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中國歷史上幾次軍閥割據的時候沒有一直割據下去?
比如三國、南北朝、五代十國等時候,為什麼他們總是懷著統一天下的理想,為什麼不能就這樣分裂下去各自管好自己的小國呢?
這個問題沒有一致的答案 ,我說下我的思考。
1. 為什麼沒有一直割據下去?我覺得地理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中國內陸西南面被山脈和高原環繞,西北面是隔壁沙漠,北面是西伯利亞,而黃河長江孕育的廣袤平原,是為中華文明的發源地。除了蜀地以外,這篇大陸上沒有富饒卻封閉的地域(所以蜀地多割據)。這也是大概為什麼,當一個國家變得強大起來,為了爭奪更多的資源,與另外一個較弱小的國家之間的戰爭就很難避免。與中國不同的是,歐洲從15世紀開始,特別是15世紀末發現新大陸後,就把資源的爭奪戰轉移到了非洲和美洲。
2. 從西漢開始,儒家學派逐漸在中國的王朝政治中佔據了非常重要的地位。「但悲不見九州同」 ,「匈奴為滅,何以家為」,受儒家學派熏陶的士族和知識分子們,把 「天下」 的大一統看作一個具有重大意義的目標。但是這種 「大一統」 的概念卻不是明確而清晰的,有時候甚至是狹隘的(按照現在的觀點來看)。
3. 在中國古代,分裂和戰爭卻是常態。兩漢四百年,隋唐三百年,宋朝與遼,金,夏,吐蕃對峙將近三百年,在 「統一」 的朝代中,割據和叛亂也時有發生。另外,想著 「分裂下去,管理好自己小國」 的政權不是沒有,一個很典型的例子便是五代十國時期的吳越國。作為一個坐擁長江三角洲的富有小國,吳越國在政治上處於弱勢的情況下存在了七十一年,而實際上,該國專註發展經濟,在瓷器,水利方面都取得了相當的成就。引一段賈雷德·戴蒙德教授的名著《槍炮、病菌與鋼鐵》供參考:
雖然中國的南北梯度妨礙了作物的傳播,但這種梯度在中國不像在美洲或非洲那樣成為一種障礙,因為中國的南北距離較短;同時也因為中國的南北之間既不像非洲和墨西哥北部那樣被沙漠阻斷,也不像中美洲那樣校狹窄的地峽隔開。倒是中國由西向東的大河(北方的黃河、南方的長江)方便了沿海地區與內陸之間作物和技術的傳播,而中國東西部之間的廣闊地帶和相對平緩的地形最終使這兩條大河的水系得以用運河連接起來,從而促進了南北之間的交流。
所有這些地理因素促成了中國早期的文化和政治統一,而西方的歐洲雖然面積和中國差不多,但地勢比較高低不平,也沒有這樣連成一體的江河,所以歐洲直到今天都未能實現文化和政治的統一。在黃仁宇的《中國大歷史》中寫道中國之所以傾向於統一是地理氣候的因素決定的,原文如下:
黃土與中央集權
黃土還給中國另一種影響:黃河中游由北至南將黃土地區割成兩半,其縱長五百英里。它也在內地接受幾條支流的匯入,其結果是黃河的流水中夾帶著大量的泥沙。通常河流的水內夾帶著百分之五的泥沙已算相當得多,南美洲的亞馬孫河夏季里可能高至百分之十二,而黃河的流水曾經有過百分之四十六的紀錄。其中一條支流曾在一個夏天達到了難於相信的含沙量百分之六十三。所以黃河經常有淤塞河床、引起堤防潰決泛濫、造成大量生命與財產損失的可能。這河流的水量在洪水期間和枯水期間幅度的變化又大,更使潛在的危機經常惡化。按理說來,有一個最好坐落於上游的中央集權,又有威望動員所有的資源,也能指揮有關的人眾,才可以在黃河經常的威脅之下,給予應有的安全。當周王不能達成這種任務時,環境上即產生極大的壓力,務使中樞權力再度出現。所以中國的團結出於自然力量的驅使。《春秋》中有一段記載,提及公元前651年,周王力不能及,齊侯乃召集有關諸侯互相盟誓,不得修築有礙鄰國的水利,不在天災時阻礙穀米的流通。這葵丘之盟在約三百五十年後經孟子提及,可是他也指出,盟誓自盟誓,會後各國仍自行其是。《孟子》一書中提到治水的有十一次之多,可見其重要性。其中一段更直接指責當時人以洪水沖刷鄰國的不道。我們不難從中看出洪水與黃河暨黃土地帶牽連一貫的關係。孟子所說天下之定於一,也就是只有一統,才有安定。由此看來,地理條件和歷史的發展極有關係,尤其是當我們把地理的範圍放寬,歷史的眼光延長時,更是如此。