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產階級最根本的政治立場是什麼?中產階級最支持哪一類別的意識形態?

中產階級最根本的政治立場是什麼?中產階級最支持哪一類別的意識形態?


不請自來,用標準的社會哲學的姿勢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完全可以運用塗爾干(Emile Durkheim)社會分工理論以及道德理論進行分析。如果我們將題目中的「意識形態」做一種廣義的理解,即一個人所持有的一整套針對國家,社會以及人與人之間關係的規範性信念的話。那麼答案十分明顯:中產階級中不存在什麼支配性的意識形態

這是為什麼呢?首先根據塗爾干對於道德的理解(請注意塗爾干是個法國人,他對於morale一詞的運用是相當寬泛的,包括一個人的政治立場和意識形態,比較接近於德語里Sittlichkeit的意思),「道德」不應是如康德所論證的那樣是先天的,分析的,形而上學的,即從通過某種預設了的人類本性出發,通過哲學思辨得出的一條最高的道德法則以及其他相關原則(如康德的絕對命令,功利主義的功利最大化原則等)。因為這麼一種從一個抽象概念推論得出的規範性原則本身同具體的,在社會中生活的人的道德生活的複雜性與多樣性是脫節的,不足以描述實際的道德現象。因此,塗爾干對於道德採取的是社會性的,經驗性的,歸納的理解。即從經驗觀察出發以得出實際中存在的道德概念是怎樣的,一言以蔽之,道德是通過人的社會生活加工而來的,反映的是特定社會形態的結構

根據這種理解,題目中所提到的中產階級的政治立場和意識形態,同樣不能從某些預設好了的所謂的「中產階級的本性」出發通過形而上學的論證得出,而是應該具體地觀察中產階級的社會生活是怎樣的,以歸納地總結出在中產階級中什麼樣的意識形態最為普遍。

那為什麼本吊在開頭就回答說中產階級不存在什麼支配性的意識形態呢?因為社會分工。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塗爾干認為,道德規則,大到一個國家的政治制度小到一個人個人的道德信念,既然是通過人們共同的社會生活中得來,那麼也會根據這種共同生活的模式的變化而變化。這種變化最明顯的表現就是人類社會從古代農業社會到現代工業社會的轉變過程中的道德轉型。在古代農業社會,一個社會的規範性的意識往往是集體性-宗教性的。因為農業的社會生活的最大特徵就是小範圍聚居以及同質化的(homogen)生活。原因很簡單,因為農業社會人們往往是聚集在一個個相互較為疏遠,人口比較固定的村莊之中,並且一個特定的村莊之中,人們從事的生產活動以及家庭生活基本上差異不大,比如大家種的都是相似的作物,生產的周期也差不多,同時生老病死婚喪嫁娶的方式也基本一樣。於是,道德在古代社會裡往往是以一個共同體的集體意識的形態展現的,即一方水土的民風民俗。這樣的意識形態通過一個共同體相似的生活方式代代相傳因此往往能數百年不變。而這種代代相傳的習俗傳統又往往是通過宗教式的儀式以及禁忌來表現的,不管是美國鄉村的教堂還是中國鄉村的宗祠廣義上都屬於某種宗教活動場所。這也就是為什麼自古以來不管是哪個國家,鄉村地區往往都是保守意識的最堅實的堡壘,這同鄉村是的人的共同生活的方式有關。

而到了現代工業社會,社會意識便不再是集體性-宗教性,而是個人性-世界性的。原因就在於工業社會是一個生產活動高度分化的社會,不同職業,不同的城市片區,以及不同的背景里,人的社會生活的相似性大大降低。而具體到特定的個人,一個人在工業社會中的社會生活和經歷幾乎必然是獨一無二的,因為社會分工的複雜性使得一個人的一生不可複製,進而反映到道德意識上則必然體現出意識的個人性,即每個個人從自己的經歷出發,所形成的一套規範信念都是不同的。而另一方面,工業社會又是一個社會交往和交流高度方便的社會,因此幾乎不會有鄉村社會那樣一個個鄉村之間幾乎如孤立的堡壘的情形,一個人在工業社會中很容易就能了解到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人的道德意識。因此工業社會中的人的道德意識也往往會是世界性的,因為他不再局限於自己所生活的某個共同體之中,而是能夠很好地從一個客觀的視角來審視不同社會作為一個世界所具有的道德意識是怎樣的。

