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地震八周年,你有什么想说的?

汶川地震过去八年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地震第五天,我在北川任家坪见到两位老人。俩儿子俩儿媳同一天遇难在县城,只留下一个七岁的小孙女和五岁的小孙子。

老奶奶哭了三天三夜,把眼睛哭瞎了,老爷爷也悲伤的不能自己。

还好孙女懂事,每天带着弟弟去领救济品。

我就见了一眼,小女孩抱着很重方便面和矿泉水,还领着弟弟回家。

当时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给老爷爷了。

其实那会在北川县城看到那一切后我很无力,但那一幕让我找回了力气。

八年后那个小女孩和他弟弟都长大不小了?

我想说的话是:你们一家今天还好么?

地震后二十多天,我在安县遇到一个安县一中的小姑娘,高三。

单亲,家里房子没了,一贫如洗。

那年灾区的高考推迟了,但她显然受了影响,仅考上了二本。

最大的问题是学费。

政府每家发了些钱,但杯水车薪。

她忧伤的楚楚可怜。

我把她故事给一个连队说。那些兵说,那我们供她读书。

他们要走了她的联系方式。

后来我一次去成都,在她大学见过她。

每个月军队发工资的第二天,她的生活费都会如期而至,学期底的时候,这笔钱会多很多,因为里面有学费。

那个女孩应该早已完成学业,那个连队的干部士官也应该也换完了吧?

我想说的话是:你和你们也还好么?

我们铭记灾难,其实是铭记我们心中最高尚的品质。


我记得前不久班上办了一个演讲比赛,主题是“我要当老师”。

当时我们班一个妹子上了台,她第一句就是:我的梦想不是当老师。你们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不想当老师还站在这个讲台上,因为这次抽签抽到了我。

全班笑,她也笑。

笑过以后她继续说道:

今天这个主题可能不太适合我。

我小时候,也想过当一名老师,规规矩矩的生活。

但是后来经历过一些事情,我觉得人生总是无常的,无论你把他安排的有多么精彩,你永远不知道这一路会有多少意外发生。

我想问在座的各位,四川的有多少。

(班上百分之八十的同学举了手)

那么经历过地震的有多少?

(班上一半的同学举了手)

那经历了地震被埋在废墟下面的有多少?

(班上无人举手)

这时候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用一种很轻很轻的语调说:我被埋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觉得她说这句话时甚至还这带了几分调侃意味。

班上沉默了几秒。

她笑了笑,继续往下说:

08年的时候,我还在读初中。

那天午后,我站在小伙伴的课桌前和她聊天,我另外一个很好的朋友从门口进来,一如往常的对我打招呼,因为她的座位刚好和我是最外和最里,隔得比较远,平时都是打了招呼就回位置,那天她最后对我说了句拜拜。我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这句话,只是稍微有点奇怪。

地震刚发生的时候,桌椅在震动,窗户也在响,外面有巨大的声音,像大型的推土机作业。我当时是班上的班干部,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还安慰同学们不要慌张,让他们坐好。

等老师告诉我们地震了赶紧跑的时候,楼已经开始塌了。

我被埋在废墟里的时候还很淡定,虽然周围全是漆黑一片,我的右手还能动一点,但左手完全被压着一点没法动,我的腿被楼梯间的铁围栏给压着,腿从围栏中间弯弯曲曲的绕了好几道。当然,这些我当时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我被压着我动不了。

这时候我就听到周围有很多人在喊。开始我没有喊,我甚至能感觉得到周围有人在挖在搜救,但是他们挖了好久都没挖到我,这时候我也开始喊了,我用能动的右手把我头顶的挖空了一块,通过这一点空间我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气,看到外面的光,这时候我就觉得好幸福啊。

(班上这时候已经有人红了眼睛,包括我)

然后这时候,有个男生,从天而降,他蹲在我前面问我:是XX吗?我说我是。然后他说:嗯我去找你爸来。

(说到这里班上气氛有了一丝松动,有的在调笑这男的太不懂事了都不知道英雄救美)

然后过了一会儿,我爸来了,他们把我上半身挖出来的时候,我用手枕着脑袋,觉得无比的轻松,我甚至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我的腿当时其实已经断了好几截了。

我就那么躺着,看着我爸我妈和我同学在挖我,与我的轻松相反的是,我爸面色铁青,我注意到他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我妈则是在一边着急的说着怎么成了这样了。我意识到可能问题不是那么简单,我问我爸什么情况。

(她抿抿嘴巴,顿了顿。)

我爸说你别再动了,你头上有钢筋,万一再发生余震什么的就会掉下来。也就是说我当时处境很危险,有可能我的脑袋会在我爸妈眼前被砸烂。

然后我爸就找来一把锯子,大概锯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把我弄出来。我趴在我爸背上询问我朋友的下落,他们说还不知道。我说那你放我下来吧我去找找他们。我当时还不知道自己腿断了。因为我根本就感觉不到疼。

后来我在医院里,就有好多同学守着我嘛,不是我们班的,就其他没受伤的同学,我就问他们我那个朋友怎么样了,然后有一天我问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回答的特别含糊,然后我问我妈,我妈说她死了,就是那个跟我说拜拜的那个。

(这里妹子还提了一句,她说:我们班现在是54个人吧?我们班当年也是54个人,但是除了那几个跑的比较快的男生没受什么伤,其他的不是重伤就是死掉了,我也是重伤的,但我算命大的,我活了下来,我们当时那个班大部分都死了。)

我当时其实挺崩溃的。但我自己躺着也不能动。

我妈用棉签沾水给我的嘴巴湿润,我当时很渴,我就拼命吸里面的水,但是当时医生嘱咐我不能喝水。

我当时有一个很喜欢的男生,地震以后我也四处打听他的下落,后来有一天我看到他妹妹,就问她她哥哥怎么样了,他妹妹就一下子哭出来了。

就我喜欢的那个男生也死了。

这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没办法控制情绪了。我跟我妈说我想上厕所,我妈扶着我过去,然后我就想自己脱裤子啊什么的,我让我妈放开,她一放开我就摔倒了。

后来我被送到另外一个地方治疗,然后很热的天,我就躺在外面一块板上,听着来来往往的人走过我身边。我记得那时候一个放置尸体和伤员的地方,就是一边放尸体一边放伤员,很多人前一天还在这边第二天就在另外一边了。

(这里妹子说的也是比较杂乱的,可能回忆起来她的心里也特别难受吧,班上人都在很安静的听着,我隐隐听到有啜泣声)