上述穀米之流通尤其值得考慮。中國地區的降雨量極有季候性,大致全年雨量的百分之八十齣現於夏季三個月內,在此時期風向改變。並且中國的季節風所帶來之雨與旋風有關,從菲律賓海吹來含著濕氣的熱風需要由西向東及東北之低壓圈將之升高才能冷凝為雨。於是以百萬千萬計之眾生常因這兩種變數之適時遭遇與否而影響到他們的生計。如果這兩種氣流不斷地在某一地區上空碰頭,當地可能霪雨為災,而且有洪水之患。反之,假使它們一再地避開另一地區,當地又必乾旱。前人缺乏這種氣象的知識,只在歷史書里提及六年必有災荒,十二年必有大饑饉。其實在1911年民國成立前之兩千一百一十七年內,共有水災一千六百二十一次和旱災一千三百九十二次,其嚴重經過官方提出。亦即無間斷地平均每年有災荒一點三九二次。
在《春秋》里經常有鄰國的軍隊越界奪取收成的記載。饑荒時拒絕糧食之接濟尤其可以成為戰爭的導火線。《孟子》書中提到饑荒十七次之多。在一段章句里提及公元前320年,魏國的國君因為他的轄地跨黃河兩岸,曾告訴亞聖當災荒嚴重時他須命令大批人民渡河遷地就食。在這時候魯國已擴充其疆域五倍,齊國已擴充其疆域十倍。不難想像,當日各大國要較小國家佔有顯明的優勢。它們所控制的資源能夠在賑災時發生確切的功效,所以在吞併的戰爭中也得到廣泛的支持。當諸侯為了好大喜功而作戰的時候,一般民眾則隨之爭取生存。如是的競爭只有像螺旋式地使兩種因素的加入越來越多、越大。
此外另有一種氣象上的因素也促成中央集權的發展。雖說在某一地各年的雨量可以相差極大,但是全中國的平均雨量卻有定型。這現象不難解釋,帶著濕氣的熱風,愈吹入內地,被蒸發的程度也愈為增高,而且沿海下雨就已減少了空中的濕氣。此中值得注意的是所謂十五英寸等雨線。這線從中國東北向西南,當中的一段與長城大致符合,更西而南則使青海與西藏和中國本部分隔。這等雨線之東南,平均每年至少十五英寸的雨量是常態,符合拉鐵摩爾(Owen Lattimore)所說,中原農業茂盛,人口繁殖。提及線之西及北,他則說:幾千英里內人類全然不事農桑,他們不直接地倚賴土地上的植物為生,而在他們自己及植物之間加入一種機械作用。這也就是巧妙地說出這群人為游牧民族,他們與牲口來往於乾燥的地區,讓牛羊自覓水草。牧人的生計不能轉變為種稻人的生計。
中國的農民和塞外的牧人連亘了兩千年的鬥爭記錄,回顧起來,欣喜的成分少,仇恨的成分多。尤其是氣候不利的時候,馬背上的剽竊者就不由自主地打算襲取種田人,後者通常有半年的積蓄。零星的侵略可能擴大為戰事,防守者則企圖報復,有時也全面出擊以圖先發制人。
在時間上講,亞述人的壁畫在公元前9世紀即描畫著騎馬的弓箭手,可是全部游牧成為一種部落習慣和隨著而來的騎兵戰術則出現較遲,並且經過一段長時間,才傳及東亞。到公元前3世紀游牧民族的威脅已相當嚴重,這時已有將北方几個小國家所築土壁結合起來構成一座相連的城塞之必要,這項工程終使秦始皇在歷史上名傳千古。所以這種局勢的展開也指出中國即使在國防上也要中央集權。全國的國防線大致與十五英寸的等雨線符合,這是世界上最長的國防線,不僅為無數戰士留下了辛酸的記憶,也是中國婦女流淚的淵藪。總之它在地理上構成第三個因素,註定著中國農業社會的官僚機構必須置身於一個強有力的中央體系之下。
孟子去秦始皇統一隻五十年,他已經和法家一樣,贊成中國需要一個中央的權威。只不過始皇以殘暴的力量完成帝國的統一,而亞聖還在以好意勸說,著重道德上的移風易俗。在歷史上他們所掌握的是同一類的問題。在近距離之內,孟子好像失敗,當他勸說戰國的君主行周文王之政時,周之封建已衰退到不可認識。井田制度早被放棄,世襲的卿大夫階級已為官僚所替代。因為國君能直接派遣官僚治理屬下地區,他們可以直接向人民課稅,也將他們徵發為兵,數以萬千計。而且這種競爭風氣更受商業的影響。當時所謂商業仍在嬰兒時代,只是因為有好幾位特殊人物超越國界的政治活動,才使之活躍而顯著。這樣的環境已不復是凡物都有一定位置和場所,或者凡事都可以用儀禮及惻隱之心對付。實際上,吞併的戰爭仍繼續進行,以至最後只有一個勝利者樓主的問題很好,也值得研究。
首先,為什麼他們不割據下去,把自己的小國建設好?
