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色列留學是怎麼的一種體驗?
在學習生活社交方面,在中學本科研究生階段 各是什麼樣的啊?
我的以色列同學
(一)
第一位主人公叫Dor,服役於以色列Oket』z部隊,即以色列特種軍犬部隊。大衛帶我來到大學旁Dor和室友合租的一間公寓,Dor很熱情,而他的室友則禮貌性的招呼後便繼續吃飯,並不多言語。(後來得知是一名狙擊手)
Dor的英語不是特別好,於是大衛在邊上給我當翻譯。我剛想提問,大衛就賤兮兮地用中文跟我說:「你放心,我絕對不告訴他你以前吃過狗肉。」然後在一邊笑得花枝亂顫。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我的刀呢?
Dor跟我介紹了下這個部隊,它分為四個連隊,分別為攻擊連、爆炸物連、武器連和追擊連。其中攻擊連的軍犬及其兇猛,其目標就是瘋狂地進攻。攻擊連的軍犬,對人非常敏感,能夠在解救人質的行動中快速感知哪些人有攻擊性,從而幫助營救人員迅速認出恐怖分子。他們也能感知人的呼吸,在搜索建築物時,如果不確定是否有恐怖分子躲藏,派出攻擊連的軍犬是非常明智的選擇。另外,他們背上還會綁有攝像頭和通訊設備,在一些人員不方便進入的建築物搜索任務中,主人可以根據攝像頭所拍攝到的畫面,通過通訊設備對軍犬下達命令。「旺財,看看左邊那個過道,再瞧瞧右邊那個房間。」
爆炸物連和武器連中,軍犬的任務分別是嗅出爆炸物和自動武器。當起大霧時,邊境的攝像頭失去了作用,這時哈馬斯便會來邊境放置炸彈,然後遠遠躲在邊上觀察,一旦發現以色列士兵前來巡邏,便引爆炸彈造成殺傷。此時,如果有爆炸物連的軍犬在,以色列士兵就能提早發現爆炸物,拆彈專家就會派出機器人爆破,避免人員傷亡。
追擊連,顧名思義,就是憑著氣味追擊敵人的軍犬部隊。Dor是這個部隊的軍官,憑藉追擊連的軍犬,多次順利抓獲躲在樹上的恐怖分子。
6年前,19歲的Dor高中畢業,開始服兵役。為了進入這隻特種軍犬部隊,300人參加了考試,最後通過的只有30人。考試為期十天,經過了層層篩選,最後一個項目是45公里野外行軍,每四五個人扛著一個傷員。最後這個項目主要是培養團隊配合能力,只要堅持下來就能成功進入這個部隊。Dor拿出了他們跑向45公里終點前的照片,指著照片里另一個年輕人告訴我說:「這是我們的長官,他本不需要跟我們一起參加這10天的考試,忍受各種折磨。可他選擇跟他的士兵共患難,我們打心眼裡尊重他。」照片里的這幫年輕人,蓬頭垢面,嘴唇開裂,而這些磨難相比於進入特種軍犬部隊的榮耀,都算不得什麼。
這條名叫Angel的軍犬,是他親手奶大的,並且教會了她做為一條追擊犬所需掌握的所有技能。Dor嘩嘩地說了一大段希伯來語後,大衛開始正經地用英文給我翻譯道:「Angel是他最好的戰友,戰場上一起出生入死,感情深厚。在外他們蓋同一條毯子......」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我補充道。
「WTF?」大衛朝我豎了中指,繼續說:「Dor有段時間休假,接到了部隊打來的電話,被告知Angel在一次常規訓練後猝死了,醫生無能為力。」
Dor悲痛欲絕,跑回醫院見了Angel最後一面,給Angel舉行了軍人式的葬禮。
(Angel於服役期間犧牲)軍犬服役期為7年,期間由於調動或者士兵退役的緣故,軍犬會換兩三次主人。所以軍犬服役最後一年的那個主人無疑是最幸運的,因為軍犬服役結束可以由其帶回家歸其所有。
看了一些照片和視頻,退役的女兵領著退役的軍犬,陽光、沙灘。穿著比基尼的女兵,身材好得讓人噴血,與之前的灰頭土臉判若兩人;叼著飛盤的軍犬,撒丫子地瞎跑,與之前的冷靜兇狠判若兩狗。如若生活有的選,誰會喜歡腥風血雨。
再放兩張Dor的照片。
(二)
R君是以色列坦克部隊的一名坦克長,座駕是M88,請看下圖(為保護R君,我只用網上已公開的照片)。
(M88)「也沒個炮塔,那你的工作是幹啥玩意兒?」我很困惑。
「戰時,我們在邊境待命,一旦前線有坦克開翻了,我們就火速前往,用我們的坦克把它再翻回來。」他解釋道。
「開翻?以色列梅卡瓦主戰坦克近70噸呢,這還能開翻了?人才啊,怎麼做到的?我真是要笑翻了。」我打斷他。
大家不要怪我沒見過世面,這種功能的坦克部隊我還從來沒聽說過。各種影視作品裡,我也沒見過坦克四仰八叉。
他不慌不忙地補充:「加沙的地形比較複雜,有很多高坡和溝壑。坦克的速度比較快,在坦克內部的視野比較狹窄,再加之夜色,有時候會翻到溝里或者掉到橋下面。還有就是,戰場前線的部隊由最富經驗的老兵駕駛坦克,極少會出現這種失誤。一般都是後面3線或者4線的部隊,作戰經驗相對不那麼豐富,會出現開翻的情況。就2014年加沙戰爭的情況來看,平均一天會有一輛坦克開翻吧。」
拿2014年的加沙戰爭來看,以色列前線坦克部隊執行任務時,通常以10輛坦克為一個編隊,當其中一輛倒霉蛋四仰八叉了,會有另一輛坦克留下來保護,等待救援,其他8輛繼續執行任務,這時R君的坦克火速前往救援。在實施救援的過程中,這三輛坦克是最理想的攻擊目標,會有更多的RPG射過來,而R君的坦克相當於醫務兵,攻擊力和防禦力相對來說都要遜色一些。好在有另一輛梅卡瓦坦克留著保護,坦克上搭載有高精尖並且高度自動化的Trophy 防導彈防禦系統,你可以把它理解為鐵穹防禦系統。當有RPG射向坦克,雷達探測到後立即攔截,攔截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全自動而且是360°無死角防禦。緊接著計算機會提示,炮塔已鎖定目標,是否開炮還擊?選擇是,就可以把哈馬斯掀翻在地。
(梅卡瓦)
用R君的話說,要是我們的坦克沒有這個系統,我已經死了不下30回了。上次加沙戰爭,一輛Namer坦克(重60噸)由於速度過快翻深溝,坦克前部深深地嵌進土牆。R君的坦克到了以後無論如何都拖不動Namer,最後調來了更大的D9推土機。D9的塊頭非常大,是最好的攻擊目標,迫擊炮彈呼嘯著劃破天空,幾秒後在他們周圍紛紛落下。R君趁著炮彈間隙,固定好繩索,以最快的速度配合D9一起拖出溝里的Namer坦克,安全撤離了戰場。
(D9推土機)
我問:「你這樣老往前線跑,不害怕嗎?」
他笑著說:「當然害怕,可是前方有戰友被困住了,我要帶他們回家。」
(三)
以色列特種部隊出名,是因為反劫機事件「雷霆行動」。在摩薩德配合下,特種部隊從烏干達營救回遭劫持的104名猶太人。K同學來自以色列特種部隊里的精英小組,屬於王牌中的王牌。他從教室里上完課出來,隨我和大衛一起去了大學邊上的一家餐館,選了個安靜地位置。
用瘦小來形容K同學毫不為過,感覺90多公斤重的大衛比K同學大了兩圈。
K同學一上來就約法三章:「你的文章不可以出現我的名字、照片、番號......」
大衛打斷:「你可以百分百信任他,說吧,他不會亂寫的。」
我連忙點頭:「要是亂寫,我就吞糞自盡!」
K同學講了戰爭時期和平時反恐時期,他是如何執行任務的。依然以2014年7月的加沙戰爭為例,在前面介紹坦克長得時候提到了戰線分為一線和後面的二三四線,而K同學的位置,比一線的坦克部隊還要靠前,做為先鋒最早進入戰場。小分隊駕駛敞篷的悍馬軍車,機動靈活。根據已有的情報,快速深入後方,俘虜或者直接擊斃哈馬斯關鍵人物。當任務無法獨立完成時,小分隊可以通知指揮部調來戰機對目標進行定點清除。在坦克部隊開進後,K同學會給與其更精準的信息,幫助坦克部隊更快地完成任務,同時降低坦克部隊中埋伏的可能。當然,後面三四線把坦克開翻的朋友,K同學就幫不上了,帶不動。
