後繼承將軍之勢。直到有一天,您父親被人誣陷,滿門抄斬,您卻被神秘人所救....

e從小無父無母,流落街頭,靠著小偷小摸艱難度日。您精靈詭譎卻為人仗義,突然有一天在山下救了一個神秘老人....

4. 選擇您的武功

a神功天成,被雷擊中,忽然頓悟。

b被人傳功,百年內力,點擊就送。

c古書殘鑒,上古獸語,讀後無敵。

d血繼限界,憤怒狂暴,見誰撕誰。

e太極神功,防禦無敵,減傷反彈。

5. 選擇您的姑娘

a天資聰慧,名門世家,靈美俊秀,知書達理。

b仙子出塵,美貌絕世,不通俗世,春心方動。

c大佬女兒,心思敏捷,非你不嫁,就差私奔。

d苗疆土著,憎恨漢人,心狠手辣,只愛一人。

6. 選擇您的路線

a您因為72種原因跳下了萬丈山崖,卻被善人所救,並傳授絕頂神功。多年後爬上山崖的您舉世無雙卻心思淳樸。因為36種機緣巧合遇到了以為喜歡的姑娘,並且私定終生。然而某天姑娘突然被殺,您狂性大發乾掉所有人後性格大變,開始了復仇之旅....

b 您小有能力,卻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因為36種機緣巧合遇到了以為喜歡的姑娘,並且私定終生。然而某天姑娘突然被殺,您展現出了驚人的算計能力和城府,開始了復仇之旅....

c 您是一派高手,卻與世無爭。因為36種機緣巧合遇到了以為喜歡的姑娘,並且私定終生。然而某天姑娘突然被殺,您百般調查後發現是魔教之人所為。您為了討伐魔教而走上了武林盟主的道路....

d 您沒有武功,也不被人關注。卻因為36種機緣巧合遇到了以為喜歡的姑娘,並且私定終生。然而某天姑娘突然被殺,您為了尋求力量報仇開始了旅程....

e 您拜入名門正派,只想安心學武。卻因為36種機緣巧合遇到了以為喜歡的姑娘,並且私定終生。然而某天姑娘突然被殺,您突入魔道....

(複製粘貼,就是這麼快樂)

7. 選擇您的結局:

1.騎名馬(也可能是神獸),抱美人,遊盪江湖。

2. 闖皇宮,殺皇帝,改朝換代,後宮佳麗三千卻只念一人。

3. 成魔王,抱魔女,一統武林。

反正就是,啥都能少,女人少不了。美女到位了,怎麼寫都行。

(暫時性腦洞枯竭,等有新梗了再更新其他選擇23333)


碎了又放的煙花

反覆浪跡的天涯

江山總是美如畫

美人眉間點硃砂

帝王江山便放下

老樹必要配瘦馬

兩人對坐肯定在飲茶

佳人眉間的硃砂

都成了浪子的牽掛

將軍沒死肯定會卸甲

戰死痛苦肯定有個她


建安二十五年冬

太湖,湖心亭,伊人。

流水嗚咽,琴聲嗚咽,人也嗚咽。

「幼平,幼平,你為何總是不理會我?你為何總是來去無蹤?你卻讓我這孤影隻身向何處?」

她的愁思襲上眉頭,眉頭上的愁思才散,轉眼又襲入心頭。

「他自然是來去無蹤的,這隻因他有太多事情要辦。」

「什麼人?」她驚叫,調弦的手亦亂了方寸。

人聲如裂帛,琴聲如裂帛,湖水也被琴聲激開了裂波。

「這樣膽小的姑娘,琴都難調,又憑何去尋周幼平呢?」

「唉,這話確是不無道理,可我卻不願再聽了,我總是要尋幼平去的,尋得見尋不見又何妨?縱是一生伴著這琴而不得幼平又何妨?我曉得幼平可遇而不可求,可我卻是偏要去求的。」

