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羊冒險記裡面的線蚯蚓宇宙到底是什麼?

有象徵性的夢,有這樣的夢所象徵的現實。或者說有象徵性的現實,有這樣的現實所象徵的夢。可以說,象徵是線蚯蚓宇宙的名譽市長。在線蚯蚓宇宙里,縱然奶牛需要鉗子也絲毫不足為奇。奶牛恐怕遲早會把鉗子弄到手。這問題與我不相干。

然而,倘若奶牛想利用我把鉗子弄到手,那麼情況就大為不同了。我勢必被拋入思維方式迥然有別的宇宙之中。被拋入思維方式迥然有別的宇宙之後最傷腦經的是說起話啰嗦。我問奶牛:「你為什麼想要鉗子呢?」奶牛回答:「肚子餓得不行。」我問:「肚子餓為什麼想要鉗子呢?」奶牛回答:「把它系在桃樹枝上。」「為什麼系在桃樹枝上呢?」奶牛回答:「所以不是不要電風扇了嗎?」如此無盡無休。無盡無休的過程中我開始憎惡奶牛,奶牛亦開始憎惡我。這邊是線蚯蚓宇宙。若想從中脫身,只能再做一次象徵性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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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gle之後感覺信息真亂 只好來問了

線蚯蚓宇宙到底是什麼?這個名詞是他創的還是有出處?這段應該怎麼理解呢?


謝邀。

村上春樹很擅長發明這類惡搞辭彙。就以《尋羊冒險記》這段後面一點點,就出現了「現實性平庸和非現實性平庸」;又比如有這段:

「所謂希望,是對某種有限目標所取基本態度的最完美的表達。當然,」來客說,「也有其他表述方式。明白嗎?」

同伴將來客道白轉換成現實性日語,「明白。」

可見,他自己也——半嘲弄的——不把這類話當成「現實性日語」。

又比如,他愛玩這樣的文字遊戲:

「那我問你:幽靈與吸血鬼究竟有何區別?」

「幽靈嘛,大約是肉體式存在的對立面吧。」我信口開河道。這方面我非常拿手。

「嗬。」

「然而吸血鬼是以肉體為軸心的價值轉換。」

「就是說,你承認對立面,不承認價值轉換,嗯?」

「莫名其妙的東西一旦承認起來,就收不了場了。」

「先生真是知識分子。」

「哈哈哈,大學念了七年之久。」

所以他的這些詞,你不能太去當學術名詞較真。要不然你看《夜半蜘蛛猴》這類搞怪文章,有的

頭疼了。

單說這段。

這段出自《尋羊冒險記》里,也就是主角坐車去見「羊」組織的代表男時做的夢。從這個夢之後,他就開始真正跌進「尋羊」的漫長陷阱,包括此後的《舞舞舞》。

這麼描述吧。

首先,「羊」在村上春樹小說里,是個後來一直存在的形象。黑暗、龐大、幽暗、貪婪、控制社會、引發戰爭,是所謂「組織」。在《世界盡頭和冷酷仙境》里的「組織」,《奇鳥行狀錄》里的綿谷升、《海邊卡夫卡》里田村卡夫卡的父親,都是這樣的「黑暗幽深混亂帶有死亡陰影的彼側」。而「羊世界「的一個突出特徵,就是其非理性。這個段落是個預兆:從此開始,將跌入非理性的、非正常的世界。

然後呢,眾所周知,村上春樹非常喜歡」此側「和」彼側「的設定。」此側「大多陽光明媚,女孩子也活潑可愛;」彼側「大多幽深晦暗,女孩子會被時光吸走——這是他自《1973年的彈子球》後所有中長篇小說都會涉及的。值得一提的是,直到涉足羊事件前,青春四部曲都還在」此側「世界讀過,《且聽風吟》、《1973年的彈子球》大多屬於」正常人的世界「,而從這個夢之後,主角開始尋羊、並陷入《舞舞舞》里的死亡世界,那就是」非正常的彼側世界「了。