2014年的一次反恐行動中,情報部門得到消息稱,巴勒斯坦地區某建築內藏匿了幾名準備進行襲擊的恐怖分子。情報部門通過各種手段進一步掌握更確切的消息,例如炸彈和武器藏在建築物的哪個房間內,建築物有哪些出入口,在這棟建築內有多少平民?K同學的特種部隊根據掌握的情報,開始制定行動計劃。首先製作一個建築物的模型,假定各種可能出現的狀況並進行演練,類似恐怖分子如果跳窗該如何追擊,爆破工程師根據情報判斷建築內的炸彈被引爆會有什麼結果等等。
在行動開始前一天,特種軍犬部隊帶著軍犬與K同學的小組集合,相互熟悉,盡量避免軍犬在行動中誤傷友軍。
行動開始,三輛裝甲運兵車進入巴勒斯坦控制區,所有阿拉伯人吹起哨子通知以軍進入,那場面就跟足球場似得。與此同時,巴勒斯坦的孩子拚命朝裝甲車投擲石塊。K同學並不理會,迅速趕往目標建築。到達後,第一輛車裡的K同學帶領小組成員和爆破工程師直撲恐怖分子所在房間,第二輛車裡的人員負責守住所有出口,第三輛車裡的人員負責周圍警戒,避免突髮狀況。工程師瞬間把門炸開,K同學讓裡面所有人出來到院子里結合,婦女和兒童被分開並且分發食物和毯子。確認人群里要找的恐怖分子,蒙上眼睛帶上車。此時,以軍第二次向建築物內用阿拉伯語喊話:「房間里若還有人的話,請出來,不然放狗了!」
沒有反應,攻擊連的軍犬背上帶著攝像頭和通訊設備進入搜尋,沒有發現其他人躲藏。接著爆炸物連的軍犬進入,搜尋一圈後發現包裹內有炸彈,工程師對炸彈進行人工爆破。最後K同學帶領小組以及武器連的軍犬進入房間搜查,找到RPG若干,還有被拆分成多個零部件的自動武器。
執行任務時,K同學總是如同機器人一般精準,從不拖泥帶水。帶著恐怖分子和繳獲的武器,三輛軍車撤離,耳邊傳來的是「哐當哐當」車身被石塊砸中的聲音。
K同學講述完,便匆匆回去上課了。留下還沒回過神來的我,和還在狼吞虎咽的大衛。
我問大衛:「他這麼小隻,怎麼能這麼屌?」
大衛又塞了一口pita說:「你別看他瘦小,三兩下就把我打趴了。這跟塊頭沒關係,關鍵這傢伙有crazy mind。你看以色列這麼小,不是照樣干翻了周圍這麼多大的國家。」
我:「你長這麼大只是幹什麼使的?你成立一個特腫部隊得了。」
雖然我常常損大衛,但其實他一點都不渣。M16步槍使地可溜了,練習了六年馬伽術,在路上跟阿拉伯人起衝突的時候,他還沒輸過。
我在2014年6月底來到以色列本古里安大學,7月初加沙就開始朝以色列發射火箭彈,隨後就爆發了加沙戰爭。
(@獨自翱翔的果凍)
就在拍完這張照片不到兩分鐘,火箭彈就過來了,伴隨著刺耳的防空警報,大家跑進邊上的掩體里躲了十分鐘,然後出來繼續狂歡慶祝節日,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大衛和上面三位故事主人公,都是本古里安大學的本科生。當我在掩體里躲避火箭彈的時候,他們三個都在前線廝殺。戰時,學校都空蕩蕩的,因為有近一半學生回歸部隊走向戰場。
(天冷了,給槍織個毛衣)
他們跟世界上其他青年一樣,也喜歡逛街、看電影,熱愛運動,充滿陽光。三位主人公並不是什麼冷麵殺手,我能想到的詞是,鐵漢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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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耶路撒冷留學後,發現幾點還是想說一說的:
一、
還是挺安全的,即使大大小小媒體時常報道各種恐怖襲擊事件,但耶路撒冷這裡生活著可不只有猶太人啊,阿拉伯人超級多的,要是發生什麼事情傷害的可不是只有猶太人,對不對?然而所謂的恐怖襲擊事件那是全世界到處都會爆出來的事情,好歹耶路撒冷是猶太教、伊斯蘭教和基督教三教的聖地,萬一發生什麼大事,那可是不得了得,意淫一下吧。話說回來,我當時去到以色列留學的時候,可是經歷了一次超級酷斃的安檢,不是常規的那種過過安檢通道哦,當時我已經在北京機場候機廳了,被一隊以色列航空派來的安檢小分隊拉去,他們內部的隔間,兩男的讓我把衣服全脫了,只留著一褲衩… 這麼靠譜的安檢,可是第一次經歷。
二、
我上的那個大學挺牛逼的,叫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建校的是誰哦,愛因斯坦、弗洛伊德啊,瞬間覺得逼格挺高,我在得那個文科校區在一個叫瞭望山的山上,鳥語花香,人間仙境,整個一學校就是個可以一呆讓我能呆上一天不想走的。還有哦,在學校一偏僻的小圖書館三樓,可以非常清楚的眺望到耶路撒冷老城,也就是大衛古城的全貌,回想著那城門口埋藏著人類的骷髏頭,多少血淚縱橫的戰爭史,再看看老大的陽光灑在那金色的圓頂金殿上,我也是醉了。
三、
才去的時候,什麼也不是特別了解,到了周六出門發現什麼吃的都找不到,搞了半天一問才知道,從每周五傍晚日落後,到周六的傍晚日落,這個期間是猶太教的安息日,於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真的是被迫開始琢磨著要自己做飯吃了,我可是超級懶啊。說到吃這個事情,我每周五都會跑去一個在大馬士革門附近的阿拉伯市場,你知道它賣什麼嗎?賣新鮮的地中海大海蟹啊,一問怎麼回事,原來這玩意人家不吃,大閘蟹按照人家宗教標準叫「不潔凈」,所以一個網拋下海去,人家只要魚,像大閘蟹啊,墨魚這種都是不要不要的,所以我就一呼拉買個一大麻袋,回去那麼一蒸,可美。
四、
留學一定得玩的對吧,我在耶路撒冷也就是,常常去大衛古城走走,耶穌的苦路走一遍,走到耶穌死了復活了地方聖墓教堂,再一個轉彎到蝸聚著穿著就是一身黑的以色列第一大黑幫猶太教的哭牆,回去再跑去伊斯蘭教的聖地圓頂金殿看看飛來飛去一群一群的好多烏鴉。然後周末滴時候吧,也去去死海做個漂浮,飛一飛,可爽,人家死海泥還有治療皮膚的功效,不然怎麼說我回到國內,跟我之前一起治療皮膚病的老哥說,你皮膚怎麼變得那麼好了喲。
五、
咱們留學生都是窮逼對吧。但咱中國熱去到以色列留學有個活叫黑導遊啊,怎麼會有這事呢?就是在以色列能夠拿到正規導遊資質的華人導遊是扳著手指頭都能數出來的,好歹以色列也是全球熱門的旅遊勝地,華人旅遊團多的時候可是多的比得了,以基督徒旅行團最多。所以正規導遊找不到怎麼辦,咱稀缺的以色列中國普通留學生就可以登台亮相做導遊了,報酬我跟你說說,一天250美金,你干不幹,把遊客拉去買死海護膚品,拉去全世界最大鑽石交易中心買鑽石,都有豐厚報酬,你干不幹?
http://cn.timesofisrael.com/%E4%BB%A5%E8%89%B2%E5%88%97%E7%95%99%E5%AD%A6%E5%8D%81%E9%97%AE/
貼一下最近我採訪的一個妹子好了,剛好是以色列留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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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發於:學島經驗談 | 周玉彤:在以色列留學,感覺每天都在玩真人CS|學島網
「天吶怎麼會有人真的去以色列留學!」
「每天都在戰爭怎麼上課?」
「那裡是不是很落後?留學還學什麼?」
「帶不帶頭巾?吃不吃豬肉?"