可能就是因为这些经历吧,我觉得不必去规划我以后要干嘛要干嘛,我觉得我现在活着,把我现在做的事做好,就好了。毕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

(与主题无关,然而那天晚上这是收获掌声最热烈的演讲。很多人哭红了双眼。)

这是我第一次听身边的人提起08年的地震,那天我心里五味杂陈,既佩服她在那种情况下仍然淡定自若,又心疼她那颗受伤脆弱的心。

我家在安徽,大学在四川,身边很多朋友都经历过地震,包括我自己,也经历过小地震。但我没经历过那种会夺去过身边最好的朋友性命和喜欢的人的地震,还有甚者失去了重要的亲人。

伤痛无法感同身受,可是真心祝愿那些在地震中幸存的人能在未来的人生中好好走下去。逝者已矣,生者坚强。

最后想对逝去的人说:“我想你已经化成天使,是笑着离开的,这短暂的旅程,温暖缤纷。”

祝安好。


艾WW作品《24k钢筋》,材料取自汶川地震现场。

每年的5.12,我都会想起那个用榔头敲柱子的监工。

“有天我无意发现有一所完好无损的希望小学,甚至玻璃窗都没怎么震碎。

我得知,地震发生后学生们在老师带领下翻过三座大山,安全逃到山下。我问校长和老师为什么出现这个奇迹。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感谢那个监工。

那个监工是捐款企业派来的,他天天用小锤子敲水泥柱子听声音。他是工程兵出身,能从声音里听出柱子里沙子的含量、圆石比例、水泥标号是否匹配,如果不合格,就责令施工队返工,如果施工队不愿意返工,他就大吵大闹。

老师告诉我,那些日子工地上除了施工声音就是这个监工跟人吵架的声音。

除了因质量问题吵,就是为了追款跟当地政府吵。众所周知的原因,企业的捐款大多先交当地政府掌握,再由政府拨给指派的施工单位……最后一架是关于操场的,他吼出一句:黑什么,不能黑教育。终于追款成功修妥了操场,小小的操场。大地震发生时,正是这个小小操场庇护了几百名孩子。

我曾问过他,这所学校是不是用了特殊标准才修得这么坚固。他说不,只是按国家普通建筑标准修建的。我又得知,这个监工监理了五所学校,那场大地震中奇迹般地无一垮塌。

他说,没什么奇迹,所谓奇迹,就是你修房子时,能在十年之前想到十年之后的事情。”——摘自李承鹏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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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中为何有一所小学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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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汉的原罪有没有?

有,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渣。杀人犯,黑社会。

李承鹏的描述有无偏颇?

有,学校之所以没倒,有诸多原因,例如未建在地震带,又例如捐赠方亲自监理。

为什么记得这个?

写这个回答的时候,也是我成为父亲的那年。

汶川地震给我最深刻的一幕,莫过于家长们面对废墟一般的中学时,那种声嘶力竭的痛苦与无奈。看到这一幕,我很愤怒,也很无力。

如果校舍哪怕再结实一点点,钢筋再粗点,多点,是不是孩子就能活下来?

黑社会捐建的校舍与废墟般的学校放在一起,这才是真正的现实魔幻主义。

时间能磨平一切,每年到这天,各种纪念,各种煽情。

请不要忘记,至今官方也没有公布这次地震中到底死了多少学生;

教学楼废墟中那稀稀拉拉的钢筋,每当提及时,都讳莫如深;

以及至今仍未被追责的人。

愿一切安息,也愿天灾中再也不要有人祸。


2008年10月,爸爸作为浙江省对口援助四川地震灾区医疗队的一员,来到了青川。青川虽然不是震中,但也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之一。到那里第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爸爸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好像是坦克或者装甲车近距离开过似的;起床查看,却只有黯淡的月色下黑漆漆的如废墟一般的城镇。后来才知道,地壳仍然在他们的脚下活动着,尽管半年多过去了,自然的双手没有停下撕裂这片土地。

有一天爸爸经过木鱼镇中学,停下脚步向里面看了一眼。红色的砖块杂乱地堆在废墟上面,从砖块当中露出来了床的钢管、枕头、衣物、书本、文具,还有各式各样颜色鲜艳的东西。半年多过去,这些东西没有等到任何人来领走他们,就好像是游荡在天地之间无所去处的孤魂。

爸爸到现在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就在他停下脚步的短短几秒时间里,有一张信纸飘到了他脚下。可能是风,也有可能是他踩动了盖着这张信纸的石块;总而言之,一张信纸出现在了他的脚下。他捡起了这张信纸,看到了一个花季女孩的思恋。

爸爸把这封信照了下来,然后交给了学校看门的门卫;信上贴着写信人——一个小女孩的大头贴,门卫认出了这个姑娘,告诉爸爸这个姑娘在木鱼中学念书,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但是地震之后,他再也没见过这两姐妹。爸爸说,你要是看到了这个小姑娘,把信折好还给她。门卫说,好的,我要是看到她,我一定交给她。

这个可爱的圆脸小姑娘,对不起,我看了你的信。我相信你在地震之后离开了青川,现在正在中国,甚至世界的某一个地方,慢慢成长,到今天,你也在刷着知乎。我相信,你也能看到这篇答案,接受我的道歉,并且,私信告诉我,你授权我刊载你八年前的这封可爱至极的信件,或者你认为我侵犯了你的版权,要求我删除。

我也相信,你和你所思慕的那位男孩,有一段美好而甜蜜的恋情。不管有没有修成正果,这都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2008年5月12日,一定只是你生命当中一个普通的点;在意想不到的抑扬顿挫之后,你的生命继续了下去,比曾经更加灿烂。

可爱的姑娘,我等着你给我私信。

(图片均为@徐惠明 所摄)


我写个故事放在这里。

珍惜当下 珍惜眼前人

文/唐果

今天,5月12日,成都,阴。

8年前的今天,我还在读大学,那是一个懒散下午上课的时间,我们那儿是阶梯教室,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我坐的位置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两点过的时候,突然我们教室的椅子开始晃动,前面的女同学回过头来,对我说,唐果,不要抖腿。我满脸迷茫的看着她,回应她,我没有抖腿啊。我话还没说完。教室的桌椅摇晃的更厉害了,突然坐在前面一个同学大喊,地震了,快跑。

