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西方極左痛恨民族主義,中國極左卻擁護民族主義?
路過答一發。
一、兩種「極左」的不同與相同
題主對於所謂「極左」的界定是模糊的,西方的極左主要包括兩類——無政府主義和共產主義;中國的極左是共產主義「革命派」,這兩個坐標系就有很不一樣的差別。
要講左和右,無論如何都要有個基點,如果沒有基點,也就無所謂左右。舉個粗糙的例子:若以中特立場為基點,毛左就左,民主社會主義就右;若把這個基點換成是西方的資產階級自由民主主義,那麼民主社會主義就為左,資產階級保守主義則為右。不過宏觀地看一個社會的話,往往是「極左」和「極右」相對而言突出且容易定義的。如果定義共產主義為左,資本主義為右,那麼中間派就是某種類似社會民主主義的東西;如果定義自由民主為左,專制獨裁為右,那麼中間派就是某種」精英民主」狀態。
因此,西方極左和中國極左在理論上應該是一致的,即共產主義,凡是真正的共產主義,本質上都是國際主義的。民族主義無疑可以既和極左結合,也可以和極右結合;而民族主義能夠與共產主義結合,取決於社會歷史的客觀條件。
二、馬克思主義(即共產主義)和民族主義的關係
馬克思主義和民族主義,在理論原則上是衝突的。
1、馬克思主義的本質是與民族主義相對立的無產階級國際主義,原因如下:
第一,社會生產力早已突破了民族地區界限,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內部的社會分工已經變得十分狹窄了,不足以繼續滿足生產力發展的要求了。社會生產力要繼續發展,必然要依靠國際分工的發展,由民族國家內的分工,發展到各民族、各地區的國際化分工協作。在《共產黨宣言》中,有一段話將這種過程進行了生動的描述:
「資產階級,由於開拓了世界市場,使一切國家的生產和消費都成為世界性的了。使反動派大為惋惜的是,資產階級挖掉了工業腳下的民族基礎。古老的民族工業被消滅了,並且每天都還在被消滅。它們被新的工業排擠掉了,新的工業的建立已經成為一切文明民族的生命攸關的問題;這些工業所加工的,已經不是本地的原料,而是來自極其遙遠的地區的原料;它們的產品不僅供本國消費,而且同時供世界各地消費。舊的、靠國產品來滿足的需要,被新的、要靠極其遙遠的國家和地帶的產品來滿足的需要所代替了。過去那種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給自足和閉關自守狀態,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來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賴所代替了。物質的生產是如此,精神的生產也是如此。各民族的精神產品成了公共的財產。民族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日益成為不可能,於是由許多種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學形成了一種世界的文學。」(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
第二,在資本主義生產關係的驅動下,世界市場被深入地開拓了,全世界日益聯繫成為一個緊密的整體。生產力的發展總是在一定的生產關係下實現的,正是資本主義生產關係中的競爭要求,迫使資產階級在對剩餘價值無限追求的驅動下不斷地擴大生產,改進技術,開拓市場。資產階級要這樣做的詳細原因,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一卷闡述相對剩餘價值的生產時論述得很清晰,在此摘錄一一段:
「採用改良的生產方式的資本家比同行業的其餘資本家,可以在一個工作日中佔有更大的部分作為剩餘勞動。他個別地所做的,就是資本全體在生產相對剩餘價值時所做的。但是另一方面,當新的生產方式被普遍採用,因而比較便宜地生產出來的商品的個別價值和它的社會價值之間的差額消失的時候,這個超額剩餘價值也就消失。價值由勞動時間決定的規律,既會使採用新方法的資本家感覺到,他必須低於商品的社會價值來出售自己的商品,又會作為競爭的強制規律,迫使他的競爭者也採用新的生產方式。」(馬克思《資本論》第一卷,第10章)
這種強制的競爭規律「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們不想滅亡的話——採用資產階級的生產方式;它迫使它們在自己那裡推行所謂文明,即變成資產者。一句話,它按照自己的面貌為自己創造出一個世界。」(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所以,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絕不會是一種民族的、地域的、個別的情況,而必然且已經是一種世界生產方式,並且將在世界範圍內進一步深入發展。
第三,要徹底推翻世界性的資本主義,就必須要在全世界——或者世界絕大部分角落推翻資本主義,否則推翻資本主義是不可能的。恩格斯在《共產主義原理》中就這個問題做出過清楚的回答:
單是大工業建立了世界市場這一點,就把全球各國人民,尤其是各文明國家的人民,彼此緊緊地聯繫起來,以致每一國家的人民都受到另一國家發生的事情的影響。此外,大工業使所有文明國家的社會發展大致相同,以致在所有這些國家,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都成了社會上兩個起決定作用的階級,它們之間的鬥爭成了當前的主要鬥爭。……共產主義革命也會大大影響世界上其他國家,會完全改變並大大加速它們原來的發展進程。它是世界性的革命,所以將有世界性的活動場所。(恩格斯《共產主義原理》)
所以,《共產黨宣言》才要大聲疾呼地強調「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因為無產階級國際主義與國際團結協作,不僅僅是道德上的要求,更是實現社會主義替代資本主義、進而實現共產主義的必要條件。而馬克思恩格斯的另一個經典著作中,同樣談到了「地域性共產主義」的問題:
普遍交往,一方面,可以產生一切民族中同時都存在著「沒有財產的」群眾這一現象(普遍競爭),使每一民族都依賴於其他民族的變革;最後,地域性的個人為世界歷史性的、經驗上普遍的個人所代替。不這樣,(1)共產主義就只能作為某種地域性的東西而存在;(2)交往的力量本身就不可能發展成為一種普遍的因而是不堪忍受的力量:它們會依然處於地方的、籠罩著迷信氣氛的「狀態」;(3)交往的任何擴大都會消滅地域性的共產主義。共產主義只有作為占統治地位的各民族「一下子」同時發生的行動,在經驗上才是可能的,而這是以生產力的普遍發展和與此相聯繫的世界交往為前提的。(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識形態》)
就連反共大師、哈耶克的老師路德維希·馮·米塞斯也對這個問題做了明確的論述,在他的《社會主義——經濟和社會學的分析》一書中,他指出:
馬克思主義的出發點是這樣一個假設:由於一種內在的必然性,資本主義已給整個世界打上了自己的印記。……根據這種唯物史觀的邏輯,社會主義不可能是民族的,它只能是一種國際現象。它不只是某個民族的歷史的一個階段,而且是全人類歷史的一個階段。……他所能設想的唯一的社會主義社會,是指全人類和全世界。對他而言,必須對全世界的經濟進行統一的管理。(米塞斯《社會主義——經濟和社會學的分析》,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2年版,187-188頁)
米塞斯接著還研究了社會主義國家的移民問題和對外貿易問題,列舉出對於社會主義國家而言出現的難以克服的困難——而要解決這些困難,必須實現社會主義的國際勝利。
2、民族主義光從字面上看,就是和國際主義相對立的。界定一個民族的標準雖然很多,但從來都是一個地域標準(「國族」——例如美利堅民族、中華民族等),或者是一種種族—血緣標準,無論是文化、語言、還是血統(例如猶太復國主義、白人種族主義等)。民族主義採用的標準是同階級標準對立的,一般而言,一個民族是一個地域或一個種族的各階級的集合體,例如說猶太民族,必然既包括猶太工人,也包括猶太資本家和猶太小業主。
在民族主義下,猶太人是一個共同體,其他民族是另外的共同體,民族主義教導一名猶太工人,會強調他們同猶太資本家是「留著相同的血,講著同樣的語言」等等,而對於馬克思主義者,則會更強調猶太工人和其他各民族工人的相同地位,教導猶太工人對猶太資本家的反抗意識。因此,民族主義和馬克思主義的利益主體是不一樣的。
從現代民族主義的產生上看,它是和資產階級革命的發展相伴產生的一種意識形態,在馬列主義解釋下,現代民族主義是資產階級性質的,因為正是資產階級打破了歐洲中世紀的封建分散狀態,建立起統一的民族國家,同時也造成了民族主義的崛起;對於被壓迫民族而言,它們的民族主義是在反侵略中形成的,但就其本質而言,依然是資產階級性質的。例如實現民族獨立、民族解放、「民族復興」等等要求,在資本主義社會下,只能依靠發展資本主義生產方式、進而成為世界霸主的路徑實現,而不是像馬克思主義主張的那樣——消滅民族。以下是長時間被奉為圭臬的斯大林的經典論述段落摘錄:
民族不是普通的歷史範疇,而是一定時代即資本主義上升時代的歷史範疇。封建制度消滅和資本主義發展的過程同時就是人們形成為民族的過程。…… 資產階級是主角。在年輕的資產階級看來,市場是基本問題。它的目的是銷售自己的商品,戰勝和自己競爭的異族資產階級。因此,它力求保證自己有「自己的」「本族的」市場。市場是資產階級學習民族主義的第一個學校。……在資本主義上升時期,民族鬥爭是資產階級之間的鬥爭。有時資產階級也能把無產階級吸引到民族運動中去,那時民族鬥爭表面上就會帶著「全民的」性質,然而這只是表面上如此。實質上這個鬥爭始終是資產階級的,主要是有利於和適合於資產階級的。(斯大林《馬克思主義和民族問題》)
民族主義的最終目標,是一個利己主義的目標。對於一種純粹的民族主義而言,一個民族處於壓迫地位,民族主義者會反對民族壓迫,追去民族獨立;此後,按照民族主義,民族還要實現自己的強大,不管是用「民族偉大復興」或者其他什麼詞句(而在資本主義條件下,只有變成剝削性的民族才有可能)。總之,民族主義不僅不是要實現一種普世的社會制度,反而是要實現人類中一個特殊集團的利益的最大化。當然,也有人會說,我們可以「同化」它們,把其他「落後愚昧的民族」都變成同族呀!我只能說,這個思想已經離納粹法西斯主義沒多遠了。
3、儘管如此,民族主義——主要是被壓迫民族的民族主義,和馬克思主義在革命實踐上總是有聯合的趨勢。這似乎和上面說的矛盾,但其實一點也不矛盾。原因如下:
無論是哪種民族主義,它是否能夠實現,都會取決於這個民族的大多數成員,而一個民族,無論以什麼標準劃分,其大多數成員必然是以工人階級、農民和小資產階級組成的勞動人民。而馬克思主義也認為,在一個前資本主義社會(例如馬克思時代的德國,還有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中國),資產階級和資本主義還沒有失去其革命性;在歷史上,恰恰是壓迫民族——帝國主義,是阻止被壓迫民族發展資本主義的最大障礙,而帝國主義在這時同樣也是馬克思主義的頭號敵人。在這個歷史階段,民族主義者和馬克思主義者的群眾主體、利益訴求、鬥爭方式、主要敵人,總體上都是一致的,這就是兩者可以結合的現實基礎。而實際上,很多知名的馬克思主義者,如毛主席、菲德爾·卡斯特羅,都是從民族主義立場轉變到馬克思主義立場上的。
對於這個問題,列寧論述的最為透徹明白:
在封建關係或宗法關係和宗法農民關係佔優勢的比較落後的國家和民族中,要特別注意以下各點:
第一、各國共產黨必須幫助這些國家的資產階級民主解放運動;首先是落後民族在殖民地關係或財政關係上所依賴的那個國家的工人,有義務進行最積極的幫助;第二、必須同落後國家內具有影響的僧侶及其他反動的和中世紀式的分子作鬥爭;第三、必須同那些企圖利用反歐美帝國主義的解放運動來鞏固可汗、地主、毛拉等地位的大伊斯蘭主義和其他類似的派別作鬥爭;第四、必須特別援助落後國家中反對地主、反對大土地佔有制、反對各種封建主義現象或封建主義殘餘的農民運動,竭力使農民運動具有最大的革命性,並且使西歐共產主義無產階級與東方各殖民地和一般落後國家的農民革命運動之間實現儘可能緊密的聯盟;必須特別盡一切努力,用建立「勞動者蘇維埃」等方法把蘇維埃制度的基本原則應用到資本主義前的關係占統治地位的國家中去。(列寧《民族和殖民地問題提綱初稿》)