......
提起以色列,大家的印象可能是「戰火紛爭」、「宗教主義」、「貧窮落後」這樣的字眼。
但是!
事實真的不是這樣子的呀!
戰爭並非以色列的全部,很多人對以色列也存在著一些詭異的誤解。
本次學島經驗談分享者是一位正在以色列特拉維夫大學讀環境研究二年級的妹紙——周玉彤學姐,學姐是香港人,在上海長大,本科是中國農業大學農村區域發展專業,畢業後直接來以色列讀書。她將在本文分享自己在以色列讀書的一些體驗。
同時周玉彤學姐也會繼續在學島網中開設專欄分享她的以色列留學故事,歡迎繼續關注哦。
學島菌:為什麼會選擇以色列留學,而不選擇主流的英美澳國家?
周玉彤:有兩方面原因。
第一是我自己對可持續發展和環境政策很感興趣,以色列這個國家地域狹長,覆蓋多種氣候和地貌形態,蒞臨地中海地區。加上科技發達,又是宗教聖地,覺得這樣一個有著複雜人文背景的地區中環境政策,人與環境的問題應該會很有意思。
第二,在主流文化背景下,以色列又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開放,或者說更接地氣。自己在申請歐美國家時候接觸下來覺得,以色列很特別,留學門檻也很低,當時我也沒有時間準備GRE。綜合下來在以色列留學的性價比高,就選擇來這裡了。
學島菌:我覺得很多人啊,包括我,其實都是不了解以色列的,可能對這個國家也有一些刻板印象,比如宗教、戰爭、經濟等等,感覺是一個很「不安全」的國家。你能說說你了解的以色列國家么?
周玉彤:恰恰相反,以色列給人的第一感覺是「過於安全」。
在這裡,所有的公共場所,學校,醫院,商場,車站都有安檢和保安,所以人員都需要檢查。在機場,如果有阿拉伯國家的簽證,在check-in之前會被盤問。這裡也確實每年有一些衝突和戰爭,在床邊戰鬥機就呼嘯而過,但以色列仍然是中東地區最發達、最穩定、最安全的國家。
在耶路撒冷和Bethlehem(伯利恆,巴勒斯坦境內),能感覺到west bank(約旦河西岸)之間共存而又微妙的感覺。實際上,巴勒斯坦的物資供給和基礎建設都要靠以色列和國際組織的援助,其中環境、衛生和可持續的問題一直是令人頭疼的。但是在邊境區看到兩邊黑白不同顏色的房子還是很震撼的。
我能感覺自己離得這麼近,但是對於他們的宗教問題、資源問題、性別問題卻又是那麼遠。
就經濟而言,以色列的人均GDP很高,增加率也驚人,很多大型網路公司的總部都在以色列。但是,這裡的物價水平比中國大陸還高。比如說蘋果和國內一樣價錢,但用的卻是當地貨幣(1nis約等於1.8RMB)。對於留學生來說,生活費是主要開銷。租房就500-800美金,吃飯的話,自己做買菜大概在一個月4,5百美金左右,外面咖啡廳大概是9美金左右一頓。其他生活花銷尚可,但是shopping什麼就別想了。在這個半沙漠地帶,土地貧乏,除了農業供給,其他一概進口,連貨幣也是。amazing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神奇,awesome尚且夠格。
就人文環境而言,以色列人的身體素質也很棒,人均壽命很高。這裡因為Kosher(猶太教的飲食規定,比如奶與肉不同吃,在現在科學看來,確實一起吃不利於消化),所以基本沒有垃圾食品。全民皆兵,男人到46歲之前,每年都要去軍隊1周到1月不等, 街上總會見到人慢跑,70歲以上的也不少。街上和學校還有好多背槍的兵哥哥...感覺每天都是真人CS。
學島菌:真的是很複雜的國度,那選擇這樣一家國家除了你個人的興趣,它在留學上有什麼優勢嗎?你所了解的,比如他們的教育水平、設施、師資等等?
周玉彤:簡單地說,在以色列留學性價比非常高:申請門檻低、教學質量高、生活氛圍好。
以色列高校海納百川,申請以色列本科不需要提供SAT或A-Level成績,申請以色列研究生絕大多數不需要GRE。以色列本科學費約是美國的三分之一。以色列共有九所大學,各有其學科優勢,大部分均排名世界前列,以色列的理工科尤為出色。各種MA項目接受各個學科背景,語言有商榷的空間。
以色列的大學在國內在某些領域的知名度很高,像農業滴灌技術,醫療,科技都是世界上領先,也是教育部認可學歷學位。
就我的項目而已,我覺得老師的研究水平,授課方式,實際項目經驗都很棒。比如說,作為一個多學科項目而言,項目希望讓學生了解各環境相關學科的背景,而且在第一學期安排了環境倫理的課,就是為了不讓學生只用科技來解決問題,人定勝天也不是一個絕對的方法。人文關懷,各種seminar的交流,學術交流也是同歐美頂尖學府有聯繫。老師的學歷都是數一數二的名校的博士,對國際學生也很寬容,對思考的啟蒙和引導讓我受益匪淺。和歐美國家相比,有些特色項目比如中東研究,衝突研究,物理生物都設有獎學金,但是這裡物價相對來說較高,可選擇的食材和娛樂項目有限。
語言上,全英文授課項目,也有希伯來語的語言課程。老師雖然一部分不是native speaker,但是完全沒有語言的問題。日常生活中,不會希伯來語確實不太便利,但是當地人對亞洲人很有好感,特別是中國人,而且英語普及高,在超市裡經常會主動提供幫助,所以不會希伯來語也是可以的。不過相對於歐美國家,中國留學生比例10%都不到。學校里主要是歐美學生比較多,有一部分是猶太人。
學島菌:那對你來說,在這邊留學的最大困難是什麼?或者說挑戰。
周玉彤:對我個人來說,沒什麼困難,因為作為一個香港人在上海北京,包括農村做研究我還挺自得其樂的,西餐中餐我都可以。但是很多中國留學生可能還是對吃比較在乎,這裡的餐館水平不怎麼樣,不止是亞洲菜,西餐也是,都是和當地人口味調和之後的菜品,所以吃起來有點奇怪。但是放蒜,醬油,重口這點還是和北方口味挺接近的。當地有種很出名的falafel,有點像肉夾饃,剛到以色列的我們,還是覺得性價比很高的。
不過,我比較喜歡自己做飯,臨近地中海,各種pasta 的調料也比較豐富。
學島菌:以色列猶太教徒很多吧,吃不吃豬肉?
周玉彤:不吃豬肉和分蹄倒嚼的動物 ,有鯪有麒才吃。(在猶太人面前提起豬肉會不會大不敬?)分人吧,有些戴著大帽子的宗教人士,連在公車都不屑和外國人坐一起。 其他有些則和開明,沒有忌諱。但總體來說,對中國人還是很友好的。
學島菌:你有沒有感到文化衝突?比如覺得無法融入當地生活?
周玉彤:culture shock 還是會有的,但是衝突倒不是很多。比如當地人的交流方式比較直接,也會對外國人好奇,尤其是中國人,會和你搭話問你為什麼來以色列呀,我們這裡這麼小... 至於融入,我覺得做自己就好,沒有必要刻意地模仿他們的生活方式,比如夜生活啊等等。別人也不會judge你,作為亞文化圈,可以在主流文化圈中遊刃有餘是件好事,但如果喪失了自我,那這個作為亞文化圈不同視角的價值不也沒有用武之地了嗎?
學島菌:以色列的宗教問題對你有什麼影響?