我们所有的同学都直接往门口跑去,那个时候我们教室在三楼,跑的时候,感觉整个地面都在移动,连绵不断的抖动让人站也没法站稳。

我跟着人流来到了操场,刚地震完的那会儿手机还可以上网,我看到门户网站汶川7.2级地震,后来才更正到8级地震,我心想坏了,我家都江堰距离汶川比较近,就80公里的样子。我打爹妈电话也没有打通,后来干脆我的手机也没有信号了。

我们宿舍楼下有个座机电话,我们男生排着打,打不通就又排到后面去接着排队。当天晚上10点过的时候,终于给老妈打通了电话,得知所有人都平安的消息终于长吸了一口气,那几个小时自己心脏一直跳得很快,感觉随时都会因为缺氧而昏厥过去。

在那场灾难里面,我有朋友失去了父母,有同学失去了姥姥姥爷,有父辈失去了孩子,很多时候生活就会给你一种恍惚的感觉,早上还在一起的人,中午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老董就是其中一个,我们俩是同年,老董家在汶川下面的一个小村里面,他读完高中就因为学习太无药可救而没有去读大学,在村里找些临时的事来做,在他们村里是鼎鼎大名的混世魔王。

老董告诉我,那天他正在睡午觉,他妈妈也在家里看电视,中午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窗户玻璃碎掉声,接着就听到他妈妈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叫到,娃儿,地震了,快跑。

农村的二层小洋楼来回的晃动,偶尔有块砖头会从房顶上飞下来。老董,说,那是第一次感到世界末日来了。

两个人跑出了自己家的小院子,他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感觉有人使劲推了他一把,接着就是一声巨响,老董院子的墙整面倒了下来,重重的压在了他妈妈的身上。

老董,是那边墙把他妈妈吃掉了。

村子那个时候已经属于混乱的状态,很多家庭都有些伤亡,老董边哭边试图把他妈妈从墙废墟里面刨出来,老董说,那个时候他真希望当时走在后面的是他而不是自己的母亲,因为那样他就可以推自己母亲一把。

灾难过了一周后,我是在都江堰的一个临时安置点找到老董的,那个时候他的双手都缠着胶布,医生说如果再不做处理他的两只手就要不能用了。老董和在外打工的爸爸以及在外读书的弟弟在一起。

我们都心照不宣的对他妈妈那件事保持了沉默。

地震过后,老董选择和他爸爸一起到外地去打工。临走的时候,老董约了我,他想和我谈谈,因为那天在安置点我对他说,你想聊天随时找我。

我们就在安置点门口的花坛边找个干净的地方坐着,老董比之前瘦了很多,他本来不高,现在更显得瘦小。

老董说,那天晚上,下很大的雨,我就想把我妈从土堆里面挖出来。我脑袋里面在出现前几年有件事,我和隔壁村子狗蛋打架,肯定是我痛揍了他一顿,唐果,知道么,当晚我爸妈使劲拽着我去给狗蛋道歉,那个时候我很不喜欢我妈那个样子。

后来回到家,我觉得我实在觉得,我爹妈这么怂蛋,居然还去道歉,我把我能想到的所有能发泄出来的语言一股脑的喷了出来,整整的持续了十多分钟,说完之后我立马觉得舒服多了。

但是,我妈呢,我看她本来想说什么,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她突然就哭了,却像个孩子一样的哭出声来了。我爸拉着我妈进屋去了。我爸也没有说我什么。

他说,我第一次看到我妈这样哭。是那种欲言又止的哭,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很不是人,其实我真的希望,我爸妈上来揍我一顿。

老董抹了抹眼角,接着说,唐果,我其实一直不懂我妈那个时候的反应,直到地震的那个晚上,我在我们家废墟的一个角落哭了一个晚上,我终于明白,我妈那天为什么没有骂我,我爸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很伤心,老董妈妈是个好人,对人特别好,每次到我们家来都要给我带好吃的,我问他,你明白什么了?

老董说,唐果,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明明一个人做了一件事很伤害伤害你,但是你爱他,你舍不得伤害他,甚至你害怕你的任何一个动作一个措辞都会给他造成伤害,但是你委屈不满很多负面情绪都无从发泄,所以你只能用哭来宣泄这种情绪。是的,我妈就是这样的。

那天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那天聊完了后,老董就走了,我把我的手机号给他,我说你换了手机就给我发个短信,没事还是可以聊聊天,回家我招待你。

15年春节的时候,老董穿着一身西装出现在我面前,粉色的全套西装,用我的话来说,人模狗样的混得不错。

老董和我走在他们村的路上,我看他都有了一些白发,他说那是少年白,祖传的。

我问他,最近还好吧。

他说,还好,唐果,你知道么,我在外面很努力的工作。

我顺口一句,注意身体,不要那么努力,日子还长着的。

老董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他要和我分享一个观点。

分享一个观点是我以前的口头禅。

他说,唐果,在地震之前,我一直觉得日子很长,我可以先玩再去工作,再去努力生活,爹妈还很年轻,我可以晚一点再去赡养他们,我可以晚一点吃苦挣钱,毕竟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我还能够输得起。

但是经历了妈妈走的这件事后,我突然醒悟过来,其实我们的生活一直在做减法,我们过了一天就少了一天,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老一天,自己也老了一天,我们一直在以倒计时的方式过日子。我之前那种生活方式,是因为我认为我有很多,真相是我拥有的很少。没有任何人可以陪我们一辈子,所以我想,在有限的时间里面,尽我最大的可能,去给我身边的人最好的。可以是物质上的,也可以是精神上的。

我没有插话,静静地听着。

老董接着说,唐果,不是兄弟矫情,每天我洗脸的时候,我都对着镜子说,我要努力工作和生活,我要变得更强大,因为这样,我才可以保护好我的家人。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我很认可老董的减法观念。如果我们每一个人每天都把它当做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天来生活,也许我们就会去大胆表白我们所爱的人,给自己的父母一个拥抱,陪姥姥姥爷聊天吃饭,给多年未联系的朋友打个电话,先和自己闹别扭的同事说句抱歉。

写在当下,请珍惜时间,和珍惜眼前人。

晚安。

谢谢阅读

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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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发发微博发发朋友圈纪念纪念就好,真正经历的人是不愿意提及的。