馬克思在當時也主張許多民族主義的目標,例如他主張德國的統一,廢除區域內的關稅,建立民族國家等等,肯定(資產階級)民族革命運動的進步意義:
在義大利、德國、奧地利,工人從一開始就只限於幫助資產階級取得政權。但是在任何一個國家,資產階級的統治離開民族獨立是不行的。因此,1848年革命必然給那些直到當時還沒有統一和獨立的那些民族——義大利、德國、匈牙利——帶來統一和獨立。現在輪到波蘭了。由此可見,1848年革命雖然不是社會主義革命,但它畢竟為社會主義革命掃清了道路,為這個革命準備了基礎。(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
而當民族取得了政治獨立,成為一個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民族,並且開始意圖成為壓迫者,馬克思主義者和民族主義者的裂痕也就隨之擴大了。因為這時,民族主義者的敵人(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是其他與其競爭的民族的資產階級,以及意圖反抗它剝削的民族的勞動人民,馬克思主義者自然不會和這種民族主義結合,而是堅決地反對這種民族主義——就和列寧反對一戰各參戰國的「愛國主義」那樣,並堅決宣傳、踐行國際主義。
口頭上承認國際主義,而事實上在全部宣傳、鼓動和實際工作中卻用市儈民族主義與和平主義偷換國際主義,這不僅是第二國際各政黨中最常見的現象,而且也是那些已經退出了這個國際的各政黨中,甚至往往是現在自稱為共產黨的各個政黨中最常見的現象。把無產階級專政由一國的(即存在於一個國家內的,不能決定全世界政治的)專政轉變為國際的專政(即至少是幾個先進國家的,對全世界政治能夠起決定影響的無產階級專政)的任務愈迫切,同最頑固的小資產階級民族偏見這種禍害的鬥爭就愈會提到首要地位。小資產階級的民族主義宣稱,只要承認民族平等就是國際主義,同時又把民族利己主義當作不可侵犯的東西保留下來(更不用說這種承認純粹是口頭上的),而無產階級的國際主義,第一、要求一個國家的無產階級鬥爭的利益服從全世界範圍的無產階級鬥爭的利益;第二、要求正在戰勝資產階級的民族,有能力和決心去為推翻國際資本而承擔最大的民族犧牲。因此,在已經完全是資本主義的、擁有真正是無產階級先鋒隊的工人政黨的國家中,第一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同歪曲國際主義的概念和政策的機會主義和市儈和平主義作鬥爭。(列寧《民族和殖民地問題提綱初稿》)
同時,列寧在這篇文章中,也特別講到時刻認清楚民族主義的本質,決不能在理論上模糊,甚至給事實上的民族運動戴上「共產主義」的帽子:
必須堅決反對把落後國家內的資產階級民主解放思潮塗上共產主義的色彩;共產國際只是在一切落後國家中未來的無產階級政黨(不僅名義上是共產黨)的分子集合起來,並且通過教育認識到同本國資產階級民主運動作鬥爭這些特別任務的條件下,才應當援助殖民地和落後國家的資產階級民主民族運動;共產國際應當同殖民地和落後國家的資產階級民主派結成臨時聯盟,但是不要同他們融合,甚至當無產階級運動還處在萌芽狀態時,也絕對要保持這一運動的獨立性。(列寧《民族和殖民地問題提綱初稿》)
http://weixin.qq.com/r/i0UsNDXEd2gIrXFX9xCZ (二維碼自動識別)
討論天朝左派強烈的國家主義和民族主義傾向,離不開天朝民族主義政治實踐的歷史以及執政黨自身的蛻變對當前政治場域生態的影響。
TG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是「民族主義+馬克思主義」式的政黨(與共產國際進行切割之後就逐漸變成了國家民族政黨),擁有著濃厚的民族主義基礎,繼承和延續著天朝近代民族主義實踐建構的歷史,將共產主義理想和近代民族主義救亡圖存的目標結合起來,建立起擁有強大組織能力的政黨,最終得以戰勝國民黨,建立起以「中華民族」這一國族框架為基礎的新共和國。
在天朝近代民族主義建構歷史中,最初的中華民族概念僅僅指的是內地十八省的漢族,民國時期則逐漸擴大到「五族共和」,新共和國成立之後則演變成多元一體的中華民族概念。
民國時期的中央政府具有強烈的大漢族主義立場,以中華民族的名義推行壓迫其他少數民族的漢化政策;而共和國則明確主張反對大漢族主義,支持以漢民族為主體、各個民族緊密團結在中華民族這一國族框架下,民族意識和民族問題在前期的階級鬥爭當中似乎被暫時消解了。
可以說經由近現代的民族主義實踐建構之後,中國的左派乃至大多數中國人都擁有強烈的民族主義傾向。
只不過早期的TG以階級敘事為主線,民族主義更多的是被視為反抗外國殖民侵略者、爭取國家和民族獨立的利器,國家本身也是實現共產主義理想的工具,民族主義被認為是進步的。
等到後來激進主義理想破產之後,階級敘事逐漸被民族主義/國家主義敘事所取代,民族主義被用來彌合社會矛盾,為國家提供凝聚力。
雖然漢文化在中華民族裡具有主體地位,但是大漢族主義本身是與主張多元一體的中華民族概念相互拒斥的。雖然漢民族主義在國族建構的過程中被吸收了,但是漢民族意識一直潛藏於中華民族概念當中,等到後來激進主義敘事破產之後則逐漸顯露出來。
在上世紀末的民族主義浪潮,邊疆地區民族矛盾激化,民族主義意識興起,中華民族概念逐漸被質疑解構。而隨著全球金融危機和國內經濟下行,社會日益保守化和極端化,國內的民族主義情緒進一步增強,隱藏於中華民族內部的漢族主義意識逐漸覺醒並持續極端化,「皇漢」勢力逐漸增強。
民族主義本身是混雜的,民族主義本身是很難馴服的,而且它是混雜而不成熟的,內涵非常模糊不清,它往往會包含大量非理性因素,與其他意識形態具有很多重疊的地方,經常會從其他意識形態當中汲取養分。
民族主義既可能表現為反抗外國侵略者、爭取獨立的進步敘事,也可能是主張帝國主義的反動敘事,民族主義情緒一旦極端化之後就可能會演變成現實的愛國U型鎖或者是綁架國家機器走向極端狂熱的擴張之路。