如果我們把以上分析運用到中產階級這個概念上來的話,答案就十分明顯了,中產階級的意識形態必然也是高度個人性和世界性的。因為「中產階級」本身僅僅只是一個經濟能力的判定標準(當然具體在中國月薪多少才算中產我也不知道),對於該階級中的人從事的職業,社會生活以及家庭背景沒有任何預設。比如說,同樣是最經典意義上的中產階級,一個律師,一個醫生,一個辦公室白領和一個大學教授所從事的具體的職業活動以及賺錢的方式幾乎是天差地別的,而相應的他們所應該遵守的職業規範也各不相同。這還僅僅只是職業上的考量,如果再把其他的社會生活方式考量進去,比如那個律師是個單身漢而醫生是黨員,那個白領是個女性而教授是個同性戀等等。如此一來,中產階級除了有相似的收入水平之外,每個個人的具體的社會生活都是獨一無二的。因此,中產階級必然只是一個高度分化,高度個體化的無數個人的總和,甚至都不能稱其為一個階級。這麼一來,中產階級之中也幾乎不可能會產生支配性的意識形態,有的只有每個具體地個人的道德意識的傾向。

不過,塗爾干也認為,社會分工導致的工業社會人的道德意識的個人化並不會引起社會的分裂以及道德信念陷入相對主義,因為即使是在高度分化的現代社會,人際之間的互動以及共同生活也是必然的。只不過同古代社會那樣個人直接隸屬於某個共同體不同,現代社會中的有機的團結是建立在每個人在各自的生活領域和環境相互交流,相互磨合的基礎上的。而這種間接的對於社會活動的集體的參與就要求一套同古代社會「個人附屬於共同體」完全不同的原則。而塗爾干認為,這套原則便是個人自由法定平等。因為每個人的社會經驗都不可替代,所以社會交往過程中要尊重每個人的獨特性,保障個人的自由,而因為社會共同生活涉及到各種不同的個人或者群體,每個個體持有的道德意識也不一樣,這麼一來最應該做的便是對於所有群體或個人一視同仁,既不歧視也不給予特權。因此塗爾干認為,民主化將會是一個社會分工高度複雜的社會的必然走向。根據這種思路來看,在高度分化的中產階級之中,對於個人自由和法定平等的認同也有可能是比較普遍的。只不過在我看來,這種認同其實並不能算是一種具體的意識形態,而僅僅只是一個現代社會的基本共識。

參考文獻:

Emile Durkheim, The Division of Labour in Society, The Macmillan Press Ltd 1984.

Emile Durkheim, The Rules of Sociological Method, The Macmillan Press Ltd 1982.

Hans-Peter Müller, Gesellschaft, Moral und Individualismus: Emile Durkhiems Moraltheorie, in. Hans Bertram hers. Gesellschaftlicher Zwang und moralische Autonomie, Suhrkamp 1986.


瀉 @Aristophanes 葯,總算有個正常的邀請了,親人啊,謝謝!