其实没什么好匿名的,作为当时在绵阳读书的,不幸亲眼见过惨剧的学生而言,现在说起地震来只是心里微微一颤。想起一首小令,作为怀念吧。

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

醉笑陪公三万场。

不用诉离觞,

痛饮从来别有肠。

——苏轼《南乡子》

祝好


8年了,第一次说出自己的感受…

5.12那天,我和ex在成都,受到了惊吓,但没啥损失。ex老家在绵竹,那场地震她失去了两个亲人…

在极度的悲痛中,我和她撑到了全国哀悼日过后。然后,刚好有一个在卫生防疫站的同学问我要不要去做志愿者,在银厂沟。那时ex已经每天陪她父亲在一起,我就一个人在成都家里,于是同意了,这时去做志愿者,已经没有抢救生还者的可能,就是去做灾后疫情控制的,每天戴着白口罩对着废墟喷洒药水,遇到有遇难者遗体就跟武警说,遇到人手不够,就帮忙把遗体抬出来,给他们最后的尊严…我这一辈子见过的尸体都没有那几天见得多,晚上住在临时帐篷里,每一次成都市区里感受到的微不足道的小余震,在这里就会听到巨石滚落的声音,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自己真的是麻木了吧,完全没有一点恐惧。

那两周时间,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来自新都的老婆婆,来寻找自己的儿子和媳妇,他们是来这里拍婚纱照的,老婆婆在一个巨石下,看到了新娘的裙边,她不知道下面是不是她的亲人,但仍跪着哭求武警帮忙把石头移开,那位官兵说不可能,这么大的石头,除非用炸药才能弄开,但才地震过,周围山体都是松的,如果用炸药会引起更大的伤亡……那是我去做志愿者后,第一次留下了眼泪。

两周志愿者生活过后,我从原来公司离职了,然后阴差阳错拿到了华为的offer,当时想着休息一下,同时也想看奥运,所以就跟那边说的要9月份才能去新公司报道,在家休息的那三个月里,又因为种种原因跟gf分手了…

奥运结束,去深圳百草园大队培训时,我从宝安机场打车去坂田,司机是个绵阳人,我用四川话跟他聊天,话题自然离不开地震…师傅把我送到了百草园,说他也是四川地震灾区来的,死活不收我打车费,谢谢那位好心的老乡。

在华为大学上课时,入职培训的老师让我们分享之前的工作经历,我把我那几天做志愿者然后离职的经历讲了一下,老师打断了我,他走上讲台上说了一句话:让我们为那些替灾区做出各种贡献的志愿者鼓掌,谢谢他们…周围同事响起了一片掌声,我向老师和同事鞠了一躬,抬起头来,已泪流满面…

如今8年过去了,第一次完整的讲出这些经历……ex失去了母亲和奶奶,我最终也没和她在一起,我也从华为离职了,我也结婚了……

世界依然很好,这个世界依然有很多善良的人们,不是吗?

感恩…


深夜刚写的文章,正好看到这个问题,就发出来吧。知乎首答,毅然给出。

《我们为什么缅怀汶川》

1

今天早起,看到不论是还留在成都,还是像我一样远游的朋友,都在转发关于汶川5·12地震的朋友圈。出门在外,每当新结识的人得知我来自四川,除了聊两句火锅和美女,下一个话题大都是“地震那年,你在干什么?”我往往会用一个惊险故事来满足他们:“地震那天,下午两点二十八分,小学五年级的我们正在一楼上科学课,当科学老师讲到地球地壳运动的时候,教室里的门和灯剧烈地晃动。他不耐烦地打开教室门,探头问是谁敲门这样用力,发现走廊空无一人,于是大喊:地震了!快跑!然后一个人率先跑去了操场,随后五楼的电脑机房冒出了浓烟,尽管成都距离汶川还有些距离,但市区的秩序完全瘫痪······”这样的问答之间,既满足了朋友的好奇心,也由于“在场感”而满足了我的虚荣心,这和老头儿们在路边喝麻之后,吹龙门阵说“我和市委的XX是拜把子弟兄他裤裆里的家伙还没我长”是一个道理。

渐渐我长大了些,勉强看了些世情,半只脚也踏进了社会,突然发现汶川对我来说,不再是一个娱乐话题,变得有些严肃,甚至沉重。很多次,我心里有这样的想法,问一问当年的伙伴们:汶川那年,你在做什么?你周围的人在做什么?社会又在做什么?

2

朋友圈里的朋友们,转发汶川地震纪念日时,往往提及生命的逝去,死亡的肆意。十万人的官方数字,足以触目惊心,而我们这些离灾区一步之遥的人,都知道数字后面还有许多具无法查清的冰凉的尸体,比如我听说,学校里一个同学的亲戚全家埋在北川,无一生还。

如果要写小说,我也许会这样开头:“那是一个夏天,学校的操场上睡满了男男女女的人。”这些废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平庸至极。但地震那年是一个天然的艺术素材:希望和绝望交织,谎言和真实互博,最终有什么东西一路下滑,失落至此。

我有这样的一些记忆:某报纸头版等出这样一个图片: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歪歪扭扭地蹬着车,车后座是他用手从废墟里刨出来的妻子,他一路骑,赶往上百公里外的县城医院;我所生活的成都,在地震后不久,全城出租车几乎全部停工,自发带上矿泉水和方便面赶往汶川;小学生中不少人把每周十块钱的零花钱全部捐出来,虽然不懂死亡,但知道“我觉得他们压在里面会很痛”;那个被挖出来的男孩,冲旁人笑着要可乐的男孩;那个躺在担架上认真地向武警敬少先队礼的男孩。我们开始在微博上公开地谈论灾情如何,媒体蜂拥至灾区,鲜有官员阻拦;我们发牢骚,质疑政府反应太慢,责问救灾物资去向,但是没有什么官媒来炮轰我们。

在中国生活久了,会有两件事情让你觉得不太可能:统治者认真关注普通人民的死活,社会上下团结一心。恰巧那年都发生了。有上头的声音说:救人第一。后来,政府宣布将为地震遇难同胞降半旗致哀,在这个人民共和国里,为普通人民降半旗,这是头一次。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在中国,人命还是有一些分量的。

3

如果事情的发展是,地震那年以后,中华民族一路腾飞最终伟大复兴,那您大可以去读《知音》或者《故事会》。人类之所以需要小说故事,是因为它可以不管世界的真实逻辑而天马行空,这句话反过来就意味着,我们所在的世界的确有他的客观规律和内在逻辑。

我指点不了江山,所以我还是讲我所知道的事情。今天我打开新闻首页,第一条新闻照例是关于最高领导人的,第二条就是:“汶川地震少年英雄今何在——雷楚年因诈骗沦为阶下囚。”在他的资料里有一句是“地震后被成都某重点中学破格录取”,那个”某中学”就是我的母校。雷楚年和我高中同校,长我几级,并且和我同一个政治课老师。老师说,雷楚年刚来的时候,大家都很佩服他,也很照顾他,可是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他热爱逃课,泡吧,为人处事和“诚实”也没什么关系,最终为了钱多次诈骗。