在當前TG變得越來越右的同時,相當多的左派與利維坦的「形左實右」保持一致,選擇進一步靠近國家主義和民族主義,逐漸偏離左派原有的立場,蛻變為保守右派,只不過這一部分人經常使用左派敘事來論述自己的右派立場(比如反對資本控制媒體,但是他們並不反對最大的資本家……),更多的是屬於偽裝成左派的右派。
而另外一小部分左派則在民族主義逐步從原先的進步敘事轉變為反動敘事之後,開始主張與國家主義和民族主義分離,以免被裹挾進入帝國主義戰爭機器當中。
但是生活在「民族-國家」這一框架下的他們又很難擺脫TG這個佔據著左派敘事話語權的龐然大物的影響,全面反對民族主義的主張本身會被利維坦打壓而難以傳播,而且與民眾廣泛而強烈的愛國熱情和民族情感相抵觸,民族主義依然被大眾視為落後地區反抗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的進步敘事,反民族主義主張的受眾與影響力自然會比較少。
相對而言,左派普遍缺乏較為成熟的國家/民族理論,馬克思主義者更多的是將民族和國家視為暫時的工具而未對其加以重視,他們往往會低估民眾的愛國情感,以至於當保守派裹挾大量擁有強烈的愛國/民族情緒的民眾在國家/民族等議題空間攻城略地時,左翼人士除了喊口號式的反對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有效的反制措施。
尤其是在當前政治形勢日益右轉保守化,民族主義從反殖民反侵略的進步敘事轉變為帝國主義式的極端反動主張之後,這種問題變得愈加嚴峻了。
你們啊,圖樣。
我黨在革命戰爭時期是反對民族主義,主張全世界無產者的階級聯合的。毛主席專門寫過《批判大漢族主義》,也在對鐵托的批判當中指出他的問題之一就是過度的民族主義。
但是隨著第一代革命家和他們的政治信仰一起去世,國朝失去了在意識形態上的完整構建,這種元敘事式的構建要麼需要近百年無數仁人志士的積累,要麼需要一位天才的思想家終其一生的創造,很不幸,都沒有。
所以在元敘事瓦解的情況下,我們的執政者只好去抱著根深蒂固的民族主義的大腿,那麼中國的左派親體制,當然也就跟著抱上去了
首先我們來破題。
民族主義是什麼時候誕生的?不好意思,民族主義是在歐洲資產階級革命中誕生的。在法國大革命之前,現代法語只存在於一個很小的區域,法國在大革命的時候,為了取代王朝時代的想像共同體——法國朝廷,團結法國的上中下,所以開始建設法蘭西民族。
這是民族主義,一開始就是西方封建國家走向資產階級國家的進程中最終出現的,在這個過程中,是巴黎強勢的城市文化碾壓全法,法語的標準開始取代了各地方言和日耳曼語。
所以到了後來的拿破崙時期,他並不是歐洲人的皇帝或者羅馬皇帝,他是法國人的皇帝。
但是資產階級構成的國家是不牢靠的,民眾的國家認同在失去了外敵時就會出問題,這種情況下,民族國家必須不斷通過塑造敵人去弱化本國的階級矛盾,而一旦和平到來,比如維也納體系確立之後,不斷擴張的資產階級就會失控地把個體戶,農民和小資產階級變成無產階級,並最終引發了全歐洲的政治危機和革命。
革命的爆發代表資產階級國家——現代化——民族國家體系——國族塑造在和平情況下是靠不住的,那怎麼辦呢?馬克思和列寧給出了答案,就是在舊有的超民族封建帝國和資產階級民族國家的屍體上,真正建立存在主體民族和落後民族的新超民族認同體系,也就是社會主義。
了解了知識背景,把民族主義和社會主義國家放到時間序列中去看,就不會問這種問題了。
西方的極左為什麼要痛恨民族主義?民族主義——資產階級失控擴張——更多人淪為赤貧——大革命爆發,大革命會誕生真正的極左分子,八成是有色人種和異教徒,那個時候你怎麼辦?
中國的極左為什麼要支持民族主義?因為我們的人均GDP還不夠高,工業化和信息化還不夠強,國際地位仍然不夠高,各方面壓力還很大。確切滴說,因為我們的資產階級還不合格,普遍費拉不堪。
左右是相對的。時刻記住這一點就不容易疑惑。中國的革命派(共產黨或者國民黨左派),抗爭的對象是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這裡用了慣用的說法,就不去糾結封建這個詞了)的右,相比起國民黨右派對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的曖昧態度,自然是很左了。要反對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民族主義就是最自然而然的選擇。民族主義本身不一定關乎左右。至於說後來為什麼激進革命派也山呼萬歲,其實也正常,因為文化的進步一般滯後於意識形態和制度,封建主義的流毒是很難清除的。歐洲的革命派,抗爭的對象是國家主義或者法西斯的右(倒退),所以歐洲的左很多有社民主義這一傾向。而當年很多極右獨裁者就是打著民族主義的旗號幹壞事,所以歐洲的左反對民族主義並不奇怪。美國的國情就有點奇特了,美國的意識形態與別國不同,美帝的保守,保守的內容是建國初期以來的那種新教主義和共和主義(因為它歷史就這麼短,沒有更古老的東西去保守),這些意識形態放到全世界的譜系裡看起來,其實是比較左(進步)的,但相對於美國本土後來興起的左翼學生運動,相對於從歐洲遷移來的法蘭克福學派這一類左(相對激進),又是比較右的。這就是為什麼中國的革命左派,有些時候反而覺得美國的共和黨好打交道。(mao,deng好像都說過類似的話)原因就是左右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我們的左和他們的右,有些東西竟然還是相通的。當然毛是個特例,恐怕既不被敵人喜歡,有時候也不被同誌喜歡。他後期的左,恐怕是絕對值上的左……所以後來又被稱為極左……XD
但情況也在變,等哪一天我們被壓迫被侵略的記憶隨著時間消失了,我們的生存權高枕無憂的時候,我們本土生長起來的左,內涵就也會隨之改變。貴乎左翼大佬天天要開除對方的左籍,也是這個道理。新左老左的意識形態衝突早已有之,核心矛盾就是怎麼看待我們自己。我們是新貴帝國主義呢?還是依然被壓迫等待復興的可憐國家呢?這是核心問題。