道理很簡單。政權合法性。這是第一點。
從堯舜禹時代起,中華文明就是一個大一統文明。一種大國思維就已經根治在漢族人內心裡。即便是西周實行分封制也並沒打消這個念頭。當時依然講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所以,古人覺得「天下」就是中國,我們要尊王攘夷,建立一個大一統的國家。
一個小皇帝偏安一方是沒有合法性的。他政權建立一定得力於前朝的分裂和腐敗。要得到合法性,就是要統一全國,「掃清六合,席捲八荒」!
第二,經濟發展的需要。
我國古代的小農經濟必然要催生一個大政府、大國家。黃河數次泛濫;南方蠻荒之地也需要不斷開發。這都離不開一個大朝廷的指揮。一個統治全國的大朝廷都有可能因為天災導致的農民起義而滅亡,更何況小朝廷?
且古代中國各地需要不斷合作才可以快速發展。江南糧食充足,但如果沒有北方作為屏障,根本攔不住游牧民族。所以劃江而治一般沒有好下場。而北方又要依賴漕運,沒有南方糧食供給。河南、山東這些人口大省遇到天災容易「生變」。
第三就是互補作用了。例如,巴蜀割據政權往往不容易控制漢中,且自身難以維繫長久;兩廣的割據政權發展空間狹小;西北割據政權面對游牧民族壓力空前;中原割據政權則被強敵環伺;冀州一帶的割據政權極易成為「兒皇帝」。這內容和第二條聯繫緊密,但在軍事上更側重一些。
第四,語言、文字和民族血緣的紐帶。作為文明從未中斷的中華文明,這種聯繫是其他國家體會不到的。相互之間認同,催生了統一的文化向心力。
第五,人民的希望。。君王也是有私心的。小國割據必然戰火連連。天下大一統才可以享得太平。人民不傻。誰願意打仗?誰願意白髮人送黑髮人?為什麼不能用就分裂呢?因為秦始皇老同志當年的「書同文,車同軌」,導致即使粵語說的再怎麼稀奇古怪,寫出來還是方塊字,這樣就方便了文化交流,而中國又發明了印刷術,更加推動了文化的傳播,所以儒家在中國基本上有一個統一的地位。車同軌就是方便貿易交流,雖然歷代王朝均重農抑商(這是由當時的生產力決定的,因為作為不直接創造生活必需品的商業,在生產力低下的時候確實重要性不如農業),但仍然阻止不了各民族之間的溝通,比如茶馬互市,茶馬古道,等等。 三國演義說的好,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每個有理想有素質有追求的開國帝王,都以一統天下為己任,然後再學秦皇漢武開疆擴土。
文字也是一個問題。歐洲人用的是擬聲文字,只要音不同,就可以創建出一種新的文字;中國人用的是象形文字,即使南北發音極異,也用同一套文字。文字不同,歐洲漸漸就分裂成不同的民族,而中國卻總可以算是一個民族,導致彼此間總想統一。
我個人認爲,這個問題可以反過來問一下:「爲何歐洲就割據成功了」,以此來對比一下中國爲何沒有割據成功。
首先我認為,歐洲一直的趨勢就是「要統一」,只是其結局沒有統一起來。相比其它非人為因素(地理、環境),人為因素、歷史巧合等等所佔的比重更大。
我認為兩個最重要的因素是「強大的基督教存在」以及「外族入侵」。前者在物質和精神層面抑制著霸主的出現,後者則不間斷地摧毀成長中的霸主們。由於外族的入侵從未被所謂的歐洲本土文明所同化,而是成立了外族所建立的新的「邦國」但是這種邦國一直未能統一歐洲(相比中國歷史上的兩次外族入侵,它們顯得醬油味十足),這種抑制統一的因素顯而易見,我就不細說了。
下面說說強大的基督教會。
