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的「豎子」到底指的是劉邦還是項羽?還是在影射曹家或司馬家?
《晉書·阮籍傳》:「嘗登廣武,觀楚、漢戰處,嘆曰:『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
謝邀。有趣的問題。我估計阮籍的意思是:「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當今的諸位都是垃圾……」
瀉藥。
為什麼《晉書》的問題也邀請我,我只讀過《三國志》啊,雖然裴松之也引過這一段,附在他老爹阮瑀傳記的後面(他老爹有傳記么喂):
(阮籍)嘗登廣武,觀楚、漢戰處,乃嘆曰:「時無英才,使豎子成名乎!」——《魏氏春秋》
鑒於《晉書》的尿性,估計是直接扒了孫盛這段的。
扯遠了,回到題主問的,阮籍口中的【豎子】到底指的是誰呢?
這得從阮籍生平分析了,阮籍一生都在個性不得舒展的痛苦中,因有雋才,司馬氏集團和曹爽集團都要授以官職。阮籍雖然屢次稱疾,但還是無法擺脫命運,先後做過蔣濟、曹爽、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等人的屬官。
阮籍雖有政治抱負,但曹氏皇帝不是無能,便是無力,對司馬家的黑暗統治雖不滿卻又不得不妥協,當面對司馬昭的聯姻,他也只能以大醉六十日來躲避捲入政治漩渦。
籍本有濟世志,屬魏、晉之際,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與世事,遂酣飲為常。文帝初欲為武帝求婚於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鍾會數以時事問之,欲因其可否而致之罪,皆以酣醉獲免。——《晉書?阮籍傳》
可以看出,阮籍的【自身性格】與【一生行事】極為矛盾,究其原因還是因為無法實現抱負,故阮籍的【豎子成名】大抵指的是【自身抱負無法實現,而秦末本無英雄的時代,卻得以讓劉項成名】。劉項原來不(fei)讀(ying)書(xiong)么?
我無法從這句話或者他的八十二首《詠懷》詩(因為我沒讀全過-_-||)推斷出他對【司馬家】能力方面的蔑視。至於【曹家】,以【國政旁落】成名真的好么?所以個人認為僅此而已。
以上
廣 武 嘆
蘇 軾
昔先友史經臣彥輔謂余:「阮籍登廣武而嘆曰:『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其名!』豈謂沛公豎子乎?」余曰:「非也,傷時無劉、項也,豎子指魏、晉間人耳。」其後,余聞潤州甘露寺有孔明、孫權、梁武、李德裕之遺迹,余感之賦詩,其略曰:「四雄皆龍虎,遺迹儼未刓。方其盛壯時,爭奪肯少安!廢興屬造化,遷逝誰控摶]?況彼妄庸子,而欲事所難。聊興廣武嘆,不得雍門彈。」則猶此意也。今日讀李太白《登古戰場》詩云:「沉湎呼豎子,狂言非至公。」乃知太白亦誤認嗣宗語,與先友之意無異也。嗣宗雖放蕩,本有意於世,以魏、晉間多故,故一放於酒,何至以沛公為豎子乎?語指劉項
「時無英雄」與「世無英雄」差別很大,雖語焉不詳,但顯然前指當時,後指當世。
阮籍魏晉時人,剛剛經歷了三國爭霸,看多了權力鬥爭、政治鬥爭,和戰爭的遊戲,其複雜程度、黑暗程度遠超楚漢,其驚悸之餘,對劉項之爭缺乏尊重也是正常的,曾經滄海難為水嘛。
再之,魏晉時人講究士族門第,重清談,尚玄學,喜歡裝逼,論這方面才能,劉項「不讀書」,自然入不了阮籍的法眼,史上裝逼屬魏晉,而劉邦項羽那種為了權力而赤裸裸的撕殺,瘋狗一般的咬,不談孝道,不論義理,是上不了檯面的,故阮籍鄙視之。
但我以為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原因,即阮籍等人性格與劉邦類似,都是快意恩仇,放浪形骸,且不拘小節,無可無不可的,可是一個有文化,一個沒文化,有文化的自然痛恨那不入流的沒文化的同類了,這辱沒了他們的清名。
沒文化的放浪形骸就是小流氓了,所以阮籍不齒,更可悲的是這流氓還是前人,而非「今人」,想罵他也罵不出澎湃氣勢,於是只能悠悠然地諷刺感慨了。
阮籍也是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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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覺得這有點跨界了,論裝逼,論吵架,劉邦項羽哪兒是阮籍嵇康的對手,提鞋都不配。可是論時勢造英雄,論歷史功績,嵇阮又何足道哉,不值一哂,兩腐儒而已,閑得無聊時發點感慨,哼哼嘰嘰的,不知為什麼。劉邦的成功,項羽的霸氣,豈是混吃等死的阮籍嵇康所能體會和經歷的。
一千萬個失敗的馬雲才產生出一個成功的馬雲,然後你嫌棄這馬雲學歷不高,家世不貴,我只能呵呵了。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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