周玉彤:以色列是個宗教開明的國家,有十幾個不同的宗教並存。一些宗教人士(這裡指猶太教),特別是女性,在結婚之後需要剃頭佩戴假髮或頭巾,但這不對非宗教人士有要求,對女性也很尊敬。但對於安息日,剛來的時候確實不太習慣,宿舍的電梯突然有一部每層樓都停一次,因為為了他們不能動電器... 我嚇到了... 我以為電梯出問題了,底樓還只有希伯來語的標誌...這個大家提前熟知會好一些。
(安息日指的是周五日落到周六日落一整天,每天每月時間都不一樣,猶太媽媽一大堆吃的,在這一天不能動電器,不能開車,不能開灶,不做買賣,和家人團聚,唱歌,步行去會堂,做禮拜,帶孩子去公園等等.... )
學島菌:神奇的體驗吶,你感覺喜歡以色列么,它帶給你怎麼樣的感受?
周玉彤:我覺得這個不能用喜歡或者不喜歡一言蔽之的問題。本科就是多學科背景,自己的成長經歷也是在東西方文化碰撞下成長的,所以在哪兒呆都差不多,和香港北京上海相比,也就是一個差不多的大城市吧。
但是,這段經歷讓我看到了人與環境之間和諧共處和可持續的活生生的例子,在這裡感覺不到自然和人之間的隔閡,這點我覺得印象很深。但是對於我想要的舞台來說,以色列還是不夠大,作為一個階梯而言,已是足夠穩健和寬廣。
曾經留學以色列的朋友寫的總結,寫得非常到位:以色列留學十問
於是我打算把這個挖了一年多的坑填上。
我在最近的五年當中,去過三次以色列:第一次是去學希伯來語,第二次是去交換,第三次是去學意第緒語,至於意第緒語是什麼,可以參考我另外一個答案:Wanda:通過學習掌握一種冷門的小語種(非方言)是種怎樣的體驗?前兩次住耶路撒冷,第三次住特拉維夫,至於什麼體驗……大概每次去都不太一樣,那就一次一次說吧。
The First Time
第一次去的時候,我只會讀古希伯來語,現代希伯來語,大概連打招呼都不會。但這並擋不住我和人交流的慾望。在飛機上遇見個猶太小哥,小哥用磕磕巴巴的漢語問我,你為什麼要去以色列?我說我要學意第緒語文學,但不知道為什麼,學校先給我錢讓我去學希伯來語,於是我就來了。小哥說,那你會希伯來語咯?我說,嗯……於是就說了下面一句驚為天人的話,把小哥拿在手裡的麵包都嚇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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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過來就是,起初,上帝創造了天和地。看著眼熟嗎?聖經第一句話啊,而這是我當時唯一能不看書就講出來的希伯來語。小哥說,別的呢?我說,你給我聖經我能讀,別的不知道。小哥問,那你有沒有學過希伯來文手寫體?我說,啥?於是他就變魔術一般地變出一根筆,在飛機餐的餐巾紙上給我寫了一堆我不認識的符號…從莫斯科飛特拉維夫的四個小時當中(當時我買的戰鬥民族航空公司的機票),小哥花了半個小時左右把希伯來文手寫體教了,天知道我學古希伯來語的時候為什麼沒學過手寫,那個印刷體寫得難死了——這也讓我後來在以色列上第一堂課的時候,不至於傻到連老師在黑板上寫了什麼都不知道。希伯來文印刷體和手寫體如下:
然後我就到特拉維夫了,小哥告訴我,那天是以色列的安息日,沒有火車去我要去的地方,但他可以送我,然而被我嚴詞拒絕了——我覺得本來就不認識,幹嘛對我這麼好?後來出了本·古里安機場,我鑽進了一個阿拉伯人的車,阿拉伯人要價250謝,但因為我數學不好,認為250謝等於125人民幣(不是除以二而是乘以二好么?),覺得首都機場打車進城也是這個價啊,於是面帶微笑地被那哥們坑了500多人民幣進去。你爺爺的。
第二天我就在特拉維夫開始了我的放羊之旅。青旅的前台告訴我,他們那旁邊就是雅法港,四千多年的港口啊!然後我就穿著雙小拖鞋就去了。那個港口其實沒什麼意思,唯一讓我發現有點意思的是以色列的野生的鳥都好大啊,有的長得跟小貓似的——想像一下小貓似的大黑鳥在天上翱翔的樣子。然而在回青旅的時候,因為我不認路,當時是12年,谷歌地圖還沒有如今這樣普遍,我也沒有智能手機——我就榮幸地走丟了,先鑽進了一個大市場,然後又走到一條長滿開紅色小花的樹、旁邊都是白房子的街區里,吃了人生中的第一口鷹嘴豆泥和Falafel,然後在大太陽底下曬了三個多小時——因為基本沒遇見會說英語的,或者我太羞澀不好意思開口,雖然會背「起初上帝創造了天和地」,但關鍵時刻,上帝都不幫我。
第三天啟程去耶路撒冷——我要在希伯來大學上暑期希伯來語學校來著。希大的國際學院在他們的瞭望山校區,學校在一個山頭上,宿舍在另一個山頭,中間要走20分鐘的樣子。在希大上的第一堂課我就傻了,因為之前分班考試我是在家裡做的卷子,用古希語去蒙現代希伯來語,蒙了個不錯的成績,他們直接就給我分到初級班裡的高級班去了,which意味著,之前什麼打招呼說你好介紹自己,我全不會。讓我降班我還不甘心,所以第一天上課簡直是雲山霧繞,完全不知道老師在說什麼,不過幸好在飛機上和以色列小哥學了手寫體,至少不用懷疑老師在黑板上寫的是不是希伯來語。
是夜,因為第二天要交作業,我完全不會寫,在aroma買了好幾杯咖啡,從下午四點多,忍住時差開始看書,看到晚上三點,把那本教材的前一百多頁都看完了,寫完作業困得人都在抖。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上課——嗯,老師全希伯來語上課,還是聽不懂,拉著旁邊的同學問,老師在說什麼!?旁邊同學擺擺手,表示,我聽不懂英語啊聽不懂英語!
你聽不懂英語怪我咯?我急得快火燒眉毛了——因為那次學習的學費是美國拿的,要求我暑假學習成績必須B+以上,我還想申博士呢。於是下課回了宿舍,又把教材前100多頁念了一遍,念完寫完作業,又後半夜三點多了。
大概在以色列學習的第一周就是這樣,一遍遍翻教材,寫作業,上課聽不懂,急得想死又覺得不值得。這個時候,本文第一位主角出場——宗恩。宗恩是韓國人,長得小巧玲瓏的,臉上被中東的太陽曬出了幾顆痣,非但沒有影響容貌,反倒增添了點俏皮。當時我是項目里唯一的中國學生,看到另外一個亞洲面孔,非常激動,跳過去跟人家講中文,然後她用磕磕巴巴的英語說,她是韓國人。
韓國人也行啊!宗恩是虔誠的基督徒,很早就來了耶路撒冷,而且希伯來語前兩個level她都是學過的,所以在課堂上表現非凡。於是我就成了她的跟屁蟲,她喝咖啡我也喝咖啡,她寫作業我也寫作業,她去買菜我也去買菜。但因為她沒有住學校宿舍,所以我也不能跟著她回家。她跟我說,她們在以色列是有任務的,但至於什麼任務,不方便跟我講,因為我不是教徒。她們基督教生活很清苦,而且一般晚上九十點就睡了,早晨四點多起來,然後平時還要去執行任務(至今我都想不明白,她們的任務到底是什麼…所以,每次想起宗恩,都有種看丹·布朗的感覺)。
自從我認識宗恩之後,終於有人能用英文解答我的問題,我的學習也是日日進步。暑期項目組織我們參觀了耶路撒冷哭牆、Yad Vashem,就是以色列大屠殺紀念館、以色列博物館(在裡面發現了好多萌萌的棺材,如下)還去了死海。去死海那天我沒吃早飯,從來不暈車不嘔吐的我,因為死海附近的山路,在車上把膽汁都快吐出來了,而且在死海里沒漂好,直接大頭衝下栽了進去,雖然不會淹死,但……那麼鹹的水進到眼睛裡,沒盲也是疼哭了。
以色列因為地處中東,蔬菜水果雖然產量豐富,但種類很少,吃來吃去就是黃瓜西紅柿彩椒茄子芹菜等大眾果蔬,但也因為其地處中東,日照時間長,七月的桃子簡直是流著蜜一般的存在,那次學習我一個月大概吃了120-150個桃。跟我娘說,以色列的桃子太好吃了,我回去跟你帶點啊!結果戰鬥民族的飛機晚點,回國途中我被迫在莫斯科睡了一晚上,沒吃沒喝還有時差餓的睡不著——於是,我就和和我睡一個屋的、也在以色列上學的北京姑娘一起,把給我娘帶的10個桃,一邊聊天一邊吃了9個,回國我娘吃了那僅剩的一個滾到書包噶啦里的桃子之後就開始記恨這件事,想起來就因為我吃了她的桃把我罵一頓。
離開耶路撒冷的時候,宗恩幫我約了去機場的小巴,曬著大太陽特意跑來送我。我抱了抱她,就上車走了,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心裡還有些許難過。
The Second Time
如果說第一次去以色列是一般意義上的遊學的話,第二次就相當有個人色彩了——因為我那幾個積極意義上的奇葩室友。當時我已經在美國讀完碩士,希伯來文也講得不錯,但美國教授說,我如果申請博士的話,可能申不到太好的學校,建議我去以色列再待一年——於是我就申了一年的交換項目,十月下旬就又飛了過去。(對,以色列10月下旬開學)。
當時剛和前男友分手,心情灰暗,情緒化到不行;又因為申的是交換項目,所以沒有獎學金——這對於早就習慣拿獎學金的我來說無疑是一個打擊。走的時候在首都機場抱著好友痛哭流涕,說自己一定會死在那,再也回不來了,嗚嗚嗚嗚嗚——這種擔心也不無道理,畢竟當時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剛剛在夏天打完它們之間四十多天的仗,連之前去我美國學校做博士後的以色列博士都去參加戰爭了。我,能倖免么?