先扒一扒羅馬帝國暖場。羅馬帝國存在時長超過中國歷史上任何一個(可考)朝代,如果說漢朝有四百年,那麼羅馬帝國有近 1500 年歷史。看一下 wiki 就能得知,歷史上存在多個羅馬帝國,連後來的俄羅斯帝國都宣稱自己是其合法的繼承者。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大家都有羅馬情節,大概羅馬帝國是歐洲最統一的歷史存在,各路「諸侯」為彰顯其血統純正(對比一下中國歷史上實際為鮮卑血統的李唐王朝),都宣稱要接下羅馬帝國的攤子,其目的無非是我們要統一。
可是這統一談何容易。諸侯國、民族林立就不說了,看上去與世無爭的基督教會卻在「統一」的爭奪戰中,暗渡陳倉,拔得頭籌(4世紀),率先在精神層面征服了歐洲,順便忽悠眾生包養,肥的流油不說,還跟出頭的各位梟雄們作對。這一局面一直維持到蒙古鐵蹄飲馬多瑙河畔(12世紀),帶來的黑死病團滅了歐洲,我認為這應該是歐洲歷史上最嚴重的外族入侵。至此,教會的世俗勢力開始衰弱,但是文藝復興接踵而至,科技進步,大家都不怎麼玩統一了,航海技術的突破,亮瞎了眾諸侯,大家開始在海上打仗、在殖民地打仗,就是懶得在歐洲本土干一仗,先烈們如葡萄牙、西班牙,後來的荷蘭,直到最後如日中天的大英帝國,它們雖然富得流油,但畢竟格局不夠,也沒那個意願,乾脆不統一了。
為何教會能雄踞歐洲大陸八百年之久?
各諸侯的領地上,實際上只有「國王」(城邦政治),而無「帝王」,極個別天賦秉異的帝王才能有幸加冕帝王(如查理八世)。這些國王們,均「臣服」於教皇的權威,所以國王們不太可能,也沒那麼大的能力在精神生活和世俗生活領域統一歐洲,就算其中某個國王能征善戰,文治武功,其也不可能將教會踢出歐洲。看一下史實,基督教大概成於公園一世紀,而在這期間,歐洲大陸(注意,是大陸)基本都處於羅馬帝國的統治之下,在這之前,歐洲基本可以認爲是統一的(希臘城邦式統一)。四百年後(注意這個「四百年」),羅馬皇帝皈依天主教(最權威的存在皈依教會,其象徵意義深刻影響後世),至此天主教正式於帝國政治產生聯繫。在將近兩千年的時間裡,歐洲都存在一個強大的、能於皇室抗衡的教廷,以至於一直干擾者各位「未來的歐洲帝王」完成其霸業:「你要統一是么?那麼你先得當上羅馬帝國皇帝,然後再皈依我們教會。既然皈依教會了,那麼土地什麼的,你就不能拿走,你統一的再多(人力、物力、財力等等),最後還是我們教會的。所以你還是不要統一了,做個榮譽皇帝算了吧。」所以他們之間表面上能保持友好,偶爾的摩擦(教會開除某個國王的教籍),大多數時候,國王都會挑個冰天雪地的日子,徒步走到教會,假惺惺地跪在房子外面,請求教會的寬恕。這就是分權。
反過來有意思的是,教會這麼牛逼,它卻沒有在地理上統一歐洲的野心,它以一種無冕之王的心態,除了主持日常的教會工作,它實其一直干政,類似於「宦官」,但是教皇們都不稱「帝」,因爲他們已經是「皇」了。具體表現就是教廷一直比某個國家(無論在土地上還是財富上)都富有。具體到羅馬帝國的榮譽皇帝,他們都需要得到教會的承認,都需要教廷加冕(自冕的拿破崙除外)。
至此,教會的存在,使得歐洲在形式上「已經」統一了,所以實際上是什麼樣,就不是那麼關心了,大家都信奉一樣的神,只是你是東村的還是西村的,就不那麼在意了;文字什麼的,拉丁文大家都不懂(「拉丁文盲」),那就各說各的,也沒關係。這種狀態一直延續,到文藝復興時期,由於宗教改革,分裂出了新教,這也是教廷衰弱的一個原因,此消彼漲,國王們終於擡頭了,此時西歐的幾個主體國家已經成型,分裂已成大勢,其後至拜占庭帝國的滅亡,徹底擦去了「羅馬帝國」的身影。再到後來起源於英國的工業革命席捲歐洲,教會的「世俗勢力」進一步削弱,科技的進步使得各個「國家」更爲強大和富有,後來的幾位強人(路易十四,拿破崙,希特勒)實際上還是意圖統一歐洲(世界)的,只是沒有成功。