末了老师还感叹一句:当年我接到他的时候,他是多么好的孩子!是媒体和群众的热捧毁了他呀,他最开始不是这样子的。

坐在下面的我斗胆,在心里想:他会不会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这让我忽然想起另一件事,还是汶川那年,五月地震后的某一天,爸妈突然跑回家(那段时间电话有时不通),叫上我一起去超市,挤在人群里抢光了所有的矿泉水,接着第二天是海带,然后是碘盐。有说大事不好都江堰被污染了的,有说不好了灾区爆发瘟疫了,多吃盐可以预防传染病的,甚至有说政府打算控制疫情封锁成都市的。尽管政府不断辟谣,但没有人选择相信,再没有人拿出抗震救灾的热情去相信官方话语。我们就这样在流言和时而赶来的余震中,度过五月,直到所有人最终安然无恙。后来,每当听到有人高喊“民智已开”的时候,高喊“和谐社会”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想起这事。

冷不丁有些明白了过来:我们不成熟的社会和那位少年英雄一样,都有可怕的、分裂的两面,我们有时因它的某一面感动地热泪盈眶,却不得不回过身来尴尬地直面它的另一面。

4

汶川地震是成都的一瓶烈酒,因为它彻底灌醉了成都。如果说汶川北川在物理上被摧毁了,那么成都则在精神上改变了轨道。茶馆陆续消失,酒吧快速膨胀,政府或私人的投资热钱大量进入,商业中心遍地生长,建筑越建越高,街头的城市标语从“建设田园城市”变成了不知道什么内容的东西,但是那些奢侈品店和摩天大楼分明在说:建设我们的新纽约。虽然这些变化或许本来迟早都会发生,但地震之后,成都是真的变了,有一个数据是,成都的汽车保有量从08年开始飞速上升,陆续超过深圳广州,仅次于北京上海。要知道,北京上海的平均收入水平远远高于偏居西部的成都。没有人再这样想着:在一个难得的晴朗下午,端一碗茶坐在望江公园摆一下午龙门阵(聊天),而这是过去成都人典型的生活方式,慵懒,无畏,快乐至上。

我问一个常与我家往来的叔叔:

“王叔,怎么你也突然买了车?压力大不大哦?”

“还不是方便跑嘛,万一又地震了喃?”

“怕啥子嘛,留点钱喝茶打麻将噻。”

“你还没进入社会,不懂,压力大不大不重要,活着还是更重要嘛。”

汶川那年,成都像个懵懂的孩子忽然意识到,活着,哪怕不再悠闲快乐,那也应该多么重要。

5

转眼八年。我从成都来到武汉,下了狮子山又上珞珈山。中国经济也从高速增长走向了新常态,从短暂的百家争鸣走向了统一思想,社会在花光了八十年代的精神积蓄后,像一个掌声过后的舞蹈演员一样疲惫。身边最常听到的话是:算啦,你这事就先别做了吧,现在不是零几年的时候了。

美化一个时代相当荒谬,因为这意味着我们对现实的失望和拒绝,但这荒谬似乎更像一种自嘲。地震那年,我们本可以彻查红十字会的财务状况,但是我们没有;我们本可以更加鼓励言论的开放包容,但是我们没有;我们本来可以早点在震松动了的庞大机器上推动改革与进步,可我们仍然遗憾地错过。

我说过,我曾想细细地问当年拥有共同记忆的人,那时你和你周围都发生了什么,现在又改怎么看待那场地震?可是太多人了,和那场汶川地震有关的何止是我们这一小群人,整个民族的记忆,从那以后都再也绕不开那个疯狂又动荡,感人又失望的五月。它是那么艺术化的一面镜子。可惜,事与愿违。太多问题甚至来不及思考,转眼我们就被时间裹挟,一路尖叫直冲到2016,当实在走不动了,才忽然开始想,地震那年都发生了什么,又何以流落至此?

我们因此,深深地缅怀汶川。

于珞珈山

2016.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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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知乎回答,献给这题。

如果不是看到微博里关于纪念汶川大地震的图片,我都记不起今天又是5.12了。8年的时光,不知是如何就这样溜走的。关于那场大地震,脑海里记得的还有很多......

那年我读初二,地震前正坐在教室里拿着英语笔记背单词,下一节2:30的英语课要听写。当我意识到什么东西在晃动的时候我习惯性呵斥坐后面的胖子男生,他平时总爱踩我凳子。在我好声好气的说了两次 “不要摇了”以后,我感觉他越摇越厉害,于是我想站起来走到他的座位去阻止他。站起来往后一看座位上没人,也正是往后看的那一瞬间我意识到了不对劲。天花板上吊着的灯和吊扇都在剧烈晃动,我也要扶着桌子才能站稳。我没有迟疑半秒的一边冲到前面姐姐的座位一边大喊“地震了!”,拉着她就往教室门口冲!几乎是同一秒,整栋教学楼的学生都聚集到了楼梯上。楼道很拥挤,我和姐姐的手死死的拉在一起。在楼道里人是站不稳的,只听得到四周的尖叫。天花板也在不断脱落,庆幸在一大块白色不明物体落到我肩上之前,班里一位男同学推了我一把,现在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跑出教学楼,能清晰的看到地上在起波浪,这时人也摇摇晃晃站不稳。后来全校在操场集合,只看到我的语文老师站在办公室的阳台上迷茫的望,她好像刚睡醒,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校长拿着喇叭说汶川地震了,所有人等着家长来接。其实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汶川是哪里,我从没听说过,也不知道那地方是离成都远还是近。那时候很多同学开始哭了起来,我也开始哭,因为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不知道家里房子是不是塌了,也担心家里人是不是都还好。通讯是中断的,只有小灵通偶尔能拨出去,庆幸的是当我在排队等同学的小灵通时,爸爸出现了。

回到家我们就开始收拾东西,妈妈说我们要在外面住几天,不能呆在房子里,其实那时候还挺开心的,想着可以去露营了。后来我们到妈妈朋友开的超市里拿了水和吃的,超市在地震后被洗劫一空,超市也早关了门。地上也都是地震时货架上摔下来的酒,整个超市酒气扑鼻,货架上也空空的。只记得那晚我没有怎么睡,在一块空地上全是打地铺的人,有的人打扑克,有的人聊什么时候会余震,似乎没什么人睡得着。那晚妈妈跟我讲了当年四川松潘大地震她的经历。