先界定一下所謂中產階級的概念。在中國為代表的廣大發展中國家,所謂中產階級,其實就是城市中等收入階層,不是原來意義上以生產資料佔有多少劃分的階級。在今天的中國,這個概念的範圍可能還要更小一點,主要是指一二線城市的中等收入階層,小城市的中等收入階層可能是不算在這個範圍內的,意識形態也很不同。

今天絕大多數中產的收入和資產應該是達不到大城市拆遷戶的水平的,就算城市中產對拆遷戶平時各種羨慕嫉妒恨,在心理上,城市中產也仍然堅持認為自己是比拆遷戶更高的階層。同樣,就算城市中產年收入是在老家同學的三倍,老家同學日子比他舒服得多了,但他也認為自己比在老家的同學是更高的階層。

一個簡單的例子,是大家都熟悉的子女教育的問題。中產對子女的教育是極端重視的,因為今天的所謂城市中產,絕大多數正是過去幾十年來相對平等的條件下教育競爭中的獲益者,所以他們根據自己的經驗就知道,教育是重要的。同時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中產沒有能力給孩子教育之外更多的遺產或者特權。這種優越感主要就是來自於對自己的教育背景的自信。

基於此,我們再來討論今天城市中產的意識形態。

城市中產的一個基本特點是,崛起成為這個社會的骨幹階層的過程中,多數人是靠自己在教育競爭中勝出的,即便他們已經是初步的社會貧富分化和階層分化的受益者,但他們仍然更多的認為自己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他們對自己的能力是比其它社會階層更為自信的,相信只要有公平、公開的競爭環境,他們就會在這個社會上獲得越來越多的資源,成為強勢階層。因此,他們更重視社會有公平、公開的規則,反對暗箱操作,反對潛規則,反對特權,希望能夠在平等的基礎上競爭。

這樣的訴求反映為政治訴求,就是希望社會更高更加法治、民主、自由。

比較符合這個階層的政治訴求的政黨,主要就是美國的民主黨。民主黨的意識形態主要就是民主、自由、法治。比較典型的符合中產階層對政治人物的想像的主要就是柯林頓、奧巴馬。小布希對他們來說太土,而且不尊重規則,決策過於武斷,不尊重法治。至少按照社會上公開信息顯示的履歷,柯林頓、奧巴馬出身平民家庭,並沒有特殊的社會背景,但他們通過自己的努力,進入了名牌大學,畢業後成為社會精英,再進入政治領域,成為政治人物,是典型的美國夢的範本。

也是在這個意義上,奧巴馬一定程度上可以說,不止是美國總統,而是全世界城市中產階層的總統。全世界的城市中產階層都支持全球化、自由貿易、民主、法治。尤其明顯的特點是,全世界的中產階級對民主和法治的想像都是一樣的,也就是美國的樣板。

當然,他們對美國的這種想像是一廂情願的,只是美國媒體在全球化與霸權之下的操作帶給全世界城市中產階層的政治幻想而已。但這不重要,至少對城市中產階層來說不重要。對他們而言,是否法治,只有要給評判標準,也就是以美國作為標準。無論是否真的去過美國,對美國社會有切身體驗和理解,他們都認為,美國法律就是這個世界通用的普世價值。

城市中產階級壯大,在全世界範圍內基本上可以認為是同步的過程,主要的就是蘇東巨變之後,1990年代以來新自由主義主導下的全球化帶來的後果,人口和資源向城市尤其是大中型城市集中。這個過程主要反應為城市人口高速增長,房價急劇上漲,歐美髮達國家工業加速流出,就業率下降,而發展中國家能夠承接資本主義工業轉移的區域高速發展,集聚起來的人口成為城市中產階層。

但全球化本身帶來的後果是發展不均衡。不僅是不同國家之間發展不均衡,同一個國家內部不同地區也發展不均衡,城市與農村發展不均衡,不同行業發展不均衡,不同社會群體發展也不均衡。而這種發展不均衡就直觀的反應為貧富分化、區域分化和社會階層分化。

比如倫敦地區成為英國在全球化時期受益最大的地區,同時帶來了倫敦之外的其它地區的去工業化。美國則是東部和西部沿海地區的城市人口增長較快,而中部地區大量城市空心化,工業急劇衰退。日本則是東京的人口越來越多,韓國也將三分之一的人口集中在了首爾地區。更為環球同此熱涼的是,房地產和金融成為過去二十年里利潤最高的行業,其它行業都在為這兩個行業打工和輸血。