至此,我的結論是,中國一直沒有一個於帝王抗衡的實體存在,但還有強迫症的人類總要統一一點什麼,而實際上統一也確實有利於社會發展。至漢武帝發現「黃老學說」不足以統治人心的時候,「獨尊儒術」出來了,這樣在「世俗生活」和「精神生活」上終於統一,然後再延續個四百年(有趣的是和上面那個「四百年」一樣),「儒教」已成大勢,而且帝王們用著也很舒服,不斷用教義來教育子民——要統一。
於歐洲不同的是,「儒教」一直掌握在帝王手裏,是一種統治工具,根本不足以形成與之抗衡的世俗力量,帝王們如果發現「儒教」不夠用了,其它教(儒釋道)也會冒出來,其結果還是帝王得利。對於玩弄權術,東方文明目前仍然處於世界領先地位。. 大家說了很多原因,其實秦以後的都不用研究了,只說秦以前的事就行了。商鞅變法的時候,全國並沒有統一的文字,也沒有統一的貨幣、度量衡等,這一切都是秦統一後的事。那麼為什麼春秋時期,一國大了就想稱霸天下,戰國時期,一國強了就想統一天下呢?
1.同文同種。
2.強大的中央集權
3.歷史。據考證大一統的思想起源於戰國時代,經過春秋戰國500多年的分裂與戰亂,人民對大一統有強烈的願望。戰漢之後大一統已經成為整個民族的共識。
4.地緣。在古代中國周邊並不存在一個具有挑戰力的文化。雖然有強悍的游牧民族,但文明程度太低,只會被同化。柏楊先生認為這是以方塊文字為基礎的漢文化的獨特作用。無論怎麼分裂,大家使用的還是同一種語言和文字,相互之間可以交流,這是大一統的基礎和文化心理。反觀歐洲,四分五裂之後要不了太久各自就用拉丁字母拼出一種新的語言來,想再融合統一都難。
另外我個人覺得,中國人從來都有種「天下」意識,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自己所知道的地方還有別的政權存在,那就不足以顯示自己的威儀,非要幹掉對方不可。
稍有作為的君主,在稍稍站穩腳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討伐別的政權完成統一大業。即便在長達286年的大分裂時代,為了統一的征戰也從未停過,少有心甘情願偏安的。因為各地區人口、經濟實力懸殊,各勢力之間的平衡很容易打破。長期以來,黃河流域是經濟最發達、人口最多的地區,主要包括今天的陝西、河南、山東,以及河北、山西的部分地區。這裡同時也是政治中心,長安洛陽都在這裡。而且這片區域幾乎就是一個整體,很容易統一。其它勢力只能割據在隴、蜀、荊襄、江南,或者長城以南的邊地。這些地區的經濟、人口實力遠不如黃河流域,也不是政治中心。很容易被黃河流域各個擊破。
一方面是秦漢統一擴張帝國的歷史先例,使後來的統治者有了榜樣,他們都有管理一個更大帝國的野心並願意為之採取任何手段(秦皇漢武被歷來崇拜);另一方面,以農業為基礎的帝國開疆擴土這是本能,並且拓展的疆土都是適宜耕種的,假如不適宜農業生存,即使佔領過也會很快放棄,中國在漫長的擴張史中,對適宜的土地佔有是骨子裡就有的。
PS:其實漢民族是非常好戰的,對力量痴迷,極其崇拜暴力,我們的文化傳統中對於向敵人妥協是深以為恥的,值到現在也是如此。歷史上對敵人的妥協幾乎都是為了積攢力量然後復仇,一旦自身的力量足以打破平衡,那必然會發動戰爭爭奪土地,所以分裂各自管各自的,這個是很困難的。我就一直在思考為什麼印度歷史上就只統一過很短一段時間,如果沒有英國殖民,印度可能至今也是四分五裂的小國。這個感覺大家都被郭沫若同志毒害了,一看歷史就秦以後看起,覺得分分合合,分的少合的多。其實應該像孔子一樣,從黃帝開始來看兩河流域的歷史。原本文明是發源於兩河流域,長江也好,黃河也罷,上游也行,下游也罷,都是散落的部族,到黃帝時經過多次征戰,實現了兩河流域的統一,大家有一個共同信仰的宗主,黃帝。當然,實際在管理時,還是各地方管各地方的,就像聯邦制一樣,地方的獨立性較強。一直沿續到夏商周,秦西漢。除去秦始皇中間那二十年。