如果我們哪一天居然也變成帝國主義,那擁護民族主義的人在被我們壓迫的國家的人眼裡,自然就變成政治光譜里的右翼了。可是現在還早著呢。ww收回來了么?周邊安全保障了么?這時候談告別民族主義恐怕還是早了點,也比較幼稚。(我不是說書齋里的新左不接地氣啊,沒有任何這個意思。)有的時候我真覺得歷史課是白上了,你的問題初高中歷史課早就給出答案了,你或者是沒認真聽講,或者是聽了但沒往心裡去。中國哪裡是僅僅是極左擁護民族主義?中國溫和左、溫和右,乃至極右都擁護民族主義。而且各派比的就是誰更擁護民族主義,誰更能代表民族利益。近代中國的主旋律就是救亡圖存,各政治派別都是圍繞這一目標進行活動的。只不過因為階級不同,所以選擇的路線不同。地主階級搞洋務運動,但在甲午戰爭中敗於明治維新後的日本。於是資產階級維新派認識到「中體西用」的不行的,體制必須變革,因此發動維新變法運動。而維新變法運動的失敗,則告訴大家,在清政府的領導下,休想搞體制變革。於是以孫中山為代表的資產階級革命派登上歷史舞台,他們發動了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也推翻了2000多年的封建帝制,建立了民主共和體制的中華民國。然而,民國之後的歷史,可以參見《走向共和》里孫中山關於中山裝的講話http://v.youku.com/v_show/id_XMzExMzE0Njky.html
也就是說,辛亥革命是一場不徹底的革命,只是建立起了一個形式上的共和國,骨子裡仍是封建專制那一套。於是先進的中國人繼續探尋救國之道。與此同時,俄國發生十月革命,布爾什維克取得了勝利。值得注意的是,國民黨領導人孫中山和後來的中共主要建立者李大釗,是同時注意到這場革命的,並都給予了高度評價。只不過雙方關注點不同,孫中山關注的是列寧創立的動員型政黨和黨軍體制,這有助於解決國民黨組織渙散和缺少可靠革命武裝的痼疾;李大釗關注的是布爾什維克依靠工農群眾取得勝利,認識到工農群眾的作用,修正了自義和團運動以來國內知識界對群眾運動的恐懼和偏見。所以我們看到,在後來的國共合作當中,國民黨一直專註于軍事建設,而共產黨一直在搞工農運動,這並不都是陳獨秀右傾投降主義的錯誤。中共在敘述自己的革命歷程時,一直將自己的革命定義為中國近代救亡圖存的延續,從不談國際共運。人民英雄紀念碑的第一塊而浮雕是虎門銷煙,而不是巴黎公社起義。電影《建黨偉業》開幕的場景是辛亥革命,而不是十月革命。
討論中國問題,不能脫離中國歷史。西方極左是西方的極左,中國極左是中國的極左。不能看到他們都有一個「左」字就把他們當做一回事,否則孔子和孔方兄豈不是成了親戚?在中國近現代史上,民族主義就是最根本的政治正確,誰敢反民族主義,無論是左派,還是右派,或者蛋黃派、巧克力派,都會給予強力打擊。甚至想表現一下理客中的,都會遭到無情的挖苦諷刺,比如胡適。反民族主義者,無論是左右,都會極力與他們撇清關係。
左派與定義有很大的關係。
共產主義語境下的左派與生產資料所有制密切相關,而在資本主義語境下的左派則與生產資料所有制無關。
比如談及白左及其可笑的二三事,說到白左支持維護少數族裔的權益。支持維護少數族裔的權益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為何維護少數權益的事情會變成「黑命貴」這樣的笑柄?因為它不涉及到生產資料所有制的變更,白左勇敢地參與到黑人、穆斯林、或者其他的少數族裔的權益鬥爭的活動中去,白左勇敢的為部分少數族裔爭取到自由和平等,但卻沒有為他們爭取到更本質的權力——他們仍舊是貧窮的、缺乏教育的。
白左承擔起將少數族裔從野獸歸類為人類的責任,但卻沒有推動少數族裔從野蠻進化到文明。少數族裔只在政治正確上得到了足夠多的支持,但他們缺少資產,缺少教育,以至於無法得到更好的工作。少數族裔無法從事更好的工作,少數族裔便無法意識到教育對職業的重要性。就像富士康的工人一樣,你告訴他們,你們的靈魂獲得了自由,我們支持你們去找其他的工作,支持你們去接受更好的教育,但事實是富士康工人除了日復一日困守在流水線上別無選擇。他們的工資無法支持他們離開流水線學習,他們繁重的勞動也無法使他們擁有足夠的精力學習。但中國的富士康工人還是有些許機會的,因為中國有廉價且相對公平的公有教育資源。但美國的公共教育卻給底層少數族裔足夠的絕望,依靠他們自己學習來趕上文明的腳步是完全不可能的。
白左還支持另一撥人,也就是穆斯林。但任何一個有識的穆斯林看到白左的行為只怕都會在微笑中透露著mmp,綠教是天生的落後宗教,但穆斯林卻不一定是天生的恐怖分子。在美國大舉入侵伊斯蘭世界之前,穆斯林有足夠的機會去完成世俗化,美國憑藉一管說不清道不明的白色粉末入侵伊拉克,最終卻什麼生化武器都沒能找到。這場戰爭嚴重打擊了穆斯林世界的世俗化進程,而近期土耳其的所作所為或許是穆斯林世俗化的終結。穆斯林走向以極端反極端的道路,結果是他們和白人比拼誰殺人更快。但穆斯林有選擇嗎?穆斯林選擇屈服於資本家,那他們可以得到現代化的權力嗎?他們有機會崛起像中國人一樣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嗎?沒有的啊。那白左有罪嗎?沒有。不是他們入侵伊拉克,也不是他們入侵阿富汗,但他們企圖用感化的方式來安撫失去家園、走投無路的穆斯林。但受害者不會原諒加害者,白左選錯了道路,企圖讓受害者原諒加害者,結果受害者更瘋狂的報復加害者,於是,不是白左的人無辜挨了炸彈,他們站出來怒吼「殺光穆斯林!」。
因此中東還要繼續亂下去,阿拉伯人四分五裂,他們無法使用民族主義反對帝國主義,他們選擇宗教。但中東不只有宗教戰爭,還有在俄羅斯、中國、美國支持下的反封建戰爭,是小市民和宗教封建主之間的鬥爭。這就是所有制的的問題,生產資料上是宗教封建主的,還是資產階級的?或者無產階級的?但白左沒有涉及到這些問題,他們天真的認為反對種族主義、反對民族主主義就能達成天下大同。
種族主義、民族主義這一類和生產資料所有制完全不相干的東西只是達成某種目的方法。共產主義語境下的極左把反對種族主義、民族主義當做順手做的事情,而白左則將它當做最終目標。
至於擁護民族主義的極左。
屎盆子還是不要亂扣的好。
中國革命的一個特點就是以共產主義+民族主義反帝國主義。民族主義是保守的,但為何中國的左派要採用這種方法來對抗帝國主義?因為民族主義容易操作,容易形成規模且威力巨大。無論是左派或是右派,民族主義的運用也是屢見不鮮。民族主義起源於歐洲17世紀的各大君主制國家,拿破崙這套玩的特別溜。他們左嗎?
