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社會向來就是「髒亂差」的嗎?
看過一些外人來華的記載。歐洲方面,從馬戛爾尼到近代以後的諸多來華歐人對中國的印象之一便是普遍地「髒亂差」。而日本方面,1862年來訪的官方使團也有過相關記載——「糞芥滿路,泥土埋足,臭氣穿鼻,其污穢不可言狀。」
那麼在中國的漢唐時代是否也是如此呢,如果不是,能否分析一下這種轉變是從何而來。如果是的話,能否對這種情況做一個分析,即中國為何向來「髒亂差」呢。
鞠躬,感謝。
其實1793年馬戛爾尼使團對大清的印象還可以,雖然和英國有差距,但也沒有天差地遠。畢竟那還是「康乾盛世」的尾聲,西方也沒崛起多少年,大家都是中世紀的水平嘛。
只是到後面西方發展越來越快,大清毫無進步,相比之下就越來越不堪入目了。於是1860年第二次鴉片戰爭時聯軍上下對清帝國的公共環境都是一片惡評,感覺整個中國破破爛爛,醫療水平不值一提。不過那時還有一個BUG就是日本。日本一直保持著較高的環境衛生水平。
1860年戰爭結束後法軍去日本執行炮艦外交,參觀了長崎等日本城市,覺得日本的環境衛生還是很好的,遠超大清的水平,經濟也比較繁榮。日本開關後陸續也有人來到大清,因為他們的衛生水平和當時的歐洲列強差不多,所以也是捂著鼻子進,捂著鼻子出。
1793年的英方記錄:
這是行人和貨物由東和東南往北京去的大道,非常平坦,當中二十呎寬鋪的都是每塊約四呎寬、六到十六呎長的花崗石。花崗石兩旁土便道可容馬車來往並行。……初進北京大門,第一個印象是它同歐洲城市相反,這裡街道有一百吹寬,但兩邊房屋絕大部分都是平房,歐洲城市街道很窄,但房子很高,從街的這一頭向那一頭望,兩邊房子好似彼此互相傾斜靠近一起。北京空氣流通,陽光充足,人民表現非常活潑愉快。 ……北京街道都是土路,需要經常洒水以免灰塵飛揚。…… 大家交換了一下剛才穿過北京城時所得的印象。他們自然知道這樣匆促的走馬觀花無法得出一個恰當的判斷。不過大家共同感覺是,實際所看到的一切,除了皇宮而外,遠沒有未到之前想像的那麼美好。假如一個中國人觀光了英國的首都之後做一個公正的判斷,他將會認為,無論從商店、橋樑、廣場和公共建築的規模和國家財富的象徵來比較,大不列顛的首都倫敦是超過北京的。 …… 北京居民雖然住得這樣擠,但並不影響人們的健康。中國人大部分時間在露天生活,根據天氣冷熱增減衣服。此地天氣乾燥,不產生腐敗性疾病。縱慾的行為也很少發生。北京人口雖然這樣多,但秩序良好,犯法事件很少。同英國古代十家聯保制度差不多。…… 從衣服和住房來看,白河兩岸的人民是相當貧困的,但是他們臉上的表情卻很愉快。這說明他們還能保持一個最低的生活,同時也說明他們並不感覺受到不公道的待遇而心安理得。他們的窮困也並不是由於土地荒瘠,通過他們的勤勞把這裡土地搞得相當肥沃。問題在於此 …… 蘇州府是一個面積非常大,人口非常多的城。城內房子大部分建築和裝飾得很好。這裡人民大多數穿絲質衣服,樣子顯得非常愉快。整個城市呈現出一片繁榮氣象 ……在蒙古人入主中國之前,歐洲人正處在黑暗時代,馬哥孛羅彼時游到中國。當時中國文化處在最高峰,比當時征服中國者以及同時期歐洲確是先進得多。但從此以後,中國文化即停滯不前,而歐洲文明,無論是技術知識和禮貌,都日新月異。歐洲人來到中國,他們不再像最初歐洲人寫的遊記上那麼羨慕了。—— 《英使謁見乾隆紀實》
等到70年後1860年英法聯軍再來北京就是另一番景象,紫禁城在聯軍眼中都覺破舊衰敗了。
這條馬路上滿是車轍,只有一小段由分散在道路兩旁的噴水器洒水,因此隊伍經過時,揚起的塵土像烏雲一般使天空昏暗,讓人看不清幾碼之外的景色…… 城裡兩個部分的主幹道都非常寬敞,大部分都是南北走向或東西走向的筆直大道。但是,中間的街道狹窄而曲折。所有的街道路面都不平坦,滿是車轍,天晴路上是令人討厭的塵土飛揚,下雨則是可怕的爛泥。……我們居住的郊區,滋生了大批的流氓和流浪兒童,他們在附近出售水果和其他東西,但真正的目的卻是希望能撞見任何偶然掉在他們面前的珍貴物品。—— 《圓明園罹難150周年 1860-2010 》