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這種不均衡的發展戛然而止。第一波受到直接衝擊的就是城市中產階層。為了緩解危機,各國普遍增發貨幣,物價騰貴,就業機會卻在減少,對於長期依賴高負債維持生活的中產階層來說,這種打擊之大可想而知。在中東北非,危機帶來的結果被城市中產階級理解為政治獨裁造成的結果,從而爆發了政治動蕩。在歐美,城市中產階級雖然承認全球化時期的不均衡發展帶來了嚴重的問題,但他們認為解決之道仍然是全球化。

在中國,城市中產階層表面看上去很精神分裂,既有非常保守的一面,又有非常激進的一面。保守的一面是,他們不希望發生政治動蕩,不希望發生經濟危機,希望21世紀第一個十年那種高速增長能夠長期持續,他們就可以穩定獲益。但同時,他們又認為自己是無權無勢的階層,非常希望中國政治能夠像美國那樣運作,民主、自由和法治。而這對現實的中國來說,自然是非常激進的訴求。

雖然看上去精神分裂,但邏輯上是統一而且內洽的。因為他們是過去四十年來的改革開放的既得利益階層,所以他們希望保住並且擴大自己的既得利益,而不希望受到衝擊和損害。正如對階級固化的態度,最為敏感的就是城市中產階層。因為他們很清楚,在既得利益階層中,他們是最無權無勢的群體,處於最邊緣的尷尬位置,向上的空間越來越小,但稍不留神可能就會滑落到社會中下階層。

也因此,城市中產階層對國家的態度也顯得頗為矛盾。一方面反對國家對經濟事務干預過多,渴望自由市場,但另一方面又希望國家能夠對社會階層分化、階級固化的趨勢採取干預措施,儘可能維持社會競爭環境的公平。

稍微總結一下,整個城市中產階級在意識形態上的邏輯起點就是維護自己的利益。只不過因為他們接受教育過程中,恰好是公知佔據社會主流意識形態霸權的時期,所以他們的理解和分析框架往往會跑偏,明明要的是平等,說出來的卻常常是法治,明明心裡想要的是公平,說出來的往往是政治不民主。


中產階級的成員有個人精神特質上的共性,但中產階級沒有整體性的階級立場。

嚴格的說,中產階級不是一個基於生產關係的概念,而是一個基於社會經濟地位的概念,所以它大致是囊括了兩類人的,即無產階級的相對上層(如技術工人)和資產階級的相對下層(如小經營者)。

而在資本主義社會中,隨著大資產階級的剝削日益深化,財富聚斂日趨集中,被剝削者也日益窮困,這些中產階級成員在大的總體趨勢上,也是在不斷墜入無產階級的行列的。正因如此,對於這些人而言,其實並沒有什麼整體的,有系統的,貫徹於其現實行動中的政治主張,有的只是一種很單純的個人追求,即通過個人的「努力」而不斷向上爬升,以對抗宏觀的下墜潮流和維持自身的社會/經濟地位。

所以他們恐懼墜落為無產階級,並因此而蔑視無產階級,試圖將自己與之區分開來,他們沉湎於中產階級的幻夢,也在一定程度上對大資產階級剝削和壓迫他們,使他們階級下落的行為懷著憤懣的抗爭心態,同時又羨慕著大資產階級,滿懷著通過個人的「努力」和「競爭」壓過本階級的其他成員,而上升成為大資產階級的一員的夢想。

正因為「中產階級」的成員不具備大資產階級的經濟基礎,其意識形態的特質卻又接近於資產階級,充滿了個人主義和利己主義思想,所以中產階級作為一個整體,在本質上是高度的鬆散而缺乏凝聚力的。其在政治立場上唯一的一點階級凝聚力,也僅是一種以個人利益為出發點的,試圖阻止自身的社會地位下降的「動態對抗性」,說不好聽點就是「誰咬我我咬誰」,大資產階級剝削的厲害那就反資本家,無產階級要降低其社會地位那就反無產階級,本階級成員準備踩著自己往上爬那就內鬥。但反過來,危機一過,卻又故態復萌,大資產階級給他們分享了一些剝削所得,那就對其效忠做順民,無產階級保證其地位不變,那就「下顧垂青」與之做朋友,本階級面臨集體性的階級下墜,那就鼓動起來再聯合對外,不過如此。