因此民族主義是一種手段,與希特勒把德國人的仇恨轉嫁到猶太人身上的種族主義沒有太多的區別。民族主義與種族主義也有其他相似的地方,就是容易玩脫。比如中國的歷史遺留問題和後來的操作問題,硬生生搞出56個民族,少數民族優待了幾十年,強調了幾十年民族之別,培養了幾十年少數民族的民族主義者,結果還蹦出了個大漢族主義。若有一日美帝入侵,打出只進攻漢人的旗號,會有多少少數民族同胞放棄中華民族這一共同體?這是很切實的問題。
部分網民區分某些人的左右屬性的時候是非常模糊的,甚至可以說,只要看起來激進的都會被自動歸類到左里去,以至於一些本該歸類到右翼中的人也被歸類到左派里。比如帝國主義者,也就是部分的小粉紅,你發現這些人狂熱支持民族主義,又很激進的樣子,那必定是左派了。比如在川普相關的問題里經常可以看到部分「馬列門徒」給川普帝國主義行為搖旗吶喊,他們連自己的陣營都不清楚啊。
所以這又回到定義的問題。哪些人是極左?
西方的民族主義誕生於戰爭與殖民。
中國的民族主義誕生於抗日與救國。
要和平嗎?要,所以西方的民族主義不能抬頭。
要自保嗎?要,所以中國的民族主義不能消解。
就像自尊自愛分兩種,一種是通過鄙視打擊他人獲得自尊。一種是通過不畏強權抵抗侵犯獲得自尊。
西方是前者,中國是後者。你要知道中國近代史革命最核心的主題是救亡圖存,而不是別的什麼理想社會宏圖,一切思想變革都圍繞這個展開,什麼左,什麼右,在這個目的面前都不值一提。為什麼搞洋務?為什麼變法?為什麼反滿?為什麼反封建?馬克思主義只是中國的仁人志士後來發現的能解決問題的工具而不是他們本身的發明創造,故而才能在危機深重的舊中國發揮最大的威力,因為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是沒有被「開除球籍」的恐懼的。所以,以前擔負著救亡圖存的左派們本質上都是民族主義。
中國擁護民族主義不是極左,而是極右!
所謂的民族主義和沙文主義一直是無產階級的掘墓人。
人類正面臨著一系列嚴峻的問題,即一個不可克服的經濟危機、持續不斷的戰爭、仇外心理、種族歧視、文化衝突、民族衝突、工人階級的貧困化、地球生態的破壞,而這一切是不可能靠民族主義來解決的。
如果我們掉進了民族主義的陷阱,那整個人類都將被毀滅。
僅在20世紀就有2億人死於無休止的戰爭中。希特勒就是極端的民族主義者。(極端的種族主義和反猶主義)。
我們只有讓這個社會推翻這種發展模式,才能讓人類逃出這種野蠻的死胡同。
我們必須繼承共產主義傳統,打破民族主義的束縛。
如今,存在著足夠的條件讓各國工人階級進行接觸,建立其國際主義的聯繫,到處捍衛我們共同的國際主義立場。
儘管我們的統治者使用了一切手段,對媒體進行控制審查、對互聯網進行監控、壓制迫害、關閉邊界等,但我們必須要為實現工人階級的團結統一而奮鬥。
統治者們要讓我們年輕的下一代吞下民族主義藥丸,即統治者們每天都在互相威脅著,並掀起了對戰爭的宣傳。戰爭的創傷往往由最底層的人民承擔。
我們必須堅定地提出我們的不同建議——階·級·斗·爭。
我們需要把工人階級的陣營聯合起來,然後以工人階級陣營來對抗本國的帝國主義陣營,而不是國與國之間的衝突,民族和民族之間的衝突。
共產主義者並不是沒有祖國,沒有民族,而是在反帝、反資本主義、反剝削、反壓迫的立場上都是一致的。
這種觀點將給全世界的工人階級提供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1,在抗日時期,毛主席提過民族主義與國際主義要相聯繫,首先完成本國民族解放,以此為前提打倒帝國主義,進而支援其他國家民族解放,完成世界革命。因為這點,所以國內很多左派認為要先完成國內的解放(現在叫復興?),然後支援他國,但這樣很容易就導致民族主義興起,向右轉。2,建國以後一段時期,國家處在內憂外患的情況,抗美援朝,對印,珍寶島等地,和世界各個強權國家都展開了對抗,在此情況下,輸出革命不太現實,只能自己先提高能力,「落後就要挨打」,「打鐵還需自己硬」這類工業黨喜歡的社會達爾文語錄就是這樣興起的。3,中國曆來傳統都是大一統國家,所謂「社會主義陣營」本就不讓中國人感興趣,社會主義革命在很多人看來,只是強國的辦法。這點上,中國與蘇聯這樣主動輸出革命的邦聯式國家是不同的。4,改革開放以後,階級鬥爭已經被人不喜,縱使左派,也大多只是形左實右。的確,放著民族復興的和平道路不走,去走「輸出革命」「階級鬥爭」「內部肅反」的道路,實在也不會有人同意的。最後,國外的白左,大部分應該只是為了滿足自己聖母病的想法罷了。這樣的人,在國內,我們叫他們sb
對著領袖塑像燒香叩頭;管領袖的女兒叫「長公主」;對著領袖的教誨置之不理,不團結別國同階級的同志反倒敵視。
你告訴我,這批人哪裡左了?