北京可算不上美麗的城市。時而在房屋的低處,時而在陸地高處的那些街道往往比一般意義的大街還要寬2倍。房屋都只有一層,並且通常都蓋得粗陋難看。有幾所房屋雕花貼金的,就像暴發戶的客廳。北京城應該有過輝煌的過去……如今,年久失修的運河和人工湖都乾涸了。時而出現的巨大的洞表明這兒曾經修建有很好的下水系統,而如今也幾乎都被淤泥堵塞。時不時還能看到一些木結構的凱旋門,那應該是皇上為獎賞某個有美德和功績的人物所給予的榮譽禮遇。當中有一些還很新,上面的鍍金和圖案熠熠生輝,有的則腐壞破落。我甚至懷疑「維護」這個詞在中國是否存在。——《軍旅回憶:1860年征戰中國之私密家信集》
我們腳下是京城的一條主要幹道,筆直的大路一眼望不到頭的路面比巴黎的林陰大道還要寬闊。但美中不足的是,路面由碎石和煤渣鋪就。下雨天,不出幾個小時,又黑又厚的煤灰路面就會變成爛泥潭一般,有的地方很深,甚至會沒過馬的膝蓋。兩邊的人行路也很寬闊,上面既無石板也無碎石。路面坑坑窪窪,積水甚多。道路兩旁店鋪林立,行人須像勘探冰川I般小心翼翼地穿過積水路面才能進人商鋪。如此路況,應該歸咎於京城官員的失職。……腐壞的柱廊和鬆動的桁梁說明北京城內久未有新建築。城內到處都是破敗不堪的老房子和廢墟,沒有任何破土動工建造新房的跡象。清廷在物質上和精神上久已停滯不前。破舊低矮的城牆未得到任何加同與修繕,千年來始終默默守護著京城的代代居民。看到這裡,諸位讀者可能會覺得掃興。畢竟,自從英法兩國傳教士來華傳教,他們描繪的北京城在歐洲便久負盛名,尤其是浩屯伯爵與古伯察神甫筆下的京城令歐洲人甚是嚮往。——《進軍北京》
在天津仍沒有歐洲人的痕迹。這裡全是粗魯、醜陋、平庸、骯髒的中國人。頭癬患者多得令人難以置信,幾乎每走一步都會遇到,往往伴有疥瘡的黃癬和脫髮症,令人作嘔。……因慢性眼炎特別是天花後遺症而失明的人很多。……天氣冰寒,路上的行人衣裳破舊,死氣沉沉,對我們擺出狐疑的態度;道路寬闊卻坑坑窪窪,滿是塵土。走了一大段路,穿過一排排青磚矮房,一切都使我們對北京城的第一印象只剩悲涼。我們情願站在遠處,讓金色餘暉下模糊的北京城景象留在腦中。北京就如同君士坦丁堡:只可遠觀,不可入城,否則幻想就會破滅。…… 比起中國首都的街道,巴黎最樸實的郊區就像是美麗的城市,法國最樸素的工匠也比眼前的八品官員來得乾淨整潔。更糟糕的是,每隔一段時問就進行輪換的可悲衙役們手揮鞭子驅趕著人群。而他們的破衣爛衫只能和撿破爛的相比了。人們無視他們手中的鞭子,在我們看來,這幅慘樣只能引來人們的蔑視。……皇城(黃城,紫禁城)非常宏偉壯麗、妙不可言、令人陶醉,但還是要說,在建造這宮殿時,一切都富麗堂皇,現在已經很破舊。可以看出維護得很不好,很快就會走向破敗。—— 《出征中國和交趾支那來信 》
大家對皇城的印象基本一致:難看極了,沒有一座出色的建築。至於紫禁城,大家則眾口一辭,都說那是一處廢墟。大家談論得比較多的是園林、湖泊、湖心島和山丘。有一個同伴小心地拿法國的布洛涅森林作對比。但是大部分人立刻指出,北京的皇家園林更為別緻。只是大家一致認為,我們看到的一切都不能與聖詹姆斯公園和溫莎公園相媲美。——《進軍北京》
相較於大清,英法對於同時期的日本評價就好多了:
日本的城市建在山坡上,圍牆和運河有效地劃分了街區。十字路的街道寬敞整潔,房屋也都很潔凈且維護良好……6年前其法律制度還使得這個民族遠離外部世界,短短几年,竟對外國和外國人如此寬容,甚至可以說好意相待。到處可以遇到和氣殷勤的日本人,舉止優雅、小心翼翼,但還是不免流露出來的好奇,以及當發現我們注意他們的好奇時所表現的尷尬。從沒有在商店裡遇到中國式的粗魯無禮,以致需要棍杖才能走到商店盡頭。這個民族的人民眼中,沒有傳達憎恨和蔑視的侮辱眼神……我的觀點認為,事實上,儘管民俗風情與歐洲相去甚遠,但這個國家很快就會趕上歐洲。至少,他們遠遠超過土耳其或希臘。政治上再有所作為,日本就將屹立於發達文明國度之列。 ——《軍旅回憶:1860年征戰中國之私密家信集》