「人道女人是水做的,你卻像是鐵做的,如此頑冥不化。」

「可你有一點卻說錯了,幼平他並非不理會你,他只是有太多事要去做了。

「什麼事?」

「兒女事,江湖事,家國事。凡是他認為應當做的,他都會去做。」

「可有些人似乎不願讓他做這些事,他們說幼平是瘋子。」

「假如你能領先世人半步,那你就是聖人;可你若是領先了一步,那你就是瘋子。」

「那對於已經領先了半步的聖人來說,幼平豈非就是領先這些聖人半步的人?他們為何不替幼平澄清呢?」

「一個人若已達到了聖人的境界,心裡就會產生一種恐懼,生怕有人比他的境界還要高。所以一旦這樣的人出現,這些聖人就會不遺餘力地去打壓,直到將這樣的人徹底消滅。」

「可幼平卻還是沒有被消滅。」伊人嘴角划過一絲微笑。

「是啊,這周幼平著實皮糙肉厚。可惜,他的敵人卻根本沒法子消滅他。那些聖人---也就是他的敵人,制定了眾多規則來限制世人,限制他,而他卻辜負了這些聖人們的「好意」。他視規則如無物,規則根本無法限制他。」

「只是苦了世人,在這規則里深受折磨。所以他要去拯救,救世人於水火之中。」

「畢竟規則這東西,從來就是依據實力而定的,弱者遵守規則,強者制定規則。」

「那幼平何不制定規則?」

「他不屑於,也不願制定這束縛人的東西。」

「你究竟是何人,又何以如此了解幼平?」

「能了解他的人少之又少,這普天之下,除我以外,也難找出第二個。只是我的名姓卻從不輕易告知他人。」

「不告訴也罷,你且再講他的故事吧。幼平的故事,我還要多聽些。」

「周幼平年輕時可不像現在這樣無拘無束。他曾經孤僻,自卑,弱小。他曾有過一段愛情,卻逼得另一半離去;他曾有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最後卻弄得眾叛親離;他曾有過一位知音,卻因武藝不精,讓那知音蒙受了羞辱。」這人說著話,徐徐走出,一襲素色長袍,一纏素色頭帶,一支長笛掛於腰間,一雙明眸凝視蒼天:「但他後來遇見了一個人,一個完美無瑕的人,假如周幼平領先時代一步,那個人就比周幼平還領先一步。」

「這人是誰?怎麼會這麼厲害?」

「他入世之時風光無限,躊躇滿志,離去之時卻是四面楚歌,黯然無光。他從小就極其敏感,樂聲里一絲一毫的瑕疵都能被他發現,也正因為這樣過度的敏感與追求唯美,而經受焚煉。所以他的痛苦遠多於常人,他的智慧也遠勝於常人。」

「曲有誤,周郎顧。這人莫不是吳國前都督周瑜周公瑾?」

「懷瑾握瑜者,除他之外,更有誰稱得上?」

「幼平遇見這周瑜,被其感動,所以從原先的樣子開始蛻變,是也不是?」

「公瑾說他身上有一種其他人沒有的元氣,他雖已弱冠,但公瑾看到的他,卻是一塊璞玉,是一塊還沒被雕琢過,充滿無限可能的璞玉,不像別人,已被這世界磨的隨和而懂禮。

公瑾還說世人實在不算幸運,從他們進入這世界,就被迫適應先於他們存在的一套秩序,從沒有人詢問他們願不願意接受這秩序。人們赤條條地來到人間,既沒帶著適應這秩序的意願,也沒帶著改變這秩序的力量,於是人們被他們的長輩馴化,直到他們身上也擁有了和他們的長輩一樣的奴性。於是他們逐漸忘記自己來這世界的初心,在為人父母之後,對孩子們做起了他們長輩曾對他們做的事。天下就這樣太平著。國泰民安,建立在對每個獨立靈魂的踐踏上,被踐踏的人們卻仍維護這些踐踏者,去助紂為虐地助他們踐踏更多人。每過上那麼幾百年,就會有那麼一個人發現國泰民安背後這醜陋的現實,於是他揭竿而起,打破這所謂的「國泰民安」。而這唯一清醒的人就成為了禍國殃民的眾矢之的,亂臣賊子。