第二天一早,我们把地铺迁移到一个菜市场大棚里,不知道谁放了一台电视机,看到新闻里说红十字会需要志愿者,我和姐姐立马出发去了,虽然那时候我还是没有意识到地震到底有多严重。出发之前,电视里都还是彩色画面。

到了红十字会,一位姓谢的主任安排我和姐姐接电话,那时候,红十字会都还没有很多人,不嘈杂,也不挤。电话一刻也不停的响,打电话来的人分为几大类。一类是问红十字会银行账户,一类是说要去前线救人,一类是问捐献物品到什么地址,更重要的一类是灾区打来的求救电话。按规定记下医务人员,退伍士兵和大货车司机的联系方式,其他志愿者就只能表示谢意后挂断了。接受捐赠的物品也只需要水,干粮,药品,电筒,帐篷。接到灾区打来的电话就要问清详细情况后联系医务志愿者,再配上相应的食品,药物,帐篷,联系大货车司机志愿者,每安排一队人马到灾区,至少随行一名红十字会志愿者监督物资的发放,由于高速限制,还要在大货车上贴红十字会标志才能进入灾区了。后来,红十字会越来越挤,越来越嘈杂,主任给我发了一个志愿者工作牌,这样好区分。一开始,到饭点就一边接电话一边吃盒饭,后来,红十字会也不定盒饭了,到饭点就有好心大妈送吃的来。每晚接电话到很晚爸爸会来接我们,然后我交班给另一名志愿者,早上又去接替她。那段时间我也没时间看电视听广播,也不知道电视已经变成黑白。

震后第三天晚上,不知是红十字会的志愿者都到地下室去搬运物资了还是真的那两天接到太多灾区求救电话,志愿者都随着物资去灾区了。接到绵阳某镇镇长的求救电话后,我找了一圈都没有戴工作牌的志愿者,情急之下我只想到还有我,我可以去。求了爸爸好久,他同意我了,只不过他要陪着我才行,而且他要求我人员物资送达后立刻离开灾区。可能当时我还小,不知道什么叫灾区,什么叫危险,只是一股脑的想着有人受伤了,有人三天没吃东西了,有人需要帮助。只依稀记得准备好所有食物,药品,电筒,帐篷后已经快到凌晨了,特地联系了一位老家是那个镇的货车司机志愿者随行,后来也证实这个决定不要太明智。随行的还有一位广东来的阿姨,她刚拉来一货车的水和干粮,说是要捐给灾区,我想着就不用让志愿者再搬一货车的食物,直接运去吧,这样节约时间,阿姨说她会帮我监督物资发放和使用。还有一位济南来的老大爷中医,他都在红十字会坐了一下午了,听说我要去灾区了一定要和我一起去治人,最后也只有答应老爷爷了。一路的路况都很差很差,国道损坏很严重,一些地方根本过不去,那位货车司机就带着我们绕路到达了。一路上,每到一个收费站我都要出示志愿者工作证才能放行。真正开始走山路时我才意识到什么叫地震,我才感受到地震多可怕。路上都是滑落的大石头,虽然光线很暗我仍然看清了一整片滑落的山坡。到达镇上一片黑暗,房子几乎倒塌。按照之前和镇长约定的在某个中学见,伤者都集中在那里,没有药品,没有食物,发电机都用在了安置伤者的蓝色塑料棚里,其他地方也是一片黑暗。我赶紧指着一辆货车告诉镇长我带来的手电筒在那辆车里。镇长带着哭腔紧紧握住我的手,一直道谢。旁边还有位大哥拿个大相机一直照我和镇长,黑暗中那闪光很亮,闪得我眼睛疼。我是自然不敢往那个蓝色大棚看的,余光扫视一眼都让我感觉害怕,那时候我才真正感觉到心痛。镇长告诉我那所中学就是整个镇最完整的建筑了。把中医老爷爷拜托给镇长后我和爸爸离开了灾区。回来的路上看到了绵阳九州体育馆,那里是整片大地最亮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那团巨大的光亮一瞬间,我悄悄的哭了。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我是被刚才看到的画面吓哭了还是黑暗中看到光明感动哭了。(ps:我努力的回想了一下那个镇的名字,真的记不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少天,班主任通知回去上课。只记得回去第一天就遭遇强烈余震,学校再次放假。我和姐姐一放学就坐上出租车去红十字会,师傅听说是志愿者就坚决不收钱,这下我才知道全城的出租车都已经做好准备去灾区接送伤者了。

印象深刻的是一位新加坡华裔打电话来说他运了一整飞机的瓶装水到成都,问我要把那些水运到什么地址。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件救孕妇的事,当时一下午接到好多个电话说网上传有位士兵去前线了,他老婆在江油什么地方的货车上待产,没人去帮她。因为太多人打电话来叫我想办法,我只好请示主任。大家商量后决定联系电台,让电台发布信息让那辆货车附近的人去救援孕妇。因为江油也属于重灾区,通讯中断没有网络的地方自然也是看不到网络传播的信息。很庆幸,后来过了不知多久我上网看到那位孕妇得救的新闻,心底真的暗自高兴了很久很久。

后来,学校也开课了。我没有再去红十字会接电话。再后来,救援工作基本结束了,灾区要开始重建。当时成都每个区都有对口援助一个重灾区,我家在的成华区对口援助彭州。爸爸的公司志愿去搭建板房还有给军人住的帐篷区挖下水道。我也跟着爸爸去了彭州,那一次,大白天,我更贴近的看到了真实的灾区。千疮百孔。电视里继续不断的播放黑白新闻,我不怎么敢看。六一儿童节到的时候,顺便把零花钱拿出来给灾区孩子买了玩具。后来放暑假了,和表哥,朋友一起去灾区支教了。记得我们是在绵阳什么地方带小孩,他们的父母白天要忙着重建,小朋友就没人带。晚上和灾区同胞们一起住板房。每天,和我最亲近的小女孩都会带我去看她家正在修建的小洋房,真的是每天。她小手拉着我穿过板房区,再走过那条连接板房区和新建居住区的乡间小路,远远的她就会指着她家的房子让我看。在小孩子的眼中,房子修建起来就有家了,就不用住板房了。