我(法軍統帥蒙托邦)乘坐「福爾班」號出發前往日本……長崎市民風溫婉柔和,不乏細膩,保留著中世紀東方的封祿體制。這裡的居民十分彬彬有禮,殷勤備至,甚至於討好獻媚。他們十分勤奮,辛勤勞作。……這個城市發生的一切都那麼井然有序,我就此猜想日本其他地方應該也大抵如此。……他們極其好奇地參觀了我們的船艦,尤其驚訝於船上大炮的規模。船上所見到的一切都令這幾個聰明的日本人十分震驚,儘管歐洲人向來在該國不受歡迎,但他們還是掩飾不住對先進技術的欽羨之情。……時間緊迫,我只能滿足於遠遠地眺望這座迄今還沒有一個歐洲人到訪的城市(京都),一座已經相當發達的城市,傳令啟航返回長崎。《軍旅回憶:1860年征戰中國之私密家信集》
(英方統帥格蘭特)道路很有意思,景色漂亮,兩旁的小村落和獨立的房子乾淨而又整齊,顯示出東方世界少見的繁榮和舒適的景象。……第二天,阿禮國先生帶我們來到10英里外的一個漂亮茶園。村民很客氣,有禮貌,這裡同樣也顯示了東方世界我所見不到的繁榮和舒適的景象。茶園很美,有景色如畫的小河,乾淨的人行道,燦爛的鮮花,還有修葺一新的草坪。幾位長得標緻、端莊的姑娘招待了我們吃早餐,其中一道是精心製作的生魚片,我們不習慣吃。……除了我們自己的國家,我從未見過一個國家的居民活得如此舒適、安逸,也沒見過一個城鎮像江戶那樣乾淨而有秩序。他們喜歡乾淨,公共浴室很多,去的人不少。——《格蘭特私人日記選 》
這裡見到的一切真的讓人感到非常愜意……奢侈糜爛之風在任何一個階層都難以見到,連宮廷王室里也未見燭光寶器、金碧輝煌的裝飾。不過,貴族們的宅邸卻相當可觀,他們的手下養著大批扈從,完全是家長式統治,人民都很孝順,生活自給自足,內外和平,沒有貧困,等級與等級之間也毫無敵意。日本從外人角度看上去的無與倫比的美及其與眾不同的道德、社會景觀,給我以極好的印象。整體說來,我認為這是我出行中最有趣的一次。人民富庶,完全沒有貧困跡象;他們臉上是十分快樂的樣子,為人有禮貌,知道尊敬人,我們英國花大筆錢才達到的整潔、完美的生活,這裡的人沒花多少錢也達到了。此外,此地氣候溫和,,物產豐饒,所有這些都遠遠超出我之前的預料。我還不得不說的是,日本人的社會道德狀況和其山川一樣的美,這也是我始料不及的。每個人,從天皇到最卑微的小民,都遵守法律和習俗,過著嚴謹有序的生活。……這裡的船員非常壯實,喜歡向英國船員挑戰比賽,並且每個人都渴望學習到新的實用技能。日本人可能是最友好的人,雖然沉默寡言但是前來迎接的兩名官員卻彬彬有禮。他們這樣或許是讓我不要到其他地方亂去。一想到要冋到中國去,心裡就有點恐懼的感覺。此番出使東方各國,日本算是最令我感到滿意的地方。——英國公使額爾金
和列強一樣整潔的日本來到「天朝上國」後夢想嚴重破滅,口氣就很不客氣了。
上海市坊通路之污穢難以言說,小衢間徑尤甚,塵糞堆積,無處插足,亦無人清掃。或曰,出市街即為曠野,荒草沒路,唯棺槨縱橫,或將死屍以草席包裹,四處亂扔。炎暑之時,臭氣熏鼻,清國之亂象,由此可知。……這次的上海之行最難以忍受的該算黃浦江中的污水了。更有甚者,當地人還把死了的豬狗馬羊等牲畜以及其他的臟物全部扔到江里,任其漂浮在岸邊上。此外,漂浮著的屍體也並不罕見。當時正值霍亂流行時期,難民無從接受應有的治療,經受不住饑渴折磨而喪生的人不計其數。但是這些屍體沒有能被妥善地埋葬,而是被扔到了江里。那種光景是慘不忍睹。除此之外,數萬艘船舶還向江里排放臟臭的糞便。雖說上海城裡有五六口井,但是井裡的水也非常不幹凈。所以大家只能飲用江水。——《上海雜記》納富介次郎1862
(上海)道署……院內晾曬舊衣服,廊下甚至置便桶多數,更無打掃之跡。待客人慾歸去時,盜盤中剩餘點心,或取殘酒引之。——《1862 年上海日記》
上海中,糞芥滿路,泥土埋足,臭氣沖鼻,其污穢難以言狀。——《清國上海見聞錄》1862
西方人有「四萬萬人之帝城北京污穢不堪」之嘆,帝城尚且如此,況在天津城外。行走在路上,便會覺得臭氣沖鼻,一堆堆污穢的垃圾讓你見了眼睛生疾。道路極為狹窄,凹凸不平,兩側高而中央低,恰如枯水下泥的骯髒河道。……有浴堂,投入銅錢一百文可人小房洗浴,有人看守,浴後必讓喝茶抽煙。其次二十文或八十文不等者,為群浴大浴堂,恰如我國溫泉浴堂,然簡陋骯髒,不堪人內。 …… 降雨時,路面積水,深處沒腰。現正過東門,積水沒至車軸。 …… 北邊有聖廟,有諸衙門。鼓樓東北,人戶稠密,但西北極為簡陋,只有窮困之家。現今四個城門的樓上都變成拉屎放尿之地,城牆上過半都是干糞。 ——《北中國紀行》曾根俊虎1875年。