糾錯:原文是「公主」,我記錯了。中華民族主義和漢民族主義,維吾爾民族主義等等是不一樣的。
講道理,中國極左應該擁護的是中華民族主義,他們本質上討厭漢民族主義。
所以你才總看到作為多數民族的漢族被打壓。
美國左派哪裡不民族主義?只是他們支持的不是白人民族主義,而是黑人民族主義,穆斯林民族主義罷了,在打壓主體民族方面美國左派和中國左派異曲同工,所以這就是為啥你看到知乎上那麼多川粉。
這個問題要分幾個層次來看。
從歷史層次來看。民族主義在西方也曾經是進步的革命力量,屬於左派理論。因為當時左派的對面是帶有強烈封建性質的帝制,以及這個帝制帶來的帝國內部民族不平等。1848年革命,民族主義的思想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也就過了半個世紀多,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也就是西方各強國在民族主義的旗幟下損失慘重,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德國的民族主義的極致——種族優越論出來以後,西方真正開始反思民族主義會帶來什麼,民族主義走到極致會發生多麼可怕的事情。至此,民族主義徹底就從左派思想的隊伍中被開除了。
反觀亞洲,在二戰,以及二戰之後的亞洲民族解放運動中,民族主義扮演的是左派角色,為什麼?因為和1848年的歐洲一樣,當時,亞洲的民族主義者的對立面是西方的殖民主義者。顯然,殖民主義是比民族主義右得多的思潮。民族主義在那個時候是當之無愧的左。亞洲各民族打著民族主義的旗號,投身到民族解放的大潮之中。天朝作為一個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國家,自然而然要高舉民族主義的大旗,爭取自身的民族獨立。
然而,到了今天,我們的問題是,我們的民族獨立與解放的事業是否完成了?我的答案是:是的,我們的民族獨立與解放已經完成了。因為我們現在已然很難看見殖民主義殘餘還留在這片土地之上。我國已然和西方國家在國際地位上不分高下,剩下的只有經濟力量和科技水平的高低。自從「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我們就不再需要自卑。所以,可以說,民族主義在我國已經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如果現在依然髙擎民族主義的旗幟,反而是落後,危險,因為極端化的民族主義帶來的後果是有歷史殷鑒的。所以,以目前天朝的發展階段來看,民族主義只能是右,而非左。但是,為什麼在天朝,民族主義反而被認為是「左」呢,這就是人們的思想要麼就是停留在幾十年前,民族解放的階段中;要麼還停留在民族自卑之中,還停留在矮西方國家一頭的潛意識之中;要麼就是認為凡是TG倡導的都為左,既然目前TG倡導民族主義,那麼民族主義自然也是左派理論了。
民族主義目前在官方和民間的確都是作為主流思潮來鼓吹的。極端情況下,反對民族主義,搞不好就要被帶上「漢奸」、「香蕉人」的帽子。發帽子的人自覺自己是有無比的正當性的,這種正當性是被官方以及大眾所賦予的,簡單來說就是強勢一方所給予的,能給人帶來天然的正當性感覺。那麼,從目前階段的層次來看,民族主義,這個對目前天朝來說的右派思想,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我的看法是,有著有限的積極意義,但是有副作用。
其一,彌合階級矛盾。化解階級矛盾的最粗暴簡單的辦法,就是把各個階級畫在一個圈裡,再給這個圈子外樹立一個敵人。當年有日本人這個敵人,不共戴天的國共都能合作,想必現在如果有外族這個敵人,國內各階級也能攜手起來,合作一把。但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可能有嚴重後果,這裡我不想展開了。
其二,淡化國內各民族之間矛盾。創造中華民族概念,來取代各民族的各自民族概念。把民族主義,建立在中華民族這個概念至上。但是,中華民族有等同漢族的危險。一旦中華民族=漢族,那少數民族,尤其是與漢文化不同的少數民族,未必能認同中華民族這個超民族概念。超民族,在南斯拉夫搞過,最後國家還是分崩離析了。天朝如果堅持不懈,或許能進一步推廣中華民族的概念,因為我們漢族占絕大多數,不至於步南斯拉夫的後塵,但正因為漢族占絕大多數,所以又有異化成和漢族等同的危險。一旦異化,民族主義,反而會成為少數民族追求獨立的一面大旗,這無異於自戕。所以在我看來,這是給自己找了一個相當困難的工作。
我們如果舍離民族主義的大旗,是否有更好的方法。有,這就是回歸社會主義,走出民族主義的桎梏,建立人類命運共同體。
總之,回到提問的問題。西方左派因為自身的血的歷史,而厭惡民族主義,希望自己能走出民族主義的樊籬。對於西方的左派,特別是共產主義者來說,因為要追求階級平等,要追求人類大同,拋棄民族主義是自然的邏輯選擇。而天朝,因為解放運動完成時間相距現在也未有幾十年光景,思想和現實產生了脫節,民族主義屬於左派的思想還留在腦海之中。然而,他們卻未有發現,祖國已然發生了變化。
中國左派認為:世界上有進步民族主義,也有反動民族主義。
比如近代以來,中國作為半殖民地半封建國家所形成的救亡圖存的民族主義,尤其是抗日戰爭中所展現出的反法西斯反侵略的民族主義,就是左派眼中進步民族主義。