同樣是俄航的飛機,飛到一半在莫斯科轉機的時候,差點就要刷信用卡搞一張機票回北京了,凌晨五點往家裡打電話,被我爹娘給勸下來了,說都到莫斯科了,再飛一會兒就到以色列了,到了那,你一切都會好的。
誰跟你這麼保證的?但既然都到莫斯科了,我還是收拾好情緒,飛到特拉維夫。這一次再也沒有上一次在飛機上看到以色列海岸時的激動,覺得那裡大概就是那個樣子的,我去老老實實地待一年,能不能回美國讀博士,就看造化了。
走的時候國內已經快到冬天,家鄉城市的樹葉子都已經掉一地了(哦,好像我破碎的心,哈哈),特拉維夫還是艷陽高照,大家穿著短袖,看著我這個穿著大衣從莫斯科剛飛過來的東亞人。依然是耶路撒冷,依然是瞭望山,依然是學生村6號宿舍樓的5樓,一切的一切都沒有變。我領了鑰匙打開房間的門——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坐得我什麼都不想干,然後聽見敲門聲,打開門,外面站著幾個高矮胖瘦形態不一的外國妞兒。
於是我們有點傳奇的一年開始了。
希大的宿舍一般5個卧室,一個大廳。住1號房間的是小胖妞,美國猶太人,哈佛的碩士,學伊斯蘭研究,會阿拉伯語;2號房間是大胖妞,非裔美國人,目測身高一米七五,體重200斤左右,虔誠的基督徒,據說是受到聖靈感召來的耶路撒冷;3號房間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中不溜兒的我;4號房間是個金髮阿根廷妞兒,Zionist,說自己是個西班牙語作家,長了一張狐狸一樣的尖臉,睫毛又長又密,像兩扇蝴蝶的翅膀,但她說自己的金髮是染的;5號房間的是個德國瘦高妞兒,身高一米七二左右,胸以下全是腿的身材,非常虔誠的基督徒。
因為我是最後一個來的,又長了一張東亞臉,她們幾個猜我會不會說英語。看我進門理都沒理她們,直接把自己關到房間里了,幾個妞兒坐不住了,說要來會會我,就一起來敲我的門。第一句話:Do you speak English?發現我說英語,幾個妞兒高興了,說從來沒和長成你這樣的打過交道(說謊,中餐不吃的?),說我們以後就要住一起啦,大家要好好相處之類之類的。我沒聽那麼多,有點冷地說一句:哦,我要寫申請博士的材料,希望能有個安靜的環境。然後小胖妞說,哈哈,我也要寫,我們一起寫。
我以為她只是客氣,結果第二天,我時差還沒倒過來,就被她拎到客廳的桌子上,開始和她一起找學校寫材料。我說我不好意思給我們老師發郵件要推薦信,她變戲法一樣變出一瓶白葡萄酒,說,喝了它,你就信心百倍了。於是我倆那天晚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晚上,把那一瓶白葡萄酒喝光了,還吃了一包胡蘿蔔。
然而這只是個開始。
了解多了我才知道,這小胖哈佛妞兒其實是俄羅斯人,六歲的時候她們一個鎮子上的人都移民美國,所以,小妞兒干點什麼都要喝點酒:開心了喝一點,不開心了喝一點,論文寫得好喝一點,論文寫不出來喝一點。剛好趕上剛失戀的我——我們倆說著說著她把我說哭了,就給我倒一杯,什麼粉紅氣泡酒,甜甜白葡萄酒,紅葡萄酒,最猛的一次我倆用橙汁兌著Vodka喝,喝到最後,在客廳睡了一宿渾然不覺,第二天起來洗個澡上課去。所以,被這小妞兒忽悠的,當時申請博士的材料都是在喝得恍恍惚惚或者哭得肝腸寸斷時候寫的,後來回美國了再讀,竟讀出了點壯懷激烈的悲涼意味——恐怕這輩子我再也寫不出來這樣的文章了。
當時小胖妞兒是有男朋友的——是她在摩洛哥學阿拉伯語時認識的。當時她剛哈佛畢業,也失了戀,跑到摩洛哥去學阿拉伯語。某天她和朋友們去撒哈拉沙漠玩,在沙漠的夜裡看到天上璀璨的銀河,忽然就想和神——不是某個宗教的神——祈禱,她說,給她愛情,男女老少都好,給她愛情。然後她就認識了那時的男友,一個非常帥的阿拉伯人——他們倆視頻聊天的時候我一般都是旁邊那個打醬油的,說了hello之後,倆人就轉阿拉伯語聊了,反正我也聽不懂,也不算燈泡。傳說這男的的祖父幫助現任摩洛哥王室推翻了前面的,所以他們的家族也就在該國成為了名門望族,但後來因為家族中的某一個家長在政治鬥爭中站錯了隊,把皇室惹得不高興了,降罪下來,說他們家族依然擁有土地的所有權但不能用土地盈利,所以搞得看起來很富裕但其實並沒有什麼錢。這男的在美國接受完教育之後回國,一直沒工作,在朋友的公司里幫忙——不拿工資的那種,每次小胖妞去摩洛哥看他,臨走時都要把她口袋裡的所有美元給那男的留下。但小胖妞說,雖然她是猶太人,雖然她媽媽是非常保守的猶太人,雖然這男的現在也不賺什麼錢,雖然她自己未來怎樣還不知道呢,她都要想方設法把這男的弄到美國去,然後她讀個博士,讀完和他一起回摩洛哥,找個女子大學任教;找不到大學教職,嗯,去摩洛哥教英文也行。
反正,這輩子就跟定他了。
於是,有時候我回宿舍,就發現這小胖妞兒不見了,大胖妞或者金髮妞兒或者高瘦妞兒就告訴我,她又飛摩洛哥去看她男朋友了。她回來給我們講,她在摩洛哥住在沙漠的帳篷里,穿著柏柏爾人的衣裙,那男的家裡的一隊柏柏爾傭人帶著她騎駱駝,給她烤肉吃。我最喜歡聽她講在沙漠里吃烤全羊的故事,羊腿上的肥油是怎麼順著一個黑皮膚的柏柏爾女人的小刀往下淌,那種金黃的味道在沙漠里的大風裡飄揚……我在聖地一邊跟兔子一樣啃著彩椒胡蘿蔔西紅柿一邊喝著小酒兒一邊聽她講,聽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不是以色列沒有肉,而是一是他們吃的都比較素,二是肉也比較貴,我沒拿到獎學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再天天吃肉覺得有點對不起爹娘了——但是,我就是愛吃肉啊,沒肉活不下去啊,天天靠這小妞兒給我畫餅充饑也不行啊!終於有一天,我聽說耶路撒冷老城裡有一家俄羅斯人開的超市,裡面有賣豬肉的——by the way,猶太人和穆斯林都是不吃豬肉的,而且以色列法律里也寫,不許在這片土地上養豬,於是很多俄羅斯移民就架了棚子養豬——於是我就迫不及待地在一個朋友的帶領下,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摸進了一條又黑又窄的小箱子里,進了一家掛著熟悉的大豬頭的肉鋪,買了一塊連著豬皮的五花肉——小小的一塊啊,人民幣一百多,買的時候我都心疼了。賣肉的大鬍子師傅先拿了一個黑袋子套了一下豬肉,想了想,又套了一個黑袋子,遲疑片刻,又套了一個,然後問我:你有沒有包?我把我那國際大牌HM的人造皮皮包給他看了一眼,大師傅也沒經我同意就把豬肉塞進我包里了。嗯,雖然只是買一塊豬肉,我竟然買出了交接白粉的感覺——甚至還隱隱有點興奮!於是我就偷偷摸摸地,把這塊豬肉背回了瞭望山的宿舍——從中國同學那裡借了醬油、花椒、草果、雞精、大料,偷了點小胖妞的vodka,把這塊寶貴的豬肉紅燒了,然後放了好多水好多調料,煮了一打雞蛋,剝了皮,用筷子戳了幾個洞,扔進紅燒肉湯里鹵了。香飄四溢。我那幾個無良室友,包括那個猶太人!紛紛從自己的小屋裡探出了腦袋,我客氣了一句,嘗嘗不?然後這幾個貨把我一鍋紅燒肉都吃了,別說雞蛋了,連湯都用麵包給颳得乾乾淨淨的,有一個要吃花椒被我攔住了。(我是不是該手動再見?)