結果因為清國實在太爛,搞得日本人直接吹起牛逼來了。
然今之清人,徒以其眾多之兵而自誇,卻弗知已顯衰弱之恥。今至上海兵營而觀其狀,見其兵卒皆弊衣垢面,徒跣露頭,羸弱無力,皆狀若乞丐,未見一勇士,若如此,則我一人可敵其五人,若率一萬騎兵征彼,則可橫掃清國。——《清國上海見聞錄》1862
參考:《有敵自遠方來(五)——聯軍奇聞 造訪日本》知乎專欄
我不太相信萬曆年間的北京會比伊麗莎白時代的倫敦差,後面200年歐洲開始近代化了,中國原地踏步,打時間差有意思嘛。
近代城裡人跑到一個純粹的古代城市去觀光,肯定是不滿意的。古代亞洲城市的大部分道路都沒改造過,除了主幹道有石板外全是純粹的土路,而歐洲城市石板路和砂石路面比例要高一些。也就強這麼點了,《香水》寫的是法國大革命前的巴黎,照樣一塌糊塗。不是說凡爾賽宮裡有人隨地大小便么,還不如紫禁城呢。
實際上1840年的歐洲也夠糟糕的,倫敦的大人物忍無可忍了才批錢開始進行人類歷史上第一次現代化城市改造——倫敦地下排水系統。倫敦管網號稱工業革命七大奇蹟之一。拿破崙三世乾脆就把巴黎整個推翻重建了。
至於日本人對中國觀感不好,我覺得挺可疑,最近在看伯德小姐的東方遊記,她在日本北陸地區的見聞完全就是中國內陸地區的翻版,或許只是大家垃圾的細節不同,總體看都很垃圾。你看看明清之際和更早的傳教士是怎麼吹中國乾淨文明,同時怒黑本國髒亂差的。記得看過一個記載,清朝時有個朝鮮使臣來華,居然讚美中國農村堆的糞堆都整整齊齊。歐洲城市擺脫髒亂差也是要到十九世紀後的事情了
來看一下清朝末年中國的有識之士對當時的市容市貌、衛生狀況和人民素質的描述。以下內容引自陳獨秀《實庵自傳》第二張,寫的是他在南京參加江南鄉試的經歷。
首先是書生們借鄉試的機會走私的情況。
「那時到南京鄉試的人很多願意坐民船這並非保存國粹而是因為坐民船可以發一筆財,船頭上扯起一條寫著「奉旨江南鄉試」幾個大字的黃布旗一路上的關卡,雖然明明知道船上裝滿著私貨也不敢前來査問,比現在本人走私或者還威風凜凜。我們一批人,居然不想發這筆橫財,可算得是正人君子了!」接下來是南京城的破敗。
「我們這一批正人君子,除我以外,都到過南京鄉試的,只有我初次出門,一到南京,看見儀鳳門那樣高大的城門,真是鄉下佬上街,大開眼界。往日以為可以驕傲的省城,——周圍九里十三步的安慶城,此時在我的腦中陡然變成一個山城小市了。我坐在驢子背上,一路幻想著,南京城內的房屋街市不知如何繁華美麗,又幻想著上海的城門更不知如何的高大,因為曾聽人說上海比南京還要熱鬧多少倍。進城一看,使我失望了。城北幾條大街道之平闊,誠然比起安慶來在天上,然而房、屋卻和安慶一樣的矮小破爛,城北一帶的荒涼,也和安慶是弟兄。南京所有的特色,只是一個「大」。可是房屋雖然破爛好像人血堆起來的洋房還沒有;城廂內外惟一的交通工具只有小驢子,跑起路來,驢子頭間一串鈴鐺的丁零噹啷聲和四個小蹄子的得得聲相應和著,坐在驢背上的人,似乎都有點詩意。」然後是南京城的騙局和書生們不堪入目的素質。
「午後寓處找著了,立刻搬過去,一進屋,找房子的幾個正人君子,全大睜著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異口同聲地說:「這屋子又貴又壞,真上當!」我聽了真莫名其妙,他們剛才親自看好的房子,怎麼忽然覺得上了當呢?過了三四天,在他們和同寓中別的考生談話中間,才發見了上當的緣故。原來在我們之先搬來的幾位正人君子,來找房子的時候,大家也明明看見房東家裡有一位花枝招展的大姐兒,坐在窗口做針線。等到一搬進來,那位仙女便化作一陣清風不知何處去了。後來聽說這種美人計,乃是南京房東招攬考先生的慣伎,上當的並不止我們這幾位正人君子。那些臨時請來的仙女,有的是親眷,有的是土娼。考先生上當的固然很多,房東上當也不是沒有,如果他們家中真有年輕的婦女,如果他們不小心把鹹魚、臘肉掛在廚房裡或屋檐下,此時也會不翼而飛。好在考先生都有「讀書人」這張體面的護符,姦淫竊盜的罪名,房東哪敢加在他們身上!