而在現實中,在資本主義剝削趨勢不斷強化的背景下,中產階級的這種「慣性式的團結」和「反射式的抗爭」也註定是被動,鬆散,軟弱而終將走向失敗的。於是中產階級的最終下場只有分裂,極少數人被資產階級收買進入資產階級陣營,絕大多數人下墜為無產階級並與之同化。

所以對於中產階級,還是不將其作為一個擁有穩定的,長遠的,獨立的訴求的階級,而是將其作為一個「從資產階級向無產階級轉變的具有時限性的中間形態」來看待較為合適。

當然,從比例上看,這些「相對接近於資產階級的未來無產階級」支持的較多的,應當還是無產階級的立場,因為真正的資產階級在現實里並不允許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擁有資產階級的身份,並正強制性的日益將其推入無產階級當中。


食肉糜者...

不同於肉食者,也不同於草食者。

前面很多人說的納粹,歷史上還真的曾經是他們的意識形態。不過可能也只有德國這種市民社會才會產生這種極端狀態。

對中國來說,這種夾心層,在我看來,是一群政治上最沒救的人物,向上無能,欺下有力,平時以一幅世上最大受害者的形態出現(當然確實是受害者)。

革命者是從這群人里來的,妥協者也是這群人里的,底層沒起來的時候他們先動,底層一起來他們就先投降。

他們鄙夷的,恰好是他們需要的,他們嚮往的,反而更是他們的地獄。以這群人這種富有自戕悲劇性的認知能力,他們的意識level還停留在白蓮教那一級別。

他們有意識形態么?也許有吧,但可能還不如沒有,想太多學太少,走路也會南轅北轍。

我身為這個階層/階級的一員,深感藥丸...


不同國家的中產階級的政治態度不同,而且中產階級的定義方法很多,題主沒說明是哪個國家的中產階級,也沒有定義何為中產階級,因此這個問題有點麻煩。姑且認為題主是在說天朝的中產階級,而天朝的中產階級是否已經形成,本身就具有很大的爭議。以下分析大致採用傳統的老中產新中產的劃分方式,同時還有基於體制內的中產階級和立足於市場的中產階級的區別。

將中產階級一成不變地描述為進步的或保守的,本身並沒有多大意義,由於受特定社會環境當中的社會經濟條件的影響不同,中產階級內部不同的群體之間也會有不同的政治態度,比如體制內的中產群體和基於市場經濟形成的中產群體之間就有很大的差別。也就是說,作為一個整體,中產階級本身並沒有所謂的根本的政治立場,也沒有一個整體的階級認同。(不然中產小資怎麼會被罵具有軟弱性和妥協性……)

首先,中產階級是作為溝通社會上下層、緩和社會矛盾和降低社會衝突的「穩定器」而存在,他們在思想方面持有較為溫和和保守的意識形態(在天朝更多的是愛國主義/民族主義,而非英美保守主義),當這種意識形態佔據主導地位時,極端激進的思想就很難有市場。

其次,中產階級也是潛在的社會激進變革力量,作為可能的顛覆器而存在。中產階級本身擁有較高的教育水準,具有較強的自我意識與自由意識,追求私人領域的生活享受和公民權利,具有更高的參與意識等。而且新興工業化國家基本上都是實行市場經濟制度,市場交易則是基於獨立的個人或集團的權利,與自由緊密相連,隨著市場發展起來的中產階級總是傾向於推動基於自由的變革。

此外,還有人認為中產階級政治態度往往較為冷漠,參與政治熱情不高,具有機會主義的投機傾向,無法充當政治運動的組織者和領導者,而只能是參與者和追隨者。而中產階級的社會角色和政治態度則可能與具體的歷史背景、經濟發展狀況和政治體制有關。