之後她們就知道了我會做飯,而且做得還相當好吃,總有的沒的的忽悠我做飯給她們吃。感恩節的時候,小胖妞說要開party,她買了兩隻雞——據說是沒買到火雞,我做了一把紅燒雞塊;光明節的時候,小胖妞說要開party,她又買了兩隻雞,我做了一把紅燒雞塊;聖誕節的時候,小胖妞兒又說要開party,又買了兩隻雞,我做了一把紅燒雞塊;過新年的時候,小胖妞兒說開party,買了兩隻雞,於是我這會做了一把蔥油雞塊兒。不過一個多月時間裡吃到了八隻雞,也是蠻enjoyable的啊!(我們當年開聖誕party時的聖誕樹)
此時該講講大胖妞兒了。大胖妞兒是美國德州人,父母離異,從小和祖父母一起長大。祖父母是虔誠的基督徒,所以她也很虔誠,據說是看了某本什麼書,忽然有一個聲音告訴她要來耶路撒冷,於是她就申請了國際學院的碩士項目,本來想兩年畢業,但希伯來語怎麼學也學不過bet,就是level 2(國際學院畢業要求學到level 6),所以一下子就耽誤了一年,急得不行,而暑假的時候某天肚子有點疼,去醫院一查,發現是子宮肌瘤,需要手術,但排著排著就排到了第二年的一月份。所以在我們是個節就要慶祝一下的時候,她忍痛和我們一起喝酒吃雞,開心到不行,然後晚上自己在房間里哼哼唧唧地叫。
終於排到她做手術了。住院前一晚,我問她,你害怕不?她說,怕啊,怕死了。我說,那你家裡人什麼時候來啊?她說,他們不來啊!我媽說夏天會來以色列度個假,但她現在還沒有錢飛過來。我只能硬挺啦!我忽然心生悲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把我一個還沒拆封的口紅送給了她,她好像蠻開心的,塗上之後還發了個Facebook。
第二天我和德國高瘦妞兒把她送到希大宿舍旁邊的哈達薩醫院,護士先給她扎了點滴,我就坐在她病床旁邊一邊寫論文一邊陪她,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說話,講她在得克薩斯的童年,和本科畢業的情況——她本來是個小學老師,生活還不錯,只不過非要來耶路撒冷,結果來了就回不去了。她說海法有個男的喜歡她,但她對他還是有所保留,不是特別有感覺,而且她做完手術會很虛弱,她不想讓那個男的看到她虛弱的樣子。我幫她蓋了蓋被子,握了握她的手,說,這個手術不是個大手術,你做完一切都會好的。她說,希望如此,就在陽光下沉沉地睡了過去。
那天下午我要去上課,而且手術室也不許進,我陪她到手術室門口看著她進去,我就走了,下午換小胖妞兒和金髮小妞兒來陪她。我心神不寧地上了一下午課,下了課就往醫院跑,在走廊里看到了小胖妞兒和金髮小妞兒,我問她倆,大胖妞兒咋樣,她倆說,瘤子摘了,不過,摘了十多個,最大的一個籃球那麼大,加一起差不多有50斤。
50斤的瘤子!嗯,幾乎等同於我體重的一半少一點了。這大概是我經歷的最ridiculous的事件之一。等大胖妞兒醒了,我們去看她,她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哭個不停,非要消毒濕巾,讓我們去給她買。我三步並兩步地給她買了,回來她又不要了。
第二天我們再去看她時,看到她床邊站著一個黑皮膚的中年男人,手裡捧著一束花,兩個人輕聲交談著什麼,我們沒聽清——這大概就是那個來自海法的男人了吧。而我們除了知道他來自海法,對他一無所知。他們談了很久,大胖妞兒臉上出現了一種異樣的光彩。
第四天,大胖妞兒出院,說先回宿舍養著,麻煩我們做飯的時候幫她帶一份,我們當然義不容辭,還做了值日表,結果當晚,大胖妞兒說有人請她去開party,我們說,你傷口連線都沒拆呢,怎麼能開party呢?她不停,說是海法男人的姑姑請她去的,執意去了。第二天凌晨才回來,當晚因為食物怎麼搞到腸子里去了,腸絞痛,傷口感染,哼哼唧唧到後半夜四點多,我們幾個又把她送到醫院裡去了。這次她住了很長時間,直到寒假我去德國找我堂妹過年她都沒有回來。只不過我在德國時收到了她的whatsapp message,讓我猜,who got a boyfriend?我說,是你,是你,就是你。她給我發了一張她和海法男人的照片,塗著我給她的口紅,笑得一臉燦爛。
在德國和我妹混了一個月,美國的offer也拿到了,開開心心地回了耶路撒冷——德國高瘦妞兒也從德國回來了。這姑娘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都是個美女——窄窄的小臉,碧綠的眼睛,濃密的棕發,玲瓏有致的身材,流利地講著德語、法語、西班牙語和英語,在瑞士讀德語文學,但因為信教,所以想來耶路撒冷看看什麼樣子,於是就來了。剛來的時候,說自己有個非常相愛的男朋友,是個南美洲黑皮膚的男人——她說以後生了孩子也是黑皮膚的,真好。但,她來了耶路撒冷之後,那個男的就很少和她聯繫了,小胖妞說,你最好check一下他有沒有和別的女人有染。最初,我們的美女是不相信的——不是因為她美她有自信(這孩子大概就是那種美而不自知的人),而是因為她覺得那個黑皮膚的男人同她一樣是虔誠的基督徒,怎麼會做出這等褻瀆上帝的事情?!於是她寧可自己傷心也不去查看。反正我也傷心,我就在放寒假之前,總去她屋裡和她聊天——當然,她是希望我和她聊著聊著就能信教,可惜,我沒那慧根,至今依舊相信山裡面住著神仙——她對感情的那種執著的態度令我驚奇:居然不相信會有出軌這種事情發生。What?然而就在她從德國回來之後——哦,期間還拐去了瑞士一趟,就是為了和那男的見一面,然後果然發現這男的果然……於是壯士斷腕,回以色列找了個教堂,待了一天,似乎就好了。
春天的時候,她又喜歡上了我們項目中的一個美國人。這美國人很帥,信仰也很虔誠(帥是我考慮的方面,而信仰虔不虔誠,才是她考慮的)。我問,他還單身嗎?她說,之前有過一個老婆,不過離婚了。我說,那你趕緊的!她羞澀地點了點頭。
某天,我在屋裡看《白色巨塔》,她忽然敲門進來了,穿了一身比基尼。我說,你幹嘛?我這不是四海啊,她說,哦,我就是想看看,我們的皮膚有什麼不一樣的。我說,啊?她說,那個誰誰的前妻,是香港人,傳說東亞人皮膚和我們不一樣。我說,哦。把臉湊過去給她看了看,說,看清楚了嗎?差不多啊。她摸了摸我的臉,說,好軟,好滑。我摸了摸她的,沒說話。但因為我在房間里穿了條小短裙,我倆坐下聊天的時候,她無意當中碰了一下我的大腿,突然驚呼了一下——她的腿比我的好看多了,她驚呼什麼?——問我,你剃毛了嗎?我說,我沒有毛啊…她又抓著我的手,蹭了蹭她的腿,嗯,長了一層硬硬的毛——可是那也擋不住人家有大長腿啊!!!她垂頭喪氣地走了。第二天,又穿著比基尼蹦躂來了,說,我今天剃毛了,你看看是不是和你一樣了?