他們到商店裡買東西,有機會也要順帶一點藏在袖子里,店家就是看見了也不敢聲張、因為他們開口便說:「我們是奉著皇帝聖旨來鄉試的,你們污辱我們做賊,便是污辱了皇帝!」天高皇帝遠,他們這幾句大話,未必真能嚇倒商人,商人所最怕的還是他們人多,一句話得罪了他們,他們便要動野蠻,他們一和人打架,路過的考先生,無論認識不認識,都會上前動手幫助。商人知道他們上前幫著打架還不是真正目的,在人多手多的混亂中,商人的損失可就更大了,就是鬧到官,對於人多勢大的考先生,官也沒有辦法。南京每逢鄉試,臨時增加一萬多人,平均一人用五十元,市面上有五十萬元的進賬。臨時商店遍城南到處都有,特別是狀元境一帶,商人們只要能夠賺錢,受點氣也就算不了什麼。這班文武雙全的考先生,惟有到釣魚巷嫖妓時,卻不動野蠻,只口口聲聲自稱寒士,商請妓家減價而已,他們此時或者以為必須這樣,才不失讀書人的斯文氣派! 」接下來繼續揭露書生們的素質和南京城的衛生狀況。很難想像這都是在當時教育水平很高、可能成為國之棟樑的人干出來的事,更加難以想像當時南京城屎尿遍地,時不時就能撞見人隨地大便的情形。
「我們寓處的房子,誠然又壞又貴,我跟著他們上當,這還是小事,使我最難受的要算是解大手的問題,現在回想起來還有點頭痛。屋裡沒有茅廁,男人們又沒有用慣馬桶,大門外路旁空地,便是解大小手的處所。我記得那時南京稍微偏僻一點的地方,差不多每個人家大門外兩旁空地土,都有一堆一堆的小小金字塔,不僅我們的寓處是如此,不但我的大哥,就是我們那位老夫子,本來是個道學先生,開口孔、孟,閉口程、朱。這位博學的老夫子,不但讀過幾本宋儒的語錄,並且還知道什麼「男女有別」、「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他也是天天那樣在路旁空地上解大手,有時婦女在路上走過,只好當作沒看見。同寓的有幾個荒唐鬼,在高聲朗誦那禮義、廉恥、正心、修身的八股文章之餘暇,時到門前探望,遠遠發現有年輕的婦女姍姍而來,他便扯下褲子登下去解大手,好像急於獻寶似的,雖然他並無大手可解。我總是挨到天黑才敢出去解大手,因此有時踏了一腳屎回來,已經氣悶,還要受別人的笑罵。罵我假正經,為什麼白天不去解手,如今踏了一腳屎回來,弄得一屋子的臭氣!「假正經」這句話,罵得我也許對,也許不對,我那時不但已解人事,而且自己賊得很厲害,如果有機會和女人睡覺,大約不會推辭,可是像那樣冒冒失失的對一個陌生的女子當街獻寶,我總認為是太無聊了。 」再看一看考場骯髒簡陋的環境。「到了八月初七日,我們要進場考試了。我背了考籃、書籍、文具、食糧、燒飯的鍋爐和油布,已竭盡了生平的氣力,若不是大哥代我領試卷,我便會在人叢中擠死。一進考棚,三魂嚇掉了二魂半,每條十多丈長的號筒,都有幾十或上百個號舍,號舍的大小彷彿現時警察的崗棚,然而要低得多,長個子站在裡面是要低頭彎腰的,這就是那時科舉出身的大老以嘗過「矮屋」滋味自豪的「矮屋」。矮屋的三面七齊八不齊的磚牆,當然里外都不曾用石灰泥過,裡面蜘蛛網和灰塵是滿滿的,好容易打掃乾淨,坐進去拿一塊板安放在面前,就算是寫字檯,睡起覺來,不用說就得坐在那裡睡。一條號筒內,總有一兩間空號,便是這一號筒的公共廁所,考場的特別名詞叫做「屎號」。考過頭場,如果沒有冤鬼纏身,不曾在考卷上寫出自己缺德的事,或用墨盒潑污了試卷,被貼出來;二場進去,如果不幸座位編在「屎號」,三天飽嘗異味,還要被人家議論是幹了虧心事的果報。那一年南京的天氣,到了八月中旬還是奇熱,大家都把帶來的油布掛起遮住太陽光,號門都緊對著高牆,中間是只能容一個半人來往的一條長巷,上面露著一線天。大家掛上油布之後,連這一線天也一線不露了,空氣簡直不通,每人都在對面牆上掛起燒飯的鍋爐,大家燒起飯來,再加上赤日當空,那條長巷便成了火巷。煮飯做菜,我一竅不通,三場九天,總是吃那半生不熟或者爛熟或煨成的挂面。有一件事給我的印象最深,考頭場時,看見一位徐州的大胖子,一條大辮子盤在頭頂上,全身一絲不掛,腳踏一雙破鞋,手裡捧著試卷,在如火的長巷中走來走去,走著走著,腦袋左右搖晃著,拖長著怪聲念他那得意的文章,念到最得意處,用力把大腿一拍,翹起大拇指叫道:『好!今科必中!』」。