8年,真的在不经意间就过去了。很多细枝末节我也忘记了。不是故意要用我这贫乏的词汇和低level的写作水平写这篇矫情的回忆录。只是偶然看到经济学家时寒冰说,“中国当下所面临的最大危机,是人性危机。” 心中难免生出一些感慨。那年我14岁,上初二。那年,全国人民用最无私的爱温暖了四川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那年,我们中国人喊着“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口号创造着奇迹。那年,没有欺骗,没有陷害,只有团结。今年,我22岁,即将大学毕业,却心生迟疑,迷茫不已。本想毕业后真正的独立,独自生活,工作,面对社会,面对人性。可朋友,父母都不建议我独自走向社会,他们说女孩子单独在中国大环境下生活太危险。不知道是我长大了,了解的世界更全面了,还是说人真的变了。难道是经济低靡导致人们选择恶势力?可我们曾经面对那么糟糕的境况时,一起挺过来了,我们曾那么团结友爱。我相信我们国家的人是善良的,可现实又是类似于莆田系医院事件的发生,拐卖儿童妇女事件层出不穷,中国人害中国人。关于人性,关于社会,作为一个迷茫的小青年,我想要思考更多。

那场地震到底带来的是中国人善良与团结的本质,还是人性瞬间的光辉?

8年前,我们从地震中学会爱与感恩。8年后,除了纪念地震,那份地震中激发出的善良更值得纪念。这份善良值得延续。

没有人喜欢怀念沉痛的过往,这么多年,我也尽量不去回想那个晚上看到的景象,只是突然怀念起那段充满爱的时光。

附上每天带我去看新房子的小女孩,她的笑容始终不会变,我们也不要变,好吗?


震后第一时间随部队奔赴灾区。这是我当兵生涯的最重要的骄傲。


我想说的很多,毕竟2008.05.12.14.28这串数字我能记一辈子。当天成都商报的号外,和实验室应急救灾发的那件搓的要死的体恤我还留着。

但是在这里,我奉劝诸位收起好奇心,不要再问这种问题,有意思么?

哪天有心情顶多写在专栏里,没心情就算了。


我住在四川绵阳,绵阳市下面直辖市就是这次地震中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北川县城(为什么不是汶川呢,其实有隐情的,因为当时那个绵阳市长被伤亡人数吓瓜了所以没有及时上报,然后对外就是汶川了)绵阳离北川只有一个小时车程,可以说非常近了。

当天中午我爸爸买了凉拌肉(地震后他说幸好那天中午还给你们吃了肉,因为之后好多天我们都吃的是干粮),然后天色是那种厚厚的灰色,非常压抑。不过当时没有想太多,下午正常去上课。(小学六年级)。走过操场的时候,有男生打球,有女生跳皮筋,一切都是生气勃勃。

当时我们是两点半上课,两点二十八分的时候教室里面几乎没有人(可见学校管的多么松),我偷偷拿出同学录写。就在我纠结临别赠言写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地一阵摇晃,整栋楼是打雷一样隆隆的声音,面前的挂式电视机摇的要掉下来一样。我当时整个人都已经吓傻了,就听见一个同学说“地震了”。然后也没有管什么逃生方法,撒开脚丫子往外跑。楼梯摇的东西都看不清了,一路上各种沙子砖头往下掉。当时人已经是空白状态,只知道跑,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跑,该怎么办。然后我从教学楼跑出来,跑过了操场,又跑到街道上。那时候地面还是剧烈摇晃,街道上的玻璃窗子什么的哗哗碎了往下掉。大家都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都非常绝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停下来,老师赶紧把我们集合在操场上。到处是哭声,还有小孩的头破了。接着开始有家长来接孩子了。我老爸来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蹲在地上,摸着滚烫的地面,说真的我当时以为我要死了,心里一直在说如果我能够活下来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什么的。(#?Д?)那一天真的对我改变很大,我突然长大了一样。走路回家的时候我还问爸爸我妈妈和婆婆怎么样了。不过幸好我和我的家人都没有事。然后就是各种住帐篷,,,当时人小,,也没有具体参与什么事。就是跟北川汶川出来的小朋友玩儿了,她们走了几百公里到没有,很多人已经是孤儿了。

北川那里的山合了起来,把中间的小县城压没了。北川中学几乎也没有了。北川因为死的人太多都埋在地下了所以没有办法原址修,就搬了。现在北川新县城虽然建起来了,但是晚上几乎没有人气,整条整条的街道黑黢黢的。

四川人乐观,开始的时候余震来了还躲一下,后来直接无视(余震都是六七级的呀,比最近福州那里的六级强多了)前几年暑假回家,有一天居然一天之内余震三次,一次五级两次四级。大致是我在玩电脑,然后感觉地在摇,转头对婆婆爷爷说:“地震了”,婆婆:“哦.....”然后继续玩电脑-_-||

真的谢谢帮助过四川人的大家。*^_^*

最后送大家一句话,是温家宝爷爷写在北川中学黑板上的

——多难兴邦


跟别人说起自己经历过的512,像是一个勋章,一个烙印.

我还记得正是午休时间,我们趴在桌上休息,班上最泼辣的女同学怒斥:“喊你不要摇桌子?”前排男同学:“我没有摇!”我转过头去看他们,发现我的桌子也在摇晃,整个教室剧烈地震动起来,握草,教学楼要垮了,我想,学校的教学楼太烂了,自己要垮了。家乡一向风调雨顺,我们的意识里,没有地震这种灾害。

大家狂奔至操场,破旧的小操场挤满了人,有点站不稳,感觉脚下有巨蟒钻动,这种怪兽片的体验让我理解古代为什么有那么多神话传说,如果没有科学研究,生来的直观体验是地是不动的,这种体验只会让人觉得是未知神或鬼。

很多天里,我跟爸妈在露天的地方搭棚睡觉,不敢进楼房,不敢回家,只抢出一些必需品,家里一些摆设因为震动已经摔碎。人心惶惶,回家的短暂时间,必须放一杯水观察余震。我爸是极其警惕的人,那几天里,拎着我和皮鞋直接冲下楼,好几次。

后来,各种消息出来,深入报道,由于学校停课,商场全面停业,家人们每天什么都不做,坐在电视机前,看一个个幸存的人如何被救出,生命的张力如何发挥到极点。然而,更多的是北川城直接变为大墓地,我们努力从绝望的新闻信息中抓住一些生命的慰藉。一些朋友告诉我,实际死亡人数远不及报道的那个数字,对于政府或者说新闻媒体这种行为我是赞同的,死亡和屠杀的绝望和愤怒对于大众是致命、残忍而直接的冲击。

记得每看一个营救成功的消息,都激动得要跳起来,感觉就像自己被深埋在钢筋水泥下,一下子看到手电的微光。对于黑暗、天灾、屠城,对于人类所经历的黑暗,那些报道传达的希望,就是那微光吧。