親,如果我多吃兩根黃瓜,能長出你那樣的大長腿嗎?
然而故事到這裡還沒有結束。某天我又在看《白色巨塔》,哈佛小妞兒忽然間敲了敲我的門,把腦袋探了進來,說:「聽那個誰誰說,你的腿不用刮毛,我來摸摸。」我說,哦。誰讓我又穿了小短裙子?小妞兒用手背蹭了一下,驚呼了一聲;然後,國際學院的三個姑娘又跑進我的屋,都用手背蹭了一下。說,果然不用刮毛!走了。
OMG.這大概是我在以色列遇見的最creepy的事情了,這幫子美國人也忒豪放,組團過來摸人大腿。哼!不過這也讓我知道,哥大旁邊的European Wax是刮毛的,不是蠟像館;如果沒她們搞的這一出,我可能真以為,European Wax是蠟像館,裡面展示著歐洲各種名人,馬克思德里達啥的…
以色列獨立日的時候,我放了幾天假,於是約上朋友去了約旦玩一圈。去約旦玩先要坐車從耶路撒冷到埃拉特,縱貫狹長的以色列。好巧不巧,那天早晨我又沒吃早飯,又因為起得太早了,上車就開始睡。結果越睡越噁心,想吐,睜眼一眼,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死海——意識已經忘了,身體依然記得,到了這個地方,就抑制不住地想…哎。約旦很好玩,從以色列去也很方便,不過,去一趟也就算啦。(下圖是約旦的佩特拉)
從約旦回來之後,某天我和金髮妞兒聊天。金髮妞兒的爺爺是大屠殺倖存者,在二戰之前就帶著她奶奶去了阿根廷。她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出生長大,也沒怎麼上過猶太學校,但後來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一個錫安主義者,而且還把她年少時的故事寫成了一本西班牙語小說,打算在美國出版。所以就常常往返以色列,並且那次是要好好學希伯來語的。
不知怎的,她非常喜歡我,說以後如果創立了Delphism(她叫Delphina),打算讓我當她的女祭司,或者當她們教的女神也行,讓教徒來崇拜我,每天給我烤點牛羊肉啥的。我說,好,好,沖著牛羊肉這點,女神我也要去當。
後來有天閑聊的時候,她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是她奶奶的弟弟的故事。她奶奶的弟弟,老頭兒那年八十多了,某天出去找小妓女玩,卻死在了妓女的床上。小妓女先報了警,然後在老頭兒的衣服口袋裡,找到了他的手機和他老婆——就是老太太的電話,打了老太太的電話說:你老公死在我床上啦,速來認屍。老太太就攜兒帶女地到了妓女那,哭哭啼啼地把老頭兒的屍體領走了。在這之前,老頭兒可能覺得自己會死,就和老太太說,他死後要把他的骨灰撒到阿根廷南部的一個湖裡。現在,老太太天天對著老頭兒的骨灰,恨得牙痒痒,怎麼著都行,就是不帶你去那個湖。結果過了一段時間,老太太忽然又想開了,叫上家裡的親戚,說要在那個湖邊,給老頭兒舉行一個撒骨灰儀式。小妞兒的爹也去參加了這個儀式,當天他開著車,聽了一首彷彿專門唱給老頭兒的歌:我要去的地方,永遠充滿陽光;那裡的溫度,永遠貼合我的衣裳。
這大概是我那年聽得最好聽的故事了。充滿溫潤的滋味,而且覺得整個故事籠罩著迷人的色彩。
金髮小妞人說,不能讓我在以色列就這麼單著,一定得給我找個誰誰才能放我回美國。你看那個誰誰行嗎?我說,不行,他有啤酒肚。她說,你要求還蠻高的嘞。我說,不高不高,不是gay是男的單身就行。她說,那你看,那誰誰誰行嗎?我說,他是gay你不知道嗎?云云。她說,你等著,你等著。
某天我在國際學院的咖啡廳里喝咖啡吃三明治,她顛顛兒地跑來,說,給你介紹一下XX,他可是你們東亞來的哦!你看你看,是不是?我抬頭一看,確實是個清秀的男的,我就說:Nice to meet you。他也回了句:Nice to meet you too。然後我就回教室上課去了。晚上回宿舍之後,Delphi就開始學我,說我在咖啡廳怎麼瞪大了眼睛臉上紅撲撲地跟人家說,Nice to meet you。我說你扯淡,那麼兩秒時間血都來不及涌到臉上,你上哪看到我臉紅去了?她說,反正你喜歡人家,連都紅了。我說,我沒有,就是沒有。
而我飛美國的機票就是在我所謂「臉紅」的一周之後。離開耶路撒冷之前,我打算throw一個farewell party,再做一把我的紅燒雞塊——結果我不知道哪裡買整雞,只能去超市買了四斤雞腿。那天從學校回宿舍的途中,我遇見了那個東亞男,他說,聽說你要去紐約了?我說,嗯,去繼續念書。他說,紐大嗎?我說,哥大。那男的說,我要不要崇拜你一下?我說,不必,不過我們今晚開party,你來嗎?他說好。然後就給我們帶來了兩盒櫻桃和一大盒巧克力。那天晚上我們幾個人吃了四斤雞腿、三斤土豆、十個大餅、五瓶酒、兩盒櫻桃和一盒巧克力,吃的不分東南西北,我連英語怎麼說都忘了。
那大概是我在耶路撒冷最後的笑傲江湖。第三天我就收拾行李,離開了耶路撒冷,坐上了飛紐約的飛機。臨走的時候,小胖妞抱著我說紐約見,因為她也要去哥大讀博士了;大胖妞兒跟我借了10謝,說回海法買車票錢不夠了,她知道我不會要她還的;高瘦妞兒已經回德國去了,她和那個美國男人最終也沒成;金髮妞兒踹了我屁股一腳,說,幾個人里最賤的就是你,可是我好捨不得你走。那個東亞男,我到最後也沒搞清楚他叫什麼,哪國人,直到現在都在懷疑——這個人到底存不存在?如果不存在的話,我們吃的櫻桃和巧克力哪來的?我買的難道?