他說人間實在是太荒謬,太需要變革。」

伊人默不作聲,似已聽得痴了。

這一晌間,一隻白鴿劃空而過,自湖上盤旋一周,徑直落到了伊人的琴上。

伊人沒有注意到它,依然痴坐遠望。

那鴿子撫琴一聲,伊人這才回過神,看到這古琴白鴿。

「原來是鴿兒回來了」伊人心想「幼平終於還是有跡可循。」

她想到這,便沖那白袍人揮了揮手,:「我要去找幼平了,你願意和我一起去見他嗎?」

「雖然你不願告訴我你的名字,但幼平的好友,便是我的好友。你若是願意,我就和你結伴去找他。」

「和我一起去找周幼平?這事可奇了。」

「這有何奇怪?」伊人被這白袍人問的丈二摸不著頭腦。

「你可知道周幼平在何處?」

「我這鴿兒身上自有幼平的所在,待我取出念與你聽。」話音未落,伊人便在那白鴿身上撫摸起來,那鴿兒似也很享受這芊芊玉手的撫摸,緩緩地閉上了眼。

看到白鴿微閉微睜的雙眼,伊人的另一隻手忽地插入白鴿翅下,取出一片樹葉大小的宣紙。「鴿兒,我知你不願我動你翅下,這次又對你不住,你可千萬莫要怪罪。」白鴿猛然反應過來,掙開伊人的手,高聲地叫了起來,伊人也不管它,只自顧自地看那片宣紙。

伊人又一次怔住,紙上只有四個字。

揚州,太湖

她此時就坐在太湖之上,寒冬時節,並無觀景賞游之人,太湖上的男人,除這白袍人之外,確是更無他人。

「姑娘,你現在明白了幾分?」

「難道你便是…你便是…不,幼平向來黑衣黑帶,刀不離手,怎麼可能一襲白袍,手持長笛,你不是的,幼平不是你,你也不是幼平。」

「難道這幼平便一輩子不換衣服了?那他一定臭得很,又怎麼會讓你迷戀成這個樣子。」

伊人嫩頰嬌紅,氣息也已凌亂。

「周幼平這樣的人,除了他自己,還有誰能了解?還有誰願意了解?」白袍人依舊凝望著蒼天,這句話似是在問伊人,卻又似在問蒼天。

「你說…你就是…就是幼平嗎?」伊人低下頭,氣息凌亂,聲音也已凌亂。

「我說我是誰並不代表我就是誰,我可以是周幼平,也可以不是。而我究竟是誰,只取決於你願將我看作誰。」

伊人頭更低,臉更紅,氣息更亂。

「姑娘,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幼平?」

伊人依舊垂著頭,低聲地囁嚅:「不管你是不是周幼平,我先跟著你,遇見幼平,再…再……再分開也不遲。」

她說「再分開」之時語意猶豫,顯是不願再與這自稱周幼平的人分開。

「跟著我可並不是件快活的事,你只會歷盡人間萬般痛苦。」

「那倒不打緊,大苦大甜自是遠勝於不苦不甜。只是你不知我名字,我這便說與你聽……」

「不必了」白袍人插口道:「別人叫的名字,我又怎會叫?莫如我給你起個名字:你似是鐵做的,又與白鴿為伴,我便叫你鐵鴿。」

「都依你,鐵鴿,鐵鴿……」伊人不住地重複著這名字。

那白袍人一聲朗笑,驟然間白袍飛天,白帶飛天,左手用力一捏,長笛應聲而破。他的左手中卻仍握著一樣東西,似是早就藏好在長笛里。

伊人終於抬起久垂的臉頰,映入眼帘的是太湖上空齊飛的白袍與笛木,視線下移,便是那人的身影。

黑袍,黑帶,弧刀。


大漠,孤煙

「」過了長風鎮,有一家酒館,過了酒館就是漠北了「」。老者手指著一個方向說。「多謝老人家」和尚雙手合十微微彎腰。老者看看和尚又望了望遠方,欲言又止。揮了揮手,從和尚身後走過。和尚也沒再問繼續向前走去。