作者:说夜

链接:5·12 地震的灾民们现在怎么样了? - 说夜的回答

来源: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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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好,感谢所有帮助四川的人。

感谢这个世界如此美好。

震后很多山区人都集中安置到了居民小区,过上了不用几个月下山一次的日子,以前汶川深山里的人三个月下一次山,买几十袋盐回去用,还有各种生活用品。那些嶙峋的山上种着可怜巴巴的玉米,长势堪忧,石头如刀片一般锋利,堆砌在山上。

公路修通了,很好很漂亮,旅游业也大大地发展了,当地人都做起了生意,而不是在贫瘠的土地上耕种,望天吃饭。多年以前的悲剧都还历历在目,参天的巨树被砍倒,放在河里冲向下游,那时的汶川是一望无际的森林,鸟儿与蓝天相映成画,伐木声如此刺耳。后来,一片荒芜,入目尽是土黄。

为什么?因为穷。木业来钱快。

现在好了,有了公路,有了政策,有了关注度,加上本身汶川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稍加打磨,值得一去。

人也质朴,水也清澈。去年去过一次,当地的人都有一种闲适的感觉,说到地震,他们更多的是失措,说其实只有汶川受灾才严重。他们反倒是因祸得福,日子过得好了起来。

我们虽然受难了,但是四川人天生就懒散,太懒了,我们都懒得对天灾有何反应。

避免不了的,我们就无视它。

那些年侵略者无法避免,我们便迎头痛击上去,哪怕拼尽最后一个四川佬。

嘛,就是当面骂上侵略者一声“龟儿子日你先人板板”,那冲锋也值得。

命运在四川人面前太弱小,我们总是乐呵呵的,兜住了李白,把陈子昂浸在豆瓣里,邀请朱德打麻将。

唉,地震当天,我们那条街就在对门院坝里打好了帐篷,全街煮了鱼,分着吃,晚上搭了幕布,看新闻,看电影。

灾难啊,总是太严肃了。

却有更多的人,投入到了灾区之中。

我所在的地方,有人地震当天收拾好了家里,就步行去汶川。

“我不能就这样过好日子。”

没错,这个年轻的小伙带着要让汶川人也平安吃上回锅肉的质朴愿望,步行去汶川,那个隔着三座山的县城。

哎呀,也没办法嘛,我们太懒了,也喜欢看别人懒,都是四川人,一块吃回锅肉多好啊。

现在地震过去了很久,我们一遇到晃动都会想是不是地震了,像是条件反射。

有的人翻身扭扭屁股继续睡,有的人拿了钱包就跑出来,满街的人互相对望着,然后哄笑,嘲笑着自己太过敏了。

哎呀,跟灾难赛跑嘛,日子太无聊了。

但我们现在过得很好,谢谢中国,谢谢同袍,谢谢世界。

除了有点震动后遗症,我们还是那样懒懒地活着。

只要明天还能有豆花饭吃,一切都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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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安地震我是第三天到达的,到地方第一个问到的就是回锅肉的香味,当时我就流口水了,默默地掏出压缩饼干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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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题:

为什么作者不停地黑四川人懒,却提到了救灾的小伙子和川军团?

线索:作者是四川人。

结论:有人阅读理解能力不太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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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

说得再磅礴也抵不了当日的震撼,说得再温情也演不出当时的暖。说悲伤,说感动,说惶惶不安,说人性温暖,但在这场大灾难面前全是渺小的、冗余的、不值一提的,而今看来说什么都是多余。

512八年了,我们刻骨铭心,再说起却都是玩笑与故事。

世间灾难何其多,何必年年言辞凿凿苦苦悼念苦痛。

惟愿我辈珍惜现在,努力生活,更乐观更坚强更勇敢才是灾难该留给我们的!!!


我想今晚的路一定很拥挤吧,有那么多人要回家。


六周年时的5.12,物理课,警报响了,持续很久,物理老师当时在讲题目,警报声几乎盖过了她的声音。我当时看着她对窗外翻了个白眼,嘴里说了一句“神经病”。

七周年时的5.12,我在文科班,自习课,没有老师,大部分同学都在埋头写作业,小部分同学仍旧低声谈笑,有人还在吃东西。

八周年时的5.12,高三,历史课,老师淡淡地说了一句“今天是5.12。”然后接着开始讲错题。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像整个教室只有我一个人也不拿笔了也不看题了,抓下手腕上挂着的佛珠握在手里,祈祷逝者安宁,现世静好。

希望中国人的忘性不要那么大吧,也没别的了。


这个国家 即冷漠 也深情 你无法不爱她

上图摘自新浪博客 是谷歌流量曲线 5.19那天全国默哀三分钟 记得自己还在上初中 正好是班会课 大家都哭了 现在想起来 汶川地震让我们所有人都离这个国家更近了 真真实实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是如何紧紧牵挂着这个国家

出国多年 见多了各种国家的负面与未知 却没有一刻不想回到她的怀抱

愿祖国国泰民安


那一次捐款,我捐的心甘情愿。


我的老爸在解放军某集团军工作。在地震时,我还是个初中生(在临近四川的省份)。

地震第二天,当我放学回家时,只看见一些凌乱的物品堆在客厅,家里却没有人。后来晚上我妈回来时,我听说爸爸所在部队接到命令,需立即赶往地震地区某地参与展开救援,“抗震救灾”去了。

我不知道老爸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等了整整三个月,回来了。而我在这段时间内,正好也是参加中考,所幸表现不差,进入省重点高中,没有辜负这段不一样的时光。

后来问老爸,当时的救灾工作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经历,他说得本就很少,而很多东西现在也记不得了,现在映像最深刻的是这些,大概意思如下:

赶到四川后,需要立即赶往受灾地区,当时才发生地震,大量基础设施被毁,而当地山区众多,地形复杂,所运过去的吉普车卡车只开到某些地方就不能再开了。为了最快到达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中心,当时包括我父亲所在的队伍等等很多队伍都是急行军,步行,一个人扛60kg物资,踩着山石,烂泥,走了几天才到达。

在急行军的过程中,已经分不清路不路的,都是泥泞,夜里通过一段山路时,有一段路踩上去战士的脚全都陷下去,陷到膝盖那么深,结果拿手电筒一照,才发现,都是尸体。受灾人民的尸体。

八载倏忽过,多少物是人非,至今我想到这个细节,仍然内心振动,而凄凉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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