過了很久之後,我在哥大的Butler圖書館又見到了小胖妞兒,她塗著藍色的眼影,披著孔雀藍的披肩,穿著小短裙在那讀福科。看到我拎了半袋兒曲奇,站起來走到走廊里,跟我說她和那個摩洛哥貴族分手了,和一個暗戀她十年的猶太人在一起了——這樣,她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她不用欺騙她媽媽,還能拿遺產,而且以後也不用離開美國去摩洛哥教英語了。然後她拉著我的手,貼到她在圖書館裡凍得冰涼的大腿上,說,你看我颳了毛,因為今晚Dave從波士頓過來找我。
大胖妞和海法男人結婚了——她跟小胖妞借了4000美元,說是教學費,大概最後那個碩士也沒有讀下來——小胖妞的4000刀她也沒還,前幾天看她的臉書,她已經回到德州了。
金髮小妞兒去年來紐約玩,我們一起坐在哥大女神腳下的台階上扯淡。我說,我已經轉向前現代猶太彌賽亞運動研究了。她說,你如果當彌賽亞,我就追隨你。我說,之前的猶太彌賽亞可是改信了伊斯蘭教或者基督教的,我要是彌賽亞,我改信佛教你也跟我?她說,你信什麼我都跟。
這大概是我在以色列待得最開心的一次。中間雖然也經歷了地震、炸彈、衝突、暴亂的威脅,但外面巴以衝突轟轟烈烈,也擋不住我們關起門來的小兒女情懷。
半夜刷到,強答一發~我是董文陽,以色列留學圈子很小,應該會有熟人看到,啦啦啦大家還好嗎:)回答內容也僅限於我所了解的生命科學科研相關,不對其他專業以及其他非科研的學習階段做評價,但是我覺得應該有一些道理是相通的。剛剛看完了樓上有一篇滿懷怨氣的回答,我心裡也生出很多感慨,因為我也曾滿懷希望的來到這裡,最後欲求不滿地離開了...我離開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我覺得當時所在室驗室的水平不夠,我想要do something big,僅此而已。如果你曾在國內做過一段時間科研,來到以色列以後很容易產生落差感。不客氣的講,哪怕僅就科研來看,以色列很多地方也就那樣吧。也不必老說創新和應用,國內頂尖地方出的東西,想法思路都絕了。強行把以色列和歐美比其實挺沒意思的,你可以毫不費力找到諸多的差距,有時候甚至都不用和歐美列強比...但是(文章定性一般就在這個但是上面),以色列在很多個學科方向都是有世界頂級的研究組的。物理、化學、材料、計算機、數學和生命科學堪稱卧虎藏龍,生命科學裡生物化學、免疫學、幹細胞和腦科學都很好,牛人輩出。在威茲曼研究院的一些department里,想找到一個沒發過science nature的PI真不是很容易,整個研究所科研實力世界前20也是有的。那時候我倒也想進這樣的組,可惜沒這個機緣...如果不在這些頂級牛組,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有所學必然有所得,有所得必然也有所失。權衡得失,可以像我一樣離開,也可以繼續在以色列駐留。如果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留學,那其實去哪裡都會有一樣的問題。離開以色列以後我重裝上路,也幸運地如願進到了一個能發nature science的組,不枉當年曲曲折折。年輕時候不懂事,以為一個牛逼的組一個牛逼的老闆加上一個牛逼的我,就會有一篇牛逼的CNS文章。到了真正發過CNS的地方才明白,那個東西都不能說是可遇不可求的,而是根本就是登天摘月一般,萬萬不要勉強。從來到以色列,跳出以色列,一直到現在,一番折騰感覺也摸到了自己的上限了。我覺得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我想這就是我留學的意義。劃重點,中東留學有很多學習以外的東西,好好把握好好體驗,以後吹逼就靠它們了。不過不騙你們,像我這種社交極少擅長獨處的人,在以色列呆著也彷彿是坐牢一般。現在在巴黎,卧槽我整個人都滿血滿藍活過來了!!!生活,嗯,舒適的生活也是極其重要滴~
在以色列讀博,待了兩年了,總體感覺是適合讀博士或個別專業的碩士,並不太適合本科教育和大部分專業的碩士教育,當然這只是個人看法。沒有像那麼被吹上天的,當然也沒有那麼壞。不論在哪個地方,都得自個兒努力不是么,你就是到了哈佛,天天玩,那也不行。
有申請歐美不錯學校的資歷的誰來這?(有些是運氣不好來這裡)
問問自己,比如要是你TOEFL100以上IELTS7以上,為啥不去歐美學校?問問你能在這裡找到工作么?歐美文憑在中國都被歧視,還以色列文憑?一個小國家,又不是歐洲很多國家的確很發達,是社會真的發達,以色列還是差遠了那些所謂以色列的優點,和你一個非猶太人沒任何關係。這裡大部分本土學生英語能力一般,城市都是希伯來文標識,並不方便。
外國留學生少,而且都是很一般,博士申請都不要TOEFL/GRE什麼的(也許我不了解所有項目,我知道印度人做博士,就什麼都不要),換是優秀的為啥來著呢?你學習也該和優秀的學習。前面 馮淑華 (看了資料,基督徒,這是我在國外最煩遇到的群體,也許她很好,以色列很多這樣的,有個新加坡老頭因為他的宗教詆毀中國歷史,這是我最討厭這群數典忘祖,為了證明自己是信主的,就貶低華夏,分不清歷史/宗教/信史)帖子說中國人越來越多,你真的了解么?
不算建築工(因為不了解),以色列合法中國人也就1000人左右,這裡的英語項目很一般,你學習希伯來項目么?去哪就業?外國人沒辦法拿到更工作簽證,除非你和當地人結婚/戀愛關係,問問你帶著女性器官還是男性器官去的?猶太文化總體就是宗教和種族雙層隔離,回中國就業?你有啥優勢?我又看了她的回答,很反感,語言有明顯欺詐和基督教徒的特點,我就直接說吧:
以色列從任何方面都沒能力和歐美比較,有其對非猶太人你基本沒任何機會拿到工作簽證,至於有在以色列工作的,自己仔細看看是帶著女性性器官去的,還是男性性器官去的?記住,貼出來的留學的採訪自然都會說多好,至於好不好,你的問在哪邊的,有些人就是不說實話,比如去次耶路撒冷寫的天花亂墜,如果你無神論沒啥傾向,你去了耶路撒冷就覺得,宗教是多麼SB,猶太人才有問題,所以明白猶太人在中國做了多少廣告,多用腦子。
周玉彤:以色列是個宗教開明的國家,有十幾個不同的宗教並存。尊敬女性
以色列明確禁止巴哈伊宗教傳播給猶太人,也禁止基督教傳播給猶太人,去猶太教徒聚會完了,女的做公交要坐在男的後面,多尊敬?!所以很多所謂留學生(來以色列算什麼留學?)對以色列一知半解。因為他們大多數個人語言能力沒機會和猶太人做過多交流,而且很多莫名其妙美化自己體驗,有何意義?
在以色列留學性價比非常高:申請門檻低
只有這句話是對的,呵呵,沒多少優秀的中國申請者。
關於巴以關係,說幾句:
從歷史到現實,巴勒斯坦地區一直是阿拉伯人的土地,他們在這裡生存了幾千年,倒是猶太人才是後來者,大衛佔領耶路撒冷,那時候耶路撒冷和猶太人沒任何關係,以色列復國理由很荒謬,如果你去過Museum of Zonism,拿著希伯來經書的預言做復國理由,我看到有些人因為國內伊斯蘭問題,對以色列莫名好感,我來之前類似,但是我接觸了歷史和當地阿拉伯人,意識到,你們無非也是猶太媒體誘導的犧牲品而已,我反對一神教(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在國內的泛濫,但是我也反對以色列媒體在中國的虛假宣傳,以色列目前佔領和侵略很多阿拉伯國家的領土,對待巴勒斯坦人也是用當年納粹對待猶太人的手法,從這裡看以色列就是一個喪失正義的國家,任何有良知的都會意識到這個問題!有關以色列的一些信息可以看:如何評價以色列這個國家? - 匿名用戶的回答 - 知乎既然有人占坑,我也占坑。
我在以色列讀書(被學校追著不要學費叫來學商科的,不怕你知道我是誰),以及修完(其實談不上修,考不過可以重考,以色列特色吧),對這的文憑沒任何想要的衝動和動機(沒啥含金量),就是在中國待煩了,換個環境而已。
等時間合適,我也叫我的印度同學寫個以色列所謂留學體驗,看看也是第三世界國家的另外一個群體的體驗,以色列印度學生很多,尤其是讀PHD的。
我很難理解的就是把一個普通國家(從社會到教育都普通)寫的好像如何,很多來旅遊的都直接說沒啥印象體驗,除非有宗教傾向得(不做評論),有那麼多寫的那麼好,但是沒一個寫出來好在哪裡,不覺得奇怪么?一定要去的,佔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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