和尚趕了半個月路,這一路上總能聽到江湖人士聊長風鎮,

只要聊長風鎮,一定要說三娘酒館,而說三娘酒館就是為了勾起對老闆孫三娘的幻想和回憶。

酒館原名不叫三娘酒館,就像三娘原名不叫三娘一樣。酒館原名人們早已忘記,有三娘在的地方人們只能記住三娘。可能過段時間長風鎮也會被江湖人稱三娘鎮吧。說起三娘,人們卻記得她的一切一切。三娘在家排行最小但並非老三,她名叫孫小小。三娘之所以叫三娘是因為三娘有三個男人。

三娘12歲就有了第一男人,但這個男人才11歲。三娘家跟第一個男人家是世交,本是計劃等兩個小孩大了在成親,可誰知,三娘才12歲就已出落的花容月貌,城中騷客云:「金榜不題名,富貴全散盡。武林無盟主,為得孫小小」。三娘父母不羨那皇親國戚,不慕那富貴榮華。斯人無罪,懷璧其罪,所以早早的讓這對青梅竹馬成家。可哪知成親第三年

孫三娘,嫁三次,

丈夫復仇,

心太善。命門,


我不是一個天才,但也不是很笨!

沒有名師收我,更不可能無師自通。沒有一把好的武器。甚至菜刀到沒有一把。可是我想去闖蕩江湖!

江湖水深。後來我沉了下去。

裡面別有洞天。

像個迷宮,後來我迷路了。

默默的看著周圍的石頭不語!!!!!


世人只以為中原有江湖。

殊不知別處也有。

我姓小野,標準日本劍道流第三代傳人。

我沒有父親,祖母小野綠收養了我,她最喜歡吃餃子。於是我他媽吃了20多年餃子,為了吃點別的我出來闖蕩江湖。

祖母說天下最強的是一個叫李秀麗的中國女人。沒人見過她的劍。30歲移居日本,之後45年不敗至今。

我想名揚天下

只要打敗那個75歲的老太太我就是日本第一劍豪。我想。我踏上了尋找李秀麗的道路。

李秀麗真的很強。我取到了挑戰的排隊號。

2130002

周圍人都勸我先定一個小目標,比如先成為神奈川大劍豪。我覺得很有道理。

我決定先去挑戰神奈川最強的男人。後來我會發現這真是個愚蠢無比的決定。我一路摸到了慶應劍塾的神奈川校區,最強的校董事去都內開會了,接待我的是一個個子一米五的可愛美少女。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帶了兩把打刀,於是狼狽的弓起腰認輸。劍道委員會確認這事以後吊銷了我的排隊號。再次排隊又往後掉了8000名開外,我頓時失去興趣。

人總是有種奇怪的惰性,放棄成為日本第一之後我連神奈川劍豪都不想做了,就像前天我定了鬧鐘打算明早六點起床,五點五十九周公如期而至果然錯過了六點的起床佳期。於是我睡了一天。我想我已經厭倦這江湖了。

」小綠綠,實習順利嗎?」祖母親切的打來問候電話。

我猛然察覺身不由己才叫江湖。

」我已經23歲了,請不要叫我小綠綠。」

」好的,綠綠醬!」

」……」

我本來叫中村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祖母姓小野我卻姓中村。但是既然姓的不一樣我本來想起一個帥一點的名字。西村 尚 , 東村 強 什麼的。祖母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問我要不要叫南村 霸 , 北村 武。我欣然點頭。

第二天祖母緊急叫停劍道課送我去了私塾。

四月的東京罕見的下起了小雨。

我收回思緒掛了電話。

雨越下越大,有閃電閃過。這個世道並不太平,一個看起來很陰毒的武士想打劫我。

我心想劇情不會這麼俗套吧。然後試探性的往前踏出一步,做出拔劍的起手式。我練的是標日流,天底下沒人比我的起手式更標準。

陰毒武士大概看出來我是個行家,他瞳孔猛縮下一秒就出現在百米開外的樹上,我眼尖的看到了他手上的短劍。

忍者

我一下慌了,我從來沒打過忍者。這下要撲街了,我想起了慶應的小美女。真後悔沒有問她的名字,下輩子一定問。

一道快的來不及反應的光襲來,我絕望的閉上了眼。

……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智障已經被劈成了烤肉,我一把把劍扔開開始感慨知識改變命運。對塾里問候過祖宗十八代的物理老師肅然起敬。

有興趣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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