在這一章節的最後,陳獨秀表示,正是這些將來可能身登高位的書生們的怪現狀,讓他對祖國的未來產生了深深的擔憂。「這位「今科必中」的先生,使我看呆了一兩個鐘頭。在這一兩個鐘頭當中,我並非盡看他,乃是由他聯想到所有考生的怪現狀;由那些怪現狀聯想到這班動物得了志,國家和人民要如何遭殃;因此又聯想到所謂掄才大典,簡直是隔幾年把這班猴子、狗熊搬出來開一次動物展覽會;因此又聯想到國家一切制度,恐怕都有如此這般的毛病;因此最後感覺到梁啟超那班人們在《時務報》上說的話是有些道理呀!這便是我由選學妖孽轉變到康、梁派之最大動機。一兩個鐘頭的冥想,決定了我個人往後十幾年的行動。我此次鄉試,本來很勉強,不料其結果卻對於我意外有益!」
北京在明朝是石板路的,滿人入關為了馬匹駱駝進城方便把石板鏟了便成了泥巴路。洋人大面積接觸大清時大清已經經歷了早先的白蓮教以及要命的太平天囯,同治回亂和一系列的叛亂,中國處於歷史水平最低。再加上滿人為了壓制漢人自然不會對漢地有多少建設,你看看晚清民國東北的建設多好,不然怎麼會有老工業基地一說。當然,當年的江南湖廣廣東應該還是不錯的,畢竟有兩宋明朝500多年的經營,元人和清人又沒有像北方那樣大規模的破壞。只是洋人來中國首先去北京罷了。民國忙於各種戰亂內鬥,本朝前期又忙於各種保命的工業生產建設以及惡劣的外部環境自然對人文和精神世界不加重視。我覺的近年因經濟發展了出現了很多傳統的回歸什麼漢服,漢字詩詞大會,國學,讚美中醫都說明中華可能要回來了。
中國的社會向來就是「髒亂差」的嗎? - 北風三代的回答 - 知乎 這個回答很好
我補充下 公使夫人說當時的北京像荒涼的農村(15:00開始)
單讀 Vol.64 一個德國女人在北京
的確啊
記得看過一個城市衛生方面的回答說14世紀時,在巴黎,從樓上窗口往大街上,對,就是向大街上傾倒大小便,倒之前喊一嗓子提醒行人避讓,就是合法的一聲不吭就往大街直接倒屎尿是違法的題主你說呢…
在一七七五年馬桶發明以前,巴黎曾經臭氣熏天,馬路到處有人排便,而且還從樓台窗戶往外傾倒屎尿。
歐洲的街道有這麼臟嗎?真實的答案是比你想像的更臟。當時的歐洲臭不可聞,比如巴黎人習慣直接從窗戶往外倒屎尿。巴黎曾制定過一條法律,禁止市民直接從窗戶往外傾倒屎尿。可是巴黎人壓根不管,往外一潑可來得省事多了。這條法律過了一個世紀終於妥協了,一項新法令說,如果大喊三聲「當心有水」,那麼從樓上直接往外倒排泄物是合法的。史學家G .M .特萊爾在描寫18世紀的愛丁堡時說:那些樓上潑屎尿的人之前叫喊「當心有水」,還算是很有禮貌的。地下的行人回叫「別忙別忙」,縮著肩膀就跑起來……潑下來的屎尿就躺在大街的路面上,或者流入路邊的低處,夜晚的空氣腥臭難聞。
巴黎的街道被黃白之物阻塞,馬車飛馳而過捲起污穢,避讓不及的行人濺得一身惡臭。如果要出席上流社會的聚會那該怎麼辦?首要的是把鞋保護好,免得臭氣熏天。當時的巴黎還有一種特殊的職業叫做「decrotteur」,也就是除屎工,那些上流社會的深宅大院都會雇上這麼個技術工人,專門為到來的客人除去鞋子襪子上的大便。」中古七大奇蹟中國有兩個,分別是萬里長城和大報恩寺的多寶琉璃塔,該塔自建成至16世紀都是世界第一高樓,在當時就等於是迪拜塔。
英國派兵來華鎮壓太平天國運動,士兵們下船第一件事就是去參觀多寶琉璃塔。
《馬可波羅遊記》更是讚美中國是道路「可供十匹馬共行」、「先進的東方大國」大都「汗八里城內和相鄰城門的十二個近郊的居民的人數之多,以及房屋的鱗次櫛比,是世人想像不到的。近郊比城內的人口還要多。」……濟寧「這是一個雄偉美麗的大城,商品與手工藝製品特別豐富。……河中航行的船舶,數量之多,幾乎令人不敢相信。這條河正好供兩個省區航運,河中的船舶往來如織,僅看這些運載著價值連城的商品的船舶的噸位與數量,就會令人驚訝不已」……蘇州「是一個壯麗的大城,周圍有二十英里……城中居民之多,確實令人驚嘆」……泉州「印度一切船舶運載香料及其他一切貴重貨物咸蒞此港。是亦為一切蠻子(指中國南方)商人常至之港,由是商貨寶石珍珠輸入之多竟至不可思議」……昆明「到達省會,名雅岐,系一壯麗的大城」……