順便,這也算是村上春樹的價值觀之一。至少在90年代前,他一直推崇的是60、70年代的價值觀,乾脆明亮簡潔直接的世界,而對填海造陸(尋羊冒險記)、大資本商運營(舞舞舞的世界觀)那種」非理性的物質世界」非常惱恨。這個夢算是一個時代的過渡,村上春樹的小說終於從青少年世界(且聽風吟和1973年的彈子球)進入到魔幻的80年代了。

大致如此。


文中線蚯蚓宇宙來源於

有象徵性的夢,有這樣的夢象徵的現實。或者說有象徵性的現實,有這樣的現實象徵的夢。可以說,象徵是線蚯蚓宇宙的名譽市長。在線蚯蚓宇宙里,縱然奶牛需要鉗子也絲毫不足為奇。奶牛恐怕遲早會把鉗子弄到手。這問題與我不相干。 然而,倘若奶牛想利用我把鉗子弄到手,那麼情況就大為不同。我勢必被拋入思維方式迥然有別的宇宙之中。被拋入思維方式迎然有別的宇宙之後最傷腦筋的是說起話啰嗦。我問奶牛:"你為什麼想要鉗子呢?"奶牛回答:"肚子餓得不行。"我問:"肚子餓為什麼想要鉗子呢?"奶牛回答:"把它系在桃樹枝上。""為什麼系在桃樹上呢?"奶牛回答:"所以不是不要電風扇了嗎?"如此無盡無休。無盡無休過程中我開始憎惡奶牛,奶牛亦開始憎惡我。這便是線蚯蚓宇宙。若想從中脫身,只能再做一次象徵的夢。1978年9月一天下午一輛巨大的四輪車把我拉到的地方, 恰恰就是這線蚯蚓世界的中心。總之,祈禱未被接受。

&<尋羊冒險記 (村上春樹)&>

要理解這段話要先引用在去黑西服男子路上做的夢。

睡夢中出來一隻奶牛。樣子還算整潔於凈利落,但還是屬於吃過不少苦那種類型。我們在寬闊的橋面擦身而過。時值春日午後,令人心曠神怡。奶牛單手拎一個舊電風扇,問我買不買可以便宜點。我說沒錢。真的沒有。

那麼用鉗子換也可以,奶牛說。建議倒也可取。我同奶牛一起回家,拚命找鉗子,卻找不到。

"怪事!"我說,"昨天還有的嘛。"

正當我搬來椅子找上面壁櫥時,司機拍肩把我叫醒。

文末該地方指是黑西服男子的院子,這是線蚯蚓世界的中心。又說線蚯蚓宇宙是思維邏輯有別的地方,奶牛要鉗子是因為餓了,肚子餓要鉗子的原因是要把鉗子系在桃樹枝。這莫名奇妙的對話,作者想暗示自從遇到黑西服的男子以後,就進入線蚯蚓宇宙,後面的故事變得古怪離奇。但文中說了象徵是線蚯蚓宇宙的名譽市長,因此後面的幾個東西都是有象徵意味的。

奶牛——黑西服男子 鉗子——羊(也許理解成鼠) 餓——死 桃木枝——辟邪 電風扇——我需要的東西

解讀一下這段話:

在線蚯蚓宇宙里,縱然奶牛(黑西服男)需要鉗子(羊)也絲毫不足為奇。奶牛恐怕遲早會把鉗子(羊)弄到手。這問題與我不相干。 然而,倘若奶牛(黑西服男)想利用我把鉗子(羊)弄到手,那麼情況就大為不同。我問奶牛(黑西服男子):"你為什麼想要鉗子(羊)呢?"奶牛回答:"肚子餓得不行(上司快死了)。"我問:"肚子餓為什麼想要鉗子呢?"奶牛回答:"把它系在桃樹枝上(讓上司活命的意思 )。""為什麼系在桃樹上呢?"奶牛回答:"所以不是不要電風扇了嗎(我需要的東西)?"如此無盡無休。無盡無休過程中我開始憎惡奶牛(黑西服男子),奶牛亦開始憎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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