由於天朝的國家權力高度滲透入整個社會,中產階級與政府之間的聯繫非常緊密,兩者具有嚴重的依賴關係。中產階級在與國家的積極互動當中獲得了眾多財富和社會地位,對自己現有社會地位和經濟條件感到滿意,因此並沒有表現出政治上的激進傾向。他們對民主化和民主的熱情比較低,而是主張維持現有政府和體制,政治態度比較保守,對政府具有較高的服從意識。而且天朝拒絕公民政治參與,中產階級對政治比較冷漠和疏離。

中產階級內部具有很大的差異性,相對而言,新中產階級尤其是體制外的新中產階級,接受過更高受教育程度、具有更強的自由主義觀念,因此他們的政治態度往往較為激進,民主意識非常強;而老中產階級與體制內的新中產則比較冷漠,政治態度更為保守,傾向於維護現有威權體制。

而且越是在主觀上認同自己的「中產階級」身份的人,其政治立場往往具有越為明顯的保守主義傾向,對權威主義、社會公平和社會滿意具有較高的認同度。這些人通常屬於中產階級的上層,屬於現有體制的既得利益者,享有改革開放的巨大紅利,所以希望維持社會現狀。

而體制外的新中產階級之間也是存在著矛盾的,那些中產階級的上層是改革開放的最大受益群體之一,因此他們不希望發生劇烈的社會政治變動,從而避免使自己的利益受損;即使他們期望更多的民主參與機會,也是傾向於不影響社會穩定的漸進改革式的發展道路。

中產階級的下層則有可能成為最具有自由主義取向的中產階級群體,因為他們的社會公正理念、民主意識較強,而且他們需要承受市場競爭、高房價等巨大壓力,而主張改變社會現狀。

一旦中產階級對國家的依賴性大為減弱或者他們所處的社會經濟條件發生惡化,中產階級就有可能會傾向於政治變革。如果政府長時間無法為中產階級帶來經濟增長、保持社會穩定、增加或維持就業機會以及提高生活水平,那麼,中產階級就可能會支持民主政治變革。

當中產階級的經濟利益得不到保障、政治參與的願望無法實現時,他們往往會利用自由主義等意識形態話語權去影響和動員社會大眾,並聯合其他不滿的社會集團推動變革。中產階級並不必然是社會穩定器,與其他各階級或階層相比,中產階級的社會批判意識日益趨於顯化,其政治態度也並不保守,他們對當地政府工作滿意程度的評價較低、對當地政府也表現出了較差的信任度、其社會公平感也不高,其中,新中產階級的批判意識尤為明顯。

可以說,中產階級既有保守的一面,比如認可現有政府的合法性;也有激進的一面,比如具有更強的民主意識和政治參與意識。目前中產階級沒有形成共同的階級意識和對穩定的階級認同,還沒有從自在階級變為自為階級,很難作為一個階級整體展開集體行動。


不是,咱把話說開點不好嗎= =

哪有什麼中產?

你的生產資料不在你身上,你的勞動所得被人剝削你就是無產。

你剝削別人的勞動所得你就是資產。

中產?指的是那種明明是無產卻羞於承認自己是無產,給奴隸主搖尾乞憐的人嗎??


我們在說「X產階級」的時候,其實是一種辭彙的匱乏,語境的缺失。

當我們在說意識形態的時候,多數也是指的某種「主義」的意識形態,而少數有統治階級的意識形態這種鮮明的意識形態,基本上是沒有人說「中產階級意識形態的」。

意識要想形成形態,就必須有明確的內在規則和利益方向,資本主義就很明確,資本就是規則,資本增值就是利益方向,資本如何增值就是方法論,既然要形成主義,內在邏輯就要封閉,就像集合一樣,意識形態就是觀念的集合。