《利瑪竇中國扎記》對中國描寫到:「我也毫不懷疑,這就是被稱為絲綢之國的國度,因為在遠東除了中國外沒有任何地方那麼富產絲綢,以至不僅那個國度的居民無論貧富都穿絲著綢。而且還大量出口到世界最遙遠的地方。葡萄牙人最樂於裝船的大宗商品莫過於中國絲綢了,……住在菲律賓的西班牙人也把中國絲綢裝上他們的商船,出口到新西班牙和世界的其他地方。」
「利瑪竇神父替他們給繪製一副世界地圖並以中國字加以標註,……安排使中國帝國多少佔據著中央地位。然而現在中國人大多承認他們以前的錯誤,並引為笑談 就其領土漫長的伸延和邊界而言,它目前超過世界上所有的王國合在一起,並且就我所知,在以往所有的時代里.它都是超過它們的。」至明末,西方世界仍認為中國是文明強國,對我國也多是讚譽。
至於清朝的中國人嘛,留著長長的金錢鼠尾辮,別說城市髒亂差,連人都看著不精神。
說一句題外話,對於現在的漢服運動中為什麼沒有滿清服飾,其實啊,老百姓壓根不知道民族主義,也沒這方面的想法,漢服沒有滿清服飾,純粹是因為它」丑「
記得小時候看四驅兄弟,中國隊是留著小辮子的,那時候我就不喜歡這個中國隊,就是因為覺得丑,即使他的天蠍座再厲害也沒用。
衣服髮飾的醜陋加上思想上的奴才,城市再怎麼整潔,給他人的感受都是」髒亂差。「
引自百度文庫╭( ̄▽ ̄)╮朋友們走過路過瞧一瞧。
歷朝統治者都制定了相當嚴厲的律法。現代人看見這些律法,一定會寒毛豎立的。《韓非子·內儲說上》載,「殷之法,棄灰於道者斷其手。 」灰既是垃圾,居民將垃圾隨意丟棄在道路上,就會被處以斷手的刑法。同樣是亂倒垃圾,《漢書·五行志》載,「秦連相坐之法,棄灰於道者黥。」黥,既是在臉上刻字,刑法也相當嚴酷。《唐律疏議》載:「其穿垣出穢污者,杖六十;出水者,勿論。主司不禁,與同罪。疏議曰:具有穿穴垣牆,以出穢污之物於街巷,杖六十。直出水者,無罪,主司不禁,與同罪。謂『侵巷街』以下,主司合併禁約,不禁者與犯人同坐。 」 唐代律法規定,隨便丟棄垃圾者杖刑六十下,主管部門監督不力將一同獲罪。
另外國外的衛生情況可以參看紀律片《臟污大都市》,自古以來,大家都是慢悠悠把壞情況搞好的嘛(?ˉωˉ?)。曼哈頓以前是垃圾場導致現在建房子還要考古喲(′-ι_-`)這另類的文化遺產。以前古代的中國我覺得是最整潔的國家吧(這裡比的是城池裡)中國人禮儀之邦,深受儒家道家等等文化影響,對市容和個人品行肯定是非常注意的。然後我們被先崛起的老外打傻了,受了欺凌,被打窮了,老外成暴發富……搶到錢了,有錢嘛,先富起來的人自然開始弄點溫飽之外的事情,改善居住環境啊,提高自己國人文化素質水平啊。什麼,會影響我們生活環境的事情?給xx國做好了。好吧,輪到我們開始發展了。教育問題:啊,你怎麼就不讀書了?飯都吃不飽,讀啥書,出去做工去。社會帶動:a:你為什麼xxx啊?b:你這sha學生佬,大家都xxx,為什麼不xxx然後老外開始講,你看那xx國干xxx,沒素質(隨手一答沒寫完,有些片面,很多語病,發現解答需要講的有蠻多……總之,任何人都對自己所處的社會充滿美好嚮往。可能今天,我們的確有些方面不如人家,但我們在努力,總有齊平的一天。)
這麼說吧,直到17世紀,英國村鎮還需要養豬,用以解決道路上的糞便問題
歐洲人真正的全面認識中國,是在工業革命之後,歐洲人的經濟生活水平遠超中國之後。所以經濟生活水平達到一定高度的歐洲人,來到落後的中國自然有髒亂差的印象。就像從落後的歐洲來到富庶中國的馬可.波羅一樣,讚嘆不已。
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是沒出過國的小清新吧?
國際時尚之都米蘭,出他的火車站就是一股廁所味道,周圍街道都是髒水,一片髒亂差。
國際大都市,巴黎,沒去過總聽過吧? 我在這邊每天都是騎車出行,我就沒見過雙相四車道。。除了高速公路。 歐洲這邊很多城市都是放射狀發展,以小路為主。那種小路的維護都很一般,髒亂差隨處可見。 特別是巴黎的地鐵,很多地鐵站啊,吊頂漏水都是非常常見的事情。 相比之下,我國北京地地鐵如果打100飛,巴黎的地鐵絕逼只能打40分。 這是從外貌,服務,裝修,便利程度上來打分的。何止中國,這個世界不是本來就是髒亂差的嗎?