地方王國和諸侯的獨立性都非常強,但是在名義上都是統一的,只有一個宗主。從漢景帝削藩開始,皇帝的權力加強,中央更趨向集權,地方王國的勢力被不斷削弱。到東漢時,地方雖然有豪強,但是已經沒有王國可言,絕大多數都從屬於中央。進入亂世,所謂的割據就是地方勢力強大,擺脫中央的宗主管理。然而上千的習慣已經形成,想成為兩河流域這個宗主的人太多。人的慾望總是向外擴張的,國家,王國也是一樣,為了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地盤更大,人口更多,財富更多,絕大多數都是想著向外擴張的。之所以形成軍閥割據,是因為各個勢力的強弱相當,沒有能夠相互吞併。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天時變化,總有的變強有的變弱,弱肉強食,強者愈強,慢慢仍會形成一個更強大的勢力,加上地域上的影響,完成黃河或長江流域的統一,或者兩者流域的統一慢慢比較容易完成,這裡面有同文化的影響。把地理範圍再放大一點,除開兩河流域,其實一直是割據的。西北戈壁,西南藏地,北方大漠,東北朝鮮半島,大多數時間和兩河政權都是對峙狀態。周邊游弋的民族在不斷變化,不管是匈奴,五胡,烏桓,鮮卑,還是蒙古,女真,韃靼,高麗,基本都和兩河中央政府在並存割據,最明顯的就是宋元金時期。而只有元時實現更大範圍的統一。
看到這個問題不由的想起三國裡面諸葛亮經常說的一句話:王業不偏安。不得不說從這裡就可以窺見中國文人執政者心裡的一種責任感吧。你看蜀漢的土地面積就算放到今天也不算是一個小國了,但是執政者卻仍然覺得如果僅僅偏安一隅不思進取是一種可恥,死了都無言見老祖宗的行為。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情節,估計得從秦始皇說起了。統一文字,即便土地再大也沒有人覺得兩個相隔千里的地方可以不是一個國家。而到現在,領導人同樣也有這樣的情節,記得老毛列印度的時候就說過,老祖宗有XXX平方公里領土不能再我手裡變少了,那樣我下黃泉都會沒臉見老祖宗(大概意思如下,具體不記得了),你看連土地變少都覺得可恥,如果在某一代國家都是分裂狀態這麼覺得自己是個罪人沒臉見人么?
如果沒有核震懾,現在的地球也是很有可能走向統一的。
說一點。自從商鞅變法以後,非貴族或皇室的人要想封爵就只能立戰功,那麼在分裂割據的時代,每一個割據勢力中的文臣武將會有輔佐他們的「老大」一統天下成為從龍之臣、光宗耀祖封妻蔭子的意識,還有幫助他們的「老大」成為九五之尊然後自己也能封爵,成為開國功臣。這種意識推動著他們懷著一統天下的理想。
自秦以來,中國發展出了當時非常發達的中央集權文官制度,可以很好的統治整個國家。所以軍閥割據一段時間,強大者就可以迅速在蕩平天下後就建立穩固的統治根基。而西方文明則更側重於民主平等個性解放,這種文化不會催生出持久強大的中央集權國家,而是一個個分裂的小國。
越南不就一直存在到了今天嗎?只是沒被本朝統一所以你們就不覺得是「割據」了啊對了對岸呢?
我倒是覺得戰國、三國、東晉十六國、南北朝、五代、兩宋、遼東女真,這些都出現了長時間的成功割據,只是一個統一大國的控制力總比割據動蕩來得平穩持續,所以相比之下割據時間的相對短而已。
如果認真回答就是一本書,那麼你為什麼不去看看相關的書籍呢。你指望網上的人回答這個問題還不如去看幾本名家所寫的專業著作。我可以推薦一本理論的《人類之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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