所以如果想認真討論問題,中產階級這個詞是不該出現的,但既然出現了,我們就要想一下為什麼總是要說「中產」,並不是因為」中產階級「這個詞有多麼標準,只是因為他能代表一種類型的人,但絕對形不成馬克思口中」無產階級「一樣的階級。

中產階級不如說是」中等收入搖擺者「,他們根本形不成階級,無產階級由於沒有生產資料不得不被剝削,所以所有無產階級都必然有革命性。

但中產階級呢?資產階級有軟弱性,中產階級有的有軟弱性,有的並沒有軟弱性。

中產階級除了賺的錢差不多以外,可以說並沒有什麼共性,有的是學生、知識分子,有些是官員、有些是生意人、但他們都可以被稱為中產階級。

所以中產不是一種階級,更像是一種標準,符合這個標準的人就可以自稱為」中產階級「了,所以中產階級沒有任何政治立場,因為它根本不是階級標準。

至於中產階級最支持哪類意識形態,我們可以說現在的意識形態只有中國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和西方的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甚至說中國的特色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和西方的意識形態越來越趨於融合,所以說中產階級基本上可以說是默認支持資本主義的意識形態。

但如果某天真的等資產階級被清算的時候,這些人就會毫不猶豫的倒向無產階級的共產主義意識形態,所以不如說中產階級最支持精緻利己主義的投機意識形態。


摘自《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

中產階級。這個階級代表中國城鄉資本主義的生產關係。中產階級主要是指民族資產階級,他們對於中國革命具有矛盾的態度:他們在受外資打擊、軍閥壓迫感覺痛苦時,需要革命,贊成反帝國主義反軍閥的革命運動;但是當著革命在國內有本國無產階級的勇猛參加,在國外有國際無產階級的積極援助,對於其欲達到大資產階級地位的階級的發展感覺到威脅時,他們又懷疑革命。其政治主張為實現民族資產階級一階級統治的國家。有一個自稱為戴季陶⑵「真實信徒」的,在北京《晨報》⑶上發表議論說:「舉起你的左手打倒帝國主義,舉起你的右手打倒共產黨。」這兩句話,畫出了這個階級的矛盾惶遽狀態。他們反對以階級鬥爭學說解釋國民黨的民生主義,他們反對國民黨聯俄和容納共產黨⑷及左派分子。但是這個階級的企圖——實現民族資產階級統治的國家,是完全行不通的,因為世界上的局面,是革命和反革命兩大勢力作最後鬥爭的局面。這兩大勢力豎起了兩面大旗:一面是紅色的革命的大旗,第三國際⑸高舉著,號召全世界一切被壓迫階級集合於其旗幟之下;一面是白色的反革命的大旗,國際聯盟⑹高舉著,號召全世界一切反革命分子集合於其旗幟之下。那些中間階級,必定很快地分化,或者向左跑入革命派,或者向右跑入反革命派,沒有他們「獨立」的餘地。所以,中國的中產階級,以其本階級為主體的「獨立」革命思想,僅僅是一個幻想。[2]

綜上所述,可知一切勾結帝國主義的軍閥、官僚、買辦階級、大地主階級以及附屬於他們的一部分反動知識界,是我們的敵人。工業無產階級是我們革命的領導力量。一切半無產階級、小資產階級,是我們最接近的朋友。那動搖不定的中產階級,其右翼可能是我們的敵人,其左翼可能是我們的朋友——但我們要時常提防他們,不要讓他們擾亂了我們的陣線。(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一日)

毛澤東


中產階級其實沒有意識形態

實際上中產階級本身就是不安定的,因為他既沒有信息價值和也沒有統治能力

差不多相當於一個國家的辦公室文員吧。

一個國家中產越多,和一個公司文員越來越多是一回事。

中產越多,說明搜集整體信息越來越困難,統治階級內部利益鬥爭愈演愈烈,尤其是中下層的鬥爭。


納粹,軍國主義,或者帝國主義。

中產小資往往是很現實的群體。

中產小資的利益能保住的充分必要條件就是經濟規模擴張,而且經濟結構還要健康。一旦經濟放緩,資產階級擴張就要吃掉中產小資的份額,而下層繼續上升和上層靠福利收買下層也會吃到中產小資。