至於西方國家,其實去問問那個說西方哪個國家我沒去過的就知道了歐洲工業化改變了城市居民的生活方式,造成人口激增的同時也出現了很多問題,題主說的髒亂差,包括霧霾都是人口增多帶來的。但是歐洲先出現問題先解決或者部分解決了問題。中國工業化晚了上百年,所以現在問題很嚴重,但是遲早會治理好的,只要政府重視有決心就行。現在的歐美一樣存在貧民窟,窮人住下水道的事情。這沒有什麼好黑的。馬格爾尼正是英國上坡路中國下坡路的時代,黑中國很正常。明以前都沒得黑。
明朝末期外國人對中國幾個沿海城市基建的描述和評價。
麗鮮花。
對照一下別人資料,除了歐洲那邊已經開始近代化,生產力之間差異,更重要原因還是清朝對道路建築之類的維護不大用心。
什麼朝代的中國禁止過洗澡?
不知道你有沒有出過國…但說實話紐約比北京還要髒亂差好么。街上到處是成堆的黑色垃圾袋,還往外流湯,每條街上都必備各種腳手架,地鐵站太黑漆漆的沒空調,地鐵的咣當聲音巨響。而且當你被時代廣場堪比北京早高峰的人流推搡、同時被幾百個大屏幕轟炸的時候,我真的更喜歡大北京了。反正我去過以後沒有一點喜歡的感覺。真的。再說墨爾本吧。其實環境方面比紐約要好得多。不過我覺得也就那樣吧。流浪漢超級多,雖然我不排斥吧。音樂節結束後草地上也是成片的垃圾。嗯,從此,我愛北京天安門。
講真,出過國就知道,國外很多城市街道也沒你想像的那麼乾淨,如果實在沒機會,就用谷歌街景看看
感覺這道題大家都把中國的城市當作一個整體來回答,不過城市和城市可能是不同的。以前讀過邱仲麟先生《明代北京瘟疫與帝國醫療體系的應變》這篇文章,談到北京的環境問題。可供參考。
垃圾堆積
北京居民作踐街道的問題,在十五至十六世紀之交已經相當嚴重。弘治六年(1493),兵部尚書馬文升的奏疏就談到:皇城北安、東安、西安各門外,「被人作踐,十分不潔」。直至萬曆初年,皇城一帶仍然不怎麼乾淨。萬曆七年(1579),神宗曾降旨意:「潔凈皇城門,並疏通溝渠、道路。」而萬曆十年,工部申明街道事宜六款時,其中二款也提及接近皇城四門,洒掃街道溝渠之事,皇城宮門附近尚且如此,其他街道可知。 此外,由於居民將灰燼、碎屑等物傾倒於地面,日積月累,往往導致街面上升,高過兩旁住家,連帶也造成住家積水的問題。這個問題,在名校總在位時已經存在。弘治六年,馬文升上奏時也談到:皇城北安、東安、西安三門外,「三面糞土,高於門基,若遇大雨,水必內流,恐與門基相平」。而另一方面,「東西長安門外通水溝渠,年久淤塞,水不能行」。直至崇禎末年,還是有官員指出:居民將土屑、煤渣倒棄於馬路上,造成路面升高,兩旁建築物「沒地數尺」,每逢大雨,雨水灌入民居,導致積水不退。
滿街糞穢
……然而,雖說達官貴人多有偃廁,但一般人家則多無此設施。明末,謝肇淛曾在《五雜俎》中提到:大江以北人家,家中大多不設偃廁,而以「凈器之便」為主;至於京師,「則停溝中,俟春而後發之,暴日中,其穢氣不可近,人暴觸之輒病」。由此看來,北京城內一般住家或多不設偃廁,而以凈桶替代。結果,凈桶中屎尿,都倒入了溝渠之中,造成了嚴重的環境衛生問題。在這種情況下,溝渠則是臭氣衝天。萬曆初,徐渭在詩中就曾詠道:「燕京百事且休憂,但苦炎天道上溝。近日巳聞將掃括,不須遮鼻過風頭。」 其實,明代北京的街道上除了人糞之外,牲畜的排泄物也到處都是。萬曆年間,屠隆就曾說「人馬尿,和沙土,雨過淖沒鞍膝。」這種情況,謝肇淛也有一番體會。他說:「燕都高燥多煩暑,五、六月則赫曦蘊隆,自旦徹夜,九衢之交,驢馬輿儓,肩摩踵接,污潢糞穢,逆鼻不可耐。」崇禎年間,京官門也有「朝罷驢鳥攜滿袖」之說。甚至有人曾戲謔地說: 京師有七味解熱丸,用騾驢人馬牛犬豕糞,以大騾車羅過,加久年陰溝秋實和之,此丸專解爭名奪利的熱火。 ……難怪明末李流芳會說:「長安城中有何好,惟有十丈西風塵。人畜糞土相和勻,此物由來無世情。」
別的地方是不是髒亂差不知道,但是北京似乎是尤其髒亂差?俞彥的《長安憶十首》,即使放在今天也毫不過時。此刻北京海淀區萬柳監測站AQI149,PM2.5 每立方米55微克。我躲在房間里寫下了這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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