而同時代歐洲各國那種和社會達爾文主義結合在一起,導致上百萬人在一戰中喪生,最終引發各國軍隊嘩變的民族主義,就是左派眼中的反動民族主義。最後為了騙贊,說些政治敏感且大家感興趣的東西:毛澤東曾經寫過《批判大漢族主義》一文,其起因是1953年河南兩名幹部上書,反映河南一些地區出現以「民族團結」為名,強迫回民吃豬肉的現象。在當時的左派眼中,「大漢族主義」是資產階級、地主階級的思想,是一種反動民族主義。但與此同時,左派也不諱言歷史上清朝滿人貴族曾對包括漢族在內的各族人民進行過民族歧視和壓迫。因此我們不難想像:那些支持民族平等與解放左派政治家們,如果看到後繼者指使國家司法機關對漢族進行歧視,他們又會怎樣評價20世紀末起源於升斗小民的漢民族主義呢?從矛盾論的角度講,人家歐美髮達國家的主要矛盾是本國人民和本國資產階級的矛盾,那麼為本國資產階級辯護的民族主義當然會被左翼攻擊。而在中國,主要矛盾就變成了中國各階級與歐美資產階級之間的矛盾,那麼出於統戰立場,民族主義被一部分左翼擁護就是可以預見的。
話說回來,歐美資產階級帶來的壓迫無論在哪都算主要矛盾了。
左派是擁護英特納雄耐爾(international)的,所以建國初期才會和亞非拉第三世界國家建立廣泛聯繫,共產黨宣言說的是,全世界無產階級聯合起來,無產階級失去的只是鎖鏈,而他們得到的將是整個世界。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3111201/answer/185149700
@Lightwing 未經允許轉載了您的回答,若有冒犯之處,我會把這部分刪去。現在社會的貧富差距已經非常巨大了,革命和生產關係的變革在悄然醞釀,第三世界國家還在受困於貧窮饑荒瘟疫的時候,資本主義世界中金迷紙醉的資本家正在吸血,有人說共產主義要消滅私人財產,如果說是舊時代的小農經濟(亞非拉國家),這種私人財產每天都在被工業國消滅,被剝削,如果說是資產階級的財產,這種資產正在剝削無產階級。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3296848/answer/125934275國內的貧富差距也很嚴重。真正的左派必將以解放全人類為目標,只是資產階級在二十世紀的自我改良後,脫離了馬克思說的「如果要壓迫一個階級,那麼至少要給予著個階級滿足他們奴隸般生存的條件,而現代資產階級連這些也無法保障」的狀態了。
所以說二十世紀的民族獨立運動促使了資產階級的自我改良,給自己續了一命。但是這個過程仍然是不可逆的,等到資產階級社會完全成熟,資本面前人人平等,新的革命就要開始了。「農奴在農奴制社會中爭取到公社社員的地位,小資產者在封建社會中爭取到資產者的地位。」但是這一切並未阻止資產階級革命的到來。
同樣的,工人們在現代資產階級社會中所爭取到的一切地位,也只是資產階級的綏靖策略,並不能阻止最終無產階級革命的到來,但是,這一天還很遠,至少我是看不到了。民族主義是孤立的,是右傾的,並不是真正的左派。無產者並不是沒有民族,他們只是不把民族爭端當作零和遊戲中的目的。這個世界本質上也不是零和的。不,我們極左擁護的是國際主義。
人應該為世間的一切不公與不義感到憤慨,而不是因為這個人作為某個民族,而因為本民族對其他民族的侵害而感到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沒錯我就是在針對某演講類綜藝欄目中的某位女性在某國購物時發表的粗鄙之語。
這種人在國際縱隊、白求恩、饒家駒、奧威爾、加繆、聶魯達、海明威、畢加索等等國際主義戰士面前難道不會感覺羞恥嗎?
所以才會說「全世界的無產者聯合起來」和「無產者沒有祖國(民族國家)」這樣的話。
而且資產階級民族主義,和無產階級國際主義是根本對立的,這一點完全用不著洗,也不需要洗。
馬克思主義和民族主義同意是不可調和的,並且應該以一切國際主義與一切民族主義鬥爭到底。
列寧在這個問題上有很好的總結:
「任何自由派資產階級的民族主義,都會在工人中起嚴重的腐蝕作用,都會使自由的事業和無產階級階級鬥爭的事業遭受極大的損失。」
「資產階級和資產階級民主派的民族主義,口頭上承認民族平等,行動上則維護(常常暗中,背著人民)一個民族的某些特權,並且總是力圖為『自己的』民族(即為本民族的資產階級)獲得更大的利益。」
為什麼如今全世界的無產階級空前撕裂,為什麼如今全世界的資本家空前團結。
除了民族主義,難道還能找到別的原因?
為了正義,無論國家和民族,拼搏奉獻的義士,人們將永遠銘記。
胖子想減肥,所以吃素,還到處推廣素食是普世價值,你一上頓不接下頓的饑民要真信了那就是嫌自己命長。
歐洲公知把一戰二戰解讀為各國民族主義者互毆,所以反感民族主義。
但是,第三世界國家一盤散沙內戰不休,在外敵前不堪一擊,卻恰恰是民族主義(國家主義、愛國主義)發展不夠的結果。
歐洲洋大人反思民族主義有他的道理,咱們第三世界國家的公知跟著起鬨就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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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說的指的是國家民族主義,約等於愛國主義,不是指國家內各族群搞民族主義。沒有形成統一民族意識的國家,對外不堪一戰,對內動不動就陷入軍閥混戰,而且每路軍閥背後都站著一個洋爹支持他「民族自決」「民主自由」。在歐洲人的語境里,集體主義愛國主義民族主義法西斯主義之間是可以划上約等號的,所以不要跟那幫白痴扯這個話題。
白左有大白人主義的傾向,所以他們排斥白人的分化,即白人中的民族主義。美國被稱為民族的熔爐,其實是白人的熔爐。黃種人,黑人都是被他們區別對待的對象。歐洲寧要白色穆斯林,也不要更勤勞的東亞人也是一個意思。
白左的悲天憫人實際上是一種極度優越感的體現,他們鼓勵落後民族保持原生文化,就跟人類觀察動物是一個心態。
白左同時反對其他人種的民族主義,是因為民族主義不僅代表著一個民族的凝聚力和自我認同,通常也意味著對白人優越感的不順從。
而中國的左派恰恰就是對白人優越感不順從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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