對於中產小資來說,最滿意的政治體制,就是下層群眾用人頭打地盤,給他們鋪路,而自己可以坐享其成,吃人血饅頭。中產小資會配合軍國主義當局或者其他吃人血饅頭的勢力,鼓動別人為他們填路。

「要流血,但不是我的血」就是他們政治立場的寫照。

如果做不到這一點,中產小資受損了,就會開始帶路移民,渴望靠變革來奪得個人利益,一旦有契機就會吃人血饅頭,如果沒有盼頭,則會傾向於很國際主義的移民到一個更舒適的地方(儘管移民後往往也會慢慢霍霍完資產)。

當然,如果真的亂起來,中產小資也是很可悲的,他們由於軟弱,有顧慮,保守,在暴力為硬通貨的亂世里,會像稻草一樣被宰掉。敘利亞傾覆的難民船里,不缺曾經的小資。


中產階級其實和保守主義有剪不斷的關係,何為中產?就是受過一定良好教育,有閑錢一年出國旅遊一兩次的那部分人~

比起迫切希望改革的「文士」(即新聞、法律和文學工作者),及最有團結力量的工人階層,其他的中產階級和小資行業是最保守,最安於現狀的一個群體,可以理解,我說了,改革、改良、自由都是站不穩,雖然上升渠道日益艱難,但是更擔心目前的地位下行,中產階級的天然屬性決定了他們求穩而不是求變!

一個郭嘉要想完成改革,尤其是自下而上的改革,中產階級的覺醒是必不可少的,這一點英國法國百年前的經驗已經告訴我們了!


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麼「小布爾喬亞」是在知乎被罵的最慘的群體。尤其是被各種「無產階級」罵,而無產階級的階級敵人明明應該是「大布爾喬亞」才對。

後來我明白了。

《茶館》里唐鐵嘴因為兵荒馬亂算命的人多了,所以混的好了,想租王利發茶館改的公寓。王利發因為唐鐵嘴抽大煙所以有點猶豫,唐鐵嘴說王利發是茶館的掌柜看不起算命的。

王利發嘴厲害,回道:「都是久在一條街面上混的,誰能瞧不起誰呢?您說是這麼個理兒不是?

我總估摸著王利發還有一句話沒說。

都是久在一條街面上混的,誰又能瞧得起誰呢?

您說是這麼個理兒不是?


中產階級的意識形態多樣化一些,有主流的精英主義,也有個人主義。

社會的高階人群與低階人群,往往是單一且統一的意識形態:精英主義下的集體主義。

高階人群放棄精英主義,去搞個人主義,捨不得。

低階人群放棄集體主義,去搞個人主義,沒能力。


何為中產階級?

一群自以為是狼的肥羊。


所謂「中產階級」根本就不構成一個階級,有什麼政治立場可言?


中產階級不過是當年工薪階層的另一種說法罷了。


謝邀。

我理解所謂的中產階級,就是有一技之長,生活還算可以,沒有底層勞苦大眾那麼窘迫,但是還不能像資產階級那樣可以完全靠資產生錢。

中國有沒有中產階級?這個問題知乎上已經有很多口水討論了,我們姑且認為有吧,就是在城市裡的那些自以為是中產階級的白領。

我個人覺得中國的中產階級沒有任何政治立場,隨波逐流就是特點。


中產階級最支持的意識形態,大概是國家社會主義吧?

畢竟當年那個帝國的政治基本盤是他們呢HHH

順便補充一點,第三帝國好像是唯一一個這種形態的國家?


為什麼會有人相信,能在知乎上得到這類問題的正確答案?


中產階級最害怕的是失去自己的地位

所以中產階級的政治立場從來都是向上層分權,向下層剝削

比如印度中產肯定是種姓制度的堅定支持者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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